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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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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实际上就是将此事决定下来了,永莹和绿莹身为陪嫁丫鬟无法决定自己的归宿,范伊谨记兄长所言不敢反对翟哲,暗中思量自己将如何对永莹开口。听翟哲的意思很看重季弘,两个丫鬟若都能嫁给翟哲的左膀右臂,对稳固她的地位大有裨益,有些事范永斗向她透过口风,翟哲不说她也不问。
  内宅中的这番谈话外人无从知晓,翟哲的时间不多,将这件事交给范伊后又紧急召来柳全。他身边没有幕僚,满腹心思无人可以商议,唯有柳全还知道些大明官场轶闻。


第272章 溪冷
  大同府,商盟西城分号。
  商盟经营的中心在大同,除东城的总号外,在四城共有二十多家商铺,经营从柴米油盐、绫罗绸缎到牛马牲畜,皮毛干货,凡是大同城内有的货物应有尽有。
  商号柜台左侧的角落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正襟危坐,手持毛笔在誊抄账目,“十升粗布二十匹,黄绢十五丈……”笔下字体势巧行密,挥洒有至。那人的神情极为专注,注意力不在账目数字,全在笔下流出的一个个墨字上。
  大同街道上行人稀少,这座商铺一两个月来都没什么生意,店铺当中伙计摇摆鸡毛掸子扑打布匹绸缎上沾染的浮灰。掌柜坐在临床的的柜台前,双目微闭,好似在关注店内的一举一动,又好像已经睡着。
  门外的街道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机灵的伙计立刻往门口走去招呼。掌柜一直没动,一两个小散客不用他亲自接待。
  “东家来了!”门口传来伙计恭敬的声音,后调拉的很长,提醒屋内的掌柜。
  掌柜身躯一抖,双目滴溜溜转动,颠着小碎步从柜台里走出来,脸上堆满笑容,只有那个账房先生没注意外面的动静,毫无反应。
  “柳东家来了!”看清楚柳全的身影,掌柜的腰弯的更低了,心中七上八下,不知东家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柳全站在门外往里,指着里面的还在书写的账房,问:“他怎么样?”
  “柳东家看中的人当然不能错,他虽然不懂账目,但学的极快,店中近日客人也不多,正好让他练手。”掌柜堆脸赔笑。春节之后,商盟各商号的账房需柳全和宗茂共同商议决定,也就在那个时候柳全突然将原来熟练的账房调走,任命了这个新手。
  柳全缓步跨过门槛,朝里拱手道:“溪冷兄!”
  那账房先生闻声写完笔下字,扭过头来,看见柳全,摆动衣襟站起来回礼,说:“柳家兄弟来了!”
  掌柜看的有些懵,不知自家东家和这人究竟什么关系,怎么兄弟相称呼。
  “在这里过的怎样?”柳全环首四顾,“溪冷兄大才,落在我这尊小庙里,让我心中难安啊!”
  那人苦笑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凄凉之色,说:“柳家兄弟休要再说,你能收留我已是莫大的恩惠。这些日子是我三四年来过的最安稳的时光,静下心来想想,从前的种种犹如过眼云烟。”
  “溪冷兄,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不用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免得我整日惦记牵挂!”柳全发出爽朗的笑声。
  “怎么了,那些人追究过来了吗?”那中年人一摆衣袖,脸上现出一丝怒色。
  “没有,没有!看你想哪去了!”柳全一边笑,一边摆手,“大同不是平阳府,那些人还没这么大的能耐。”
  “你不愿意留我了?”那中年人不解。
  “溪冷兄,哪里的话,我是来给你介绍个更好去处。”柳全面现神秘之色,说:“你的大才埋没在这里可惜了,你若去了那里,有一日再想回蒲县也不难!”
  那人瞬间显出激动之色,但很快恢复平静,说:“柳家兄弟,不瞒你说。我家中遭难,又在中原颠沛流离三四年,很多东西都看透了。世间财富功名,一切皆有定数,伸手想抓是抓不住的。”
  “几年前我也是心怀凌云志,那时莫说账房先生,就是你这个东家让我来干我也不稀罕。如今就剩下我孤家寡人,还染上通贼的罪名,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不用再为生计犯愁足矣。”那中年人拱手道:“只要兄弟能收留我,我哪也不用去了!”
  “你休要这么早下决断,且听我慢慢说来。”柳全知道他这些年过的都是些朝不保夕得到生活,留恋眼下的安稳。
  柳全拉着他衣袖走入商铺之后的后院,命掌柜在槐树底下立了两张椅子,上了两杯茶。掌柜小心翼翼伺候,回想自己这些日子没有刁难新来的账房先生,暗自庆幸。
  这个账房先生名叫柳溪冷,比柳全年长一岁,按辈分说是他的族兄。
  柳姓在宣大多地均有分布,柳全的家族发源于蒲县,四代前因遭灾走西口出塞经商,一直到柳全父亲在杀胡口创立了德翔阁商号。落脚边境怀念故土,先辈时常会提起家族中人,到柳全的父亲腿脚灵便时隔上三五年还会去蒲县上坟祭祖。柳全幼时也去过蒲县,但是担任了德翔阁的掌柜后,他事务繁忙,就没有再回去过。崇祯六年,陕西流贼窜入山西南,蒲县被攻破,死难无数,柳家人从此杳无音信,多半应该是全死在乱世中。为此事,柳老太爷垂泪十几天,茶饭不思,大病一场。
  柳溪冷家是蒲县望族,祖父曾中过进士,柳老太爷回家祭祖时曾经去拜见过,与柳溪冷的父亲熟识。柳溪冷自幼熟读百家,听祖父说官场轶闻,一心以祖父为榜样,想破除父亲屡试不中的噩运,再光大柳氏门楣,没想到自己和父亲的命运相差无几,中了秀才后一直蹉跎。高迎祥攻破蒲县后,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宦世家皆化为齑粉。他因为能识字书写,被流贼看中留在军中,一直挟裹进入中原。几年间从郧阳到陕西,再到河南、南直隶,直到卢象升击溃高迎祥后他才逃了出来,一路乞讨回家。
  再回到蒲县物是人非,原本的家邻所剩无几,柳家偌大的产业也落在别人手里。原本房屋田契早已在混乱中丢失,他没敢要回家产,但回乡十几日竟然糊里糊涂被人灌了“通贼”的罪名,仓皇中想起右玉还有一支亲戚,又一路颠簸来投奔柳全。
  “你知道商盟这么大的产业都是谁的吗?”柳全拉着自己的这位族兄坐下。
  “不是你的吗?”柳溪冷诧异。
  “不是!”柳全摇头,“我只占两成股份!其余除了零散股份外都归翟东家所有。”
  “翟东家?”
  “大同参将翟哲,介休旺顺阁翟家的二公子,大盛魁范家的妹婿!”
  “嗯!”柳溪冷眉头挑动一下,一点也没露出惊奇的神色。他经历千辛万苦逃出贼窝,回到家乡见家中亲人均不在世,又遭人陷害,心灰意冷,对外界的人事提不起兴趣。
  “你在平阳府被安上“通贼”的罪名,必然是因为有人怕你要回曾经的家业。在大同我能保你隐姓埋名后的安全,但帮你夺回家业实在是鞭长莫及,而且你的罪名不除,不能参与科考,总不能一辈子当个账房先生。我给你介绍到翟参将府中担任幕僚,若你能得到他的赏识,这些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柳溪冷眼神亮了起来刻,但很快摇头说:“他不过是三品参将,又在大同镇,怎么会费心思得罪那些人帮一个幕僚。”
  柳全浅笑,说:“翟参将非一般的参将,否则我也不会舍弃德翔魁与他合股。我听我说完他的经历,再做决定不迟。”他简明扼要将翟哲的经历对柳溪冷说完,足足也花了小半个时辰。
  柳全把话挑明,说:“东家需要一个明白大明官场的幕僚,我遍寻山西,找不到不到合适的人选,突然间想起你来。再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他费尽心思暗中帮翟哲寻找幕僚,但翟哲在山西的名声不好,从塞外招安的经历让官宦子弟避之不及,再说八大家的触角无处不在,商盟与八大家对决就在眼前,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他又不敢引入,好在有个送上门的族兄。
  柳溪冷越听越震惊,这个参将果然与众不同,听完后轻声说:“他不该回大明的。”
  “什么?”柳全没听清楚他的话。
  “他不该回大明的!”柳溪冷提高省调,苦笑道:“大明官场就是个大墨缸,又是一团缠丝带,就算一朵白莲花进来也要黑着出去,就算是盖世英雄也会被绑缚的束手无策。”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人总要往前走的。”柳全说笑,“你在这里当账房先生是在为翟东家干活,去当幕僚是为翟参将出力,没什么区别!他那里的薪金肯定会比这座商铺中高!”“你和他走在一起是唯一可以成事的道路,但眼下败亡之相已现!一步不慎即是万丈深渊!”柳溪冷有了说话的欲望。
  “所以请你去帮忙!退一步说,商盟若是没落了,你在这里的账房先生也坐不稳。”柳全微笑,不以他的危言耸听为忤。
  “我能帮他什么?他做的哪一桩事不是惊天动地,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柳溪冷苦笑,“我家人都丧命流贼之手,在闯逆营中呆了四年,见惯了析骨而炊,易子而食,才觉得几年前自己的想法说不出的好笑。其实想想那些人说我通贼也没有冤枉我,我确实为流贼出谋划策过,人生在世就像春天的柳絮随风飘荡,将你吹在水面就落在水里,吹落在石头上就发不了芽。”
  “所以我将自己的名字改成随风了!”他抬头看头顶的茂盛的树枝,一只小鸟在上欢快的跳跃叽叫。给这样的参将当幕僚的确比当账房先生强上百倍。


第273章 随风
  “东家,他叫柳随风!”柳全面色含笑。
  刮光了胡子,在配上新缝制的青色衣衫,自己的这个族兄看上去气质不凡。只是这几年流落在外吃过不少苦头,曾经的白面儒雅变成满面风霜,双手也有些许老茧。
  “请坐!”翟哲的上下打量来人,柳全不至于随随便便引一个人给自己。
  柳全坐在翟哲对面,柳随风坐在下手,仆从上完茶后悄然退去。
  “你也姓柳?”
  “在下与柳东家出身同宗,原本居蒲县,四年前家门惨遭不幸,流离失所,得柳家兄弟介绍,来大人门下效力。”柳随风将自己的背景坦白相告,“说来我还是个待罪之人,平阳府有人告我通贼,我百口莫辩,只身潜逃至大同。”
  这些翟哲都不在乎,他在乎的这个人究竟有没有真本事,他麾下流民无数,雷岩谦和左若也曾是朝廷的叛逆。
  “我听东家说过大人在塞外的经历,心驰神往!大人投入大明是最好的时候,也是最坏的时候!”柳随风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说辞。通过柳全给自己的介绍,他知道眼前的这位翟参将目光长远,处事精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为这样的人效力才会有前景。
  “怎么说?”翟哲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宣大去年才受劫难,大人在张家口创下名声,回归大明乃是顺理成章之事。但招大人入明是卢总督,可谓是喜忧参半。”柳随风蘸了口茶,说:“我在中原听说过卢总督阎王的威名,流贼闻风丧胆。卢总督知兵事,宽待武将,是大人难得的恩主,但有一点不好!”他故意停顿片刻,卖个关子。
  “愿闻其详!”
  “大人知晓卢总督的经历吗?”
  “略有耳闻!”翟哲说的谦虚,实际上是很清楚了,他当初为了投入宣大镇做足了准备。
  “天启六年,卢公由户部员外郎升任大名府知府,时值阉党当道。但随后当今圣上即位,与东林党人合谋驱逐阉党,东林党人一朝得势,鸡犬升天,卢公出身江南,一向以东林党人自居,却没有得到升迁。二年,己巳之变,袁崇焕身死,当今圣上又将朝中钱谦益等东林党人赶回江南,但卢公却因勤王之功掌管京畿南三府兵备道。”柳随风加重语气,说:“这些全因卢公有一个任当首辅的同乡兼亲戚周延儒。卢公在京畿南能练就天雄军,当让少不了前任阁老的照料。”他说起这些事来如数家珍。
  “六年,当朝首辅温阁老斗倒周延儒,清除异己,卢公的安稳日子到头了。七年,卢公调任郧阳抚治,明为升迁,但大人知道郧阳是什么地方吗?”柳随风眼神迷离,好似回想起自己三年前在那里的经历,一双脚掉了好几层皮,“深山绝谷,树木遮天,四十万流贼藏身其中,郧阳府六县全被攻破,大明没一个官愿到那里。”
  柳随风说的这些事,很多柳全也不知道,与翟哲两人听的神情专注。
  “真金不怕火炼,没想到卢公入中原后如猛虎入林。后面的我不详说了,八年,曹文昭战死,流贼掘了凤阳皇陵,洪承畴对中原一筹莫展时,卢公危难中升任五省剿匪总理,半年后击灭了流贼盟主高迎祥。但随后被调任宣大总督,又是大明最难的地方。”
  柳随风喝了一口茶,润润有些干燥的嗓子,说:“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卢公身为当朝首辅眼中钉,每次皆就任最艰险的地方,但都能逆境而上,大人觉得一个人的好运能一直这样下去吗?卢公若能一直胜下去,不被人抓住把柄当然无需顾虑,一旦出错就是万劫不复。”
  “大人是卢公亲招入大明,无论你怎么想,在别人眼中都是卢公亲信,再左右逢源,也难被朝中人接纳。当下之际,唯有抛下一切顾虑,为卢公效力,否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该如何做?”翟哲双目直视柳随风。
  “大人很多事的无需对卢公隐瞒,大人身为大同参将,要想再升官离不开总督大人的保荐,只有得到卢公的信任,才能有所作为!”柳随风话中另有深意,“卢公接受大人入明,除了看中的大人麾下善战的兵士外,大人能独霸归化城的商贸的手段才是卢公最敢兴趣的地方。”
  翟哲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眼神中探寻气息更重“大人知道卢公现在最需要什么吗?”
  “什么?”
  “钱!”柳随风的话音铿锵有力。
  “若卢公是个得过且过的总督,宣大镇的钱够他花了,但卢公要做事,要练兵,以宣大的穷困,朝堂的掣肘,无疑是难上加难。”
  翟哲若有所思,有点明白柳随风的意思了。
  “宣大穷困,又不产粮,唯有东口和西口的商贸是最大的财源,从前这些钱都被富商、官绅瓜分,从这些人口中夺食无异虎口拔牙。总督大人初来乍到,又不通商贸,急需一个冲锋陷阵的帮手。”
  “我明白了!”翟哲点头,他本就极有远见,只需有人能给他将关系理顺,他指着柳全笑道:“从今往后商盟不再是你我的商盟,更是总督大人的商盟!”卢象升若失势,根本无人会护他,既然如此,何不一心投在卢公麾下。东也怕得罪,西也怕得罪,最终只能一事无成。
  “朝堂之争,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就如卢公,他自诩为东林党人,但江南复社名流谁也不把他看做自己人,正因为他的亲戚周阁老是东林党的对头,别人倒霉的时候他从中得到了好处。大人为卢公卖力,当然也能得到好处,商盟独霸东口和西口的日子不远了!”柳随风说话的时候眼光扫过柳全。
  都说树大招风,但小树苗连招风的机会也没有。柳随风献出的计策是让翟哲彻底站在宣大本地富商、官绅的对面,全心协助卢象升掌控宣大。既然朝堂上那些人本就是卢公对头,翟哲又不可能再有别的依靠,不如索性做的彻底些。
  “如果借助总督大人的招牌,商盟经营江南也许能顺利许多!”作陪的柳全脑子真是一刻不停,心思飘到了千里之外,只去过一次他再难忘掉那片富庶之土。右玉柳家在他手中从翟哲开始,与一个个大势力绑定,家业飞速壮大的同时也增添了巨大的风险。如果卢象升和翟哲有倒下的那一天,商盟在宣大的命运将不言而喻,都说狡兔三窟,他想要开拓另一片天地。


第274章 会面
  “清虏退走了!”萧之言大大咧咧坐在翟哲对面,伸了个懒腰。
  “朵颜草原的营寨是个麻烦,有亲眼看见清虏还在那里修筑,有这么个据点在那里,张坝草原总让人不怎么放心,察哈尔和土默特都不安心在那里游牧。”萧之言嘴角微咧,笑着说:“不过这些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回来的时候格日勒图请我喝了一顿酒。我才发现偶尔一品,马奶酒也不是那么难喝!”
  “你是竹叶青喝多了!”翟哲笑骂,“我听说有些人每日酒肉,偶尔吃一顿窝窝头,也会觉得美味。”
  “卢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翟哲怀中揣着密信等了五六天,心中有些按捺不住了,这件事拖的时间越长越难办,范永斗一定期间知道他的密使被抓住了。
  “明日!”萧之言轻咳一声,说:“总督大人此次巡遍边关,连朵颜草原也去了一趟,所以拖的时间有些长了。”
  “总督大人与额哲会面了吗?”翟哲神情变得严肃。
  “没有,等我们出塞时察哈尔骑兵都往西去了。”
  蒙古人对翟哲来说是奇货可居,如果卢象升可以撇开他联络蒙古部落,他的价值要掉下一大半。
  大同城外各镇兵马规规矩矩,骄横如山西总兵王朴也不敢放纵士卒出营。卢象升先在战场立威,再斩杀山西副将万昌,令宣大诸将服服帖帖,不管心里服不服,至少这表面功夫是要做足了,以免再触上霉头。
  四月初,卢象升是众军期盼的目光中从边关归来,先在大同城下犒劳三军,随后命各镇兵马返回原驻地。大同总兵虎大威奉命前去监视修理损坏的边堡,本该驻守方山的翟哲留了下来。
  大同城,巡抚衙门偏厅内。
  门口有杨陆凯率督抚营亲兵把守严密,战事结束后他就返回到督抚营,卢象升没准备在翟哲身边安排一个永久的监军。里面的谈话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谈话内容只有当事两人知晓。
  卢象升在正中的松木椅子上端坐如松,脸色平静。
  四月初的天气还不算很炎热,正对面翟哲因为紧张的缘故额头沁出一层薄汗,该说的他都说完了。
  “这是我军中斥候从奸细身上搜到了密信!”翟哲往前上了几步,趁上呈的空隙偷看了一眼卢象升的脸色。
  “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卢象升身躯纹丝不动,看翟哲脚步进退,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一点他究竟是何想法。
  “没有了,末将之前有所隐瞒,也是心存畏惧!”翟哲垂首。
  “想来那土默特公主定是个美人!”卢象升一句玩笑话让屋中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翟哲心中的大石落地。
  “这些事,你向我说清楚比我再来找你要强!”卢象升紧随的一句话让翟哲心中又咯噔了一下。乌兰之事是隐瞒不住的,只是卢象升知道的比他预料的要早一些,看来范永斗没少在背后下功夫。
  “是末将的罪过!”
  “你已娶了范氏女为妻,那个女子只能为平妻,好在土默特不再是曾经控弦十万的大部落!”卢象升捻须,面现为难之色,平妻和妾实际上没什么区别,但翟哲娶乌兰是势在必行,“你娶那个女子时,我如果顺路会来看看。”
  “多谢大人!”翟哲心中生出一丝感动。卢象升能在他娶乌兰时出现,无论对他还是对乌兰都是一种极大的荣耀,乌兰虽不是正妻,但也得到了相应的补偿。儒者以礼为重,一镇总督会来参加他娶平妻的家宴是极其丢身份的事,卢象升只能用偶遇这种方式,为笼络翟哲,他也是下了血本。
  “你在蒙古多年,熟识各部落汗王,虽然因为杀了车臣汗不能再回去了,但事情尚大有可为。清虏此番能这么快退兵,蒙古人是有功的。大明如今内忧外患,若能借助蒙古牵制清虏,腾出手来平定中原流贼,你便是大明功臣,他日能觅得封侯也未可知。”卢象升言语柔和。翟哲就像是老天爷赐予的他的刀子,他只要尽力将这柄刀把在手中即可。
  “末将必会尽力而为!”
  “嗯!”卢象升点头,目光这才落在翟哲放在他身前桌子上的密信上,伸手取在手中掂量一下,看见布匹左下角沾染了几滴鲜血。
  “山西有人给清虏效力!”他并没有想翟哲想象的那般惊奇。
  “末将也感到好生奇怪,但这份密信确实是从奸细身上搜出来的!”
  “你在宣大多年,一点风声也没听说过吗?”卢象升目光如炬。
  “末将听说东口有商号与清虏有商贸往来!”翟哲只敢言尽至此。八大家两家都是他至亲,他若亲口在卢象升面前说出来,会丢尽自己的脸面,至于追查到哪一步是另一回事。大义灭亲说起来很好听,但也会被人瞧不起。
  “依你说该如何查?”卢象升双手扯住布条,细细看上面的字迹,不想就此放过翟哲。他到宣大不久,委托别人查探又会牵涉到盘根错节的关系,十有八九会无疾而终。
  “从东口八家商号查!”话问到这个份上了,翟哲无法再避。
  “翟家也曾在东口啊!”卢象升拖长语调。
  “若是翟家有错,国法大于私情!”翟哲不明白卢象升说这句话的意思,脸色有些胀红。
  卢象升莞尔一笑,说:“我的意思是翟家也在东口,难道听不见什么风声?或许能有些线索。”
  翟哲一时摸不透卢象升的意思。
  “张家口临近朵颜、辽东,常有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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