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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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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要去哪里啊?”他心中默默的呼喊。
  兵丁点燃火把。
  豆大的雨滴落在他脸上,竟然有点疼。
  “轰隆隆”滚雷从头顶掠过。
  才亮起的火把被倾盆大雨浇灭,海岸边完全陷入黑暗中。卫所的几座房子成了唯一的避雨处,但对已经上岸的几千兵丁,和正在上岸的几千兵丁来说,那两排房子聊胜于无。
  孟康好不容易见到施琅。
  施琅挥舞手臂,边打手势,边尽自己最大的声音喊叫:“孟总兵,在这些人嘴里问不出来来什么,他们在登州混的跟乞丐差不多”
  “这种天气还问什么问”孟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攻城啊这么大的雨,有人守在城头才怪”
  施琅大喊:“我也是这么想,就不知大雨会下多久”
  “猜有什么用,走啊”孟康看上去比施琅还有激情。
  明军士卒趟着浑浊的泥水前行,雨水像鞭子在抽打他们的后背。被强行揪出来带路的两个卫所兵士哭丧着脸连滚带爬。
  登州城像一尊大佛像,端坐在那里对远道而来的江南人张开了怀抱。
  约莫两刻钟之后,豆大的雨点变成细细的雨丝,炸雷变成了沉雷。
  施琅脚步轻捷,泥泞的道路似乎对他产生不了影响。他湿漉漉的头发挽在脑后扎了个辫子,随着的步伐一跃一跃的跳动。
  又过了两刻钟,雨丝重新变回雨点。
  向导哭丧着脸喊叫:“走到登州城下,天就要亮了”
  孟康一脚揣在他屁股上,让他摔了个嘴啃泥,:“带路,被废话”
  阴天,太阳不愿出来的太早。两个时辰后,他们摸到了登州冰冷的城墙。
  天还没有亮。
  飞钩兵泅过护城河,借助阴暗模糊的光线登上城头,施琅随飞钩兵同行,孟康从亲兵手里接过巨盾候在城外。
  城头的砖石被雨水冲刷的于于净净。施琅在城头转了一圈,没见到一个守军。
  飞钩兵包围了一个垛口。施琅钻进去,左手的尖刀连续捅在两个还在睡梦中的兵丁的胸口。没有惊动一个人,两百多个黑衣人闯进了登州城。
  飞钩兵打开登州东城门,在城内守军一般还处于梦想中时,明军水师攻下了北伐的第一个据点。
  雷声消失,正午时,空中的阴云被吹散,露出蓝色的天空。
  站在登州城头,能看见远处海面上波浪涌动。
  孟康刚刚换上烤于的衣服,施琅仍然穿着湿漉漉的黑衣。街道上行人稀少,多数是明军士卒,正在张贴布告。
  施琅老远就举手向孟康打招呼:“我们要去济南了吗?”
  孟康打了个响指,喝道:“换上衣服,今夜出发,我们从登州城内了俘获几百匹战马,正好派上用场”
  顾三麻子暂且充当了安民官,他们四个人,就他这张麻子脸还懂些民务。
  半下午光景,明军万人在登州城外列阵。
  施福前来送行,孟康带了三千亲兵,他把施家军的老底一半都交给侄子了。
  孟康早早去城外整兵,施福与施琅并肩出城。
  “尊侯,济南是大城,又是清虏控制山东的关键,未必会想登州这么容易拿下,你此行以小心谨慎为上,一击不中就立刻退回来,有我这些船在,可担保归路无碍”
  “叔叔,我一定要取下济南”施琅拍着胸脯,腰上长戚刀随走路的步伐拍打在屁股上,“叔叔花了那么多心思和银子,不就是为了冒险一搏吗?我们拿到这次机会多不容易,那可是从“陈阎王”口中拔食。镇海王命叔叔北上,虽说也是给叔叔找个出路,但亲疏有别,施家到底是外人,叔叔再回闽粤,能斗得过郑家人吗?”
  施福扭头看前后,呵斥道:“尊侯不得乱说,镇海王对我恩重如山,我绝不会背叛王爷”
  施琅笑笑,走路的步伐加快。
  三声炮响,有登州义士引路,一万大军往西南方向急速行军而去。
  淮安现在是一座空城。
  亲兵卫骑兵簇拥着摄政王的旗帜,翟哲纵马走入淮安。城内随处可见碗口大的铁球。倾倒的房屋占据了城内大部分空间。
  病死的牲畜倒卧在肮脏的牲畜栏里,到处都是绿头苍蝇嗡嗡乱飞。
  翟哲下马,扫视眼前的废墟:“多尔衮也是守到尽头了啊”
  一个全副盔甲的总兵快步而啦,元启洲神采飞扬:“启禀王爷,城内搜到了十几个汉人兵丁,是李成栋的部下翟哲没有回头,他身边的逢勤转身向元启洲摆手,命他退下。谁看不出来,摄政王很不开心,逼迫多尔衮离去,不是他最终的意图……
  翟哲独自往前走,几位总兵自动放慢脚步,三五百步后,他站在一片废墟中,身边只剩下逢勤和方进两人。
  逢勤劝道:“王爷,淮河两岸都在清虏的控制下,多尔衮要走,陈虎威没有办法”
  “他是真的不知道吗?”翟哲眼睛微微闭上又睁开,“我一向不喜欢从最恶意的角度揣测别人,我不会冤枉你们中任何一个,但决不能容忍有人在战场阴奉阳违我现在唯求施福不要遇见袁宗第同样的命运。”
  “午后过河,进军徐州”
  陈虎威的事情容不得逢勤来求情,而且逢勤对陈虎威又了解多少?
  逢勤默默拱手:“遵命”
  明军完全控制了淮河,陈虎威率水师向上游进发,如果摄政王估计的么错,淮西的清兵也该退往山东了。
  府兵和民夫把淮安城打扫于净,牲畜和人的尸体被拖到城外,分两个巨大坑埋藏在地下。
  夏日天气炎热,尸体极易腐烂,一旦不慎造成瘟疫蔓延,那才是一场灾难。
  午后,明军渡过淮河,以元启洲为先锋,逢勤军为中军,往徐州追击。
  翟哲没有召见陈虎威,他权当这件事是个意外。他甚至没有去责备陈虎威没能完成军令。有一种警告叫做无声的放纵。
  淮安城下的最后十日战斗让明军损失不小,翟哲命郑遵谦留在淮安,召孙之敬从盱眙北上,加入北伐大军。同时命李来亨从庐州北上,收复凤阳府后,加入山东战场。
  他就不信,南北夹击不能攻下山东。
  徐州四战之地,徐州之后,往北京将是一片平原。
  南直隶总督姚启圣从松江来到扬州,负责给北伐明军调集粮草和兵甲火药。
  “多尔衮,你就要这样一步步退到北京吗?”


第719章 奔跑的战争
  奔跑的战争
  来自江南的士卒从未见过如此辽阔的平原。平坦的道路不见尽头,让他们跑的心里发慌。
  孟康跨在战马上,不时招手挡在眼睛上方。昨夜的暴雨只是昙花一现,烈日才是夏日的常景。
  从登州城加入的义军向导介绍沿途的地势。
  “从登州到济南,走路最快也要三天”
  “三天?”孟康在空中甩打着马鞭子:“这可不成三天,说不定援军早就到了”
  他虽然不惧,但对以一万明军偷袭济南这样的心里还是直打鼓。
  官道沿途的集镇很多,向导前后看看只靠两条腿行进的明军,提议道:“那些村寨和集镇里都有不少骡马牲畜,不如抢些大车来,路上能快点。”
  孟康认真考虑了他的建议,在艰难中做出抉择:“那不成,那不是让老百姓跟咱作对吗”他不把军纪当回事,但他一向很听摄政王的话。
  明军士卒一路不停歇的行走,也赶不上消息传播的速度。
  一日一夜,一万大军赶到莱州府时,守军和地方官早已人去城空。
  一帮剪了辫子的义军守在东城门口,等候明军到来。
  孟康这总算是山东找到了自己人,看城门前一个个精壮的小伙子,比自己带的这些兵普遍要高半个头。
  为首的一个汉人领着一帮人跪在道边热泪盈眶的喊道:“山东人期盼王师久矣”
  孟康正要催马过去,施福早已几个箭步闪到他眼前。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赵进”
  施琅喝道:“大明王师十万已在登州登陆,我等是先锋,正要收复济南,你做的不错,莱州城暂时交给你管理,后续有大明兵马前来接受,你且给我们找些骡马牲畜过来”
  赵进满脸惊喜:“小人明白,小人这就去办”
  这个时候敢露头的就是赌博,赌赢了就是下半生的富贵,赌的不好就是亡命天涯,家族蒙难。
  孟康催马走近,听清楚施福的言语,心里暗笑。这小子挺灵活,知道虚报大军人数张声势,免了他一番口舌。
  不过施琅只是个游击将军,不向他请示就自己拿主意,有些逾越了。年轻人对规矩的意义理解的就是浅,有些人在意,有些人不在意。
  等施福说完话,孟康又把赵进叫过来,问:“除了你们,山东还有义军活动吗?”
  赵进看这位将军更像是主将,竹筒倒豆子知无不言:“张调甫带着一帮兄弟在商河和临清一带活动,他们去年杀了鞑子,占山为王,但也被鞑子围剿的不成样子了。今年年初,鞑子把山东的兵马都调走了,才喘了口气。”
  他说了几句,回想起几年前的往事,叹息道:“张调甫起兵时也来找过我。这些年,山东不是没有人起来反抗过,清军南下时,山东是长江北起义军最多的地方,死的人多了,活的人就学会了害怕。”
  他话中透露了几分伤感,孟康心中回味片刻,很快转到当前的事情上,吩咐道:“你能联络上他吗?”
  赵进点头:“能”
  “那你连夜派人出发,联络张调甫,就说我明军要攻济南,让他联络各地兄弟前去帮忙”
  “好,好”赵进振作精神,摩拳擦掌。他现在最怕明军弄的动静不够大,没有实力,敢出兵打济南吗?
  一万明军没有进莱州城,只在城外休整一夜。
  赵进等人连夜在四处征集骡马,有了本地人帮忙,事情好办多了。义军看明军这架势,是直奔济南去的,都在揣测那个年纪轻轻的将军没说假话。
  天色蒙蒙亮时,明军再次踏上了征途。
  骑兵在前当斥候,孟康的亲兵把铁甲拖下来放在赵进一夜弄来的近百辆骡马大车上。
  清虏在山东防备空虚,孟康在战马上用千里镜在这里的平原上一眼能看清楚几十里之外的场景,不用担心中了清虏的埋伏。
  明军在登州登陆的消息像烈火燎原般在齐鲁大地蔓延开。
  “十万大军啊十万大军”
  街头巷尾,山岭村寨,百姓们窃窃私语,心思活络者找各种渠道打听消息的真伪,有些大家族派家丁前来登州打听动静。
  孟康和施琅不知道周边的变化,他们眼里只有一个目标——济南。孟康甚至没具体想过,一万明军怎么才能攻下济南那样的坚城。
  “明军十万在登州登陆”
  信使飞驰进入济南城。
  从登州和莱州逃出来的百姓都这么说,几个沿途州府逃出来的地方官也这么说,斥候没胆子去探听的究竟,但这么多人都在说,想来是没有错的。
  山东巡抚吕逢春是辽东人,原是明朝举人,早在清兵入关前就投靠了鞑子,因此得了巡抚之位。眼下清廷在各地当官的汉人多半是在满清入关前就已经投靠了八旗,经历了这几年各地如雨后春笋一般反正的局面后,多尔衮明白了入关后投靠清廷的汉人不可靠。那些人可以对明廷没节操,转个身也可以对清廷没节操。
  许久以来的头一天,济南城显得这么拥挤,登州和济南的富户,尤其是那些家中有人在朝廷为官的富户套着大车都在往府城逃。明军在河南和淮扬节节胜利,对付曾在清廷为官的人如何处置,他们也有所耳闻。即使能保住性命,抄尽家财是免不了。许多人可是把银子看的比性命还重用。
  信使才把消息送入巡抚衙门,一圈老乡绅来到衙门口求见。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吕逢春命衙役堵住大门,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在府内想无头的苍蝇来回乱窜。
  转了好几个来回头,他终于找到了一丝灵感:“召济南守备李来宝和甲喇额真固仆。”李来宝是汉八旗的人。女真留守济南的甲喇额真固仆只是个光杆额真,兵马都被调走了,收下只有几十人,负责监视汉官,李来宝比吕逢春还早一步得到消息,正在清点城内的兵马,做守城的准备。
  一盏茶的功夫,他随督抚营兵丁来到衙门。固仆倒是不急,姗姗来迟。女真人在各地都是土皇帝,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吕逢春额头汗水擦拭了一层又冒出一层。
  “明军十万,在登州登陆”
  李来宝毕竟曾经上过战场,脑子稍微清醒点,拱手禀告:“明军从登州登陆不假,十万人肯定是虚言”
  “没有十万,五万也不得了,济南的守军有三千吗?”
  李来宝迟疑片刻:“只有一千人,三个月前抽调了两千人去临清剿杀张调甫”
  呆坐半天的固仆终于弄明白了怎么回事,突然插言吼道;“那还不把他们召回来”
  李来宝转身要走:“奴才这就去办!”
  “回来”吕逢春白皙的双拳压在桌子上:“立刻向摄政王送信”
  恐慌在蔓延,整个济南城变得像牲畜交易市场般杂乱,而且,还在越来越乱。不知所措的百姓收拾好包裹,做好随时准备逃跑的准备,虽然他们中绝大多数不会逃跑。
  李来宝召集兵丁在四面城门布置防御,又奉巡抚大人之命往附近几个县城召集衙役和捕快。凡是能用上的人,都不放过。
  他们最大的希望在临清驻扎的那两千兵丁身上,如果那两千人能及时回来,济南城还有希望守到摄政王回兵来救天色黑了又亮。
  正午时分,济南城像被闷在一个铁罐子,满城的乡绅和官员都快要窒息了。
  东方出现一队骑兵,在奔走中呼喊:“明贼来了”
  城头一阵骚乱,济南西城门乱哄哄一片,原来是有一帮消息灵通的人觉得济南不可靠,出城往京畿方向逃去了。
  明军来的太快了,李来宝急忙下令:“关上城门”
  半个时辰后,所有站在城头的人都看见,骑兵身后,那光亮的平原上,一支队列算不是整齐的兵马举着金色的旗帜。
  “明”
  吕逢春扭头看李来宝,双腿突然往下一软。
  固仆脸色煞白,道:“济南城守不住了,逃吧”
  李来宝大惊,劝道:“大人,不能走”
  吕逢春凄凉道:“不管是明军是十万还是五万,哪怕只有一万人,你想靠一千人守住济南吗?”
  “……大人”
  固仆都害怕了,吕逢春也不再强忍着恐惧。“明军从登州登陆,就是朝济南来的,你我都坠入明贼的陷阱啊”他涕泪齐下,他就差明说摄政王被明贼欺骗了。
  错不在我们身上固仆在身边,吕逢春有一言不敢说出来,“两个月来,清廷几乎丢了河南全境,鳌拜巴图鲁在淮安战死,这大清只怕是……”
  “走吧,就靠一千个汉人想守住济南”固仆冷哼一声,“且让明贼占了济南又如何,等摄政王回兵,我们再把济南夺回来”
  也不怪他瞧不起汉人,从登州到济南,七八百里地,隔着好几座府城和县城,竟然没有一处兵马坚守城池,不是明军太过凶猛,就是汉人守军太没用,无论是哪一条,这济南城都守不住了。
  明军先锋相距济南城还有十几里地,孟康透过千里镜的薄玻璃片看的清楚,逃难的骡马大车如泄堤的洪水涌出济南城。


第720章 运河援军
  模糊的月光下,水声潺潺。
  济尔哈朗站在船头,他睡不着。
  连续好几个夜晚无法入眠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多尔衮率大军退到徐州后忙于布置防御,准备在徐州城外与明军野战,他成了无所事事的人。
  “让我回山东主持大局,山东能有什么事?”他扶住光滑的栏杆。河水中月色闪动,像一片片滚动的珍珠。
  “明军会从山东登陆,那也是因为你放弃淮安吧”
  他虽然满腹怨言,但沿途不敢耽误。早日到达济南,布置好沿海的防御,免得除了疏漏让多尔衮挑出毛病。
  多尔衮虽然没说什么都没说,但他到达淮安后那一系列举措,每一巴掌都打在他脸上。军士振奋,骑兵出击,既然大清的摄政王这么厉害,为何还让他来受这个苦,他本就不是这块料。
  “你厉害又如何,最终还不是放弃了淮安这样一路退下去,不如早早出塞”
  前后的行驶的木船静悄悄的,只有他这艘主舰上还亮着明亮的灯火,兵丁多半已经进入的梦乡。打了败仗,士卒们没了掷骰子的心思。前几天还在身边称兄道弟的人,突然就没了。八旗勇士中,有些是兄弟,有些族人,这想年只觉得身边熟识的人越来越少。
  晚风挂在济尔哈朗光秃秃的脑门上,凉爽的船头比闷热船舱中舒服多了。
  他看见远处的亮光,那应该是一座集镇,运河的水道养活了无数集镇,不过这些年都在变得荒凉。
  水师战船一路往北行驶,火光越来越近,。
  “不对啊”济尔哈朗发现了异样,“那不是集镇,那是一支行进中的兵马”
  “是什么人 ?”他心中生出一丝警兆,转身向侍立在自己身后打瞌睡的家丁传令:“命前营水师去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
  深夜中看见的火光,虽然感觉很近,其实距离很远。
  平静行驶的战船加速掀起运河的波浪,散着碎珍珠般的水面被撕的支离破碎。水师没有吹响警号,但还是有许多士卒被从睡梦中惊醒。
  济尔哈朗回到船舱,命侍女给自己泡了一杯碧螺春,安静的坐在桌子边。看那火光的密集的程度,队列不少于千人。深夜敢聚众在运河岸边奔走,不是反贼,就是……官兵。
  他宁愿那是反贼,那些衣衫褴褛,缺少兵甲的流贼很好对付,若是官兵就不一样了。如果官兵如此着急,要么是山东发生了大事,要么是北京城发生了大事。
  无论哪一个对他都不是好消息。
  水师兵丁没让他纠结多久,半个多时辰后,岸边有铁蹄声传来。
  船头的守卫前来禀告:“启禀王爷,山东巡抚吕逢春和镇守济南的甲喇额真固仆前来求见”
  济尔哈朗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半杯热茶落在船舱的木板上。
  “什么?”
  “济南出事了”
  山东巡抚和镇守济南的甲喇额真都出现在这里,不是济南出事了才怪他快步走出去,见几里外惶急的骑士举着火把狂奔而来。
  吕逢春的官服不见了,固仆身上也没穿盔甲。
  水师战船慢慢停下来,水手从主船上放下两只小木船,吕逢春和固仆下马走到水边登上小船。
  船头火烛通明,济尔哈朗的身躯摇摇欲坠。
  吕逢春和固仆登上船板时,济尔哈朗已经回到船舱中坐下。
  侍卫们一手持刀,一手举火,对二人虎视眈眈,吕逢春吓得魂飞魄散。
  两人走到船舱门口,固仆壮着胆子推门而入。
  跟在后面吕逢春突然尖叫一声,双膝跪地,像孩童走路一般,用双膝走入船舱,不抬头看济尔哈朗,以头叩地,哀叫道:“王爷,奴才死罪啊。五日前明贼十万从登州登岸,一路破登州、莱州,与昨日午后到达济南。济南城中空虚,我等正要去找摄政王报信”
  固仆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走到吕逢春身边跪下,叩头不已。一边叩头,心里一边骂,汉人真是无耻,话都被他说完了,自己一句多余的话也找不出来。
  至于登岸的明军是多少,他不知道,也不想揭穿吕逢春的把戏。明军的人数越多,他们身上担的罪名就越小。
  “胡说八道”济尔哈朗猛一拍桌子,“明军哪里来的十万大军,难道翟哲能撒豆成兵吗?”
  吕逢春瞅了瞅固仆,心道别只让我一个人说,你是满人啊,说话有分量。
  固仆一咬牙,道:“明军号称十万,山东有相随,济南防备空虚,末将等有辱使命,逃得性命出来只为了把山东乱的消息送给摄政王”
  “你们两个,好啊,偌大的济南城,你们就敢这样丢了”济尔哈朗欲哭无泪。他现在不介意多尔衮英明神武,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山东现在还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登岸的明军到底有多少?”
  不弄清楚明军的实力,他无法做决断,到底是连夜急袭夺回济南?还是在此等候多尔衮大军撤回来再攻打济南?济南守在山东和京畿之间,万万丢不得。
  徐州离济南不远,骑兵疾驰两三天就能到了,步卒走水路也只需四五天时间。但是,徐州正在承受明军的攻击啊济尔哈朗的脑袋都快要裂开了。
  固仆和吕逢春对视一眼,最后是固仆开口道:“前来济南的明军约有两三万人”
  他不敢夸张的太厉害,明军十万从登州登岸,派三万人来攻打济南,这个谎言不算太离谱。
  “你们还有多少残兵败将?”
  吕逢春道:“济南守军只有一千人,还有两千兵马在临清,奴才已经下令命他们沿着运河南下了”
  “三千人”济尔哈朗心中默算,他随行的兵马共一万人,以镶黄旗的甲士为主。一万三千人攻打两三万明军据守的济南城没有胜算。
  济尔哈朗做出决定:“你们不要再南下了,本王会命人向摄政王报信,你们就地召集山东各府兵马,并让各地府县做好防御,决不能让贼势蔓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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