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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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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的部落有近四千骑兵,占察哈尔近两成的力量,更重要的是,阿穆尔的部众懂得怎么与汉人打交道。
  有了阿穆尔帮忙,察哈尔在与汉人的商贸中无需再倚仗土默特人。
  阿穆尔躬身后再盘膝坐下,问:“大汗,你不觉得汉人的心意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实诚吗?”
  额哲皱起眉头想了想,反问道:“汉人是汉人,察哈尔人是察哈尔人,他对我察哈尔人心意不诚,有什么奇怪吗阿穆尔道:“大汗莫要忘了,大明现在的摄政王曾经在草原呆过,他从草原起家,远比之前大明的掌权者了解蒙古。俄木布汗的妹妹是他的妾,他迟早会插手草原的。”
  额哲伸手缓慢卷起黄绫,道:“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翟哲要不是足够了解蒙古,岂会在此时联络察哈尔起事,左若又怎么会放弃陕西加入河套之战?”
  阿穆尔轻轻叹了一声,道:“河套之战是蒙古和大明合作的开始,也是结束”
  “何出此言”额哲讶然。
  阿穆尔起身,摆动衣襟跪在额哲身前的地毯上,说出了埋藏在心底许久的话:“左若在君子津渡口把四千漠东蒙古人沉入黄河,难道不是在折损大汗的威望吗?漠北蒙古人敬大汗而远之,正是畏惧大汗与汉人勾结屠杀蒙古人啊翟哲答应大明恢复往日疆土后开放东口和西口通商口岸,土默特人怎么办?他们一定还在归化。以他们对察哈尔人仇恨,加上乌兰的影响,那些人宁愿与明军合作,也不会臣服在大汗的帐前啊”
  他神情激动,连用了几个问句,几句话如重锤敲在额哲脑中。
  左若屠杀漠东蒙古人对察哈尔的影响确实很大,阿穆尔早就看出了其中的危害,甚至不惜想在河套与明军翻脸,以挽回察哈尔在蒙古的威望,但额哲不许。
  两人看问题的立足点不一样。在额哲看来,察哈尔只是走在复兴的路上,没有大明的支持还什么都不是。
  额哲自有主意,要想说服他必须要有充足的理由。他细细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漠北三部不来朝服,原因很多。从前先汗在世时,察哈尔被女真人压制,逃到漠北也无人接应。车臣汗死在归化,我被迫屈服于满清后,皇太极把阿鲁喀尔喀一部分人抽入蒙八旗,一部分人重新驱回漠北,那些人避漠南如蛇蝎,如不遇见抵挡不住的灾难,绝不会再回漠南了。并不全是汉人的原因。”
  阿穆尔见额哲不听劝,心中忧愤交加,膝盖跪在地毯上纹丝不动,抬起头问:“若满清向大汗求和,大汗愿意接受吗?”
  “满清求和?”额哲突然哈哈大笑,“爱新觉罗族要不是走投无路,怎会向我求和?”
  他心中迸发出无可比拟的畅意。
  阿穆尔被额哲笑的心里有些发毛,壮着胆子咬牙道:“清廷的使者索尼在我部落中,求见大汗。”
  额哲的笑声戛然而止,双目死死盯着阿穆尔。
  阿穆尔心中无愧,与大汗对视丝毫不惧。
  半晌之后,额哲语气松软,道:“你既然接待了索尼,又向我引荐,一定是赞成蒙古与满清议和了。”
  阿穆尔松了口气,道:“不错,满清许诺放开东口和西口的通商口岸,不再限制粮食和铁器进入草原,同时承认大汗为蒙古之主。”
  这是无法拒绝的条件,至少在阿穆尔看来是如此。
  额哲眯着眼睛陷入沉思,许久没有答复,他陷入艰难的纠结中。
  阿穆尔再劝道:“满清和大明,无论哪一家兴起,对蒙古都不是好事。大汗唯有利用满清与大明对峙,壮大察哈尔实力,先统一草原蒙古部落,效仿当年先祖成吉思汗的兴起之路,待蒙古强势时,再图谋天下。”
  这番话点到了关键之处。额哲砰然心动。
  细细想想,天下大势与当年何其相似矣。当年金宋南北对峙,成吉思汗在草原兴起,建立了强盛无比的蒙古帝国每一代蒙古的大汗最不缺少的就是雄心。
  “好”额哲当断则断,猛然抽出腰间弯刀,快如闪电砍去案桌的一角,道:“汉人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花了十年,洗净了皇太极带给我的耻辱,也能再等十年,把耻辱还给爱新觉罗家族,只要多尔衮答应把大元的传国玉玺还回来,察哈尔愿与满清议和。”
  被迫献出大元的传国玉玺是他心中最深的痛,超过了大妃被皇太极的女儿毒死带来的痛苦。
  阿穆尔理解大元传国玉玺对黄金家族的意义,跪在地上道:“我就与索尼商议。”
  额哲挥出手臂道:“若多尔衮答应,下次索尼来时,直接把玉玺带回来吧,若多尔衮不答应,你让他也别再回来了。”
  阿穆尔口中答应:“是”
  他躬身爬起来,退出大帐。走出汗帐大门,他藏不住心中狂喜,咧开嘴角大笑,但又怕额哲发现他的心思,不敢笑出声音来。
  因河套大战的胜利,一朝洗清耻辱,额哲对大明产生了一种感激和依赖的心理。他很怕自己无法说服大汗,费尽心思思考说辞。果然,长生天不负他的苦心。
  额哲比他父亲林丹汗强,能屈能伸,又能听得进去劝谏,能振兴蒙古也未可知。
  阿穆尔从前在朵颜草原时,索尼曾经担任过沽源城的守将,两人有过几面之缘。索尼一找上门来,他立刻猜到满清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皮靴踩在松软的草地上,阿穆尔回帐时脚步轻松,他料定满清会让步,“传国玉玺在多尔衮眼里应该比不上满清的国运重要吧”
  阿穆尔走后,额哲兴奋的情绪平息下来,才得空思考察哈尔与满清议和后带来的问题。
  君子津渡口的明军怎么办?归化城的土默特人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第687章 北方之暴(二)
  从西边走过来的马队队伍松散,头马的脖子上系着的铜铃随着马儿的脚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点缀旅途的无聊和单调。
  在王义听来,那铃声本身就是一种单调。
  他熟悉漠南草原的每一座山岭,摄政王派来他草原绝对没有选错人。
  察哈尔人的汗帐就在前面,巡逻的察哈尔骑兵已经回去通报了,额哲该奇怪自己这么快又回来了。
  他深深的感觉到,左若是一头无法束缚的豹子。摄政王正是看重他这点才会派他到北方吧。
  一列骑兵迎上来,他看见了阿穆尔,那个狡猾的察哈尔人。
  阿穆尔老远便发出爽朗的笑声,喊道:“王兄弟,您又回来了,这次有什么好消息呢”
  王义强打精神,敷衍道:“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我这不是又来了吗”
  自昨夜与索尼密谈一夜后,阿穆尔眼下非常关心明军与清兵的战事进展情况,他旁敲侧击的问:“摄政王又传书来了?”
  王义道:“我有急事要禀告大汗”
  阿穆尔陪着王义身侧,追问:“左提督有什么计划吗?”说话的时候,他紧密注意王义的表情动作。
  他的意图太明显了,加上王义今日心中有事,自然策马稍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重复道:“我有急事要禀告大汗。”
  阿穆尔察觉到王义对自己有些许敌意。
  两队骑兵进入汗庭,汗帐骑兵引王义去汗帐,阿穆尔紧紧跟随。
  额哲今日无心外出,昨日心情激荡下做出那个决定后,他一直心神不宁。听说王义间隔一日再次来访,他本能的感觉一定与议和有关。
  王义进入汗帐,阿穆尔作为额哲最信任的臣子,很自然的紧随着他走进去。
  “拜见大汗”王义行礼,道:“昨日我返回君子津,听说了一件大事,必须要与大汗商议。”
  额哲大刀阔马坐在主座,问:“何事?”
  王义道:“请大汗摒退左右”
  额哲往外看,见只有阿穆尔一人跟在王义身后,说:“这里没有外人,阿穆尔是可以信任的人。”
  王义欠身道:“事关重大,请大汗谅解。”
  额哲尚未答应,阿穆尔知趣告退。
  王义扭头目送阿穆尔出门,大帐的帘子重新闭上,重新转过身来问:“大汗,近日是否有人向大汗进言请察哈尔与满清议和?”
  额哲心中泛起惊涛骇浪,脸上神色不变,连深呼吸数次,才掩饰住心意,故意平静道:“王使何出此言?本汗昨日才拿到大明的结盟国书,岂会与满清议和?”
  他太平静了过犹不及
  王义虽不是能臣于吏,但他能被翟哲派出来出使蒙古,也不是庸人。见额哲这般反应,他知道阿穆尔已经向额哲进过言了。
  哎……他心中微叹。如果额哲心中没鬼,自然不用这般掩饰。
  “大汗,我大明将士为助察哈尔人在河套流血,其中情义无需多言。”王义言语中有些心灰意冷,确实是心中真实感受,“如今有小人进谗言离间察哈尔与大明的关系,大汗一双慧眼,当能看透雾霾。左大人让我给大汗带句话,察哈尔若是与满清议和,那便是我大明的敌人,从前重重一笔勾销,往后只有战场上见了。”
  额哲心头震惊,他昨日才做出来的决定,不知怎么这么快消息就传到左若的耳朵里。
  “蒙古人果然信不得”王义看额哲惺惺作态,心中生出与左若一般的想法。他觉得自己这趟出使完全失败了,同时为死在河套的明军不值。
  额哲怒喝道:“谁人胡说八道”昨日之前,连他都不知道清廷派来使者,草原只有阿穆尔知道察哈尔要与清廷议和。
  躲在大帐门口的阿穆尔偷听见额哲的怒吼声,恨不得闯进去听听王义到底说了什么。
  王义想起出发前左若的嘱咐,看事已至此,把心一横,道:“若无此事,左大人说他愿亲自来汗庭向大汗致歉。若有此事,左大人请大汗想想,不管满清答应了大汗什么条件,如果大明在草原与察哈尔反目,那些条件还能算数吗赤裸裸的威胁之后,再补一刀。
  额哲抓狂。
  往日左若敢对他如此强硬,他一定会针锋相对。但河套之战过去不及一月,议和之事尚无定论,让他进退维谷。
  狂暴之后,他还是坚决矢口否认道:“是左将军听信小人之言了”
  王义默不作声。
  额哲脑子慢慢转过劲来,知道无论议和之事成不成,他此时都不能露怯,强硬道:“我与满清仇深似海。左将军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听见风声便以为暴雨要来了。察哈尔绝不会与满清议和。”
  王义低头道:“若真是如此,小人就放心了,小人这就回去禀告左大人。”
  额哲怒道:“若大明疑我,不用再提盟约了”
  王义只是使者,身份低微,不敢再与额哲顶撞,只能告退。
  出门时,他看见候在门口的阿穆尔,讪笑一声,大踏步离开。天色将晚,他此行护送的骑兵都是汉人,往西不远便有土默特人的营地,格日勒图率本部骑兵在那里接应。
  阿穆尔目送王义出汗庭,直到看不见那些人的身影,见汗帐里仍然没有声响,他壮着胆子掀开门帘的一角走进去额哲正看着门口发呆。
  阿穆尔小心翼翼行礼,道:“大汗”
  “左若已经知道了”额哲被惊醒,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阿穆尔。
  阿穆尔心中一颤,忙摆手道:“大汗,不是我。明廷在北京城中布置了无数密探,他们十有八九从北京城得到的消息。”
  此刻的额哲已经冷静下来,想到阿穆尔与左若差点反目,实在没有把消息泄露给左若的理由。
  “现在怎么办?”短短两日,额哲只觉得草原本来明朗的形势变得无比复杂。与满清议和,就要与大明成仇敌,没有第三条可走。
  他把刚才王义说的话转述一遍,道:“左若性情刚烈,若知道我与满清议和,只怕要对察哈尔不利。”
  阿穆尔沉思片刻,道:“大汗既然否认了,不如请左若过来当面把此事说明白。”
  “请他过来?”额哲抬头时见阿穆尔露出狰狞的笑容。


第688章 北方之暴(三)
  汗帐外面传来牛哞哞和马匹的嘶鸣,在安静的能听见粗重喘息的大帐中,那些声音是如此清晰。
  察哈尔打了胜仗,牲畜的叫声中也充满着欢乐。
  额哲木然坐在地毯上,他的对面,兴奋的阿穆尔更像是蒙古大汗。
  “不行”
  额哲的声音虽轻微,但意思明确。
  他思考了,他做出了决定。
  “大汗”阿穆尔头上青筋迸起,“察哈尔要统一草原,土默特、漠东、漠北所有的部落都在拜伏在大汗脚下。大汗迟早要对土默特动手,迟早要与大明决裂。”
  额哲笑了,他竟然笑了。
  “阿穆尔,我成不了你希望的大汗”
  他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黄金酒樽,放在桌角,伸出粗糙的食指指着它,说:“你给我倒杯酒吧”
  大帐的角落排放着各式各样的酒,汉人的烧刀子、竹叶青,蒙古人的马奶酒,还有从极北之地贩运过来的烈酒。
  阿穆尔知道大汗最喜欢的还是蒙古人的马奶酒,浑浊的液体中泛着气泡,有些酸味和臭味,那才是蒙古人的味道啊。
  他取了一个陈旧的皮囊走到额哲身边,稳稳的注满酒樽。
  额哲道:“阿穆尔你知道吗?我让你杀了马喀塔。”马喀塔就是皇太极的女儿,大清的格格。
  “她给我生了个儿子,我还是很恨她。”额哲的声音很平和,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恨意。
  “但是,我没有任何理由对左若下手,他对我不敬,他确实有实力和资格对我不敬。”
  额哲端起黄金酒樽,把一整杯子的马奶酒灌入嘴巴,有些浆汁落在黑黄相间的胡须上。
  “我杀了左若,察哈尔蒙古从此失信于天下,再没有一个朋友。”
  他把空荡荡的黄金酒樽放回桌子,说:“察哈尔与满清议和,这是察哈尔的自由,与左若无关。在草原,明军不会蠢到来招惹我们。”
  酒囊很满,阿穆尔必须小心双手扶着,防止酒浆从封口处溢出来。他可以向大汗进言,但不能替大汗做决定。
  看见拜访在面前的空杯子,他重新往里面倒满酒。
  额哲挥挥手,道:“就这样吧,索尼回来之后,我再派人通告左若。”
  阿穆尔封好酒囊的口,转身把它放回大帐角落的架子上。
  额哲道:“我会把那一千五百骑兵召回来那是左若的主意,不是翟哲,我了解那个汉人,他是一个知道忍让的人。”
  阿穆尔告退。
  走出大帐时,夕阳已在天边,草原被浴在金黄色的光辉中。漠东蒙古俘虏在察哈尔骑兵的看管下放牧、挤奶。
  草原一直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如果是林丹汗应该会听他建议吧。
  他想了想。察哈尔和明军之间夹着土默特部落,明军少骑兵,左若应该不会那么冲动和愚蠢……
  王义要在归化城过夜,
  归化城今不如昔,但仍然是草原明珠,在这里,他是贵客。
  没有汉商,土默特人把牲畜赶入城内,街道上随处可见牛马的粪便。远道而来的蒙古人在蜷居在各个角落,为没能买到合适的货物骂骂咧咧。他们最需要的是茶和盐,草原人离开这两样东西根本活不下去。
  王义从俄木布汗的府邸前通过,那里是空着的,托克博和格日勒图都不敢住进去。
  格日勒图把他带入自己的府邸,陪着吃完晚饭,留下侍从告辞离去。
  夏天,太阳落山之后,草原是个舒坦的地方。
  王义彻夜难眠,他在想,摄政王会希望局势朝那个方向发展。夹在额哲和左若之间,他能做的真的很有限。不管怎么说,摄政王一定不希望大明与蒙古成为仇敌。
  第二天半上午,烈日还没来的及把草叶上的露珠化作蒸汽,从托克托方向来了一队骑兵。骑士身上黝黑的盔甲黯淡无光,土默特人现在都知道,那是最好的盔甲。
  格日勒图正把王义送到城外,几个斥候匆忙来到他身边压低声音禀告消息。
  格日勒图笑对王义道:“你不用回去了,左大人来了”
  王义很惊讶,左若连一天也等不及吗?
  格日勒图指着身边的斥候道:“他告诉我,左大人正午到达归化。”
  那斥候向王义行礼,道:“左大人正在途中,命我前来报信。”
  王义摊开双手,道:“那就回去吧”
  正午过去半个时辰,斥候来报,大明陕西提督左若已到归化城外。托克博、格日勒图和王义齐出城迎接,土默特摆出三千骑兵列队。
  三千骑兵列好整齐的队伍,又等了一刻钟左右,远处打着明军旗帜的骑兵出现在视野中。左若只带了两百骑兵,都是汉人。汉骑都身披盔甲,他自己只穿了一件灰色的布衫。
  “左大人”托克博和格日勒图均下马行礼,他们在陕西都曾在左若麾下效力过,理当如此。王义是客人,跟在两位土默特统领之后。
  左若翻身下马,一只手啦一个人,颇为热情的扶住托克博和格日勒图,说:“土默特人与汉人是一家。”他此时说这番话,很值得回味。不过,他曾在土默特部落效力过,谈及旧情也不突兀。
  王义没想到左若会这般热情。
  汉骑队形紧密,走向归化城,两侧是土默特骑兵。
  左若一路看过去,土默特骑兵受曾经汉部骑兵的影响,队列整齐,有那么点意思。
  一行人走入归化城,先前杂乱的街道已被清扫一空。左若的地位比王义要高的多。从前,大明的边镇总督能决定蒙古部落的兴衰,托克博和格日勒图是以觐见大汗之礼拜见左若。
  托克博的府邸装饰豪华,被用作接待左若。
  几人分宾主坐定,左若开诚布公道:“我与土默特有十几年的交情,这次来归化,是借个地方。”他冷笑一声,接着说:“察哈尔有人忘恩负义,我要与额哲面谈,烦劳你们土默特居中做个东。”
  托克博资格老,与格日勒图使了个眼色,起身道:“左大人,何必客气,大人到了归化就像回了家。察哈尔、土默特与大明三方合作,才取得河套大捷,额哲大汗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左若神色稍霁,说:“希望如此。”他侧首对躲在后面的王义说:“王义,你明日去察哈尔汗帐传话,就说我在归化等额哲大汗一聚。”
  王义忙站出来答应。他心里有些畏惧左若,不敢出言反对,但额哲能来归化吗?


第689章 北方之暴(四)
  王义再出使时,与昨日大不一样。
  彩色的旗帜在烈日下招摆,五百骑土默特兵相随助势,托克博在一边陪同。
  使团太阳未起时出发,正午之前到达察哈尔汗帐。
  托克博不是想在察哈尔面前显摆威风,而是要让察哈尔认识到土默特在这件事情上中立的态度。
  土默特的公主嫁给了大明的摄政王,但土默特还是蒙古部落。
  两人一路闲聊,王义与托克博不算太熟。他在归化城呆了这些日子,知道托克博在土默特比格日勒图的威望高。
  察哈尔的巡逻兵初始发现他们时,以为土默特人前来拜见大汗。汗帐骑兵前来问询,托克博上前答话。他们才知道那个山羊胡子的汉人像个无法摆脱的幽灵阴魂不散,一连三日来到汗庭。
  昨日汗帐附近的护卫都听见了大汗对这个汉人的吼声,他们朝王义的方向耸了耸鼻子,不像从前那么友好。
  王义在马背上左顾右盼,一直走入汗庭也没有见到阿穆尔的身影,反而有些不习惯。土默特骑兵留在外围驻扎,王义与托克博随汗帐护卫入内。
  阿穆尔正站在汗帐前的绿草地上迎客,大汗已经拿定了主意,他不必再探听王义的口风了。
  托克博与阿穆尔也不算熟悉,朝他行了一个蒙古礼。
  王义发现托克博好像对谁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土默特人历经剧变,他能留下来,也许正是这个原因。
  阿穆尔先朝托克博回礼,再向王义拱手,微笑道:“大汗在等着你。”
  三人一同入帐,大帐中有两排蒙古武士分列左右。王义带来了这么多土默特骑兵,额哲也用正式接见使者的礼仪。察哈尔是蒙古的宗主国,不能在土默特任面前丢人。
  这次王义不敢再提及摒退左右之类的疯话。
  蒙古武士持刀穿甲,虎视眈眈。王义扫一眼便知道那些盔甲和长刀都是大明送的。他心中愤愤不平,摄政王费尽心思把江南的盔甲和戚刀送到塞北,没想到给了没有良心的豺狼。
  他没有落座,挺胸上前,径直行礼说出来意:“参见大汗,因近日察哈尔与大明有些误会,大明陕西提督左大人到归化请大汗前往一聚。”
  托克博跟在他后边接话解释道:“左大人昨日午后到达归化,眼下正在我府中。”
  额哲咂吧咂吧嘴,摸了摸下巴蓬松杂乱的胡子,问:“左大人是来向我致歉的吗?”
  王义最见不得额哲傲慢的模样。他胆子不大,但在额哲和左若两人中,更怕后者。蒙古人的大汗管不了汉人。
  使者许多事情要灵活处理,他壮着胆子自作主张道:“若大汗与大明结盟,左大人会致歉的”
  “哈哈哈……”额哲的笑声很突兀,到最后笑的喉咙发于,“左大人要真有诚意,可来察哈尔汗庭,我准备好了羊羔肉和美酒。”
  王义撇撇嘴,大帐中安静下来。
  托克博往后缩了缩,这与他没有关系,他来这里只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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