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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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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般的盛夏过去,朱聿键已经好久没露面。他几乎整个夏天都呆在灵秀钟山。
直到何腾蛟被解送到南京,隆武帝出现回到众人的视野中。眼下大明的江山已经被翟哲和郑芝龙瓜分,各地文官都成了武将的附庸。何腾蛟身上寄托了皇帝最后的希望,如今这个幻想也被刺破。
大将军府的侍卫把何腾蛟交给了刑部,隆武帝才得到与何腾蛟私下相处的机会。
江南唯有南京城不在大将军府的控制之下,但这里有无数密探。街头的乞丐,当铺里的伙计,甚至牢狱的中牢头,朱聿键看每个人都像是翟哲的暗线。
得到郑芝龙和马士英协助,君臣选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见面。马士英不敢放何腾蛟出大牢,只能让皇帝屈尊到腐臭的牢房中面见何腾蛟。
朱聿键换了一身打扮,穿上平头百姓的衣服,四个心腹锦衣卫举火把指路。
何腾蛟还没有被定罪,又有湖广总督的身份,马士英给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牢房,地上是新铺的干燥的稻草。
夜深。
在牢房中睡睡醒醒,直到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何腾蛟从稻草堆中爬起来,看见拐角处闪过亮光。
牢房中不分昼夜,他借助光线左右环视,才首次看清楚自己住了两天的环境,比湖广总督府的牢房要好多了。火光越来越近,火光后的人影像一个个发晕的亮团,他觉得有些刺眼,用手挡住视线。
“何卿!”朱聿键扑过来,双手握着监牢的木条。
“陛下!”何腾蛟瞬间醒悟过来,跪伏在地,三跪九叩,眼角两行热泪流出。
好一个君臣情深!若没有翟哲,朱聿键被该被何腾蛟出卖,被清兵俘虏后斩首,惨死已有一年。历史走上岔道,无数人原本的面目被藏在阴影中,显露出完全不一样的自己何腾蛟声音哽咽,泣诉到:“臣辜负陛下期望,未能给陛下看好湖广,臣死罪!”
“不怪你!”朱聿键声音威严,“抬起头来!”
何腾蛟抬头,已经有十年未见,朱聿键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确实是那张他熟悉的面孔。
“翟哲欺上瞒下,堵胤锡与其狼狈为奸,微臣被这两个人陷害,才遭此罪名,望陛下给微臣做主。”到现在这个时候,何腾蛟还想为自己洗脱罪名。
朱聿键叹息一声,说:“翟贼势大,朕也无可奈何!”他终于敢在外人面前坦露自己的心思,何腾蛟在他眼里算是自己人。
“陛下,……”何腾蛟活动心思,说:“要是再不遏制翟贼的势头,只怕大祸将至啊!”
“朕岂是不知道?”
“眼下唯有一策可用!”何腾蛟突然又来了精神头。
“何策?”
何腾蛟偷看朱聿键身后锦衣卫。
朱聿键会意,伸手从侍卫手中接过火把,摆手道:“到那边等我!”
锦衣卫退去。这座牢房里没有别人,门口还有应天府的兵丁看守,皇帝在这里不会遇见什么危险。只剩下一个火把,牢房中光线暗了很多,何何腾蛟能看清楚举着火把的朱聿键,皇帝俯视他像一个蜷缩在地上的黑影。
“刺杀!”
两个微弱的音节在牢房中回荡。
“大将军府只有一个核心,那就是翟哲。翟哲若死,其子年幼,无法约束各路强兵悍将,到那时陛下可分化拉拢,使各路兵马重归朝廷。”
何腾蛟已经想了很久,唯有从肉体上消灭翟哲是解决眼前危机的最有效的方式。
朱聿键握住火把的手臂纹丝不动,他没有感到惊讶。
“郑氏可为外援!”何腾蛟继续描述心中谋划。这些天他被关在江南军大营的牢房里,,有充足的时间理清大将军府的各路将领的关系。他对翟哲恨之入骨。
“何时动手?”朱聿键的声音很平稳。
“翟贼凯旋之时!只要击杀翟贼,再控制住南京城,翟贼麾下兵马群龙无首,就算围住南京城也没什么办法,陛下再以郑氏牵制,可还大明朗朗乾坤。”
“何人可为?”
“臣有死士在湖广,只待信召!”
朱聿键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何腾蛟干事有些不靠谱,他不敢再与他深度谋划,不过他出的这个主意,倒是符合他的心思。郑森和马士英既然暗中帮忙让自己与何腾蛟见面,说明他们至少不站在翟哲那一边。
朱聿键走后,牢房重新陷入黑暗中,何腾蛟心头兴奋,怎么也睡不着。按照翟哲所说,他犯下的不是死罪,十有八九只是免官。也许他要守在这个牢房中等待那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回到皇宫的朱聿键同样睡不着觉,在此之前,这个想法只是沉寂在他脑海中的一个小气泡,偶尔会从深处冒上来,但很快会破灭。今夜见过何腾蛟后,他的脑中全被两个字占据。
“刺杀!”
这是他夺回大明朱氏天下唯一的机会。翟哲征服湖广后,天下再没有人能挡住他的脚步,清虏也不行。历朝以来,如这般权臣废帝取而代之的例子数不胜数,他唯有一搏。
一直挨到天明,朱聿键紧急召见郑森。
郑森不知陛下有何急事,进入皇宫后,见朱聿键竟然穿戴了一声盔甲,再加上有浓密的胡须陪衬,显得威武十足。
“郑卿,朕想到你的兵营走一走,你看如何?”
真是个奇怪的要求!郑森跪地拱手:“西营将士随时等候陛下检阅!”
从收复南京后,皇帝第一次走进了兵营,皇帝在兵营露脸,一定有不寻常的信息,暗营的探子倾巢出动。
整整一天,朱聿键随郑森观摩军中士卒展示各种火器和战法,甚至还想亲自上手操作。由于鸟铳等火器都有一定的炸膛的概率,郑森没敢让皇帝真的上手。
等到傍晚,夕阳将落时,朱聿键一身臭汗,对一直紧随在自己身后的郑森赞叹道:“郑氏兵马果然精锐,火器犀利!”他话锋一转,接着说:“只是听你所说,如鸟铳等火器不如弓箭精准,在三四十步外就无法准确命中。”
“正是!”
“可惜朕想杀个人,也没那么容易啊!”
皇帝的叹息落在郑森的耳朵里,像是有无尽的惆怅。
郑森浑身一颤,他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但这件事要想郑氏插手,必须要得到父亲的同意,但据他所知,父亲绝不愿意与大将军为敌。
翟哲一年前与郑芝龙达成协议,双方都不的占据南京城。前次张名振兵变,其实已经违反了这个协定。但朝堂之争中,没有人真的把盟约和协议当回事,随后郑芝龙忙于攻取广东,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粤省,也没功夫再找翟哲理论。
如今粤省的战事已经进入尾声,郑芝龙传书命郑森准备郑氏在留在镇江的两万水军撤回福建,但因为郑森反对,一直拖而未决。
第497章 可复江山
第一日到西营巡视,第二日自然要到东营。
朱聿键不是傻子,既然准备动手,越要学会隐藏自己本来的意图。
萧之言穿戴一身黑色的盔甲,尤有稚气的许义阳一路陪同。他身材比郑森魁梧,又带有一股不羁的气息,落在朱聿键眼里,心中不得不暗中赞叹几句。翟哲麾下都是人才,他很郁闷,这种人不能为朝廷所用,反成了他的对手。
这半年来,他在南京城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因此对眼前这个京营总兵心中还存有期待。
如果翟哲不在了,也许萧之言会选择顺从朝廷。
一路上,朱聿键没多少心思在士卒身上,一直在揣测身边这个总兵的心思。他仿佛已见到翟哲身死,诸将都匍匐在他面前。
“陛下,请观士卒演练鸟铳战法!”
一个声音把他从臆想中惊醒。
许义阳亲自指挥,五列士卒排成方阵,铳手依次放铳,每一排鸟铳随着号令几乎同时发响,前列才施放完毕,后列已经装好弹药。朱聿键耳中铳声不绝。
这真是激动人心的战法!朱聿键暗自拿东营与西营的士卒比较,不得不哀叹江南明军胜过郑氏远矣。
前途似乎又蒙上一层雾霾。
被何腾蛟说动后,他患得患失的心思越来越重。
萧之言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皇帝心不在焉,因为他自己也是心不在焉。虽然是皇帝亲至,他并没有多上心,领朱聿键在东城各处关口城楼巡视一圈,又让长枪兵、鸟铳手和甲士轮番上阵,各露几手后草草收场。他已经决定等翟哲从湖广凯旋时辞去京营总兵之位,至于谁是继任者,就不老他操心了。
又是繁忙的一天,朱聿键直到回到皇宫中才松了一口气。一碗水端平,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皇帝做到他这个份上,真是又累又憋屈。
一年不到,南京城恢复了往日留都的荣耀。
扬州府地界战争还在持续,影响不了镇江地界的商旅,因为这里是南北运河的汇集地。
江南水师大部被调集到湖广作战,长江水道中半数战船属于郑氏。
一艘战船在镇江码头靠岸,岸边士卒守备森严,如脚夫、船夫等闲杂人等全被驱赶开。郑森身穿一件灰白色的布衫,站在岸边迎接。
战船走出一个汉子,个头不高,两眼深凹,拱手到:“大公子!”
郑森上前迎接,拱手:“彩兄!”
郑彩是他的族兄,跟随郑芝龙领兵已有多年,在军中资格胜过郑森。郑芝龙为了攻取广东,几乎调走了郑氏所有的精兵悍将,郑彩出现在南京,一则说明郑氏已经控制了广东,再则说服郑芝龙对郑森很不满意。
“王爷很不高兴,大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一见面,郑彩微微露出担忧之色。郑芝龙半个月前下令从镇江调集一万士卒回福建,但郑森阻止了这到命令。
郑森面沉如水,说:“没什么,我想见爹一面!”
郑彩此来是奉郑芝龙之命要强行带走镇江的兵马,郑芝龙甚至连郑森在南京城的两万京营兵马也想调走,解释道:“王爷正在衢州,马上要回福州!广东兵马几乎都随原两广总督丁魁楚撤走了,广东多城需要兵马据守。”
夺取了广东后,郑氏心满意足,对南京城的兴趣急剧下降。
“南京和镇江的兵马都不能调走!”郑森很严肃,又重复一遍说:“我要面见爹!”
郑彩见周围码头人流不息,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没有回南京城,而是直奔郑氏在镇江的大营,江南明军渡江后,这里只剩下了郑氏兵马。
郑彩是郑氏大将,郑森不敢怠慢。
走入兵营大帐后,郑彩拿出郑芝龙的命令交给郑森,说:“大公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王爷的号令写的清清楚楚,不敢不从!”
郑森视线在调令上一扫而过,略一沉吟,说:“请彩兄宽限几日,我要回一趟福建。”
“你……”郑彩大惊。但想想这是王爷父子之间的事情,他没必要参与其中,后面半截话又吞了回去。
“南京城内的京营和镇江大营兵马暂且都归你统领,我会尽快赶回来!”
郑彩有些懵,急忙说:“扬州府正在激战中,你这一走,只怕好多事情我做不了主!”
“江南不会有什么大事,只要清兵不过江,扬州府的胜负与我们无关!”郑森的表情很冷漠,“即使清兵过江了,我们也只负责水战,不过清兵不大可能过江!”
有些事情关系到郑家的前途命运,他必须要面见父亲才能说清楚,书信一来一往,太耽误时间。
见郑彩还在犹豫不决,郑森露出一点笑容,说:“闽粤虽好,但没有南京做保障,现在得到的东西终有一日又会被别人抢走。权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清廷和大明,两者隔江相争,必有一亡才会平息!郑家要是让大将军府独揽朝政,除非有一日郑家愿向大将军臣服!”
郑彩接口道:“郑家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是大将军!”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必须要面见爹,郑家要以闽粤的实力加入到朝堂中来,这个机会一旦错过,再难寻觅到!”
郑森在江南求学多年,有不少复社朋友,已经在这里打根基。翟哲的势力夹在清廷和郑氏之间,今年实行新政后,朝堂中愿意当他盟友的人不多,所以绝不会轻易与郑氏闹翻。
“也罢,我就随你冒险一次,王爷要是责怪下来,我自己承担了就好!”郑彩被郑森说动,同意了他看法。
“如此我把兵符令箭转交给你,我今日就动身回福州!”郑森真是着急了。
这几天隆武帝一直盯着他,实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皇帝出面,郑氏白捡便宜的好事,他怎么会错过,再不济,郑氏也可以抽身事外。
“行!”郑彩点头。
郑森甚至没有回南京城,今日到镇江码头,他已做好了准备。他将乘舟到杭州,再换快马。从南京往返衢州,往返要二十天,他不信翟哲一个月内能攻下襄阳城。
第498章 豺狼之心
出了南京城,江南各地都归于大将军府的控制下。不过从年初大将军府总管宗茂因张名振逆案被禁足宁波府后,现江南总督府对各地的控制力减弱的许多,或者说是加强了很多。
陈家是松江望族,在江南各府县都朋友,陈子龙无需像宗茂那样在各地安插耳目,也无需用激烈的手段来显示自己的存在。
强或者弱,只是相对而言,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无论是谁在控制江南,谁也没有理由阻击郑森南下。
船是郑家的船,水手是郑家的水手。
一路顺风,两日到达杭州,五十名随行侍卫换上战马,直奔衢州府,有信使日夜兼程先往福州报信。
郑森的决定下的很及时。信使到达衢州时,郑芝龙才入闽一日。信使快马加鞭追赶,过仙霞关追上郑芝龙的车队,郑氏在广东搜集了不少奇珍异宝,装满货物的大车足有百辆。车队走到很慢,郑芝龙也没什么急事,一路优哉游哉,如游山玩水一般,有衣锦还乡的得意。
信使拜见,说明来意。
听说郑森正在私自返回福建的路上,郑芝龙大发雷霆。发完火后,他还是要等儿子追来。
郑氏车队先行,郑芝龙留下五百亲兵返回仙霞关。他对这个儿子非常看重,知子莫若父,郑森十几岁才从日本归来后,无论学文还是习武,心志都异常坚定,不受外人干扰。因此,他对儿子又有些担心。
郑森连番违抗命令,此次竟然非要面见自己,是两人在对郑氏未来发展的方向上出现了分歧。
“大木到底太年轻,初生的牛犊不怕虎!”郑芝龙在心里责怪儿子,又为儿子展现出来的雄心感到欣慰。
但是,郑氏只能有一个家主!
早秋,深山中的仙霞关气候宜人,景色秀美。郑芝龙生出闲情雅致,在周边游玩了一番三日后,郑森到达仙霞关,风尘仆仆。英俊的面孔上双目炯炯有神,从来一丝不乱的头发依旧是一丝不乱。
两人在仙霞关守备府见面,守备早已搬家把府邸让给了延平王。
“爹!”
“嗯!”郑芝龙哼了一声,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这仅仅是表象,他不会真能对儿子狠心斥责。更何况,他这个儿子,除了偶尔不怎么听话,其他实在没什么地方能让他挑出毛病。
“你的军中一向法度森严,不知道违抗我的命令应该受到什么责罚吗?”
“儿子知道,儿子有几句话说完,任凭爹处罚!”
“连郑彩才被你说动,倒是我小看你了!”
郑芝龙像吃了枪药,今日下定决心不给郑森好脸色看。
“儿子千里奔波,确实是南京城中近来有大事要发生!”郑森表情很严肃,扭头对两旁的侍卫说:“你们先出去!”
侍卫看向郑芝龙,到底是父子,郑芝龙轻轻点头,侍卫鱼贯而出。
郑森把几天前隆武帝在南京城的举动详细告之,最后说:“以我的看法,皇帝见何腾蛟失去湖广,丧失了与大将军府博弈的最后一线希望,很可能要铤而走险。”
郑芝龙被震撼到了,他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皇帝疯狂了吗?
“你说皇帝要刺杀大将军!”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腾蛟押送来南京,彻底击溃他的坚守。”
“你好大胆子,这么大的事情,怎敢自己做主!”郑芝龙突然大怒,指郑森的鼻子骂道:“你这是要把握郑家引入绝路啊!”他像个无头苍蝇一般走屋子中来来回回踱是七八趟,最后双手叉腰,说:“看来南京你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你回来的正好,我这就让郑彩替你统领南京兵马,你随我回福建。再让你呆在那里,天都要被你掀开了。”
“爹!”郑森拖长声调表示自己的不满。“我没有应允皇帝,否则也不会奔波前千里来到此地!”
郑芝龙这才缓过神来,愣了片刻,半天没说话,最后放缓语气问:“那你回来面见我是为何事?”
“正是为此事而来!”郑森压低声音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爹要知道,一山不容二虎!”
郑芝龙视线穿过窗户落在远处连绵翠绿的群山上,好半晌才轻轻摇头,“郑家已经不是大将军府的对手,郑家的根基在海上,与翟哲没有冲突,何必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郑森一直恭敬的神情稍稍扭曲,问:“若翟哲打败了清虏,爹以为他会容许闽粤两地独立归郑氏?”
“翟哲一定能打败清虏吗?”郑芝龙摇头,说:“清虏在江南之败,只是因为水土不服,又因剃发令造成群情汹汹,才给翟哲可乘之机。南人擅舟,北人擅马,当年大明集全国之力也无法奈何辽东,翟哲虽然善战,但要说到彻底打败清虏,只怕还遥遥无期!”
在他的预测中,大明与清虏南北对峙的状况将长久存在先去,眼下全国四分五裂,他在才得了广东这个富庶的省份,正该是整顿内部,扩充实力的时候。他与翟哲虽然没有明确盟约,但两人在江西地界各占南北之地,把南昌府交给江西总督万元吉,已在默认相互承认。
“天下大势,必将合一,爹以为是归清虏,归朱家,归翟氏,还是归郑氏?”郑森心中被欲望填满,他和翟哲、多尔衮、朱聿键是一类人,绝不想眼睁睁看着机会从身边溜走。
“你想的太多了!”郑芝龙有些担心的看着儿子。
“不多!”郑森仰头。
他看向父亲的神情如正在练习刀法一般专注。
“大将军专权,擅自把控朝政,排除异己。一省总督,说抓就抓,内阁首辅,要换便换,就连皇帝也在担心随时会被踢下宝座,江南已是天怨人怒,皇帝自己要动手,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对他退避三舍。”
郑芝龙一时间然被儿子的气势压制住,见郑森说的义愤填膺,笑呵呵坐下,问:“那又如何,他有这个实力,当初朱聿键在福州时,我还不是把何楷的鼻子给割掉了?”
“爹!”郑森一时语塞。见父亲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到底没忍住,最后用冰冷的语调说出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翟哲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我们只需给皇帝一个承诺,皇帝要是成功了,大将军府四分五裂,还有谁是郑氏的对手?他要是失败了,自有人会承受大将军的怒火,与郑氏何关?”
“大将军不是傻子!”
“那又如何?”郑森冷笑,“难道他还敢在南北两线同时开战不成?他要想对郑氏动手,无需借口,他要是对郑氏畏惧,自然会给郑家尊重。”
当大明亡国的风险被解除,更多的人看见南北将要处于长期对峙的局面,他们隐藏在心底的欲望终于开始显现出来。这是乱世!几年前有李自成和张献忠,如今是翟哲、多尔衮和郑芝龙,这是一场决定丛林兽王的争斗,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没有人可以逃避,因为失败者只有一个结果!
郑森还是一如既往干净,穿着的衣服一尘不染。他的眼神清澈,眸子中燃烧着火焰。
郑芝龙突然有种失控的感觉,儿子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正在想把郑氏引入另一条路,一条辉煌或者是毁灭之路。
“我只想在海上称王!”郑芝龙长叹。
“翟哲在湖广大胜之后,再也无人能挡住他的道路,我猜他终有一日会坐到那尊宝座上,到那时,爹,郑氏该怎么办?”
郑芝龙骤然色变,郑森的话很现实,他其实也没把皇帝当回事。
良久的安静。
郑芝龙最终做出决定:“我们只当旁观者!”
“遵命!”郑森有些不甘心。但郑氏还是由他父亲说了算。
郑芝龙犹豫的看着儿子,有些于心不忍,说:“你还是留在南京吧,你在那里已有一年,与复社的士子熟识!但是无论你做什么,绝对不能留下蛛丝马迹,把祸水引到我郑氏头上!”
说到最后,已是在厉声警告,他们虽然是父子,但自古以来权势面前无父子。
郑氏只有一个家主!郑森恭敬回答:“儿子知道!”
郑芝龙给郑森留了一点权限,他其实还是被儿子说服了那么一点点。如果郑氏完全拒绝与隆武帝合作,皇帝不知是否还敢动手。皇帝要传衣带诏刺杀大将军,郑氏能做的也只能是旁观。与己无关的是事,何必要去阻止?
“还有,镇江的兵马,我要调一半回来,在江南留下三万人足矣,那是翟哲的地盘,我郑氏何必要帮他守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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