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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客栈-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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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走。”金掌柜站出来:“宁做家乡鬼,不做异乡客。我金诚武就是拼掉这一身老骨头,死也要死在‘北凉’!”
  儿媳张漫玉紧接着支持:“对!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走!”
  算命的卜瞎子扶着伤口大叫:“死守北凉!”
  打柴的钱掌柜瞋着流血不止的独目:“我们和叶屠城、公子明他们拼了!”
  代写书信的李员外从担架床上挣扎坐起来:“整个‘塞北’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我们能走到哪里?与其被他们四处追杀,不如在此地跟他们拼命倒底!”
  最后,群情激动的乡亲们,把目光都落在了灯下清冷的冷若霜身上。
  花十八道:“二姑娘,爷和大姑娘都不在,你拿个主意。”
  灯花爆响之际,冷若霜猛地抬头:“战!”
  入了夜,军队果然又来了。
  负责镇外探哨的杀猪匠朱四两跑回来报:“这次来的恐怕不止五千兵马,都是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南方蛮子,旗帜林立,部勒森严,领军大将就是凶名昭著的镇南大将军‘屠夫将军’叶屠城!”
  叶屠城行军速度如此之快,可见他是欲挟铲平“北凉山”十六堡寨之威,一鼓作气荡平“北凉镇”!
  “北凉镇”已被暴军重重包围!
  舟行早和几个书生、僧侣提议:“绑我们出去见官,保全一镇百姓。”
  这个提议当场遭到了在场所有的人的强烈反对:
  “这是什么话!你把我们‘北凉镇’的乡亲看成什么人了?我们是那么不讲义气的怕生怕死之辈吗?”花十八红着脸骂道。
  “交出你们,公子明和叶屠城就会放过我们吗?别痴人说梦话了?就看叶屠城的阵仗,摆明了是要屠城的!”温十七打着酒嗝气道。
  “即使大家活下来,面对大家的还不是永无止境的压迫和残害,那般活法有意义吗?”杨弋捷清澈的目光审视着大家。
  “到了这步田地,我们大家已同在一条船上了,舟行早,你要是再说这种伤人的话,你自己去死好了!”血鸢尾气鼓鼓的翻了脸,撒了泼,生了气,凶了人,搞得“血河派”另外三个小伙伴尴尬的向被骂得愣在当场的义军大首领舟行早摇手、陪笑、点头、示歉。
  看到大家的态度反应如此激烈,舟行早等人再也不好坚持。
  镇外的暴军已经开始有十数个斥候兵出来喊话:
  “镇民听着,交出刁民乱党,自动投降者合家免罪!”
  “镇上良民若协助抓拿钦犯者,大将军必有重赏。
  “受舟行早胁迫从贼者,若肯弃暗投明,朝廷定必宽大处理,不予追究!”
  “……”
  镇上居民对官军的喊话早已司空见惯,伏在路障后小心戒备,充耳不闻。
  叶屠城看喊话示警不见收效,更加调集各路后续兵马,筑好外围防事,排好阵仗,随时准备攻进“北凉城”屠杀“乱民”。
  镇上青壮,也在舟行早、杨弋捷、冷若霜、花十八、温十七等人的组织指挥之下,准备好长期抗御的布局阵地。
  其中舟行早毕竟做过义军大头领,有着一定的军事经验,总指挥一职自然也就当仁不让落到了他的头上;而杨弋捷身为“大风堂”的十三当家,其带来的二十几名“紫貂堂”弟子,武功强横,就成了民军的中坚主要力量。
  此外,墨小黑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加之博览群书,粗通阵法韬略,奇门遁甲,对民军的布阵埋伏,大有裨助。
  姬北命年纪虽轻,但胜于沉稳持重,言简意赅,能一举抓住重点要害,补缺拾漏,自然非他莫属。
  被小伙伴们贴上“胸大无脑”标签的血鸢尾,到底也是个冰雪聪明、心细如发的女孩子,很多绝妙而安全的防守措施,都是由她和小红突发奇想出来的。
  做为绝对的第一高手,冷若霜以及花十八、温十七等人也不闲着,各负责镇子前后的警报前哨。
  虽然大家做了万全准备,傍晚时分还是出了事。
  因为外界封锁所日久,金掌柜的粮仓和各家的米缸很快就空了,粮食成了当前最大的问题。
  为了保障男人们能吃饱肚子有力气对抗暴军,小媳妇张漫玉带着四十几名妇女,到镇外附近去挖掘野菜,不料却遭埋伏,妇女们给弓箭手射杀十余人,余者尽被抓进军营轮留淫暴。


第十章 百姓有拳头、笔墨和志气

  张漫玉等三十几个妇女,被暴军绑在阵前当着全体镇民的面,扒光衣服,轮流施暴,就连其中两个年过六旬的老婆婆也未能幸免,狞笑声喝痛哭声响成一片。
  路障后面的金诚武等人,眼睁睁看着亲人女眷们被禽兽们轮流糟蹋,痛了心,更红了眼,纷纷抄起镐头、镰刀就要冲出拼命。
  墨小黑、姬北命几个头脑清醒的首脑,用力地按住目呲欲裂的人们:“都不要妄动!看见对面的箭队和炮阵了吗?大家这样出去只会白白送死!”
  “小玉——”金掌柜哭喊着儿媳妇的闺名,和一干乡亲捶打着沙包,无力的嚎啕大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冷若霜冷着面孔道:“温先生,把镇子里的人都召集起来,我有话和大家说。”
  很快,除了前后镇口警戒的“大风堂”弟子和“北凉山”拳勇以及部分青壮外,镇上所有的男女百姓都一传十、十传百的聚集到了“凉城客栈”楼下。
  冷若霜青衣飞带,站在高高的楼头之上:
  “我要提醒你们,战争是绝对残酷到灭绝人性的。如果我们还形同散沙,叶屠城的暴军前锋就会攻陷我们的‘北凉城’,我们的男人和爹娘将会被像牲口一样屠宰杀戮,我们的孩子和女人将会被如玩偶一般蹂躏淫辱;即使幸存下来的,也要给暴军做苦役和军妓,生不如死。
  我想对大家说的是,战死,可能比仍留着贱命更好过。”
  冷若霜神情冷峻地站在楼头上,衣带飘风,对着下面一盘散沙的市井百姓,在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投降或战,你们必须慎重考虑清楚,要是大家害怕,便由我冷若霜一人出阵迎敌,我奉爷之命留下协助你们守护危城,便必然拼死一战,绝不退缩!”
  东集种菜的菜农蔡九斤背着两岁半岁孩子,手握着菜刀,垂头丧气地道:“叶屠城的大军由南至北,挥军直杀县城之路,咱们‘北凉镇’首当其冲,全镇青壮男丁不足一千,只有乡勇百名,皆毫无沙场拼杀经验,手无缚鸡之力,要力敌二万精锐边军,又是谈何容易!”
  西市杀猪的屠户朱四两举着手里的杀猪刀大叫:“投降也就束手任人鱼肉,战,还有丁点儿活下来希望!人家二姑娘一个女孩子家家,不计个人生死地帮我们守城,尚且不怕、我们也不做孬种,为了我们的家人,战!”
  周围百姓群情激愤,纷纷举起手里惯用的菜刀、镰刀、柴刀、杀猪刀、水果刀,高喊着:
  “战!”
  “战!!”
  “战!!!”
  冷若霜手臂高举,声贯全场:“百姓有拳头、笔墨和志气!我们要保护自己家园,保护家人,我们要抱必死之决心,一定要把来敌完全歼灭!我们一旦败了,爹、娘、妻、儿,原来拥有的一切家业、情爱,便崩溃毁灭!我们已被逼得无路可逃,我们一定要胜利,否则四个字,家——破——人——亡!”
  百姓们举刀不停的狂嚎怒吼道:
  “杀!”
  “杀!!”
  “杀!!!”
  现场呐喊的声浪,一浪过一浪。三千个原来默默在市井庄园劳作生计的老少男丁和青年妇们,没有退路,为了家人和家园,便只好勇往直前,这些农民、屠户、商贩、乞丐紧握家刀,要杀人败战刀,要摧毁“屠夫将军”叶屠城二万精兵,要保护“北凉镇”。
  三千乌合之众,迎战两万装备精良的暴军兽兵。
  “屠夫将军”叶屠城视人命如草芥,只要铲平“北凉城”,禀上去又是平乱剿寇,大功一件,官升一级,赏赐无数。
  暴军首先自“城隍庙”突破路障攻了进来,守在彼处的首领,打更的柳三更、耍戏法的戏彩师等人势力单薄,抵挡不住,伤亡已逾百十人。
  冷若霜一声不哼,已掠出楼外。
  冷若霜直趋“城隍庙”,待赶到时,暴军已尽皆退去,一点乡壮人数,死了一百二十六人,伤了二十五人,都以妇孺居多,其中还有十六个稍具姿色的镇民妻女,给军队掳去淫乐。
  最让人不忍目睹的是,一名八十老妇尸体,衣襟袒开,**被兽兵割去;还有一个三尺小童,给吊在树上,足足斩了四十多刀。
  “连妇孺也不放过!太过分了!”冷若霜怒极,煞白了脸,猛回身见暴军在镇口布下军阵,刀枪在烈日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进退严密,杀气腾腾。她长吸一口气,往镇口大军孤身挺进。
  冷若霜生发怒的时候,有一抹英姿,她挽剑而行的时候,就化作万千种风姿。
  她的身后,是一排排、一列列手举家刀的男女百姓。
  他们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决心、用一种视死如归的姿态走向大军。
  千军万马丛中,高踞马上的镇南大将军“屠夫将军”叶屠城,所接到公子明的命令是:
  ——铲平“北凉镇”,不留活口!
  “权力帮”中等级森严,“一相二王三供奉、四友五仆六公子、七剑八刀九将军、三十六派七十二门生一百零八卫”层次递进,身为六公子之一的“摧花公子”公子明,虽然是白衣之身,但是他以权相蔡京螟蛉义子的身份,高出位高权重的“九将军”之三的“屠夫将军”叶屠城三个级别,自然要以公子明唯命是从。
  公子明对动用重兵久攻不下的“北凉城”失去了耐心,他已下了屠城令。
  血洗北凉。
  冷若霜冷若寒霜得逼近军队,步履不徐、不疾。
  距离一百步——
  对面密密麻麻都是顶盔挂甲的蛮兵。
  九十布——
  暴军的刀锋枪尖闪着妖异的光芒。
  八十步——
  军阵最前面的盾牌阵两厢裂开,冲出三排弓箭手。
  七十步——
  弓弩手变阵,前面一排伏着,中间一排蹲着,后面一排站着,动作整齐划一。
  六十步——
  三排弓箭手张弓搭箭。
  五十步——
  一排排箭镞正阳光下在闪闪烁烁夺人目。
  四十步——
  一千多支箭,对准了坐在最前沿的冷若霜。
  三十步——
  冷若霜一人。
  二十步——
  冷若霜一剑。
  一十步——
  杀!
  冷若霜连人带剑扑如军阵,迎着漫天箭雨。
  其实暴军的箭阵,早在冷若霜从五十步走向四十步时已然发射。
  久经战阵的暴军兵将知道,这是距离是箭劲最强,杀伤力最大,而最易射中目标的最佳必杀距离。
  冷若霜开始是一直缓步逼近弓箭阵,气势如冰山。
  然而,过了半场,一进入五十步的距离之际,冷若霜陡然拔出了“离别钩”,加快了步伐。
  加得极快,极速。
  宛如一阵风。
  是以,当暴军千百支羽箭射如雨般出之际,正好是冷若霜全力冲了过来,就这般两个相对的方向,速度一正一反,就等于骤然加快了两倍!
  冷若霜的冲速,比飞箭还快!
  她冲到只剩十步距离之际,就迎面遇上了箭。
  若霜冷喝一声,人剑合一,全身凝成了一线、一点,离地疾掠。
  箭,绝大部分都射空。
  冷若霜御剑飞行,箭雨在她四周激飞疾落。
  冷若霜一掠入军阵中,就断叱:“‘凉城’冷若霜在此,叶屠城出来一战!”
  她在迅速冲近帅旗的同时,已瞥见军阵中的刀斧手、钩镰手、弓箭手、火炮手迅速波浪般分开,然后,他就看见一匹马和马上的一个人。
  马是白龙宝马。
  人是“屠夫将军”叶屠城。
  出乎冷若霜感到意外的是,叶屠城并不像外界坊间传言的青面獠牙、凶形恶相,反而他年纪很轻,玉肤红唇,像个文人多于像个将军。
  就连他提着一把纯钢打造、九十多斤重的长柄三尖两刃刀的仪态,也轻若无物地像拎着一支写字作画的笔。
  冷若霜不去看马上的人,她去看人下的马。
  “屠夫将军”叶屠城策着白马,“哒哒哒哒”地靠近。
  冷若霜仍在看着马,神情就像在看她的“离别钩”,眼睛里带着感情。
  叶屠城优雅笑了:“它叫‘雪锥’,是相爷五十大寿时,‘东南王’朱勔送奉的礼物,相爷见我喜欢,就转赠给了我。”
  “我怎么听说将军出身平民,早先是童贯抬举你入了监卫军,后来才转投了蔡京。”冷若霜道。
  “屠夫将军”叶屠城一点也不动气,只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相爷雄才大略,思贤若渴,能在他老人家手底下为国效力,是我们‘九将军’的福气。”
  “叶大将军背靠蔡京,登坛拜将后做的第一件事,恐怕不是为国效力,征战疆场吧?”冷若霜冷笑:“而是率领麾下军队杀回家乡,将自己未发迹前的村邻杀个一个不剩,就连自己的妻子和岳丈一家都不饶过,尽数屠戮干净!”
  叶屠城笑吟吟的道:“那些该死的村邻以前不是耻笑我、就是殴打我,他们统统该死!还有我那死婆娘一家,就因为我是‘倒插门’入赘的穷女婿,百般看不起我,对我像猪狗一样待,更加该死一万次!”


第十一章 骑白马的未必是唐僧,或许是屠夫

  冷若霜眼也不抬,她仍专注的看着白马。
  “屠夫将军”叶屠城一面温和的笑一面优雅的问:“二姑娘在想什么?”
  冷若霜淡淡的回答:“我在想,骑白马的未必是唐僧,或许是屠夫。”
  叶屠城脸色变了一变,随即又恢复了那无可无不可、可有可不有的笑容:“既然知道我是屠夫,就该知道,整座‘北凉镇’,我是不会留活口的。”
  冷若霜柳叶眉一剔:“连老人和婴儿都杀?你简直不配做人!”
  “屠夫将军”叶屠城也不动气,只说:“既然要杀人,就不能留后患,只有杀个干净,相爷父子才能高枕无忧。”
  冷若霜怒道:“你们这种行径和土匪强盗还有什么两样?!”
  叶屠城坐在白马上怡然自得地道:“当然不一样,土匪强盗是公然违反国家律法的罪犯,而我们,是可以穿着正义之师的外衣,光明正大去做同样违法事情的执法者。“
  冷若霜长吁了一口气,她那饱含感情的木目光从白马转移向白马上的叶屠城,瞬间变得冰冷,像自九天烈阳直坠入九幽冰封。
  暴军阵脚移动,已渐渐对居民展开合围态势,冷若霜非出手不可,她剑指叶屠城:“来战!”
  叶屠城高坐马上,轻蔑的问:“就凭你?”
  冷若霜冷冷地道:“下马来战!”
  叶屠城眉毛一挑道:“为什么要我下马?”
  “因为我不想伤到你的马,”冷若霜冷声道:“因为你该死,可是白马不该死。”
  叶屠城意兴阑珊地道:“人总归要死的,何况是一头杂毛畜生?”
  话一说完,叶屠城就出击。
  他一勒马缰,白马“雪锥”扬起前蹄,就向冷若霜践踏落下——
  叶屠城瘦弱的身躯矮身藏在马后,他就躲在白马后面进击!
  他的“三尖两刃刀”,长而有力,利而有锋,他连人带马,居高临下,威力更盛!
  那是一匹有灵性的宝马良驹,冷若霜不忍心刺伤它。
  可是不刺马,就刺不到马后的人,就只能被动挨刺。
  冷若霜始终狠不下心刺死这匹好马,然而白马不死,那死的一定就是她。
  藏身马后偷袭的叶屠城,算准了冷若霜不忍心杀马,眼看一刀得手,他心中正喜,冷若霜突然做了一件事。
  她发出了两道指剑!
  第一剑,食指剑气,叶屠城盾牌碎,心惊胆寒!
  第二剑,无名指剑气,叶屠城盔甲裂,魂飞魄散!!
  冷若霜第三根中指遥遥指向叶屠城眉心,叶屠城伏在马鞍上,一策辔,大喝一声,连人带马,一齐向对手冲杀过去,手中“三尖两刃刀”,趁着乱石崩云般的冲势,一刀当头斫落!
  叶屠城狂笑道:“我躲在马后,马是无辜的。它无意与你为敌。你要射马,就等于枉杀无辜;你不斩马,我必杀你!”
  冷若霜突然喃喃说了几句古怪的话,那匹白马,一声激嘶,竟在疾急俯冲之际一低首,把叶屠城整个人的抛了出去,“砰”地就落在冷若霜的身前!
  叶屠城跌的鼻青脸肿,晕头胀脑,金星直冒,火星四迸,当他稍稍清醒过来时,就看到冷若霜那一张娟秀且带着冰霜的冷艳脸庞,剑锋似的眼神,以及正抵着他下颌的剑。
  “你说的对,马是无辜的。”冷若霜轻叹道:“我家爷传授了我们‘凉城’四丫头每个人一套异术,很不巧,我学的就是‘驱鬼御兽术’,我通晓禽言兽语;动物也是有情感的,方才我跟‘雪锥’说了几句话,我说你拿它为挡箭牌,它就马上甩了你,就像你对你的发妻一样狠。”
  叶屠城脸如死灰,他的坐骑、白马“雪锥”已远离他而去。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冷若霜从容不迫的道:“一,马上退兵,带着你的人滚回南方;二,你死。”
  少女的眼神里,燃烧着怒火和杀机。
  “屠夫将军”叶屠城的眼神却似给少女的眼色灼痛了,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我也是奉了上命,身不由己……你不能杀我,别忘了,你们还有很多女人在我们手上!”
  冷若霜一抬眼,就看到“镇南军”们将张漫玉等数十名披头散发、遍体伤痕血污的**民妇推出镇来,惹发的金掌柜那边的亲人又是一阵哭喊骚动。
  冷若霜面现不忍的怒意,叶屠城脸带得色的道:“我们做个交易,你放了我,我就放了这些女人,马上带兵回南方,再不与你们为敌。”
  人命关天,冷若霜只得让步,恢复自由的叶屠城丢下民妇,带着军队徐徐后退。
  才交换完人质,温十七几个起落纵身来到近前,沉声道:“二姑娘,不好了,‘摧花公子’公子明带着‘权力帮’高手攻进了镇子,扬言除了镇上的两个良民,其余人全部处死。”
  “怎么会这样?”冷若霜焦急的道:“镇后不是有舟行早大头领和杨十三当家带人把守吗?敌人怎么可能轻易地攻进镇中心?”
  温十七带着醉意道:“如果坏人说我们镇上只有两个好人,那么这两个好人就一定是和他们一路货色的坏人,就是这两个他们口中‘好人’的坏人,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屠夫将军’大军吸引在镇口,暗渡陈昌,偷偷将敌人从鲜人为知的小路引入镇中。”
  “什么小路?我怎么不知?”血鸢尾几个凑过来道。
  “那条小路原就偏僻生疏,上次‘北凉河’决堤,泛滥成灾(参见《曼陀罗》卷第二章),冲毁路基,就荒废下来,休说你们外乡人,就是与生土长大的本地人,除了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知道这条小径的人也不是很多。”温十七道。
  “可是,那两个内奸却正好是这不多人中的两个。”血鸢尾道。
  “这一点不奇怪,”温十七道:“因为这两个败类,一个是东游西逛、招摇撞骗的神棍;一个是走街串巷、保媒拉纤的淫媒,他们的消息自然比寻常百姓灵通一些。”
  墨小黑恍然道:“那个陷害‘漱玉斋’金掌柜和小玉的江湖术士褚天机!”
  姬北命沉沉的道:“肥婆宋海芬。”能让一字千金的姬北命多说出两个字的形容词,可见宋海芬这淫婆有多招人痛恨。
  事态紧急,已没多余时间让冷若霜多加考虑,她甩甩头:“召集所有人,跟我来!”
  一行人回奔,奔不到五十米,只见客栈里浓烟滚滚,大火冲天……
  原来公子明在民军给“屠夫将军”叶屠城纠缠着住之际,已声东击西、暗渡陈仓,自小路一举悄然攻入了“北凉镇”。
  攻入镇中心的,除了“催花公子”公子明和亲信“手掌大人”匡邵所统带的“水妖派”、“夜魔堂”、“猛鬼庙”、“山怪帮”一干残兵,还有四将军“戏子将军萧怜花和手下“生旦净末丑”五角高手、七将军“断头将军”关山月和副将“金戈铁马,血雨腥风”十大悍卫,两路各领京军、边军八百,三面抢攻,一路烧杀淫掠。
  为暴军引路的线人,是熟悉地形途径的术士褚天机和媒婆宋海芬。
  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正是这两个狗男女的专长。
  他们甘作朝廷鹰犬,自然有锐利的鹰眼和灵敏的狗鼻,趁着天黑,他们直捣“北凉镇”的核心——
  ——凉城客栈。
  “这‘凉城客栈’位于镇子中心,占据客栈,便可以操纵大局,易如反掌;冷北城兄妹近年做杀手得到的巨额金银,都在客栈里。”褚天机献策。
  “我早就打听好了,陈保正和他的三个女儿都寄住在‘凉城客栈’里,陈家那三个姐儿,那可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大美人啊,环肥燕瘦,保准公子爷享用的爽。”宋海芬谄媚。
  ——褚天机和宋海芬献的是自己的殷勤,但送的是人家的女儿和银子。
  这种缺德冒烟的事,他们一向做惯了的,一旦习以为常,也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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