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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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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若郑重道:“我此行离开,短则半个月,长要一个月,才能回来,你若相信自己能守住西安就留在这里,不然,就做好放弃西安城的准备。”
梁成宝挠挠头,如实相告:“大人和督抚营都不在西安城,我没有把握。”
“那你就早作准备,这几日就离开。”左若伸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道:“你带义军离开西安可向庆阳府方向撤退,不要与清虏接战,等候我的命令。”
梁成宝苦着脸,义军出了西安城后,未必还会听他的命令。
左若像是能猜出他的心思,严肃道:“你现在是朝廷的参将,无论你使用什么手段,义军决不能散。”
第662章 悬念
天下人各自在做着各自的事情,至于结局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西安城外的提督营兵马到达延安城时,尚能保守秘密。若继续北行,行踪便隐藏不了多久。
明军提督营出城驻扎已有是多日,结合尼兰送来的情报,阿济格敏锐的觉察到明军在寻找聚击东路清虏的机会。
暴风雨到来之前其实已经有了无数预兆,如令人窒息的空气,胡乱飞行的蚊虫。
现在,蒙古骑兵和明军主力都有向东北方向行进的迹象。
阿济格打了十几年仗,产生了一种特别的预感。但是,他没有趁机猛攻西安城,牵制明军主力东行。
西安城才是陕西最重要的地方,他与左若对战场的认知不同,导致了他们做出了不同的决策。
明军冒险谋划的战局对他是个机会。即使东路军被围攻战败,如果他接机攻下西安城,遏必隆在草原击败额哲的察哈尔,这也是值得的。
获胜的明军被压制在陕北贫瘠的高原上,面临两面夹击,无法长久支撑。岂不是比现在这种苦局强得多。
阿济格从没有奢望把左若军彻底消灭在陕西,他只要收复失地。
夜幕降临时,西安城头的照明灯火亮起。
他昨日特地亲手磨亮了弯刀,等候明军先发动攻势。也许,东路的战场根本打不起来,漠东蒙古大军这几日就要过河了。额哲要是抵挡不住,一定会召集蒙古人回去,到时候就变成尼兰追击蒙古人了。
远眺西安城头朦胧的灯火,阿济格想到西北将定,心满意得的回到营帐中。大清重兵云集陕西,他实在想不出左若不败的理由。
“汉人,死都改不了内斗的怂样,若吴三桂肯率军出汉中,我怎能在陕西城下坚持了这么久。”
他命侍卫给自己倒上一碗茶,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洪承畴了解汉人,只需一封信,便让吴三桂按兵不动。”
连吴三桂在内,洪承畴等人无一不是一时之熊,可偏偏聚在一起造就了一个豆腐渣般的大明朝。
他想象自己收拾了左若,再次率军南下汉中时吴三桂的固样,忍不住兴奋的拍了一下桌子。
如吴三桂这种降后又叛的人绝对留不得,可惜这位大明的镇西王还想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深夜中,温暖的南风拂过地面于燥的尘土。
西安北城门悄然打开,一队兵马在黑暗中出城。
九头鸟嘴中骂骂咧咧:“都是怂货,都是怂货”
西北的汉子很直接,不屑于掩饰心中的情绪,即使左若站在他面前,他也照样骂。
梁成宝率亲信最后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流贼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西安虽好,性命更重要。
但梁成宝到现在还是想不通,放弃西安后,明军还能拿什么来阻止清兵两路大军会师。在他看来,左若此策十有八九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黑暗中,骑兵流如奔腾的长河与黄河水逆向缓缓而行。
“蒙古人过河了”
斥候带来的消息让格日勒图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牧民尚不知河套的战乱,如果让他们知道土默特有可能丢掉所有的牲畜,格日勒图根本无法约束这一万骑兵。
迎面的黑暗中出现了无数火把,女真人不会放他们安然离去。战争从两日前便开始了,女真人主动出击,不再任由蒙古人随意行动。
熊熊烈焰散发出来的光亮中,一个身披盔甲蒙古人纵骑而来,“报,左提督的信使到了”
盔甲,在蒙古是多么奢侈的东西。与清骑交战了这么久,格日勒图都没舍得把戚刀和盔甲下发出去。
格日勒图道:“带他过来”
一切由今日而变,蒙古人无需再隐藏自己的实力。
一个身穿汉人服装的武将催战马从杂乱的土默特人中挤过来,从怀中掏一封信交给格日勒图。
格日勒图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撕开。
根据前期协议的要求,他们这些大明境内的蒙古骑兵必须要听左若的命令行事。
命令是由汉文书写,格日勒图认得汉文,看完后收入怀中,朝来使道:“请左大人放心,尼兰的女真人就交给我吧”
来使没有多话,拱手催马掉头离去,格日勒图担心他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中能否找到来时的道路。
左若率一万汉卒正在向榆林卫行军,有了蒙古人提供的战马拖运各种物资,他们最迟在明日傍晚便能进入河套。而驻守榆林卫的五千汉卒此刻只怕已经与察哈尔人汇合了。
土默特人奉命阻击追击而来的尼兰,如果运气好,他们回到河套时,应该可以收取漠东人的尸首了。
战场的形势容不得格日勒图继续遐想,五六里外两条火龙交缠在一起,隐隐有喊杀声传来。尼兰绝不会任由塞内的蒙古骑兵退回去。
他必须硬着头皮在这里抵挡到天亮。
底牌就要掀开了,哪怕他此刻率军退到榆林卫,尼兰也不会放过他。
榆林卫并非山海关那样的险关,这几年被连续被阿济格和土默特人击破,蒙古人野战尚可,守城战会让他们的战马完全失去作用。
如果让东路女真大军杀入河套,那才是巨大的灾难。
昨日午后,漠东蒙古大军在君子津渡口过河,局势渐渐明朗,双方都认为自己稳操胜券。
土默特人用鲜血守卫着身后的榆林卫,那是一座几乎空荡荡的卫所,现在只有不足千人的守卫。
女真东路军统帅尼兰率军猛攻三日,斩杀土默特数百人。陕西的地形不似草原那样平坦,土默特每每退守高地,抵抗几个时辰后再匆匆逃离。
蒙古骑兵机动灵活,尼兰不敢操之过急,以免行军过快造成前后军脱节被土默特反咬一口。
他以为,只要牵制住这七八千人,河套的战事已经没有悬念。
察哈尔有两万骑,漠东蒙满联军人数几乎是察哈尔人的两倍,且兵甲犀利。察哈尔人善战也有个限度。
没有人想到,明军会进入河套作战。
大明的兵马许多年没有出塞作战了,长久到连左若都想不起来有多少年。从格日勒图军返回的传令兵清晨赶到行军中的提督营复命。
朝阳从半空中斜视地面。
绿色的草原和黄色的土地之间有一道模糊的分界线,一条漫长的队列正在分界线上如长虫般挪动。
单调而沉重的脚步声与这单调到有些无聊的黄土高原是绝配。
士卒们发出沉重的呼吸,他们对强行军并不陌生。在浙东的茂密的山林里,在湖广平坦的沃野上,他们甚至曾经身披铁甲奔走。
现在,铁甲被放置在随行的马车上,只是这里的气候实在太讨厌了。奔走不到半天,每个人的嗓子里都渴快要冒烟。有些人在途中不时从鼻孔往外喷气,驱散被前面的脚步带起来的灰尘。
左若坐在马背上,头上罩着一定陕西人常用的白毡帽,后背如标枪般挺直。他不时拿出腰上的千里镜观察的前面的道路。为了这一战,他从察哈尔那里强要的两千匹战马。
是强要,不需要付银子。
因为这一仗是为蒙古人而战,他觉得两千匹战马的价格实在太便宜。因此,他又与额哲议定,击败漠东蒙古联军后,三成缴获归大明所有。
额哲一口便答应了他,三方商定,河套取胜后,三成缴获归大明,三成缴获归土默特,四成缴获归察哈尔。土默特是沾了大明的光。
看上去察哈尔像是吃了亏,但额哲看中的蒙古牧民。左若和土默特无非只图那些战马。
“快点”传令兵把鞭子在空中率的啪啪响。每隔半个时辰,这些提督大人身边的亲兵便会想恶魔一样冲向各个队列。
协同守备以下,都有可能挨鞭子。
太阳行走到西边半空时,左若不用千里镜也能看见远处夹在沟壑中的建筑群。那就是榆林卫了,比预想中快了一个时辰。
守军也看见了远处来的兵马旗帜,忙忙碌碌放开关门,把准备好的饮水搬出来。他们都有经验,每个到达这里的人第一件就是找水喝。
卫所守军一大半是蒙古人,明军只留下了两百人。
昨日的河套大战已经开始了,察哈尔骑兵在君子津渡口与漠东联军大战,血流成河。听过漠东联军从关内调集了三十门铁炮出塞,察哈尔抵挡不住,已经放漠东大军过河了。
榆林卫的守军很担心,现在卫所内守备空虚,漠东蒙古人过河后不知是否会来攻打此处,毕竟这里是联系关内塞外的通道口。
左若大军进入卫所,守军的神经才放松下来,留守的察哈尔头目立刻立刻派信使禀告额哲。
明军士卒强行军两天,左若命士卒吃饭喝水,好生休整,自己找来留守的察哈尔人了解军情。
那察哈尔人守将说的不甚明白,只知道清虏有铁炮助阵,分三处渡河,今日大军已经全部进入河套。察哈尔主力骑兵分布何处,老弱牧民藏身何处,一概不知。
也怨不得他,察哈尔骑兵在草原流动作战,没有固定的驻扎地。
第663章 断路(上)
河套的战幕拉开了。
往年,五月的河套水草茂盛,邻近黄河的湿地上白色或者灰色的飞鸟此起彼伏。如今,河套的多处牧场被啃的只剩下个草茬子,除了蒙古人的牲畜,这里再看不见其他动物。
野兽对危险有种本能的预感,这几天莫说飞鸟走兽,连草鼠也已经藏身于地底深处。
远处黄河边漠东人的大营中火把穿梭不息,河道中点燃了照明灯的木船穿梭不停。
“啊欠”
草从传出一声沉闷的喷嚏,李虎捂住鼻子瞪大眼睛往四周观望,身后的三个蒙古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李虎恶狠狠的蹬回去,
他犯了错误,但他是这支骑兵的统领。在蒙古人面前,他必须要维持自己的尊严。
几个蒙古人避过他的目光。李虎揉揉鼻子,心中暗骂:“哪里来的小飞虫,把大爷鼻孔当做巢穴了吗?”
他七日前接到军令从陇西千里转战河套,比左若早一日进入草原。
初夏,草丛中蚊虫繁多,四个斥候全身套的严严实实,贴身处的衣衫早被汗水湿透。
看了半个时辰,眼前的景象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有在河道中来来往往的木船标识这不是一副静态画,而是现实中草原的夜。
李虎活动活动有些酸麻的小腿,无聊道:“走,回去吧,漠东人的胆子比我们想的小。”
他身后的蒙古人是察哈尔最能于的斥候,听闻此言,黑暗中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之色。他们早就给李虎禀告过军情,李虎偏偏不信,非要过来亲眼看看。
李虎不相信蒙古人,这是左若给他的影响。
左若军到了榆林卫休整一夜,没有急于进入草原。李虎这三千兵马虽然大半是蒙古人,但仍然听左若的号令行事。这算不了什么,双方在此次联盟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都做出了一定的牺牲。明军也有四千多步卒随察哈尔大军同行,在额哲帐下效力。
回到榆林卫时,东方天空中的启明星还很明亮。李虎等人在卫所下点燃火把,传达暗号。片刻之后,榆林卫那仿佛已经被锈蚀卡住的铁门伴随着痛苦的吱呀声打开一条缝。
李虎举着火把走进去,往前没走多远,身后的铁门“咔”的一声重新紧闭上。
入睡之前,左若下过命令,无论何时,有军情立刻叫醒他。
所以,李虎很快走进左若的卧室。
这是一个石头垒砌的房子,呼啸的西北风轻轻敲打木质的窗户。左若身上衣衫整齐,他只是和衣小寐了片刻。大战到来之前,他无法深沉的入睡。
李虎施礼后尚未说话。左若突然转身打开窗户,一阵凉风灌入屋子,他趴在窗口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窗户外面黑洞洞的,李虎知道从这里往下看是一片绿色的丛林,丛林中隐藏了一条小河。在西北,水是最珍贵的东西之一。从榆林卫进入河套的绿洲需要经过一片沙漠戈壁,没有水,蒙古人和汉人都无法进入对方的领地。
“大人,漠东大军一直驻扎在渡口附近,正在不断往河套运动物资。”李虎想了想,道:“也许还有铁炮。”
只是他的猜测,否则,漠东蒙古人没有理由在渡口耽误这么久。
左若皱着眉头背手在屋中踱步走了两个来回,下令:“你命人转告额哲,漠东人不动,我不会动。”
李虎拱手,“遵命”
左若接着说道:“漠东人还不知道我大明的兵马进入河套,但这个秘密保守了不了几天,如果我估计的没错,阿济格现在已经进入了西安城,只要他与尼兰一通气,就能猜出我大军的动向。”
左若站在李虎身前,他比李虎要矮半个头,但看上去给人的感受好像是李虎比他矮半个头。
“你转告额哲,必须要与漠东人打一场硬仗,把他们诱离渡口,我要烧毁君子津渡口的木船。”
他选择了一条破釜沉舟、决然自信的策略,如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遵命”李虎心神一振,露出崇拜的眼神。如今,大明军队蒸蒸日上,久经沙场的老将和崭露头角的年轻锐士交相生辉,但左若是大明独一无二的将军。
左若想想再无疏漏,摆手道:“去吧”
李虎大步走出屋子,临出门时小心关上屋门。
李虎走后,左若睡意全消,他取一件布袍披在身上,紧跟着推门走出去。
天仍是暗的,十几个侍卫点着火把跟在他身后。
明军远道而来,这个夜晚并非每个人都得到充足的休息。
他先走向辎重营。
辎重营在榆林卫的东北角,那里靠近流经榆林卫唯一的河流。
在黑暗的过道中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看见前面了昏暗的光亮辎重营驻地的墙壁上插放了一些火把,墙体被熏的黑漆漆一片。
外围的守卫见到左若前来巡营,各自施礼参拜。
左若不等那些人往里通报,径直走入营地。眼前运货的马车整齐列出一排,士卒们三三两两就地而卧。有些人听见外面的动静,抬头看见提督大人来巡营,慌慌张张爬起来,不忘了踢一脚身边还睡得深沉的同伴。
辎重营参将张旦正接到禀告,匆匆从屋里跑出来,跪拜行礼:“参见大人。”
营中乱糟糟的一片,兵士睡眼惺忪正在找队正,自发组成队列。他偷看左若的脸色,担心被责骂。
左若不看兵士,只盯着张旦正问:“于粮准备好了吗?饮水呢?”
张旦正紧了紧身子,大声道:“都准备好了天明就可以出发”
左若轻轻点头,环视一周后,转身出营而去。他治军严厉,但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打仗之前,辎重营最为辛苦,士卒们忙碌了一夜准备补给,在天明之前得空歇息片刻,无可责备。
天色渐渐亮了。
榆林卫外的戈壁在朝阳的沐浴中,闪闪发亮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三四百人的蒙古骑兵出城,奔向一望无际的荒原。他们是斥候。
城内,兵士们套上盔甲,各自取上长枪和戚刀。只需一道命令,他们就可以全身心投入战场。
第664章 断路(下)
能在几百里外战事如火时安稳的坐下来,唯有心静如水,或者心硬如铁的人方能做到。
李虎军的斥候不时返回榆林卫禀告军情。
今日巳时,额哲率察哈尔大军突袭君子津渡口的漠东蒙古军营,战斗一直持续到半下午,察哈尔渐渐不支,退向河套西岸。
通过斥候口中叙述,战况非常惨烈,察哈尔壮烈突击,损失不小。
左若安稳的坐在屋子里,他甚至没有去城头巡视。打仗怎会不死人,更何况,死的都是蒙古人。他甚至不怀好意的期望察哈尔人死得在多一点。
申时,太阳已经轮转到西方的地平线上空,颜色也由中午的橙黄变成赤黄。
一队二十几人的汉人骑兵从戈壁地往榆林卫方向而来。
昨天夜里离开后,李虎再没有回来,这队斥候的统领是个千总。
榆林外的守军一直紧密关注沙漠方向的动向。不过城外有三千骑兵巡视,漠东蒙古人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杀到城下吧。
那千总入城后立刻被带到左若的屋中。
“将军,漠东人来了”那千总进门后跪拜,神色凝重道:“一个多时辰前,一千余漠东蒙古骑兵进入银石滩往榆林卫方向行进,李副将率部伏击了他们。”
左若问:“李虎追击了吗?”
“李副将率军一路追击入草原,斩首两百。”
左若略一沉吟,道:“你回去传令,让李虎不要急于返回,就率军在沙漠和草原的交界地埋伏,只要漠东人不派大军过来,把小股骑兵一律拦住击溃”
千总抱拳:“遵命”他想了想补充道:“漠东蒙古大军一路往西追击察哈尔人去了,暂时只怕没有大军前来攻打榆林卫。”
左若道:“如果天黑前漠东人没有派大军过来,命李虎杀入草原,做出想牵制漠东大军的架势,可以与漠东人接战,但不可陷入苦斗。”
“遵命”千总起身离去。
太阳快下山了,光明即将过去,黑暗就要来临。
明军步卒依贯走出榆林卫的破旧的城门,左若催马走在队列中间。
榆林卫的城门太矮,出门时,他骑在马背上觉得自己伸手就能触及到头上的门梁。他离开这里二十年,这座城门似乎从来没有被维修过。
“等我缓过神来,一定要重修榆林卫,收复河套”左若暗自下定决心。他是陕西提督,有权修筑榆林卫边关,只是收复河套一事,必须要得到摄政王的支持。
明军出榆林卫后,在卫所前空旷的烁石地上排成三个整齐的方阵,每个方阵三千人,各配备六百骑兵。
方阵之后是由一千兵士看管的辎重营,那里足有三百多辆马车。
左若军本无固定辎重营,是因为此行千里奔袭,无法征百姓壮丁为劳役,他从各营中专门抽调兵马押运物资。这些辎重营的兵士上了战场也是一把好手。
留守榆林卫的七百蒙古骑兵暂时被左若征集充当斥候,今夜榆林卫将真的变成一座空城。
不等天黑,随着左若一声令下,养精蓄锐了一天一夜的明军兵士向沙漠方向迈动脚步。
近万双皮靴踩在砂石传出“咔咔”的声音,兵士们快速的步频偶尔带起一块滚动的小石子。
太阳坠入西边的沙丘下,半空中的月亮显现出来,散发出清冷的光线。
听人说,沙漠里里白天酷热,晚上很冷。不过在如此快速的行军途中,只怕没有人会觉得寒冷。
左若骑马走在行军队列的前三分之一处。每隔一段时间,黑暗中便会有骑兵出现,前来通报军情,那些人中有察哈尔斥候,也有李虎军中的信使。
从眼下的得到的消息看,漠东人暂时没有把精力放在榆林卫方向。他们白天派来的一千骑兵也正是为了探探路吧大军一夜强行军没有停下来歇息,他们需要三个夜晚和两个白天才能赶到君子津渡口。左若选定了一条沿着黄河不远的北上道路,第一个白天,他们途经丘陵山地,尚可隐藏行踪。第二天的白天,他们的必须要穿过草原,漠东人的斥候极有可能发现他们。
左若把一半的成功希望放在察哈尔人和李虎身上,另一半……?他交给了长生天。
李虎挽弓搭箭,弓弦松时,一个蒙古人应声落马。
他抽出腰上的戚刀,用沙哑的嗓子呼喊:“冲上去,杀光他们”
激战一昼夜,李虎完全感觉不到疲倦,鲜血让他按捺不住胸中的激情。马屁股上挂着一串用草绳穿好的人耳朵,那是他的战果,不但可以用来炫耀,也可以用来换银子。
一千多漠东骑兵落荒而逃,这是李虎击溃第二支骑兵,他从夜晚一直行进到半上午,才在草原深处遇见了这支孤独行进的漠东部落骑兵。
清晨,额哲命斥候送来消息,察哈尔大军与漠东人激战一夜,且战且退,正在把漠东人往河套西方引诱。
眼看漠东人越逃越快,越逃越远,李虎勒住战马,下令:“穷寇莫追,差不多了”
他这支骑兵在陇西与女真人交手过,是明军中最早配备链子甲和戚刀的骑兵,几个月的磨炼让骑兵各部配合娴熟,更像是一支军队,连续遇见两支漠东部落的骑兵都不堪一击。
一群蒙古骑兵下马来到被弓箭射伤躺卧在草地的战马前,拔刀给战马放血,随后剥皮分割肉块。蒙古人能生吃马肉,李虎军中有两百汉人骑兵,大多数人开不了这个口,只能啃食随身携带的于饼。
李虎咬着牙割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放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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