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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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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功夫,从得胜堡内出来六具担架,到了汉部兵营将季弘、鲍广等六人抬上,健步如飞返回关内,随后又出来三百骑兵赶着马车前来。翟哲传达命令,汉部士卒除了把总之上,其余人悉数解开甲衣,与兵器一起扔上马车,半个时辰后,阳光洒满草原,满载而归的马车返回得胜堡。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卢象升才放下心来,命得胜堡守军领路,带四千手无寸铁的汉部骑兵踏入大明的边关,在两山之间的平坦之地找了一个地方宿营。翟哲又命萧之言随宣大边军前往杀胡口外面见孟康,传达命令,上缴兵器,入塞前来与自己汇合。
大黑马走入大明的领地,翟哲还是第一次从得胜堡入明,这里远没有杀胡口坚固,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进了得胜堡,向右为坚若磐石的大同府,向左是通往宣府之路。
骑兵走过城堡,翟哲忍不住驻马回头远眺,雪后的天气格外晴朗,视野极好,白色的雪原不见边际。终于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也许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黑马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飞驰往连绵的城塞之后。
从得胜堡往西二十里地的两山之间是宣大镇给翟哲安排的宿营地,卢象升从宣大卫所调集了一千兵马专门来看守手无寸铁的汉部士卒。
雷厉风行安顿好翟哲后,卢象升将募兵事宜交由宣府总兵杨国柱和大同总兵虎大威共同掌管,全力处理汉部纳降之事,在他心中这件事不比募兵分量轻。他精通兵事,当然知道在宣大新兵练成之前能联络草原的蒙古人并肩作战的重要性。他要求翟哲解除兵器,也存在试探之意,想看看汉部是否真是像他所说那样走投无路,没想到这些人毫不犹豫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草原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眼下卢象升最想知道的事,但苦于没有途径,宣大镇在塞外的消息来源全靠商人,张家口和杀胡口都有商人,但此时是冬天。
三日后,得胜堡守备前来禀告,大队蒙古骑兵从茫茫雪原而来,在堡前安营扎寨,连绵的蒙古包一眼看不见边际,足足有两三万人。卢象升暗自心忧,当即调集兵马前往支援。
额哲率大军包围了阿鲁喀尔喀人的营地,软磨硬泡,说之厉害。阿鲁喀尔喀稍大一点的部落头领都丧命在归化,无人可以主事,再加上额哲蒙古大汗的威望,察哈尔骑兵冰冷的箭头威胁,终于将这些人吸纳进入察哈尔部落。
阿鲁喀尔喀人才加入察哈尔,立即有人叫嚣为车臣汗报仇。大军先往归化城,见到半城的废墟,满地的尸首,听说土默特公主也被掳走,满腔愤怒的阿鲁喀尔喀人无处发泄,听说背叛的汉部人马已经投入大明,离开催促察哈尔大军紧追过来。
得胜堡外,额哲看着眼前高耸的城墙,他很满意这座城堡的坚固。凡是叫嚷最厉害想给车臣汗报仇的部落都是心不能忘旧主之人,这些人加入察哈尔也终将是隐患。一万两千漠北骑兵,不少人在车臣汗桀骜不驯的气息下长大,若不能消除他们的锐气,如何能让他们臣服?
“进攻!”蒙古的大汗一声令下。
最激进的阿鲁喀尔喀的勇士被派上战场,竖起简陋的木梯攀援冰冻滑溜的墙壁,城头弓矢飞舞,烧的滚烫的热水浇下,没有女真人那样坚固的铁甲,简陋的皮衣无法抵御这些攻击。
漠北人惨叫从城头坠落,额哲的眼睛迷成一条缝,大军就是按兵不动,这里的消息他已让信使通报给翟哲,有了女真这个对手,他绝不想再与大明为敌…
第229章 吞并
孟康旋风般冲入兵营,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巨熊,掀开主营的帐篷门冲进去,见诸位统领都在翟哲这里,大帐内弥漫了一股紧张的气氛。
翟哲抬头看见他入帐,问:“家眷、工匠都入塞了吗?”
“进了杀胡口,都在右玉县,有宗茂在那里安置!”孟康面露不解之色,问:“既然投明,为何要解下兵器?”
帐中众人都看过来,显然都有此疑虑。
“因为宣大总督是卢象升!”
卢象升上任宣大总督以来,头一次见面就将翟哲的底细打探的清清楚楚,翟哲也没闲着,通过商盟在大明官场的关系调查了卢总督的生平。
三十六的宣大总督!翟哲看了卢象升的经历,心中暗自惊叹,比他在草原有过之而无不及。
卢象升二十五岁大名府知府,己巳之变时募集数千民众进京勤王,之后掌管京畿南三府兵备,练就天雄军。崇祯七年,流贼南渡黄河,穿越河南进入郧阳,官军不能禁。朝廷将其调任郧阳抚治,随后在与流贼的交战中屡获战功,三年间升任五省剿匪总理,他文人领军,每战亲自上阵厮杀。
“卢阎王!”的称号在流贼中口口相传,令其闻风丧胆。卢象升在剿匪任上对流贼穷追猛打,从不招降,巅峰之战在滁州城下击败高迎祥的三万铁骑,千里追击,让闯王只剩下数百骑逃入陕西山中,连吃的也没有,最后外出寻食时被官军捕获。
对这样的人,威逼利诱皆是浮云,能得到他的认同比什么都重要!
从第一次卢象升亲自出塞进入汉部兵营,给了翟哲一个“特使”的称号,还能容忍他在大明招募水军,翟哲就有了五分把握。以卢象升的脾气,如果不认可他,根本不会与他接触,更不用说给他“特使”的名号。他剿匪六年,何曾对流贼表露过一点纳降之意?留下的只有“卢阎王”的赫赫威名。
翟哲出塞七年,汉部兵威强盛,但从未进犯过大明的边关,草原穷困,抢掠是获取财富最容易的方法,没有几个人能经受这样的诱惑。张家口一战将汉部在大明的声望推到巅峰,卢象升不认同汉部逼迫清虏退兵,但他不表示他看不见汉部对宣大镇的价值。
在解下兵器前,翟哲也曾心中煎熬,手握强兵的后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到别人手中的那种惶惶然,不是亲身经历不能明了。但他知道,他若拒绝了卢象升的要求,这件事将成败难制,以这个宣大总督的脾气绝对不会受威胁所迫,也不会因为怜悯软了心肠。重要的是价值!自己将要表现出对大明、对宣大的价值。
其实想想,汉部投入宣大,卢象升日后要取自己的性命如同探囊取物,何不索性光棍点,还能在他心中留下个好印象。
帐中诸将,连左若在内,解下兵甲后心中都难免惶恐,这是身为武人的自然反应,刀剑是他们心中的倚仗。
“诸位退下吧!等候宣大镇的好消息!”翟哲心中安静祥和,世上无绝对,卢象升既然接受他入塞,便是有了八成的保证。飞雪连天夜,两日从阳和卫到达得胜堡塞外,若不是心中极为看重,怎会如此?
汉部士卒倒没有统领的那么复杂的心思,在营寨中对环绕的山峦荒野指点议论。进入大明后,连呼吸的空气也会觉得亲切些,一种温暖和柔软回荡在心头,在塞外的记忆中除了漫长寒冷的冬季就是铁和血,到了这里他们唤醒了尘封已久的回忆,有些在家乡还有亲人。
宣大镇对汉部士卒照顾有加,很快有军需官送来粮草补给,翟哲亲往接待,此时再小的官吏也不敢得罪。
大雪之后的天气更加寒冷,滴水成冰。
得胜堡守军浇下的热水在外侧堡壁上冰冻,形成形状各异的冰花,阳光的照射下如琉璃般绚丽。不,比琉璃还要艳丽,因为其中渲染了的血花如腊梅斑斑点点,光彩动人。
蒙古人敬畏长生天的威势,很少会在凛冬发动战争。
“攻下此堡,为阿鲁喀尔喀的汗王报仇,违令者斩,后退者斩!”裹着皮衣的察哈尔骑兵弯刀出鞘在后督战。阿鲁喀尔喀人的云梯靠在光溜的墙壁上,勇士爬到一半,云梯摇摇晃晃,无需守军攻击自己滑落倒下,阿鲁喀尔喀人摔在坚硬的冰面上“哇哇”惨叫。
领军出战的小头目退后,朝督战的察哈尔人喊叫:“这样只会折损部落的勇士,根本无法攻下此堡!”
察哈尔人斥责:“胡说,阿鲁喀尔喀人要为大汗报仇怎能怜惜自己的性命,你的胆子都丢在母马身上了吗?你们仇人就在这座城堡的后面!”
“后退者斩!”弓弦声响,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两支利箭插入小头目的胸口。
疼痛、惊诧、愤怒、到恍然大悟,阿鲁喀尔喀人的小头目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俯首看插在自己胸口摇晃的箭羽,身体一个踉跄倒卧在地面。
“后退者斩!”察哈尔人呼喊的声音更大了。
得胜堡外的战斗格外诡异,到了后来连守军也看明白了,蒙古人根本就没想着认真攻下此堡。每次都有近千人的武士上前攻城,其后督战的骑兵也有干人,攻城的蒙古人冲杀一阵丢下几十具尸体后仓皇退后,死在督战团刀下的士卒比城堡下还要多;额哲借此机会将对车臣汗赤胆忠心的阿鲁喀尔喀人悉数剪除,谁叫的最欢,谁上阵杀敌。
四日后,阿鲁喀尔喀的营地被悲伤和惊慌笼罩,没有人再敢提车臣汗的名号,得胜堡外的战役已平息。额哲命信使送出两封信给大明宣大镇,一封交由宣大总督,一封让其转交给翟哲,率大军退回托克托草原。
阿鲁喀尔喀不存在了,留下的是一个强大的察哈尔,辽东的皇太极最不愿意见到这种局势,当然土默特人也不会舒服。
在回归的途中,额哲不顾车臣汗的大妃接近自己的母亲的年龄,将其迎娶入帐,又将车臣汗的七岁的幼子收为自己的义子,车臣汗的其余遗孀也均被迫嫁给察哈尔各部统领,阿鲁喀尔喀部落被拆散分插入察哈尔。
皇太极对囊囊所做被额哲学了个现行。
第230章 应允
眼见堡下蒙古大军徐徐退去,大明守军欢呼雀跃。在数万蒙古人的环伺下杀敌数百,力保营堡不失,军功赏赐少不了。近年来蒙古没落,寇边带来的心理冲击远远比不上东虏。
得胜堡南六十里,弥陀山处于拒墙堡和拒门堡之间,山势平地而起,山顶视野开阔,扼守晋蒙道路要塞。卢象升督促宣大镇援军驻守此地,斥候每日前来禀告军情,将战场局面详细告之。两日后,卢象升知道这场战争打不起来了,一是时候不对,蒙古大军寒冬入寇,莫说打仗,连粮草补给也难保证供应;再者,战场形势表露这场战争牵涉蒙古内部纷争。
“驾,驾!”信使口鼻处热气腾腾,一路怕打战马,不顾寒风呼啸,挥舞大明军旗高声呼喊:“得胜堡大捷!得胜堡大捷!”
战马踏着欢乐的脚步进入兵营,扭动尾巴,抖动身躯,好似迫不及待将马背上的骑士甩下去。蒙古人退兵的消息早就传开,报捷的信使姗姗来迟,四周的士卒投来炙热的目光,信使挺胸仰头冲向中军大帐。
“寇边的蒙虏攻堡连番遭受重创,昨日全部逃窜,斥候侦查方圆三十里内已没有蒙虏的踪迹!”信使一口气报完消息,从怀中摸索半天掏出个小包裹,说:“蒙虏酋首退兵前曾留下两封信件,让我等转交大人!”
杨陆凯从信使手中接过信件,信件外有油纸包裹,一直藏在信使的贴身处,取出时还带有余温,他小心拆开油纸,呈上给卢象升。
卢象升脸色沉静,接过信件,随手丢在身前的案台上,下令:“退下吧!”
等信使离开,卢象升命杨陆凯找来军中精通蒙文的幕僚,将信件递过去幕僚翻看封面,说:“大人,这两封信有一封给您,另一封是给入塞的土默特汉部翟哲!”
“哦!”卢象升颇为意外。“拆开给我的那封,讲予我听听!”他弱冠之年就中了进士,四书五经无一不通,但蒙文却是一个字也认不得;幕僚撕开封口,细览一遍,说:“此信是蒙古察哈尔部额哲所写,他自称蒙古大汗,解释此番侵扰是形势所逼,情非得已,望大人能够体谅,又说东虏强盛,欺压蒙古,破大明境,望能与大明宣大镇携手共御强敌。”
卢象升听的清楚,伸手从幕僚手中接过信,一眼扫过去,其上如蝌蚪扭动,恰如天书,他自嘲一笑,又丢在眼前。
“大人,这封信还要……”幕僚拿起写给翟哲的那封信,躬身请示。
“这封信就不要拆了!”卢象升起身,朝帐口亲兵召唤:“备马!”
杨陆凯牵了白龙驹在帐外守候,一刻钟之后,卢象升从帐内走出,飞身上马,领一百亲兵疾驰出兵营。
两山之间的汉部兵营整齐肃穆,安静度过几日后,士卒手中没有了兵甲弓箭,开始有些不习惯,在塞外无数个无聊的日子里,铁和血刻入了他们的骨髓;翟哲每日带左若、孟康等统领巡视兵营,他心中再有把握,但事关前途命运的等待难免煎熬。
“蒙古人退兵了!”前来送粮草的官军小声透露消息。汉部在宣大镇的经营多年,商盟更是渗透到大同的每一个角落,汉部并不是被封闭在此地。
几个亲兵随意走动隔离那个官军往外的视线,一个把总靠上去,压低声音说:“多谢,将这封信交给商盟的宁掌柜,他会给您报酬!”说完之后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递过去,那人接过信,慌乱中插入怀中,匆匆离开。午后的阳光灿烂,士卒无所事事,山谷中很安静,山口方向突然来了一百骑兵,铁蹄踢打碎冰乱飞。
“报,有一百骑兵到了二十里外!”汉部士卒虽然闲置在此,但安置岗哨一点也没放松。
翟哲站在营口远眺,雪原上骑兵由一个小黑点到逐渐清晰,到了营门口外也不见减速。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翟哲看架势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随我去迎接总督大人!”
汉部诸位统领跟在翟哲身后到了兵营门口,卢象升下马,见礼后,一行人鱼贯入营。
“这几日军中情形如何?”
“都还好,大同镇雪中送炭供应粮草,就是……”翟哲讪笑,“就是军中每日操练,手中突然没了兵器,儿郎们有些不习惯!”
“嗯!”卢象升口中含糊。
到了大帐前,卢象升嘱咐众将在帐外守候,只召唤翟哲一人入内。大帐中简陋,翟哲深谙低调做人的重要,中军座位上的虎皮也没有摆出来。
卢象升坐定,翟哲垂手侍立。
“这封信是蒙古大汗让我转交给你的!”卢象升从衣袖中掏出信件,放在案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翟哲。
翟哲心中一惊,额哲不知汉部入明的处境,竟然将信交道卢象升手中,不知其中讲述何事?他上前取过书信,退到一边,见封口完整暗中松了口气。
卢象升见翟哲退回,双目炯炯有神盯着他一眼不发。
翟哲这才明白过来,就此拆开信,草草扫过,禀告说:“察哈尔大汗额哲在信中感谢我曾与他在草原并肩作战的情谊,往日后能与大明共御东虏,再度携手。”
“草原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若不如实相告,我无法信任你!”这几日,卢象升想尽办法也无法打听到草原的局势,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当面问翟哲最为直接。
“土默特与阿鲁喀尔喀联姻之夜,岳托勾结土默特部落统领古禄格偷袭婚礼现场,意欲取我和俄木布汗性命,被我贴身亲兵阻止,混战中车臣汗和岳托命丧我手,土默特人担心被报复,所以烧毁归化城,将罪责全都推到汉部头上,漠北人因此在草原不能容我。”翟哲这次讲述的情形接近实情,只是隐去了乌兰公主的环节;“车臣汗死后,阿鲁喀尔喀被察哈尔吞并,额哲才会感谢你!”卢象升一语中的。
“正是,那也是末将的自救之策!我杀了阿鲁喀尔喀的汗王,在蒙古备部中声名扫地,在草原再无立足之地。”
卢象升靠在椅子上,翟哲逼了自己一把,也逼了他一把,让双方都没有迂回的余地,要么合作,要么一拍两散。这个人在草原混迹了七年,熟知漠南的形势,恰巧可以弥补他不通边事的缺陷,就抗击清虏来说,确实可成为他的臂膀。与东虏和蒙古皆结仇,也只是碰见他这样的总督才敢接受。
帐中安静良久,卢象升终于开口,“我需要一支能深入草原的骑兵!”
这是他在宣大募兵难以实现的战略,将汉人训练成一支成熟的骑兵非短期能够实现。
翟哲心中落下千斤重担,拱手道:“愿为大人效力!”
第231章 畏惧
大帐中的气氛舒缓下来,阳光透过帐门的缝隙穿入,地面现出一道金黄色的光亮,大帐外不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虽然一直坚信是这个结果,翟哲心中还是泛出一似激动,有了大明的助力,再与蒙古合作,他相信自己能守住漠南的疆土。
卢象升神情放轻松,用和善的语气询问:“上次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我想知道,当初你孤身出塞投入土默特是为了什么?”
“若为财富,你本就生在富商之家;若为权势,你若投入东虏早就能叱咤草原,为了女人 ?”卢象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让他看不透。这个人看上去内敛木讷,像一柄藏在鞘中的匕首,隐去了所有的光华,不像一个年轻人,倒像是经历过世事风霜的老者。
翟哲抿嘴,有些话他无法说出来,说出来惊世骇俗,甚至会毁掉他的前程。
“你不说我也不逼你,无论如何,你在草原七年从未犯明一次,若有一次,我也不会接受你入明!”卢象升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说:“你是个难得的良将,也是个聪明人,入我宣大镇之后当尽力为大明效力,为陛下效忠。”他中气十足,声音在帐内激荡。
翟哲知道这是卢象升在敲打他,连连点头;
卢象升看见他摸样,突然轻叹一声,说:“你敢解下部下兵甲入塞让我意外,你当听过我的名号,我在中原剿匪五年,博得了个“卢阎王”之名。”他语气变得急促,突然说:“世人都当我是嗜杀之人,却不知杀戮之势只能以杀来止,我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只想给大明杀出个朗朗乾坤。世间行事艰难,不懂又指手画脚者多,有时难免被阻塞,唯有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初心,方能始终!”
他说他不在乎,若真是不在乎又怎会说出来。翟哲神色举止显露这个年轻人藏着不能吐诉的心思,让他心生感触。
“不忘初心,方能始终!”翟哲心中默念一遍,拱手答复道:“末将受教了!”
“好!”卢象升感觉刚才自己有些失态,坐直身躯,说:“将你军中将领的名单给我报一份上来,我将上奏朝廷,待兵部的批文下来,我再将兵甲返还你!”
“遵命!”
卢象升起身,说:“你取了岳托的首级,立下的功勋不小,但到底是才入大明,不要期待官职太高!”
“末将不敢!”
“日后在我麾下杀敌立功,升官进爵的少不了!”说完这句话,卢象升从翟哲的身边经过大踏步往帐外走出去。掀开帐门的布帘时,他高大的身影挡住投射而入的明亮阳光,落在翟哲眼中竟然有些庄严。
得到了卢象升的亲口应允,汉部诸位统领心思放坦,尽开欢颜。汉部入明这件事正如宗茂当初预测,必须要宣大镇起头,朝廷中才好运作,否则一切都如镜花水月。这几日众人见卢象升的举止,怎么也不像是个出尔反尔之人,宣大总督答应了,这事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卢象升离开后,翟哲托送粮草的官兵弄了酒进营,召集诸位统领庆祝。
这年头,只要有钱真是买什么东西都不难。
萧之言、左若、雷岩谦、孟康、逢勤加上翟哲一共六人,想起身负重伤生死未h的鲍广、季弘两人,翟哲心中有些不乐。托人买进来的酒不是翟哲喜爱的温润竹叶青,是浑浊呛口的烧刀子,此时无论什么酒能让众人迷醉。
大事已定,翟哲说不出的轻松,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在草原他从未这样坦然过;萧之言看的直咧嘴,他知道翟哲的酒量,想看看今晚的场面将如何收尾。局中众人,唯有逢勤每次仍是浅尝辄止,无论孟康如何劝,总是不领情。
“你这个小子,忒没意思!赶不上季弘半分!”孟康说话一向肆无忌惮,逢勤只是笑笑,也不和他计较。
“老孟,你可不能这样说!”翟哲喝的舌头有点大,“我亲兵这些人,只有宗茂能和这小子比了!”
“那是!我能不知道吗?”孟康顺坡下驴,附和道:“就是喝酒没有男人味!”
“从今往后我们是官军,不再是贼了!”雷岩谦举杯插言,他今夜的兴致格外好。
听见此言孟康勃然色变,将酒碗重重拍打桌子上,说:“放屁,我们什么时候当过贼!再说大明的官军了不起吗?被东虏打的尿裤子,还赶不上我们这些人在草原的贼!”后面的一个贼字说的很重,他早看不惯雷岩谦那副嘴脸;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雷岩谦脸上,他正欲发作,见翟哲将脸色往下一沉,斥责道:“放肆!入了大明,你这番脾气要好好收敛了,朝廷有法度,休要无故惹出事端!”
孟康立刻转变成笑嘻嘻的面孔,口中唯唯诺诺,答应道:“那是,那是!”这个人就像块滚刀肉,让翟哲无可奈何。
“各位在草原随我浪荡,萧兄、老孟在东口随我,左若和老雷在西口加入,到了此时入大明,才算是个开始,日后要用手中刀剑杀出个新天地来!”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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