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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特工小宠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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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了祁苍后,夏如安将那凌霄丸一把扔给窗外的楚临江,“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这个给你,就当谢谢你在石室里舍身救我。” 她当然从未相信他是真心救她,她也不需要他的帮助。
楚临江将那小盒子那在手中把玩,眼睛一直盯着,若有所思。
按照行程,夏如安等人到达郯国边境的安平镇时,已是七八日之后了。自然,楚临江也是一如既往地跟着的。
然而,在住进客栈的第二天,夏如安她们就遇到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秋鱼……”芊素愣愣地看着路中央风尘仆仆的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秋鱼气喘吁吁地牵着一匹瘦弱的马,就站在离客栈不远的地方,略显狼狈。
夏如安一开始也不相信,看到她之后惊讶了一下。不解道:“你怎么会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接着立马将她拉进客栈。
秋鱼泪汪汪的,直盯着面前的两人。“还说呢,主子一走就是三年,也没半点音讯。要不是这次芊素姐给我送信告诉我你们的行踪……我大概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们了吧……”说完眼泪哗哗地就留下来,止也止不住。
“什么?我?”芊素指指自己,又疑惑地看了看夏如安,摇了摇头,“我没有……”
“不是芊素姐?那是谁呢……”秋鱼皱着眉头沉思道,随后又喜笑颜开,“算了算了,管他是谁呢,反正是见到你们了,秋鱼再也不要回去了,以后主子到哪儿,秋鱼就到哪儿。”
与此同时,一只苍鹰飞进北曜皇宫的御书房内,停在桌案上。皇祐景辰取下鹰爪上的布条,怀着一如往常的心情,并没有抱很大希望。但在展开看清上面的字迹后,激动得立即从椅子上站起。
只见上头寥寥几字:临川县,安平镇。
“弈枫!备马!”他手中紧紧攥着那张字条,是从未有过的激动。找到了!找到了……他找了她三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次希望和失望,多少的怒气与思念……
夏如安,夏如安,夏如安,夏如安……此刻他心里除了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办法思考其他。手掌越捏越紧,心中说不出的振奋。
等着,你等着,你给朕好好等着。
他要亲自去,亲自将她带回来,一定要……
而另一边,这天夏如安出客栈后办完事回去,才到楼梯口,便听见秋鱼的一声惊呼,以及水盆掉到地上的声音,清脆,响亮。
她急急跑进去,却见到了让她惊骇的一幕。只见芊素躺在地上,背上被人刺了一剑,鲜血直流。身旁倒扣了一只水盆,大抵是秋鱼受了惊吓才摔的。而秋鱼呆若木鸡地蹲在一旁,不停地唤着“芊素姐”,鞋边一摊血迹,红得刺眼。
“怎么回事?”夏如安冷声问道。芊素的武功不弱,能伤到她的人……她的眸上染上一层深意。
“主子……”秋鱼抬起头,脸上挂着一双泪眼,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的。“我刚刚……去……去打了盆水回来,一推门……就看见这样了……”
夏如安摸了摸芊素脖子上的动脉,立马冲到对面房间里,叫来楚临江帮她医治。
楚临江把了把脉,封住了她几个穴道,将她放到床上。“我去准备东西,你们先处理一下她的伤口,清理干净。”
夏如安一边静静地看着他止血,开药方,一边细细思考,眼中尽是冷意。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芊素才度过危险期。秋鱼见到守在床前的夏如安,走过去惊奇道:“主子?你怎么还没睡?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有奴婢……”
夏如安突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眸光一转,冷笑一声道:“有你?恐怕芊素就彻底没命了吧。”
“主子……你什么意思……呃……”突然她的脖子被夏如安狠狠掐住。
“说!谁派你来的!”夏如安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杀气,眼眸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叫人不寒而栗。
“主……子……你怎么……了……我是……秋鱼啊……”那挣扎的人断断续续道。
“哼!”夏如安冷哼一声,“秋鱼?我可没有一个这样的秋鱼……”说完一把扯下了她脸上的□□。“会骑马,还不怕血,这两三年一直在暗中观察秋鱼的一举一动吧,模仿得倒是挺像,只可惜漏洞太多,让我不得不怀疑。”
一开始看见她是骑马前来,自己已经有所怀疑,因为很早的时候自己曾教秋鱼骑马,可她却从马上摔了下来受了惊,从此后再不敢骑马了。其次她说是芊素告诉她自己的行踪,可芊素那么懂自己的心,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况且芊素更不可能骗自己,她说没有,那便是没有。
而昨日,自己在听到她的叫声走进房间的时候,她竟踩在一摊血迹上。秋鱼那丫头最怕见到血,又怎么敢靠得那么近。最不合常理的是,芊素受伤到地的位置那么显眼,一般人定是刚进房间时就发出惊叫,将水盆摔在地上,可她却将水盆掉落在芊素身旁。大概是她在伤了芊素后,芊素留下了什么线索,她才想到要打盆水清理现场。不巧的是,正在这时自己回来了,她便佯装成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
“案发现场看似很完美,”夏如安捏在她脖子上的手又加了三分力道,“可这样的完美,反而是最不完美的。芊素武功不弱,却从背后被人暗算,屋里也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可见伤她的是一个她极其亲近和信任的熟人……”
那假冒秋鱼的女子睁大了眼睛,喉咙被掐着发不出声音,一脸惊恐地望着面前这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可你知道……直接让我断定你是假秋鱼的证据是什么吗?”夏如安冷笑一声,“是你说的那句‘奴婢’,我从不会让我手底下的人自称为奴……因这些年我不在府中,所以你对这点自然也不会熟悉。”这时,夏如安的语气陡然一转,透着冷冽的杀气,“说!你是谁的人!”
知道她不会开口,夏如安正要动手折磨她,从窗外射进来的箭却直接取了她的性命。她仿佛早有所料一般镇静地看着这一切,取下箭头上的布条,缓缓展开,里面夹了一支珠花。
这珠花是……秋鱼!她心下一惊,连拿起字条看上头的内容——断崖峰,一人往,一炷香。
这意思是……让她在一炷香之内独自一个人前往那断崖峰?她来不及多做思考,便整装出发。
“你当真要去。”楚临江在走廊上出现在她面前,语气肯定多于疑问。“你连要挟你的人是谁,有多少,你都不知道,你便要去?你去了可能会没命,你也要去?”
“要去。”夏如安不作片刻停顿,坚定地说道。也没有问他是怎么知晓的,只是在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若此事也有你的一份,我定不会放过你……三皇子。”
三年前,从他们第一次相遇起,她就怀疑他的身份,便派人去察,可一直毫无结果。直到有一天,她派出去十七个人当中只有一人勉强撑着一口气活着回来。浑身是血,奄奄一息。断断续续地告诉她:褚国,三皇子,褚凌江。
他其实也没有骗自己,初见时他说:“东有楚山,临江而立。”只不过是褚山,而非楚山。褚凌江,也并非是楚临江。
褚凌江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那张遇事总波澜不惊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丝变化。唇角微微勾起,原来……早就被发现了吗?
夏如安跨上马直奔断崖峰,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没有害怕,没有退缩,没有犹豫,没有不安……有的只是浑身决绝。
过了不久,皇祐景辰一行人便赶到了安平镇。他站在客栈门前,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确定是这?”他沉声问道。
“确定,入住差不多有半月了。”
自从几天前得到她的消息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一路上不眠不休,也不知换了多少马,幻想了多少次重逢的场景。
他竟然在紧张。
遇事沉稳的他,打仗杀人都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紧张,可现在,他竟紧张了。
“砰!”房门被一脚踹开,众人在见到屋内的场景后皆大吃一惊。房间里竟有一具陌生女子的尸体,榻上还躺着一个人,一旁的架子上放置了一盆血水和换下来发带血的纱布。
“芊素!”弈枫看清榻上身受重伤的人,立马奔过去。
而皇祐景辰见到此番场景正隐隐担心时,倏然看到了地上的字条,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只说了句“走”,便带人往断崖峰而去。
☆、生死
崖顶上,夏如安正和一行人对峙着。为首的男子衣着华丽,表情阴鹜,负手而立。一旁的秋鱼被两个士兵架着,口中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可夏如安却听懂了,她想让自己走,让自己别管她。
她面色沉静地望向为首的男子,从容说道:“堂堂褚国太子,竟抓了一个小丫鬟来要挟别人,不会觉得可耻吗?”她早料到是他,因为他一直都想要自己的命,所以见到他时也没有多少惊讶。
这时,褚凌远一声令下,他手下的士兵都将夏如安围拢了来。夏如安面不改色,手中多出了两把双头剑。哪里防护薄弱便往哪里攻击,专挑人的致命点下手,每一下都是毙命的。脸上、衣服上被溅上点点血花,通身的杀气,衬得她犹如一个来自地狱深处的使者。
褚凌远不由得眯了眯眼,这么快的速度,这么精准熟练的手法,这么逼人的杀气,就像是一个经受常年训练的杀手,而且是一等一的杀手。他对手下人使了个颜色,沉声道:“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便要她的命。”架着秋鱼的两个士兵将抵着她脖子的刀更加逼近了一些,已经能隐隐见到血丝。
夏如安此时杀意尽显,咬牙道:“你若敢要她命,他日我必定血洗太子府。”她看似无心无情,但不是无情无义,她只会去在意她想在意的人。哪怕在这里,她在意的人寥寥无几,但也都是她拼了命要去保护的。不管是生她养她的父母,还是侍奉她照顾她的丫鬟。
秋鱼急切地看着这一切,再笨她也知道那褚国的太子是在拿自己要挟她的主子。而她的主子,竟是这般护她这样一个小丫鬟。已经吐出了嘴中布条的她朝着夏如安大喊:“主子你快走,不要管秋鱼的死活!我求你了!”
“你闭嘴!”夏如安瞪了她一眼,以最快的速度观察着周围的人数和动向。
秋鱼眼见着自己被他们架着动弹不得,而她的主子竟因为自己,被一步步逼得退后,已经临近悬崖边了,急得眼睛通红。是因为她,主子才受制于人,若是没有她,是不是凭主子的身手,就有办法逃走了……
“主子你听我说……”秋鱼带着哭腔道,“秋鱼八岁就进了府,除去这几年,已经陪您整整七年了,有些东西,对秋鱼来说,足够了!”一说完,她以最快的速度用力向刀口撞去。丝毫没有给众人留下作出反应的时间。
“秋鱼!”夏如安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倒下。
“走……求……求……走……”气若游丝的几个字从秋鱼的口中沙哑飘出,是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说出来的。此后,便再也没了声响。
就在这失神的片刻,不及躲闪,一支利箭便没入了夏如安的胸口。褚凌远见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打出一掌。夏如安猛喷出一口鲜血,一个重心不稳,往山崖下直直坠落。
“驾!驾……如安!”一阵马蹄声渐进,为首的皇祐景辰正好见到这一幕,心仿佛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还没等众人看清,他便从马上腾空而起,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下了悬崖。
“皇上!”弈枫等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崖上已经没有了那抹身影。
脚刚离地的夏如安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便有些意识涣散,就连袖口的钢丝也没有力气射了。
听说,死前想到的最后一个人一定是自己最爱的人。这句话她此刻有些不相信,因为就这一瞬,这短短的一瞬,她脑海中闪过那么多人去,从前世的亲人到朋友,从今生的丞相府到皇宫,再到这三年,最后竟是在一个画面定格了。
她看到,夕阳下,皇祐景辰牵着她的手,穿梭在木芙蓉林中。
她看到,那抱着自己的人,眼神灼灼,温柔似水。
她听到,他问自己,愿不愿意成为那个与他携手共看锦绣江山,白首齐眉的人。
她觉得,那一刹那,天地无光,岁月无暇,是她从未感受到过的刻骨铭心和心潮起伏。
她好像还听到他在叫自己,一声又一声,叫得那么急切,就像要永远失去一样。
也就是那么片刻的事,她的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停顿在了悬崖上。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人正拉着自己,另一只手攀在一块岩石上。两人吊在空中,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她抬起头看他,大片的逆光灼得她眼睛刺疼。虽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她能感受到他想要救自己的强烈的愿望,似乎是那种……拼了命也要保护一个人的愿望。
恍惚间她瞬间觉得,那人身后的万丈光芒,竟丝毫不敌他半身光华。
原来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如此在意自己的生死,甚至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
皇祐景辰咬着牙,手上正要使力,谁知手中的岩石松动,最终脱离了石壁,失去外力的两人齐齐往下落。
夏如安在下落时,只觉得那人将自己翻了一个身,让自己伏在他身上。
这时她已经完完全全地看清了身下人的容貌,一个本不该在这里的人。
他是本应该在北曜皇宫里的人,他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可他却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不顾一切地来救她,救这个被当作棋子的她,救这个不顾一切离开的她。
此时此刻,惊讶多于感动。
别怕——皇祐景辰附在她耳边,轻轻落下两字。
那声音散在风中,仿佛是来自遥远的天际,忽而又近了,有些朦胧模糊,可却让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就像做梦一样。
这个人,他说,别怕。
这个不顾后果舍命救她的人,这个自己因为不信任而离开的人,这个她至今也说不清对他的情意的人……他说,别怕。
这短短几秒钟,她凝视着他的脸,眼神交汇处,是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时间似乎停止流动。
她恍若已经看尽几生几世的光景,体会过千次万次的跌宕起伏。可一颗心,却出奇地静,如止水一般,让她忘却了一切……
她在落地之前就失去意识,而后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又有莫名的炽热,冷暖交替,夹杂着胸口的疼痛。但丝毫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脑中一片混乱。
她做了很多梦,在梦里见到了很多的人,很多的事,以前的,现在的,好的,坏的……
她叫林雨桐,自小没有母亲,一手将自己带大的父亲在自己五岁那年葬身火海。后来被人带走,日日夜夜接受残酷的训练,十二岁第一次出任务,十六岁时正式成为国家秘密特工,编号RJ…073。枪林弹雨,出生入死……直到二十岁那年,上级派她去暗杀一名军事工程师,却因为一张图纸,被上级下令截杀……前世的一切飞快地在脑海中掠过,如浮影一般,
结果她没有死去,而是到了一个未知的平行时空,成为了丞相府的千金,夏如安,并开启了一段崭新的人生。爹娘和兄长都很疼她,她曾经渴望的一切在这里都有了。可七岁那年,她却凭先皇的一道遗诏成为了一国的皇后。
宫中种种,被粗略地涉过,后来镜像停留在一间房门口——她听到里面那个人说,自己是一枚棋子!虽然梦里记不清原因,但她记得自己当时好像很生气,于是一怒之下她便离宫出走了。在外的两年半中,她又见到了很多人,很多事。然后……在今天,来到这个时空十二年半后的今天,她好像又死了……
不,不对,死人怎么会有意识?
这时,她听到有一道男声急切地叫着自己,拍打着她的脸庞。她听到这声音,莫名地想要挣扎着去睁开眼睛。因为这声音很熟悉,让她不自觉的想要去靠近、探索。
挣扎着要睁眼时,她隐约记起了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她记得自己被褚凌远打落悬崖,在空中有个人护住了自己,那个人是……是他!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果然是皇祐景辰那张焦急的脸庞。
“可好些了?感觉怎么样?” 皇祐景辰在来时的路上曾无数次地幻想过,和她相见时会是怎样一幅场景,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又会是什么。怎么也不曾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说这样的话。来不及说出一句责备,没有大声的呵斥,也没有问她当初离开的缘由。本来想说的话,在这一刻,看着她虚弱的身子,都化作了满心的心疼和不自禁的关切。
“我还活着……”夏如安低声开口,似询问,又似呢喃。 明明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等于是跳楼了,怎么还可能活下来……
皇祐景辰心有余悸地看着她,眸中是深不见底的专注,又似有失而复得的郑重,沉声说道:“是……你还活着。”
“是那褚凌远好心好意,挑了处底下是潭水的地方要置你于死地。”看到她心存疑虑的表情,他半开玩笑地解道。
夏如安看了看一旁正在烘干的衣服,于是便明白了方才昏迷时的寒冷是来自何处。一只手无力地抚上自己的胸口,轻轻说了一声:“箭……”她记得,在褚凌远打出那一掌之前,曾有一支箭射向自己,而她并没能躲开。
皇祐景辰闻言掏出她怀中的那把长命锁道:“你真得谢谢它,若不是当日你未取下这长命锁,今日它也不可能为你挡这一箭。”
夏如安静静地看着他手中的锁,脸上毫无生气。
她几辈子的狗屎运,算是在这一天,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皇帝……”跌落悬崖后的情景终于清清楚楚地浮现在眼前,她气血不足地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舍命……救一颗棋子……”
不过是棋子而已,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这一刻,她有满心的疑问,并且渴盼着他的回答会不会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但又有些隐隐害怕,害怕他的答案会让自己跌入深渊。
“棋子?谁说的?”谁知皇祐景辰一头雾水,根本没有丝毫头绪,“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夏如安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低声说:“三年前的秋收大会,在五仙山,北曜的行宫之内,我听到你对弈枫说的,听得一清二楚。”
皇祐景辰皱着眉沉思一会儿,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先是恍然大悟,而后似笑非笑,半怒半恼,又透着些许无奈,丰富至极。
他伸手刮了刮夏如安的鼻子,以一如既往的亲昵姿态。“小野猫,你要听墙角我不怪你,可你好歹能不能把墙角听得全一些,准一些?”
“我说的是‘妻子’,而非‘棋子’。”他认真地盯着她的小脸,坚定地说道。“这回,可听清楚了?”
夏如安看着他如漆的黑眸,她从那里看到了一片广阔而沉寂的夜空,没有风,没有云,没有雨,只闪烁着透亮的星光,还有……还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抓着她,吸引着她。然后,在那片寂静的夜空里,她还发现了自己。这种眼神,让她觉得就像……一个虔敬的僧人捧着一本上古经书,正欣喜地钻研着,坚定,饱含深情。
这次对他所说的话,她没有半丝不信任。甚至,都忘记了去怀疑。她暗暗地有些嘲笑自己,一定是因为前世被当成棋子摆布还丧了命,所以对这两个字异常敏感,才会听错。现在想想,“棋子”与“妻子”,虽不过一线之差,一音之隔,可其中含义,却相差甚远。
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听到他的答案之后,她内心的一个角落蓦地明亮了起来,好像还有什么异样的被刻意埋了很久的情愫,正悄悄地重新破土而出。
皇祐景辰此时却转眸佯装思考状,不经意地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一怒之下离宫出走?”而后又很认真地看着她,转而挑了挑眉说道:“也就是说……你以为以前我对你的好是假的。所以很生气?”
夏如安一动不动地被他瞅着,只是在心下暗自感慨。以前他方是个少年的时她没察觉,现今见他脸庞线条更加坚毅了,棱角更加分明了,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挑眉毛的模样……竟是这样好看。
皇祐景辰哪里会知道眼前的人此刻在想些什么,于是继续着他的推论:“换言之……”他看着她的眼睛里是泼墨般的深邃,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你在意朕,是吗?”
夏如安回过神来,蓦地一怔,听到他说的最后的“是吗”两个字,和自己的声音一起在胸腔内不住地徘徊循环。
“皇上,皇后娘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这时,守在山洞外的弈枫见夏如安已经转醒,便进来说了一句,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人脸阴沉得像一盘黑沙,仿佛什么好事被生生打断了一般。
“走吧。”皇祐景辰黑着一张脸,闷沉说道。
☆、求医
天色渐暗,皇祐景辰背着夏如安在山林中摸索。寂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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