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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阁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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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巫云楚雨
她知道自己把身子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所以才向苏家要了千年雪莲。
“所以你才向苏家要了千年雪莲?看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也有雪莲,千年雪莲却没有,我已吩咐膳房为你烹雪莲羹了,每日按时吃些,先把身子调理好。”
如此氤氲的,迷惑人心的语气……
岳淡然眨了眨眼,眼神空洞迷茫。
欧阳维换掉温柔的面具,带着恶意地嘲讽她,笑道,“你说你……怎么就不肯服个软呢,明明有夫君可用,却硬着头皮用白蝉,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她的事他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
趁他走神的空当,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没关系,以后有我了,用我吧,我随便给你用。”
岳淡然被吻的喘不过气,他的动作与之前的恶意挑衅大相径庭,狂风暴雨一般不容推拒。
辗转中,她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他的病什么时候好的?
岳淡然知觉危险,更用力地挣扎起来,混乱中更咬了他肩膀一口。
欧阳维疼的全身都冒了冷汗,嘴角却还带着甘之如饴的微笑,“你这是干什么?刻章吗?礼尚往来,我也得在你身上刻一个。”
话说的云淡风轻,字里行间却透着莫名癫狂。
岳淡然肩膀一阵剧痛,他的牙像刀子一样刺进她的血肉。
若不是门外有人通报雪莲羹熬好了,他恐怕还不肯松嘴。
“进来。”
欧阳维舔了一口她肩膀流出的血,钻出帐子接过侍从送来的雪莲羹。
等下人们都出去了,他才把她从帐子里扯出来,“张嘴我喂你,吃饱了才好做事。”
他都这么说了,她怎么会吃,他伸到她嘴边的勺子顶了半天也顶不进去。
欧阳维无法,凑过去轻啄了一下岳淡然紧抿的唇,“张开嘴好不好,你自己千方百计求来的千年雪莲,要浪费掉吗?”
她的脸烧的厉害,鬼使神差之下,不知怎的就已张开嘴,一口一口咽下他喂来的甜羹。
每一口都被他吹过尝过,再送来给她,动作轻缓的执着,小小的一碗羹,吃到最后已经有些微凉了。
碗见了底,岳淡然还不知道,嘴巴微张等勺子伸进来,等来的却是比勺子温热柔软的舌。
牙关被撬开,唇舌纠缠,比他咬伤她肩膀时用上了更大的力气。
一吻完了,欧阳维舔着嘴唇不紧不慢地除衣,还故意弄出声响让惊弓之鸟风声鹤唳。
岳淡然肩膀上的痛越发鲜明,心更砰砰跳个不停,她曾想过欧阳维用许多狠毒的手段对付他,却没想到他用的会是出人意料的软刀。
之前那些小小的恶作剧,渴望又温柔的吻,像是只属于间的私密。
他不放过她每一丝表情的变化,小小的皱眉,微微的抿唇,眼神由气恼变为迷茫,鼻翼的起伏,渐渐急促的呼吸……他的手指抚上她另一侧肩膀上的一点疤痕,当初为了让她妥协,他曾那么果断决绝地将玉簪刺入她的身体。
岳淡然的眼盲让欧阳维有了居高临下的错觉,原来身边养个可爱的小瞎子,竟是这么有趣的事。
想当年她耳聪目明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可爱,不是有意无意眨巴杏仁眼的他心绪不能,就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到面热心虚。
如今才好,可恨的刺猬终于被拔光了刺,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69章 尤云殢雨
近身服侍欧阳维的人都有了共识:王爷疯了。
欧阳维的确疯了,得了美人夜夜笙歌的大有人在,他却命也不要的没日没夜。
岳淡然从一开始的反抗挣扎,到之后的随波逐流,折腾到后来,手脚身体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欧阳维把这些年没说的话都说尽了,精疲力尽时就抱着她喋喋不休,起初大多是断续的闲言,之后食髓知味,竟将这些年来于朝野内外打拼的秘史也都一丝不漏娓娓道来。
岳淡然被迫当了几日听众,脑子大多数时候是混沌的,她从一开始的五雷轰顶,无所适从,熬到现在,不得不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做重新的衡量与定位。
欧阳维体力恢复了就会故技重施,岳淡然一边惨兮兮悲哀自己,一边杞人忧天,照眼下的情形,欧阳维早晚要死在上。
念来念去,念头果然成了真。
欧阳维昏倒时,他正对着她讲故事,讲着讲着声音就越来越小,到最后竟有些口齿不清,等他完全没了动静,她还以为他睡着了。
岳淡然急于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就随心任性地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晃动了半天那死猪也没反应,想了想又狠心掐了他胳膊,力度不轻,他也还是没回应。
到最后,连她揪他的头发,挠他的手心他都没反应。
被她抓在手心的那只手,凉的不像话,岳淡然吓得爬起来试他的脚心,也冷得像冰;他的额头却热的厉害,整个人的呼吸也十分沉重。
不会真的病倒了吧?还是残留的无忧毒发?
岳淡然慌了手脚,越过他爬下,跌跌撞撞找门。
开门时光耀的刺目,想叫人却叫不出口,这感觉实在痛苦。
还好有人先一步迎上来,“王妃这是怎么了?”
听声音像是小欢。
小欢才开口,后头就跟上来一群人。
岳淡然有些急切地指指房里,不知该怎么说明“你们主子晕了”。
可惜她看不到欧阳维正像个奸计得逞的狐狸一样斜躺在雕花大上,望着她手足无措的窘态忍着笑。
一屋子的奴才面面相觑,看看岳淡然忧愁迷茫的脸,再看看洋洋得意只顾笑的欧阳维,无一不对这可怜的女子生出怜悯之情。
倒霉落到他家王爷手里,自求多福吧。
欧阳维看戏看够了,摆手示下,小欢嚷着要给王爷叫大夫,领着一帮人出门去了。
岳淡然无助地站在屋中央,听着门被关紧的碎响,愣了一会,摸摸索索又回到边。
手伸到半空,犹豫半晌,还是摸上他的额头,拍打他的脸,又顺着滑下来摇晃他的肩膀。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看她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多年暗藏在心里的情愫,像潮水一样在胸中翻腾。
等身子被她揉了个遍,欧阳维才找时机抓着她的手“醒过来”,“头好晕……”
大夫姗姗来迟,为欧阳维把了脉,一板一眼道,“殿下纵欲过度,要好好调养身子,我会叫下头弄些补品给您补补,也请殿下自行节制,将王妃送到别处,彼此分开些日子最好。”
欧阳维当场黑了脸,“本王自有分寸,下去领赏吧。”
岳淡然紫涨着脸在一边,犹豫再三,拉过他的手在上头写了三个字:
遵医嘱。
欧阳维什么火气都没有了,出声笑起来。
她被他没日没夜地欺凌了几日,到现在还傻兮兮地关心他,他忍不住想逗逗她,“你是被我压怕了?”
岳淡然这才冷脸甩开他伸来的手臂。
欧阳维笑着将她搂到怀里,“别生气啊,我说笑的,你担心我,我不知有多开心。”
两个人倒在上,空气中流转着**升温的情愫。
欧阳维拉过岳淡然的手,在她耳边喃喃道,“你再多写一些字好不好,这些天都是我说你听,我也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岳淡然脸红了半晌,端起他的手,滑动指尖在他掌心写下几个字:
那些人为何称我为“王妃”?
第70章 残云断雨
“我是王,你自然就是王妃了。”
语气就像是说“口渴了要喝水”一样轻巧。
欧阳维理所当然,岳淡然却惊悚不已,扯过他的手写“为何”。
“什么为何不为何,早就说过梧桐山庄建成之日,就是我娶妃之时,我虽然还没有正式娶你过门,下头的人却都知道你就是我未来的王妃了。”
岳淡然不知所措,欧阳维却不肯就这个话题多说了,“看来真要把你送走,看着吃不着,太折磨人了!”
到底是谁在折磨谁啊。
岳淡然拉住他的手还要写字,却被他先一步把她的手攥在掌心握紧了,“好困,我们睡一觉好不好,醒了再说。”
自从他们重逢,他就失去了昼夜的感知,不分晨昏**了七日,已不知是生是死了。
不出一刻,欧阳维的呼吸就变得深缓,岳淡然躺在他怀里,脑子里闪出许多天马行空的念头,熬不住困倦也睡熟了。
她仿佛做了一个长到天荒地老的昏梦,睁眼却仍是一片黑暗。
中衣都被人穿好了,睡在身边的人却不在了,半边铺冰凉。岳淡然心中一阵失落,刚叹了一口气,下首就有人出声,“王妃醒了?”
岳淡然吓了一跳,几日的浑浑噩噩,她连警觉都没了,连屋里有人她都没留意到。
下头的人见她受了惊,忙惶恐不安地跪了,“王妃恕罪。”
听上去还是个小孩子的声音呢,大概是派来服侍她的小太监吧。
小太监见她要问话,急忙递上早预备好的纸笔。
岳淡然摸索着在纸上写道,“你家王爷去哪里了?”
“王爷接了京城的飞鸽传书,便快马加鞭赶回去了,本想带着王妃一同走,只因王妃如今的身子不适颠簸,才独自走了。”
好端端的回京干什么?难道是朝中出了什么状况?
这些事本不是她该操心的,却还是忍不住心神不宁,来不及过多想,她已提笔在纸上问了“京中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有些犹豫,却还是对岳淡然照实说了,“左相参奏王爷大修陵墓,底下还有十六位官员的联名。”
左相?
欧阳维似乎跟她提起过,成严家中五世为臣,三代宰相,他自入仕就深谙为官之道,怎么如今这般动作?他要是想忠君,就该趁欧阳维羽翼未丰之时出手,却为什么挑在这个时候联名弹劾?
岳淡然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想了。
小太监在下首道,“王妃可要用膳?下头早预备好了。”
他不说还好,一提用膳,岳淡然果真觉得饿了。
岳淡然正要起身,就被小太监抢先一把扶住,“王妃稍等片刻,我去通报欢公公。”
她还来不及说一句不必麻烦了,那孩子自己已经自作主张地跑出去叫人了。
顷刻间一群人一拥而入,两个女婢在她身上轻柔熟练地动作;岳淡然手脚僵硬,才被穿戴好衣服,又被扶回上半靠着。
之前在药王庄,她也从来没要木香白术帮她穿过衣服呢。岳淡然哭笑不得,心说我只是看不见,并非手残腿瘸,何至于连穿衣走路都做不得。
小欢小心翼翼地将一碗雪莲粥递到她手里,岳淡然慢条斯理吃了粥,直到伺候用膳的人都下去了,小欢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山庄来客求见王妃……王妃是否召见?”
听他的口气吞吞吐吐的,似乎来者不善。
谁要见我?
小欢愈发不自在,磨了半天牙才轻声轻气地答了一句,“苏少夫人。”
苏少夫人……
这名头她担了三年,如今已花落他家,变成岳思卿了。
岳思卿不在家中将养身子,跑来这里干什么,莫非是记恨她刺了她两剑,刚能好些就跑来寻仇?
“让她来吧。”
如今时过境迁,她早已没了杀人的冲动,可她对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要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对岳思卿下手。
欢公公却动辄得咎,“王妃三思后行,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叫奴才们如何同王爷交代?”
岳淡然摇摇头,在纸上轻轻写下一行字:我已武功尽失,你还怕我再伤她不成。
小欢心说你怎么不明白,我不是怕你伤她,却是怕她伤你。
小欢跟了欧阳维这些年,岳思卿是个如何厉害的角色,他比谁都清楚,现下眼看着岳淡然自己往火坑里跳,他不得不出言拦阻,“王妃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实不宜见客,不如不见……”
岳淡然却一派云淡风轻:你既然不想我见她,自然早就找了借口想打发她走。既然她迟迟不肯走,就是没能被你打发。你告诉了我,是怕担上不传口信的罪名,既然她执意要见我,何不就成全了她。
小欢本想着要是岳淡然执意不见,他两边都好回话,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谁承想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岳思卿之前没料到岳淡然会见她,事到临头,她反倒有些忐忑不安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如今这么做,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两败俱伤罢了。
岳淡然安坐在上,将一干人都屏退了。
门开关的吱呀声落了半晌,两人之间的沉默对峙才被岳思卿的咳嗽声打破,“你哑了,就乖乖听我说吧。要不是他不在,我还真没那个福气见你一面。”
岳淡然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岳思卿上前两步,望着岳淡然迷茫的脸轻声冷笑,“你今天能过的这么悠哉,全该谢我,你却不知感恩地往我身上捅了两刀,说你恩将仇报也不为过。”
恩将仇报?
她对她有什么恩?害死她的孩子,害她中毒受苦,害她背上善妒失节的黑锅,就是她所谓的恩?难道这一年来她受的苦,挨的疼都是假的?
岳思卿摇着头啧啧出声,“你是想说我折腾了你,你才捅了我?受了委屈想报仇是人之常情,只不过,总要找对报仇的对象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岳淡然越发不自在,在袖子里攥紧拳头。
“当初你问我为什么对你下蛊,我说过我是受人所托,至于让我害你的那个人,那时我不能说也不想说,现在……你想不想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就是这梧桐山庄的主人。”
岳淡然已经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了,可当那几个字清清楚楚的落尽耳朵,她全身还是冷的像被人浇了一桶凉水。
“自古红颜多祸水,要不是你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相貌,身子又如此曼妙淫当,权倾天下的维王殿下也不会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你。我竟听说……他搂着你放纵了七天七夜,好不**快活。”
看着岳淡然瑟瑟发抖的身子,岳思卿越发生出抑制不住的快意,“可怜他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又怕将你强抢了会适得其反,唯有用我做棋子去苏丹青。谁知那罗刹已爱到非你不能的地步,再不是那个从前凭我一句话就任由摆布的傻子了。”
不不不,不是的,岳思卿不是棋子,苏丹青也不是棋子。岳淡然不相信,也不想相信,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爱的那么多年的那个人精心设下的一场局。
“所以才有了那一晚,苏丹青那么爱你,当日却又为何会同我酒后乱性,你竟然都不疑惑?”
岳淡然就算能开口说话,当下也会哑口无言了;即便双目可见,眼神也是空洞无措;她正被岳思卿的一句句所谓的真相凌迟,这感觉比**蛊发作还要难过。
“可谁知欧阳维竟失策了,亏得他还认定你不是个委曲求全的女子,遭了夫君背叛必定会宁为玉碎离他而去,谁知你竟真有那个容人的度量同人共事一夫……”
岳淡然哈哈大笑,“他以为你真的爱上苏丹青了,他嫉妒苏丹青嫉妒的发疯,恨你恨的发狂。他不知道,我却知道,你心里厌恶苏丹青背叛你,却还是不肯疾言厉色地拒绝他,你只是懦弱罢了。”
“就像当初,你虽恨我害了你的孩子,却还是不敢杀我报仇,你以为欧阳维喜欢我,你以为我死了他会伤心,你还真是傻。”
是啊,她还真是傻……
“你不只眼瞎,心也盲。当初给你下蛊就是欧阳维的主意,他本来是要我给你下人月圆的,这样他就是你一辈子的解药,注定要跟你纠缠余生。可是我怎么会让他得到的那么痛快呢。”
……
“我只是没想到,现在的结果,与他当初想要的,也许是殊途同归吧。”
……
“哥哥演的那场好戏,你以为是我的主意吧,要是我告诉你,我的主意其实是他的吩咐呢?男人们都是一个样,只不过我那倒霉哥哥把□□熏心都露在面子上,休你的苏丹青也只是个会被好样貌收买的负心郎,至于欧阳维,更是畜生!”
……
“他这么爱你都会这么对你,何况是我们这些被他踩在脚下的。这些年他是怎么对我的你不知道吧,他把我当成随处可弃的棋子一般任人糟践。”
……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帮他讨好苏丹青,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将你赶出苏家,我对你说过吧,那是为了我的孩子。不妨告诉你,我的孩子也是欧阳维的孩子,要不是他应承我有朝一日会让我的孩子坐拥天下,我会贱到跑去沾那个左右摇摆,色令智昏的病秧子?”
……
“他能不能人道,你亲自尝过了吧,他在我身上开心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想到你呢。说到底,男人迷恋的,也只是个漂亮的壳子罢了。”
第71章 狂云暴雨
岳思卿一笑不止,不知是嘲笑岳淡然还是嘲笑她自己。
世上的事大多如此,明明下定了决心要算一笔账,结果账算下来,个个都是输家。
岳淡然颓坐在上,连唯一的听觉都失去了,四周的空气静谧的让人窒息。
她好像回到了从前咬牙煎熬却又不知前路的寂寥夜晚,陪伴在身边的只有击穿长空的凌冽之气。
身体极度疲乏,才没有力气胡思乱想,拼尽全力,也不过是为了等待灵魂从身体里抽离的酣畅淋漓。
砰的一声闷响,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欧阳维极力平缓喘息,稳住步子走进来。
岳思卿显然没料到他会去而复返,一时吃惊,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欧阳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周身散发的戾气却似要把她片片凌迟。
岳思卿还来不及开口辩解一句,银剑已如风一般飞身进房,把她带了出去。
银剑的动作虽轻,却还是被岳淡然还是发觉了,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流进了脖子,一摸才知道,原来是她的眼泪把整个脸都染湿了。
欧阳维走到边将她扶起,故作轻松的口气,“才走出去就开始想你,不带着你放心不下,你跟我一起回京吧。”
岳淡然挣脱欧阳维扶他的手臂,轻轻摇摇头。
欧阳维没了主张,想安慰她几句,又不知她究竟知道了什么,他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淡然,我一路走的太急,换件衣服就回来。”
最后还是找了个借口,吩咐小喜看着她,他自己往西厢去。
脑子一阵乱!
岳思卿到底说了什么?
欧阳维多年隐忍,已经很久没有在面上生过这么大的气了,即使是想将岳思卿五马分尸的那些年,他也不曾真的对她动过手。
岳思卿被踢翻在地时,才从骨子里生出惧意。
“你不如。”
“我不止打你,还想杀你,你是不想活了吗?”
岳思卿捂着撕裂的伤口,挣扎着站起身,“原本我以为,为了孩子我都可以忍,可惜我做不到。”
“你疯了吗,从我这全身而退还想着得寸进尺!要不是你尽心竭力为我命这几年,就凭你当初的所作所为,我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比起你对我的折磨,死又算得了什么。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再怕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你猜猜要是岳淡然知道你人皮下的真面目,她还会不会乖乖任你摆布?”
“你不要以为怀了我的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想要你的命随时都要得了。”
“你是如何的心狠手辣,我都看在眼里,你不用吓唬我。”
“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不过是几句实话罢了,我虽然恨她,但是一想到她落到你手里,还是忍不住会动恻隐之心。你对我无情无义不要紧,咱们说到底也不过是互相利用。我奉劝你不要把人想的太简单了,小心玩火*,一个不小心死在岳淡然手里。”
……
欧阳维回房时,岳淡然正站在桌前,桌上放着一摞她写好字的纸。
——是你主使岳思卿陷害丹青?
——是你主使岳思卿诬赖我失节?
——是你主使岳思卿对我下蛊的?
相由心生,面尽愁容。
“淡然……这其中的事,不是一两句就说的清楚的。你若是一定要知道真相,我就一件一件告诉你。可有些事,知道了就永远不能变回不知道,你确定你要活个明白吗?”
她何尝不知难得糊涂的道理,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再想糊涂,也已经糊涂不了了。
欧阳维满心都是悲戚,“淡然淡然,人如其名,你恐怕从来不知道对一个人的求而不得,是何种滋味。”
她不知对一个人求而不得的滋味?
原来他从没认识过那个真正的她。
天知道她要真的像娘期许的那般超脱淡然,就不用承受如今这般撕心裂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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