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让我含笑九泉的女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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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旧是笑着的，面上的皱纹弯曲出笑的模样，但方琼在走近之后突然就顿住了步伐，有一种探究的视线看着庞建军。
　　　　庞建军意识到了方琼的视线，他对着方琼微笑着摆摆手让她坐下，像是之前那般自然。在方琼坐下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阿全吃东西，并且不听的给阿全夹菜。
　　　　等到三人全都吃完了，带着阿全回去，并且让累到发困的阿全睡下去后，庞建军才缓缓的走出房门。
　　　　方琼跟在他的身后，总觉得只是去了一趟卫生间的时间，庞建军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在院子里，庞建军拿了个小凳子给方琼坐下，他自己也坐着。
　　　　粗糙的双手攥在一起反复磨搓，面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变成了一种沉思或者回忆。方琼并未催促他，就这么坐在他的身边，等了良久，庞建军才用一种疑问式的话语开了口，他问方琼：“假如你在路上，看见害了你一辈子，本以为永远也见不到的仇人，你会怎么做？”
　　　　方琼先是一顿，后抬眉反问，眼中不少惊讶：“你看见雪玲了？！”
　　　　庞建军缓缓地缓缓地点了头，眼神有些直，或者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上一次见到她，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她的同伴把我从楼上的阳台推了出去，而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后来也是她先跑了下来，确定我是不是还活着的，那时候我的视野中看着她还有她的同伴，都是血蒙蒙的……他们因为害怕杀了人跑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曾经想过要去找雪玲，可是世界这么大，雪玲他们做的又是从别人的手里骗走宝物拿去倒卖的行当，身份时常变换。几十年前的C国对户籍管理还不像是如今这么严格，随便伪造身份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他走了许多地方，连雪玲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过。
　　　　却没有想到，就在曾经与雪玲相遇的京城里，竟然再次看见了雪玲。
　　　　“真是太奇妙了不是吗？”庞建军说，“简直就像是老天爷把她送到我的面前的，在我死之前。”
　　　　庞建军收回不知道在看哪里的发直的视线，将它落在方琼的身上。如果说，在见到雪玲之前，庞建军给方琼的感觉，一直都是一个即将走入人生终点的迟暮老人，他的双肩仿佛担着沉重的东西，整个人都弥漫着一种死气沉沉而又不甘的感觉，到了今天才变成了快乐轻松的圆满。那么，此时在说出再次见到雪玲之后的庞建军，他的身上多了一种让人感到压迫的东西，沉重又锋锐。
　　　　这样的庞建军，让方琼忍不住的就想到了才见不久的常胜。
　　　　庞建军和常胜曾经一起做过生意，并且都经营的很好，听说他们两人在一起合作的时候，总是可以无往不利。虽然如今的庞建军和常胜之间相差甚远，但现在整个人都锐利起来的庞建军，身上的气势可一点儿都不输给常胜。
　　　　庞建军看着方琼说：“你说，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人生总是充满了许多惊喜或者惊吓，你永远也无法知道，在下一刻所能够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方琼不是庞建军，她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普通人都不相同，这个世界上没有神，谁都无法想象方琼在拥有身体之前的生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而在拥有了身体之后，那种说不清的执着。
　　　　如果是她的话……
　　　　方琼想，如果是她的话，遇到了曾经害了自己一辈子，让自己失去所有，变成了庞建军如此模样的那个人……
　　　　虽然方琼不知道，在她心中滚动的这个答案对于庞建军来说是否合适，但如果是她的话，“我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不论是以何种方法。
　　　　
　　　　第28章
　　　　
　　　　时光对于一些人，总是格外偏爱。
　　　　雪玲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但光是看起来的话，她就像是四十多岁优雅的女人，若是再忽略她眼角的细纹和略微松弛的皮肤，说她只有三十多岁也是有人信的。
　　　　当年那个出现在庞建军和常胜生命中，充满魅力的女人，时至今日依旧能够让很多人为她神魂颠倒。
　　　　虽然雪玲的身上确实不再拥有年轻人的青春活力，但是她所拥有的成熟女人的魅力，还有在生活中所磨砺出来的那种东西，足够让她在如今这个年龄都可以迷倒许多的年轻人。
　　　　她的身材依旧保持的非常好，衣着品味还是那么的出众，跟她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并不会让人感到像是在跟一个老人在聊天。
　　　　她总是幽默而又风趣的，可以让接触她的人感到舒服，并且愿意跟她说更多的话，然后越来越喜欢她。
　　　　如今的雪玲已经不再做倒卖宝物的生意，从年轻时候开始积累起来的财富还有生活阅历，足够让她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如鱼得水。
　　　　雪玲一开始会干倒卖宝物的活计，多少也有一些误打误撞的因素，但后来一次又一次的骗取与倒卖，却让她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能够被她握在手中一般。
　　　　你看那些人前风光的男人们，在她的面前，最后还不都是一个个的被迷惑，甚至愿意为了她做出超出理智的事情来吗？
　　　　受到从古至今的价值观影响，在很多人的心中，女人总是不如男人的，即使经过了号称“女人能顶半边天”的时代，女人的社会地位依旧是被男人们所看轻的。就连很多女人自己，也都有着这样的想法。
　　　　曾经的雪玲也是这些女人中的一个，她并不觉得女人可以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自从她加入了倒卖宝物的团伙，在同伴的精心培养和训练之下，凭借自己的魅力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后，她的心便开始收不回来了。
　　　　那个时候的雪玲接触过很多的男人，虽然大多数的男人令人失望，但也有不少让人觉得非常可靠又有前途的男人倾心于她。只是雪玲的心，在那个时候是野的，就算这些男人再怎么好，她也觉得自己可以遇到更好的，并且这些男人总是如此愚蠢，在女人的面前都是差不多的。
　　　　雪玲在整个C国变换身份，四处游走，有的时候也会到国外去转一转。曾经的她，确实可以说是风光无两。
　　　　只是不论是谁，都不可能会一直一帆风顺的。更有着“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终日打雁反被雁儿啄了眼”等老话。
　　　　先是雪玲这个“行业”，业内的竞争对手越来越强，比雪玲更加年轻漂亮训练有素的女人更多。接着便是在雪玲和她的同伙把业务发展到了国外的几年之后，终于露出了马脚，被各路警方好一顿追捕。她的那些同伙一个接一个的落了网，她自己也为躲避国外警方的追捕快速回到了C国。
　　　　虽说是回到了C国，但C国国内的警方对于雪玲这个团伙也是极为关注的，很长一段时间，雪玲都在低调做人。
　　　　等到又过了几年，一切渐渐平息之后，雪玲却发现，她的那些同伙还有曾经的“关系”，全都断绝了。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留在国内认识的人，人家却并不想要收留雪玲，因为雪玲的年纪大了，她怎么能够比得上年轻的女孩呢？
　　　　雪玲虽然非常气愤，但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因为她知道，要是真的闹起来，真正倒霉的人只会是她自己。
　　　　她的团伙已经没了，她也没有任何的依靠。在这种情况下，她若还不见好就收，赶紧另谋他路，谁也不知道其他的同行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干他们这一行的，虽然做的都是缺德的事情，但谁都不希望自己以后真的要曝尸荒野，故而在他们行业之内也有一些公认的规矩，不要把同行逼到死路里去。不然真的出了人命，也不会有谁充满正义感的站出来，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雪玲在心里一合计，直接就干脆利落的脱离了原本的行当，去了别的城市。她现在已经断了所有的路子，而且年龄也比较大了，就算想要再干老本行也没人愿意收了。怎么想都是脱离这一行最好的时候，但既然想好要脱离这一行了，自然要到一个陌生点的，以前认识的那些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去。
　　　　只是他们这一行，从来都是大江南北的走，逐利而往，谁也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够完全的躲开。
　　　　雪玲一辈子都在用尽手段的迷惑别人，此时一下子不再干老本行，又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想来想去，还是要用她自己的魅力去逮住男人，让男人养着她供着她依着她顺着她。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顺利的，那个时候的雪玲才四十多岁，正是女人味最为浓厚的时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依旧有很多男人愿意为了她一掷千金，她很是过了一把奢靡的生活，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等到雪玲年龄渐长，那些迷恋她的美丽的男人们，全都去拥抱更加年轻的肉体，雪玲也感到有些疲惫想要找一个可以让她感到安心的港湾时，她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如以前那么的受人欢迎了。
　　　　虽然她还是能够轻易的将男人带上床，但那些男人只是为了猎奇或者换换口味而已，没有谁是真心爱她、想要保护她的。
　　　　雪玲在发现了这些后，就开始想找一些看起来老实可靠的男人，在大多数人的眼中，看起来老实可靠的男人，即使说话笨一点，收入也不是很好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够对自己一心一意就好。
　　　　这些男人也是曾经的雪玲完全没有接触过的类型，因为这些“老实可靠又笨拙”的男人们，无法获得足够的成功，让曾经的雪玲青眼。
　　　　跟这些男人接触之后，雪玲发现，这些老实可靠的男人，他们确实是愿意对你好的，甚至也会跟你说出许多的甜言蜜语来，做出一些让你感动而又浪漫的事情。但当你跟这些男人们谈到婚姻之类的话题时，他们就会飞快的单方面的断开与你的联系。
　　　　不论你用何种的方法去跟他们联系，他们都不再理会，若是逼的狠了，反而会招来一番恶毒的话语。
　　　　想来也是，雪玲的年龄已经不小了，说的不好听一点，她都已经在步入老年。经历过许多男人的雪玲，对于那些不通世事的小年轻自然是看不上的，而这些能够让她看上的男人，大多也都是三四十岁的男人。
　　　　这些三四十岁的男人，大部分都是已有家室的，就算还没有结婚的，找老婆也都愿意找那些看起来就非常顾家而又贞洁的女人。他们也只是看起来老实可靠而已，真正老实可靠的男人并没有那么多，也不会做出出轨或者随意把女人带上床的事情来。
　　　　这些看起来“老实可靠”的男人们，一边想要跟自己好上的女人风骚入骨，随时可以跟自己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另外一边又希望自己的妻子可以是个贞洁烈妇、纯洁无暇，新婚之夜才是对方的第一次。
　　　　他们就是这个样子，而雪玲这种“花丛老手”，在多次遭遇到看走眼并被狠狠拒绝，甚至对方的妻子找上门来把她狠狠骂了一顿之后，才渐渐的认识到，她所拥有的魅力，其实并不像是她自己所以为的那样强大，可以让男人为了她什么都做到。
　　　　曾经太多的成功玩弄了男人的经历，让她变得越来越自大，也让她把男人看成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只是她忘记了，曾经的她所遇到的男人，其实大多数也不是那么好的，只是她从来不会跟那些男人求取对方的忠贞。
　　　　她总是会把自己放在一个柔弱而又让人怜惜的位置，让自己看起来永远那么深情，似乎可以站在男人的背后默默的守望着。不论这个男人是否已经结婚，她都可以永远站在那里，然后告诉那个男人，即使受伤了也没有关系，即使我的心中感到痛苦也没有关系，因为我是这么爱你。
　　　　我不要你的一切，我不需求你任何东西，我只想要站在一个可以看见你的地方，用我的爱包围你。
　　　　一个不求回报而又深爱自己，即使受苦受累都甘之如饴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而且这个女人还长的这么美丽，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魅力，是自己最为喜欢的类型。
　　　　雪玲以为自己把“愚蠢”的男人们握在了掌中，其实那些男人们只是将她当做了一种不必负责的消遣。在可以的时候，当然愿意给予她美丽的诺言，放松自己的精神，然后让她趁虚而入。
　　　　但是现在的雪玲，却在向他们索取忠贞的誓言与婚姻。
　　　　这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意义了，所以雪玲才会发现，曾经可以被她玩弄的男人们，一下子却都变得越来越精明了起来，甚至是恶毒的，她的魅力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使了，这不仅仅关乎于她本身是否年轻、是否足够美丽。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雪玲渐渐摆正了自己，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些男人，然后她终于再次跟一个男人“相爱”了。
　　　　只是关于她现在的这一份“真爱”，稍微有一些小小的问题。
　　　　
　　　　第29章
　　　　
　　　　随着社会的发展，还有信息交流的愈发方便和频繁，整个C国的人民口中都渐渐多了两句新的“谚语”。
　　　　一个叫做“活久见”，意即活的越久见的越多，“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话可不是白说的，是有事实依据的，这两句谚语也是可以相互关联起来的。
　　　　还有一个叫做“不是老流氓多了，而是流氓都老了，就变成了老流氓”，这句话的意思也是非常直白的，在此不做赘述。
　　　　……
　　　　话说雪玲在经历过许多“挫折”，疯过骂过打过哭天喊地过，冷静下来之后，她终于接受了自己现在想要绑住一个“老实可靠”的男人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千千万，总有许多脑子拎不清，即使一大把年纪了也会相信真爱的——只要不跟男人提婚姻，很多事情都会简单许多。
　　　　虽然非常少有，但是许多新闻上面也都播报过二十多年的妙龄少女与快入土的老人相爱结婚，或者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爱上了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虽然受到诸多蜚语流言的攻击，却发誓坚守真爱，这样的事情也是能够看得见。
　　　　更何况，她对自己的外表还是非常有自信。虽然女人老的快，但她这么多年来赚到的钱，大部分都都撒在保养身材还有外表上面了，再加上她对男人的把握力，想要认认真真的迷倒一个男人，也没有问题。
　　　　在经过一番自我检讨和认识，调整了心态之后，雪玲就开始认认真真的……勾搭起男人起来。
　　　　经过选择猎物还有精心布置之后，雪玲终于跟一位大龄文艺青年相爱了。
　　　　这位大龄文艺青年在方琼他们那个圈子里都是有名的，毕竟他们这个娱乐圈从广义上来说，跟这些大龄文艺青年有着紧密联系的。
　　　　这些文艺青年大多从事编剧、摄影师、专栏作家、出版作者等等工作，这些工作都不是太稳定，但混的不错的那些，也都是非常受人欢迎的。
　　　　像是雪玲这一次找上的这位赵申，便是一位非常著名的现代作家，他所写的那些看起来玄之又玄，非常走意识流的作品，一直都被很多人奉为佳品。他还当过编剧，曾经为一些热门电视剧改编过剧本，在业内也能够被尊称为一声赵申老师。
　　　　赵申从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一个文艺青年，当年社会发展提倡自由恋爱的思想时，作为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跟他的妻子钱静好上了，这么一恩爱，就是几十年，他们两人都是别人眼中的最佳夫妻模范。
　　　　然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这个家庭里到底存在一些什么问题，也只有他们自己最为清楚。
　　　　钱静的家是京城户口，赵申是农村来的，两人在价值观上相差很多。当初两人要结婚的时候，钱静家里人是反对的，赵申家那边也不喜欢钱静这个连淘米煮饭都不会的媳妇。钱静在婆婆那边受了多少的委屈，她也很少说出来，毕竟她爱着赵申，赵申的母亲自然也就是她的母亲了。
　　　　那个时候的钱静是这么想的，更何况他们两个都要结婚了。
　　　　可是事情有趣的地方就在于，赵申听他妈天天念叨钱静的不是，便也开始觉得钱静还有她的家人不顺眼起来，然后脾气一犟，在钱静家那边终于拿女儿的固执没法子，答应了钱静和赵申的婚姻时，赵申却闹起了脾气，坚决不愿意去领证。
　　　　问他为什么，他会说：“老钱家的都是城里人，看不起我这个乡下小伙子，觉得我没前途。”
　　　　那个时候最伤心的就是钱静了，然而赵申在拒绝领证之后没多久，他的作品便被当时有名的杂志刊登，名气大了起来，便更加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不过那个时候的赵申确实是喜欢钱静的，看着钱静那么难过，最后还是跟钱静办了个婚礼就这么走在了一起。
　　　　然而，重点是，赵申一直犟着没跟钱静领证。
　　　　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们的“婚姻”看起来是那么美满，就连钱静的父母都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几十年都是跟赵申“非法同居”，连他们的孩子赵蓉都是非婚生子。
　　　　一开始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社会制度还不够完善，所以很多不太懂法的普通人，都没有领证的意识，但是赵申和钱静他们都是有的，却一直没有领过证。后来呢，却是赵申的名气越来越大，手里的钱多了、心里底气足了、认识的人多了，就更不怕这么一点“非法同居”的事情了。
　　　　——虽然他们在他人的眼中，可是实打实的夫妻。
　　　　钱静不止一次问过赵申，为什么不愿意去领结婚证呢？她的父母并没有看不起他啊，而且他们两人都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对赵申的父母也是极为孝顺，赵申当年说的那个理由，已经不再是理由了。
　　　　可是大龄文艺青年的脑回路你不懂啊。
　　　　赵申给钱静的话是：“一张结婚证很重要吗？”
　　　　一张结婚证难道不重要吗？
　　　　钱静多么想把这句话反问回去，但她每一次都忍住了。
　　　　起初的几年，每当钱静提出希望跟赵申一起去把结婚证给领了的时候，赵申偶尔还会给她长篇大论一番，比如“真爱不是一张薄薄的结婚证所能够证明的”，“一张结婚证而已，它就是一张废纸，不能够代表任何的事情”。
　　　　但是后来，等到钱静生了孩子，赵申的态度就慢慢的变了，到后来只要钱静提到结婚证的事情，赵申还会跟她发脾气。直接把手里的碗给摔了，拿着衣服就出门，更甚者夜不归宿，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休息，外面是不是养了别的女人。
　　　　在很多人的眼中，女人是离不开自己的孩子的。
　　　　所以，假如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生了孩子，即使这个女人恨不得这个男人死，她也会为了孩子把一切的怨恨和痛苦咽进喉咙里。
　　　　于是在赵申还有他的父母看来，钱静既然已经生了赵家的孩子，那她就是哪里也去不了的了。
　　　　不论钱静做的多好，有多孝顺，在赵申母亲的眼中，她都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城里小姐，怎么看都不顺眼。她最紧张钱静的时候，便是钱静怀孕到生产那一段日子，但是一发现钱静生的是个女儿，赵申的母亲立刻就变了脸。若不是钱静是在京城的医院里生的孩子，只怕小小的赵蓉已经被她的奶奶转手掐死扔进了垃圾堆，或者扔到河里淹死了。
　　　　钱静有的时候也问自己，难道离不开赵申吗？
　　　　其实并不是的，只是有很多的原因在里面，让她觉得可以忍一点，再忍一点，为了维持这个家庭表面的光鲜，不让外人看出任何不协调的蛛丝马迹，她为此付出了所有心血。
　　　　当年是她跪在父母的面前，说着自己爱赵申，说赵申是可以托付的，逼着父母同意了她和赵申在一起。所以即使她过的再苦，在父母的面前，她也从来只说赵申的好话。为了可以跟婆婆和睦相处，她做到了婆婆要求的所有事情，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变成了样样皆通的女人，若不是没有跟婆婆常年住在一起，只怕她连种地都学会了。为了不让她的孩子变成别人嘲笑的单亲家庭父不详的孩子，她绝对不可以放开赵申。
　　　　很多事情，因为时间太长了，都变成了一种执念。
　　　　钱静不是不知道赵申在外面，偶尔也会跟其他不干不净的女人在一起，但是钱静的心冷了，也就当做不知道，只要赵申没有被那些女人迷昏了头，再把那些女人带回来就好。而赵申也确实没有把别的女人带回来，他也将自己偷腥的事情藏着，从来不告诉钱静。
　　　　钱静在赵申的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同的。
　　　　大概赵申自己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如同钱静这般愿意“无怨无悔”跟着他几十年的女人了。
　　　　哦不，赵申又找到了一个……在赵申如今四十多岁的时候，他又再次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他重燃年轻时那种猛烈爱火的女人。并且这个女人，对赵申是“真的”无所求，仅仅只是爱他而已。
　　　　赵申爱上了雪玲。
　　　　对于赵申这样的大龄文艺青年来说，他们确实更加喜欢年轻的小嫩模那种女孩，事实上在遇到雪玲之前，赵申已经跟一个小嫩模勾搭上，并且考虑要跟钱静分居的问题了。不过雪玲出现了，她是那么的爱着自己，就像是民国时候上海的烟雨，缠绵美丽，有情人儿撑着伞站在桥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