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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栈-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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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合拢双手欲将蛋捂在掌心之中时,原本还在沉思的黑三郎忽的反应过来,却是一垂手腕,甚是灵巧的避开了她的手。
“三郎?”握空的青衣面露讶色,当看见黑三郎小心的将蛋揣回到衣襟里之后,她便不由的有些恼了,“我只是想摸摸它而已!”
“偶然碰一下倒是无妨,但是你方才可不是碰一下而已。”黑三郎微笑着用手包住青衣的手,同时解释道,“孩子快破壳了,近来很是不安分,你若直接将它捧在手心里,我怕它太过兴奋会烫伤你。”
说着他又低头在青衣微微泛红的掌心里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叹息道:“看吧,这都已经烫红了!方才我想事情太过出神,竟没看好你们!”
青衣只觉黑三郎柔软的唇倒比蛋烫多了,虽然只得蜻蜓点水的一下,但那热源却仿佛要烫进她心底里去,烫得她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黑三郎瞧她默默就红了脸,便笑得越发不怀好意起来。他故意凑近了她的脸,也不急着亲她,只用了那含笑的一双幽深眼眸定定的看她半响,自看的她面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他这才轻轻柔柔的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绵长濡湿的吻。
“你越发容易害羞了。”他低笑着嘲笑青衣道,“我倒是挺怀念那日你冷厉强硬的模样的!既主动又勾人!”
“呸!”黑三郎所指的那日是何时,青衣心知肚明,她又羞又窘,只得啐黑三郎道,“不许再提那日,明明知道那时我那样对你是被季厘国血脉激出来,你还拿那个来取笑我。再这么着,就休怪我恼了!”
黑三郎轻笑两声,忙讨饶似的连连亲吻她微鼓的唇,直将她亲的腿都软了,他这才克制的蹭了蹭她的肩窝,然后叹息道:“不是时候!真想快快打发了那些费家人走!”
“为何?”青衣听出蹊跷来,便问道,“之前你不是说他们会帮我们离开这里么?”
“与其说是帮,倒不如说是各取所需。”黑三郎抬头揽紧了青衣的腰淡淡道,“因为我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伏霞谷一如既往的冰雪皑皑。费老站在积雪边界,却迟迟未曾迈步上前。
门徒们蹲在四角边界,用掺了金漆的朱红颜料大张阔斧的在冰雪上绘制奇门咒术。这里的冰雪奇寒无比,狼毫笔每每触及冰面,便会自笔尖起冻得硬邦邦的。那寒气甚至还会沿着笔杆直达他们肩臂和身躯上。
纵使念了火咒,他们依然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亏得他们甚是意坚,那片整个人都快抖成筛子了,下笔却依然沉稳有力,收放自如。
朱红色在日光下呈现出热烈的火色,而混于其中的金漆则迸发出类似雷电的电光来。
随着咒阵的渐渐形成,厚实微蓝的冰层便开始消融起来。
“师父,画好了。”门徒们收起狼毫笔,又打着哆嗦凑近费老道,“这里可真冷啊!是藏了个雪妖吗?”
“还不是普通的雪妖。”费老这才动了。
融化中的冰层在他们脚下发出细碎的断裂声,凌冽的风声在空谷间不断回悬着,只是听着便已经叫人遍体生凉了。
门徒们警觉的跟在费老身后,为免身体僵硬迟缓,他们想了想又用金漆在自己的手背上冷飞凤舞的写了个火字。
雪妖迟迟不曾现身,眼看冰原已经过半了,而遍地积雪也只得一滩汨汨流淌的冰水了,他们却仍未寻到他们的目标。
“师父,那女妖莫不是骗我们?”最为年幼的钰儿不免生出疑心来,“这里妖气单薄,就算有妖怪,只怕也是小妖!”
“钰儿,你又想当然了。”年长者马上道,“这里虽冰冻三尺,但灵气却萦绕不绝。这般适合修炼的宝地,寻常妖怪断不会放弃。然而此时我们再看,却并无妖怪争斗的痕迹,足可见此地早已被更为厉害的妖怪占领了,其他妖怪不如他强悍,自然不敢轻易来犯。再者,妖力高强者,妖气自可收放自如。是以那女妖所言的妖怪必是在这里藏着呢!”
钰儿恍然大悟,才要点头,又听得费老开口道:“妖力高强者大可敛净妖气,断不至于如现在似有若无的藏不住。一般这样的情况,只有两个解释。第一,他身负重伤,第二,他用了可以隐藏妖气的灵药器物。”
门徒们听得费老最后几个字颇为用力,便知他是在提醒自己。是以他们当即收敛心神,手下也悄悄的攥了张符纸。
待到他们准备就绪,就听得费老厉声道:“东南七步,北向,左七寸!”
门徒们闻声而动,几个踏步便已将那方位团团围住。
符纸破空声同时响起,六人屈身让开空道,待到那符纸咻咻作响的在冰原上印出一个深坑后,便有无数或长或短或简洁或繁复的图纹如潮水般自那坑底喷涌而出。
“摆阵!”
年长者朗声一呼,余下五人便旋身自寻自位,其中四人占得东南西北各一向,钰儿翻身跃至东南方,又投出几道金漆符封住对角,而年长者则稳站符眼。
一时阵成,那如潮水喷涌的图纹也渐止渐息,及至泉干水竭,雪地上已绘出大片繁复难解的方形巨画。
“师父!”年长者手执珠玉,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深坑道,“那妖怪要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只如雪如冰的手轻轻自那坑底探出。
年长者犹沉得住气,但钰儿却已经有些紧张了。若非费老及时喝止,只怕他已经甩出手里的符纸了。
费老上前两步,眼看着一个冰雕似的雪妖自冰层下现身了,他这才开口道:“我要寻你的主人!”
雪妖面带讶色的看了他一眼,末了抬袖掩面,却是冷声道:“既要寻我的主人,那你们是不是得先报上名号来?”
“我乃费家第七代家主。”费老沉声道,“费长青!”
“听你的语气颇为自傲。”雪妖仿佛并不意外,竟笑道,“果然如她所言。来吧,我给你们带路。”
说罢她身形一矮,却是又回到了冰原之下。
门徒们探询的望着费老,不知是不是该跟上去。
费老摸着胡子思索半响后,却是拦道:“我单独下去,你们且护好了符阵,若我半个时辰也未归来,你们便动手!”
“师父!”门徒们听出不妥来,却是大惊失色。
费老抬手一挡,然后无视众人的阻拦之色,硬是单身赴会了。
冰原之下有一甬道,甚是清透。费老只需抬头,便可看到天光透过厚冰,而他那六个门徒也可尽数看到轮廓。
他心中一震,再看那雪妖便有了几分厉色。
“她在前面。”雪妖抬手指着甬道深处道,“商谈结束后,你可从此路回来。待你出去,这条甬道便会被我填堵掩埋,以保无人可再行此路。”
费老略走几步,想了想还是回头问道:“你的主人可是里面那妖怪?”
雪妖轻笑两声,然后却是如歌颂般的吟道:“非也——非也——我的主人便是她的主人——”
费老闻言心下大定,连带着脚步也稳重起来。
甬道的走向十分诡秘,七曲八绕之后,方才抵达了终点,却是一个水溶洞。
费老停下脚步。一个女妖正盘腿坐在溶柱下,一颗鸡蛋大小的萤石正不住的在她头顶来回飞旋。
费老一见那萤石,登时脸色大变。
“看着眼熟?”闭目修炼中的女妖蓦然开口道,“没错,就是你所想的东西。”
“你是谁?”费老直觉不妙,顿时全神戒备起来。
“不是杜莎让你来找我的么?”女妖睁开眼看着费老,并露出貌若洞悉了他所有的秘密一般的诡秘神色来。
那是一双深不可见底的眼睛,费老看着它们,就像是隔镜看着自己一般,那自己熟知的过往和心中所想,都如走马灯般飞快掠过。
“噢——原来如此。”女妖轻笑着变换姿势,以一种近乎看戏般的惬意姿态托腮道,“没了定心石,你们费家也快倒了!”
“你到底是谁?”被一语道破心事的费老大为焦躁,他猛然挥手,无数符纸和珠玉便呼啸着朝那女妖袭去。
女妖曲腿旋身,又是换了一个姿势。然后她抬起手接住头顶那颗萤石,也不闪躲,只是对着费老笑。
只听得珠玉哗啦作响的落在她座下的水潭之中,而那些符纸也尽数停滞在了半空之中。
“你——你——”费老目呲欲裂的盯着她手里的萤石,终于开口道,“那定心石乃是我费家先祖的东西!”
“我也没说不是你们家的。”女妖大笑着站起来道,“那么我现在来正式介绍自己吧。我叫迷知——”
费老心头一动,却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女妖戏谑的看着费老将一张脸都涨红了,这才娓娓道:“乃是我家主人的心腹仆从,欲代我家主人,以这定心石同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费老急忙追问。
迷知先是微微一笑,随即又一脸肃容的冷声道:“杀地母,毁三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然很努力!
☆、第265章 浴火1
也不知费老一行人在西山遇到了什么事情,等他们一回来,却是改了性儿一般的进了客栈。
伙计们皆都怕除妖师怕的要死,竟没有愿意上前伺候的,以至于费老他们坐了近一刻钟了,也没得一盏热茶喝。
往日总是严厉苛刻的费老难得没有发火,倒是门徒们怕师父生气,便连声的催茶催饭。
伙计们被催得十分惶恐,待要央求秀秀出去应付一下,谁知秀秀才被他们抓过一次,如今也是唯恐避之不及。如此推托数回,依然没个胆大的敢出来挑这重担。最后还是胡嵇看不下去了,亲自去倒了一壶滚水送过去了。
“你是——”钰儿一见胡嵇,脱口就道,“八尾狐!”
原本就没甚好脸色的胡嵇登时黑了脸。
“嘘!”年长者见状不妙,慌忙抬手捂住了钰儿的嘴,然后又尴尬的对胡嵇道,“师弟年幼,口无遮拦,还请这位……原谅则个……”
“哼!”胡嵇先是冷哼一声,随即眉眼一转,却是笑了。
他这一笑,顾盼生波,艳光四射,差点没勾去了一干门徒的魂儿。
然而此番他的媚术却是打了折扣,门徒们仅仅是眼神微晃了一下,下一刻便又回复清明之色。
胡嵇讶异的眯了下眼,再将他们细看一圈,很快就发现他们的衣襟腰带上皆绘了金漆朱砂的咒语。
“狐狸,你的媚术对我们费家人是没有用的。”费老淡淡道,“还是莫要白费功夫了吧!”
胡嵇自化形之后,何曾受过这般的折辱!纵观他现世的这千多年来,除了青衣,他想要夺取的人心从未败过。就算是青衣,那也是他当初心高气傲,妄图不靠媚术强夺,结果反叫黑三郎半道儿截了胡。此番费家人这般打脸,他一怒之下,竟是祭出了长鞭!
费老老当益壮,竟也能毫发无损的避开了胡嵇的飞鞭。门徒们才翻身落地,就听得身后噼啪一声巨响。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他们方才还坐着的那张梨花木桌已被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滚出去!”满面怒容的胡嵇挥舞着长鞭赶客道,“我们不接待费家人!”
门徒们略有些狼狈的看向费老,他们真没想到这狐狸精这般暴脾气,若是不住这客栈,他们可去哪里过夜啊?之前费老带他们走了许久,外头除了湿烂的涂滩和干裂的旱地以外,并无任何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门徒们甚是着急,倒是费老不为所动。
“我就说妖怪的客栈住不得!”他还振振有词的重申道,“进来一试,果然如此!我们走!”
胡嵇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更是气的直咬牙。躲在角落里喝酒的客人们见他这样,又是一阵紧张。他们一面紧皮,一面又祈祷道:可千万别再打起来了!
楼下动静这般大,楼上的蛛娘岂有不知的。待跟书呆子一说,书呆子登时就坐立不安起来。惶惶然在屋里逛了几圈后,他还是哭丧着脸去打包行李了。
青衣听得有人敲门,一开门就见书呆子背着书篓行李站在外头,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青衣十分惊讶,忙问缘由,“可是你爹强逼你一起回家了?”
“不是……”书呆子苦哈哈的答道,“我爹他们得罪了胡嵇,所以胡嵇方才发话了,说不让费家人进客栈了!所以我……走之前还是想着先来跟你辞行……”
这一听就是不愿意离开,但又碍于胡嵇的淫&威而不得不走的委屈话。
青衣被逗得一阵失笑,又见书呆子垂头丧气的显然是较真了,只好安慰道:“他同你爹他们生气,又不是冲着你的,你怕什么?快快将行李送回房去!”
说完见他还不动,便又给怯生生站在他身边的蛛娘使眼色道:“快拉他回屋去!”
蛛娘听话的推着书呆子回了房,然后不等青衣关好门,他们就又跑回来敲门了。
这回不等青衣问,他们便一脸异样的说道:“你快看看窗外!”
青衣诧异的回头,就见黑三郎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她越发觉得好奇,忙不迭凑到黑三郎身边张望起来。
客栈前不知何时站了十来个妖怪,但令青衣奇怪的是,他们只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半天也不见一个进门来。
黑三郎见青衣探头探脑的仿佛还没看出蹊跷来,便忍不住笑者贴近她耳朵轻声道:“你再往远处瞧瞧!”
青衣忙不迭抬头,果然在离客栈老远的地方瞧见了黑压压的一群人,且个个肩上扛了偌大一棵树,看起来颇为壮观。
“等等!”青衣眯着眼细看一回,只觉那数量怎么看都不止七个人,“他们竟是带了这么多人来吗?”
“哪里是人啊!”黑三郎笑道,“那是费老儿用符咒驱使了一群妖怪给他干活儿呢!”
说话间,那群人已经飞似的冲到了客栈跟前。
费老和门徒们好整以暇的从气喘吁吁的妖怪肩上跳下来,又念念有词的对着那些个妖怪晃了几下手。
原本僵立在门前的妖怪霎时身不由己的动了起来。
青衣看着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惊恐愤怒的神色,但手下却利索的很。被他们扛来的那些树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古树了,但饶是再怎么珍贵,只消在他们手头转上那么一圈,就都被除枝去皮的磨作光洁的木柱了。
客栈前的涂滩前不久才被高师傅和蛮牛刨过,虽然叫来往的妖怪们踩实了,却仍是有些不平整。对此门徒们只是丢出几张符咒,那地面便嗖的一下就推平了。
妖怪们协力将四根大柱钉入地下,又劈开了树干做了个房顶。等用之前砍下来的那些树枝草草糊住房顶和墙壁后,一个看似粗糙又实用的小屋就做好了。
妖怪们被符咒驱使,造房子皆是用的蛮力。青衣只听得外头嘭咚之声此起彼伏,每每当他们用力击打房柱之时,她仿佛都能感觉到整个客栈都在摇晃。
“他们这是打算自己造房子住了?”从未见过这种事情的青衣难以置信的低声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黑三郎看起来十分冷静,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但是他们最多住上三天就该重新回客栈来了。”
“为何?”青衣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的问黑三郎原因。
黑三郎甚是喜欢她呆傻的小模样,又是忍不住在她脸颊上偷亲了一口。
还站在门外的书呆子和娇娘见状登时涨红了脸,竟比被亲的青衣还慌张,手足无措了几息之后,他们就慌不择路的逃走了。
“看看。”黑三郎摸出怀里的蛋托在自己的左掌心里,接着笑眯眯的用右手将蛋旋转起来,然后才指着晃悠悠转动的蛋道,“这是客栈。”
青衣登时恍然大悟。她险些就忘了客栈每到朔月就会挪转方位的事情了。此番费老儿他们将房子建在客栈外的地方,等三日后朔月之夜,客栈自行转向,那这片涂滩,乃至上头的小房子自然就跟着脱离三途之地的区域了。
黑三郎施加在蛋上的力气只有一点点,本来转上一圈就可以停了,但这孩子仿佛有些呆,等一圈过后,它就靠着自己努力,硬是晃晃悠悠的继续转了起来。
青衣初时还没觉察,待看见蛋停停动动转的甚是吃力,便有点在意的盯着看起来。
有了母亲的注视,蛋转的越发卖力起来。
黑三郎乐不可支的由着蛋转悠了十几圈,见青衣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便只能强行握住过分努力的蛋蛋。
“这孩子在逗你呢!”他笑着伸手扶住青衣,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跌倒了。
“是吗?”有些看晕的青衣才抬起头,身子果不其然就有些摇晃起来。她顺势扑进黑三郎的怀里,同时还不忘伸手轻轻的敲了一下蛋蛋的壳顶,口中更是宠溺的嗔道,“还没出来呢,就这样顽皮!”
说完她又忍不住抬头问黑三郎道:“孩子还没名字呢?”
“名字啊!”黑三郎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是为难道,“妖怪的名字都不是随便就能起的,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也许等它破壳了就知道该叫什么了!”
妖怪命名也算的大事了,黑三郎自然也不想草率。
青衣默默的瞅了黑三郎会儿,然后才轻轻的问道:“三郎你的名字……是谁帮你起的?”
“自然是我自己起的。”黑三郎略有些自豪的答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青衣僵着脸想了想,然后又道:“孩子起名的事情可以交给我吗?”
黑三郎直觉不对,忙低头看青衣。
青衣被瞧得有些心虚,但为免他们的孩子将来有个类似黑大郎的名字,她只能绷紧了面皮,佯装出期待的样子道:“孩子日夜都是跟你在一起了,我连摸都很少摸到,你好歹将起名字的事情交给我,也让我尽一份心意……”
她说的这般合情合理,黑三郎再怎么挑也挑不出毛病了,只能忍痛点了点头。
青衣大喜过望,心道,论文采,爹爹和阿兄更好些,她过会儿就去找阿兄商量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最爱的蛋蛋很快就要破壳了,╭(╯^╰)╮吃醋的球球今天还是很努力
☆、第266章 浴火2
书呆子整日惶惶然的等着他老爹上门收拾他,但费老如今却是不得功夫教养儿子了。
“那些寻常小妖先不忙着杀。”他盘腿坐在漏风的小屋里,神情凝重的开口道;“如今我们要对付的,是地母。”
门徒们本来还在想办法用符纸糊住墙壁上的漏洞,一听这话,顿时都吓得直了眼。
“地母,那不是——神仙吗?”钰儿险些要以为自家师父犯糊涂了,他紧张的压低了声音道,“凡人难道可以弑神吗?师父你确定没说错?”
“我说的话,自己当然清楚!”费老气得直抖胡子,“再者我何时说要弑神了!”
年长者忙暗中踢了钰儿一脚,然后才恭敬的问道:“徒儿愚钝,还请师父明示。”
费老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干门徒,末了叹气道:“我与那妖怪的心腹仆从做了个交易。费家助他们对付地母,待到事成之后,他们便将定心石交还给我们。”
“徒儿习咒之时,时常看见咒书上提及定心石。”年长者探询道,“莫非就是师父说的定心石?”
“此事就你们几个知道吧。”一提及定心石,原本还意气风发的费老便显出几分颓然之色,“我们费家原是有一块定心石的,据说可镇邪定心,修炼时若能安置在身边,必能事半功倍。那是费家先祖以五彩石炼出来,里头以奇门咒术封印了些东西。三百年前先祖弃三途回归凡间之后,费家人便再没见过定心石。直到先祖逝世时才提及定心石已经落入妖怪之手。当时他并不曾明言里头封了什么东西,只切切的嘱咐道,不管历经几代,费时多久,费家人必要不计任何代价将那定心石取回来,否者必有大祸临头。自那以后,历代费家家主都会想尽办法打探那妖怪的下落,好尽早夺回定心石。不曾想那妖怪自那日大战之后,便再也不曾现身过。若非惜时那蠢儿误打误撞的带了消息回去,只怕我还不知道那妖怪又现身了。”
说到这里,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形容皆有些晦暗,在门徒们看来,竟是一下老了好几岁。
“师父!”年长者隐约觉出不祥来,忙道,“此事尽可交给徒儿们办!还请你早日带了师弟回费家主持大局吧!费家上下的门徒还需师父悉心教导呢!”
“不可不可。”费老马上摇头道,“那女妖其实并没说错,这些年下来,费家人修行一代不如一代,倒不是因为大家资质愚钝或不上心,相反,论资质天赋,你们都相当出类拔萃,习咒练阵也是废寝忘食,但奈何就是过不去那瓶颈。虽然听来有些荒谬,但我暗中细细算了算,所得卦象皆是意指没有定心石的缘故。是以你们虽然刻苦,但时至今日,却仍只学了我的六成本事,单叫你们挑此重担,为师着实不能心安。再者,惜时那孩子心性过于柔弱,我若不早早了结了此事,日后也不敢将费家交给他。左右还是得我亲自来办,以保万无一失。”
说着他很是愧疚的看着他们道:“只是可惜你们了,虽然比惜时好数百倍,但日后还是要辅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领导费家。”
“一日为师,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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