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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特工小宠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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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构成威胁了的人,没有什么理由再活在这世上。
☆、除根
天明城内,一个小茶铺里围着三五个男子,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事情。
“最近啊,这天干物燥的,前天皇宫里那场大火之后,昨晚城南那边又走水了……”
“诶,这我知道,昨晚大概三更天之后,听着声儿大,我还披了衣服出门看热闹呢。不过啊……再大也大不过前天皇宫那场大火去。啧啧啧……你们是没见着啊,大老远都看得清楚,那边一整块天儿都是红的……”
“我也见着了,我听说小皇后……”那人转头看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小皇后被火烧死了,皇上哭得都昏过去了,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个兄弟在轩王府做活,他和我说呀……那天不正好是轩王成婚的日子吗?半夜三更的,轩王留下他的美娇娘独守空房,穿着喜服就去皇宫了。至于那小皇后……你们难道忘了她出生的时候,那觉远高僧曾说她天生的吉星之命啊,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是吗,真是福大命大啊。”
“那你们知不知道,昨晚上走水那家,可是朝中做官的……”
“哎,我知道。那家姓崔,好像是……礼部的侍郎来着,她们还有个女儿在宫里当妃子啊。昨晚那场火烧得啊……唉,他们家里人一个都没剩下,丫鬟家丁全跑了……”
……
白纱在微风中飘动,两盏白灯笼轻轻晃动,衬得那“玉棠轩”三个字越发的凄凉诡异。空寂的大堂无一人把守,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跪在正堂的牌位前,神志混沌,两眼无神,满脸的泪痕。
直到同样是红着双眼的明月走至她身旁,轻道了一句“皇后娘娘来了”,才让她恢复些许意识过来。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示意明月先下去。
崔沅若定定地盯着眼前的人,一袭张扬的红色凤袍显然与这个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眼神中染上愤恨的颜色。“我哪点对不起你?我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
夏如安勾起嘴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反问道:“哪点对不起我?你有哪点对得起我?是引诱柳荻苏给我送蛾眉酥讨好,趁机下毒嫁祸?是御花园里给我通风报信,假借我的手对付那群女人?还是在我和杜容身边安插人手,让我们斗个你死我活?”
柳荻苏给她送蛾眉酥那回,当时她就在想,柳荻苏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就掺九阴花籽进去。若不是因胡太医的那一句“糕点中所放的量虽会对皇后娘娘的身子造成极大伤害,但对崔美人这个年纪倒还能医治”,她还真没那么快猜到那件事是她做的。想必皇祐景辰那只老狐狸也已经猜到了。
而崔沅若听完她的话,愣了愣神。这些她做得万般隐蔽的事,她自以为滴水不漏的事,竟然这么轻易地就从她口中说出来。这段时间来,她一直在伪装,一直在博取她的信任。然而就当自己觉得已经离成功只差几步之遥的时候,她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太后的寿宴上,那字条根本不是自己写的,凭她三言两语,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嫁祸给了自己。就因为大家都认为皇后才七岁,不可能也没有能力主导那场刺杀,更不可能自己嫁祸给自己!她本以为,自己可以赢在年纪上,可她却偏偏输给了年纪!
崔沅若悲愤地瞪着那纤小的身子,“就算我对不起你,可我的家人呢!?他们又有什么错!?你要这样赶尽杀绝!”说完即欲冲过去掐她的脖子。却不料夏如安一个闪身,让她直直扑在了地上。
夏如安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你父亲是什么好人?他这些年和右相他们勾搭,净干些对我爹不利的事,你以为我一个七岁的孩子,不会去查也查不出来是么?”
“你……”崔沅若闻言眸中更带上几分惊讶,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够洞察一切?她一直以为,全局都跟着自己的计划走。可谁知,眼前这个七岁的小女娃硬是将一切都看了个透,不慌不忙地应付着。而自己,才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个。
夏如安蹲下身子,用手捏住她的下颚道:“杀你父母,是以命抵命,抵我宫里那两个宫人的命。杀你家中其他人,是斩草除根……”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说到这,脸色陡然一沉,眼眸中迸射出凌厉的杀气,语气也骤然冰冷,“而现在杀你,是忍无可忍!”
她永远不会忘记,前世五岁那年,她的父亲是怎样冲进火海中,是怎样不要命地把自己推出去,是怎样被滔天的大火吞没。而这一次,李嬷嬷又是葬身火海里。
若她使了其它法子,自己或许还能够稍微放她一马,偏偏她要放火,她要挑战自己的底线!
崔沅若惊惧地退后一些,两眼瞪大了看着她。“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眼神,这样凌厉的眼神,这样充满杀气的眼神,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七岁的孩子应该有的!
夏如安冷冷甩开手,“你没有机会知道了。”说完即起身,朝门口走去。
“芊素,动手。”
她拖着略长的凤袍步出玉棠轩,踏碎一地的月光。如一个不可一世的王者。
别人狠,她就要比别人更狠。
远一些的阁楼上,皇祐景辰镇定自若地望着这一切,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弈枫上前一步道:“皇上,是否要……”
皇祐景辰摇了摇头,“任她去吧。”
那个火红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是那样纤小。拉着长长的影子,给自己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别人或许会觉得她狠厉无情,可他却不以为然。在他眼里,这样的如安,有的只是孤寂,只是凄凉。
她或许是赢了赢得那么风光,可能还带些狠意。不论是有人在背后指导她、安排她,还是她自己的主张,他都觉得她伤得体无完肤。就像一只孤独的小兽,明明受了伤也不吱声,只会自己默默舔伤口。那强硬的外表下,是一颗多么孤单或许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一次又一次撼动着他,让他不忍触碰,不舍深究。
一个七岁的孩子,本不该这样的……
只一上午,崔婕妤因家中丧亲而自尽的消息就传遍了宫闱之内。
晌午后,夏如安站在御书房门口,望着正专注地批着折子的皇祐景辰。一派雍容尔雅,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浑然天成,几乎让人忘记这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若是在现代,这个年纪的少年恐怕还成天泡在游戏厅里。而眼前这个人,不但肩膀上要挑起整整一个国家的重任,还须不时应付内忧外患。
注意到她来了的皇祐景辰抬起头,望着她的眼中满目流光。轻轻启唇道:“过来。”
夏如安刚走至桌案旁边,就被皇祐景辰一手揽过,跌坐在他腿上。挣扎欲起时,听得他幽幽开口道:“怎么?朕是你丈夫,想抱一抱你都不行吗?”
“这里是御书房。”她一边说着,一边脑子里盘算着他的想法。
皇祐景辰闻言挑一挑俊眉道:“朕是皇帝,你是朕的皇后,有谁敢说什么。”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制的小锁,一头用红线系着。一边替她系上一边道:“这是朕特地派人去灵觉寺为你求来的长命锁,你要时刻戴着它,知道吗?”
夏如安抬手摸了摸那锁,她虽不是个迷信的人,却也只得点点头。
皇祐景辰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翻阅着奏折道:“昨日你爹爹来找过朕,提出要辞官还乡。”
夏如安心下一顿,爹爹这是为哪般?算年纪他也不过四十开外,怎么会想要告老还乡的?
“皇上应了吗?”
皇祐景辰轻轻呼出一口气道:“未应。你爹爹请求朕废后,因着前几日那场大火,他便担心起你了。朕答应他,会将你疼惜得好好的。所以今日起……”他顿一顿,“晚上你和朕一起睡在玄阳殿,白天就和朕来御书房。总之,你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朕。”
夏如安不满地挑挑眉梢,“那若是你晚上要和嫔妃行房事,我也要跟着吗?”
皇祐景辰闻言眉毛一竖,一个七岁的孩子,到底是谁教她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进宫这些日子,见过朕翻谁牌子的吗?你见过彤史上有谁名字的吗!?”
“那可不一定。”夏如安随意拿起一支笔在手中转,“皇上正值妙年,难道都没生理需要?还是说……皇上那方面……”
见后面没了声音,夏如安回过头去,便见那一张完完全全黑了的俊脸。不仅是因为她说的话,更是被她手上的毛笔甩了一脸的墨汁。
只听得御书房内一道厉喝声响起——“夏如安!”
芊素和弈枫在门外面面相觑,商量着要不要进去。
皇祐景辰把脸擦干净后重新将她抱在腿上,威胁道:“你再闹!朕就把你丢出去。”
“可我不是需要躲在你怀里的小绵羊。”夏如安一脸认真道。
“可你还是个孩子。”皇祐景辰强压下心头的怒气,摸了摸她的脑袋,正色道,“好了,如安乖一些,别闹了。我教你写字,可好?”
说完,即铺开一张纸来,将笔放在她手中,握住她的小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一副字来。
青杏尚小,海棠花娇。宁与涩酒酿,不落琵琶觞。
夏如安不解地望他一眼,“这句什么意思?”
皇祐景辰眸中染上几分令人不解的色彩,透着几分希冀。缓缓道:“待你长大,大约便会明白了。”
☆、祭祀
这天之后,夏如安便也依言时常去御书房。皇祐景辰空闲的时候,就教她练练字,毕竟这个时空的文字与她原来时空有些出入。皇祐景辰忙着批奏章的时候,她或在旁边安静地看看书,或在皇宫里找个僻静的地方练练身手。如此,也过了两三年去。
这几年过去,身边的芊素和秋鱼都已经不再是豆蔻之色,而自己却依旧这半大的身子,行事说话都有不便之处,让她着实有些无奈。
这样想着,芊素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简单的发饰和服装,略显削瘦的鹅蛋脸,手中捧了一只精巧的小木箱子。
“主子,方才家里差人来过了。公子前月去了西琉国,为您带了一套那里特有的骑装。”
夏如安伸手打开箱子,见是一片惹眼的红色。“先收着吧。”
芊素正应声收起,一道急切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主子主子……”秋鱼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喘了几口气,“皇上让您去马场呢。”
夏如安望了望殿外的明朗的阳光,“又要教我骑马不成?天气倒是的确不错。”
虽然她挺喜欢策马驰骋的感觉,不过她在现代还是比较擅长飚车和赛艇之类。
“走吧。”
皇宫的东南一面,在宏伟的建筑之外还有一个绿草丰茂之地。那本是皇宫的养马场,后来皇室子弟便常常去此处赛马。这地方,皇祐景辰也曾带着夏如安去过好几回。
风和日暄,万里碧空如洗。
繁茂的绿野之上,此时正有一匹高大的青黑色骏马疾速飞驰。马上的人衣袂翻飞,一头如墨的发在风中飞扬,刚毅俊朗的脸庞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夏如安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停下,翻身下马。
“来了?”皇祐景辰的眸中带上几分柔和之色,“走,替你选马去。”说着牵起她的小手,朝饲马场的方向而去。
夏如安也不反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牵,何况晚上两个人还睡在一张床上。说起来,三年前那场大火之后,凤鸾宫重建的事却至今没有个准信,皇祐景辰还是让她睡在他的玄阳殿。
一到饲马场,饲马的太监就迎上来。“奴才参见皇上、皇后。”
“皇后要挑马。”
“是,是。请随小的这边请。”
皇祐景辰陪着她在马棚外一匹一匹挑选,“过段时日,去常陵祭过祖后,便是四年一届的秋收大会。朕的小皇后,你可得好好准备。”
“我必须去?”
皇祐景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你可是朕的皇后,岂有不去之理。”接着他指指一匹枣红色的小马,“不如就这马吧,性子温顺。”
夏如安随意瞥了一眼,“没发育的马,哪能驮得动人。”
皇祐景辰闻言挑了挑眉道:“你要骑大的?也不怕摔了?” 他又牵着她来到一匹棕红色的高大骏马前,“这是三年前西琉国送的烈焰,乃日行千里的好马。如安可还喜欢?”
夏如安靠近一些,马确实是好马。正欲开口,无意中瞥见不远处一匹的高头大马,脱开了他的手,走至那马前。只见那马的体色通体黑亮,身姿矫健,神态俊朗,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我要它。”
皇祐景辰略皱了一下眉,“这是难得一见的玄麟马,世上仅两匹。马虽好,但性子却极烈,容易伤着你。还是再另选一匹吧。”
“就它了。”夏如安笃定道,指指那饲马场的太监,“你去把门打开。”
“这……”太监为难地望了皇祐景辰一眼 ,“皇后娘娘,皇上所言不差,这马确是烈得很,容易伤着您啊……”
皇祐景辰低头摸摸夏如安的脑袋,低声道:“如安听话,朕的青凤也是极好的,宫中还存有一匹,不如……”
“就要这马了。” 夏如安执意道。
皇祐景辰示意那太监一眼。反正他在场,到时他护着就是了。
太监把马棚打开,又拖又拽费足了劲才将那马牵出来。谁知只刚一松开手,那马便疾速向前飞奔而去。夏如安眼疾手快地扯住缰绳,一个借力翻身上马,朝马场的方向去。
那马一路狂奔,一路不停地颠簸,似乎是要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而夏如安一刻也不松懈,紧紧地抱着马脖子,任凭它怎么也甩不下来。
皇祐景辰见状脸上漫上焦急的神色,一个闪身骑上自己的马,朝那个方向急追过去。
夏如安在马屁股上猛抽一鞭子,孰知这马奔得快的同时,颠簸得更是厉害。晃得她险些摔下马。
皇祐景辰挥着缰绳,紧跟在她后面,“夏如安!你快些给朕停下来!不要命了吗!?”
而前方那马颠簸了一阵,渐渐地倒是平息了不少,驮着夏如安奔驰一路奔驰。跟在后面的皇祐景辰稍松了口气,面上的火气却丝毫没有减少。也就只有她,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轻易地惹自己生气。
夏如安回头朝他勾了一下嘴角,“我的命,岂容一匹马来决定。”
听见这狂妄的话,皇祐景辰不怒反笑。从自己的马上一跃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她的马上。夏如安瞥他一眼道:“看来当初不该和你学骑术,应该学轻功才是。”
皇祐景辰执起缰绳,将她圈在怀中,“朕若教了你轻功,你这只小野猫还会乖乖地呆在宫里吗?”
夏如安感受着他的心跳,似心有余悸的慌张。这算不算得上是担心?如果是的话,她应该赶到欣慰,还是沮丧?
远处的弈枫一干人等看着他们,脸上微微惊讶,转头问一旁的芊素道:“皇后娘娘的骑术真是皇上教的?怎么像练了很多年似的?”
芊素耸耸肩,“我家主子的天赋,你还不清楚吗。”
常陵位于北曜和东褚的交界处,是北曜历代皇室中人的陵墓。 因四周环境宜人,恰恰是皇室子弟游玩赏景的好去处。
八月初六,宜出行、祭祀。
一辆淡郁金色的华丽马车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趋行,描有龙腾图案的锦织门帘外,连着的一串串莹白色宝珠随着车身轻微晃动。两边跟了手持器具的太监宫娥,前前后后更是有百十个整齐有序的士兵。
终于,马车在一个半山腰处稳稳当当地停下。
“皇上,皇后娘娘,常陵已至。”
夏如安探出脑袋打量了四周一圈,看到脚下匍匐着的小太监,正欲转身找个地方跳下,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一下抱起。
“小东西,朕同你讲了多少次,不要这么上窜下跳的,你好歹也是……当朝皇后。”皇祐景辰看着那幼小的身躯,硬生生是将到嘴边的“一国之母”四个字给吞了回去。说完便抱着她,一直朝庙堂的方向走去。
秋鱼和芊素一人端着一件盛了水的器具,至夏如安面前。“主子,方才有管事的嬷嬷说,祭祀之前首先要净手和漱口。”
夏如安刚含进一口水,望着刚刚皇祐景辰进去的方向,将口中的水尽数咽了下去。
“主子,您怎么给咽下了呢,该是吐出来的……”秋鱼和芊素急切的声音正响起,看到夏如安一直盯着一个方向,便也循着她的视线望去。这一看,两人不由得也呆楞住了。
只见皇祐景辰一身玄色的宽大的袍子,衣袖宽得快拖到了地上,腰间没有束缚的腰带。头上还顶了一顶绣着金色龙腾符的帽冠,活生生就像是……驱鬼的道士!
夏如安瞥了一眼身后低着头使劲憋住笑的两个人,再看看皇祐景辰那一身“奇异”的服装,心里突然升上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得皇祐景辰开口道:“快些去将你的衣冠换上,这就祭祀去了。”
夏如安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后面低垂着头的两人肩膀抽搐得更加厉害了些……
一整天的祭祀活动下来,夏如安早已疲惫不堪。虽说平日里常在不断地锻炼,但一个孩子的体力终究还是有限的。近黄昏时分,她便已在马车中睡熟了。
皇祐景辰站在马车外,面对着太后。
“今年的秋收大会,母后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吧,我想在这儿……再多陪陪你父皇……”太后微微哽咽了一下,望了眼马车中靠着的人儿,浅笑道,“你可把哀家的准儿媳,给照顾好了。”
皇祐景辰点点头,“儿臣会派些侍卫护送母后回宫的。”说完,即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里那张疲惫的小脸,他心里立即浮现了几丝怜惜来。今日既是祭祀社稷,又是祭祀祖先的,工序又多繁复,也当真是难为她了。
那张粉雕玉琢的脸庞上,没有往日里的冷冰冰,有的只是平静。只是那微蹙的眉头,与此时此景有些不搭。皇祐景辰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眉毛,却发现于事无补,又有几分疑惑升上心头。
为和她这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在他看来,似乎总有着什么寻思不尽的烦恼或是顾虑?甚至有时候他会觉得,她的一言一行也好、所作所为也罢,都超出一个正常的同龄孩子太多。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
想到这,皇祐景辰不由得停住了距离她脸颊不远的手。他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敛起思绪,他小心翼翼地将夏如安的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尽量地让她少受些颠簸。
霞光漫天铺开来,高大的马车在夕阳的余晖下向东南方向一路前行,拖曳着一个长长的苍黑色斜影。
☆、争锋
“皇上,咱们到啦。”一个太监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说轻不轻,说响不响,却足以吵醒那熟睡中的人。因此而遭到了皇祐景辰的一个瞪眼。
夏如安打了个哈欠,望了望外面漆黑的景色。不觉中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醒了?”皇祐景辰转过头去,将她抱下车。“此处便是五仙山了,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走吧。”牵起她的柔软的小手朝着有明亮光线的地带走。
夏如安心中一停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的接触竟不再抗拒,反而近乎本能地接受?
抬头望望皇祐景辰的侧脸,这一刻,她心里万般复杂。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名义上是她丈夫的男人,会陪着她一辈子?可他是自己应该托付一生的人吗?是她值得信任的人吗?嫁人这种事,是她这辈子包括上辈子,都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而来到这古代,一切都和现代是不同的、陌生的。她一次也没有想过,自己应该怎样去过新的人生。前世的她,为了国家而活,为了别人而活,她只知道要怎样完成任务,要怎样保住自己的性命。可这一世却不一样,她有了不同以往的身份,她有了疼她爱她的亲人。以前得不到的,现在都有了满足。可是这真的是她要的吗?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后身份,一座华丽的金丝牢笼,一位她至今也不知可否信任的所谓丈夫……?
皇祐景辰注意到她的视线,偏过头去看看她。“想什么这么入神?”
“在思考一个问题。”她如实说。
皇祐景辰蹲下来与她平视,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眸子。“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夏如安将视线移到别处道:“有一个女人,到了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遇上一个不知是对还是错的男人。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却不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那这个女人,该怎么办?”
皇祐景辰听完后愣了一下,微微皱眉,她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的。“这问题,你是哪里听得的?”
“以前有一回和我娘亲去庙里上香,听到一个妇人在问庙里的方丈。皇上可知答案?”
皇祐景辰沉思片刻道:“从客观上来讲,朕觉得这个女人应该依赖这个男人。且不论他真情或是假意,总归能令这个女人有个依靠。而从主观上来讲,说实话……朕倒认为,她也应该防着点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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