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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阁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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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淡然被血味刺激的想呕吐,虽然她知道那浓浓的,挥之不去的腥气只是她的想象。
他拖着她抵死交缠,仿佛重回靠“无忧”才能解忧的那些日子,心中的空隙无法填满,像是怎么要都要不够,精神恍惚了还不想结束,直到要不够变成要不起,才不甘心地从万丈云端跌到万丈深渊。
第83章 寸心言不尽
大婚前一日,岳淡然被银剑等护送进宫,只等大婚当日再由欧阳维从正宫门迎回王府。
以皇后为首,西琳几乎所有贵族女眷都在宫中陪伴岳淡然,贵妇们不敢同她说话,她也不敢同贵妇们说话,彼此都十分的忸怩不安。
吉时一到,迎亲的场面又闪了她的魂。
轰天的鼓乐声中有那么一瞬间,岳淡然真觉得自己是个北琼贵族。
祭天游街,逾距不逾距的事都被欧阳维做了个遍,排场比当初欧阳简大婚时更盛。
京中无不哗然,却没人敢说三道四,南瑜上下都对欧阳维的劣迹有所耳闻,如今他搞出普天同庆的一出戏,皇上都还没说什么,朝野内外也见怪不怪。
苦就苦了岳淡然,傻兮兮折腾了一天,头戴几斤重的金饰,身上穿的十几斤重的礼服,脚上还套着动一动都不舒服的高靴,像个金装木偶被指东指西地摆弄。
盖头从早盖到晚,熬到拜堂时她已闷的喘不过气了。
行礼时满堂鸦雀无声,夫妻交拜礼成,岳淡然才听到山呼海啸的喝彩声;从宾客的声量,她就大概猜到欧阳维叫了多少人来喝喜酒。
等在洞房时,岳淡然把前世今生好的坏的都想了个遍,自从她懂事似乎就盼望着这一天,如今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却不知道到手的是不是她还想要的了。
师父真的会出现吗?
一场期盼不会以失望告终吧。
岳淡然正忐忑不安,小喜跑来禀报,“维王请王妃出去,对宾客敬一杯酒。”
岳淡然很是惊诧,她盖头还没揭呢,怎么敬酒?
小喜手里拿着红色的千金纱,“王爷请王妃用纱遮面,好歹同客人们见一面。”
她又不是陪酒的,凭什么还要跑出去跟客人们见一面。
小喜见岳淡然一动不动,猜到她心里不爽快,忙替欧阳维解释了几句,“王爷原本也不愿王妃出去抛头露面的,只是宾客中有些是江湖出身,言行粗鲁不懂礼数。御剑山庄的大公子听闻王妃艳绝天下,求请出来相见;众人附和起哄,这才一发不可收拾。”
话说的冠冕堂皇,岳淡然心里却十分明白。欧阳维是何许人,他要是真心不愿意,底下还有谁敢惹事?让她出去必定是他暗下默许的,为的却不知道是什么。
难道是要她出去见师父吗?
思及此,岳淡然自然无不可,默默把盖头摘了,拿千金纱遮了半张脸,整理礼服随小喜出门。
宴客主厅做的都是南瑜有头有脸的人物:朝堂之中以帝后为首,次席是驰王与两位王妃,左右相与六部尚书,公侯伯爵与各位将军。
岳淡然在上首最高位看到了欢然饮宴的欧阳简,二人目光交汇便匆匆错开,一瞬之间,她竟错觉几天前的那场匪夷所思的密谈是否都是她的幻念。
绿林中黑白两道的贵客也来道贺,白道以神剑山庄为首,魔道以黑虎门为首,两派势不两立,又与朝堂的股肱权贵格格不入,除了欧阳维,恐怕没人能把他们安排到一个屋子里吃饭。
神剑山庄大约都知道新妇的真正身份,脸上虽强作笑颜,表情却僵硬的能磕破石头,举止稍自然的只有岳思凡的夫人,双刀门的大小姐任雪飞。
任大小姐未出阁之前也是江湖人见人爱的一枝花,配给岳思凡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糟蹋了。
岳淡然厌恶地看了那几人一眼,目光游移瞄到了多日不见的苏丹青。
药王庄以苏公子为首,身边陪着岳思卿,一桌席还坐着苏千顺的一十九个得意门生。
欧阳维算给够药王庄颜面,实力稍逊的门派没资格自立一席,都是与人拼桌,药王庄一来就来了二十一个人,算是极大的殊荣,神剑山庄与御剑山庄也只安排了十五人的坐席而已。
当初接维王殿下的喜帖时,苏丹青也疑惑他为什么要将药王庄的圣手都请来,还暗下猜测欧阳维是否因为娶亲的缘故,要加紧医治他的难言之症。
全天下没人不知道维王殿下的困窘境况,他如今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也不知是欲盖弥彰,还是昭告天下他已无大碍。
岳淡然瞟了苏丹青一眼就收回目光,再侧头看眼欧阳维的表情。
欧阳维笑容不乱,神色如常。
苏丹青比分别时憔悴了,与岳思卿也像隔着什么冷淡的很。
岳淡然心中不忍,又悄悄多看了他几眼,结果一看就看出了麻烦。
苏丹青一开始还没品出什么门道,意识到他被新王妃注视才开始留心。
王妃的出身传说是北琼贵族,怎么眉眼同淡然那么相像。不止眉眼,身形也分毫不差。莫非是这些天他过度思念淡然,才会生出莫名其妙的幻觉吗?
新娘是岳淡然这个念头,在苏丹青脑子里萌生枝芽,从前许多连贯不起来的细节如今都穿到一起;他依稀想起几年前在他的婚宴上,欧阳维掀岳淡然盖头时的表情。
他当初还看不懂猜不透,现在才明白,那是痛彻心扉的绝望。
想必当下的自己,表情也是同样。
新妇真的是淡然吗?
她怎么会嫁给欧阳维的,是被迫还是自愿?
苏丹青试探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岳思卿,岳思卿脸上露出的似乎是嘲笑他的表情,又似乎是顾影自怜的自嘲,如寒冰一般冻彻骨髓。
自从岳淡然离开苏家,苏丹青就有点发颠,不管她如何虚与委蛇,他都不为所动。白日里沉思忧伤,睡梦中也念念不忘。病上滚上滚下,连话都说的少了,天长日久,她也生出了惫懒的心思,破罐子破摔由他去了。
苏庄主与苏夫人不忍苏丹青一天天憔悴下去,还特意派人去岳家求过一次,愿既往不咎接岳淡然回来,得到的答复是人并不在神剑山庄。
至于岳淡然是改嫁了,失踪了,还是死了,岳家却没明说。苏家也不敢多问,生怕问出更不好的消息,传到苏丹青耳朵里他更伤心。
苏丹青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难熬,还天真地以为时间可以磨平伤痛,可日子过得越久,心里的苦积的就越多。
行尸走肉了这么多天,不过看到像极岳淡然的一双眸子,他眼里就燃起光亮。
岳思卿望着苏丹青冷笑,可怜他做了欧阳维的对手,这辈子都别想翻身,若他还敢生出不知足的念头,恐怕连全尸都剩不下。
苏丹青鼓起勇气轻声向岳思卿问一句,“那上面的可是淡然?”
岳思卿见他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心情坏到极点,哼一声当做回应。
“怎么会……淡然怎么成了北琼皇亲?”
“别说是北琼皇亲,就算欧阳维说她是天仙下凡旁人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我二妹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说来她该感谢你当初的一纸休书。”
苏丹青身子发了抖,问出的话也吞吞吐吐,“淡然……淡然喜欢的不是你哥哥吗?嫁给……欧阳维……她心甘情愿吗?”
岳思卿笑的整张脸都扭曲了,“维王殿下要人还有要不到的吗?她心里喜欢谁又有什么重要,就算她喜欢的是当今圣上,也照样要乖乖做这个维王妃。”
苏丹青不明实情,当下听了岳思卿别有心机的风凉话,内里翻浪滔天,当初他成全淡然,可不是让她被人拘在身边受苦的。若真是维王殿下仗着权势强抢岳淡然在身边,那他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苏丹青回想起当初在那片杏花林里,岳思卿曾隐晦地向他说明被欧阳维看中的身不由己。他当初那么不甘愿,却还是在权衡利弊之下退而求其次,伤心虽伤心,对欧阳维也没有恨之入骨,心里还期盼着他能善待岳思卿。
故事重演,心境却大不相同,此时此刻,他心里面的怨念要将他吞噬了。
欧阳维笑着凑到岳淡然耳边,“苏公子似乎认出你了,表情像是要吃人。”
岳淡然哑然。
“你是故意的?就为了让他认出我。”
“三年前你嫁给他时我就发过誓,总有一天要以牙还牙让他也尝尝生死不得的滋味。”
岳淡然的心像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眼神也飘忽起来,“当初就算他伤了你的心,却也是无意而为之,这笔账要细细清算,是你抢了他心上人再先,才有我代嫁在后。”
笑容从欧阳维脸上一寸寸敛去,看向岳淡然的眸子也闪了几闪,“从药王庄离开后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半年……”
岳淡然心有动容,却又不想动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何止是你,丹青委曲求全,我的难过与不甘……也绝不比你少。”
欧阳维一愣,嘴上却还不讨饶,“就算他一开始不情愿,后来还不是如鱼得水**快活吗?算什么委曲求全?我恨了他这么久,不能杀他不能伤他不能动他,连让他灰灰心都不成吗?他这趟来本就是为你治病的,你的身份他早晚都会知道,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么分别?”
第84章 忧来谁共语
把欢愉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难道就是欧阳维一贯的行事做派?
岳淡然突然觉得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人,她自以为她了解的,都是他精心包裹了给她看的。至于金玉里头的是什么,她只瞥了寥寥几眼,就已毛骨悚然。
欧阳维对她的感情毋庸置疑,说疯狂执着也不为过,可对待他爱的人,他都狠得下心把人折磨的支离破碎了再要过来,对用性命保护他母亲的恩人,他都下得了凌迟的刀。
这样的人,会放过违抗他心意的吴梅景吗?
“师父在哪?”
岳淡然把堂中每个人都打量一遍,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到让人移不开眼的,丑的让人不忍直视的,在场的故人大多让她痛彻心扉,不堪回首,哪里有吴梅景的影子。
欧阳维明知躲不过,索性不再躲,“师父就在王府中,他现在的样子,实在不能见人,等过了今晚,我带你去见他。”
什么叫现在的样子不能见人?
吴梅景变成什么样子了?
“师父怎么了?”
岳淡然语气惊惶,欧阳维蹙起眉头,犹豫半晌才低声说了句,“师父遭奸人所害,身子废了。”
身子废了是武功尽失的意思吗?
听到这话,岳淡然反倒放了悬着的一颗心,吴梅景废了武功,总比被自己徒儿凌迟的结局要好。
更要紧的,若是吴梅景还活着,那欧阳简对她所说的一切,就都成了别有用心的谎话,她看到的那一封信里写的旧事,自然也都不是真的。
岳淡然拉住欧阳维,一刻也不想再等,“现在就去看师父。”
欧阳维反握住她的手,“今天是你我大喜之日,你若看到师父的惨状,必定大煞风景,我答应你,明日一早我一定带你去。”
连“惨状”这么严重的词都用上了,岳淡然怎会不担忧,“师父到底怎么了?”
欧阳维黯然道,“师父遇害的事,我本不想让你知道,你却意念执着,不愿被蒙在鼓里。有些事,知道了反徒增伤心,我不想让你伤心。”
他说的对,有些事,的确是知道了更伤心。
欧阳维语气越沉然,岳淡然的心就更揪紧一分,“带我去见师父,今天要是见不到他,我只会悬的心,一样的大煞风景。”
欧阳维自知拗不过她,深吸口气,拉她的手往后堂走,转身前吩咐王府的管家陪客。
满堂宾客见新郎新妇要走,都敲桌打碗地起哄。喧哗中岳淡然看了一眼面上仍带一丝浅笑的欧阳简。
欧阳简无半分闪躲,目光灼灼地回看岳淡然,绝色的容貌隐着威严,眼角眉梢却带着清淡零落的哀凉。
她被他看的心惊肉跳,头上像多了一层乌云笼罩,说不出的压抑。
入住王府这么久,岳淡然对其中的格局却还没掌握完全,跟随欧阳维七转八弯的走时,她才暗怨自己从前太不用心了。
这个偏僻的院落,恐怕就是所谓深门大户不可告人的密所,门口虽无一人把手,暗中却伏着重兵。
岳淡然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预想着无数情景,可真的看到屋中人的惨状,受到的打击却是之前无法想象的。
欧阳维轻描淡写的一句“身子废了”不如形容其万一,那卧在上的人分明断了双手双脚,眼盲耳聋断舌,除了还有一口气,哪里还像活人。
岳淡然全身都像被冰水浇了一般,从脚趾冷到牙齿,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前,又是怎么忍着不适细细打量那人彘的。
虽受尽酷刑,五官皆损,岳淡然却还是分辨得出,那的确是师父的容貌。
“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对师父下的毒手?”
岳淡然问这一句完全是出于本能,她其实并没有在期待回答。
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人一激动,情绪难免会影响判断力,此时无论欧阳维说什么,她恐怕都听不进去。
“皇上一心要收服暗堂,自然第一个从师父下手,师父顾忌我不肯受他的利诱,惨遭毒手。”
岳淡然不是没有疑惑,欧阳简要铲除吴梅景,大可杀了他一了百了,为何将人折磨至此授人以柄。
严刑拷打是为了逼吴梅景就范?可把他毁成一个废人,如何为他所用?
欧阳简身为暗堂之主,不可能不知道暗堂之人威武不能屈,所念的也只有生死忠。此一举若为了杀鸡儆猴,搞不好会起到兔死狐悲,得不偿失的结果。
何况,以师父的性格,受此侮辱肯定不会苟活。
这事莫名奇妙透着诡异。
“还能同师父说话吗?”
欧阳维面有难色,“想说什么就在他断臂上写字,师父开不了口,只能点头摇头。”
言罢他就走到吴梅景前,在他只剩半截的胳膊上慢慢写“淡然来了”四个字。
人彘闻言连连点头,过不多时竟老泪纵横,看的岳淡然的心也是一疼,不自觉也走近些,坐到欧阳维身边,“师父是何时落到欧阳简手里的,你又是何时解救他出来的?”
欧阳维低头思索了一会,“两年半了。”
这么说来,就是在她与吴梅景最后一次见面后不久。
岳淡然泪眼朦胧,望着欧阳维道,“你告诉师父,我们今天成亲了,他的心愿终于得偿。”
欧阳维眉头一皱,有些为难,“师父心愿得偿?他从前不是一直阻止你喜欢我吗?”
岳淡然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师父从前阻拦我对你用情,是怕我一厢情愿,飞蛾扑火,若他知道你对我也是一样的心意,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吧。”
欧阳维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一笔一划把字写在吴梅景身上;谁知吴梅景闻言非但不露喜色,反倒一脸尴尬失望的神气。
岳淡然这才信了一分,低头将泪掩了,又向欧阳维道,“你告诉师父,我听他的话,不再用白蝉了。”
欧阳维一丝不苟地照做,吴梅景点头露出笑容。
岳淡然细看那二人脸色,又放了一分心,想了想,又道,“告诉师父,自从分别后,我没有一日偷懒,对师父传授的轻功与娘留给我的五行阵谱都勤加练习。”
欧阳维恍然大悟,“原来从前你三更半夜跑出去,就是同师父练轻功与摸索五行阵谱。”
一边慨叹,一边将她说的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吴梅景。
吴梅景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连连点头。
岳淡然如遭雷劈,面上却不动声色,拿袖子遮挡半天,才把惊涛骇浪的情绪波动掩盖过去,状作不经意地问了句,“师父脑子还清楚吗,怎么似乎不太记得我了。”
听她语气满是懵懂关切,欧阳维并未多虑,“师父就算忘了天下事也不会忘了你,毕竟你是他开小灶教出的高徒,他从前对我也没有这么用心。”
欧阳维的表情虽平静泰然,眉眼之间却有不易察觉的宽怀之意,岳淡然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口里含着的苦水咽下肚,强笑道,“你转过头去,我有一句私话要同师父说。”
私话?就是秘密的意思?
欧阳维虽不愿意,却不好拂她的意思,只好转过身去背对二人。
岳淡然抖着手在那人断臂上一字一字地写道,“师父还记得那些年你教我五行阵谱的事吗?十三岁起,我就再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天都要按照你的吩咐修习。”
人彘面上虽有一丝迟疑,最终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岳淡然被泪水蒙了眼睛,垂死挣扎般又写了句,“师父还记得当初你说我没有学武的天分,才教我那些旁门左道的傍身吗?”
人彘的迟疑又多了一分,笑容和点头的频率却与之前如出一辙。
岳淡然胡乱擦了泪,向欧阳维道,“告诉师父我们先告辞了,过些时日再来看他。”
话说完也不等欧阳维,先一步开门走了出去。
再呆在那个屋子里她就要喘不过气了,空中弥漫的似乎都是腐朽与血腥的味道,她一出门就吐到了院子里。
欧阳维以为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伤心过度,忙跟上来帮她顺背,将个瘫软如泥的人搂到怀里,半扶半抱回新房。
仆从鬟婢见王妃狼狈至此,都好奇的想一看究竟,有大胆的多看了几眼,却遭欧阳维恶狠狠地怒视,吓得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的“非礼勿视”。
欧阳维将岳淡然扶,伺候她漱口擦脸,又叫下面准备温热滋补的燕窝粥,一勺一勺喂给她吃。
岳淡然也不拒绝,他伸手过来,她就张嘴去接,两只眼直直地盯着他,似乎满是爱恋,又似乎满是怨念,最终化成深不见底的空无一片。
欧阳维有些心虚,下意识避开她的眼神,表情僵硬地赔笑道,“师父在王府有人照拂,绝不会缺衣少食,冷暖不知,你要是放心不下,也可时时去探望他。”
岳淡然勾着唇淡淡笑,沉默半晌才喃喃说一句,“新郎不亲自掀新娘子的盖头,是不好的兆头吧。我第一次成婚的时候,姻缘就是这么被破坏的。”
第85章 双泪落君前
欧阳维一惊,抬头去看岳淡然。
她的脸色并无异样,仿佛刚才的一句话就只是说笑而已。
欧阳维却放心不下,总觉得他已一脚踩上云,上不来下不去,难以收拾。
莫非她已心生猜忌?
怎么会?
他做的布置就算不是天衣无缝,也算无迹可寻,她不可能识破。
欧阳维告诉自己要冷静,顶着僵硬的表情会露出马脚。
“前面还放着那么多宾客,我去去就来。”
借口找的冠冕堂皇,语气也甚是和暖,岳淡然浅笑着目送欧阳维仓皇而逃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绝望。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想尽头在哪,从前自以为熬不下去时,她都咬着牙挺过来了,如今错以为否极泰来,却受了这突如其来的一闷棍。
原来他们真是到尽头了。
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坐了半天还是两眼干干,服侍她的小风战战兢兢地凑到她身边,颤声道,“王妃要不要把盖头盖回去?”
要是曾经发生过的事能像摘掉的盖头再重来一次就好了。
岳淡然对小风挤出个笑,“你是皇上的人吧?”
小风吓得腿都软了,“王妃何出此言?小风是服侍王爷的奴才啊。”
好个服侍王爷的奴才……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孩子,岳淡然颇有些哭笑不得,“皇上叫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摸清我的喜好擅长,他才能对症下药地设局见我一面。”
小风心下已凉了七八分,“奴才不知王妃说的是什么意思。”
到了这般田地还在装糊涂啊。
岳淡然喟然长叹,“暗堂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下手……你为了一个任务一辈子断子绝孙,值得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风也知无力回天,索性不再守口,“奴才七岁就净身了,十二岁进了王府。”
岳淡然从前听说宫中隐着暗堂死士,想必这孩子的武功还未高到极致,才被派来做奸细的吧。
“王爷对奴才一直都很忌讳,若非王妃喜欢我,奴才恐怕这一辈子都做不成一件事。”
又是她麻痹大意让人有机可乘了。
岳淡然的心阵阵刺痛,“暗堂出身的,武功都不弱,你要是还想保一条小命,就该更用心掩藏内息,否则露馅是早晚的。”
小风低着头,一声“多谢”卡在喉咙里,不得出口。
岳淡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小风,咬了咬唇,“晖院养着的那位,不是你们剑首吧?”
“王妃说的是上代剑首?”
“吴梅景。”
“暗堂都知吴先生已故去,否则新任剑首也不会继位。”
果然如此。
“晖园的那个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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