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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客栈-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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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来也有一些高手能直接与破晓交手的,主要是因为那些武林人物也是一方之豪强霸主或是寨主、掌门等同等身分,他们与破晓一交身手,但都被大总管江傲接战所败。
江傲是“妙手一族”的大总管,相形之下,曲、铁二人只能算是他的副手。而曲、铁这两位武林里响当当的人物,也正是江傲介绍进“班家”的。
江傲代“身体不适”的家主破晓出手会敌,形式上乃是名正言顺、合情合理的事情,但凡想跟破晓挑战的人,都没办法通得过江傲这一关。
久而久之,江傲威望日隆,渐有后来居上、赶压破晓之势。
破晓不过二十岁,脸白无须,眉飞入鬓,生得一副儒生雅态,平日温温文文的,只喜欢读书、抚琴。
这日却不知怎么,召了一班“滕州”地面的青楼艳妓来兴歌作舞,他一面大杯小杯的一口饮尽杯中酒,还左拥右抱,跟几个艳妓呷戏起来。
破晓召来的青楼女子,可以说都是千挑万选的,貌美如花不说,而且都有些才艺在身,有些擅歌,有些善舞,有些精于弹词击鼓,有些擅长诗书琴棋,多才多艺,不一而足。
陪坐下首的二小姐鲁西西看到自己平素所崇仰的姐夫破晓,如此放浪形骸,便不自禁的在暗自寻思:“姐夫自从发了疯病砍伤姐姐以来,性情大变,极端失常,这可如何是好?”
她已来不及多想,因为破晓已经在唤她:
“西西。”
“姐夫,什么事?”鲁西西惴惴不安的站起。
“我是家主,‘妙手一族’的家主,”破晓眯着眼睛,狠狠地盯着他妻妹道:“你凭什么不跪下见礼?你是想夺我这个位置是不是?”
鲁西西没想到他姐夫会这样说,她被这突兀的问题问得张大了口,却答不出话来。
这时,群妓中有个资格最老,善于应酬的柳三娘陪着笑,妖妖冶冶的把凤仙花汁醮红了指甲的手,搭在破晓肩上,浪笑着打圆场道:“哎唷,爷,怎么啦,姐夫和小姨俩还计较这个干什么呀?爷若是气闷,就找我们这些浪蹄子的消消气不就行了么?不必和二小姐较真置气的……”
破晓的回答令所有的莺歌燕语闭嘴住了声。
他没有回答一个字。
他只是一巴掌扫了过去,打脱了柳三娘上下三只门牙,柳三娘肿红了脸,姐妹们惊呼连连,却没有一个敢再说一句话。
鲁西西见状,忍无可忍地出口:“姐夫,你——”
破晓连目光也不抬:“究竟谁才是‘妙手一族’的的家主?”
安鲁西西气极,答道:“这,这还用问吗——”
破晓冷冷地插了一句:“谁是?”
鲁西西气得娇躯乱颤,又强忍怒气:“当然是你了。”
破晓莫名奇妙的来一句:“姨妹很漂亮。”
“姐夫过奖了。”这句话听在鲁西西心里是甜甜的。
“好。”破晓瞥着鲁西西的红潮泛到白生生长颈的羞怒模样,一字一顿的道:“现在我就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将身上所有的衣服脱光了,让姐夫看看。”
第二章 家有小妹鲁西西
破晓逼迫妻妹脱衣服让她观赏这句话一出口,不但鲁西西都变了脸色,连旁边的艺妓们都张口结舌起来。
身为“妙手班家”的家主,而且是鲁西西的姐夫,破晓居然还说得出这种下流无耻的话来,还有什么事情不羞做、不敢做?
鲁西西涨红了脸。
她又羞又愤,她气得红了脸别过头去,看他身边一个黄衣红脸白发老人。
那人不是谁,正是“妙手班家”的二总管“天山放马”曲笑。
曲笑干咳一声,欠一欠身,道:“爷——”
破晓怒喝:“住口!”他“刷”地抽出了曲笑腰间的刀!
这只是一柄平凡无奇的腰刀。
但刀毕竟是刀。
刀象征着权威、杀气、血腥等等可怖的景象,这把刀虽普通,但同样有那种威力。
这柄刀一出,曲笑立刻闭了口。
旁边的艺妓们齐齐惊叫一声,都露出骇然的神色,掩住嘴巴。
——她们原以为今晚素来风雅的“妙手天成,神之左手”破晓相召,必定是文雅风流,没想到还是像强盗流寇一般,手里擎着刀,脸容犯了煞般的凶恶可怕。
只见破晓的俊雅悠闲神态,全消失不见,而是白脸上青筋突动着,淌了几行细细的汗,眼睛发出冬眠毒蛇一般冷幽的光芒。
他扬着刀,在月光下说:“小妹,现在我以家主身份号令你,脱了身上的衣服。”他“嘿嘿”一笑,悠然道:“让姐夫看看,也让大伙儿看看。”
鲁西西忍不住低位出声。
曲笑上前一步,清了清喉咙,看来似想劝解几句。
破晓挥着刀,“咯咯”地怪笑道:“任何人都不得劝解,不得违抗,谁反对我,就是与我为敌,格杀勿论。”
曲笑双眉迅速地皱了一下,欲言又止。
破晓瞪目喝问:“你脱不脱?”
哭泣惊惶中的鲁西西道:“姐夫,你疯了?”
破晓怒笑:“你敢违抗家主之命?”
鲁西西香肩抖动着,艰辛地道:“小妹不敢——”
破晓怪笑道:“那就好办。你要是不肯脱衣服,那就跳进河里吧。”他摇头摆脑的道:“今晚月圆风清,你就去把月亮捞上来给我吧……”
鲁西西的脸色完全变白。
姐夫这样说,当然旨不在捞月那般简单,可以说是处自己于死刑,因为鲁西西一个弱女子,根本不习水性。
鲁西西气得全身颤抖了起来,他实在不明白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姐夫为何变成这样子。
只听破晓又胡言乱语道:“要是你捞不到月,就不要上来见我了……唐代诗仙李太白为捞月而死,他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去陪他,正好做成一对,真个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鲁西西怒道:“姐夫你——”
破晓“呛”然出刀,一刀向鲁西西当头砍去。
鲁西西尖叫一声,她没想到姐夫真的会向她下毒手,她本能的晃了一晃,已退至船舷。
这时,船上艺妓们呼叫纷起,破晓跟着迫进,又一刀砍向妻妹。
鲁西西武功低微,当然闪不过破晓般一流高手这一刀,而此时此地又无可退身之处,她及时以双手扣住了破晓握刀的手,含羞带恨地道:“姐夫,你别逼我——”
声音未落,破晓另一只空着的左手,已点了她三处穴道。
鲁西西“咕咚”一声,摔在船上。
破晓笑吟吟,很满意的看着甲板上瘫痪、哀泣的妻妹,下令道:“把二小姐扔到河里去,快!”
艺妓里有一个烟花女忍不住颤声劝道:“爷,自家姨妹,这又何必呢?”
另一个也算久经世面的柳三娘也接口说道:“爷,二小姐不懂得尊重您,您抽她几鞭子教训教训她也就是了,弄出人命来,可犯不着……”
破晓笑了。
众人正心头一松,忽见破晓挥刀如飞。
一刀落处,两颗人头旋起。
两个为鲁西西说话求情的艺妓,全都身首异处。
情况的惨烈,使得没有人敢惊呼,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挪动也不敢。
破晓慢慢地收回了刀。
刀入鞘,破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照我的话去做。”
到了这个时候,谁敢不照着他的话去做?
直至鲁西西被家丁抛进了河里,破晓这才很满意地下命回航,途中一面击琴而歌,一面狂饮吟诗,吟到泪流满面,唱到泣不成声,这才罢去。
河水皎洁,明月清风。
就在鲁西西被抛落江心的刹那问,在“荆河”对岸一艘小舟上的两个少女,都一齐震了一震。
那衣发系满紫色风铃的少女说:“二姐,有人落水。”
另一个冷若冰霜的的青衣少女道:“是给人扔下去的。”
于是,她们立刻吩咐船家划船赶去,那时,“妙手班家”的画舫已在归航途中。
………………
“江傲,西西的事确定与你无关?”
“妙手一族”后花园的石亭子里,一位神色冷艳、受伤的手臂吊着纱带的女子,逼视着对面的蓝衣青年。
那蓝衣青年深鼻高目,负手而立,神色倨傲,透着一股邪气,他闻言“嘿嘿”笑道:“冰花,不是我下的手,谁不知二小姐和你是亲姐妹,就是借我江傲一个胆儿,也不敢捋您的虎须啊!“
鲁冰花冷笑道:“你知道就好,你动‘班家’我不管,但我家小妹和我儿子你别动。”
江傲笑道:“破晓呢?”
鲁冰花冷笑道:“那个男人?他身边只有一堆女人,丈夫么?不称职,我从未对他有什么感觉,只是为了我儿子班马儿才留在他身边而已。”
江傲笑道:“大嫂这话怕是违心之论吧?怎么说您与家主也是一家人啊。”
鲁冰花冷笑道:“别把我当‘班家’的人,我姓鲁。呵呵,天明开始,‘鲁氏’一系的族人会一批批离职,‘班家’不堪一击,它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
傲江傲冷笑道:“破晓本来是洛阳‘铁琵琶门’韩家的人,他是‘妙手一族’的家主,先动他就不好玩了。”
鲁冰花冷声道:“听说你到过‘天山放马帮’和山西‘铁花堡’?”
江傲道:“我到‘放马帮’不到三年,‘放马帮’就因为和‘大风堂’争夺地盘火拼被击垮了;后来去了‘铁花堡’,‘铁花堡’惹上了官非,也濒临解散。呵呵,我就是一个扫把星,无奈了!”
鲁冰花笑道:“这个时候你在笑,高傲的笑,你来‘班家’不到两年,你以为‘班家’也会慢慢散了?”
江傲笑道:“我只是个普通的武林中人,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鲁冰花盯视了对方半晌,道:”“如果你是我的敌人,一定是个劲敌。”
话音未落,鲁冰花已飘然而去,留下阵阵余香。
江傲仰视夜空,沉声道:“出来吧!”
花丛中人影一晃,二总管曲笑屈身来到近前,礼道:“护法,属下无能,白日属下亲自带人沿‘荆河’两岸搜寻二小姐的尸体,一无所获。”
江傲沉“哼”一声,道:“一群废物!”
曲笑应“是”,沉吟一下,他又禀道:“不过属下打听到,出事当晚,有条画舫在附近水面逗留,据那个船家讲,船上两个姑娘,‘班家’的大船走后,她们在水里救出一个落水的女子,如果所料不差,必是二小姐无疑。”
安江傲冷冷的道:“查到他们的落脚点了吗?”
曲笑答道:“就在北去二百里的一家草庐,和一位坐着轮椅的女孩儿在一起。”
江傲冷笑道:“密令三总管铁如花带人连夜赶过去,鲁西西本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曲笑动容,应声退出石亭。
他离开不久之后,沉寂的夜空里响起一片马蹄声,势如奔雷,数十名黑衣骑士,在一名腰胯判官笔的黑袍妇人的率领下,狂风暴雨般离开了“妙手班家”,投北而去,消失在苍茫夜色里。
天刚刚亮,“妙手一族”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个女子,一个憨态可掬,体态轻盈,身段纤柔若水,容貌清丽脱俗,紫色披风,腰悬长刀,走起路来,满身满发的铃铛清脆鸣响。正是“凉城四美”中活泼可爱的冷若雅。
另外一个青衫少女,身板笔直,颜色冷艳,一双眸子神光内敛,精湛灼人,似要直欲看穿对方心肺般锐利,眼角眉梢,在冰霜煞气之外,却又隐约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沧桑与落寞。正是“凉城四美”中孤寂冷漠的冷若霜。
门前可以看得见有九个带刀壮丁,当然看不见或隐伏着的人还不在此数。九个人中,有八个人腰系白带,只有靠近门槛的一个满脸胡茬子的大汉,才是腰缠橙色腰带。
那个当值头目迎上前拱手礼道:“在下‘妙手一族’值班头领皮皮鲁,请问两位姑娘可有拜帖?”不卑不亢,谦和有礼,颇有些大家门户弟子的风范。
冷若雅一听这头目的名字,捂着樱口笑出声来。
白了三妹一眼,冷若霜递上名帖,冷声道:“‘凉城’门下,有事求见破晓先生。”
第三章 买一只龟壳把头伸进去
那个当值头目皮皮鲁看过二美少女的拜帖,当下恭恭敬敬的将二人礼让进客厅。
只听一个响如洪钟的声音笑道:“哈哈,原来是北城先生的两位高足二姑娘与三姑娘同时芳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只见红脸白发老人,身穿黄袍,足登皂靴,大踏步走了下来。
来人年近古稀,背微伛楼,但虎步龙行,身上无暇可击,冷家姐妹心中俱是暗自一震。
皮皮鲁躬着身介绍道:“这位是敝门二总管曲笑曲前辈。”
摆手示意皮皮鲁退下之后,曲笑眉开眼笑道:“来来来,两位姑娘,咱们进去饮杯水酒再说。”
冷若霜冷言冷语的道道:“丫头有事在身,这酒,今天就是不饮了。”
曲笑眯着眼睛问道:“不知两位姑娘芳驾玉临可有什么见教?”
冷若雅道:“我们‘凉城客栈’的‘斩梦酒’自鲁大师与冷老先生那一代起,就一直由你们‘妙手一族’提供,也算是有些生意来往,最近风闻贵门出了些让人很不安的事情,我家哥哥有些不放心,念在上一代的交情,就让丫头过来看看,是否又能帮得上忙的,也好略尽绵薄之力。”
“哦?”曲笑一扬眉,正要开口婉拒,冷若霜已冷声道:
“近日‘班家’出了些什么事情,曲二总管理应比我们清楚,哪还用得我们姐妹多说。”
曲笑依然笑嘻嘻地道:“两位姑娘无妨说来听听,‘班家’树大招风,时有流言,乃属常事,有些事儿外边比咱们自家人先闻风声,也不稀奇。”
冷若雅道:“听说七天前,你家家主破晓先生,神智有些不正常,把族里的鸡鸭猪狗猫兔,宰个干净,有没有这样的事?”
曲笑听得一呆,微笑道:“家主偶尔亲自下厨也是有的。”
冷若雅又道:“六日前,你们家主,逼奸不遂,乱刀砍伤鲁冰花夫人一名的贴身小婢女鲁肉饭,有没有这一回事?”
曲笑勉强笑了一笑:“饭饭自小就是个白痴,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一个傻妞儿讲的话,怎可作数?”
冷若雅没有答他,径自道:“五天前,破晓先生半夜三更,站到屋顶上高声朗诵《唐诗三百首》里的‘鹅鹅鹅’,使得全族老少上下合晚不能入睡,是不是?”
曲笑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家主半夜突来雅兴,朗诵古诗吵了自家人,这不劳‘凉城’的人过问吧?”
冷若雅一双明亮的眸子盯视着对方,微笑道:“丫头是奉了家兄北城哥哥之命,前来拜见破晓先生,还请二总管代为引见,行个方便。”
曲笑道:“不是我不让家主接见二位,而是家主现刻不便见你们。”
冷若霜皱眉道:“这是破晓先生的意思?”
曲笑摇首:“不是。”
冷若霜问:“那是大总管江傲先生的意思?”
曲笑叹了口气,道:“也不是。”
冷若霜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煞气腾空而起。
“只是,家主此刻已不能见人,两位姑娘见着他也没有用……”曲笑长叹又道:“如果两位一定不信,一定要见了才信,也罢,两位就且随老奴进来吧……”
三人穿过大厅堂,走过很多堂皇的厢舍,走入了一间书画玲琅满目的书房,曲笑卷起袍袖,拿起了一只巨型蜡烛,竟走入了地道。
地道的石梯斜陡,曲笑走在前面,冷若霜和冷若雅跟在后面。
下面是地窖。
地窖里有一股霉烂腐湿的气味,地窖尽头窖是一间铁砖、铁栅拦成的监牢。
监牢里有一个人,这个人本来也许穿的是一件华贵、绸质极高贵的锦袍,但而今这袍子被撕得东一片,西一块的,而且染满了污垢,袍子上还长满了圆圆滚滚的虱子。
这人披头散发,也不做什么,双眼直勾勾的把右脚脚板举至自己眼睛不到一寸前,仿佛在审视着自己的脚趾。
一个人的脚趾头再好看有多漂亮?
更何况那一双脚,已脏得像涂过了粪一般,臭气熏天,恶心无比。
那人却越看越入神,好似在看自己的恋人,喃喃地道:“老大,老二,老三……”然后一手抓住自己的大拇指,不住地又摇又拔,口中狂呼道:“你们这些家伙,都要害我!都要抢我的位置!”
三人已经来到铁栅前,但那人犹浑然未觉,自娱自乐。
曲笑轻轻叩着铁栅,低唤:“家主,家主……”
曲笑这般一叫,冷若霜和安冷若雅都大吃一惊。
铁栅栏里手舞足蹈的那个疯子,赫然是“妙手班家”家主,“妙手天成,神之左手”班破晓!
……
离开了“妙手班家”,冷若霜第一句话就说:“江傲要杀班破晓。“
冷若雅吃了一惊,问:“二姐怎么知道?”
冷若霜道:“破晓那几句疯言疯语,一定是暗示我们什么……”
“老大,老二,老三……”冷若雅回想道:“莫非就是这的是大总管、二总管、三总管?!他们合伙谋夺‘班家’的产业?!”
冷若霜沉声道:“看来‘妙手班家’的事不简单。”
冷若雅道:“破晓这个人也不简单。”
冷若霜道:“江傲更是个不易对付的人。”
当冷家姐妹回到“荆河”河畔落脚的草庐时,远远就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风扑来,二美少女暗叫“不好”,掠进草庐,只见四下横七竖八躺满了黑衣人的尸体,庭院门扉上,一个黑衣妇人被一支标枪死死地钉在木扇门上,随着风吹开开合合,诡异之极。
——那人赫然就是“妙手班家”三总管“铁花女判官”铁如花!
她仗以成名江湖的一对“索命判官笔”,一支插在门上,一直丢在远处的地上。
小姑娘鲁西西脸色苍白的坐在死尸之中,心有余悸地浑身发抖。
一袭白衣的冷若芊和她的轮椅“冰吻”歪倒在一旁,若芊姑娘不停的咳嗽,喘息一声比一声急促。
若雅抢先过去扶住表妹,急切的问道:“颖儿,是不是你的病又犯了?发生了什么事?”
“不碍事……”冷若芊费力的从袖口里掏出一个晶莹可鉴的小白瓷瓶,颤抖着手倒出两粒药丸,仰头服下。
外冷心热的冷若霜轻声责备道:“四妹,你太任性了,早就让你把‘风雪花月’四个小丫头呆在身边照拂你,总是不听。”
服过药的冷若芊气息稍稍得以平复,遂向寒着脸的二姐报以感激一笑:“若芊知错了。”
冷若霜见她心生怜惜,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忍心深责。
——当江湖风闻“妙手班家”出现变故后,念在父辈交情的冷北城,便使在“滕州”境内寻找追杀采花集团“一窝蜂”的若霜和若雅就近查看,后来又听说破晓欲要杀妻灭子,便觉得越发蹊跷,便追加了冷若芊赶来“山东”襄助。
冷若芊主婢五人启程之际,“北凉”当地百姓纷纷风传已死的无花大师鬼魂作祟,有不少去“流花寺”里上香拜佛的村姑无故失踪,若芊怀疑此事和“采花一窝蜂”有关,又担心误了哥哥吩咐的正事,就留下了四婢在镇上查访寻找失踪的民女,自己一人独自赶往“滕州”。
冷若霜与冷若雅泛舟河上,恰好救起了被姐夫破晓扔下水的二小姐鲁西西,便将鲁西西交给了赶来会合的若芊照看,结伴去“妙手班家”一探究竟。
两人离开不久,铁如花便带着三十几名黑衣杀手来袭,铁如花曾为山西“铁花堡”堡主,一方霸主,巾帼不让须眉,手下的黑衣杀手也都武功极高,若芊和鲁西西联手战他们不过,冷若芊危急关头,使出‘暴雨梅花针’,将黑衣杀手悉数射杀。
铁如花见势头不好,飞身欲逃,被若芊掷出标枪钉死在门上,而她自己也因打斗途中已发“肺痨”旧疾复作,跌倒于地,痛苦不堪。
这时候冷若雅自责道:“都怪我,不该把颖儿一个人留下来照顾二小姐的……”
冷若霜突然面色一冷,向梁上喝道:“出来!”
众人头上传来两声嬉笑,一个人影一跃而下,向鲁西西礼道:“见过二小姐。”
鲁西西惊喜望外的道:“皮皮鲁,你怎么来了?”
那“班家”的头目皮皮鲁好似与鲁西西关系熟稔,热乎的道:“二小姐,是大小姐吩咐小的来寻你回去的。”
鲁西西迟疑的道:“姐夫他……”
“有什么可怕的,”冷若雅听得甚不服气,叉着腰瞪着杏眼说:“他能怎样?难道我们要去买一只龟壳把头伸进去藏起来?”
冷若霜与冷若芊相顾莞尔。
再次荐临“妙手一族”,只见大门门前,只站这一个人。
这个人佝偻着身子,腰间挎着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单刀,抽着水烟杆,一脸都是皱纹和笑容,虽然年纪极大,但绝不衰老蹒跚,反而有一股不凡的威势。
鲁西西沉着脸,走向前,她几乎用手指住那满脸假笑的老狐狸鼻子骂道:“曲笑,江傲人呢?”
第四章 我好梦中杀人
鲁西西满面愤色,曲笑已却笑嘻嘻地道:“二小姐可回来了?没事就好,总算老天有眼,河神庇佑。”
鲁西西倒是被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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