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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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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弼然笑道:“不就是个破润盈吗?打散了,咱们再弄个新的送给老爷子。”
    刑怀栩说:“那不一样,公司和公司不一样,人和人也不一样。”
    尤弼然翻白眼,“反正我觉得这事还不至于不留余地,你留着他的血呢,放心。”
    刑怀栩又说:“我怕失控。”
    尤弼然放下筷子,夸张道:“哎,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刑怀栩吗?”
    刑怀栩坐到她身边,灌下满满一杯红酒,才问:“康誓庭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几天吧。”尤弼然斜睨她,“怎么?”
    刑怀栩摇头,撑着脑袋揉额角,闷闷然,有些委屈,“就是想他。”

  ☆、第47章 三月大雨

第四十七章三月大雨
    对于刑怀栩而言,想念是一种陌生且复杂的新情感,她在短暂的童年期曾深深思念过许珊杉,可她成长太快,越到后来越无人可想,日子云淡风轻的,就连爱都深刻成淡薄。
    要想念一个人,爱是基础,离别是条件,盼望是前提,孤独是催化剂。
    康誓庭全都满足,因此,刑怀栩特别想他。
    尤弼然说你既然这么想他,干脆追出国找他。
    刑怀栩摇头不从,心底里还是藏着些傲气的。
    康誓庭因为还有后续事情要处理,比段琥晚两天回国,刑怀栩很失望,去机场接弟弟时,还未开口,段琥先拎出一盒巧克力,笑道:“据说是意大利最好吃的巧克力,姐夫本来想亲手给你,可是他临时有事,让我先给你,喏,打开看看。”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段琥连自己的行李箱都顾不上,只小心翼翼托着那宝蓝色的包装盒,责任重于泰山的模样。
    刑怀栩打开盒上彩带,在几块巧克力上看见笨拙别扭的小人画像,她乍看眼熟,认了又认后终于想起来,那是很早以前在老屋,她兴致勃勃给康誓庭画的人像。
    那是连外星人都要嫌弃的人物像,不知道康誓庭怎么就记下了。
    段琥忍俊不禁道:“姐夫拿出照片让巧克力师傅对着画,可把人师傅丑哭了,以为这是新流行,哈哈哈。”
    刑怀栩也忍不住笑,盯着那盒手工巧克力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捻起一块扔进嘴里,又给段琥塞了一块。
    俩姐弟站在川流人群中,各自嚼着腮帮子,笑容都被玻璃墙外的三月春光浸染,明亮鲜活。
    段琥问她,“好吃吗?”
    刑怀栩点头,“他给的,好吃。”
    段琥这一趟随行学艺收获颇丰,但毕竟理论和经验都匮乏严重,长过见识后就要开始恶补相关学业,在这方面刑怀栩就比康誓庭具备优势,她先往段家送了一堆专业书,又制定系列学习教程,还在虞泓川底下腾出个助理名额,让段琥周末去尤弼然公司实习。
    面对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教育方式,段琥毫无怨言,发愤图强的决心很明显。
    谁都不是一夕成长的,可促使人们长大的动力,往往是一夕之间最明确。
    两天后,刑怀栩再次前往机场接康誓庭。
    出发前天色便极阴沉,黑云压城,冷风呼啸,康家的司机不断观察天际,忧心忡忡,“要下大雨了。”
    三月的雨大多缠绵,少有大雨,刑怀栩往窗外望,“会影响航班吗?”
    司机摇头,“不清楚。”
    刑怀栩捏捏手指,隐隐有些担心。
    到达机场后,倾盆大雨开始宣泄,所幸康誓庭的国际航班并没有因为天气延误,飞机准点降落,时隔半月未见的康誓庭大步走向刑怀栩时,刑怀栩前所未有的开心。
    开心到不由自主放下所有矜持,像个初恋的十七岁女孩,一路小跑扎进他怀里。
    康誓庭的衬衫上有微潮的雨水气息,闻在鼻尖沁凉的像春日晨曦花瓣上的第一滴露水,刑怀栩往他衣领上蹭了蹭,仰头笑道:“下大雨了。”
    她少有这样温软撒娇的时候,康誓庭搂着她,低头与她四目相对,也禁不住地笑,“天崩地裂也要回家。”
    他之后的几趟航班都开始显示延迟信息,刑怀栩抿嘴笑道:“运气不错。”
    “气色不错,看来有好好吃饭。”康誓庭仔细审视后,笑问:“巧克力好吃吗?”
    刑怀栩笑道:“还行。”
    康誓庭挑眉,又问:“想我吗?”
    刑怀栩学他挑眉,“还行。”
    康誓庭摁住她后脑勺,在她额头上迅速亲了一口。
    两个人一起往机场出口去,守候在旁边多时的司机识趣地接过行李,一脸肃容,“先生,太太,我觉得我们还是留在机场再等等。”
    机场外雨声滂沱,但还不至于无法出行,康誓庭瞥了眼某些滞留旅客,询问:“怎么了?”
    老司机挠挠后脖子,笑道:“机场高速进市区方向有段路地势很低,容易积水,咱们再等一会儿,如果这只是雷阵雨,那我们耽误点功夫也不碍事。”
    康誓庭看向刑怀栩,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刑怀栩心情极好,笑道:“那就等等吧。”
    因为突降大雨,机场大厅里滞留了不少人,康誓庭找不到座位,示意刑怀栩坐到行李箱上,刑怀栩也不客气,坐在行李箱上背靠康誓庭,小声和他聊这半个月的生活琐事。
    她难得愿意主动说这么多话,再小的事情康誓庭都觉得有趣,他一手揽着刑怀栩的肩让她依靠,一手轻轻推着行李箱,小幅度地带着她动。
    刑怀栩觉得有意思,拍拍行李箱夸它质量好。
    周围全是神色焦虑不安的旅人,唯独他们俩与世隔绝,恬静温和,不急不躁,好似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司机站在一段距离外,也是瞧得有趣,感慨果然是年轻夫妻,小别胜新婚。
    “三月下起了大雨。”刑怀栩忽然小声念了一句。
    康誓庭没听清,低头问:“什么?”
    刑怀栩指着窗外大雨,笑着重复,“三月下起了大雨,四月里遍地蔷薇。”
    康誓庭笑问:“五月呢?”
    “五月我们对面坐着,犹如梦中,就这样六月到了。”刑怀栩微微侧过脑袋,眼下泪痣在渐暗的光里笑出了斑驳的影,“六月里青草盛开,处处芬芳。”
    “是什么?”康誓庭情不自禁摸摸她的那滴“眼泪”。
    刑怀栩笑道:“一首诗,林白的《过程》。”
    他们等了半小时,雨势渐缓,因为家里等着给康誓庭接风,司机也不好再耽搁,给那对小夫妻递了伞,自己拎着行李率先往外走。
    回去的路一开始还顺利,可天沉得快,没到五点就已昏昧,再往后,雨非但没有缓势,还渐渐凶狠起来,老司机的眉就没松开,不停往外张望天色。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路面积水已经浸上车轮,越往前,车子堵得越多,到最后干脆寸步难行。
    老司机下车去打听情况,才知道前头的路已经淹了,谁也过不去。
    康誓庭让倒车离开,可路况太差,从机场回来的车堵成长龙,哪里走得成。
    司机懊恼地直拍脑袋,“早知道就该留在机场,现在走不掉也出不去,这雨再这么下,前面要淹成海了!”
    康誓庭和刑怀栩都不是心急的人,一起坐在车上等消息。
    雨仍是下,路上的车都在缓缓倒退,可这点速度根本比不过雨水上涨的速度,天越来越暗,整条车道夹杂着雨声和人声,嘈杂鼎沸。
    司机下车查看积水情况,康誓庭的手机响起来电,是康老爷子,老人家的语气很着急,“阿庭,你们在哪儿?在机场还是路上?”
    “路上。”康誓庭说:“雨太大,我们被堵在路上了。”
    康老爷子很焦急,“新闻说机场出来的路被淹了,听说现在平均水深已经四米了,救援队在往那边赶,天马上就黑了,你们一定注意安全,我们都在家等你们!”
    康誓庭这边还来不及答应,刑怀栩的电话紧接着也响了起来,是段琥,一样的心急。
    老司机淋着雨退回来,大声道:“先生,太太,这水还在涨,前面已经淹了不少车,人都在往外疏散,咱们也走吧!”
    康誓庭往窗外看,果然瞧见不少人冒雨往回走,他转身脱下外套给刑怀栩披上,才拉住她的手,“走吧。”
    刑怀栩点点头。
    下了车才发现地面积水已经淹过刑怀栩小腿,天早已入夜,暴雨如注,康誓庭本想背着刑怀栩走,刑怀栩不让,认为那样太危险。
    司机走在最前头,手里紧紧抱着康誓庭的包,周围都是人,有几个年轻人踩着车盖跌进水里,水声哗哗让人误以为置身深海。
    在这样的大雨下,伞是没什么用的,刑怀栩满头满脸的水,身体被康誓庭紧紧揽住,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迈,谁也没说话,但彼此心里都很踏实。
    这边的路势本来就偏低,路边又是个斜坡,成排的车辆里只零星亮着几盏车灯,人们沿着来时的方向摸索前进,劝慰声和压抑的哭声此起彼伏,都淹没在滂沱的大雨里。
    “冷吗?”康誓庭凑到刑怀栩耳边,嘴唇碰到她的耳朵,两边都很凉。
    刑怀栩的脸已经被雨水打得麻木,但心情还不至于沉重,她点点头,苦笑道:“天公不作美。”
    回程的路,积水最深处已经漫到刑怀栩腿根,康誓庭牢牢抓着她,半点不松懈,两个人相互搀扶走得还算稳妥。
    司机走得快,康誓庭伸长脖子找了圈,可视范围太小,已经看不见他。
    刑怀栩忽然轻扯他的衣袖,“你看那儿。”
    康誓庭照她指使的方向望过去,瞧见一个蹒跚的女人,她背上背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怀里还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小女孩一直努力撑起伞,一家三口步履维艰。
    刑怀栩说:“去帮她。”
    康誓庭环视四周,有瞬间的犹豫。
    刑怀栩说:“我会紧紧跟着你,放心吧。”
    康誓庭摸摸她湿漉漉的脑袋,严肃道:“小心点。”
    刑怀栩点头答应。
    康誓庭改搂为拉,快步挪到那单身母亲身旁,示意自己可以帮她抱一个孩子,那母亲上下打量康誓庭,并不太放心。
    倒是她背上的大女儿率先开口,声音明明怕得发颤却还强自镇定,“妈妈,我会紧紧跟着你的,放心吧。”
    这话和刑怀栩刚刚说的如出一辙,康誓庭和她相视一笑,两个人一身狼狈,笑起来却还是清朗朗。
    那单身母亲紧绷的脸稍有松动,边侧身让女儿往康誓庭背上爬,边小声道:“你们还笑得出来。”
    康誓庭扶稳小女孩,又腾出手牵紧刑怀栩,安慰道:“不过是下场大雨,天还没塌呢,对不对?”
    刑怀栩很认真地点头附和,“对。”
    单身母亲苦笑摇头,但神经显然已松弛许多,她跟在刑怀栩身后慢慢朝前走,边走边聊,“你们是男女朋友吗?还是已经结婚了?”
    康誓庭没有回头,但声音挺高,还透着股得意,“结婚很久了。”
    “我猜也是。”单身母亲说:“已婚和未婚,还是感觉得出来。”
    刑怀栩好奇道:“有什么不同吗?”
    单身母亲苦恼道:“我也说不清楚,这和夫妻脸是一个道理吧。”
    刑怀栩摸摸自己的脸,忍不住想象自己的五官斗转星移成康誓庭那个模样。
    康誓庭个高腿长,背着小朋友走在前头犹如夜海上高耸的指路灯塔,更多的人聚集到他们身后,在浑浊冰冷的积水里往高处淌。
    市区外的公路,两侧不是山就是荒地,刑怀栩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他们这群人泡在水里,各个都是饥寒交迫,后头不知哪个女孩受不了,低低啜泣起来。
    康誓庭拉着刑怀栩的手,时不时询问她的感受,偶尔还和背上女孩说说话,让她不要害怕。
    小女孩很乖,趴在康誓庭背上,短短的胳膊撑住伞,也想替他遮雨。
    刑怀栩身后的单身母亲忽然感慨道:“……或许我应该再给他们找个爸爸,平时安逸还好,真遇到事了,还是想找个人一起分担依靠。”
    刑怀栩回头,再看那女人和她怀里的小男孩,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许珊杉的身影。
    “栩栩?”康誓庭顿住,回头看她。
    刑怀栩这才注意到自己竟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她低头揉了下额角,笑道:“没事。”
    康誓庭看着她,有些担心。
    刑怀栩继续淌水前行。
    康誓庭想了想,对背上小女孩说:“让阿姨给你念诗好不好?”
    小女孩懵懵懂懂答应,“好。”
    刑怀栩噗嗤一笑,“念哪首?”
    “你在机场念给我的那首,我挺喜欢。”康誓庭说。
    刑怀栩清清喉咙,当真笑着念了起来。
    一月你还没有出现。
    二月你睡在隔壁。
    三月下起了大雨。
    四月里遍地蔷薇。
    五月我们对面坐着,犹如梦中,就这样六月到了。
    六月里青草盛开,处处芬芳。
    七月,悲喜交加,麦浪翻滚连同草地,直到天涯。
    八月就是八月。
    八月我守口如瓶,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云。
    九月和十月,是两只眼睛,装满了大海。
    你在海上,我在海下。
    十一月尚未到来。
    透过它的窗口,我望见了十二月,十二月大雪弥漫。
    她的声音很清亮,在这样的夜里浸着雨水竟还保有柔软的温度,不疾不徐,缓缓而行,像极了她这个人,也像极了故事里的那个人。
    小女孩听不懂这首诗,只怔怔歪着脑袋看念诗的人。
    她觉得她很漂亮,哪怕落汤鸡一样,也是漂亮。
    康誓庭握紧刑怀栩的手,嘴角上扬。
    这天晚上,他们直到下半夜四点才平安回到家,康老爷子备好姜茶,灌了他们几口才催他们去洗热水澡。
    浴缸的热水氤氲缥缈,康誓庭和刑怀栩相对而坐,她的脚搭在他的膝盖上,脚腕被他捏在手里,轻轻地揉。
    刑怀栩舒服地喟叹,“别人的久别重逢都该是花前月下,为什么我们的久别重逢却是大雨滂沱千里跋涉?”
    康誓庭捏捏她的脚趾,笑道:“因为要刻骨,才能铭心。”
    刑怀栩蹬了蹬腿,划着水往他怀里靠,康誓庭搂住她,摩挲她温热的手臂。
    用脚划了几圈水后,刑怀栩忽然问:“你有想过小孩的问题吗?”
    康誓庭低头看她,“想过,但是决定权在你。”
    刑怀栩抬起手,挨个捏自己指甲,“今晚看你背那小孩,忽然很想知道等你当了爸爸,会是什么模样。”
    康誓庭笑道:“其实我也很好奇,等你当了妈妈,会是什么样子。”
    刑怀栩也笑,“现在还太早,再等等吧。”
    康誓庭亲吻她的头顶,无限宠爱,“好。”
    刑怀栩在他怀里转过身,半跪在他身前,主动仰头吻他嘴唇。她今天一直很乖很软,大概是大雨也浇不息的想念终于得到平复,比起任何通讯设备,一个真实的爱人能胜过所有磨难和曲折。
    康誓庭托着她的身体,吻她潮湿柔软的皮肤。
    窗外仍旧下着淅沥雨丝,等到明日天明,积水退散,阳光晴暖,四月的蔷薇便会盛开。
    而我的爱人,已经归来。

  ☆、第48章 旁观者清

第四十八章旁观者清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造成小半座城市交通瘫痪,尤其康誓庭和刑怀栩昨夜被堵的那段路更是灾情严重,积水最深处达六米,康老爷子听到消息后唏嘘不已,拉着孙子孙媳妇的手总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悸。@乐@文@小@说|
    康誓庭和刑怀栩这两位当事人倒还好,不管是熬夜淋雨淌水饿肚子,都反应平平没什么波澜。
    康炎笑话他们俩到底年轻,没心没肺,不知天高地厚。
    康誓庭在康家住了一天,第二天水差不多退了才和刑怀栩一起返回他们的公寓。
    一进门康誓庭便忍不住笑,“你是带了几个人来家里住,看上去就像进贼洗劫过。”
    刑怀栩换好鞋,去厨房冰箱拎了瓶矿泉水,边喝边往卧室走,“至少我倒垃圾了,尤弼然连垃圾都不倒。”
    康誓庭轻笑摇头,跟着她一路进卧室换衣服。
    把喝过的水搁在梳妆台上,刑怀栩边解外套边问:“我电话里和你说的王尧的事,你现在改变想法了吗?”
    王尧来见刑怀栩后,刑怀栩在和康誓庭的通话中就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他,康誓庭表示会防患未然,可事实上他们并不能拿王尧怎么样,于理王康两家并未撕破脸,于情刑怀栩还顾念青梅竹马情谊,况且,他们还有更近的山峰要跨越。
    王尧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而已。
    “如无必要,我不会对上他的。”康誓庭信誓旦旦,“我并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
    刑怀栩嗤之以鼻,表示怀疑。
    不争强好胜的情况无非已经稳操胜券,或者注定一败涂地,康誓庭摆明是前者,漂亮话便可信手拈来。
    当然,给他资本的人正是刑怀栩自己。
    “你这半个月大概也不怎么清闲。”康誓庭扫了眼满卧室乱七八糟的材料,手指轻捻,一粒粒解白色衬衫上的纽扣,窗外阳光灿烂,照得他此情此景堪比画报,“润盈和建宁的合作,尤弼然截胡太漂亮,想必是你的手笔吧。”
    刑怀栩先他一步换好衣服,径直往外走,“虞泓川帮了我不少忙。”
    “过去只有你一个人,已经闹得对家鸡犬不宁,现在不仅多了我,还多了虞泓川。”康誓庭□□上身,露出精壮的腰腹,直挺挺拦住刑怀栩去路,狡黠轻笑的模样有些传说中的邪魅狂狷。
    刑怀栩盯着他看了半晌,视线从他嘴角滑落到胸口,再到小腹,想起前夜在浴缸里的缠绵,满意点头道:“身材不错,继续保持。”
    康誓庭慢镜头演示脱戏,却只得到这寡淡如水的八字回应,顿时泄气,心想刑怀栩也是过河拆桥的主,于是满脑子空谷传响似的回旋两个字:爱过。
    刑怀栩推开康誓庭往外走。
    “你变得太快了!”康誓庭胜不骄败不馁地粘在她身后,“你的柔情似水保质期未免太短了。”
    刑怀栩将拖鞋踩得哒哒哒,头也不回,“听段琥说,你们这趟和厂商谈得都挺顺利。”
    康誓庭思索着往后隔三差五出差的必要性,嘴上不忘恭维,“还不错,再加上刑銮治的润盈被你们在国内扯了后腿,我那边就更顺利了。”
    刑怀栩果然抬起下巴,骄傲道:“那是当然,否则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截胡?”
    她要做的事,向来争取利益最大化,更何况这次还搭上她和刑鉴修的父女情谊,牺牲大,收获自然也大。
    这话她没有说出口,康誓庭却多少猜得到,“你这算是从敌后转入正面战场了,怕吗?”
    刑怀栩摇头,那股骄矜没有动摇,“不怕,也必须做。”
    康誓庭挠挠她的下巴,感觉自己对上了一只猫。
    “对了。”刑怀栩想起另一件事,“你的流动资产还有多少?”
    康誓庭问:“你要多少?”
    刑怀栩说:“现在还不清楚,越多越好。”
    “等我明天回公司,让财务部准备。”康誓庭问:“要做什么?”
    “履行我康家太太的职责。”刑怀栩耸肩,随意道:“帮你赚钱呗。”
    康誓庭摸摸鼻子,仍在感念两天前那个柔软爱娇的康太太。
    时光一去不复还,也是心痛。
    刑怀栩已经走到楼下打开电视看新闻,康誓庭回卧室套上衣服,跟出来和她坐在一起。
    电视里滚动了几条财经新闻后,开始播报本城两天前的大雨,画面里出现了被淹没的路段,一片污黄泥淖,惨不忍睹。
    刑怀栩刚要去喝水,耳边听到新闻说大雨造成的积水让三名行人殒命——就在他们淌水离开的那段路上。
    刑怀栩瞪大眼,下意识转头去看康誓庭,康誓庭似有感应,同时看向她。
    “有人没走出那段路。”刑怀栩皱眉。
    康誓庭叹气,“雨那么大。”
    刑怀栩低下头,忽然明白康炎打趣他们的那句话。
    没心没肺,不知天高地厚。
    = = =
    康誓庭对刑怀栩极其信任,回到公司便打发助理去财务部,助理之一前腿刚走,助理之二后脚跟进办公室,说刑鉴修在贵宾会客室等他。
    康誓庭挺惊异,虽然明白终究要和老丈人见上一面,却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看这架势,大概也是被刑怀栩逼急了。
    他大步走进贵宾室,笑容满面,开口便喊了声爸,坦荡荡毫无芥蒂,似乎对刑怀栩和刑鉴修的矛盾一无所知。
    这样的态度倒让刑鉴修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坐直身体,本来拧紧的眉稍稍舒展,在生活与工作上各聊了点无关痛痒的话后,才正式进入主题,“栩栩看起来温和乖巧,其实脾气特别倔,认定的事几乎难以改变,既然你们是夫妻,是彼此最亲密的人,我希望你能劝劝她。”
    倘若换做别人,康誓庭会故作疑惑四两拨千斤糊弄过去,可对方是刑鉴修,哪怕脑袋曾经开过瓢,他也是这世上最了解刑怀栩的人之一,也是刑怀栩最在乎的人之一。
    他不应该也不能敷衍他。
    康誓庭坐正身体,颇为无奈,“您想让我劝她什么?不要和三叔针锋相对,还是和夏姨握手言和?”
    刑鉴修的气色并不好,闻言神情更加沮丧,但仍有强弩之末的气势在,“只要她肯和夏蔷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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