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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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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问智又从池塘里走出来,肚子圆滚滚的,叶小天看了看薛父诧异的眼神儿,安慰道:“岳父大人不用担心,这厮很能喝水的。”
薛父突然反应过来,恼火地夺过粪叉子,大叫道:“我管他能不能喝水,我问你,你又到我家干什么来了?”
这时,远远的几棵柳树后面悄悄探出三颗人头,诡秘地盯着这边,正是杨三瘦、岳明和邢二东三人。杨三瘦淋得跟落汤鸡一般,抹一把脸上雨水,冷冷笑道:“原来水舞住这里,这回管教她插翅难逃了!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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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惊变
薛父见了叶小天,真是怒不可遏,他抢回粪叉子,对叶小天道:“你们赶快滚,再到我家来,老夫就打断你们的狗腿。”
叶小天道:“老丈人,女婿我如今已经是秀才了,这个身份总不会辱没了你家吧?”
薛父一怔,奇道:“秀才?”
毛问智抹了一把沾在脸上的浮萍,在一旁帮腔道:“不错,本府训导大老爷看中了我大哥的文采,已经点了他为秀才,我大哥可是秀才公啊,难道还配不上你的女儿?”
薛母听了大为意动,急忙凑到薛父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小声道:“当家的……”
薛父听说叶小天成了秀才,确实怦然心动,可是说到底,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在个人利益和女儿的终身之间更倾向于自己的好处,秀才公又怎么样,免税赋又免不到自己家里来,女儿嫁了秀才脸上光彩?光彩能当饭吃?
薛父怎么想都觉得能在田家做管事的人,就在贵州地界上生活着,对他帮助最大,想当初他在老爷家里也是当过管事的人,说不定经由女婿介绍,也能攀上田家,成为田家的大管事,这些机会叶小天能给他么?
是以薛父把心一横,义正辞严地道:“小女早已许配谢家,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鬼!你就断了这个念想吧,不要说你是秀才,你就是举人、进士,就是做了大官,也和我薛家没半分干系,滚!快滚!”
叶小天深深地望向水舞,道:“父母之命,就大过自己的终身?我不觉得做到这一点就是孝顺,我家就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我爹也从没这样要求过我。可是谁敢说我不孝?水舞,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水舞眼中蓄着泪水,看着叶小天,嘴唇颤抖着,如何说得出一个“不”字。以前还不觉怎么,回家这两天与叶小天分开,她才觉得越来越离不开他,和他在一起时再苦也是那么快乐,现在她心里满满的却都是忧伤。
薛父见女儿迟疑,生怕她一时冲动说出跟了叶小天的话。这个浑小子就更加锲而不舍,万一他天天上门纠缠,谢家那大小子本来就不情不愿呢,到时以此为理由退婚什么办?
薛父立即暴跳如雷地冲上去,大叫道:“你滚不滚?你马上给我滚!”
叶小天看了薛父一眼,他从心眼里憎恶这个人,可他能怎么办?不管他有什么办法,都不能对这个人用,只因为他是水舞的父亲。对别人。他可以不择手段,对这个人却不可以,叶小天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可他更不是畜牲。
“薛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从谢家想办法了。对谢家,我就不必有这许多顾忌……”
叶小天想着,慢慢退了两步,望着水舞。掷地有声地道:“等着我,我会回来!”
听到这句话,水舞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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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叶小天和毛问智越走越远。薛父也叱骂着老婆和女儿回了屋,杨三瘦和邢二柱、岳明就从柳树后面闪了出来。
杨三瘦下巴上淌着雨水,冷冷地盯着薛家的房子,对岳明道:“不能再拖延了,直接冲进去,趁其不备干掉水舞,然后回城,再趁他们出来吃晚饭的时候弄死乐遥,咱们就回靖州领功请赏!”
岳明一掀衣襟,欣欣然地摸出一把牛耳尖刀,就要往前跑。这刀是他昨天趁一个屠户不备,从人家案板上偷来的。杨三瘦一把拉住他,骂道:“笨蛋!你以为你是官兵杀贼啊,这么明火执仗的,先把脸蒙上!”
岳明讪讪地从衣襟上割下一块衬里,杨三瘦又对邢二柱道:“你也去帮忙,我在这里给你们把风!”
邢二柱也有样学样地割了一块衬里蒙在脸上扮成蒙面大盗,二人便向薛家悄悄掩去。薛家后院墙已经倒了,二人连墙都不用翻,便悄悄摸进了薛家。
“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贼心不死,果然又跑回来了!”薛父举着粪叉子,从房山墙处一跃而出,大叫道:“快来人呐,抓贼啊!快来抓贼啊!”一边喊着,一边兴奋地扑了上去,抡起粪叉子就扫向岳明的腰部。
“混帐东西,屡次三番来我家,坏我薛家名声,老子绝不饶你!快来人啊,抓贼啊!”薛父挥舞着粪叉子,虎虎生风,越打越是兴奋。
岳明先是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毕竟是有武艺的人,一旦稳下身形,薛父就不是对手了,岳明窥个机会掠身疾进,扑到薛父面前,一手揪住他的衣领,狠狠一刀捅向薛父的心脏。
“噗!”
利刃入体,薛父兴奋、狰狞的神色了顿时凝固在脸上,渐渐化成一片恐惧:“你……你竟然杀我?”
薛父刚才挥舞粪叉子,也只是想打伤这两个蒙面人,根本不敢用叉尖去捅他们,却没想到这蒙面人竟敢悍然对他下死手。
“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薛父看看心口直没至柄的尖刀,恐惧绝望的眼神越来越浓,岳明恶狠狠地把他推开,正要持刀冲进薛家后门,就听“咣咣咣”一阵铜盆响,有人大叫道:“抓贼啊!快来抓贼啊!”
随即便有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薛父一番大喊已经把左近的邻居都招了来,就连和他家正闹矛盾的那户人家听说闹了贼,那做小买卖的老汉都领着三个身材魁梧的儿子拎着菜刀擀面杖一类的家伙什儿跑出来。
岳明眼见机会已失,恨恨地一跺脚,对邢二柱道:“撤!”
“抓贼啊!真有贼啊!”
有那先跑过来的村民看见两个蒙面人,大惊失色,立即帮着鼓噪起来,同时举起武器向他们冲来,岳明和邢二柱见势不妙只得掉头逃跑,杨三瘦躲在树林里见此情形,不由暗骂:“这个废物。还说自己是高手!屁的高手!”
眼见全村百姓都要被惊动了,杨三瘦知道接下来必定是全村老少天罗地网一般的大搜捕,他的腿脚不及岳明和邢二柱利索,干脆笨鸟先飞,抢先向村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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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和毛问智回到客栈时,叶小天蓑衣还在,只有裤腿是湿的,毛问智的蓑衣正飘在薛家宅后的池塘里,弄得落汤鸡一般好不狼狈,店家看了忙关切地问候了两句。扬声喊人给他们煮两碗姜糖水。
叶小天谢过店家,问道:“遥遥还好吧?”
店家笑道:“好!好的很,那丫头乖着呢,一直在自己房里玩,就没出来过,你就放心吧,有小二陪着呢。”
叶小天向店家道了谢,便与毛问智走向后边客房,毛问智自回住处换衣服。叶小天则走向他和遥遥的住处,伸手一推,房门闩着,叶小天便敲了敲门。道:“遥遥,我回来了。”
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叶小天还以为遥遥在和他闹着玩,摇头一笑。扬声又道:“遥遥,快开门。带你去吃好吃的喔。”
照理说叶小天一提好吃的,遥遥马上就会响应。今天却不知为何,遥遥依旧不吭声儿,里边只传出福娃婴儿般的一声叫唤。
叶小天心中浮起一抹不祥的预感,如果说遥遥顽皮,有意跟他玩耍,原也不无可能,但是房间里还有一个店小二呢,那小二岂会跟客人开这种玩笑?
叶小天心中紧张,用力又叩了叩房门,唤道:“小二,快开门!”
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倒是响起一阵挠门声,想来是福娃的爪子,叶小天大惊,立即退了两步,和身向前一撞,“轰”地一声,那门就连门框一起被他撞了下来,整个儿往房里砸去。
“遥遥?遥遥!”
叶小天趴在门板上抬头一看,瞳孔顿时一缩,就见那小二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桌上正有一汪鲜血沿着桌角缓缓淌下来,除此之外室内空空,根本没有遥遥的踪影。
这时毛问智听到惊天动地一声巨响,马上从隔壁房间跑了过来,他在监狱里时光身子光习惯了,在自己房里脱了衣服,还什么都没换呢,听到这边巨大的声响,马上光着身子跑了出来。
对门儿一位女客听到动静也打开房门,忽见一个男人光着屁股从自己面前跑过去,禁不住一声尖叫,急急掩住了眼睛,五指却悄悄一分,闪出一条缝隙,瞧着那裸男的背影:“屁股还挺结实的嗳……”
毛问智赤条条地跑进叶小天房中,左右顾盼,大惊道:“出什么事了?啊!小二怎么死了?遥遥呢?”
这时门板突然往上一翻,把趴在那儿发怔的叶小天给掀到了一边,福娃儿从门板底下爬起来,大屁股往地上一墩,用两只前爪揉着自己的脑袋,毛问智马上向福娃逼问道:“你快说,遥遥去哪儿了?快说!你不说我就……你挠我干什么?你……我艹,我没穿衣服!”
毛问智一抬头,见外边已经有不少客人探头探脑,赶紧抢到床边,扯过一条床单,很麻利地往身上左缠右裹,片刻之后就成了一件衣服,怎么看怎么像个日本浪人。
叶小天被福娃儿那一掀,忽然清醒过来,他冲到桌前伸手蘸起一滩鲜血看了看,沉声道:“人死不久,我们追!”
“好!”
毛问智也顾不上换衣服了,就披着床单,光着两条大毛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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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东寻西觅
叶小天急急赶到大堂,对店掌柜道:“掌柜的,遥遥被人掳走了。”
店掌柜一惊:“啊?”
叶小天道:“看护遥遥的小二也被人杀了!”
店掌柜大惊:“啊!”
披着床单的毛问智飞奔而来,薄薄的一条床单,垂下来时挺像和服,飞奔的时候飘如披风,于是胯下不雅之物便滴里当啷晃来晃去,掌柜的一见又是一惊:“啊……”
这店掌柜刹那之间“平上去入”四声说了三个,叶小天却不给他机会把四声说全了,直接问道:“掌柜的,方才可有人出入?”
大雨刚停,这客店里出入的人不多,店掌柜略一思忖便想了起来:“啊!有两个人,说是来店里拜访客人,其中一个还背着个竹篓,进去约摸一柱香的时间就出来了,说是要拜访的朋友不在,刚离开不久。”
叶小天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穿着打扮如何?”
掌柜的思索道:“他们披着蓑衣,穿着打扮还有长相,我都没太注意,对了,两个人个子都挺高,其中一个还留着山羊胡子。”
叶小天二话不说便向外飞奔而去,匆忙间只留下一句话:“有劳掌柜速速报官,我去追那凶手。”
毛问智也不含糊,马上跟着叶小天飞跑出客栈,床单飘飘,露出一张某客栈女客偷眼观瞧时诚心夸赞过的结实大腚。
二人跑出客栈,东张西望的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追,这时候福娃也从客栈里跑出来,伸着大脑袋在地上嗅了嗅,便向一个方向狂奔过去,这小胖子跑起来倒真快,跟小肉球似的滚滚向前,滚出十余丈远。突然又停住,扭头向叶小天发出一声婴儿啼哭般的鸣叫。
叶小天双眼一亮,道:“野兽嗅觉都异常灵敏,福娃儿一定是闻出了遥遥的味道,跟着它走!”
毛问智惊奇地道:“哎呀妈呀,长这么一副熊样儿,我一直当它是熊呢,搞半天是一只长得像熊的狗啊!”当下甩开两条毛腿,床单飘飘,再次曝光了他的大腚。
大雨过后。街头积水处处,如果没有福娃儿,叶小天和毛问智根本无从寻找,但是这福娃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嗅觉极其灵敏,它奔跑一阵就会仰起鼻子在空气中嗅嗅,嗅完了就继续追。
叶小天和毛问智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福娃儿往前走。前方路口一个扛着两根大木的少年忽然看见满面焦灼地跟着福娃儿跑向远方的叶小天愣了愣,便把大木丢在旁边一户人家门口,撒开双腿追了上去。
这少年正是华云飞。华云飞知恩图报,认定了叶小天是救了他的性命,帮他报了父母血仇的大恩人,所以就悄悄跟着叶小天来了铜仁。
华云飞并不知道叶小天是假典史。所以对叶小天假死遁身的缘由并不清楚,但他并没打听,他对此根本不在乎,他只知道叶小天是他的大恩人。他应该报恩,叶小天有什么诡异的变化他并不关心。
华云飞跟着叶小天到了铜仁,叶小天住了店。华云飞便也在附近住下来,他身无分文,城中又无法打猎,所以就在附近一家酒楼找了个活儿:劈柴。
酒楼每天的劈柴用料可不少,平时需要雇三个人专门劈柴,但是自从华云飞来了,另外两个就转行做小二了。
华云飞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地干完三个人的活,而且用时最多一个时辰,一口利斧在他手中,劈柴就像砸鸡蛋壳一般容易,所以华云飞每天只在傍晚干一阵活儿,就能供应酒楼全天的劈柴用量。
华云飞也不多干,不图多挣钱,每天白天大多数时候都在客栈周围转悠。他没有试图拜见叶小天,因为他是杀人逃犯,背负二十多条人命,他不想给自己的大恩人再找麻烦。
今天也巧,因为下了暴雨,华云飞料想叶小天不会离开客栈,便没去看护,而是趁着下雨提前把今天的劈柴都劈好了,因为酒楼已经没了木料,又去扛了两根虽然粗重却不宜做房梁家具的木料回来,不想正撞见叶小天神色慌张地跑开,华云飞料定有事,急忙追了上去。
“出城了?”
叶小天站在城门口有些发怔,不过紧张的心情倒是有些放松下来。
拐卖儿童不会用暴力杀人的方法掳人,况且掳卖小女孩没有小男孩值钱,不可能是人贩子入室杀人,就为夺走一个小孩子。
如果是土匪绑票,也只会掳走大户人家孩子,没道理跑到一家客栈,掳走这么一个明显不是大富之家的小女孩。
对方是有备而来,却又没有当场杀掉遥遥,那么一时半晌之间,她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掳走遥遥的目的暂时无从推论,问题是,他们要把遥遥带去哪里?
大雨过后,一些因为大雨耽误了行程的旅客或者方才半路找地方避雨,如今雨停了继续进城售卖蔬菜蛋禽的村民渐渐多起来,城门口比较热闹,福娃儿似乎因为气味混杂,失去了遥遥的踪迹。
叶小天急忙拉住一个城守官,比划着问道:“请问,方才有没有两个身穿蓑衣,个子很高,其中一个肩上还背着个竹篓的男人由此出去,去了什么方向?”
那城门官懒洋洋的,耷拉着眼皮,阴阳怪气儿地道:“小兄弟,这城门口每天进出那么多人,我哪记得住都进出过谁,你要问的是个绝色大美人儿,我就一定能记住了,两个男人……个子高些而已,我记他干吗?”
毛问智见状,也忙拦住路人一一询问,此时杨三瘦三人从三里庄逃回来,刚刚要进城。杨三瘦看见叶小天,不由暗吃一惊,急忙扭过头去,又把蓑衣的帽沿儿往下拉了拉,至于邢二柱和岳明,没和叶小天打过交道,倒不怕他会认得自己。
毛问智走到岳明身前,粗声大气地问道:“这位大哥,你见过俩人没有?”
岳明瞪着一双绿豆眼,没说话。毛问智急了,把眼一瞪,道:“你傻啊?问你话呢,你有屁没屁的倒是放一个啊!你直眉愣眼地瞅俺干哈,你想耍俺是不?你找削是不?”
杨三瘦见叶小天已经转向另外一些进出城门的人询问,便微微抬起头来,笑道:“我这兄弟有些憨,你问的话又不清不楚的,让他怎么答你。却不知这位兄弟问的是两个什么样的人?”
毛问智眨了眨眼,叶小天问掌柜的那句话他没注意听,当然说不出特征,毛问智想了想,道:“就两个男人呗,长得特猥琐,他们偷了一个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叫遥遥,小丫头长得可俊啦,你要见着保准稀罕……”
杨三瘦和岳明、邢二柱面面相觑。毛问智不耐烦了,道:“哎呀妈呀,跟你们说话是真愁人,你比你那兄弟吧,也聪明不到哪儿去,整个儿一对大傻子,俺问别人去吧。”
毛问智又拦住一个百姓询问,杨三瘦向岳明和邢二柱递个眼色,三人便进了城门,在城门洞里停下来。岳明急道:“遥遥被人掳走了?除了咱们,还有人打她主意?”
杨三瘦不屑地撇了他一眼,道:“屁!十有**是人贩子。”
邢二柱开心起来,道:“三舅,那咱只把水舞杀了就成了呗?”
杨三瘦赶紧捂他的嘴,低声斥骂:“你有病啊!你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老子怎么带了你这么一条棒槌出来!”
邢二柱唯唯喏喏,赶紧闭上嘴巴。
岳明想了想,压低声音对杨三瘦道:“大管事,咱们刚杀了水舞的爹,等他们家一报官,肯定得满城搜索。风头正紧的时候,咱们正好出城避避风头,先跟着他们去找乐遥的下落,要是能从人贩子手里把人弄死,咱们还容易栽赃嫁祸。”
杨三瘦点头道:“不错!夫人的交待是把人宰了,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跟着他们走。”
铜仁古城,东、南、西三面临水,仅北面依山,三里庄就在北面的山脚下。而福娃儿引着叶小天和毛问智就是往北面来的,所以恰好和从三里庄回来的杨三瘦三人碰见。
叶小天在门口询问一阵,始终不得头绪,只好试着领着福娃儿继续往前搜索,离开城门不远,福娃儿突然一声欢叫,原本边嗅边行的动作顿时加快了,叶小天心中大喜,情知福娃儿是又嗅到了乐遥的气息,赶紧招呼毛问智跟上。
毛问智正跟一个脾气不好的进城人在那边顶牛呢,毛问智瞪着大眼,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本地人:“你瞅啥呀?瞅你那杨了二正的样儿……”
一听叶小天喊他,毛问智摞下一句狠话:“要不看你老么卡嚓眼的,俺早削你了。”说完就追着叶小天去了。
杨三瘦与岳明、邢二柱急忙辍在他们后面,远远地盯着,但是三人都没有注意到,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也在悄悄地跟着叶小天和毛问智,那人正是华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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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十万大山十万山
三里庄,薛家。
乡亲们七手八脚地把薛父抬回房去,薛父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薛母瘫坐在丈夫身边哭得泪人一般,水舞握着父亲的手,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呖啪啦地往下掉。
薛父已处于弥留之际,他闭着双眼,胸口好半晌才微微起伏一下,过了一阵儿,突然回光返照地张开了眼睛,薛水舞颤声道:“爹!”
薛父瞪着一双无比怨毒的眼睛,用力地攥着水舞的手:“那小畜牲……求婚不遂!他……”
薛父哭叫道:“当家的,你别说话了,已经请了郎中,等你伤好了再说话。”
薛父惨笑一声,微微摇摇头,突然又转向薛水舞,用仇恨怨毒的语气,一字一句地交待:“你……要是敢不孝,嫁他……为妻,我做鬼都不瞑目!做鬼都不瞑目!”
薛水舞见他痛苦的浑身发抖,忙不迭点头,噙着泪道:“女儿不嫁,女儿答应爹,女儿不嫁他!”
薛父直勾勾地看着女儿,好象生怕她食言的样子,薛水舞看到父亲的惨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跪在榻前,竖起三指,向父亲发誓:“女儿对天发誓,一定不违背父亲的话,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薛父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她,旁边一位大叔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水舞的肩膀,低声道:“舞儿啊,你爹已经去了……”
“爹!”
薛水舞顿时哭倒在地,左右邻居还有不明底细的,互相耳语一番,有那知道些情况的一说,听明白了的人也不禁摇头叹息起来。水舞听到了他们低声的交谈,突然抬起头,擦擦脸上的泪道:“不会的,人一定不是他杀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薛母恼了,抬手狠狠给了女儿一个耳光,骂道:“你到现在还护着他?他是你的杀父仇人。”
水舞噙着泪,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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