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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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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姑提着一冷一热两个水壶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念在脱衣服,因为这个月生理期的临近,胸部有些发涨,裹胸布包得太紧,勒得胸部很不舒服。
这时才发现真相的哑姑差点失手打翻了手里的水壶,急忙先放在盆架旁,再过来帮顾念的忙,给她松一松那要命的长布条。
胸部得到释放,顾念长舒口气,看了仍旧呈震惊状的哑姑一眼,自嘲地笑笑,“发现我是女人,有没有很失望?”
哑姑一下惊醒,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嘴里啊啊啊地叫着,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好了好了,不要晃脑袋了,小心绷带掉下来。”
哑姑马上捧着脸立定站好。
“我今天买下你,就是要你给我打掩护,我的月事再有几天就要来了,我没有时间再去找别的使女,我本来还头疼那几天怎么办呢,没想到天意让我们碰了面,你的主要职责就是不能让除你以外的任何人发现我是女人的身份。你明白?”
哑姑眼神坚定地用力点头。
“好姑娘。”顾念赞许道,“除此之外,你就是我的管家,家里的一应采买洗涮打扫等家务琐事由你全权打理,等你日后多学了些东西,我会慢慢让你做我的助手接待病人。”
哑姑连连点头。
“还有,你对这一带熟悉吗?”
摇头。
“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早市,我会告诉你我爱吃什么,每天多少菜金,你划算着买,尽量让每天的菜色丰富一点,绿叶菜是天天都要的,其它的肉蛋鱼虾什么的,你看着办。”
哑姑只有点头的份。
顾念笑了笑,(。)好衣服,“好了,打水给我洗脸,今天我们都累坏了。”
次日一早,哑姑早早地起床打扫庭院烧热水煮稀饭,顾念准时在晨钟声中醒来,披着衣服趿着鞋子出来一看,哑姑已经把早上该干的活都干完了,睁开眼就有热水热饭的日子真好。
梳洗完毕吃过早饭,顾念给哑姑换了药,哑姑帮顾念梳了头,然后两人提上篮子去早市。
这时候邻居大妈大婶奶奶姑娘小媳妇也都陆续出来采买家中一日所需,顾念一路跟她们打着招呼道早安,还跟哑姑介绍这位怎么称呼那位怎么称呼,那些人也都很好奇哑姑的身世,尽管她的来历她们都知道了,但不妨碍她们再听一回详细的故事。
对于哑姑的不幸她们都是同情的,同时很佩服哑姑的勇气,而且她们也一致认为哑姑是幸运的,在那样的危急关头,碰到了小顾大夫。她们实在见惯了良家妇女被卖入火坑的各种悲惨景象,对这样的故事甚至都有些麻木不仁,难得出来一个不一样的,自然就勾起了她们的兴趣。
来到早市上,她们这群人很快就被人潮冲散,顾念带着哑姑东家买买西家看看,买了一些干货,也买了一些新鲜食材。
有了哑姑在旁边,顾念发现自己其实不擅长买菜,哑姑火眼金睛,总能发现菜贩子做的一些低劣小手脚,比如一捆捆绑好的青菜里夹几根烂菜叶子以次充好,顾念就看不到,却骗不过哑姑的眼睛,甚至在挑鱼的时候,也是哑姑挑的更好一些。
顾念庆幸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买得不好最多被人以为是男人的粗心大意,果然身边有个会过日子的就是好。
现在家里有两个人了,不能再像前些日子那样,饿了就靠米粉面条或者外食来打发肚子,除了买今日的菜,哑姑还买了不少葱姜蒜大料等必备品,这些东西家里都不齐全,不好好做饭的单身人士的通病。
最终,两人提着个满满的篮子回家。
把家里事交给哑姑,顾念洗了手,拿上药箱,出门去给病人换药,努力说服老鸨多给病人一点休息的时间,不要心急火燎地要他尽快开工,不然人真的会废掉,到时损失更多。
回到家里,顾念拿出医幡,敞开院门,表示大夫在家,然后她洗了手,喝了杯茶,一头扎进药房忙活。
上午过半的时候,有北巷某家的护院来找顾念出诊,顾念背起药箱,收了医幡,嘱咐哑姑闩上院门。
治疗完毕,往家走的半道上,被人拦下,领往另一家窑子,居然有两个恩客为争个姑娘打了起来,在护院把人都拉开后发现,三人都受了点不大不小的伤。
顾念先给那两男人上完药,最后去给那姑娘上药,看了几眼,脸盘子只能算清秀,但有双桃花眼,轻轻一瞥,就能让人骨头酥一半,嘴角再轻轻一挑,骨头就全酥了。
那姑娘就这么调戏勾引顾念来着,纵使是顾念也有点受不了她的眼波攻势,匆匆包扎完毕,收钱走人。
当天陆陆续续又出诊了几次,病人的伤有轻有重,还有因为护理不力伤口感染发炎的可怜蛋,一天下来把昨天买哑姑的钱给赚回来了。
吃过晚饭,哑姑在家里收拾厨房,顾念偷空去夜市上散步闲逛,一直走到了玉府街的西头,闻到烤串的香味,在一个小摊前坐下吃了几根,身边食客来来往往,顾念专心地吃着火辣美味的烤鱼,冷不妨地耳边飘来有些熟悉的声音,而且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顺势抬头一看,还真是个熟脸。
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男的不认识,腆着肚子的中年大叔,女的是万宝宝的小姐妹之一,就是昨天说她是君子的那个,她亲密地挽着的那个男人看着就不像她父亲,长相不说,两人衣裳料子的质地也差太多,更醒目的是这女孩手上提着兰香阁包装纸的东西,这让经过他们身边的很多女人们都不由自主地瞟上几眼。
顾念低下头,啃完手上的烤鱼,扔掉签子,从盘子里又拿了一根继续啃,那一对男女就这么从她的身后走过,顾念听到那女孩甜蜜蜜地左一句干爹好右一句干爹妙。
顾念尽量让自己往纯洁的方向想,也许真是干爹呢,是吧。
第二天一早,顾念和哑姑买菜回来,在古店街碰到万宝宝,她挎着个装满菜的篮子走在前面几米处,惹不起这姑奶奶,顾念在一个油条摊子前停住,要老板给她现炸两个油饼,故意拖延了好一会儿的时间,等她付了钱,万宝宝果然已经没了人影。
可当她俩离自家巷口已经没多远了,又看到了万宝宝,她和她的小姐妹在街对面的墙根下聊天,对方正是昨晚顾念看到的那位,但唇色已经不是上次看到的那样了,而她好像也正在和万宝宝讲她口脂的事,手指着嘴巴,眉飞色舞。
顾念带着哑姑赶紧闪进巷子里,回家第一件事,顾不上喝口水,拿上药箱又闪人,顺便把刚买的还没咬过的油饼送给了在外面玩耍的小孩子。
哑姑听顾念讲过了万宝宝的厉害,顾念前脚一走,她后脚就紧闭院门,大夫不在家,谁都不接待。
第18章
要换药的病人就那么几个人,顾念尽管很想在外面多消磨一点时间,却天不如愿,给最后一个病人换完药,她一步三蹭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巴望着赶紧出来个什么人说有紧急病人把她拦住。
来到玉府街上,仍然没人叫住她,顾念只好径直回家,经过万记医馆时,院门敞着,但看不到万宝宝的身影,当她走到自己家门前,拍着门喊哑姑时,万宝宝居然从古店街的那个方向神出鬼没地冒了出来。
“乖孙子~~”
“嗬”顾念真的给吓着了,怀里的药箱都差点掉了,“姑奶奶何必这样吓唬晚辈呢,惹街坊们笑话。”
“理会他们做甚。”万宝宝的脸拉得比马脸都长。
“姑奶奶今日心情不好?仔细前辈看见了可要心疼。”
“别惹我,烦着呢。”
“哦。”顾念就不理她了,正好这时哑姑双手湿淋淋地来开门。
“姑奶奶请自便。”顾念跨过门槛。
“喂,你还说走就走”
顾念很无辜地回转过身,“晚辈当然要听长辈吩咐啦。”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眼色啊,没看出来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还惹我”
“姑奶奶,晚辈没惹你啊,是你叫晚辈不要惹您的啊。”
“还顶嘴”
顾念讪讪地闭了嘴,把药箱递给哑姑,把她打发了进去。
“姑奶奶,晚辈这会儿正有点空闲,姑奶奶要是乐意,不如讲讲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让我们这些闲人听一听开心一下呢?”
“你作死啊对长辈这样说话”
“哎呦,姑奶奶,话也不是这样说的,诸如婆婆天天跟儿子同床睡觉公公偷看媳妇洗澡这种家丑不可外扬的事都是外人嘴里的开心事噻,惹姑奶奶不高兴的事难道还比这个过劲?”
万宝宝仿佛受到严重震惊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正在脑补顾念瞎编的那段话,“你从哪听来的那种故事?算了,那个无关紧要。”
“哦,这种故事啊,窑子里天天都有新鲜的,听着可带劲了。”
“嘁,那帮人能讲出什么好故事来,不如去茶馆听话本。”
“那是那是,能讲出来的话本都是精品。姑奶奶还有别的事不?我想……”
“不行,我还没消气呢。”
“那姑奶奶讲一讲是谁惹您老人家不高兴了呗。讲出来就心里痛快了呗。买东西被人骗了钱?”
“呸这条街上谁不认识我?谁敢蒙我?”
“是是是是,姑奶奶英明神武。那是跟小姐妹意见不合,吵了嘴?”
“咦?你怎么知道?看出来了?很明显吗?”
“昨天不是看到姑奶奶跟姐妹们在一块么,今天就不开心了,那不只能是这么猜测么。姑奶奶,我猜对了?”
“好啦,算你聪明,让你猜着了。那个不要脸的,居然让她干爹给她买了兰香阁的口脂,那么艳俗的颜色,让人恶心。她那个干爹也是,瘦得跟个痨病鬼似的。”
“嗯?瘦干爹?不是胖子吗?”
“什么胖子?你见过她干爹?你几时见过?”
“昨晚在夜市上,看到你一个姐妹跟个大肚子的男人走在一块,手里好像提着个兰香阁包装纸的东西。满大街的女人都在看她呢。”
万宝宝不吱声了,眼珠子转得飞快,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就欢快地笑了,“原来她又换干爹了,我说那个痨病鬼怎么突然大方了,居然给她买兰香阁。”
“姑奶奶又想到什么开心事了?讲出来让大家一起更开心一下喽?”
万宝宝眼睛一翻,“关你什么事少打听别人家闲事你不是有事要忙么,去吧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万宝宝蹦蹦跳跳地往家的方向去了,顾念也终于脱身进屋,哑姑给她送上热茶,顺便把医幡拿出去插上。
大夫在家,就要插上医幡,敞开院门。
按部就班地过了几天自在日子,月事如期而至,幸好准备充分,虽然没有卫生巾方便好用,适应了也就好了。
天气越来越热,夏天已经不远矣,接诊的病人数量貌似有些增长,这从每日流水账上就能看出来,带来的一个小烦恼就是医用消耗品用得太快,而她自制的第一批中品药还差好几个步骤,偏她就是没时间呆在家里专心制药,不是要出诊就是要接诊,只有吃饭和晚上才能安稳地坐着歇会儿。
顾念不再带哑姑一起去早市采买,她给了她一千文钱做家用,另给了哑姑三百文钱零用,让她能买点自己需要的东西,等月底再照市价给她发月例钱。
有顾念在饮食上的要求,哑姑的伤恢复得很理想,疤痕是不可避免了,只能看在往后的日子里是否能慢慢淡化。
哑姑倒是想得开,她一点都不在意脸上的伤疤,她知道街上有小孩子嘲笑她拿她取乐,她从不理会,她甚至不后悔自残的这个举动,再怎样惨,也好过在那种地方生不如死,大不了她这辈子不嫁人了,一心一意伺候好姑娘。
顾念天天往外跑的人,自然也有听到过小孩子编的顺口溜,回来就悄悄留意哑姑的反应,见她不为所动,很有些钦佩她的勇气,这几天里偶尔得了空,她也会幻想一下,有朝一日她报了仇,该如何安置哑姑,她认为她绝对值得拥有一个好归宿。
四月上旬末的那天,顾念才出诊回来,坐在正房厅里喝茶休息,歇歇身上的汗,突然听到万宝宝大呼小叫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是她和她的小姐妹冲进了院子,一群姑娘当中有两个头发散乱呼吸急促张牙舞爪身上见血骂骂咧咧,要不是旁人死拉着,那两姑娘恐怕还要当着顾念的面再来一场全武行。
“怎么了这是?”顾念放下茶杯匆匆跑出来,挨个检查两位伤者,豆蔻年华的姑娘脸上都是抓痕,一人虎口上有一个渗血的咬痕,一人脸上一个被什么划了一道血痕,所幸两人不用缝针。
“你个不要脸的,抢我干爹,我咬死你”万宝宝拽着的穿红的姑娘正是前几天跟万宝宝炫耀口脂的那位,脸上一道肿起的红痕。
“放你奶奶的屁,那是我干爹,你哪冒出来的小骚货再惹我,叫你破相”另一个被两个同伴使劲拖开的就是手上被咬了一口的。
顾念算是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了,耸耸肩,指着另一个,“都闭嘴,别在我这里吵架。你先进来止血。”
于是那个姑娘被同伴迅速地带进了诊室,隔着窗户,还听到外面那个在不服气地骂,“万宝宝,那不是你孙子么,应该我先,凭什么让那个*子进去”
“你骂谁*子呢?你再嘴巴不干净,等我出去撕了它”里面的也不示弱地抻着脖子对骂。
“就骂你了,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对银丁香是怎么来的惹翻了我,我就告诉那家的奶奶去”
“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了?换干爹换得比衣服都勤快,头一天牵一个,第二天就牵到另一个,你奶奶个X的,就你家那德性,你还穿得起绢子?骗鬼鬼都不信”
一里一外的两个姑娘越吵越厉害,激动得身子晃来晃去,严重影响顾念做事,旁边的两个同伴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死死地压着她老实坐着,尽量配合大夫的动作。
“那也比你强,你早就不是完璧了,充什么处子,也不照照镜子看有谁会要你”
里面的姑娘炸毛了,挣扎要冲出去好好教训那个口无遮拦的,“你骂谁不是处子?你亲眼看见了?是不是真要我撕烂你的嘴?”
“大夫不就在你跟前么,你是不是叫大夫验一验不就知道了我看你根本没这个胆子吧?”外面的声音透着火上浇油的幸灾乐祸。
骂战充满了一触即发地火药味,顾念充耳不闻,牢牢地抓着对方那只受伤的手,抛下清创的纱布,抓起药瓶把药粉倒在伤口上,快速地包上绷带打上结。
旁边那两个姑娘机灵地赶紧带着同伴往外走,她俩也听不下去了,尤其是在不熟悉的大夫面前暴露这种丑事,姑娘家还是要点脸皮的。
院里听动静差点又打起来,幸好万宝宝和哑姑一起把另一个伤者及时地押送了进来,而先前出去的那三人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医馆。
骂战的一方已经走了,可里面这个仍然没有安静下来,仍旧骂个不停,抖落出很多只有她们姐妹团才知道的小秘密。顾念淡定如常,哑姑接受不了地皱眉,万宝宝绷着脸故作镇定,眼珠子却老是偷瞟顾念,心里打鼓一样的忐忑不安。
这个伤者的伤更轻,都不用上药包扎,只要清洁一下就行,伤口几天内就会自愈。
“好了,这样就行了,回家好好休息,看在姑奶奶朋友的面上,这次就不收钱了。”顾念将用过的纱布一起扔进废物桶里,药瓶放回架子上,其它工具也都各归各位,懒得再看一眼。
“喂,你这大夫怎么这样啊?什么态度啊?来你这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小心我找人砸了你的医馆”
万宝宝脸色一变,拉起她的朋友就往外走,生怕她再说什么怪话。
“哦,我会跟我房东说一声的,告诉他找谁去要赔偿。”
“你房东了不起啊?知不知道我都认识什么人啊?”
“哎呀,你别再说了,他房东是陆老六赶紧走吧,还嫌今天不够丢脸啊?”万宝宝跺着脚,把人死命往屋外拽。
“什么嘛,陆老六也不是什么了不起。”说是这样说,但口气已经软了,主动顺着万宝宝的拉扯往院门走。
万宝宝再不搭腔,二人匆匆到了外面巷子,不理会外面一脸兴味明显已经看过一场热闹的街坊邻居们,扭头往古店街的方向去了。
顾念到外面洗了手回屋休息,哑姑打了盆水把榻床和桌子都重新擦拭干净,等待下一拨病人。
下午顾念又出诊了一趟,回来经过万记医馆门前时,万宝宝从里面出来,叫住顾念。
“姑奶奶下午好,今日辛苦了。”顾念一如往常地职业微笑。
“哼,少惺惺作态,没见过像你笑得这么恶心的。”
顾念讪讪一笑,“那晚辈就先回家了。”
“站住。懂礼数么你,长辈不准许,你说走就走,书都白念了?”
“那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万宝宝谨慎地四下看了看,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她才开口,“今天的事不许跟外人说,听到没有?”
“哟,姑奶奶,我今天见过的人可多,姑奶奶具体指哪件?”
“算你识相。那我也大度些好了,教你个乖,免得以后有什么事,让外人说前辈不会调教后辈。”
“还请姑奶奶不吝赐教。”
“现在天热了,酒馆生意兴隆,一年到头,夏季的这几个月里,打架斗殴的事最多,后半夜用担架抬来敲门都是常有,你备足药品免得误事,夜里睡觉也警醒着点。都记下了?”
“哎哎哎,都记下了,多谢姑奶奶提醒。”
“行了,你回去吧。”万宝宝转身进屋,“今天已经够烦的了。”
顾念回到家里,洗了手,马上到药房清点所有药品,怪不得这几天发现病人数量上升呢,原来是季节的缘故,亏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外面有了口碑。真能自作多情。
手头上现有的药品除了药铺买的成药外,还有顾念总算挤时间做出来的柳记中品药,但数量不多,她本来就没买多少原料,仅仅是试做一批,想看看不同产地的原料对药效有多大影响而已。
既然万宝宝提醒自己要备足药品,那看来还得再去进点原料,再多做一些,也正好拿那些喝点酒就荷尔蒙旺盛的爷们来试药。
顾念交待哑姑照顾家门,她背上买药用的竹筐,分头去街上药铺买了不少原料药和医用辅料。
晚上吃过饭,顾念在厨房高温蒸煮医用器械,哑姑收拾打扫,做了一会儿针线,等顾念忙完了她的事,她再拿着昨天布置的作业到书房开始今天的课程。
哑姑真是个聪明好学的,这些天学的都是跟数字相关的功课,识数认数算数,她学会写那些个字,明白个十百千万的排列顺序,她居然就能自己琢磨着写出流水账来。自然,以她目前的字体大小,一张完整的大纸上只够写下几个数字,表示她今天从家用中支取的花销,还得顾念誊抄到另外一本账簿上,并日期。
第19章
次日,顾念在家里一边制药,一边等着病人上门,没几久,来了个北巷的护院,领着顾念去了一家窑子,那里同时做姑娘和相公的生意,这次也是个肛裂的相公,看长相比上次那个小林子还要年轻,那位病人经过这么久的治疗,这会儿仍然处在恢复期,却已经又挂出牌去公开接客了。据说那个害人不浅的什么大爷看上了另一个更嫩更好的,天天乐不思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以及这些日子对那么多伤者的实践操作,这次顾念的动作更加利落了,三下五除二地就完成了全部治疗,自我感觉良好地估计可能比上次还快了一些时间。
老鸨自然是絮絮叨叨牢骚满腹的抱怨了一通,诉说自己怎么怎么可怜,手底下的姑娘相公没一个会伺候人的,挣的少花的多,个个都是讨债鬼。顾念看在诊费在她手上的份上,陪着笑脸敷衍几句,等钱一到手,立马留下一张药方告辞闪人。
回到家坐在候诊室里一杯茶还没下肚,又有病人急火火地上门,是个仆妇打扮的中年妇人,还有一个跟她同样的身份的女人陪同前来。
病人左手腕上包着红色布条,满脸痛苦。
“小顾大夫,麻烦你快给她看看吧,几天前让开水给烫着了,当时抹了药,可这几天却看着越来越厉害了。”陪同的那个妇人说着就要解开布条。
“慢着,到里面来。”顾念看着那跟干净二字扯不上一文钱关系的红色布条,心里觉得这伤势恶化不一定就是当时开水烫太狠。
诊室里,病人喝了半碗酒,在平榻上躺好,顾念洗了手,在榻旁的小凳上坐下,这才小心地托着病人的伤肢,解开布条。
“当时是怎么烫到的?开水浇到身上了?”
“就是水瓢没拿稳,一下浇到自己手上了,当时用冷水洗了,抹了烫伤药,那会儿看着还没怎样,可第二天起来就说伤口疼得慌,然后这些天就越来越厉害。”陪同的妇人解释说道。
“这几天有接着换药吗?”
“有是有,可没见好转,而且昨晚上就不敢再抹药了。”
顾念没有问为什么,她已经解开了布条,看到的是开始溃烂的伤口,皱起了眉头。
那妇人看着顾念的表情,惴惴地不敢说话,而病人已经在酒精中昏昏沉沉了。
顾念把那布条扔进废物桶,仔细观察着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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