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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爱在婚姻中搁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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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

☆‘网~☆;

2

半夏接到派出所电话时,大惊,立即赶去内科病房。赵燕子在匆忙收拾着,似乎要立即出院,把东西都放进脸盆里。一见半夏来了,赵燕子一把拉住他,激动着说:“半夏,我一刻也不能待了,只有派出所才是我该待的地方……半夏,我都想好了,你丈人和你丈母娘开导我半天,我想……”

她还没说完,就被半夏打断,半夏急切地问:“妈,先别说别的,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派出所来电话了,当年杀李黛石的凶手,抓到了!”

“谁?”

“石大仓!”

赵燕子手里的脸盆掉地上,东西撒了一地,赵燕子惊讶着,居然是他?

半夏说,石大仓因为捅蓝博的老爸被抓起来,被警察审讯时,他以为出了人命,一紧张供出一桩命案,他说当年蒙面去赵燕子家强奸未遂,却用刀捅死了一个男人……

赵燕子震惊,气得浑身哆嗦:“他杀了李黛石!石大仓这个杀千刀的……”赵燕子眼泪流下,拉半夏,从自己口袋里翻钥匙:“半夏,你赶紧回家,当初李黛石卖房子的两万块钱,还放抽屉最里面,上面有石大仓的血手印,你赶紧给我拿来,别让石大仓那个杂碎跑了,快啊!”

半夏接钥匙跑了,赵燕子这才冷静下来,刚想了几秒钟,突然悲鸣,强奸未遂?李黛石啊!你说他临死还又保护了赵燕子一把,你是为她死的啊,她得怎么做才能报答他啊!

那证据其实是两万块钱,就是当年李黛石卖了家里老房子,要交给赵燕子,准备结婚的那两万块钱,他始终抱在怀里,没被石大仓抢去的两万块钱。现在成了证据。半夏一拿来,赵燕子带着钱就赶去外科病房。

一张破旧的报纸,和一大摞带着血的钱,摊在桌子上,李智惊讶地看着赵燕子。赵燕子郑重地说:“李智,这是你哥哥当年卖房子的钱,我物归原主了,希望你用这些钱,为李黛石讨个公道。”

李智疑惑着:“讨公道?”

“是,杀他的凶手是石大仓,现在抓住了,人家警察要证据,这些钱上带着凶手的血手印,那是你哥的血啊……”赵燕子心碎地说不下去了。

李智情绪激动地看血迹:“我哥的血?”

“嗯,这些钱,是你哥哥拿命换来的。那天,他卖了你家的老房子,拿着这两万块钱,来告诉我,让我做他的新娘。而我,也已经把红衣服穿上了,我得和他成一家子,他让我管钱,可是,石大仓那个杂碎为了抢钱,把李黛石捅死了……”赵燕子大哭,想起旧事,悲伤无法抑制,“他是为了保护我们孤儿寡母啊!临死都护着这些钱,让我拿这些钱把孩子养大,替你赎罪……”

李智摸着那些带血的钱,心要碎了,就像摸着她哥的遗体,追根究底是她把哥害死的,李智不能原谅自己……李智伤心失态,抓住赵燕子问:“你还留着这些钱干吗?你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为什么不花掉啊,你让他死不瞑目!”

“我说了,上面留着凶手的血手印……当时凶手跑了,我得给他报仇啊!只有这样,我才能报答他的恩情。”

李智感叹着说:“留了二十多年,你可真是赵燕子啊!”

“是,我赵燕子恩怨分明,这么多年,再苦也没有花掉这笔钱,是因为我得给你哥哥报仇,得找着凶手。我和他虽然没缘分做夫妻,可是,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爱过我的男人,他笑着死在我怀里,我不能辜负他对我那片心呢!”赵燕子再次号啕,那是真正的心碎。

李智听得泣不成声,使劲抓住了赵燕子:“我谢谢你,让我哥哥笑着走的。我知道了,我哥这辈子没白活,因为他爱过,也被你爱过,还被孩子惦记,他值了!”

两个女人,为了缅怀同一个男人洒下眼泪,她们共同期待着一个公平的结局。

派出所里,血红的手印摁下,石大仓承认杀人事实,戴着手铐脚镣被警察带走,他神志仍旧不太清楚,嘴巴里一直在念叨着:“我儿子二十七了,我有后了,我五个闺女,三代单传,他是我的根呢,祖宗,我的血脉留下了……”

枪声响起,似乎也给蓝博的身世画上句号。

但是,最戏剧化的句号,却是艾佳画的。艾佳说,离婚吧,是她甩蓝博,不是被蓝博甩。

3

董家外屋,不算亮的灯光下,赵燕子在擦着墙上的相框,看着里面的老照片,神情充满宗教般的神圣。赵燕子看着叹气,终于出院回家了,多久没看这些照片了。年轻时候,照了这么些照片,摆在屋里给别人看;等到老了,人才会明白,这些照片,都是拍给自己看的。

紫苏端了些水果过来说:“妈,吃点水果吧,住那么长时间院,你可回家了,你不在家,咱家空气都凉,就不叫个家。”

“净瞎说,我要是死了呢?你能跟我一辈子?”

紫苏凑过来,亲昵地:“我就是要跟妈一辈子。”

“不行,过来,妈给你看些东西。”

赵燕子把床边的箱子打开,一样一样地拿出来说:“我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这是毛毯,这是缎子被面,还有鸭绒被、床单……”

“妈,你干什么?晒古董啊?”

“这都是你的结婚嫁妆,我攒了半辈子,就等现在了。”

紫苏有些难为情:“妈,蓝博虽然离婚了,但我们也不至于等不及结婚啊!”

“不,我不是催你结婚,这些东西压箱底多少年了,都给你,妈做梦都盼着你当新娘,我……我是怕自己没日子交代你了。”

赵燕子哭,紫苏紧张地说:“妈,你怎么那么隆重啊?跟交代后事似的……”

紫苏说着,立即嬉笑着打自己:“呸呸呸!乌鸦嘴!妈,你急什么?你回家以后,咱们天天都是好日子,天天跟结婚似的。”

“我倒是想那样呢,就怕我……”

赵燕子强压制自己,不说了,喊半夏:“半夏,你过来,我也有话跟你说!半夏!半夏!”

赵燕子喊半天,根本就没人。

半夏去夜校了。

下课了,学生拥出,田蜜走在后面,半夏堵在校门口,轻轻喊了声:“田蜜……”

田蜜根本不停,冷冷地说:“你还来干什么?”

半夏说:“妈出院了,你回家好吗?”

“妈出院了,可我听我父母说,蓝博的爸又倒下了,都等你救人呢,你就是个救世主,真的没完没了。你去管他们吧,咱们完了。”田蜜带着讽刺说完,丢下半夏就走,半夏急了,过去拉她:“你别不理我好吗?”

田蜜不说话,只顾走,半夏突然意外地从后面抱住她:“我想你……”

田蜜一愣,但是立即把半夏甩开:“可我不想你,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幸福了。”

“难道你非让我说‘我爱你’才行吗?”

“不,我已经不做梦了,我很实际。我的幸福,就是痒的时候挠一下,我的不幸,就是痒了但挠不着。但现在更不幸的是,很长时间了,我的灵魂和肉体都感觉不到痒了,你知道吗?那就是没有爱了!”

田蜜眼含热泪,盯着半夏,半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你就恨我吧,恨也是爱的表示。”

“你真冷血,爱和恨,能一样吗?恨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大杯冰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流成眼泪。我已经被冻僵了!”

田蜜说完,招手打车走了。半夏看着消失的出租车,木然站在那里,真的跟冻僵了一样。

4

一大早,屋子里静悄悄的,紫苏被蓝博的手机吵醒,毫不客气地说:“干吗那么早吵醒人家啊?我哥一大早就去你老爸病房了,真跟亲儿子似的。什么?找我妈谈判?”

紫苏终于醒了,看身边,赵燕子已经不在了。桌子上的留言,是用上坟的烧纸写的,紫苏好奇地念着:“紫苏,照顾好你自己,天凉了,加衣服,别吃凉饭,胃疼。妈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自己保重吧……”

紫苏大惊,看那张纸,身后直冒凉气,怎么看着跟遗言似的?

赵燕子的确不往好处走了,她已经交代完了所有的身后事,只剩下一件事,那是她的归宿。

在墓地,赵燕子在坟前烧纸,火堆前,仍旧是三口大海碗。赵燕子冲动地倒酒,自己猛灌了一碗,将另外两碗白酒,向着火堆泼去。火堆立即爆起火球,赵燕子不知是哭还是笑,挥洒着酒,挥洒着情绪。

“董惟一!李黛石!我这就去找你们,我的心愿都了了,我也没力气恨了,上天入地,我只为说一个‘谢’字,我得谢谢你们……”

赵燕子冲董惟一的墓碑鞠躬说:“老董,我谢谢你,给我俩孩子,他们都是孝顺孩子,半夏还继承了你的衣钵,紫苏也快结婚了,我没心事了!”

赵燕子再冲李黛石的墓碑鞠躬,抱着李黛石的墓碑号啕着:“李黛石,我已经尝够了恨的滋味,老话说得好,‘杀人一千,自损八百’。我已经快被我自己消灭了,现在我只剩下你给我的爱了,我就为这一个字留恋着……”

赵燕子又冲董惟一的墓碑过去,再倾诉说:“董惟一,我害死了你,我就是为你挨了枪子,也应该。你等着我,咱俩的恩怨马上就要算清了!”

赵燕子站起来,拿着酒瓶子,向着周围洒去,火焰顺着酒精的流淌,蔓延着。赵燕子看着,哈哈大笑,比哭还难听:“烧吧!使劲烧吧!那是些乌头,是毒药,我当年种下的,别看花漂亮,可那是些祸害啊,是些仇恨啊!我得让这些乌头化成灰。老董啊,李黛石,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等着我,我去找你们了!”

赵燕子失去理智,又开了一瓶酒,往野地里洒去,野火烧着山,仇恨的乌头在火里化为了灰烬,紫色的艳丽花朵灰飞烟灭。赵燕子疯了一样放火烧山,被火包围着,哈哈大笑着,苍凉中透着绝望。

周围一片火海,赵燕子拿起铁锨,崩溃地砸自己的坟:“赵燕子,你白白找了30年仇人,可到头来,人家是恩人,你的半生被自己埋了,你假想了一圈敌人,可哪个都不是你想的那样。赵燕子,你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你就不配被人叫妈,也不配被人家李黛石爱,你就是个混球,你自己打落了牙,自己咽吧!”

赵燕子的墓碑砸碎了,在火光中轰然倒了。赵燕子不想活了,向着火里撞去。紫苏远远跑来,一见,吓坏了,猛地冲进火里,死命把赵燕子往火海外拉,母女俩终于骨碌着冲出火海,二人满脸是灰,被呛得咳嗽着。

紫苏大哭着痛恨着骂赵燕子:“妈!你不是还要看我做新娘吗?你得活着看啊!”

“紫苏,我对不起那么多人,我甚至对不起自己儿女,不配当你妈,我只有以死谢罪,你就成全我吧!”赵燕子抱住了紫苏哭。

“不!有再大的罪,都可以赎罪,你就拿你的爱,去化解那些恨吧。我得让你先跨过这个坎,咱们得重新开始。”

“紫苏,你不恨妈吗?”

“恨,但是更爱,下辈子,我们还当母女,但是让我当妈,你当女儿,我不会再拿翅膀捂着你,我会好好爱你,给你留一盏灯,给你留一碗热饭。妈,我是你闺女,小棉袄啊!你为了我,好好活着,报恩,赎罪,好吗?”

母女二人拥抱在一起痛哭。

紫苏数落着:“妈,你得想明白啊,再大的罪过,都可以化解,不是你想的一根筋!赎罪最好的办法是救人,蓝博的老爸,正等着我哥救命,咱家的铜人……”

赵燕子二话没说,“噌”地站起来,拿铁锨就走:“我挖去!”

赵燕子下铁锨,狠狠地挖起来。她挖的不是个铜人,是她自己的良心。她得把她心头的病毒挖走,帮半夏实现愿望,恢复“惟一堂”。她知道,此时在外科病房,正在进行着生命与死亡的较量。

蓝清远濒临脑死亡,什么办法都用了,他就是不醒。半夏正准备去挖铜人,赵燕子和紫苏抬着针灸铜人,出现在门口。

李智过来,感谢赵燕子雪中送炭。

半夏极度兴奋,终于在铜人上找到扎醒蓝清远的穴位:“找到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促醒的大穴了,还有经外奇穴,铜人真的太神奇了。”

半夏摩拳擦掌,要开始下针,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身上了。赵燕子在一边看着,长出了口气:“该了的,都了了。”

赵燕子悄悄出门,独自离去。

屋子里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半夏,那尊铜人躺在另一张床上,蓝清远身上已经被扎了不少的针,而半夏拿着一根比其他针都长一截的针,在摸索着蓝清远的头顶。

半夏接通了电针仪,插在蓝清远头顶的针开始颤动。半夏双手跟变魔术一样,蓝清远身上的针,经他的手捻、捣、揣、弹、摇,施展一番。

这次他下的是神庭、本神、百会、率谷、脑户和脑空穴,他只希望,按铜人指点,能带来奇迹。

半夏猛地摇动一下蓝清远脚上的针,针在晃动着,大家聚焦看去,只见蓝清远的下肢猛地抽动一下。

李智惊喜道:“动了,他动了!”

半夏信心大增,猛地把电针加大了电流,在大家的注目中,蓝清远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家全部都惊呆了,立即爆发掌声,李智激动不已,忙招呼护士:“他有意识了,这说明,脑组织没有死亡。我要用西医,结合‘惟一堂’的针灸,治好清远,叫醒更多的灵魂。”

大家欢呼雀跃中,发现赵燕子不见了。

赵燕子走进了派出所,非把自己告倒不可。

5

田家客厅,田立功一家人在吃饭,田蜜吃得没滋没味的,田立功在劝说着:“行了,田蜜,适可而止吧,别跟半夏斗气了,他不理你也不是为别的,他是为救人。”

张华也说:“就是,人家都到夜校门口去接你,你就给他个面子吧。”

田蜜情绪不高:“积重难返,我没信心了,反正半夏这阵子都忘记我是谁了,就是他不提离婚,我提。”

田立功说:“别太武断,半夏的古书里说,这人呢,‘凡事顺其自然,遇事处之泰然,得意时淡然,失意时坦然’……”

“爸,你别跟我之乎者也的,我听着跟半夏说话似的。”田蜜推碗,不想吃了。田立功一见,立即给她夹菜:“那也别跟饭过不去啊!”

正在这时,门铃急促地响了,田蜜猛地站起来说:“一定是半夏,我不见他!”

田蜜回自己屋子,关门不出了。张华开门,一见是紫苏,惊讶。而紫苏,见到张华,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哽咽:“阿姨,救救我妈!”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田立功接起,严肃着,紧张着,尴尬着,接电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着,因为来电话的是李智。

“没问题,她是我亲家,交给我了,我一定让赵燕子解开心结。只要我能帮上的,你尽管说。”田立功说。

李智终于把最难的说出来了:“谢谢你……哦,我还想说一句,当年,对不起了!我这里真诚地向你道歉,我想我们的恩怨,算了结了。”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也请你原谅我,当年太唐突,冒犯了你。现在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们的儿女也都大了,让我们忘了过去,一切向前看吧!”田立功放下电话,似乎放下一个包袱。

田立功下了命令,立即捞赵燕子,他已经答应人家李智了,他田立功得像个男人样,得兑现。

紫苏激动得哭了,爱比恨,力量大多了。

田立功认为赵燕子这人太轴了,她的扣要自己解开,就用她的方式,得顺着来,谁也帮不了她。

张华立即行动,找法院的老同学,给赵燕子发封信。

赵燕子期盼的庄严时刻终于来临了,她浑身收拾整齐,连头发都一丝不乱,严肃得像去赴死一样。

挂号信终于来了。

赵燕子催促半夏说:“快!我的逮捕令到了!”

半夏哭笑不得,拆信念道:“妈,你让我念什么呀?人家法院文书里说,你听,‘赵燕子过失伤人,因无原告,无罪处理’。”

赵燕子愣了:“不可能!放人也得有证据,这我懂!”

半夏递信:“那你自己看吧。人家说得很明白,证据是田立功先生提供的当年的维修记录,证明天车本身就存故障,赵燕子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过失伤人……你看看,当年维修记录的复印件,还有你的签字呢!”

赵燕子拿过信来,双手颤抖:“真的哎!”

半夏强调说:“人家盖着章呢!”

赵燕子翻来覆去看着,还疑惑着:“我真的没罪?”

紫苏过来安慰她:“妈,你就是没罪,人家这是庄严的法院,不是街道办事处,你看清楚了,有国徽呢!”

赵燕子一听,突然哭了,又大笑起来:“我没罪!天呢!我没罪!哈哈,我真的没罪……”

紫苏和半夏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的亲妈呀,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可算折腾完了……

谁知,电话响了,赵燕子接起,立即宣布喜讯:“亲家?让你们牵挂我了,我告诉你们结果啊,我没罪,法院判了!多亏你们啊,什么?田蜜……没在,我挂了,啊。”

赵燕子慌张扣电话,立即严肃起来,解铃还须系铃人,田蜜这扣,一定得她解。

赵燕子赶去夜校,小心地贴在教室的后门上,从玻璃窗外向里面看着,跷着脚,把门开了条缝,在吃力地听着,唯恐听不仔细。

田蜜无精打采地站在讲台上,正在为外国文学老师代课,她机械地复述着:

“今天,我给教外国文学的张老师代课,我们讲法国作家莫泊桑的小说《项链》,这篇小说,讲的是,小公务员的妻子玛蒂尔德为参加一次舞会,因虚荣向朋友借了一串钻石项链,不料回家途中不慎丢失。她只得借钱买了新项链还给朋友。为了偿还债务,她节衣缩食,辛苦劳作了许多年。在终于还清债务的时候才得知,所借的钻石项链原来是假的,她的半生幸福,被一串假项链剥夺了……”

赵燕子站在那里,整个人不会动了,她的脑子里,持续回响着田蜜的声音:“她的半生幸福,被一串假项链剥夺了……剥夺了……剥夺了……”

赵燕子震惊,感同身受,这是说谁啊?说她……她赵燕子的半辈子,也给自己的仇恨毁了,那仇恨啊,就是串假项链,她把它想成真的,以为那恨都是真的,恨着,苦着,骂着,哭着……可它是假的,千真万确是假的啊!她赵燕子可真傻啊!她被自己骗了,被自己毁了!赵燕子,她就是那玛什么德,该!她赵燕子的半生幸福呢,被她自己弄没了……

赵燕子琢磨到这里,无法自抑,呜呜地哭,哭声从教室后传来,课堂大乱,田蜜再也无法讲课了。

田蜜一出来,赵燕子跟见了失散已久的亲人似的,直接就过来拉田蜜:“田蜜啊,妈对不住你,那玛什么德把项链丢了,我把儿女丢了。”

田蜜看四周,制止赵燕子:“妈,你别哭,这是学校,还在上课呢!”

赵燕子说:“可我憋不住啊,田蜜,你讲的那外国娘们的故事,太好了!那简直就是说我啊,我真钻牛角尖了,仇恨已经让我丢了半辈子,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欠人家的我得还,欠你们的我得补。你跟我回家吧,我愿意以后为爱活着,你们就是我的钻石,我的宝贝啊!我得把儿女都找回家,热乎乎过日子。”

赵燕子忏悔半天,泣不成声,见田蜜没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赵燕子继续忏悔:“田蜜,好孩子,你别生我气,我和你父母的结都解开了,咱婆媳比他们近,咱是一家子,你等着啊,我……”

赵燕子颤抖着,把手腕上那块旧表撸下来说:“田蜜,这表难看,可这是咱家的传家宝,我把它传给你,你好好戴着,等传给我孙媳妇。”

田蜜眼含热泪,不接手表,也不说话,怨恨地看赵燕子。

赵燕子慌了,说:“你还恨我是吗?我可告诉你,听了你讲的那故事,我才明白了,这么多年,我都干了些什么啊?仇人都变恩人了,亲人都离我老远,我受够了,人老了就盼人,我身边得有人啊!田蜜,回家吧,你得让我把心都扒给你看吗?”

田蜜的眼泪终于流下来,赵燕子把那块旧表硬套在了田蜜手腕上,赵燕子说:“这表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这不是普通的表,它是李黛石组装的,我愿咱们这个家,跟这表一样,越走越准,一分不差……田蜜,你婆婆求你了,回家吧,你就原谅我不会说话,我那是让病弄乱了脑子,现在咱家缺了你,半夏不会笑了,连猫都不会叫了。”

田蜜终于哭出声来,抱住赵燕子说:“妈,我不气你了,我气半夏,今天来劝我回家的人应该是他,我看他就没把心放我身上,他只惦记他那把针,还有他的病人……”

赵燕子一听,长出了口气,心里有底了,立即拍胸脯说:“怨半夏不是?包在我身上了。”

赵燕子又一次要做主了。

6

董家桌子上摆着丰盛的饭菜,家里热闹着,好久没吃顿团圆饭了,赵燕子张罗着紫苏、半夏吃饭。

“今天没外人,就咱们,给我好好吃顿饭,你妈住院这么长时间,也累死你们了,来,都是你们爱吃的,吃!”

紫苏似乎胸有成竹,狂吃狂喝,还得意地说,这么一桌子好饭,就他们几个吃真可惜了。

半夏在喝闷酒,一句话不说。

紫苏故意不经意地看表,一歪身筷子掉地上了。赵燕子高兴,似乎也胸有成竹地说:“筷子落地,准有客来。”

赵燕子也故意不经意地看表,得意着说:“咱家还得来人,你们看着,我数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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