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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石笔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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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含糊地说:“我们也不希望游客把这些现象当成景点夸大宣传,这样对我们影响也不好。你是有缘碰上了,我才特意告知,还请小哥为我们保密。”
僧人行了个礼,离去了。
住持真是不简单,蓝家山得出一个结论——善于变通,他把石头集中于此,是有深意的。石头也是有冤屈的,被人加工,改头换面去骗人的时候,不能言语的石头,就借助着飞瀑谷的特殊现象,把内心的无奈和伤心发泄出来了。
而那些想赚昧心钱的老板们,其实被住持小小地耍了一下。说白了,其实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石头供在何处呢!
6。冲突往事
蓝家山回到船上,这几天水下作业收获不错,发现了几块小精品,老杨怕引起其他船家的注意,交代大家不要泄露他们的发现,因此他们只卖了些品相一般的石头,用以掩人耳目。
水下那块约三百公斤的大石头,打捞进展顺利,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出水了。老杨问蓝家山能否下水,蓝家山说没有问题。两人下水后,老杨带着他进了崖壁下的凹地。
这里的能见度更低,因为是回水区,耳畔老是回响着嗡嗡的声音。
老杨刨开一堆河沙,示意他看下面,蓝家山仔细摸了下,好像是个生锈的大铁皮箱,而且尺寸非常之大。蓝家山吓了一跳,老杨把河沙覆盖好,领着他回到了作业区。
上了船,用热水暖身时,老杨悄悄对蓝家山说:“你觉得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古董字画不可能,不会有人把这玩意儿沉进水中。金银财宝?看来也不像,还是理智点好。蓝家山说他得查下县志,看看这些年小镇上发生过什么事。
老杨问:“飞虎队的飞机掉在附近的山上,会不会跟它有关?”
岩滩多年前发现飞虎队的残骸,引发一阵寻宝热潮,大家在方圆几十里的山林里找“宋美龄蒋介石的财宝”,后来又传是“故宫博物院的馆藏珍品”。宝贝没找着,倒是把飞机残骸给凑齐了。
蓝家山否定了这个说法,说可能是沉船上的货品,以这条航运的历史记录看,估计也不会有太值钱的东西。
老杨的表情相当失望,不过他还是交代蓝家山此事保密:“如果真是好东西,我们兄弟俩可就发大财了。”
蓝家山点头,有机会能打开一个未知的水下沉箱,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刺激的事。
作业地的河沙层也不浅,每天都可以掘出几十斤的小石头,他们在水下把品相一流的先挑出来,等到收工时再吊上去,故意错过交易时间,省得被守在船上的石贩子盯住。
他们之所以有底气这么做,和船老大目前的资金状况良好有关。老大和朋友承包的矿山已经开始给他赢利了,所以他基本把船上的事务都交给了小培,而小培也火速找来两位帮手,把盯打氧机、烧水做饭的活都包了。
石头出水前,小培亲自坐镇,定价,收款,将余下的石头登记入库。这小培只是提前两天回到岩滩,已摇身一变,俨然小老板的模样。其余时间就躲在地下室里,琢磨那些加工技巧。
按理说,关于谢云心的提议,蓝家山于情于理都该拉小培来入伙。但这小子,怎么说呢?太过实际,比较注重眼前利益,有利有弊。
潜意识里,蓝家山想找黑仔来商量,他的盘算是,把黑仔拉入伙,就等于是把黑仔的资源都为己用了,这应该是上策,虽然有点对不住小培。
蓝家山想到自己手里还拿着林小珍的磁带,便借来小培的录音机,悄悄把磁带翻录了一遍。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潜意识里,他希望能有可制衡林小珍的把柄。
里面的内容,一定和小镇有关。他随机选了盘磁带,听了两分钟。很奇怪,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显然林小珍不在场,因为他们甚至提到了她。
两个男人先谈一个工程项目,过了好几分钟,话题才转换到林小珍身上。
蓝家山把小培叫下来,让他听了前一段的录音,小培的脸白了。
小培被吓住了:“你在偷录他们的对话?”
蓝家山问:“他们是谁?”
小培的声音低了下来:“廖丛志,廖宇谋的儿子。他是岩滩一霸。”
蓝家山追问:“另一个呢?”
小培结巴了:“好像是,邹瑞泽。”
蓝家山对这个名字有耳闻,他是一个高官的儿子。
小培说:“这三大公子,本地人都不敢惹的。”
“还有一个是谁?”但蓝家山刚开口就意识到了。
“给你哥哥撞河里去的那个。”小培警告他,不要招惹他们。蓝家山则交代让他务必保密。
蓝家山把名字都对应上了,便打发走小培,继续听录音。
邹瑞泽问:“你怎么和大肚婆混在一起了?她想弄你的钱?”
廖丛志答:“她现在找了个老鬼当提款机。”
(两人发出猥琐的笑声)
邹瑞泽问:“她肚子里到底是谁的种啊?”
廖丛志:“谁知道,我不敢惹他,她好像知道韦娜的事,和我们有关。”
邹瑞泽:“这事还没完?”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担心。
廖丛志压低声音:“有记者在调查。”
两人的声音停下,一会儿,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林小珍的声音:“哎呀,快走啦。”
廖丛志问:“小彭到了没有?”
林小珍笑:“到了,到了。你们先出去啦,我要换衣服。”
邹瑞泽粗鲁地答:“谁没见过啊。”
林小珍骂了句玩笑般的粗口,接着,磁带就停了。
林小珍在偷偷录音。她想探听什么秘密?他们三人和韦娜有什么关系?
蓝家山把翻录的磁带包好藏在箱底,不知道她回来没有,他决定先去她的店里看看,再找黑仔谈谈。
林小珍那个桥头饭店还在装修中,在车站见过的那个老头正在监督施工,见了蓝家山,脸色有点不自然。蓝家山也竭力抑制住对他的厌恶,问他林小珍回来没有。他摇头,说她和母亲在乡下多住一段时间,他有什么事,自己可以转告。
看来林小珍没对他说老实话,再看他枯瘦干瘪的模样,一丝同情涌上蓝家山的心头,还是那句老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很凑巧,黑仔在二楼向他招手,走上楼梯一路看过去,他发现林小珍这次是花了血本了,无论是一楼客厅还是楼上的包厢,都弄得像城市里的卡拉OK厅。蓝家山定睛一看,还真是发现了音响设备,原来她在打造的是岩滩第一家多功能的娱乐场所。
黑仔忙着指挥工人打墙,规划图上这里是一个佛龛。黑仔显然找蓝家山有话说。领着蓝家山上了天台,上面摆着几张躺椅,远处是隐隐青山,桥下是滔滔河水。
蓝家山问林小珍去哪里了,黑仔说他在柳州宾馆见过她一面。
黑仔说她上去和人家谈投资:“她想包下一个石材厂,找投资方。”
蓝家山漫不经心地问:“投资方?”
“我们老大儿子的朋友。”黑仔说。他的老大,应该指的是廖宇谋。
蓝家山问:“老廖的儿子是做什么的?”
黑仔答:“廖丛志,他什么都做过,在船上也干过,现在发达了,经常在柳州活动。他和一位大领导的儿子是结拜兄弟。”
蓝家山明白,大领导的儿子一定是邹瑞泽。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他们和韦娜的死有关。
蓝家山随意地问:“大坝下会有好石头吗?”
黑仔忽然笑了起来,眯起眼睛:“谢云心跟你说什么了?”
蓝家山有点狼狈,他什么都知道。
黑仔提示:“她是不是告诉你,发现了什么东西?”
蓝家山点头:“石头。”
黑仔不在意地说:“是我建议她和你打个招呼。”
蓝家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是谁下水勘察?黑仔呗。是通过谁推荐的?肯定是徐微微。
黑仔承认:“徐微微把我的号码给了她妈妈,我是第一个下到大坝的水手。”
以黑仔的个性,这话应该不是为了炫耀。
黑仔悄悄说:“他们在岸边弄了个打氧机,我下到了河底,她一定告诉你了,下面有不少好东西呐。”
这个谢云心也是,说话说一半,但是黑仔提议找自己入伙,又让他感动了一下。
蓝家山问:“为什么要告诉我?”
黑仔忽然放低声音:“你能做大事,所以我要你来拿主意。”让这个提议看上去像一场交易。
蓝家山望着他那张表情清淡的面孔,想不出黑仔会有怎样的提议。
黑仔说:“我们只要能拿到五分之一,只要一年,我们就可以离开岩滩。”
这就是他的终极目标?
黑仔说:“你想象不到,下面居然是个凹槽,把石头都停住了。”
蓝家山心里痒痒的,恨不得马上下水看个究竟。
黑仔摇头:“但这不仅仅是打捞这么简单,谢云心要把这事做得机密,要摆平很多关系。”
蓝家山问:“她不是想拿这批石头做公关么?”
看来黑仔了解得更多:“只要这个消息一泄露,她就会有麻烦,因为大坝周边100米内是禁区,所以这事也急不得。”
一位工人拿着单子上来向黑仔汇报,黑仔签了个字,对着蓝家山笑道:“有个事,也许你不知道。”
蓝家山一愣:“什么事?”
等工人走后,黑仔说:“我们提到了廖丛志,我想起来,其实你哥哥曾和廖丛志有过冲突,他俩打过一架,就在加油站那块。”他用手指着公路的方向:“当时两人都打红眼了,你哥哥把廖丛志拍得满脸是血,他打电话叫人,当时我们都以为要出人命了。但廖丛志那小子,你不了解,他不好惹。”
蓝家山吓一跳,他完全不知情,连忙问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黑仔回忆了一下,说了个时间,正是情侣跳河前一个月,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把蓝家水那么老实的人都惹了?
廖丛志叫嚣着不要让蓝家水离开小镇,镇上的人都为蓝家水担心。
黑仔回忆:“我还蛮佩服你哥哥的,他当时就坐在加油站前面的椅子上,老板怕惹事上身,请他离开。你哥哥就慢慢地往家里走,有人赶紧给你爸爸打电话,但找不到他。也有人赶紧联系廖宇谋,他这儿子浑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有人让蓝家水回家躲下,但蓝家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摇头。当时岩滩镇上的旅店是蓝家山母亲这边的亲戚管理,和蓝家水的二姨关系不怎么融洽,而当时他的二姨并不在家。
蓝家水当时没有回旅社,他可能不想给旅社招惹麻烦,而同时,廖丛志正在召集人马。
镇上的人都吓坏了。
黑仔回忆:“你们隔壁那个胖阿姨,把蓝家水往她的店里扯,蓝家水不肯去,两人就僵持着。胖阿姨开始打他。”
有人求和廖丛志玩得好的水手出面协调,水手倒挺聪明,直接上船把蒙金海搬来了。
但廖丛志已带着人向蓝家水走来,廖丛志拿着铁棍走向蓝家水,胖阿姨给他们跪下了,抱着廖丛志的腿,让蓝家水快跑,蓝家水不动,当然,他也跑不了,廖丛志杀气腾腾的帮手把他包围住了。
蒙金海这时候坐着摩托车赶来了,车子冲过来,旁人躲闪,他对着廖丛志的头挥了一掌,然后跳下车,又对着他的腿踢了一脚。廖丛志再蛮,也不敢动了。
黑仔感叹:“蒙金海救了你哥哥,也救了廖丛志的命,否则这事发展下去,两个人都完了。”
蒙金海和廖宇谋不是竞争的关系吗?
黑仔笑了:“在这个地盘上,这两人是地头蛇,他俩的关系,其实更多时候是通气,没大家想得那么紧张,各有各的船,各有各的客户,呵呵。”
蒙金海出面制止,街坊们都松了口气,大家拦了个班车,胖阿姨把蓝家水拽上了车,要把他送到大化去。蓝家水很犟,不想走,还是蒙金海骂了他两句,让人开自己的车把他送走了。
“为什么这事我都不知道?”
胖阿姨曾意味深长说的那句话让蓝家山明白了。
“这事没人议论,因为岩滩小,抬头不见低头见,到处都是廖宇谋家的产业,打捞船、旅社,连开三轮的都是他们家的亲戚,何必去惹这些麻烦?而且虽然我们都捏着一把冷汗,但毕竟没出事,你知道有多悬。”
这个小镇的家,何时曾是蓝家水的依靠?爸爸和继母在县城,弟弟妹妹在柳州,唯独他一人待在小镇,除了相依为命的二姨,他还有什么牵挂?
蓝家山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来越难过。
黑仔总结:“这事已经过去了,我提醒你的是,那个廖丛志是个记仇的人,因为你哥哥和他有过节,所以你要留心。”
他也弄不清楚:“你哥哥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他像头被激怒的狮子。”
蓝家山问:“后来蓝家水和他没有再发生冲突?”
黑仔说,这以后的一段日子,两人之间似乎没有再发生过交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7。童年谴责
蓝家山翻开徐微微塞给他的那本“留言簿”,按谈话中提及的这个时间段来查询,他发现作家同时也根据“留言”主题来划分。
蓝家山这才明白,他们作家原来是如此工作的,时间段主要集中在“情侣自杀”“水手死亡”“车祸”“矿洞坍塌”的事件中。而“风气”这块的涉及面则比较广,主要是年长者对年轻人的议论。
蓝家山找到了关于黄阿姨对“风气”的议论,眼前立刻浮现出躺在摇椅上的她,东家长,西家短,和她为了救自己哥哥给廖丛志下跪的情形。
黄大姐:(体型肥硕,善谈,对先富裕的邻居嫉妒心强。)
口头禅:废人。
播放录音:
黄阿姨说:“那个女人奶子大,天生的,欺负岩滩没人,也去卖弄风骚。外面人还以为岩滩姑娘都像她这种废人,连累我们老的都被人笑,抬不起头。”
黄阿姨继续说:“老实说,年轻人在这里没有什么发展前途。特别是姑娘,20岁前不嫁人就别嫁了,去城里找吧,也别回来了,在外面转一圈再回来,就容易惹事。”
黄阿姨还在说:“刚才说的那个大奶妹,也不是真的卖X,就是爱在男人面前显示她漂亮,结果就惹事了。在这里,小靓仔结婚前结婚后花心没人管,碰上几个有钱的,更不得了。在这里待着,碰到这样的女人就像猫闻到了腥。”
作家问:“出了什么事?”
黄阿姨鄙夷:“她招惹男人,又不真正给人家尝甜头,男人放得过她吗?”
作家问:“她收了男人的钱?”
黄阿姨说:“不会。她把男人的火勾搭出来了,不是要钱,她得意得很,以为岩滩她最美。”
蓝家山很不习惯听这样的内容,他暂停了一下。
这和蓝家水有关吗?蓝家山继续听下去。
作家问:“这个女人在哪里?”
黄阿姨答:“她差点弄出人命,还不滚蛋吗?”
作家问:“是怎么一回事?”
黄阿姨答:“她中学毕业后就一直住在县里,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回老家转悠来了。招惹了几个馋嘴的猫,结果就被人欺负了,吃了闷亏就跑了,这里待不下去,也没人敢娶了。”
录音到此为止,看来她是不愿意多谈。
在黄阿姨眼里,这些女孩子“败坏”了岩滩的风气,她口中的“馋嘴猫”指的是谁?是那三个人吗?
脑海中一直挥不去蓝家水孤独的背影,蓝家山给徐微微去了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徐微微。提醒她去看望蓝家水时,过问此事。
徐微微反应很快,问:“你觉得这事和情侣跳河有关联?”
蓝家山语气很重:“和我哥哥有关。”
徐微微太聪明了:“也和那封信有关?蓝家水暗示岩滩有些得罪不起的人,是不是和这次冲突有关?”
徐微微说:“我会去打听清楚,那些谣言,你听得怎么样了?”
蓝家山看着眼前这些磁带,心里实在有些发怵,何时才能听完,而且真能从中找出线索?
徐微微问:“去西山寺了么?”
蓝家山点头“嗯”了声。
她忽然兴致勃勃:“跟我说说,那些石头是不是真的看不出一点破绽?”
蓝家山答:“这一屋石头,以现在的市场价来看,不会低于200万。”
“是什么人放的?”
蓝家山猜测:“只有住持知道,石主是不露面的,只要他们捐了香火钱,住持派人上门去收。我猜,这些石头都不会留在广西。”
徐微微笑了:“你以为你看了它们,以后就可以当鉴定大师?你有多少机会能碰到它们?”
蓝家山没心思和她探讨这个问题,嘱咐:“见了蓝家水,告诉他,要好好的,不要惹事,我会把家里照顾好,他出来不用担心。我会把家里的债务都还清,把县里的旅社赎回来。”
徐微微说:“你为什么自己不跟他说?”
蓝家山忽然低头:“我对不起他。”
“你有什么事对不起他?”
蓝家山黯然:“我当初应该把他留在家里。”
徐微微叹了口气:“不要纠结了,你只是个5岁的孩子。”
山谷里的树林,是他们兄弟俩最后一次亲密的记忆。他的脚划破了,他看到一只四脚蛇,他告诉哥哥说,他可能被蛇咬了,潜意识里,他只是想引起哥哥的重视。
大他两岁的小哥哥就吃力地扶着他往家里走,他心里甜甜的,他有哥哥了。
但后来,母亲坚持要把哥哥送走,为此父母冷战。
有一天,蓝家山在街上玩,他很想见下哥哥,没想到哥哥见了他,躲进房了。
哥哥的二姨把蓝家山拉到巷子里,问他为什么要骗父母说他的脚被蛇咬了。蓝家山不承认,她狠狠扇了蓝家山一个耳光。
“你和你妈妈一样,都是坏人。”
就在当天夜里,爸爸问蓝家山,他到底能不能接受一个哥哥。蓝家山看见母亲向自己摇头,想起那记耳光,他摇头。爸爸失望的眼神,也许,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他叹了口气,颓然倒在椅子上。
那个7岁的孩子,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有个完整的家,然后又失去了家。他被寄养在二姨家,那个孤独的身影和18年后那个默然的神情,忽然刺痛了蓝家山拼命遮掩的在内心深处的一个伤疤。
你只是个5岁的孩子!18年后,往事历历在目,你却不能原谅自己。
8。交易之谈
西山寺的入口处,一位老僧人带着几位年轻人,打扫,种菜,诵经,蓝家山谎称作家交代自己来此冥想净心,也没有引起怀疑。他们说既然住持交代过了,他就随意好了。
看着他们纯净的笑容,蓝家山避免和他们的目光对视,把自己关在房里,夜深人静时便潜入石头房,对着一块块石头细细琢磨。
月夜落雨,哭声如诉的景象没有再出现过,睡觉时,感觉得到午夜的风总是在房顶上灌得满满的,像一张帆,呼呼作响。
蓝家山也抽空去了趟大化,夜幕降临后,他敲开了小石师傅彭叔的门。彭叔的脸色很难看,因为猜到了蓝家山的来意。
蓝家山对凤凰石的改造计划让他大吃一惊。他定下了精确的修改尺寸,也出具了相应的效果图。
彭叔知道有很多人都在觊觎他的技术,虽然老大只要肯给钱他就愿教,但很多核心技术他还是守口如瓶。
彭叔警告:“你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套出我的秘密,你不用白费力气。你想想,有多少客户告诉我他们要达到的效果,难道他们也把我的技术学会了不成?”
蓝家山表情无辜地说:“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啊,我只是想看它改造后是什么模样。”
彭叔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心想,这家伙确实很可疑。
他说:“你指望我给你改造完成,你就可以卖个高价?难道你不知道,动的手脚越多,越容易露马脚?”
蓝家山假装听不明白,小石师傅只好进一步解释,道:“大价钱的好石头,大多是流到香港、广东、上海和北京。别看台湾商人做这行的人挺多,但他们其实是收藏家多,石商多,真正掏大钱买的,还是要靠刚才那些地方的老板、企业家。”
彭叔特别强调,自己谈的这些不是收藏品的概念。石老板手中如果有“秘密加工”过的石头,也会有意无意地避开“收藏家”。他们没事就拿个放大镜在那儿琢磨,好东西都看出毛病了,谁愿意去冒这个险?何况只要被看穿一次,以后就别再想和他们做生意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利欲熏心或“艺高人胆大”,照样敢把石头向收藏家推销。
这种石头,最好的销售渠道,是老板买来给客户送礼的,如果是送给政府官员,那再好不过,因为非常安全。官员们不会拿这些石头到处参赛或展览。虽然有些人买石头前,会请相熟的收藏家鉴别,因为不是自己买,收藏家鉴别的力度也不同。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些走高端销售渠道的石头,一定要控制“加工点”。“加工点”最好不要超过两处,一处最好。
蓝家山说:“如果达不到我的出价,我就暂时自己收藏呗。”他知道,彭叔担心的是这块石头如果抛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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