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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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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克博,你有三个儿子,都是草原的雏虎,把两个小儿子送来给我的儿子当伴当吧。”乌兰几乎是咬着牙说这番话,这是皇帝的旨意,非她所愿。她知道这对一个忠诚于土默特汗室一辈子的人来说太残忍。
  托克博大惊,这是质子吗?他的儿子年纪大了,不适合当伴当啊。
  “我向二位保证,土默特会越来越强盛。”乌兰抬起手,“陛下准备分批迁徙汉人出塞,土默川的良田很快会长满粟米。”


第745章 官学
  国子监里传来琅琅的读书声。
  黄宗羲和方以智并肩往外走,学生们远远的避开。
  方以智是书院的院长,但士子更怕的是整日板着脸的黄宗羲宽大的衣袖随方以智走路的步伐一摆一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潇洒:“你终于愿意出来帮我了”
  黄宗羲哼道:“帮你?”
  “哈哈,”方以智大笑,“我是苏州书院的院长,你不是在天下开办学校吗,苏州书院搬到北京就不是苏州书院了,而是天下书院,可以在各地建立分院。”
  黄宗羲停下脚步,黑漆漆的眼珠盯着方以智:“你不是脑子坏了吧,书院冬天连买煤的钱都没有,你还要去开分书院?”
  “钱不是问题”方以智胸有成竹。
  他向停在国子监大门外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招手,车夫驾马车到门口。方以智走到近处,掀开车门帘,扭头朝黄宗羲道;“里面很宽敞,足以坐两个人。”
  黄宗羲看方以智不怀好意的笑容,伸头往里面瞅了瞅,确信没被骗,才登上去,问:“你这是要去哪?”
  方以智紧跟着他上车,放下门帘,道:“去拜见宗丞相。”
  “找他做什么?”黄宗羲脸色颇为不屑,“不过是个刽子手。”
  方以智坐在黄宗羲对面,懒懒的说:“年前我拟了个科考改制的章程给陛下,陛下一直没有答复,我以为张秉因把它不知丢到那个犄角旮旯里了,没想到前日内侍前来传旨,命我去宗相那里听命,并商议开办公学、该科考一事。
  他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眼神中掩饰不住得意。
  “尚书省大门不好进啊,为了涨涨面子,我特意借了这辆马车,”他上下指点,朝黄宗羲显摆道:“不错吧”
  这辆马车里装饰确实很豪华,彩绸缝制的垫子软软的,还有蓬松的靠枕,一看便知主人很知道享受。
  黄宗羲不说话,他对这辆马车没兴趣。
  方以智虽然在穷困的书院蛰伏,但他在京城的人脉难以想象,毕竟曾在大将军府管过事,还给当朝宰相当做副手“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的,就是你想的”方以智收起玩笑的神色:“开办书院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南京和北京的国子监,另一部分是各地的府学和县学,但关键是科考改制。”
  “科考改制分三步走,今年仍然考八股,明年开始废八股考策论,五年后另加格物。”
  黄宗羲默默的听,从在苏州城听说摄政王在北京登基起,方以智就一直在给他画饼。一个个如比蜂蜜还甜的毒饼,他深恨翟哲谋逆,但他还是忍不住跟到北京,那种施展心中抱负的渴望胜过一切。
  他知道现在他和方以智在东林党中已经臭名昭著了,即使那些人也会参加朝廷科考,但不在背后骂他们几句,难解心头之恨。
  苏州书院有四百五十二个学子,都是江南有名望的家族寄予厚望的孩子。他们被朝廷兵马强行迁徙到北京,各个家族会怎么想?
  这也是朝廷的一种手段吧。
  摄政王登基后,许多人都感觉到皇帝变了,不再像从前那般仁厚。许多人一厢情愿的把责任推到残暴的丞相宗茂头上,但方以智和黄宗羲这样的人物不会犯这等错误。
  刻有中军都督府印记马车在北京城畅通无阻,一直到尚书省门口停下。
  守卫看清楚马车的模样,对从车里走出来的两个布衣人虽有疑惑,但不敢冒犯。
  “书院方以智求见宗相”方以智不卑不亢。
  黄宗羲很佩服他这位好友,没有他,自己最多也就结一草庐,教授三五个弟子。想到自己学识能传遍天下,他心里就像是有一支小老鼠在钻来钻去。
  如果没有那辆马车,守卫对这样什么凭证也没有的人多半是一顿鞭子打走。年前一帮蒙古人来门口乱嚷嚷,他们就是这么于的,这是宗相的吩咐。
  “书院?那里的书院?”
  方以智抬头看天,不搭理他。
  陛下传旨不考虑他们这种布衣人的难处,如果不找萧之言借辆马车,他们怎么能见到当朝宰相。
  “方以智?”守卫没听过这个名字。
  黄宗羲又要发怒了,他们都有进士身份,被一个士卒拦在门外,真是丢脸。
  马车侧辕陪坐的武将走过来,向兵丁展示了一下自己才发下来的中军都督府令牌,道:“我是中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李大庆,方先生是宗相的朋友。”
  守卫仔细辨认令牌,才满脸疑惑的往里通报。
  正在此事,一座轿子停在门口,一个胖乎乎的文官下轿,一眼便看见方以智,上来打招呼道:“方兄来了。”
  方以智扭头看,他认出来来人是礼部侍郎彭宾,曾也是几社的一员。
  交际广就是好,随处可以预见熟人,他连忙躬身行礼道:“前来拜见宗相,被拦在门外了。”
  彭宾哪敢接他的礼节,闪身避开道:“你这可是折杀我了。”他本想带方以智进门,但听说他来拜见宗茂,脸色为难道:“宗相威严,我去尚书台传个信,方先生且候片刻。”
  方以智笑道:“不急,不急”心中暗自嘀咕。他在国子监躲了半年,没有与朝堂诸臣交往,万万没想到宗茂之威,竟至如此。
  守卫见两位布衣与礼部侍郎是熟人,才放心大胆的去尚书台通报。
  彭宾重新坐进轿子,悠悠哉哉晃进尚书省的大门。
  黄宗羲冷笑道:“宗茂的架子真大啊,连礼部侍郎也不敢作保。”
  守卫听见他说话,的脸色都变了,这一次,方以智没有反驳他。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从里面出来一个侍从,老远便拱手行礼:“方先生,丞相有请。”
  李大庆见有人出来接了,朝方以智施礼道:“方先生先进去,我就候在外面。”
  “多谢”
  方以智拉了一把黄宗羲,随接人的侍从往尚书省里走去。
  几人在路上都不说话,在尚书台门口又等了一刻钟,黄宗羲所有的不耐烦都写在脸上。
  终于有人前来通告:“丞相有请。”
  两人走进安静的尚书台,沿途见到的大小官吏都是脚步匆匆,神色专注。就是这里在统治着整个帝国,迄今为止,据方以智所知,皇帝还没有驳回过宗茂一条奏折。
  众人看见的宗茂,永远是忙的不可开交的宗茂,他正处于人生精力旺盛的时候。
  侍从将二人领入书台,方以智与黄宗羲都是躬身朝宗茂行礼。他们有前明进士的功名,按照大周新律,前明的功名可以延续,他们有权见官不跪。
  宗茂命侍从上座,笑道:“密之,你再不在我眼前出现,我都想不起来你了。”他没有看黄宗羲,丞相没必要强迫自己给不喜欢的人笑脸。
  方以智同样用玩笑话答复:“相国,陛下多半也觉得如此吧,所以命我来尚书台。”与他比,黄宗羲与人打交道就是个十足的蠢才。
  “陛下的批复已经送到尚书台了”宗茂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厚厚的一沓公文:“这是内侍根据密之的奏折拟出来的章程,命尚书台实施。”
  他把公文递过来,道:“两位的身份特殊,不在朝堂为官,这份章程请两位在尚书台阅完,不能走。”
  方以智双手接过来。
  “密之以为科考改制公告天下,无需朝廷出钱也能把书院办遍天下。但就像当年东林书院一样,书院拿了谁的钱,就会被谁左右,所以书院还是要归于朝廷管辖。”宗茂指着自己的桌子,说:“官学就设在尚书台,由密之专筹,户部和各地官府都能拨下银子。”
  陛下的决定本不是如此,但他硬是说服了陛下。
  “科考改制,陛下同意了你的说法,六年后以策论和格物各占一半。”
  黄宗羲刚做出要说话的姿态,方以智暗中拉了拉他的衣袖:“陛下和相国目光长远,密之受教了。”
  “密之,你真不要为官?”宗茂笑的很阴险,“官学才是天下的根本,私学可存,但要想改变天下习气,唯靠官学。就像你知道科考的威力,又何必掩耳盗铃。”
  方以智心中矛盾之极,丞相不能容忍书院脱离了尚书台的控制。
  宗茂道:“陛下已经同意了你的主张,难道你相信别人能把你想做的事情做好吗?”
  方以智不再轻松,也无法伪装的轻松。
  “你好好想想,我本有其他人选可担此重任,但陛下说这件事唯交给你做,他才放心。能得陛下如此信任的,我再没见到第二个人了。”
  这回黄宗羲也不想说话了。
  要么此事归尚书台管,要么他们被排除在外,这就是丞相的决定。方以智明白了,陛下不直接召见他,而是让他们来尚书台,说明陛下已经做出了决断,他不是不可或缺的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是那么幼稚,他比身边的黄宗羲还要幼稚。
  “拿朝廷的钱,利用朝廷的威严,做自己的事?真是愚蠢啊。”
  宗茂说出最后一句话:“密之,陛下让我传话,命你思考十天,十天后他要召见你。还有,透露给你一个好消息,皇长子准备在十月完婚。”
  方以智明白了,皇长子完婚挑了个好时候,复社在打压和拉拢下要烟消云散了吧。一切就像一张大网罩在天下,前朝的把持天下话语权的士林突然变得如此渺小。


第746章 许多年后
  大船激起的浪花拍打在码头岸堤上。
  宗茂站在船头,这是他离开江南十五年后第三次回来。
  第一次是查处南军水师都督陈虎威不守法纪。他是丞相,本无权管理军职。但他是大周最强势的丞相,在核实陈虎威杀了那么多海商后,他毫不犹豫的下令将陈虎威拘捕,押回京城交大理寺审理。
  他忘不了得陈虎威在天牢中恶毒的诅咒:“你如此飞扬跋扈,不会有好下场,我会在阴曹地府等你。”
  第二次是江南诸家工坊棉布和炼铁积压,一向给别人强硬跋扈映像的大周丞相亲自去南直隶走了一圈,安抚诸位工坊和商家。皇帝下令尚书省与枢密院共同制定了长达十年疯狂的战争计划,至今仍未结束。
  大周水师走过当年郑和下西洋的线路,跟着西番的船队到达陛下在地图上才能见到的地方,他们不是宣扬朝堂的威仪,他们是为了财富,同时为大周的工坊的货物找到销路。
  宗茂从未认真读过一本儒家的书,所以对国子监山长黄宗羲宣扬的威仪四海不屑一顾。
  这一次,他本不想来,但陛下为了江南工坊强迫百姓为奴一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气,责令他亲自来处置。
  工坊强迫百姓为奴,这几年已是公开的秘密。自从工坊的货物积压后,各位东家雇不起工人,便开始克扣报酬。三年前,太平府矿场劳工暴动,他强令南直隶总督镇压,杀死了两千多人。但没人敢弹劾他,自从都察院马士英告老还乡后,朝堂上再没有人站在他的对立面。
  太阳暴晒,一百多个官员候在码头前,一个个眼睛看鞋尖,连头也不敢抬。
  无论是谁当了十几年的丞相,都会有这样的威严吧。
  宗茂走下船,侍从举着仪伞随行,他偶尔觉得自己更像是大周的皇帝,帝国完全在尚书省的管理运转,大理寺也由他的门生管制。
  皇帝经常去漠南草原狩猎,带着辽东上供的十几只海东青。狩猎之余,会与大师谈谈佛理,十年前供奉皇帝是活佛,不过那都是骗蒙古人的把戏。
  但这种想法只是偶尔的意淫,因为枢密院离他越来越远。兵部还设立在尚书省,他也曾努力想抢回来一些职权,但完全没可能。
  侍从掀开轿门,他坐进轿子。
  “起轿”
  大周丞相的轿子从南直隶大小官吏身前经过。
  直到轿子走远,一百多官员才敢抬头,有人伸手拍打胸口吐舌头。
  各家工坊的东家都是丞相的门生,不紧紧靠上丞相府,怎么能挣到大周宝钞。宗茂极少见的觉得为难,如果追查使用工奴的罪过,江南的工坊主谁能脱得了于系。
  这十几年,大周征服辽东,统辖漠南,把蒙古人的牧场变成汉人的田地,没有一处不花银子。如果不是他对内令行禁止,户部哪能拿出银子来支持北境的战争,那里可不像大海的那边有许多富庶的国家,战争能获取的财富极少。
  府兵在沿途护送,丞相的轿子进入南京城。
  南直隶提督王月奎小跑跟上来指引公馆的门路,他是三年前登上大明这个最肥的总督之位的,全拜宗相抬举。
  王月奎拨开侍从:“恩相,请”
  屋里和屋外天壤之别,一股凉爽的空气扑上肌肤,宗茂稍感诧异。
  王月奎不失时机的浮上讨好的笑容:“知道相国从京师来不耐南京酷暑,卑职在这间屋子里放了些冰块。”
  这么大的屋子要降温,得要放多少冰块啊
  这种想法在宗茂心中一闪而过,再也寻不见了。他虽然觉得不合适,但王月奎这个姿态他很喜欢,这是知道好歹的人。
  宗茂走进屋里坐下,吩咐道:“明日把苏州、太平、杭州和南京那些坊主们都叫来,我有事要说。”
  王月奎连忙答话:“在呢,他们都在南京候着恩相呢。”
  “嗯,”宗茂摆手让他退下,说:“陛下十三年前禁裹脚、废贱籍,十年前禁卖身契,各家强行羁押工奴,按大周律法,是要罚没家产,发配塞外的。”
  王月奎哪里敢走,“扑通”跪地道:“恩相施恩,这些人都是恩相的门生。”
  “你跪什么?”宗茂忍住厌恶,“一群商人能算得了我的门生吗?”
  “他们…,他们人多,下官怕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王月奎恐不择言,如果南直隶治下这么多工坊都出事,他一定逃不了定罪,而且那些人也一定会把他攀出来。
  “兔子永远是兔子”宗茂的声音冰冷,“怕什么,滚”
  王月奎连滚带爬逃出公馆。
  一下处理这么多工坊肯定不行,宗茂有点为难,他必须要找几家替死鬼。看陛下这次的反应,不见血是不可能了这几年,他已经习惯用这样简单的方式处理事情。现在,他只看重两点,各地的粮仓是否是满的,户部的银库是否充足。只要这两个地方不出毛病,大周就不会出乱子。
  王月奎走了,屋里很凉爽,宗茂通体舒泰。
  “十五年了,无论谁在这个位置上坐十五年,也会懈怠吧”
  这十五年来,朝堂无数明争暗斗,皇帝永远站在他这一边。马士英、柳随风等所有等着看他笑话的人都被他打趴下了,有时候他知道自己错了,他违反了自己亲自参与制定的《大周律》,但皇帝最终原谅了他,因为他知道陛下想要什么,他所做的就是陛下想看到的。
  比如,他从来不去于扰方以智主导的官学和私学。
  比如,他不与五军都督府交好。
  比如,……,他与太子的关系不是那么好。
  宗茂挠挠头,他想到陛下的这次脾气来的很突然。
  原本陛下是要等酷暑过去才回京师的,但陛下没有按计划再去巡视辽东,好像专门为工坊的事情回来的。
  工坊到底用了多少工奴?
  宗茂听说过前年海商运回来一批昆仑奴,通体漆黑,他还没亲眼见识过。


第747章 雄心之失
  北京城。
  翟哲靠在乾清宫的卧榻上,他在慢慢变老,再过三年就到六十岁了。
  像每个恐惧变老又摆脱不了变老的人一样,他一年比一年更能感受身体里活力的流失。雄心壮志不再,他不愿意费心费神去管事,十五年前他就不不愿意,现在比从前更甚。
  不过还好,他没有愚蠢到用拜佛炼丹来延续生命的程度。
  三个人站在他面前,陈子龙、方以智和逢勤。
  他的朋友和他最忠诚的下属。
  “陛下,臣等都知道宗相的功劳,大周能有今日的强势,大周能兵不血刃收复四川和闽粤,宗相居功至首。但如今朝中百官,天下督抚知宗相不知陛下,各家工坊为挣银子像毒蛇一般缠在尚书省,在吸允大周的血肉啊。”
  陈子龙头发花白,他比翟哲还要大六岁。
  “我这把老骨头许多年没有出来,今日站出来进谏,也不怕天下人说我助太子攻击宗相。大周立国以来,战事不断,武器工坊为了卖枪炮,棉纱工坊为了出海卖棉纱。百姓还是一般困苦,江南沦为工奴的人比比皆是。各家工坊都私设刑堂打手,与地方督抚狼狈为奸,宗相视而不见,甚至动辄出兵镇压。”
  陈子龙说不下去了。他在松江府隐居,松江府有大明最大的港口和造船厂。
  他见到工奴的惨境甚至不如前朝的流民。一个个骨瘦如柴,辛苦一天只能混个温饱,流荡的人会被当做流民抓捕强行迁徙塞外苦寒之地。
  翟哲脸色阴沉,他心中堵得慌。
  方以智出列道:“十五年前,黄宗羲问微臣希望陛下成为怎样的皇帝。我以陛下必会成为汉武唐宗那样的圣主。黄宗羲对微臣说起汉武唐宗之败,微臣不以为然。今日微臣不敢妄言陛下的功绩,今日大周虽然强盛,但道德败坏,百姓官吏皆以宝钞为行事第一要务。宗相用人唯亲,大理寺草芥人命,买官卖官不绝。”
  “听尔等所言,这哪里是强盛的大周,昭武年岂不是崇祯年更差吗?”翟哲大怒。任谁听见别人把自己十五年的心血贬的一文不值,都无法压住心中怒气,宗茂做的事情,都来自于他的构想。
  他侧过头盯着逢勤问:“逢勤,你也来了,你是因为我让你去讲武堂当山长不满吗?”
  军中开国的那一批武将被免职的已经过半,以逢勤的年龄和能力,他本该还能继续领军。但是,他威望太高,五年前,翟哲因西域都护府迟迟未能剿杀准格尔残部免左若军职时,他也同时被免职,被丢到讲武堂当山长。
  逢勤此来让他想不到,他最不喜欢武职参与文官的争斗中。
  “微臣不敢”逢勤躬身:“微臣与宗相情同兄弟,但公理是公理,私情是私情。微臣年幼时,父母兄长被流民所杀,得陛下收留。那时候微臣心中有恐惧,只期盼天下太平。十年来,大周征战不休,北方草原埋没汉人的尸骨以数十万记,漠北蒙古和准格尔蒙古虽败不绝,东北又有罗刹人作乱。宗相强迁汉人出塞,除了漠南一带稳固外,辽东苦寒,西域贫瘠,又有大敌在侧,十人中能存活着只有二三人。”
  “你们……?”翟哲胸口隐隐作痛。这哪里是来批判宗茂,这三人就是奔着他来的。
  他狠狠一巴掌拍打在床沿上:“好,你们三人来之前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如果朕不准你们所奏,会怎么样?”
  方以智跪地道:“陛下是雄主,亦是仁主,微臣等目光短浅,只能看见眼前之事。国虽大好战必亡,陛下虽然打下了大大的疆土,可百姓们没过上好日子,总是有所缺失。微臣等这些年畏惧宗相之威,也受了宗相的照顾,不敢进谏是臣等罪过。”
  五年前,翟哲已经废除了大臣跪拜觐见之礼。
  方以智真是会做事也会说话的人。
  陈子龙轻轻叹了一声,道:“商家贪得无厌,不光仗势欺压百姓,还从海外运昆仑奴来江南。微臣打听道昆仑奴被人贩运漂洋过海,十人中能活着到达大周的只有一人,其余人皆在路上被抛入海中喂鱼。陛下就算把疆土扩展到天边,可有这等有违天和的事情,也算不上太平盛世。”
  “朕错了吗?”翟哲怒不可遏,“朕真的错了吗?”
  方以智以头叩地,说:“陛下没有错,但陛下操之过急了。陛下为了雄心,割舍了太多的东西。”
  原来我的治国水平不过如此,翟哲心中苦笑,他很生气,但他知道方以智是对的。
  “你起来吧,朕说过不要你们对我下跪。”
  方以智起身,道:“仅此一条,陛下已胜过历代帝王。”他很会顺着人心意说话,如果今天不是他来,陈子龙和逢勤十有八九会把这件事情办砸。
  “不要奉承朕了,”翟哲摆摆手,“能让你们三人同来,估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们说,朕该怎么做?”
  方以智看看身边两人,还是决定自己站出来说:“臣以为宗相已经当了十五年丞相。臣观史书,见李林甫当了十九年丞相,断绝大唐贤路,酿成安史之乱;霍光当了十九年大司马,身死族灭;为大周记,为宗相记,丞相之位不可久居一人。”
  陈子龙是太子的岳父,又因为太子与宗茂不和,不好说的太过分。
  逢勤紧随上奏道:“臣亦以为如此。”
  翟哲沉思片刻,问:“何人能当此重任?”
  方以智道:“举贤不避亲,臣首荐湖广巡抚张英,为臣的同乡;后荐陕西总督于成龙,虽非大才,可正吏治。”
  他举荐的两人很有讲究。
  尚书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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