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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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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翟哲亲自出手的结果完全不同,这只是开始,已经让柳全担心,因为他是合作中的弱势者。
  “都说江南好!柳兄,我们这些人中也只有你去过江南,真是好福气啊!”宁盛得到了实权,看柳全有些失意,柔声安慰。
  柳全抽动嘴角没有接话,商盟六成的生意在大同府,但他担心不是实权的丢失,而是翟哲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南于大同,就似大同于右玉。”柳全言简意赅,“天下财富两成在京城,半数在江南。”
  “在京城我们只有送钱的份,那里的钱我们赚不着。”翟哲笑着回应。每次和柳全深谈,他都有所收获,他很欣赏这个人的见识。
  让柳全离开北境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经营江南开辟新场面,商盟中除了柳全还真无人有这等手段。此外柳全曾经的行为还是在他心中投下了一片阴影,翟哲也是山右人,知道这些为商者的秉性。此时他顺风顺水,柳全当然会把曾经的念头抛到一边,若是有一日形势逆转,指望柳全和他共患难,那近似痴人说梦,山右商人家族财富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的背叛才会让兄长不齿。他因倚重柳全方才出此策,莫到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双方互伤。
  柳全话音悠悠,说:“江南的钱也不好挣。权力才是通吃天下的基石,金钱只是它的附属品。”这是他经商十年的感悟,所以当初才那么积极找翟哲合作,柳家从没出过进士,拿什么和别人竞争?唯有靠塞外的刀剑。
  “我的权力仅限于杀胡口外方寸草原!”翟哲哈哈哈大笑。
  那是咽喉重地!
  太阳挂在西边半天空,马车到达大同城外。
  众人下车步行而入,翟哲走过吊桥后仰脖观望,大同四边城墙整齐滑溜,女墙、城楼和垛口在天顶,直压在头顶,让人窒息。
  这就是铁铸的大同城!
  难怪去年女真侵入大同一直无法攻克此城,翟哲感慨即使自己有十万大军再此城下恐怕也只能束手无策。东有山海关,西有大同城,双双拱卫京师,虽然北方长城屡被攻破,但女真人也因此无法在关内立足。
  守卫兵丁拄长枪靠在城门口巡视来往车马人流,有装扮精致的厢马车,也有粗木定制的粗鄙拖车,有羽扇纶巾的文士,也有光着上身瘦骨嶙峋的民夫。
  半下午出城的人多,进城的人少。
  四人脚步缓慢步行,吩咐车夫先行驾车回商号。
  一辆辆空骡马大车从大同城门内往外行走,驾车的汉子表情麻木。翟哲知道那是售粮的农民。秋粮上市后一个月即时缴税的期限,农民必须尽快将手中粮食换成银子缴纳朝廷的税款。一条鞭法将田税和丁税合二为一,从此朝廷只收银子不收粮食,秋收之后各地的粮价牵动天下人的心。
  “今年粮价如何?”翟哲随口发问。
  “今年大同收成良好,二两五钱银子一石。”柳全回答。
  “不到三两?”翟哲惊讶,前两年最高曾涨到五两一石,“商盟收购了多少?”
  “米行有米行的规矩,右玉那边商盟占了大头,大同这边收的倒是不多。”
  像米行这样门槛极低近乎稳赚不赔的买卖,各地都由自己的势力把持。价格也由行会统一制定,敢私自提价收购是要犯众怒的,日后生意也无法做了。各地的商人也都很守规矩,比如说大同的商人不敢随意到右玉去收粮,除非有极强的后台,否则鱼龙混杂的地头蛇会让冒犯者吃不了兜着走。
  翟哲明白其中的道理,就像商盟在右玉县和杀胡口外一样,每家商号也都由自己的门路。
  “我们需要粮食!”翟哲坦言,“这个价格太合适了。”
  “大同府都这个价格,谁也不敢私动,收得多少,全靠地方。右玉非产粮之地,我们还真没办法。”柳全向他解释。再要买粮,他们就必须要从粮商手里买粮,当然也不再是这个价格。
  “一个月后价格就上去!”宁盛插言。
  翟哲摇头说:“今年行会的价格是不是定的太低了,鱼米之乡的江南米价也不会这低多少。”
  “丰收年啊!当然要如此!”柳全的语气略显夸张,说:“大同十年才碰上这么一个丰收年。”眼见翟哲不以为然,柳全解释道:“这个价格也不是行会随意定的,像今年的这个收成,老百姓的日子还能过的下去。”
  十年一遇的丰收年老百姓的日子也只能是能过的下去。
  富有者的财富来自对最贫困者的盘剥,翟哲默然。
  蝼蚁也有翻身的那一天吗?翟哲想到几百年后的那场浪潮,沉默千年者爆发出来的力量惊天撼地。


第163章 大同
  四人弃车步入大同城。
  才进门不远,一个武官带两个兵士迎上来,三四丈外就朝翟哲等人招手,口中呼唤:“小哥,在这里!”
  翟哲抬头看,正是弓辰。两人是张家口的老交情,翟哲谋求将他调任打通后,又不吝钱财帮他在军中打点,现已当上了南门守备下千总。
  “弓兄!”翟哲快步上前。
  “听说小哥今日到大同,我午后就侯在此地!”弓辰抬手。
  一年前他就从塞外的张家口堡调至大同城,有了商盟钱财支撑,这半年在军中刻意结交,混的如鱼得水,心中当然记得翟哲的恩情。只是他虽然接受翟哲的帮助,但从不将自己看做翟哲的下属,所以依旧用旧时的称谓。
  翟哲挥手指向城门方向,说:“我才在外细看大同城墙,所以才耽搁了些时间!”从前来过数次,但每次都在漠南笼罩在生存危机之下,来去匆匆,他还从未用心感受过这座坚城。
  “大同西拱京师,高达雄峻,坚不可摧,小哥要是有兴致,我带你看看!”
  翟哲抬头看天色尚早,答应道:“如此甚好!”
  当即弓辰引路,带四人沿离城墙不远的街道走动。
  大同除了城高河深外,四门皆设有瓮城,城墙上箭塔密集,四角也修筑有护城。有这样的坚城可保宣大无有侵扰之苦,无崩地之难。等绕了半座城不到,太阳西下,翟哲见天色将晚,伸手止住众人说:“今日就到此为止,改日有空再看!”
  “如此也好!”弓辰驻足。
  “姜镶你知道吗?”翟哲突然问。
  “知道,那是巡抚大人新提拔的游击将军,军中的红人!”
  “我想约他三日后在金玉酒楼相聚!”翟哲微眯双眼。
  弓辰重重点头,说:“这事交给我了!”
  柳全、宁盛熟悉大同道路,不用弓辰相送,当下几人分道扬镳。柳全先领宗茂去商号客房歇息,宁盛陪同翟哲回家。
  西边的太阳已看不见脸了,街上的行人变得稀少,西方天边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空,渲染的大同城格外宁静。
  两人连转几道弯,拐过街角往前再走两百步就到了家门口,翟哲突然停住脚步,问:“夫人知道我今日要回大同吗?”
  宁盛回首,蠕动嘴唇,片刻后说:“应该知道,夫人这半年经手商号的事多,我和柳东家都去迎您了。”
  翟哲踌躇,右脚脚尖颠动几下,说:“今日我不回家了,去商号凑合一夜!”
  漠南大战后,商盟和八大家,东口和西口立场大变,翟哲尚不知范永斗会如何处置两者的关系。范伊是他喝范永斗之间的桥梁,一言一行都需慎重,他也没想好如何对范伊说起此事。
  商盟现在是大同最响亮的商号,设有专门的客房为来往的护卫居住,耿光等人精心给翟哲安排舒服,这里环境再简陋也比塞外强多了。翟哲男的睡了个安慰觉。
  次日清晨,因为在军中养成的习惯,翟哲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朝阳将出,天空中弥漫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迷雾,商号内外早已一片忙碌。
  柳全等人早早赶来陪同翟哲用完早膳。
  翟哲召来逢勤、宗茂,耿光找了个随从引路一行人在日上一杆高时前往拜见大同巡抚焦渊博。
  像从前一样递上名帖,门房很快传来消息,焦渊博在内室召见。
  逢勤和宗茂留在门外,用好奇的眼光瞅向不远处的巡抚衙门。两个大石狮子张牙舞爪,牌匾之下兵丁站立,目不斜视,气象森严。
  两人都是头一次从偏僻的塞外进入繁荣的城市,表现大不相同。宗茂似乎对每样新鲜事物都很感兴趣,又善交健谈,几天间就和商盟的柳全、宁盛和耿光等人熟络。逢勤少语,街道所见也只是一扫而过,连和宗茂在一起的时候也说不上几句话。
  翟哲跟仆从进了巡抚后宅,在庭院七绕八绕到了后花园的内宅。
  又换了个小厮将翟哲引入房内,焦渊博一身便服端坐在内。
  翟哲从衣袖中取出精心准备的重礼奉上,那是西域产的美玉,质地纯美,手握处温润,在大明千金难寻。
  “这是小人前几日得的一块石头,请大人品鉴!”
  “好玉啊!”焦渊博接过来轻轻摩挲,眼中发光。若是翟哲送别的物件他定然要拒绝,但金石之物是他此生最爱,见到如此精美的玉石若再想割舍的痛苦不下于让他割指断臂。
  看清焦渊博的神情,翟哲知道自己的功夫没有白下,为了给这个相对清廉的大同巡抚送礼,他是花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打探清楚他的嗜好。
  “此物太过珍贵了!”焦渊博恋恋不舍。
  “啊,是吗?”翟哲一脸惊色,“蒙人粗鄙不识货,我在草原换来也只花了二十砖茶叶。如今落在大人手里,方才不使明珠蒙尘。”
  有些东西心照不宣。
  焦渊博犹豫半晌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说:“既然你这么有心,这份礼我就收下了。”
  “愿为大人效劳!”
  焦渊博摆摆手,说:“你虽流落塞外,对我大明倒是有一份赤忱之心。只是有些事我能给你行方便,有些事确实爱莫能助。”他想想后,指点道:“你若是真有心为大明效力,走走朝廷的路子,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这是翟哲第二次听有人对他提起走中枢的路子,上次左若已向他提起过中宫的阉人。
  近年来,朝廷关于纳降的决策连连吃亏,流贼多降而复叛,汉部牵涉边事,风险更甚。若不是被逼无奈,没人愿意担这个风险。如今漠南草原重回太平,宣大镇近日无忧,总督梁廷桢当然更不会节外生枝,就连焦渊博自己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女真人虽然暂时走了,迟早还会回来……”
  焦渊博很不高兴的打断翟哲的话,说:“你说的我都清楚。”
  翟哲知道焦渊博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压低声音解释道:“蒙古经此战和女真已势不两立,我想……,他们再强大些,对大明的好处总是会多一点。”
  焦渊博将美玉放在手边的案台上静候下文。
  “察哈尔部想从大明购买些刀箭!”
  “朝廷是不允许铁骑出塞的……”焦渊博拉长声调说,“但我最近一直没空查处边关违禁货物。”女真的敌人就是大明的朋友,他不愿出面担风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可以的。
  “小人明白!”翟哲会意,“多谢大人相助,草原再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定会相告。”
  “也好!”
  “如此小人告退!”
  焦渊博摆摆手说:“你去吧!”留这么一条暗线在草原,他也是受益匪浅。
  得到焦渊博的暗示,翟哲脚步轻松的出了巡抚衙门,宗茂和逢勤忙跟在身后。
  出门已是巳时时分,阳光普照,往前走过两条街道,四周小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街道上生机勃勃。这几年,被阴谋和险境缠绕不得脱身,翟哲像是一直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从未像今天这样享受自在,他突然感觉自己向往这样平民百姓的生活更胜过叱咤风云。
  有些年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走过的路却再不容回头。


第164章 为商
  四人一路悠哉回到商号住处,看见宁盛和柳全都站在院子门口。
  “为何都站在这里?”翟哲诧异。
  宁盛欲言又止,柳全小声说:“夫人在里面!”
  “啊!”翟哲有些发呆,没想到范伊会亲自找来此地。
  他迈步走进去,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响亮。
  推开房门,范伊迎面而立,双目泛红,比年初见面清减了几分。
  “娘子……”翟哲突然发现自己称谓起来都有些陌生,他娶了范伊,两年中相处不过一个月,当真和走西口的伙计一样。
  “既然到了大同,为何不回家?”范伊轻咬嘴唇。
  她幼时贫苦,亲眼见兄长如何崛起大盛魁,又了解翟哲的经历,深通人情世故,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漠南大战后,翟哲和范永斗决裂,最痛苦的人是她。两边都是最亲近的人,况且范家与商盟决裂,她的地位也将存疑。何况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夫婿,她不想让家族的矛盾让他从自己的指缝中溜走。“才入塞事多,准备近日就回!“翟哲舔舔嘴唇。
  “大兄半个月前来找过我,说要见你。”范伊轻叹,说:“这是你的商号!”
  翟哲听出范伊话中之意,坦然说:“是我的也是你的!”
  范伊和范永斗是两回事,范伊从未做过伤害商盟之事,他既然娶了她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废黜她。况且他绝不想与八大家斗的你死我活,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平白无故为自己树立敌人。
  范伊泪珠顺脸颊滚落。翟哲回大同不入家门,一度让她心灰意冷,如今得到他亲口答复,才放下心来,柔声细语说:“这半年来,我日夜担心受怕,常常夜做噩梦,就盼着你能平安归来!”女子的世界和男人不同,有力的臂膀、安稳的生活才是她们心底的企望。
  “一切都过去了!”翟哲上前给她擦拭泪珠。
  翟哲一直留在大同给商盟诸人无形的压力,确保宗茂的权力交接顺利完成。
  这几年随着商盟经营的顺风顺水,关内耿光、宁盛等人的日子都过的不错。宁盛娶了妻子,耿光在绿林也混的风生水起,翟哲入塞让他们都感到有些不自在,他们都已习惯了无人管束的日子。
  大同府内,翟哲一呆就是半月,轻松自在的享受自己的家庭时光。
  他人虽陪在范伊身边,心思却没那么空闲,摆脱漠南危机后,他正在酝酿内部整顿,同时还在等待一个人——范永斗。
  商盟和八大家各自霸占了杀胡口和张家口,漠南大战后,双方彻底断而立联系。同为晋商中的举足轻重的两派,商盟的实力现在还远不是八大家的对手,双方如何相处,翟哲必须要和范永斗面议。
  范永斗也想面见翟哲,他已等待了一个夏天。
  朵颜草原上,一支商队在往东蹒跚而行。
  范永斗端坐在商队正中的白马上,他好几年没有亲自走这条路了。但沿途的山山水水他都很熟悉,该在哪里歇息、哪里宿营,他不差给任何一个马帮头目。当年他倾尽家财组建商队在大雪纷纷的冬天冒险穿过朵颜草原时,为了逃避马贼他研透了蓟辽边境的地形。
  自从商路通了之后,多数辽东的事务都由柯掌柜掌管,那是他自小的朋友。
  八月初,皇太极亲自下令要召见张家口的汉商,他无可逃避。
  商队不是骑兵,行速缓慢,沿途偶尔可见游牧的察哈尔人,那是阿穆尔的部众。此去辽东福祸难测,但如果不去,他曾经的努力都白费了,范永斗无法想象家道就此败落,大盛魁就是他的儿子,他爱大盛魁胜过一起,包括他自己。
  前路漫漫,商队的脚步不断在迈向远处的地平线,每走一步眼前的景色也在往前延伸一点,那是无法触及的终点。
  柯掌柜行走在商队中,颓废的面孔微显兴奋。
  辽东。
  盛京。
  西征军的失败给女真的打击是沉重,但现在更多的人关心的是这件事将如何处置,多尔衮和岳托究竟谁将承担这个责任。自返回辽东后,两白旗的愤怒就没有被平息过,甚至传出皇太极是故意要陷两白旗于险地,清除异己的声音。稍明白的人当然不会相信这类谎言,但两蓝旗被吞并还在眼前,莽古尔泰和阿敏尸骨未寒,总会还有些人没有脑子。
  明面上皇太极回归一个月也没有提及西征失败之事,任由外面吵吵嚷嚷,私底下各旗旗主来往甚密,各贝勒、章京也不得停息。皇宫内,皇太极不停召见各位重臣,岳托和多尔衮他一个都不愿处罚,也不能处罚,一个团结的八旗才能满足他的雄心。
  八月十八皇太极集合众臣朝议,众人都早早赶到,等待天聪汗定论。
  卯时,崇政殿门打开,众臣鱼贯而入,正中的宝座尚空,但所有人没敢像平常一样窃窃私语交换看法,都拘谨侍立两边,只有非常熟悉的朋友才会相互使个颜色。
  一刻钟后,皇太极缓步而来,大殿中鸦雀无声。
  金灿灿的雕龙宝座富丽堂皇,那是年初皇太极在汉臣的建议下特地制备的,他已准备在多尔衮大军获胜归来时正式称帝,如今一切成空。他挪动身躯坐上去,从这个角度俯视阶下众臣,有一种天下苍生皆在手握的感觉,当然现在他能握住的只有辽东。
  “西征之败是我大金立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岳托和多尔衮难辞其咎!”
  皇太极开口,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殿中,阶下的多尔衮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皇太极将声调放缓,又说:“但要说到罪责,连本汗也是有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很不情愿,这会折损他的威望,但两蓝旗的势力他还没消化完毕,无论他处罚哪一方都会给女真带来动荡,只得自己亲自出面与岳托和多尔衮共担责任。
  “镶红旗旗主岳托因在归化处置土默特部落措置不利,解除兵部职务,撤贝勒封号。白旗将士死战洒血,请户部多给抚恤赏赐,以安将士之心。”这些处罚皇太极已经思虑良久,此时说出一气呵成。
  台下沉寂一片,代善脸有不满之色,正待出列,一眼瞟过岳托,却见他暗中正在朝自己摇头,忙停下脚步。
  沉寂片刻之后见朝臣中无人出列,皇太极起身,说:“众臣既无异议,此事就此定论,我大金上下一心,定可渡此难关。”走出去的时候,肥胖身躯的压制下脚步有些蹒跚。
  直到皇太极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大殿中才像飞进来万只苍蝇,嗡嗡不停,满汉大臣各分派系窃窃私语,多尔衮丢下众人独自大踏步离去。皇太极亲身承过,对岳托也有处罚,他虽然不满意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剩下的就是要多从掌管户部的英额而岱那里多拿些好处。好在英额而岱也是正白旗出身,皇太极如此安排也在抚慰两白旗之心。
  盛京的风云刚刚平息,范永斗的商队就踏进了辽东。
  随着女真昌盛,盛京也一日比一日繁华。范永斗多年未踏及辽东,才发现女真已和当年的野蛮部落不可同日而语,街道上来往的汉人、蒙人往来不绝。
  “他们会重新占据漠南的!”范永斗无比确定,贫困的蒙古部落无法和女真人对抗。
  西征军大败后,女真势力暂时被驱逐出了漠南,连张家口外也变得不再稳固。额哲携大胜余威招揽叛离在张坝草原和朵颜草原的察哈尔旧部,林丹汗遗孀囊囊无法约束部落,眼见族人不断逃离,不得不率部往东迁徙。皇太极此事招集范永斗最主要的目的真是要安其心。
  到达圣经后,一连几天岳托和英额而岱等人不断宴请范永斗,并没有什么不快发生。让他心思稍定。户部承政又和他谈了大笔生意,西征败后女真消耗不小,对各项物资需求甚多。
  但翟哲的事情一日不露底范永斗的心头都像压了一块巨石,他后悔当初将妹妹嫁给翟哲,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七日后,英额而岱找到范永斗,皇太极要亲自召见他。
  这对范永斗来说是从未有过的荣耀,和女真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还是首次面见女真的大汗。饶是他见多识广,想到将要见得那个人时可以和大明皇帝地位相当,也一夜难眠。
  次日清早,两个甲士来行馆领着范永斗先进入英额而岱的府邸,等候了一个时辰再同往皇宫。
  等进了皇宫门口,小黄门早在等候,见到英额而岱忙迎上去说:“大人,陛下在凤凰楼等待!请随我来。”
  英额而岱忙点头应承,示意范永斗跟在自己身后。
  凤凰楼是皇太极处理军政要务之所,两人随小黄门一路曲折,范永斗连头也不抬,只敢看自己脚下一寸之地。
  等到了凤凰楼前等待了一个多时辰,小黄门出来通告:“大汗召见!”
  两人进了门拐过一道长廊却发现岳托也候在那里。英额而岱和岳托打了个颜色,岳托含笑伸手示意说:“大汗正在里面。”
  小黄门尖声传话:“户部承政英额而岱到!”
  两人迈过一道门槛,范永斗眼见身前的英额而岱忽然跪下,连忙摆衣襟跟在他身后匍匐在地。
  英额而岱俯首道:“奉大汗吩咐,汉商范永斗带到。”
  高台案桌前,皇太极抬头将手中笔放下,端详半晌说:“范永斗,你是我大金的功臣啊!”
  范永斗直盯着眼前地板上砖石的纹路,回话:“能为大汗效劳是我的福分。”
  “大金不会亏待一个朋友,也不会放过一个敌人。”皇太极声音浑厚,此时听起来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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