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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栈-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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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兼具恐怖和柔弱两种特性的存在。
她看着青衣面无表情的割开猎物的脖颈,当殷红的血汨汨流淌而出之时,她这才低头痛饮了起来。
将士们见了这样的青衣皆都有些失神,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小娘子身上的气息既甘甜醇厚,又森冷可怖,令他们在垂涎心动之余,又止不住的战栗起来。
但最终,那股强烈的渴望战胜了他们心底的恐惧,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开始逼近青衣了。
“你们——”觉出不对的蛮牛慌忙用剑锋割伤了自己的大腿,唯恐自己也如他们一般忍不住想对青衣下手。
正埋头进食的青衣似有所觉的抬起头,但她看的并不是蛮牛或那些意志动摇的将士们,她的看的是远方的山峦和境界线。
虽然不甚清晰,但她分明感知到有大量的妖怪正在朝这里靠近。
“哼,妖怪。”未曾饱腹的青衣冷笑一声,却是丢开了自己方才抓来的猎物。
蛮牛只觉这样的青衣有些可怕,但护主心切的她还是咬牙问道:“不知大人现在何处?”
青衣淡淡的扫了蛮牛一眼,随即动了动手指,团团裹缠在她下半身外的锁链便松散开来。待到屏蔽他人目光的囚妖索皆都消失之后,黑三郎的身形这才暴露了出来。
他就像条大蛇一般,将青衣紧紧缠在自己的尾巴里,若非方才那些囚妖索死死的勒着他叫他动弹不得,只怕他就要忘情的缠着青衣一同赴往极乐境界了。
是以这会儿囚妖索一散,他便立马黏黏糊糊的抱着青衣蹭来蹭去,只差没直接开口要求双修了。
不堪受扰的青衣不悦的拽住黑三郎的尾巴尖,然后才道:“你的仆从等你多时,还不快快交代他们行事?”
说完她又回头盯着地洞看了起来。
意&乱&情&迷中的黑三郎这才注意到跪在下空的蛮牛。
总算还记得大事的黑三郎强行抑制住了体内骚&动不已的欲&望,未免再度陷入软玉温香中,他不得不忍痛松开了青衣。
“地宫已现,我们会引开后土分&身,你们只管挖开地宫,将那磐石击碎即可!”黑三郎一面说,一面就暗中运力。
蛮牛领命上前,此时再俯头看时,就发现那地洞里的熔浆正在逆向流出,并源源不断的从她身边流过。
废墟般的地宫逐渐显现出来,而站在地宫正中间的人也跟着现身了。
那里只站了两个男子,一个身穿藏青色劲衣,许是在地宫里经历了好些混乱的场景,是以他的衣衫皆都有些脏破。另一个兜头披了一件火红色的大斗篷,但单看他的背影,蛮牛就忍不住有些心悸起来。
她隐约猜到了那斗篷下的男子的身份。但等到对方慢慢的抬起头后,她震惊之余,竟又有些怀疑自己猜错了。
只见他的脸截然分裂成了两个模样,右边是个极其狰狞的面具,而左边则像是在他们如今踩踏的大地上雕刻出来的人脸一般,不但黑红不均,还带有许多不自然的裂纹。
“烛龙——”一看见虚浮在半空中的黑三郎,暴怒中的后土身形一动,却是快如闪电般的朝黑三郎袭去。
“我们好歹也算故人。”黑三郎闪身避开了突袭。待瞧见后土扬手召唤出无数尖锐的石锥时,他便似笑非笑地说道,“为何每次见了面,不是我恼了便是你恼了呢?”
“你我无需多言!你的宿命,就只有永眠于地底而已!”一招落空的后土爆喝一声,便又再度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你们的浴霸有戏份!
☆、第303章 地宫9
石锥如利箭齐齐朝黑三郎袭去,神色稍紧的黑三郎长尾一甩,便将石锥尽数斩断了。
但后土又岂会轻易收手。既然石锥不能损敌分毫,那他便要越加发大招才行。
留守在一边的青衣但见温玉的肉身再度起了变化。
他脸上的半边面具不再如淤泥般不停融化了,当他同黑三郎你来我往的缠斗之时,他那狰狞的面具便开始一点点的成型起来。
青衣从未见过如那半边面具一般的面孔,乍一眼看很是庄严沉静,然而那层庄重就如脆弱的糖衣般经不起考验。每当黑三郎以真火将他强行掀起的土墙尽数瓦解之时,那面具便会马上被阴霾所笼罩,但很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它便又恢复成了原来庄严沉静的模样。
他变脸的速度着实太快,叫青衣险些以为自己方才所见的是幻觉。但很快,在见证过无数次转瞬即逝的变脸之后,她终于确信自己所见非虚。
那面具每变幻一次表情,后土发招的威力便会大上一分。初时黑三郎还能游刃有余的予以回击,但很快,他便连抵挡都必须全力以赴了。
地面上的土石皆都为后土的援军,只要他抬手施展自己的力量,原本毫无生气的土石便会咆哮着凝聚起来。
他以碎石枯木为骨架,以黑土为血肉,再以草植泥浆为表皮。当那土石铸就的巨怪即将成型之时,他又伸手撕下右脸上的那半边面具,并将它塞进了巨怪空无一物的眼眶之中。
大量的黑气自巨怪的右眼中飘逸而出,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本该是死物的巨怪霎时有了生气,并开始朝黑三郎进攻起来。
黑三郎面色一沉,连忙以长尾回击。
不曾想那巨怪竟是无所畏惧,哪怕它的身躯都叫黑三郎打散了大半,它也依然锲而不舍的用仅剩的一只手去抓黑三郎。
辽阔的大地为巨怪提供了无穷无尽的援助,黑三郎若是打散了它的手,大地便会自发自动的为它补全一只手;它若是少了一条腿,大地便会为它重塑一条腿。更有甚者,它的每一次补全,便会比原来更加坚不可摧,就如同后土一样。
光是攻击巨怪庞大的身躯是完全没有用的,黑三郎深知自己须得击毁后土安置于巨怪右眼中的力量之源方可彻底摧毁它,但他既知道这点,制造巨怪的后土又岂会不知?是故每每黑三郎出手攻击巨怪死穴之时,巨怪便会以一种和庞大身躯不复的敏捷闪避开来。
地心的熔浆皆都朝着巨怪喷涌而来,巨怪身浴熔浆却未曾融化,相反,在真火的反复烧灼之下,它的躯体反而化出了更为坚硬的盔甲。
青衣眼看着黑三郎越发难以抵挡巨怪的攻击,便不自觉蹙起了眉头。
时间仿佛已经站在了后土这边,黑三郎同巨怪对峙的时间越久,他能赢的几率便越小。
后土每时每刻都在变强,他以自己隐藏的力量一点点的改造温玉的肉身,好使这个留着一半凡人血脉的器皿更加契合他的精魂。
大地之魂已经在蠢蠢欲动,天地间所有的山川平原皆都在回应后土的呼唤,一切草植树木都如蒙受了地灵的恩泽一般疯狂生长起来。
但就在这般普天同喜的时刻,目睹一切的青衣却仍感到了一丝极为古怪的预感。
正如黑三郎曾言及的那般,这天地间的灵气一概都是有限的,居于顶峰的家伙若是占的多了,那低伏于基底的那些能瓜分的自然就少了。如今黑三郎久斗下来,灵气只有损耗而无增补,自然是会渐渐趋于劣势。但与此同时,后土的力量却不减反增,着实有些蹊跷。
照眼下的战况,只怕黑三郎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旦他被后土的傀儡抓住,再要脱身便难了。
一思及此,青衣便不再等待,她心神一动,周身的囚妖索便有所感应的带着她朝后土飞去。
没有了面具的遮掩,温玉那苍白清俊的半脸就又重新显现在了青衣的面前。
青衣眯着眼闪至后土面前,但不等她的手碰触到温玉的脸,就又有一个全新的面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重塑的面具依然是一团狰狞的烂泥,险险碰触到泥浆的青衣只觉指尖一麻,仿佛有什么莫名的力量正在迅猛的抽取她体内的灵气。
暗觉不妙的她脊背一凛,慌忙又远远的退避开来。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她的手指依然钝麻到没有感觉,仿佛那两根手指并不是她自身拥有的东西一般。
刹那间,她恍然明白了后土为何变得越加厉害。她咬牙动了动手指,并抬头牢牢地盯住了他的眼睛。
后土用手捂住自己还未完全成型的面具,湿烂的泥浆顺着他修长优美的手指一点点的往下流淌,并很快风干成了一片片外翻的泥鞘。
他的眼睛透着奇异的光彩,就如那个巨怪的眼睛一般,仿佛有簇铁灰色的火焰在里头熊熊燃烧。只是彼此对视着,青衣便觉得体内的力量开始不受控制的暴动起来。刹那间,她冰冷的心底突然涌起极端的愤怒、恐惧、欢喜、焦躁和狠厉。
她的心绪一乱,盘旋在她身外的囚妖索便跟着动乱起来。
对峙中的巨怪和黑三郎皆都被囚妖索圈入了攻击范围,黑三郎尚能险避一二,但大块头的巨怪就只能硬生生挨下了。
“青衣——”黑三郎见青衣与后土正面对上了,便不由急道,“回来——你不是他对手!”
青衣恍若未闻的盯牢了后土的眼睛。
“咦?”后土突然奇怪道,“为何你的灵气还在?”
此话才出,大地上疯长不止的草木便开始枯萎了。萎败的褐色如波涛自北朝南的扩散开来,死亡的气息逐渐波及了整个大地,万物皆都失却了生气,唯有后土一个人散发出越加耀眼的光芒来。
看着脚下的世界一点点陷入绝望,心绪翻滚的青衣终于又平静下来。
狩猎的**再度主宰了她的心灵,她睁开眼,用自己那双无情无绪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后土,当看见后土的手脚皆都出现了土质的鳞甲之后,她这才冷笑出声道:“狩猎者岂会被猎物夺取力量?”
话音未落,她便朝后土屈指一抓,数不尽的囚妖索霎时朝他飞奔而去。
后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正同黑三郎恶斗的巨怪顿时舍弃了黑三郎。后土既有坚不可摧的护盾,青衣的囚妖索自然便没有办法伤到他。
但青衣见状却并无气恼,她只是转眸看了眼身侧的黑三郎,然而不等黑三郎觉出味儿来,她便一手拍在黑三郎的脊背上,竟是无缘无故的将黑三郎推向了后土的方向。
黑三郎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顺势甩尾的径直攻向了巨怪。
巨怪无暇□□,一旦顾上了黑三郎,便挡不住青衣了。
本以为无忧的后土一时松懈,就叫青衣直接冲到了自己面前。
只见青衣冷笑着伸出手,并在他的心口上用力拍了一下。
后土顿觉心口一窒,仿佛有什么古怪的东西从心里跳了出来。紧跟着他听见冷硬的锁链声铺天盖地的朝他压了下来。
身体霎时动弹不得。
他惊异的低下头查看,然后他就看见那些囚困住自己的锁链,正是从他自己体内冒出来的。
隐约猜到这尾巴的主人是谁后,高师傅简直连头皮都快炸开来了。
他屏住呼吸,并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踏在那尾巴尖上的脚抬了起来。然后不等那尾巴尖有所动作,他便撒丫子跑了。
“唉唉唉——”其他人见高师傅逃跑,便忍不住叫道,“高师傅你跑什么啊?”
“嘘!”急上火的高师傅慌忙叫他们噤声,“别嚷嚷!真是活见鬼了!”
“怎么回事?”东桥见高师傅眉眼皆都变了颜色,便一脸凝重地低声道,“可是你看见什么了?”
“哎呦喂,岂止是看见了啊——”后怕的高师傅哭丧着脸道,“东桥小哥我们真的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方才我只是瞎猜,这会儿来真的了!这里果真是镇压烛龙真身的地方!”
“烛龙真身?”东桥闻言却有些喜,“那不就是黑郎君的真身么?真是天助我们!若是黑郎君能顺利从这里脱身,那阿郎就有救了!”
“谁还管阿郎不阿郎的!”高师傅拍着大腿愁道,“你忘了?这里可是客栈主人的地盘!说不定这会儿他的仆从就在边上看着我们呢!”
高师傅越说越害怕,他想出客栈也不过是为了去找蛮牛,谁知媳妇没找到,竟一头撞进了后土的老巢里来了。
“不行不行,我不可陪你们送死!”明哲保身的高师傅一边说,一边就朝来处冲去。
“那里已经堵死了。”东桥淡淡提醒了一句,然后抬脚就朝高师傅方才去过的小洞穴走去。
烛龙的尾巴尖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覆盖在其上的鳞片看起来是那般的鲜艳,仿佛下一刻就有火从上头流淌出来一般耀眼。
秀秀甚是喜欢,便闹着要下去摸一把。
东桥头也不回的阻止道:“烛龙的鳞片其实能随便摸的?只怕你这一把摸下去,就能烫出一溜水泡来了。”
秀秀不情愿的撅了嘴,闹了好半天别扭。
一行人顺着烛龙的尾巴一直走到了地穴深处,眼瞧着那细细小小的尾巴一点点变粗,直至大到五人合抱那般壮硕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烛龙首部的所在。
高师傅跟了许久,见众人还没找到出口,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走了不走了!老子当真要饿死了!”又饿又累的高师傅一边抱怨,一边就从怀里摸出了一包吃食出来,“你们爱走就继续走,老子须得先吃饱了才行!”
说话间他就开了油纸包准备饱餐一顿了。
谁知他才挑出一块嫩肉准备塞到嘴里,就有一条细小的长虫突然直直的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待看见对方抬起头,并露出一张眼熟至极的脸后,高师傅霎时僵住了身体。直到那半人半蛇的小妖怪张开嘴一口咬住他的食物,他这才惊恐地叫了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浴霸来了……
☆、第304章 地宫10
高师傅叫得着实有些大声,吓得走在前头的众人慌忙回头探视。
位于队首的东桥远望之下,只觉那只缠在高师傅手背上的小妖怪颇为眼熟,怎么瞧都有些像青衣之子。
不甚确定的东桥只能试探着呼唤道:“小郎君?”
正埋头啃食嫩肉的小家伙狐疑的抬起头,东桥定眼一看,果然是浴火。
“啾啾啾!”得见熟人的浴火活泼的叫唤了几声。眼前这么一堆人和妖怪,浴火就只认得一个东桥,其余家伙他概不曾谋面。如此对着东桥打过招呼之后,他就又自顾自的低下头并继续大嚼特嚼了。
“小郎君怎会在此?”震惊无比的东桥慌忙上前,“莫不是小娘子出事了?”
说话间他就要将浴火从高师傅手上接过去。不曾想浴火虽小,但那周身的灵气却极具攻击性。东桥的手才堪堪触及他那尚未长硬的朱红色蛇尾,就被逼人的炎气烫红了手指。
没有防备的东桥本能的缩回了手,再看浴火的神情也跟着化为了敬畏。
对此毫无所知的浴火依然还在吃高师傅的食物。大约是已经垫了个底,是以浴火的嘴就开始挑剔起来。他将吃剩的那半块嫩肉左撕一条,右啃一口地糊遍了口水后,就抬头对着高师傅啾啾的叫个不停。
高师傅哪里懂浴火在说什么,他瞪着眼看着小家伙在自己的手背上来回的甩了好半天尾巴,心里却只是心疼自己没能吃进嘴的那块嫩肉。那可是他精心准备给蛮牛的点心!要不是自己这会儿实在有些饿了,不然他是不会将这些肉拿出来的。
“他在嚷嚷什么?”心有不平的高师傅立即回头问东桥道,“这条长虫就是青衣丫头的孩子?”
“是。”东桥蹙眉疑惑道,“但不知小郎君是如何来到此地的。按说他此刻应该正同小娘子和黑郎君呆在一处的……”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多猜吗?”高师傅斜着眼泼冷水道,“没瞧见方才那么大的动静?照我说,只怕青衣丫头已经跟黑三郎那家伙一道儿被后土抓走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舍下自己的孩子?别瞧着她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一道紧要时刻,会伸出援手必是她了。”
说话间他就看见浴火撅着个小屁股,正在他的油纸包里卖力翻找东西。
高师傅暗叫句糟,连忙伸手揪住了浴火的尾巴并将他从油纸包里扯了出来。
然而这会儿已经为时已晚了。等着急的高师傅低下头认真查看油纸包的时候,他马上就发现油纸包里所有的肉块都被浴火咬掉了一个小角。
当真是可恶的小娃娃!你说他要吃便吃吧,但像这样般将每块肉都咬了遍到底是意欲何为?
“你!”高师傅气得满脸的横肉都在抖,他提溜着浴火的尾巴来回摇晃了几下,然后才怒气冲冲的呵斥道,“你赔我的肉!”
“高师傅!”东桥见不得浴火被如此粗暴的对待,当即就出手阻止道,“有话好好说,何必这般折腾小郎君呢?”
被强行格挡住胳膊的高师傅简直是要气炸了,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控诉浴火的罪行,被摇晃得气恼起来的浴火翻身一跃,却是一口咬在了高师傅的手腕上。
经过温玉的一番调养,如今的浴火已非旧时可比。再加上日日灵药的滋补,他的口牙更是越发尖利起来了,饶是皮糙肉厚的高师傅都有些挨不住。
猝不及防的高师傅登时惨叫着将手里的油纸包甩了出去。
浴火本来天生就有些倔强,方才他在高师傅手底下吃了亏,是故这一口咬下去,竟是用了十二分的气力。
可怜高师傅疼的嗷嗷直叫,但不管他怎么甩手,就没办法将浴火这凶狠的小霸王甩开。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眼瞧着见了血,但又不敢真对浴火怎么着的高师傅没办法了,只得低声下气的哀叫道,“老子服气了,你快松口吧!当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竟跟你那霸道至极的老子一个模样性情!老的欺负老子我也就算了,结果生出个小的还来欺负老子!还不快松口啊!”
“小郎君——”边上的东桥也跟着劝道,“快快松口吧!高师傅生得皮糙肉厚,没得磕坏了你的牙——”
气鼓鼓的浴火这才松了劲儿。只是他方才咬得有些狠,这会儿两颗小尖牙已经嵌进高师傅的皮肉里了,一时半儿会儿竟拔不出来。
他哼唧着继续挂在高师傅壮硕的手上,又巴巴的朝着东桥伸出了小手,仿佛在等东桥救他一般。
东桥咬牙伸出手,极尽小心的托着浴火的小身躯并帮助他将卡在高师傅皮肉里的尖牙拔了出来。
在此期间,高师傅忍得脑仁儿一阵阵刺痛。好不容易从那小霸王的尖牙底下脱身了,他便嗖的一下躲得老远。
“啾啾啾。”无情镇压了高师傅的浴火很是骄傲的挺起了胸膛,然后不等忍痛的东桥有所回应,他便又甩着尾巴扑到烛龙的尾巴上去了。
旁观许久的秀秀见东桥满手都是水泡,便忍不住露出吃疼的表情来,仿佛那么多狰狞可怕的水泡不是长在东桥手上,而是长在她手上似的。
季厘国的族人见惯了血腥,别说区区一点水泡,便是比这严重的多的可怕伤口,他们处理起来也是信手拈来的。
他们只留了一个人为东桥处理伤口,剩下的人则目不转睛的看牢了浴火,以免不慎看丢了他。
负责包扎的族人摸出一根细针,在烛龙的鳞片上略擦了一下之后,他便用那细针飞快的挑破了东桥手上的水泡。
“东桥你疼不疼啊?”秀秀吓得直缩着脖子,又连连吸气地小声嘀咕道,“看起来好疼!”
“不要紧。”面色煞白的东桥艰难道,“这点伤,上点药就好了。”
话音未落,族人就已经将一大瓶药粉悉数洒在了他的伤口上,疼得他嘶了一声。
“这是方舟研制出来的特效伤药。”族人细细的用布条将东桥的手包好,然后才对秀秀解释道,“虽然用着有些烈,但是保准儿马上就能痊愈了。”
秀秀捧着脸忙不迭点头,等看见东桥的脸色缓和过来了,她这才皱着鼻子去看浴火。
一派天真的浴火正娇憨地在烛龙巨大的尾巴上打滚。他时而将自己挂在烛龙硬鳞上打秋千,时而又装作一条绳子,在那里努力的丈量烛龙的尾巴。他倒是玩得开心,倒把边上的族人们急得出了一身汗。
“坏孩子!”先是被瓜分走了青衣的关心,又看到自己很喜欢的东桥也被弄伤了,愤愤不平的秀秀终于忍不住指着浴火骂道,“你就是个坏孩子!最讨厌了!”
嬉戏中的浴火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等看见眼泪汪汪的秀秀憋着气直抽抽,他便抱着烛龙的尾巴小声地啾啾叫了起来。
“最讨厌你了!”秀秀扭头趴在季厘国人的肩头,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全都有些懵住了。他们根本不明白秀秀为什么闹脾气和哭号的原因。
浴火从没见识过这种事情,吓得慌忙躲了起来。他顺着烛龙巨大的长尾一路向上,直到游进了烛龙滚烫的肚腹底下,他这才停了下来。
紧追其后的众人这才看到了烛龙的正体。
他盘旋成山的身躯太过巨大,以至于这般庞大的地穴都难以尽数容纳,只能让他的身躯大半浸泡在沸腾的熔浆之中。而浮在熔浆上的那小半躯体又被升腾的炎气所扭曲掩盖,叫寻常的肉眼凡胎都难以细窥他的真面目。
众人没有办法,只能拉拽着高师傅上前观望。
高师傅不知何时又将那些肉捡回来了。既然已经被浴火啃过一口了,他也就放弃了送给蛮牛吃的念头。但就那么直接丢了又有些可惜,要知道这地穴里根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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