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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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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如此!”
  帐中一片附和。
  各将禀告军务,约听了半个时辰,才各自汇报完毕,众将退去,宗茂独自留了下了。
  翟哲招手领他到偏帐,方进在外守卫。
  宗茂先恭敬的行了个礼,神色不展,说:“大人,宁绍军镇原有五万兵马。自上月十日起兵以来,宁绍军镇增兵三万,陈大人在杭州城募集守城壮丁两万。虽然从谢三宾和杭州城内投降的士绅那收得以及车风从苏州府抢掠回来的那些银子,但商盟和海贸掉了九成,近日又不停的购置粗铁打制鸟铳兵器,按照现在这样的支出,只能支撑到明年年初。”
  “嗯!”翟哲皱着眉头。
  “现在杭州城内有数十万百姓的口粮半数指望从宁绍来,也只有绍兴府是产粮的地方,绍兴多数水田属于乡绅所有,田赋所得实在是有限。”宗茂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说:“这些人多数隐报田亩,家中粮仓堆积如山,还不承担上缴田赋,实在是天理难容。”
  “嗯!”翟哲陷入沉思。
  宗茂声音激烈,劝道:“大人,官绅必须要纳粮!否则这个家谁也当不了。库存的那些银子花一两少一两,只有田地每年都有产出,循环不绝。”
  “我知道!”翟哲先点头,随后很快摇头,“眼下不能推行官绅纳粮,否则我们立刻成了孤家寡人。”要这么干,江南的士绅半数只怕宁愿剃发了,隆武朝更不敢接纳自己。
  宗茂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翟哲仔细考虑片刻,说:“银子还能缓缓,粮食才是当务之急。现在正在收夏粮,立刻让兵丁封锁各处的水陆道口,一粒稻米也不能出宁绍,另外……”
  翟哲用右手食指的关节轻轻敲打桌案,发出轻微的“得得”声,“另外我会上一份奏折,今年的田赋改为直接征收稻米,不再收银子,你派人往宁绍两府各县监收,发现有玩猫腻的,杀一儆百。”
  “遵命!”
  都是形势逼着人走,就是这条举措也断了不少人的财路。
  翟哲想等自己准备充足点,形势再好转些,再对那些人下手,但局势不给他那样的机会。
  回到萧山休整三日,杭州城逢勤和陈子龙都送来书信,详细禀告守城的战事。
  张煌言被翟哲留了下来。季弘也回到萧山,杭州城安稳已有一月,陈子龙把城内管的有条有理,他终于能从那里脱身。
  黑色的夜晚,方进出答应领着两个黑衣人进了兵营。
  天气很热,这两人身上捂得严严实实。
  方进一句话也不敢多问,走在前面那个人,他是认得的,因为他只有一条胳膊。从四年前在宁波府,季弘对他说过那番话后,方进一直很怕见到这个人,虽然他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走在后面的那个人从脸色看,年纪稍大,但有季弘在,方进不敢多看。
  两人进了帐篷,方进自觉退到二十步外守卫,里面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传不出来。
  两个黑衣人在大帐内显出面目。
  “季弘、王义!”
  两人跪拜行礼:“叩见大人!”
  “能顺利攻取杭州,你二人功不可没。唐王登基之事,没有打探清楚,也是情有可原。”
  翟哲这句话是在夸赞,但也带有责备之意。
  季弘和王义两人不知该如何作答。
  “起来吧!”
  两人并肩站了起来。
  “你二人都是随我从塞北到了江南,熟悉山西及塞北。”翟哲背着手站起来,问:“还记得塞北的风景吗?”
  两人异口同声,“记得!”
  翟哲从案桌后面走出来,站在两人面前,说:“我需要有个人替我往山西和塞北走一趟!”
  两人对视一眼,都拱手道:“末将愿往。”
  翟哲打量两人片刻,说:“季弘只有单臂,山西人有熟人能记得你的摸样,行走不利,这件事还是要王义前去。”
  王义立刻答应道:“遵命!”
  这趟路危机四伏,他其实并不想去,但语气不敢有一点犹豫。
  “我这里有四封信,一封给大同总兵姜镶,一封给大盛魁的东家范永斗,还有两封分别送往塞外,给察哈尔人大汗和土默特的大汗。这些信都是密制,需在火下烘烤才会显示字迹。眼下各处兵荒马乱,从杭州走到山西路途遥远,你可带三四个心腹随从,乘舟从海路到江北,扮作客商由河南入山西。”
  “遵命!”
  翟哲踱了几步,又说:“见了这几人,他们要问起来,你就把浙东的实情相告,不要夸大,也不要自贬。”
  “是!”
  翟哲又看了他几眼,“你往江北,这个头不剃怕是不行了!”
  王义瞥瞥嘴,做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神情。
  两人出营的时候,像入营一样神秘。有巡逻的兵士见到他们,但除了方进没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送走两人,大帐内,翟哲摩挲着卢象升送他的腰刀,“一切才刚刚开始!”
  次日,左若从萧山行营中挑选了一千新兵,凑齐了一万人马,再次攻占了海盐,兵锋直指嘉兴府,牵制清虏聚集在杭州城下的大军。
  战局持续一个月似乎又回到起点。
  清虏大军到来杭州后,方国安自动放弃临安,驻守在钱塘江上游的富阳城,背靠浙东连绵群山。多铎不攻下杭州,担心被截断粮道,不敢派兵马深入浙东山峦腹地,倒是让他得了几分清闲。
  富阳往西处州府,处州府再往西就是徽州府和宁国府。剃发令后,这两府的义士起兵,夺取了徽州六县,宁国府也重归大明,义军向福州唐王报捷,黄道周的率军正是朝这里进军而来。


第407章 紧逼
  群山叠嶂的皖南和波澜广阔的大海从两侧包裹这江南这片沃土。
  皖南的义民起事稍晚,但势头迅猛。徽州府全境,宁国府南境全归了大明,义军甚至向宁国府的府城宣城进军。
  头顶上的白花花的太阳辐照的大地,道边树木的翠绿的叶子被晒的好像快要滴下油来。
  一千步卒经富阳北上,在徽州府附近拦住黄道周北伐的大军。黄道周出发时有三千人,一路收集义士,到了徽州地界,竟然有了九千多人。
  浙东前营军士一直走到黄道周驻营地三里开外才被发现,信使拿着翟哲的名帖往里通报。
  小半个时辰后,里面传来消息,命翟哲前去拜见。
  翟哲穿了一件便服,与张煌言和方进同行。
  黄道周的近万人马分左中右三部驻扎一片山脚下,翟哲三人进营,一路往中军大帐,没有人出来迎接。
  门口的兵丁先拦住去路,又往里通报一遍,让翟哲入内,张煌言和方进留在了门外。
  大帐两侧立着两排威武的士卒,翟哲见黄道周一脸严肃的神情,脸色肌肉像是被刀刻的石雕,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一直走到黄道周十五步开外才停住脚步,躬身拱手,道:“拜见阁老。”
  “为何不跪!”
  如同从冰山中蹦出来的声音。
  翟哲愣住了,他此来是本是从抗清大局出发,不是来吵架的。皖南的义士拥了唐王无可厚非,皖南山多,易守难攻,经营好了可以威胁芜湖和南京等重镇,能够让浙东减轻些压力。在这种危于累卵的形势下,大明各派当求同存异,而不是要像这样相互敌视。
  他用很平和的语气说:“末将是受鲁监国封绶的越国公。”
  他努力让消除自己语气中的情绪,没有不高兴,他是怕黄道周不高兴。
  黄道周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翟哲的鼻子痛斥:“唐王已经登基,鲁王为何不退监国位?你收复了杭州,为何不向唐王报捷,而是拥鲁王割据浙东。”
  翟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浙东何曾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鲁王见了他也客客气气。
  黄道周这一腔愤怒是从福州积攒到现在的。郑芝龙拒不北伐,只给了他三千弱兵,连粮草补给也是沿途的府县提供的。这个翟哲也不是好东西,收复了杭州,竟然就要开府的权力。在他看来,武将粗鄙,一个个都是心存私利,没有一个忠心为大明。
  翟哲唏笑一声,说:“末将此来是为了与阁老商讨宁国府战局,不是为了争执。”
  就是这一声笑,更让黄道周怒不可遏,说:“徽州府和宁国府都是大明的疆土,不劳你费心。”
  道理是说不通了,翟哲压制心中的不快,还是决定多说几句,道:“徽州和宁国群起兵的义士一腔热血,但毕竟没有经历过战事,不懂战阵,不可与清虏正面为敌。这些地方山势连绵,义军可据山而守,据城而守,逐步消磨清虏的锐气,最好不要野战,不可冒险攻打清虏的大城。”
  黄道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在他眼里唐王是正统,鲁王是割据,他能容他翟哲站在面前说话已是难得。
  他冷笑一声,说:“侥幸打了一次胜仗,也该在我面前指点!”
  翟哲才发现,眼前这个隆武朝的首辅真是不可理喻。
  他暗叹一声,说:“阁老如此说,我只能告辞了!”
  “不送!”
  黄道周看翟哲离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自以为挫败了翟哲的图谋。
  他之所以这么快率军北伐,正是受柳随风向唐王商讨的那些条件刺激。徽州府和宁国府就在浙东附近,福州的朝廷不北伐,难保不会投入鲁王的怀抱。看着翟哲灰溜溜的出帐,他暗自庆幸自己行动的快,一路上行军没有耽误,才没让鲁王占得先机。
  翟哲带张煌言和方进出营,走到一里外,他回头指着藏在树荫下的兵营,忍不住说:“立的这样的兵营,如何能不败?”
  张煌言劝道:“请越国公为大明计!徽州毕竟关系到浙东侧翼。”
  翟哲摇头,“我倒是想啊!可惜黄道周看不上我。”
  黄道周痛斥他,毫不掩饰对浙东胜利的轻视,他到了这里,再去经营徽州,弄不好要兵戎相见了。
  一千兵马原路返回,十几天前道路两边黄灿灿的稻子变成了翠绿的嫩苗。
  这几日夏粮全收完了,晚稻也插上秧了,但原本计划的皖南会战胎死腹中。战局的变化波谲诡异,哪能事事都在预料之中。
  皖南的战局很微妙,微妙到唐王着急派出首席内阁大学士黄道周北伐。
  如果没有翟哲在杭州的胜利以及兵进崇明岛的刺激,唐王可能不会感受到鲁王的威胁。
  在福州的柳随风把唐王和黄道周的心思摸的透彻。就像他之前所说,鲁王打了胜仗,唐王当然不能等缩头乌龟。黄道周要是稳住了皖南的局势,翟哲也就没那么多讨价还价的本钱了。
  ……
  杭州城下。
  几匹快马从北边飞驰而来,近日来长江中水寇猖獗,这些人在南京地界渡江,马不停蹄直奔杭州。
  多铎在中军大帐内跪拜接旨。
  这封诏书名义上是大清的皇帝所发,实际上谁都知道是出自大清摄政王摄政王,他的哥哥多尔衮之手。虽然预想到诏书的内容可能不好,但听完后,多铎也没想到兄长会这么严厉的斥责自己。
  多铎手里拿着诏书,立刻在大帐中召集诸将。
  近来战事不利,军中各将都知道今天圣旨来没什么好事,看多铎的脸色小心翼翼分立两侧。
  看帐中将领都到齐了,多铎把诏书放在眼前,阴涔涔的说:“我知道最近有些人攻城很小心,小心到舍不得死一个兵卒,但是…”
  他突然狠狠用双拳砸在案桌上,铁制令箭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但是到此为止,限期一月,攻下杭州城!否则我就要借几颗人头来平息摄政王的怒气了。”
  无论是八旗女真的甲喇额真还是新降的汉人总兵,都被他的动作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博洛!”
  “在!”
  “杭州城是你丢的,明日由你主攻北门!”
  博洛才从松江回来,在酷暑中急行军的兵士还没得到休整,丝毫不敢忤逆,答应道:“喳!”
  “张存仁!”
  “在!”
  “立刻回南京城,把那三十门城防巨炮给我拆下来运来杭州!”
  “喳!”
  多铎一摆衣袖,厉声说:“各部兵马今日回去休整,明日攻城!不要让我动手了才知道后悔。”
  江南的战局的局点就在杭州,不能攻取杭州,清虏大军无法进入浙东。要想在漫长的海岸线和长江岸严防死守,那是不可能的。江南百姓的头上的辫子都剪了,但只要杭州城还在那里,这些人看见清虏的眼里都暗藏着火焰。
  只有攻下杭州,彻底断绝这些人的希望,才能让他们心里也默认了这个辫子。
  这天晚上,清虏没有炮击。
  杭州城难得享受了一夜的安静。
  次日辰时,北门外数十门铁炮齐鸣。逢勤才用完早饭,听着动静就觉得今日不太寻常,传令让各部兵马早作警惕。
  东、西、北三面城门早就不见了,城门内侧堆积一些土房,以阻挡清虏快速冲入瓮城内。
  炮声轰击不停,了望的士卒指向远处缓缓而来的庞然大物,大声呼喊:“攻城车,攻城车!”
  传令兵飞驰向总兵府禀告。
  逢勤冒险钻入被轰击成千疮百孔的藏兵洞往外看,比城墙还要高的攻城车像蜗牛一般从炮营的侧翼爬过来,后面跟着盾车、弓箭手和扛着云梯的甲士。
  逢勤抬起千里镜,看见北门外推搡盾车的竟然有不少头皮黝黑的兵丁。那些是女真人,不是才剃了头发的汉人。
  杭州城内立刻像是被一块巨石砸入的水缸,各部士卒和壮丁迅速集中在三门内侧,骑兵出营在城内街道上巡逻。
  清虏的盾车和弓箭手走的快,慢慢超过攻城车到了前面。清虏这几日吸取了前日的教训,盾车上蒙了一层潮湿的被褥,可阻挡飞火神鸦烧毁。
  城头的鸟铳手躲在城墙垛口后,半数的甲士飞奔进入藏兵洞,有扛着虎蹲炮的力士站在藏兵洞下的入口处。元启洲掐着腰,看天上的太阳喘着粗气,这仗还没打,他就已经热的受不了。
  弓箭手越来越近。
  城墙头的飞火神鸦带着尖锐的叫声冲下去,虽然不能烧毁盾车,但若射中跟在后面弓箭手,也能直接取其性命。
  火炮声一直到盾车离城墙一里路才停止轰击。
  战事一开始便异常激烈。
  弓箭手在盾车后压制城头,云梯架上后,甲士们像逆流的潮水向上涌动。
  落在后面的攻城车像蜗牛一般爬动,兵丁一路垫铺木板和稻草,以让巨大的轮轴能穿过坑洼地,攻城车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和甲士。
  离城墙一里地,攻城车后的弓箭手先钻入车内,顺着木梯爬动顶部。
  多铎这十几日没白下功夫,每一座攻城车的高度都胜过城墙近三四丈,外面蒙着润湿的牛皮,车里面还有人在不停的浇水,以免烈日下水分蒸发。
  十几支飞火神鸦带着绚丽的火焰撞上攻城车,就像碰见坚硬的城墙,化作飞溅的火花落在地上。
  跟在后列的甲士看清楚后爆发出一阵欢呼,力士推着攻城车快速行进,攻城车顶部的弓箭手张弓搭箭,站在他们的位置,可鸟瞰城头的守军。


第408章 两座城
  扬州地界泰兴县城外。
  数千老百姓仓皇逃窜,县城周边各村的乡绅不要命往县城里逃。
  陈虎威一手拿着沾血的分水刺,一手提着锋利的长刀,海盗们从他身边向前冲,饿虎扑食般驱赶前面那些人。
  陈虎威喝叫:“抓有钱的,不要管那些穷鬼,咱们现在是官兵!”
  喊完这些话,他转念想想,哈哈大笑,恍然大悟一般,又重复了叫了一遍,“咱们现在是官兵!”
  泰兴城门缓缓关闭,无视扑在城门上哭爹喊娘的百姓。
  泰兴县令前几日听说了最近靖江岛来了一帮水寇,但没想到竟然敢犯泰兴县城境内。
  “抓住穿绸子衣服的!”陈虎威走一步,一巴掌怕打在一个海盗的脑袋上,“这人裤子上都好几个洞,你抓他干什么?”
  那海盗被打得晕头转向,怯生生看着陈虎威,说:“我刚才听几个乡兵喊他少爷!”
  “少爷?”
  陈虎威左手的尖刺拨开那个年轻人散乱的头发,嘿嘿笑道:“果然不假,细皮嫩肉的,差点被他蒙骗了,给带回岛上去。”
  才被骂的海盗喜出望外,一手揪住那年轻人的头发,狠狠的踢了一脚,骂道:“我让你跑!”
  海盗们没有攻打泰兴城,陈虎威对攻城掠地没有兴趣,城外的这几个村落的粮食和财富已够他搬运一阵了。两个时辰后,海盗驱赶壮丁扛着一袋袋新收的稻米,走在往江边的道路上。
  陈虎威走到一帮看上去像是有些身份的俘虏身边,叫嚣道:“只要乖乖的听话,老子不随便杀人!到了岛上往家里送几封信,粮食送到了,自然放人。”
  只是他的神情,让人对这话的真实性有些怀疑。
  陈虎威到靖江岛一周不到,泰兴县江北地界连个行人也见不着了,海盗们每天往岛上搬运粮食和各种物资。从前这里属于大明腹地,有水师把守,现在这里彻底成了海盗的乐园。
  夏粮收成结束这几天,海盗们最繁忙。
  陈虎威一个性起,竟然在长江南岸常州地界登陆,到小河寨等几处卫所前溜达了一圈,完全不顾百里之外就是刘良佐的大军。
  海盗们就是这么嚣张,想着之前不敢来的地方,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溜达一圈,甚至可以抓几个乡绅回去拷打一阵,陈虎威那个提神,兴奋劲十来天才下去。
  抢的粮食多了就送到崇明岛,陈虎威和顾三麻子以前都在浙海混,又是浙人,顾三麻子喜欢交朋友,两人的关系还算和睦。
  当然,银子是要自己留下来。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十几里外的江阴城终于引起了陈虎威的注意。
  他乘船到了离岸一里左右的地方,清虏攻城,江阴义军守城,双方像是在表演给陈虎威看。
  看了两三日,陈虎威就像上了瘾,每天清晨听见喊杀声就到乘船到岸边,有时候不想动弹,就坐在靖江岛上听。
  听到振奋处,他忍不住站起来在沙滩上转一圈,抽出尖刺在粗糙的手掌上擦拭,自言自语道:“妈的,江阴人,够爷们!”
  但当他看见岸上连绵的兵营,很快放弃了去支援的念头。
  多铎大军兵临杭州城下三十日。
  刘良佐兵围江阴城第二十五日。
  杭州城和江阴城,一南一北,标志着江南尚未沦陷。
  杭州城头。
  缓慢靠近的攻城车像张牙舞爪的怪物,顶部的弓箭手箭无虚发,北城门东侧城墙上死伤一片。
  逢勤站在城墙内侧的空地上仰望,透过千里镜一切都很清晰,视线越过城墙头能看见高耸的攻城车上弓箭手的每一个动作。
  陈子龙站在他身边,呼吸粗重,他亲眼见一个个士卒从城头坠下,砸在四百步外的地上。马上有两个壮丁冲过去,把那具不知是死是活的身体扶上担架,送往南城区的伤兵营,地面上留下一滩血迹。
  “逢将军!”
  陈子龙知道自己不敢打扰逢勤,但他实在忍不住了。
  逢勤放心千里镜,挤出一丝笑容,说:“陈大人放心!”他没再在陈子龙身上耽误时间,迅速转头下令:“命北城墙士卒退入藏兵洞,元启洲准备出击!”
  “遵命!”
  片刻之后,冲车迎面的城墙上的守军退向两侧城楼,静静等着攻城车靠近。
  城楼两侧垛口里的飞火神鸦和火箭如密集的暴雨飞向正在靠近的攻城车。
  离城墙五六十步外,一座攻城车外的牛皮被点燃,桐油火箭从缝隙中穿入,车内黑烟环绕,车顶的弓箭手很快被笼罩在黑烟中。飞火神鸦扑上去,装满火药的陶罐在车里爆炸,烟雾更盛。跟在车后的甲士恋恋不舍的抬头看,直到有几个弓箭手从车顶掉下来,像断了翅膀的大鸟,重重的摔在硬地上,口鼻流血,他们才放弃了这座攻城车。
  其他几座攻城车后的甲士怒喝催促:“快点!”只穿着布衫的推车力士挥汗如雨。
  炙热的火浪烧烤着牛皮,躲在蒙皮里面的士卒疯狂往牛皮和木板上浇水。
  最后的两百步是最危险的两百步,只要靠上了城墙,由于无法从平行角度射击,至少九成的火箭无法再射向攻城车。
  一座有一座庞然大物冒上浓烟,六座攻城车,被烧毁了三座。
  “快点,快点!”
  离城墙三十步外,两侧藏兵洞各冲出一队鸟铳手,不顾夺命的羽箭,抬铳射向高台上弓箭手。
  双方完全不顾自身伤亡,敞开胸怀对射,这是城头白刃战的序曲。
  掷弹兵提着点燃引线的火药陶罐扔上去,陶罐脱手那一刻,一根羽箭插入他的胸膛。
  攻城车下方,甲士顺着木梯“噔噔噔”爬上去,他们爬的越快,离城头就越近。
  “快!快!”
  推车的力士的胳膊上肌肉虬张。
  “嘭!”
  轮轴撞上城墙,力士们停下步伐,张开大嘴吐着热气。
  城头还活着的几个鸟铳手迅速掉头离去,刚才还在激对射的城头和攻城车的顶部竟然恢复了平静。
  攻城车里,甲士们抽出厚刀。
  藏兵洞中,甲士们手里提着巨斧。
  “啪!”一声巨响,攻城车临墙的木板倒下,撞在墙头,女真甲士蜂拥而出。
  四百步外陈子龙紧紧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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