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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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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与行军打仗相似,根据猎物的不同,采用的包围方法迥异。
有虎围、狼围、野猎围、黄羊围、狐狸围等等不一,围猎的人数不同还分为三段长围、四段长围甚至五段长围等。部落骑兵在围猎中各司其职,分工为合围、放围、轰围、整围、推围、紧围、撤围等等,各人忠于职守。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当年也是从围猎中演变骑兵战法,成就了天下无敌的蒙古铁骑。
高隆的草坡背后,三千蒙古轻骑排成弧形三列,土谢图汗采用了三段长围法。
草坡顶部,潜伏在深草中的斥候每隔片刻返回通报运粮队距离此地的距离。
沉默的骑兵强控战马,静候出击的命令。
三千蒙古轻骑对六百女真护粮骑兵队。
土谢图汗本想在夜晚突袭运粮队的宿营地,那样能减少损失,但接应的汉人不同意。黑暗中根本无法保证杀死所有的女真骑兵,若有人逃跑回归化城,这场大战未开始就将夭折,萧之言的目标是不让一人漏网。
六月天的太阳毒辣,黄河水和湿地散发着潮气,汗水和湿气每个人的身上胶粘。
女真骑兵分两段,将粮队护送在中间。偶尔抬头远眺,白花花的太阳泛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入眼处全是单调的绿色。
汉人粮夫步伐缓慢,更没有人开口说话,仿佛张口都会多浪费一点气力。这是他们第五次走这条路了,从归化城往漠西的多尔衮大营一共要走二十天的,每天走到何地歇息,哪里宿营都很明确,并不需要催促。
扎克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烈日下的骑兵铁甲像蒸笼一般,让他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大口的灌水。他是镶红旗的牛录,也是这支运粮队护卫骑兵的统领。
平坦的草原逐渐升起,一座巨大的草坡拦在运粮队的道路上,翻越过那里再往前走半天到达黄河岸边,今天的行程就结束了。
明天清晨渡河,将面临沿途中最艰苦的腾格里沙漠。抬头看看半空中的太阳,札克善想想沙漠里的情景都有些害怕,他们必须在渡口备上足够多的水。
天空下,绿草上,四野连一只飞禽野兽也见不着,河套草原仿佛只有这一支队伍在孤独的行走。
随着脚步延伸,草坡坡度加大,运粮队步伐蹒跚。
这个草坡并不算很陡,但很长,驮马行走了一半也在喘气,放缓脚步。
札克善扬了扬马鞭,大声喝骂,示意民夫们脚步加快点,但并没有真的打下去。这些被征集的汉人民夫都在辽东居住有些年头,不管当初是被逼无奈留下来还是被大军从关内掳掠而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在辽东的生活。天聪汗即位以来,对汉人比以前优待了很多,汉人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有机会就想着逃跑了。
上坡艰难,到了顶部后面缓慢的下坡会让队伍轻松很多。离坡顶只剩下两里多路,札克善招手放在眉梢处挡住耀眼的阳光往上看。恍惚间,他突然看见坡顶出现了一支骑兵,在那一霎,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又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
这一回不会再错了!
“有埋伏!”札克善大喊,脊背处冷汗淋漓,再也感受不到天气的炎热。
“敌袭!”亲兵慌乱呼喊。
驮马四散,民夫未经历过战阵,茫然失措,撒开脚往坡下跑。
三段列阵的骑兵形成弯月状从坡顶冲刺而下,弓箭如雨覆盖。
札克善拔出弯刀,回首扫了一眼自己刚刚费力爬上来的山坡,顺势而下的骑兵将不可阻挡。他做梦也想不到在河套腹地竟然出现了如此多的蒙古骑兵,几个月前多尔衮的大军清空了河套,这里再没有发现蒙古人的踪迹。
土谢图汗停下战马,发号施令。
首列蒙古骑兵借助坡势加快战马的速度,弯月形的队列中间厚两翼薄,正中的骑兵高举弯刀朝女真人撞过去,两翼的骑兵稍稍散开,射出手中的弓箭。
“集合!”札克善挥刀召集部下,但是太晚了,女真人连阵型也无法组建。
两里多地马匹加速瞬间即至,山坡顶上蒙古轻骑兵飞蛾扑火般直撞而下。若在平原,蒙古轻骑兵根本不敢如此和女真骑兵正面对抗,札克善麾下虽不是重甲骑士,但至少有铁甲护身,而蒙古人身上的铁器只有手中弯刀。
但这里是下坡。
第一波冲击而下的蒙古骑兵有两百人,他们根本不用兵器,三百多斤疯狂冲刺的战马带着巨大的惯性辗下,女真骑兵才举起手中的兵器立刻被撞得人仰马翻。
战马翻滚而下,发出痛苦的嘶鸣。
“顶住!”
札克善刚喊完这句话,四周的溃兵将他包裹席卷向后,乱军之中连坐骑也无法控制。侧翼的蒙古射手紧追不舍,弓箭瞄向后背大开的女真骑兵。
撞击处几十匹战马倒在地上挣扎,多数已骨骼断裂,再难站立。落在地面上的蒙古人和女真人挣扎着想爬起来,还在寻找散落在地的兵器厮杀。
土谢图汗再一挥手。
第二波五百骑兵从坡顶加速,紧追女真的溃兵的脚步。骑术高超的蒙古人巧妙的避开驮马队和民夫,骑兵队列在空隙中加速,铁蹄践踏,路过之处血花四溅。
民夫慌不择路的逃跑,两翼的蒙古骑兵将战线拉的更开,想冬天驱赶黄羊群一样这些人赶向山坡底部的方向。
第一波冲刺的骑兵近乎贴在女真溃兵背后追击。
“杀了他们!”札克善大怒,他们是善战的女真人,怎能一败至此。
追击的蒙古骑兵人数稀少,因为全速向下无法控制直陷入女真队列中,顿显劣势,缓过神来的女真士卒挥舞厚刀反击。
“杀!”
札克善一刀削去侧身蒙古人的半个脑袋,感觉头顶又有一片乌云笼罩而下。
惶急的马蹄声传入他的耳朵,五百骑兵冲击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坡顶而下,札克善魂飞魄散,在这样的地势下,重甲骑兵也未必能挡得住轻骑兵的冲击。
五百蒙古骑兵再次撞入,人仰马翻,遍地惨呼,女真人溃不成军。
札克善调转马头,大呼:“撤退!”
女真骑兵终于丢下运粮队仓皇往山坡底部逃窜,迎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两次死亡搏击摧毁了女真人的士气,草坡顶部土谢图汗战马终于启动。
一千多骑兵加速从运粮队左右两边穿过,紧追不舍。
这世上还没有能和蒙古人一争骑术的骑兵,当然也包括女真人。
蒙古人缺少铁甲,但轻骑让马匹的负载更轻。
追击的轻骑离女真人的越来越近,蒙古人挥舞弯刀发出古怪的喊叫。
土谢图汗不再容许散乱的女真人再聚集,数量占优蒙古人将女真溃兵分割成十几处,远用弓箭,近用弯刀。
混战时女真人显现兵甲优势,近身搏杀和气力给蒙古轻骑制造了不少麻烦,但一切已晚。
坚硬的礁石终被淹没在蒙古轻骑的海洋中,是一场完美的黄羊围狩猎。
第128章 进犯
札克善伏在马背上拼命拍打战马。
为了减轻负重,他连皮靴也蹬离,五六里路外蒙古轻骑追兵密密麻麻,他的突围是亲兵拼死换来的。
草原一眼不见边际,札克善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他一定要逃出去。
被第二波轻骑撞击后,战场的形势就已明朗,运粮队是肯定保不住了。身为镶红旗的牛录,札克善并不畏惧战死,但他必须要将运粮队被伏击的消息告知岳托贝勒。河套草原是漠西大军的生命线,每十天一支运粮队从此经过,卑微如他也知道,若不能保证河套安全,漠西的大军将要迅速撤回。
“驾!”
札克善取出腰间匕首刺入马脖颈,鲜血染红鬃毛,那是他最心爱的战马。
战马受疼,疯了一般的奔跑,差点将他颠落,札克善抱紧马脖子死命将自己固定。
追兵的距离逐渐被拉开,这场追逐才开始,至少要撑到天黑他才有机会摆脱。
俯身时,札克善只能看见地面的绿草迅速向后倒退,头脑有些眩晕。一刻钟之后,他确认已将追兵甩远,抬起头确认方向,差点一头栽落马下。
迎面五六十里外,一直骑兵扇形向他包抄而来。
“完了!”
札克善猛然勒住缰绳,战马抬起前蹄爆发出愤怒的嘶鸣。他调转马头挥刀冲向追击的蒙古轻骑,像扔进水面的石块溅出一片水花后归于沉寂。
追杀了最后一人,蒙古骑兵举刀朝天欢呼。
迎面草原出现的正是萧之言的人马,土谢图汗骑兵完美的表现让他们无事可做。
草坡底部,一千蒙古骑兵包围看管民夫和驮马队,其他人在打扫战场。负伤的女真人的尽数屠杀,土谢图汗不留一个俘虏。
萧之言命汉骑分成两队驻扎在战场之外,催马上前向土谢图汗致意。战斗已经结束,不再需要汉骑动手,打扫战场缴获财物,获得的战马、甲衣和粮食都归漠北蒙古人所有。
女真骑兵的尸首几乎被扒的光溜溜的,他们的盔甲和利刃让漠北蒙古人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半个时辰后收拾完毕,骑兵驱赶民夫将这些尸首埋入草原深处。
土谢图汗将萧之言召过来,问:“这些粮食和民夫如何处置?”
“全凭大汗做主!”萧之言态度恭谨,诧异他有此一问。
土谢图汗露出尴尬之色,说:“我们没办法将粮食运过黄河。”
萧之言恍然大悟,漠北蒙古人没有船只,人可以泅马渡河,粮食沾水很快会霉变。
“大汗愿意将它们交给我们?”
“可以,但我要换两万个铁箭头。”自从见到车臣汗从土默特人那里得到的好处后,土谢图汗垂诞三尺,在漠北,铁制兵器意味着实力。
萧之言露出为难的表情,说:“这个我无法做主!”
“一万个!”土谢图汗忍痛降价,这些粮食的价值可不止如此。
萧之言看向近千匹驮马,这些马不能成为战马,蒙古人也不怎么瞧得上眼,但在大明仅仅这些马匹的价值就远超过一万个铁箭头。他相信翟哲不会拒绝这笔生意,点头答应说:“若是如此,我就大着胆子替千户大人将这批粮食收下了。”
土谢图汗知道这笔生意自己吃亏,但这些东西一个时辰前还是女真人的。他损失了不到三百人,换来了八百套女真骑兵的装备,还有一万支铁箭。
“民夫你们不需要吗?”土谢图汗还想谈生意。
萧之言看向骑兵包围汉民,脸色阴晴不定,片刻之后咬牙说:“我也无法保证他们不会逃走。”
这句话决定了那些人的命运,挣扎之下萧之言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仁慈留下隐患。入草原十几年,他杀过马贼,杀过女真人,也杀过蒙古人,直到一个月前他从未举刀向降卒和民夫,为了这场大战他改变了很多。
天色变黑之前,大草坡下一切都被打扫干净,血迹隐藏在绿草从中,只有走到近前才能看见。
萧之言分兵将粮队押向汉部隐藏的渡口。
民夫被蒙古骑兵押送向东方君子津渡口下游的黄河岸,那里的水流最湍急。
蒙古人和汉骑兵分两路分别监视河套草原东西方向两个渡口的动静。
女真运粮队一路有人接应,想让消息完全不泄露根本不可能,明天西岸黄河渡口会发现这批运粮队没能按时赶到。三天后,从漠西返回的运粮队也会诧异在腾格里沙漠没有遇见同伴。
河套草原将继续是狩猎之地,他们将在此地尽量阻断所有的信使,当然只是尽量。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的归化城人心惶惶。
土默特人驱赶牧群逃向凉城,商铺全部关门打烊,一队队土默特骑兵从凉城、托克托和和林格尔聚集向城北的大汗兵营集中。
汉部兵营也向北移动,在归化城北和土默特汗帐兵营互为犄角,汉骑精锐尽出,雷岩谦和孟康等人悉数在列。
一千汗帐骑兵护送下,俄木布汗在女真人粮草营辕门外面见岳托,他现在死也不敢随便进女真大营。
“车臣汗联络漠北蒙古起三万骑兵要来攻打归化!”
“是吗?”岳托不像往日般镇定。他亲自坐镇归化,没想到让这里的形势越来越乱。
“听说是因为漠北使团被屠戮的缘故!”俄木布恨意难消。
“我土默特只有一万骑兵,无法抵挡漠北蒙古的进犯,请贝勒调集大金兵马与我共同抵御。”
岳托心不在焉,问:“漠北大军几日后到达?我愿意为双方调和。”漠北的反应太迅速了,归化不可乱,女真在归化只有四千兵马,一千人在托克托草原,三千人在粮草营中,无论哪里的兵马都动不得。
“两三日后将至!”俄木布汗话语带讽,说:“车臣汗答应若是我愿意将乌兰嫁给他的儿子,他立刻撤兵!”。
岳托怒气涌上脸色潮红,说:“我会向天聪汗求援,土默特人坚守归化漠北蒙古也未必就能沾上便宜,必要时我大金兵马会出动的。”随后拂袖而去,留下俄木布汗呆立当场。
多尔衮大军往漠西三个月,一点好消息也没有传过来,岳托支撑至今,今日听见漠北蒙古来袭的消息后心中危机感愈发强烈。回到营寨中,他匆匆写下两封书信交由信使,一封往漠西,一封往辽东。
若漠南起战事,下一批运粮队恐怕不能按时出发了,给多尔衮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兵营内粮草堆积如山,岳托又巡视一遍才安心。一路上,他将漠南近来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仔细梳理了一边,突然打了一个寒战,迅速回到帐中又取笔墨,龙飞凤舞般写书信一封交由亲卫苏冲阿。
“连夜送往漠西大营,亲自交由多尔衮贝勒。”
三十几骑连夜奔向河套草原。
第129章 夜战(上)
几天间,欢乐的漠南草原变得死气沉沉,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山林甬道间,神色匆匆的信使代替了欢声笑语的商队。
归化城北。
一封封急件从各地汇集到汉部大营,各来自关内、凉城或者河套草原。
逢勤接受后分类递交给翟哲,到目前为止并无意外发生。为防止信使被偷袭泄露秘密,汉部来往信件均采用密语进行。
自萧之言进入河套后,主事的翟哲和左若脑中弦一直紧绷,连睡觉也无法安稳。
此战若胜,蒙古、大明和女真三足鼎力之势将成雏形。女真虽还强势,但将不再像现在这样无可匹敌。况且,女真实力受损后,归顺的漠东蒙古也未必还像现在这样温顺。
若是败了,汉部在草原将无立锥之地,他们可不能像蒙古人那样过四处游牧的生活。
盛夏将至,炎热的天气更让人焦躁难安。
汉部中军大帐内,每夜灯火彻夜长明。只有到了下半夜,露珠才能带来一点清凉,翟哲习惯于在这个时候处理各项事务,写好一封封回执装入信筒。
逢勤再仔细将信筒分配,交由各地信使带回。被蒙眼带入草原后,他在亲兵营中一直是个另类的存在,他身瘦力小,偏偏被翟哲选中成了贴身侍卫。
逢勤在汉部毫无背景,也没什么朋友,却是翟哲最信任的人,几乎所有的密件都经过他的手,无论多么隐秘的会议也有他的身影。
翟哲的信任让逢勤的地位水涨船高,现在汉部中所有人对他都很客气,连左若、孟康这样的元老待他也像朋友一般。但逢勤一如既往沉默少言,既无欣喜也无跋扈,经手的事情越多他越了解汉部的处境,明白千户大人的绞尽脑汁和如履薄冰。
俄木布汗与岳托会面三日后,漠北蒙古大军到达归化城北,战旗遮蔽了草原。
两军大营相距八十里对峙,先爆发的是斥候营小规模的战斗,伤亡不大,但大战前的气氛被烘托到了极致。
古禄格、托克搏、格日勒图和车风各率本部骑兵随汗帐听命。俄木布汗军纪严明,各部人马进入大营后再不准外出,所有事务都将由汗帐骑兵统一处置。
土默特的每一份战报都会及时送到岳托手里,求援的信使络绎不绝。
粮草营内,岳托茫然无措,额如卓覆灭,八大家商号被逼撤离归化,现在连古禄格也无法给他送来消息,被逼无奈下决定以大金的名义派出调和使节。
草原各部多信奉黄教,连女真人也是如此,黄教喇嘛在各地都很受尊重,皇太极也一直通过有名望的黄教上师与蒙古各部交往。岳托亲自往凉城请出上师多觉杰担任调停使者。
多觉杰是漠南有名的黄教大师,平日隐居在在临近凉城的蛮汉山。这里临近繁荣的归化,寺院香火一直很旺盛。
岳托亲自出面邀请,多觉杰毫不推脱,欣然接受。
若能调停成功免去漠南的战火,他的威望也能大涨。蒙古各部对僧人只是表面尊敬,说到底他们只是传话的工具,若没有背后的实力支持,只能空跑折损脸面,但草原再没有被女真更强大的实力了。
多觉杰大师胸有成竹,率二十四名弟子赶往漠北蒙古军营。
桀骜不顺的车臣汗也不敢无礼,亲自出辕门迎接。
繁缛的礼节后,多觉杰落座,双手合十直接说明来意,“岳托贝勒代表大金的天聪汗请我来调停漠北蒙古和土默特之争,挥舞刀剑溅出的鲜血只会让牧民日夜哭泣,望大汗慈悲为怀,怜悯众生。”
车臣汗态度恭谨,回应道:“大师有所不知,半年前我为儿子求了土默特的乌兰公主为正妃,没想到俄木布汗公然反悔,白白吞没了我的聘礼。若土默特部能重新履行这桩婚约,我自然愿意撤兵,蒙古人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无故同室操戈也会让祖先蒙羞。”
岳托和乌兰公主订婚之事已经传遍了土默特部,多觉杰当然也知情,这件事可不是他能做主的,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复。
土默特部貌美如花的乌兰公主在草原上已成为传奇,各部落都流传着她的情事。传闻中大金的岳托贝勒和漠北阿鲁喀尔喀的王子都想娶回这个女人,而她又和汉部千户有着不清不楚的瓜葛,难免会有人感叹红颜祸水,深藏在其背后的秘密却只有寥寥数人知晓。
眼见多觉杰大师无语,车臣汗暗隐狡黠的笑容,进逼说:“我也听说过草原的传闻,大师难道不觉得岳托贝勒和俄木布汗欺人太甚了吗?大师将我的意思转告给贝勒,只要他愿意放手,我答应就此罢兵。”
车臣汗语气委屈,他也是漠北的汗王,以他的身份说出这件事显得有些丢人,好似大金凭借强势肆意欺辱蒙古各部。
多觉杰垂目静思,片刻后无奈说:“我会将大汗的意思转告给岳托贝勒。”
多觉杰率众弟子离去,这件事岳托根本不可能让步,随后几日,归化城北恢复了平静,对峙的双方似乎都在等待多觉杰大师的调停结果。
六月十五日。
午后,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狂风骤起。
片刻之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暴雨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草原低洼处流水成河。女真兵营也一阵忙碌,岳托亲自督促兵丁小心检查各处粮营是否有漏水。
夏日的暴雨来的很快,走的也快,狂风带着乌云往漠西方向而去。
黄昏时分,天气晴朗,湿润的空气中可见西边的太阳像鲜血一般通红。
毛罕阴带上二十几个骑兵悄然离开土默特大营,先向南又向西折返隐藏在一片草坡下。
夏日的天气黑的晚,一直接近戌时,草原才完全黑下来,虫戈在放肆的鸣叫。
暴雨润湿了草地,空气中弥漫了泥土的清新气息,挂在半空中的圆月将草原镀上一层银色,估计时辰差不多了,毛罕阴命一名骑兵爬上草坡顶部燃起火把挥舞。
半个时辰后,隆隆的铁蹄声由远而近,声势逼人。
毛罕阴听见动静,策马爬上坡顶,幽暗的月光下,近万骑兵如潮水般涌过来,车臣汗正在其中。
第130章 夜战(中)
不是很黑的夜,稀薄的云层像一层薄纱挡住月光,二三十步外可看见人影。
归化城北,土默特部大军兵营和汉部兵营遥相对立,灯火通明,岗哨四处巡视,戒备森严。
西侧大营内,中军大帐内各部统领悉数在列,土默特人正在商讨军务。
俄木布汗从未像今天这样严肃过。
帐中诸位将领交头接耳,压低声音商议,大汗逼迫他们今夜必须拟定一个击退漠北大军计划,否则不准离开。两个多时辰过去,接近午夜,古禄格执笔写出来的东西仍然不能让大汗满意。
东侧汉部兵营,巡视的士卒穿梭不停,左若独自坐在中军大帐,门口两排火把烈焰熏天,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外表无法看出这里已近乎是一座空营。一个时辰前,翟哲率四千士卒悄然离去。
朦胧的月色中,有两支骑兵走在雨后松软的草地上,战马践踏过草地一片泥泞。
漠北蒙古一万骑兵一个时辰前从两座军营之中穿插而过,直驰往归化城西南。沿途的草原空旷,牧民为躲避兵灾都逃向了凉城和土默川。
毛罕阴跟在车臣汗马后,不时伸手抹去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
车臣汗很难想象俄木布汗竟然宠幸这个矮胖子,毛罕阴毫无蒙古武士的气质,一副谄媚的表情让他很容易想起汉人帝王最喜欢留在身边的太监,土默特人果然和汉人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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