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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俱乐部(1-7部全)-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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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称做王书记的人,就是刚刚退休不久的南方省原省政法委书记王汉荣。听见有人喊他,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也退了休的原省纪委副书记熊天林。熊天林的习惯是每天早上去省委大院后面的小树林里跟一些老头、老太太跳交谊舞。关于熊天林的这个爱好,王汉荣一直持保留意见,他虽然不是老古董,但是他还是觉得,男男女女在一起搂搂抱抱不会有什么好事。

看着熊天林穿得像个花花公子,王汉荣心里就不高兴,于是他闷声地回答了一句:“花点水费也比得了不干净的病强。”

熊天林并不在乎王汉荣的讽刺,回了一句:“咱会采取措施,要是有些人把家里房子的地基冲坏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你管不着。”王汉荣顶了一句。

熊天林呵呵地笑着,哼着京剧走远了。

王汉荣看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花花公子。”

王汉荣跟熊天林认识很多年了,说起来渊源还很深。当年王汉荣做公安厅厅长的时候,熊天林做省委机关报的主编,没少难为自己,授意手下专挑公安战线的刺儿,没少给王汉荣添堵。再后来,两个人在一层楼办公,几乎天天见面。王汉荣是常委,熊天林却总是不把自己这个常委当回事,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让王汉荣心里很不爽。

所以,当年儿子王建辉要娶熊天林的女儿熊黛娜,他坚决反对。但是,无奈王建辉坚持,老婆成楚芳也不站在自己这边,最后还是没拦住。跟这样的花花公子做亲家,王汉荣真是心里憋屈。

王汉荣的憋屈不仅在熊天林一个人身上,熊天林一家人他都看不上眼。熊天林的老婆马留佳是歌手出身,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这让做工程师出身的成楚芳站在她面前就像老了十几岁。但是,更让他不爽的还是熊天林那个女儿熊黛娜,天天打扮,四十多岁了还把自己弄得像个小姑娘似的,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生个孩子也不喂奶,扔到自己和成楚芳这里,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整天东游西逛。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水压有些不足,有些稍远的地方很难冲洗到,这让王汉荣心里很郁闷。现在省城的人越来越多,这水也变得不够用了。

好不容易冲洗完了院子,看看表时间还早,王汉荣就想去市场买菜。本来这些事都是生活秘书吴利怀安排保姆做的,可是,这两天吴利怀的老爸摔坏了腿,王汉荣就叫保姆去照顾吴利怀的老爸去了。生活秘书和保姆都是省委给自己的福利,这样做多多少少都有些假公济私之嫌。

他走进二楼的卧室,发现老婆成楚芳还在睡觉。成楚芳看起来十分衰老,这可能跟她年轻时的操劳有关系。这么多年也难为她了,作为省水电工程局的工程师,这么多年她走南闯北,风里来雨里去,跟那个娇滴滴的马留佳比起来,自然是老了很多。不过,成楚芳还是颇有成就的。且不说她自己是在省水电工程局的总工位置上退休,就是她培养的一对儿女,那也是令人满意的。大女儿王建光现在是省公安厅的技术专家,小儿子王建辉是鹏城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这比马留佳有成就多了,她是唱歌的,一辈子也没唱红过。女儿熊黛娜也学什么跳舞,跳了一辈子,把自己跳成了歌舞团管服装的。这不,这几年干脆连班都不上了,整天在家里待着,还让老公王建辉买了辆车给她开,整天悠悠逛逛,无所事事。

王汉荣轻手轻脚地脱下刚才冲洗小院时穿的衣服,换上一身整洁的衣服。省委家属大院里面的服务社不对外,里面的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不能让他们看出来自己邋遢的一面。这么多年,王汉荣从来不让别人看不起自己,退了休依然如此。

如今王汉荣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虽然还挂着个省政协副主席的闲职,可是,他还不能完全适应。这些年,自己在权力的核心习惯了,现在退了休,那种失落的感觉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作为政协的副主席,王汉荣还是能看到一些保密级别不低的材料,可是,在那些冷冰冰的材料里,他很难看出决策的过程。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怎样决定结果。

现在,王汉荣把注意力开始放在儿子王建辉身上,儿子现在够有出息了,假以时日,一定会有大的发展。但是,昨天鹏城市公安局长的任命宣布了,新局长不是王建辉,而是下面调来的一个区委书记。王汉荣打电话给老领导,对上面安排一个外行来做公安局长表示了强烈的不解。老领导笑了,说:“外行能领导内行吗?很多时候,那是一种过渡,一种平衡。建辉还年轻,你急什么?”

老领导这句话叫他心里的郁闷有些缓解,想想也是,鹏城市里这样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那个区委书记是外行,局里的事情还不是建辉起主要作用?这样一来,他倒是觉得让儿子有个挫折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他打消了本来想打电话安慰一下儿子的念头。

王汉荣哪里知道,就是他这个没打的电话,差点叫自己的儿子遭遇了一场灭顶之灾。

王汉荣换好衣服,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忽然,楼下的电话响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打家里的电话?

人很怪,以前王汉荣在位的时候,他一般都不接家里的电话,都是老婆成楚芳接的,只有重要的电话他才接。一般的时候那些不重要的电话,特别是求他帮忙办事的电话,成楚芳都会说王汉荣不在。

而现在,家里的电话响得少了,所以,一有电话他都抢着接。可是,一般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很难让他兴奋。一个领导离开了岗位,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忘了的弃妇,人们都奔新欢去了,谁还会理会你的感受?

不过,今天的电话却让他大吃一惊,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来电话的正是他的老领导。老领导以非常严厉的口气告诉王汉荣昨晚王建辉干的事。老领导说,那个俱乐部是直通“九袋长老”的,王建辉在那里惹事,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下子王汉荣可是觉得不得了了,他感到自己的手心和后背都是汗津津的,心里一阵阵发凉。

好在老领导在最后说,武警那边是老领导的手下,他已经压下了。不过他告诉王汉荣,一定要严肃地教育自己的儿子,并且叫王汉荣立即到北京摆平这事。

放下电话,王汉荣感到胸膛几乎要爆炸了,他立即拨打王建辉的手机,谁知道却是关机。打电话到鹏城儿子家里,熊黛娜说王建辉昨晚没回家,在局里值班。在局里值班,值班值出这么大的事?王汉荣自然不能跟儿媳妇说儿子的糗事。王汉荣打王建辉办公室的电话,却又一直没人接。王汉荣开始变得坐立不安。本来想去买菜,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了,他就想骂人,骂自己不知死活的儿子。

“这个家伙实在太不懂政治了。”王汉荣不禁骂了一句。这么多年在省里的政治核心,王汉荣对政治斗争的残酷体会得太深了。政治上的东西说白了就是对权力的争夺,而权力是什么?权力就是一种对资源的分配资格。这个王建辉,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没有大脑,居然敢动用特警去报他的私仇?这事幸亏是遇到了老领导的手下,否则的话,现在的王建辉早就“被谈话”了。

王建辉关机,王汉荣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不过,他还是告诫自己要冷静,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天还没有塌下来。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将这件事的影响缩小到最小的范围,不让自己过去的政敌和王建辉现在得罪的人有机会拿这个事情做文章。自己现在虽然离开了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但是革命的历程还在,革命过的地方的火种还在,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资源。其实,王汉荣一直觉得组织上让他这么早退休是浪费自己的革命经验,他的精力还十分充沛,干起事情来绝对不输于年轻人。自己是六十岁的年龄,三十岁的心脏,这么早就失去了为党继续工作的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现在,虽然自己失去了战斗的阵地,好在儿子王建辉还在成长着。这么多年他表现得一直很不错,开始做刑侦,后来做经济侦查,再后来到常务副局长,一路都是蛮顺的,怎么突然变得这样不谨慎?这两年自己在省城住着,对儿子也关心少了。按理说,儿子四十多岁了,应该锻炼得很成熟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事?这不大像他平时行事风格啊?

越是想不通,王汉荣的心里越急躁,本来他想给几个原来自己提拔起来的属下打电话,但是,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贸然地打电话恐怕会搞得满城风雨。就在他心浮气躁的时候,成楚芳终于睡醒了。她睡眼惺忪地走下楼来,看见王汉荣坐在那里,很惊讶地问:“咦,你穿得那么整齐坐在那里干吗?”

王汉荣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坐在那里不理她。

成楚芳似乎没看出来他生气,一屁股坐在他身边,问:“昨晚睡觉前,你不是说去买菜吗?怎么没去?”

“买什么菜?那本来是女人干的活儿。你看看你,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才起床,起了床也不梳头洗脸,看看人家马留佳,啥时候都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王汉荣忽然发作起来。

成楚芳没想到,这王汉荣会一大早说出这么一番话,而且还把自己跟马留佳比,于是,她也嚷嚷起来:“什么我不买菜啊?那都是保姆应该干的活儿,谁叫你把她派到吴利怀家去了?你还怪我?还有,你嫌弃我了是不是?嫌我老了,嫌我没有马留佳漂亮了是不是?我是怎么老成这个样子的?还不是因为你,因为这个家!年轻的时候,你当县委书记,整天带着人战天斗地,孩子你管过没有?再后来,你当副市长,搞什么改型转制,弄得下岗职工天天来咱们家诉苦,我抱怨过吗?再后来,你当什么公安厅厅长,破什么破案子,十几天不回家,我说什么啦?我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当牛做马的,到现在,你倒嫌我老了、丑了。现在也不晚,外面都时兴养小的,你也去养一个啊!”

成楚芳这么一嚷嚷,王汉荣还真觉得自己失言了,可是,他的性格是即使是自己错了,也死不认账。在家里,这么多年他还没向成楚芳认过错。于是,他也嚷嚷着:“你以为我不敢养啊?我现在是政协副主席,闲人一个,养个小蜜能怎么样?我告诉你,你别逼我,逼急了,我还真养。”

他这么一理直气壮起来,成楚芳反而气焰弱了下去,她怔怔地看了王汉荣一会儿,问:“老王,你这一早是怎么啦?”

他们两个的战争往往是这样,成楚芳韬光养晦,王汉荣则把蛮横进行到底。既然成楚芳这样问,他就要下台阶了,但是,嘴上却是一百个不服。他哼了一声,说:“怎么啦?还不是你生的那个好儿子!”

“一大早建辉就惹你生气啦?他来省城啦?”成楚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于是,王汉荣就把王建辉昨晚带着武警大闹富豪俱乐部的事情跟成楚芳说了一遍。尽管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成楚芳却是胆战心惊。等他说完,成楚芳问:“事情会不会闹大?”

王汉荣叹口气,说:“尽管武警那边有老领导的属下在,现在稳定了。但是,在鹏城这边,要把事情摆平却不那么容易。建辉那脾气这么多年肯定是得罪了不少人,一旦有人知道了真相,利用这件事做起文章来,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你倒是给张忠煌打电话啊!他跟了你这么多年,这个时候不找他摆平什么时候找他?”成楚芳说。张忠煌是鹏城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早年王汉荣做县委书记的时候他是副县长,后来王汉荣一路升迁,张忠煌都跟着他,直到王汉荣任省公安厅厅长,张忠煌去了岭东市做了市长,两个人这才分开。再后来,王汉荣做了省政法委书记,进了常委,又推荐张忠煌做了鹏城的市委副书记。可以说,张忠煌的每一步升迁,都有王汉荣的影子,于是,张忠煌对王汉荣一直是毕恭毕敬非常听话。

王汉荣摇摇头,说:“还是等等吧,听听建辉怎么说。他这个人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他为什么要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个时候,首先要自己稳住,做到不惊不惧,学会顺天承运,顺其自然。

官场上,各路英雄豪杰,成者王,败者寇,毕竟都是是非成败转头空。真正能够做到处变不惊的,没有几个人,但王汉荣相信自己就是这种人。等待会将时间无限地拉长,而拉长的还不仅是时间,还有神经。

还是成楚芳首先打破了沉默,说:“老王,咱俩出去吃点早餐吧,你低血糖,别这么耗着啦?”

王汉荣指着成楚芳,黑着脸道:“都是你养的好儿子!”

成楚芳站起身来:“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临上楼,她转回头来,对着王汉荣嚷了一句:“儿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别有了成绩就是你儿子,惹了祸就是我儿子。”

别说,这句话还真把王汉荣给噎住了。在孩子的成长上,自己的关心还真不太够,小时候就不说了,就说王建辉警官大学毕业以后,自己把他扔到鹏城就没管他。是王建辉自己屡破大案才成了区局的刑侦中队的队长。自己还真把他看小了,总觉得他身上纨绔子弟的骄横气太重。不过,在王建辉后来的几步上,王汉荣还是起了作用的,当然,这也少不了自己在鹏城的那些老部下的关照。

现在,这小子惹了这么大的祸,鹏城那些人不一定能帮上忙了,老领导那边倒是会给兜着底,但自己这里还是要把一切小的细节处理好,这样才让老领导好说话。政治就是一种微妙的平衡,你要小心不能被别人抓住尾巴,可是,被抓住了尾巴也没关系,要么学学蜥蜴断尾求生,要么回头咬上一口抓住你尾巴的人。

想了想,他给女儿王建光打了个电话,叫她利用厅里的关系秘密地搜集一下鹏城那个俱乐部的情况,并且交代她,一定要做得秘密,不要惊动鹏城公安局的人。

王建光很奇怪地问:“爸爸,你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对鹏城一个俱乐部感兴趣起来了?你都需要什么资料?”

王汉荣回答道:“一切,经营上的、背景上的,总之,一切资料。”

他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有某种担心。这么多年在政治上,他都是很小心的,知道有些人的失败实际上就是因为细节。成楚芳有一句名言:任何事故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它的背后都有一系列的错误。

“你什么时候要?”王建光问。

王汉荣道:“越快越好,搜集好了,你亲自送家里来。”

楼梯上有响动,王汉荣抬头一看,原来是成楚芳下来了。令他忍俊不禁的是,她居然把嘴唇擦得十分鲜艳。他很想骂她一顿,但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就在王汉荣打电话给王建辉的时候,王建辉就在办公室里面。他看着电话上显示的号码知道那是家里的。这个时候父亲打电话给自己,说明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但是,他不敢接,因为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件事。现在,他心里懊悔莫及,真想找根绳子把自己勒死。在官场上奋斗了四十多年,风风雨雨也经历了不少了,怎么会如此冲动?

昨晚他跟徐瑞林通了个电话,知道损失很大,这也是他始料不及的,一般来讲,砸一个小小的夜总会的一个房间,也就是十几二十万的就解决掉了,谁想到那个俱乐部的设备那么贵?一个房间就一千七百多万,这都够装修一个不错的夜总会了。

以前,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俱乐部有背景,但是没想到居然有如此硬的后台,居然能动用武警。昨晚,他接到的那个电话是武警总队一个领导打给他的。那人直接就告诉他,自己是王建辉父亲的老领导的人,叫王建辉立即撤离,否则的话当场击毙。

当场击毙,这话的严重性对作为有权指挥特警行动的王建辉来说,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直接说出这样的话,那么证明对方的权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在对方眼里,自己这个正厅级副局长简直连个蚂蚁都算不上。

王建辉看看自己的手机,没开,他有点不敢开。他知道,一旦开机,就会有无数的电话打进来。自己怎么应付?他现在还没想好。

自己昨天动用的特警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王建辉下了封口令,就说接到举报说那里有涉枪贩毒的线索,结果跟俱乐部保安发生了冲突。他叫特警的头头写了个报告,新局长还没来,现在自己主持工作,可以应付一阵子。可是,这只是自己单方面的解释,如果对方深究,这个理由是站不住脚的。一旦对方追究,这个报告恐怕要出问题。

王建辉站起身,走到洗手间,昨晚被武警弄坏的脸上有几个细小的伤口,不过现在已经结了痂,问题不大,如果有人问起就是自己不小心碰的。关于那边的赔偿问题,可以先叫徐瑞林顶着,他是自己的好朋友,口风很严。过一阵子找几个被自己打击过的老板把这事解决了,不能让哥们又帮自己背黑锅又破财啊。

现在当务之急恐怕是要想个说辞把老爸说服了,这件事最后一定需要他出面才能摆平。承认错误是必需的,可是,能跟老爸说自己昨天是为了一个女人吗?这是不行的。说自己没当上局长所以心情不好倒是个理由,但是不充分。怎样的理由才能让老爸信服呢?想了想,王建辉打了个电话给徐瑞林,说了一下自己的隐忧。

徐瑞林想想道:“这个理由,你一定要想得合情合理。你家老爷子看什么东西都是洞若观火,你可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什么意思?”王建辉问。

徐瑞林不急不躁地开导他:“你想想啊,你家老爷子现在不在位了,帮你摆平这件事一定也是要托上上下下各种关系。你不给他个合理的理由,让他情何以堪?”

“你的意思是……”王建辉问。

徐瑞林慢条斯理地说:“我的意思是,你还是要从个人进步或者是工作上找找理由,而且这个理由既要合情合理,还要能让老爷子觉得你不是在骗他。”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王健林似乎悟到了一点什么。

徐瑞林的一席话忽然叫他开了窍,以前,父亲王汉荣经常教育自己,无事不惹事,惹事就不怕事。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就不要怕。怕,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只能使事情变得更糟。主动出击,面对困难,这才是正确的应对之道。

他想了想,开了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熊黛娜。熊黛娜告诉他,王汉荣一早打电话找他,没说什么事,看样子很急。王建辉回答道:“我知道了,回头我给他回个电话。”

熊黛娜忽然问:“你昨晚没干什么坏事吧?我怎么觉得爸爸的口气有点不对呢?”

王建辉呵呵地笑着说:“我昨晚执行任务,能干什么坏事?”

说到执行任务,王建辉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他想到怎么跟父亲解释了。他刚放下电话,王汉荣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父亲语气非常严厉地问:“你为什么关机?”

“哦,昨晚有个行动,按规定,所有参与人员都不能带手机。回来以后非常累,就忘了开了。”王建辉故意把声音搞得很疲惫的样子。

“什么行动?可以跟我说说吗?”王汉荣问。

王建辉显得很轻松地说:“您一个退休的政法委书记还要插手下面的工作,不怕别人说三道四?有的老爷子退休了,还喜欢到处走,作指示,您别犯他们的毛病啊!”

“少废话,说说,昨天是什么行动?”王汉荣有点不耐烦地说。

王建辉问:“是不是有人跟你嚼舌头啦?”

王汉荣顿了一下,王建辉知道自己这招儿见了效,只听到王汉荣说:“没人跟我说什么,你就跟我说是什么行动吧。”

王建辉故意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接到秘密线报,说有涉枪贩毒的线索,我带特警去看了看。”

“涉枪贩毒?”王汉荣明显有点感到意外,紧接着问,“结果怎么样?”

王建辉知道自己第一关算过去了,他叹口气,显得很郁闷地回答道:“妈的,可能是被线人给耍了。去了那个地方,没找到证据不说,还跟那里的保安发生了冲突,最后还招来了武警。”

“后来怎么办了?”王汉荣问。

“能怎么办?咱们理亏,只好撤回来了呗,还赔了冲突中损坏的东西。我也让人家给弄伤了。”王建辉叹口气。

“要紧吗?”王汉荣问。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听说儿子受伤,他有点急。

王建辉回答道:“没事,一点皮外伤。”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天,王汉荣才叹口气:“建辉啊,你办事太鲁莽,你知道吗?你这件事通天啦。”

“爸,您啥意思?我正常工作,受到了干扰,通什么天?”王建辉故意装糊涂问。

“你个糊涂蛋,不通天我怎么知道的?你惹哪里不好,非惹那个地方!我告诉你,我叫你姐调查了一下那个地方,背景很深。你呀,真是不知死活。”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背景深不深的?有人举报它有问题,它又是在我的辖区范围内,我怎么就不能查?”王建辉叫着屈,他知道这招以进为退对付王汉荣一定能奏效。

“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那样的地方是一般人能开的吗?表面上看是郭正余、冷鸿海那帮商人聚会的地方,实际上里面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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