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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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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关键的地方,刘忠藻反而慢了下来,“他见了我第三日,就出兵往崇明岛了,说朝政的事交自有内阁处置。”
  朱聿键眼中像燃起一团火焰,这就是留下活口了!
  就像丢失的宝贝被人捡到送了回来,他心情大好,抑扬顿挫说:“翟哲能收复杭州,封公也是可以的!”又仔细回味片刻,问:“浙东诸文臣怎么说?”
  刘忠藻回想自己在绍兴的两日见闻,答道:“内阁大学士金华朱大典愿归陛下,首辅张国维不愿鲁王退位,还有马士英也在绍兴,话里话外表示,他能说动翟哲和方国安弃鲁王归陛下。”


第404章
  柳随风拆开书信。
  黑色的字体随性圆润,只有撇捺收尾处偶尔会出现刀刻般的锐利,这是他最熟悉的字体。
  信上的字不多,目光横扫两遍,所有的内容全进入他的脑子。这是翟哲离开萧山行营前留给他最后一封信了,把福州事宜大权全交交给柳随风。
  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压力。柳随风心中激荡,生出一种彼以国士待我,当以性命想报的感觉。
  他看完书信收入衣袖中,转身到了书桌前,取出笔墨疾书一封,写完后又仔细检查一遍,等笔墨干了,折叠好放入信封封好口,朝门外吩咐:“来人啊!”
  一个精干的伙计进门,躬身道:“柳先生有何吩咐!”
  “把这封信送到兵部给事中刘忠藻的府上。”
  “遵命!”
  那伙计出门的时候脚步轻盈,一看便是练过武艺。
  翟哲在信中表述的底限是维持浙东现状,让唐王承认鲁王对浙东武将的所有封号。这是最差的情况,事情若只能做到这一步,柳随风只怕也不大好意思回去面见翟哲。
  刘忠藻与唐王一直谈到夜暮,才得空回到家。
  换下朝服,用完晚饭,正准备回房好生睡个觉,洗除一路的奔波之苦,管家拿上来一份书信。
  “老爷,这是半下午有个伙计送过来的,说是有大事要与老爷商议!”
  刘忠藻接过来,随口埋汰了几句,“大事!大事!那件事不是大事!”他走了趟浙东,俨然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拆开书信看完,刘忠藻脸上现出惊喜之色,问家人,“你知道商盟的商号在哪吗?”
  “知道,出门向右拐过两条街,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点上灯笼,带我去看看。”
  夏日月明,福州的街道两侧的店铺门面漏出一点余光,街道上不黑,还有些店铺关的晚,伙计正在忙着收拾。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到了一座五间房宽的商号前。
  管家伸手指点,“这就是商盟了!”
  商盟大门敞开,墙壁上挂着两盏油灯,只有一个伙计站在柜台里面。
  家人抬起灯笼引刘忠藻入门,刘忠藻拱手,很客气的询问:“请问柳随风先生在这里吗!”
  那伙计抬头很警惕的看了两人几眼,问:“您是何人 ?”
  刘忠藻露出笑容,说:“是随风先生书信召我来此!”笑的再灿烂也掩饰不了他脸色的疲倦。
  “您稍等片刻!”
  伙计说完这句话转身向后院飞奔而去。
  不一会功夫,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柳随风宽长的衣袖随着走路的步伐一抖一抖。
  “刘大人!”
  “柳先生!”
  “我比大人早两日到福州,越国公临行前,让我来福州等大人回来。”
  柳随风说谎的时候神色如常,他知道刘忠藻不会追究这种细节,即使追究了也没有意义。
  两人边说边走,进了商盟的后院,护卫守好院门。
  落座后,柳随风歉意的说:“听说刘大人上午回的福州,陛下午后接见,我这里晚上还要叨扰,实在是抱歉!”
  他嘴里说的抱歉,行为举止看上去很倨傲,从现在起,他代表的是翟哲,不是他自己。翟哲对刘忠藻和善,可看做礼贤下士,他在这里低着头,会让隆武朝的人以为翟哲没底气。
  “不敢,不敢!”
  “刘大人已经见过陛下了,当把越国公的看法转告给陛下了!”
  “啊……啊!”刘忠藻一阵迷糊。翟哲是什么态度?嗯,没有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柳随风没有为难他,接着说:“浙东原不知唐王在福州登基,剃发令下起兵后拥了鲁王监国,但眼下大明有了皇帝,又有了监国,不是长久之计,在外敌虎视眈眈的局面下,再内耗消磨实力是取死之道。所以……,所以越国公愿意说服鲁监国在绍兴的阁臣。”
  刘忠藻困意全消,差点每跳了起来,说:“真是太好了!越国公深明大义,真乃国之栋梁。”
  柳随风冷笑一声,接着说:“越国公现被鲁王封为平虏将军,节制江南各路兵马抵御清虏,麾下有宁绍兵马六万,原浙江总兵方国安兵马两万,杭州城新募守城兵丁一万。只希望归顺朝廷后,陛下能解决九万人马的兵饷和粮草。”
  “这个……”刘忠藻顿觉头大如斗。九万大军的兵饷,一年要超过百万两银子。
  福建虽然有些田赋,还需养活大大小小新封的官员,海贸的利益全被郑芝龙掌控在手里,他虽然不知道户部的底细,但翟哲狮子大开口,其中巨大的鸿沟他还是知晓的。
  柳随风无视刘忠藻的神情,单刀直入,说:“我来福州专门为越国公商量此事,请大人转奏陛下,越国公虽然打了些胜仗,眼下也是凭借浙东义士的血性在苦苦支撑。陛下登基的消息才传到宁绍,内阁朝臣尚在纠结当中,错过了眼下这个机会,过了这段日子,越国公改变主意也未可知。”
  最后一句话很重,刘忠藻眼见气势被压住,刚想开口反驳几句。
  柳随风朝他摆摆手,语气轻佻,说:“陛下想要鲁王退监国位,越国公其实也很纠结。鲁王免除了萧山行营七万正兵的每人二十亩的田赋,宁绍两地钱粮全交给将军府处置,可谓恩重如山。”
  眼下之意,鲁王已是言听计从,甩手掌柜做到极致。唐王怎么也样有所表示吧。
  刘忠藻明白了柳随风的意思,他现在的狮子大开口,只为后面好讨价还价。要钱要粮是假,现在隆武朝实力有限,翟哲真正想要的东西,无非是隆武帝朝廷给出来的权力和声望。
  他沉思片刻,道:“我会明日觐见陛下,会转告越国公的意思。”
  柳随风点头,冷冷的说:“越国公预计在收取夏粮之后,进军宁国府和徽州府,请到时候这件事还每个结果,只能望那里插上鲁王的大旗了。”
  他主动来福州,看上去像是示弱,其实是因为翟哲等不起。剃发令下,每一天都有无数人死去,正是好趁热打铁的好时候,要是等到唐王和鲁王慢慢腾腾争出个结果出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为了整个战局尽快有突破,翟哲不得不让步,否则拥戴鲁王比唐王要强多了,毕竟朝政几乎都有他一人做主。其实在绍兴府内阁的诸位文官也是会这样的感觉,浙东虽小,到底是自己说了算。
  刘忠藻满腹心思的离去,到他回家的时候,街道已经空无一人。
  随后的几日是拉锯般的谈判,刘忠藻白天在朝堂,晚上来到商盟的商号,往返在柳随风和唐王之间。
  柳随风坚持事情没有确定下来前,不往拜见唐王。他这样虽然显得很跋扈,但一直给朱聿键制造了巨大的压力。
  一连过了三天,刘忠藻兴冲冲来见柳随风,见面后连口水也来不及喝,答应道:“陛下答应了,鲁王在浙东封的爵位,行的策略,他都答应。”
  柳随风摇头冷笑,说:“我怎么听说,陛下封杨文聪为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提督南京;杨鼎卿为左都督、太子太保,对越国公就是这般薄情寡义吗?”
  杨文聪在衢州府仙霞关附近招兵买马,因为他的儿子杨鼎卿曾在南阳唐王府当过伴读,朱聿键封起官来一点也不手软。就像湖广总督何腾蛟曾担任南阳知府,与他有旧,也被委以重任。
  这件事其实不怪唐王,翟哲在浙东只手遮天,官职大小其实无所谓,所以只封陈子龙为浙江巡抚,其他如逢勤和左若等人官职一直都没变。但要加入唐王的朝廷就不一样,唐王舍得封官,内阁大学士都有二十多人,再封官小了就要吃亏了。
  刘忠藻这几天是跑烦了,索性推开窗户说亮话,问:“那依柳先生的说法,该如何册封越国公?”
  翟哲想想翟哲的嘱托,说:“平虏将军,左都督,设将军府,统管浙江及南直隶各路兵马,总兵以下皆归节制。将军府行营正兵免二十亩田赋由三年延长到十年。”
  这个官职并不过分,和鲁王现在给翟哲的相同,但他要是后面几句话。首先是开府,大明至此只有督抚才能开府,翟哲统管了宁绍粮饷后,实际上有开府之实,但无开府之名。现在浙东的兵马和粮饷都归翟哲掌管,但柳随风把这个要求扩大到南直隶及浙江,那里多数地方还掌握在清虏手里,也正因为如此,才有希望。
  刘忠藻继续洗耳恭听,柳随风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也不觉得奇怪。
  柳随风干笑了几声,说:“这些都是鲁王答应过越国公的,只等他从崇明岛回来,就下诏令。当然若陛下能提供浙东兵马粮饷,可以不开府。”这是拿鲁王来比唐王,柳随风相信,这些要求只要翟哲提出来,鲁王一定会批复。
  开府事关重大,以内阁大学士黄道周对郑芝龙的态度,这件事只怕没那么容易通过,但这才是他必须要争取的东西。
  在鲁监国下时,翟哲捞到了实权,所以在各种职位上没有摆到台面上,以免引起文臣的不满。但归于唐王后,等于进了一个大朝廷,原本可以往后推一推的事情变成了当务之急,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另外,陈子龙为浙江巡抚等等,鲁监国的几个内阁大学士,如张国维、马士英、宋之普和朱大典,请陛下能同等视之。”
  刘忠藻舔了舔嘴唇,“我会转奏陛下。”


第405章 僵局
  刘忠藻一连好几天没露面,柳随风躲在商盟的后院暗自着急。
  翟哲之所以答应弃鲁王接受归唐王,是因为他要要尽快统一兵权和事权。皖南的义军都已奉唐王为尊,他擅自进军那里,只怕会惹起冲突。唐王和鲁王其实没什么区别,无论是贤是昏,他不需要有个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过了三天,掌灯时分,商盟的伙计准备关店门了,门口的街道上来了两个人。
  刘忠藻这次没让管家打灯笼,自己一个人走过来了。
  伙计向里禀告:“柳先生,刘大人来了。”
  柳随风匆忙迎出来,两人这一来一往都成了老朋友了,也无需再客套。从一进门柳随风看刘忠藻的神情很严肃,就知道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
  果然不假,刘忠藻坐定后,有些无奈的说:“封公、封平虏将军,节制各路兵马之事,都可行,唯有开府之事要从长计较。大明从立国以来,从未有过武将开府掌管民政,知道的人明白越国公忠心为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越国公飞扬跋扈,要行藩镇割据之乱。越国公可开府,那如镇海侯是否也可以开府?如此下去,各地武将岂不是自截粮赋,朝廷还有什么用处?”
  “镇海侯也可以和越国公比?”柳随风心里虽然着急,说出来的话就像刀尖般锐利,“若镇海侯愿意率军北伐,我可以劝越国公放弃开府的念头。”
  刘忠藻沉默片刻,说:“陛下本有心动之意,但大学士黄道周等人坚决反对,说此例一开,又是开启了唐末节度使藩镇之乱。”站在他这个位置,若是促成鲁藩归朝,那是一桩惊动朝野的大功劳。
  柳随风冷笑一声,讥笑着说:“唐王不过如此,连这点气魄也没有,大明亡于文臣,果然不假,到现在还拘泥于此。那你们就在福建龟缩着吧,浙东兵败,看你们到哪里再去找个龟壳?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
  刘忠藻忍不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陛下要北伐的。”
  “谁去北伐?”柳随风一拍桌子,两个白瓷杯里的热水和茶叶搅和在一起飞溅出来,“我知道皖南起兵的义军每隔几天就往福州送来一份急报,求唐王北伐,我还知道清廷正在调集兵马准备围攻。唐王先得监国的便利,就这样对大明的义士吗?皖南若是兵败了,天下人怎么看唐王。”
  他横眉竖眼,气势汹汹,逼的刘忠藻嚅嚅说不出话来。
  “鲁王不退监国,我不能见唐王,但这句话请刘大人替我带给唐王和黄阁老。莫要等天下人的心都冷了,到时候悔之晚矣!”
  刘忠藻离去后一连数日也没回来,柳随风四处打听消息。
  又过了几天,福州城内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兵部尚书何楷在回家的路上鼻子被人割掉了,凶手逃之夭夭。这件事在福州城闹得沸沸扬扬,官兵搜捕了好几天没有结果。
  很快有传言出来了,是前几日天气炎热,郑芝龙兄弟在朝堂上摇蒲扇取风,唐王上朝时,这两人不当回事,被兵部尚书何楷当庭臭骂了一顿,惹来祸事。
  在福州这个地方,敢造郑芝龙谣言的人还不多。
  柳随风心中暗自叹息,“说跋扈,这才叫真正的跋扈,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内阁大学士遇见军镇也只能乖乖的听话。郑芝龙嚣张,他若不愿意北伐,唐王能有什么办法?”
  这件事还没平息下去,柳随风正在考虑准备和郑芝龙搭上线时,刘忠藻再次来访。再见面时,他神情有些落寞,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朝堂中不少人都有些心灰意冷。
  刘忠藻一见面就笑,但他的笑比哭还难看,说:“柳先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现在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黄阁老要亲自率军北伐!”
  “什么?”柳随风敢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日陛下借着何大人的案子逼迫镇海侯北伐,镇海侯躲不开,只答应出三千兵马,黄阁老一怒之下拼了命求亲自督师。”
  “陛下答应了?”
  “陛下不答应,能有什么办法?”
  柳随风张开嘴又合上,觉得有些苦涩。以他的性子,本该嘲讽几句,黄道周是本朝大儒,书画诗文无一不绝,但论起行军打仗,那就是赶鸭子上架。唐王在凤阳皇陵中被关了五六年,仓皇中被拥上帝位,身边连个能用的亲臣也没有,打仗也要首辅亲自上阵。
  他又想起鲁王,若翟哲不听朝堂的号令,鲁王其实也没什么办法。
  “大人本就不听朝堂的命令,是朝廷听大人的指使!”
  柳随风转过念头,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福州的这个朝廷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黄道周和清虏接上战了,就知道浙东的胜利不是拣来的。要不这些文臣还以为,打个胜仗没什么了不起。
  商盟的信使会把福州的消息送到萧山行营,再由宗茂派小舟送往崇明,到了翟哲手里,看见已经是半个月前的消息了。
  虽然很慢,但柳随风还是每隔上三天往萧山送一封信。他孤身在福州,接了翟哲的重担,所以很着急。他不知道现在即使唐王的诏令到了浙东,翟哲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酷暑的季节,江南各处的战事进入停滞的阶段。
  抗剃发令的热潮似乎在慢慢退却,湖州府、嘉兴府、苏州府各地的百姓和士绅都在期限前剪掉头发。
  杭州城下。
  每日炮声不停,初始只是白天轰击,到后来偶尔晚上也会炮击。东门和西门的铁门都被轰烂了,清虏每攻到瓮城都被被内城楼上小炮挡在门口。城内的百姓慢慢已经习惯听着炮声入睡。
  多铎每日还会督促兵马前来攻城,但越来越像在磨洋工。八旗的女真人在兵营里每日骂声不绝,兵士们多半赤裸着上半身,躲在阴凉处,怨声载道。
  投降的汉卒攻城时,都是叫嚣的响亮,脚底下磨磨蹭蹭。
  守城的士卒越来越熟练,每日警告声一起,半刻钟不到,墙头上的守卒立刻站的整整齐齐。
  为了解决城内的粮食危机,陈子龙与宗茂商议,正在逐步把城内的老弱妇孺从水门,转到绍兴府。但城内有功名的士绅,谁也不许离开。这些人留在城内没什么用,但都要走了,会极大的损害城内守军的士气。
  多铎很痛苦,不仅仅是因为杭州。
  嘉定府李成栋的急报送到杭州大营时,他差点没跳起来,甚至动了撤兵的念头。博洛率三万大军回援,其中有一万是女真甲士,到后来打听清楚偷袭的明军只有一万多人,他大发雷霆。
  嘉定府还没恢复平静,围攻江阴城的刘良佐又送来急报,江阴对面的靖江岛出现了大明的水师。
  多铎靠在大帐的座椅上,额头的汗水一层层往外冒。
  这意味着明军可以进入长江航道了,往北的扬州和南京都没有多少兵马驻守。
  他痛苦的叫嚷:“靖江岛!靖江岛!难道我要在每个府城都驻扎上大军吗?”
  靖江岛,离崇明岛约有一百五十里,乘舟一日可到。
  它就像一块立在长江流水中的巨大礁石,离南岸和北岸都只有十几里的距离,北岸属于扬州府地界,南岸正对面的就是江阴城。陈虎威和沈廷扬的战船从崇明岛逆流而上,沿途遇见的船只,无论是捕鱼船还是运货的商船一律俘虏。
  靖江岛斜对面有江阴的黄田港,是长江口有名的水港。
  陈虎威到的时候,里面只有里几只货船在游动,靠港内停泊了近百支小船。
  站在船头能看见江阴城外十几里地兵营连绵,只有临江这一面与江阴城只有七八里的距离,能见到清虏兵丁在岸边巡逻。
  海盗不着急上靖江岛,先奉命冲入黄田港,把一百多艘小船全回来,带回拴在靖江岛周边。
  这突如其来的水军把岸上的清虏兵马吓了一跳,攻城的士卒各自返回兵营,骑兵到了岸边远眺,看陈虎威和沈廷扬指挥士卒在靖江岛上安营扎寨。
  江心洲上多是沙地,有各种各样矮小的树木,树的下半段长了蓬松的长须树根。每当洪水泛滥时,靖江岛九成的地面会落到水面以下,所以才形成了这样奇特的环境。
  海盗们上岛第二天清晨,陈虎威向江北岸扬州地界派出了两百人。傍晚时分,这些人回来,带回来了一堆茶米油盐,去干了什么不言而喻。扬州的百姓被清虏杀怕了,多数人都剃了辫子,海盗们下起手来没那么顾忌。
  陈虎威把江阴城被围的情形送到崇明岛,让翟哲陷入纠结。他曾经和顾三麻子查探过那里的水路,现在还能记起江阴那个相貌不凡的阎应元。
  “江阴城被围上几日了?”
  瘦骨嶙峋的赵玉成站在身侧,躬身随口回答:“从闰六月二十一日围城,左参将突袭松江府时,刘良佐已在攻打江阴城,至今已有半个月。”
  他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翟哲有问,他有答。
  翟哲回想一年前查探的地形,问:“江阴不算大城?”
  “不算!”
  “江阴城内没有重兵?”
  “没有!”
  “那能守住半个月已经不容易了!”翟哲踌躇良久,狠下心,“我救不了他们!”
  他救不了嘉定被李成栋屠杀了七八千百姓,他也救不了江阴城。


第406章 开始
  又是一场暴雨后,崇明岛上各处都是湿漉漉的。
  眼前是放晴的天气和才从狂暴中恢复平静的大海,士卒们排成队列走上大海船的船舱,张名振和王之仁前来送行。有了陈虎威在长江航道中俘获的那些船只,翟哲放心的把这些大海船带走。
  翟哲一脸轻松,嘱咐二人:“崇明岛就交给你们了,有赵玉成打探消息,兼有这么多松江府的士绅联络岸上义士,相信你们必然能让李成栋后悔投靠了清虏!”
  “必不负越国公所托!”
  “只需骚扰沿海和黄浦江沿岸的村落,没有我的命令,决不许攻入松江府内地。”
  张名振拱手,答道:“遵命!”
  这道命令是对他说的。
  左若率九千士卒上船离去,一同往绍兴的还有六千多松江府的青壮,这些新丁将进入萧山行营进行训练。对翟哲来说,收取这些义士的好处是对军饷没什么过高的要求,只能一天三顿饭填饱肚子,他们憋着一股劲想要杀回松江府。
  翟哲没想着这么快回去,前日收到柳随风的信件,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暗自算着日子,拿到这封信时,黄道周应该已经进入衢州府了!
  暴雨放晴后的海面很安详,战船在行驶三天,在钱塘江口的萧山上岸。
  这里比翟哲离开时扩大了不少,左若从松江府带出来的三万壮丁有两万人在萧山行营,郑遵谦和孙全敬在杭州城内守了七天城后,也返回了萧山。
  萧之言和宗茂领诸将前来迎接,翟哲兴致颇高,把左若突袭松江府的战局给帐中诸将说了一遍,让郑遵谦和孙全敬眼中冒光,恨不得亲身经历战场。
  翟哲接着这股劲给众人鼓气。
  “萧山行营中有两万八千名新兵,只要按照左参将和逢参将制定的训练进度,一年后这些人都是可以上战场的悍卒,而清虏不敢在江南招募新兵,只要我们能撑几年,何愁清虏不破?”
  “正是如此!”
  帐中一片附和。
  各将禀告军务,约听了半个时辰,才各自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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