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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骑兵-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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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汗珠,呼吸均匀而有力。兰骑兵很快就跑过了那匹黑马,紧紧地跟随在宝力格的身后,与宝力格拉开半米的距离,时刻保持着一定的压力。
这时那辆吉普车忽然加速,超越他们,向前驰去。吉普车的马达太响,兰骑兵似乎对那种怪异的声音有些犹疑,它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一双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吉普车在前面卷起的一片尘烟。同时焦燥地奋力挣扯着马缰。成天有些惊慌地把马拉住。兰骑兵还很害怕这种它并不熟悉的声音,在连队他给兰骑兵听过鞭炮、枪声,但却没有让它在吉普车的后面奔驰。他有些恼怒地看着那辆车。兰骑兵不安地腾跃着,不向前走。它忽地双腿一纵,直立起来,咴咴的嘶鸣着。就在这一瞬间,身后的几匹马已经哗地跃过了他们。而宝力格与他的红棕马已跑得没有了踪影。兰骑兵不安地在地上纵跃着,成天把马缰紧紧地勒住,同时用手轻轻地安抚着它,兰骑兵似乎安静了下来,最后一匹马也已与他们拉开了几百米的距离,这几百米可能是一匹马一生也追不上的跑程呀。成天把嘴唇一咬,轻轻地在马上拍了一下,放开了马缰,兰骑兵似乎才从惊吓中清醒过来,它咴咴一声长嘶,身子向下一弓,如同一只黑色的子弹,一下子就弹射了出去。它似乎跑在一种畅快中,全身都紧绷绷地,只有在前后倒动步子时,才会轻微地感到一丝的柔软。仅仅用了两分钟,兰骑兵已跑到了刚才那十几匹马的中间,它的头一直低伏着,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奔驰姿态。它似乎在寻找着一个个的目标,一匹匹的马就在这样的追赶中,掉在了它的后面。成天都感到有种怪异。兰骑兵的速度似还没有达到极限,它的身子一直向地下倾伏着,他的身子不得不一直后倾,以保持自己的平衡。
成天就在这时看到那辆吉普车又停在前面不远处,他们似乎在等待着兰骑兵,看到兰骑兵出现,他们竟然欢呼起来。那个女孩子又开始在一个什么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成天在心里恨恨地咒骂了一声,把兰骑兵的右缰一动,使兰骑兵的头一直高仰着,避过那辆吉普车。但可恨的是那辆车紧随着兰骑兵,平行着向前猛开。车上的那个女孩子还一惊一乍地在那里呼喊着为兰骑兵加油。成天惊怒异常。兰骑兵似乎被那声音给吓了一跳,但这回它好象一直在逃避似的,跑得更快了。就在距回程终点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宝力格与他的马已经向回跑了。两匹马擦身而过时,宝力格轻轻伸出一个小手指。那个手指成天看清了,那是草原上侮辱对方的马时用的一个手势。宝力格是说这匹马只是一个没有长成的孩子。成天的眼里漂着火,他用双腿轻夹马腹,同时用力把马缰提紧,兰骑兵似乎从刚才的不安中清醒过来似的,脚步下的步子放慢,前面就是回程的终点线,兰骑兵从很远处,就开始向回弯曲。就在它的身子扯转回来的同时,成天再次用力把马缰一提,兰骑兵的头一昂,身子几乎擦着草丛,向前飘浮。成天的耳中闪过快速的风声。他用力把身子低伏在马背上,全身几乎与马贴在一起。
此时他的前面只有宝力格与他的马。宝力格的马跑得确实快,速度紧凑,很有章法,似乎每一段都有严格的速度,能把马驯服成这样的,也只能说是个匠人了吧?成天嘿地乐了。红棕马在加速时,好象一直都有着严格的步子。成天把马一打,兰骑兵哗地一下子就追了过去,经过十几分钟的追赶,兰骑兵已经与宝力格的马并鞍前行了。两匹马互相不看对方,仿佛在拚着一种奔驰的感觉,把头各自低伏着,向前奔跑。成天与宝力格各自都不看对方,眼睛紧盯着前方,草丛一片片后退而去。风声越来越紧。兰骑兵似乎是用一种感受在跑,它的呼吸好象又回复到了一种正常中,而宝力格的红棕马却开始喘起了粗气,它的步子似乎被兰骑兵给搅乱了,慢慢地开始慌乱起来。这时那辆讨厌的吉普车又冲了上来,这回它没有冲到前面来,一直跟随在后面,成天再次感到一种被盯视的烧灼感。他在心里对那个女孩子讨厌到了极点,他想,到了终点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女孩子的摄影机给砸了,并且要教训她一顿。
那辆车跟在后面的发动机声,似乎再次刺激了兰骑兵。它如同被人从背后猛地抽了一鞭子似的,陡然间加速前进。它的速度太猛,成天的身子在马上摇晃了一下,差点摔下来,他使劲地向后倾着身子。凭他的感觉,兰骑兵的力量似已达到极限,但兰骑兵却能在高速奔驰中,忽然加速,倒让他大为吃惊。宝力格的红棕马在瞬间被兰骑兵给甩到马后,宝力格似没有料到兰骑兵如此强悍,他有些慌张地用力抽了红棕马一鞭子。成天从背后听到鞭声,知道红棕马已到了极限,好的马匹根本就不用鞭打,一般赛马只有到了最后冲刺阶段,才会用鞭子为马助力,现在离终点至少还有五公里,宝力格就用上这一招了。他轻轻地放开缰绳,他想知道兰骑兵在冲刺时可以达到多快的速度。那辆车一直就跟在他们的身后二十多米处,那个女孩子还在车上大呼小叫着加油加油,那种怪怪地嘶哑的声音,他听着很耳熟,只是想不起来那是谁?马上就到终点线了,他已经可以看到前面猎猎的红旗与许多等候在前面的人群了。大家远远地看到兰骑兵,都惊声呼喊起来,喊得最响的是骑兵连的骑兵们了,他们组成了一个方队,一个人领着在那里高声嘶喊,齐正有力。这时宝力格的红棕马忽然如同一阵闪电似的追了上来,到底是一匹好马,在最后冲刺时,竟然还能再次赶上来。成天听出来那匹红棕马的步子已乱了,它已经是在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在跑了,再这样跑下去,肯定将会把那匹马跑伤,看来宝力格是要与他最后拚一下了。
兰骑兵对身后的马蹄声根本就不屑一顾,它咬紧马嚼,头几乎触地,身子一挣一挣地向前猛拱。始终比红棕马快五、六米,宝力格的鞭杆已经在马身上打折了,仍听见他大声地训骂着它。就在距终点线还有几米时,红棕马终于撑不住了,它脚下一滑,几乎跌倒,宝力格的身子向前一倾,全身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就在这一停顿的瞬间,兰骑兵已经冲过了终点线。它好象还是精力无限,低头咬着马嚼向前冲。成天的身子向后使劲地倾着,紧紧地拉着马缰,兰骑兵才慢慢地停下来。成天从马上下来,立即被战士们拥上来,紧紧地抱着,抬了起来。就在他被战士们抛起来的时候,他看到,宝力格脸色铁青地牵着马,从人群中悄悄地走过,那个背影很孤单,也很忧伤。
兰骑兵的身上被挂了一个用野花编成的花环,站在一边上轻微地呼吸着。这时那辆车从远处开过来,那个女孩子带了好几个人,立即围着兰骑兵跑了上来,有个人把一根计量针似的东西塞到了兰骑兵的嘴里,还有一个人竟然把一个仪器套到了马身上。而那个女孩子却在一边指挥着。成天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的马哪,他挣开人群,急急地跑过去,猛地推开那几个人,喊道:“你们干什么哪,干什么哪?不要碰我的马?”
那个女孩子把墨镜推开,露出一双亮亮的眼睛,成天呆了一下,下意识地喊道:“刘……可可?”
“是我,我的大英雄连长。我们想对这匹马进行剧烈运动后的全程检测。那个……我是经过允许的,那个赵参谋没有通知你?我们将提前介入对野马的研究?”
成天一下明白了刚才赵参谋对他说的那句话了。他苦笑了一下,冷冷地说:“我不明白,同时我也想告诉你,没有经过我……连队的允许,任何人不准动它一指头,包括那个赵参谋。”
成天转身而去,兰骑兵犹豫地看了一下他的背影,悄然跟在他的身后,向前走。他所到之处,如同扑开了一个浪头,人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那条路通往发奖台。
四十四、坚强的铁
成天接到命令,李司令与王政委来看望大家。成天集合起全体骑兵在草地上静静等候。他的心情很不好,脸上笼罩着阴沉之色,他全副披挂,与大家一起,肃立在队前,好象沉浸在一种等待中。他的情绪几乎就是全连的情绪,大家都无言地望着他,队列中没有一丝的声息,仿佛所有的人都被他的不快给影响了。夕阳触动山尖,散射着无数的光线。草地上金黄一片,如同根根丝线。远处传来清晰的嬉笑声,草原上另外一项活动开始了,那就是许多的藏族男女围成一个圆圈,跳起欢乐的弦子与锅庄。蒙古族的人们则另找一块地方,下起了国际象棋。成天也接到了邀请。只是他再也没有心情了。他觉得那个刘可可的出现,几乎破坏了自己最初的那种喜悦。只是那双隐在身后的眼睛让他的内心稍感舒服一些。当然对于一双连自己也没有看见过的眼睛的过分关注显得没有道理,但他却总是在心里预感着一种奇迹的发生。王青衣的脸上挂着一丝笑,他似乎早就看清成天似的,不动声色地在那里站着。这种站立很有意味,仿佛大家都在陪着他想着某种心思,这种结果很可怕,也让人难忍受。成天看看王青衣,没有表情地说:“这种气氛太沉重了吧……”王青衣嘿嘿一乐,大声对身后的队列吼一声:“一班长,唱个歌儿,高昂些,有力些的……”一班长应声走了出来,在队前指挥。队列中立即爆出种火火的嘶声,他们唱的是骑兵歌。这个歌儿很怪,不知道这歌儿是谁写的,但却成了连里的连歌,大家都爱唱,并且很有力量。成天听着听着,自己也下意识地哼了起来,最后竟然大着嗓门唱了起来。草地上的空气似乎一下子抽紧了。歌儿硬硬地在空旷中飞动。
远处驰来几辆小车,车上的人似乎被歌声给打动了。前面那辆车上的车窗给打开了。车到近前,刚好歌声嘎然而止。车上下来一位白发大校,他的身子黑胖有力,走过来如同一座小山,感觉上半面天空都给堵住了。他的身后几辆车上下来一群随从。刘可可与一堆地方着装打扮的人,跟随在后面。成天跑步上前报告,那个大校摆手制止,他快步走到队列前,目光炯炯地扫视一遍大家。然后厉声喊道:“同志们好!”
骑兵队骤然一紧,大家嘶声喊道:“首长好?”
大校摆手,压下大家的声音,有些激动地喊:“刚才,我们从车上听到大家在唱骑兵歌,这歌子我唱了几十年,今天再次听去,还是好呵。我今天与王政委在台上观看了你们的表演,很好,很有力,很让我激动。我对王政委说,这个连队还是几十年前那个样子,还是个永远不服输的好连队哪。”李司令稍顿一下,说:“我……我想起了十几年前我在骑兵连的时候了,我与大家一样,是唱这首歌儿成长起来的。今天,我想与大家一起唱一遍这首歌好吗?”
骑兵们稍稍沉静片刻,立即爆出一片压制不住的兴奋。成天的心一动,他原以为李司令今天来这儿可能只是为刘可可的事的。没想到他会要求与大家一起唱一下这首老连歌。他大步走出队列,站在一片高些的土坎上,高举双手,向下一压,立即爆出一片响亮的歌声:
马刀是我的手
战马是我的手
我就用生命去搏斗
马刀是我的歌声
战马是我的歌声
我就用歌声去战斗
马刀碎了可是我还有手
战马倒下了我还有坚强的生命
我是骑兵战士,我是奔涌的血
我就是那最坚强的铁
成天的手在空中嘎然压下,他看到,李司令的眼睛里有些湿了。他喃喃地看着大家,歌声停下好久,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意境中拔出来。大家都静等着他。时间慢得如同静止。李司令轻轻地低下头,似乎思索什么似的,忽然说道:“……刚才唱这首歌时,我有些失态了。同志们哪,我们今天上午从你们连队的墓前经过,我们下去又看了他们一眼。很多东西越来越远,远得如同昨天的一个传说。如同这歌儿一样,大家可能没有几个人可以回忆起它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想问你们一下,你们谁可以讲出这首歌的来历呢?”
大家似乎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成天从当新兵第一天,就爱上了这歌,他觉得这歌声中蕴藏着某种感情,一种强烈的悲愤,甚至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受。只是这个壮士是谁,这个歌是什么时候,又成了骑兵连里的连歌,却没有人可以说清楚了。并且大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去问过。他有些难受地低下了头,同时在心里下意识地问,李司令为什么要讲连歌的历史?
李司令环顾四周,自顾道:“我相信你们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我也是前几天才打听出来,那个写这歌的人是谁?”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李司令说:“这首歌的作者是我们的一位敌人写的。这个人天生大胆,作战时喜欢露脯搏斗,他以前也本是一位书生,喜诗文,但他内心中有股极强的铁血气质,日本人进攻东三省时,他曾从西北骑一匹快马,连续骑马一个多月,赶赴前线,投军准备杀敌,但却没能杀上日寇。后他又回到西北,在这里啸聚山林,与所有的军队与政府作战,他把自己降为了一个很低级的战士。这首歌就是他写的。当时我们将他困在山上,有四天时间,他的手下已全部战死,而他只抱着一把卷刃的马刀,在那里躺着,他身上全是血,我们的队伍攻上去后,他坐着唱完了这首歌。之后用那把卷刃的马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当时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他唱的每一句话,士兵们打了胜仗后,竟不断地哼哼着这歌,慢慢地,人们似都忘了这歌是他的了,而是每个人自己的了。骑兵连成立后,准备找一首连歌替代。可请人写了许多首都不满意,最后战士们竟一致同意把这首歌当成连歌。这就是这首歌的来历。”
骑兵们一片哗然。他们没想到,自己唱了这么多年的一首歌,竟然是当年的一个敌人写的?他们一下子就呆愣在那儿了,那个当年的敌人可真厉害,而那个当年决定把这首歌当成连歌的家伙,也更残酷,更让人感到害怕。
李司令不动声色地讲:“我今天来讲了这样一段闲话,一是我有感而发,是那首歌触动了我。再就是我觉得我们这样一个可以把敌人的歌儿当成自己的连歌的连队,〖:。。〗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束缚我们前进的借口哪?我认为所有的一切,只要是好的,只要是属于战士的东西,我们都该用生命去维护它?”他抬眼扫视了成天一眼,转身退向身后。示意自己的讲话完毕。
战士们呆愣片刻,忽然爆发出雷鸣般掌声。成天的心中一阵激荡,他下意识地跨前一步,轻声地问:“请问司令,当年那个决定把这首歌当成连歌的那个人是谁?”
“兰辉江。军区兰副司令。当年第一任骑兵连连长。”
成天默默记住,他转身下令,骑兵连全体解散。骑兵们迅速散去,他陪同老司令向前走。李司令似乎有话要说,他边走边看着那滴铜汁似的夕阳,他的脸膛上蒙着层铜光。在远离开人群十多米后,老司令忽然站住。“那个刘可可你们认识吧。听说上次你捕获那匹野马时,他专程来看过,听说你不同意她研究你的野马?”
“司令……”成天脸色一下子就涨红了。李司令打断他,“那匹野马的速度很快,那个刘可可测算了一下,四十公里的路程,它仅用了四十五分钟,呼吸还很正常,是匹好马呀。难怪引起了那么多人的关注。……我同意它入伍,并同意把编号九号授予它,是兰副司令同意的,这件小事我问了他,只是因为兰骑兵让人震惊。我们都是骑兵,当然都渴望着有一匹最好的马,有一匹如同风一样快的马,可是遇到一匹好马太难了,这是缘份哪?兰副司令把它的资料全部调去了,听说有一张放大的照片,他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是那个刘可可送给他的。”
成天肃然地看着老司令。心中波澜不断。
李司令从怀里摸出一根烟来,望着远方,道:“刘可可把此事捅到了社科院,当然,她的计划打动了我们,我与兰副司令都想看到一匹可能我们一生也遇不到的最快的马……我想你也是……不管那匹马是跑在战场上,还是跑在赌马场上?”他轻轻地把手中未点燃的烟捏碎。
“你真的想让一匹军马的血统成为一种赌博时的最好的工具吗?我宁可看到一匹跑得很慢的马,只要他可以跑在自己的战场上?”
李司令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冷冷地说:“你们连队从今天开始,配属基因研究所的同志搞好各种研究活动。具体问题由赵参谋帮助协调。”说完,大步上车,汽车在暮色中,很快就消失了。
成天呆然站立。
王青衣轻声咳嗽,问他:“军命难违吧?”
“他们想看到一匹如同当年的闪电一样快的马,也就是说,他们想制造一种梦想,……也许是我太过时了?”他说完,无声地离去,远处刘可可睁着一双乌亮的眼睛认真地盯着他,成天感到一阵刺刺的盯视,他在心里强烈地喊:我想看到的可能比你们的野心还要大……
四十五、我是一个过时的人吗?
刘可可在前面不远处挡住成天。她伸出手,妩媚地笑着:“我现在可以与你握手了吧,我说到做到,这回又来了。我知道你不欢迎我,可是我却必须来,就象你讨厌别人把你的理想当成一种笑话,可却仍然在这里寻找着自己的理想一样,我寻找的是商业上的成功,这是我的事业,也是我的职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我的大英雄!”成天略微一怔,他的手在衣袋里动了动,没有伸出来。他的心里一颤,还是我的大英雄哪,他自嘲地哼哼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远处,他的脸上蒙着一层暮色,黑黑的,只有两粒瞳仁在闪烁。看不清他的表情。
刘可可似乎并不在意地说:“我为刚才的举动道歉。我太想知道这匹野马的一些准确情况了,包括它的速度,体温,还有它在奔跑时的每一公里的准确数据。”
“不是野马,它现在是军马,它还有个名字叫做兰骑兵。”成天打断她。刘可可稍微怔了怔,暗自笑了一下,继续说:“我的每一步都经过了组委会的许可,他们允许我在不影响赛马秩序的情况下,可以尽情拍摄。”
成天气哼哼地说:“组委会并没有许可你开着车在赛马场上横冲直撞,你知道吗?我在第一弯道时,兰骑兵差点就撞上了你的车,兰骑兵对于汽车的声音十分敏感,并且受到了惊吓,差点完不成正个比赛。而你知道这对兰骑兵多么重要吗?”
“是对你很重要吧,你怕兰骑兵不象你想象的那样厉害吧?你害怕自己再输给去年的那匹马吧?”刘可可尖锐起来,让人觉得喘不过气。“可是我与你一样,我也怕那匹马不象我所看到的那样快,那我……我可能会对自己的试验,失去信心。可你知道吗?看到兰骑兵跑到前面后,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你好象总是有着无数的理由?知道当时我的感受吗?”
“知道。肯定是想把我给撕烂,或者下来后,狠狠地揍我一顿。可我想知道的是,你后来为什么又没有那样做哪?”
成天张着嘴,喃喃地说:“我……我发现你是女人,是刘可可……”
刘可可哈哈地大笑起来。那笑声搅动着渐暗下来的夜色。他的笑让成天有些手足无措。刘可可笑够了,忽然说:“你知道兰骑兵最快速度可以跑多远吗?它竟然可以跑到时速七十公里,而四十公里的路程,它只用了四十二分半钟,还不算它在后面耽误的时间。它的体温也很正常,双腿与全身的肌肉状态都很松驰。光这一点,就可以向全世界发布一条关于它的速度的消息了。”
成天好象被这条消息所震动,他下意识地抓紧刘可可的手。“你知道世界上最快的速度马的时速是多少?”
刘可可摇摇头。娇声说:“你抓疼了我。”
“哦,对不起。”成天松开手,语速很快地说:“时速七十四公里,是英国一位公爵的三岁儿马创造的。那匹马叫做拿波仑。可惜那匹马在跑完全程后,就于三天后倒地死去。那匹马经过解剖,是给活活累死的,它的肺部多处破裂,心腹多处积血。我喜欢那匹马,也喜欢它的死法。当然我想知道的是,我的马比那匹死去的马优秀多少?”
“详细情况很快就出来了,我想对兰骑兵从今晚就开始,进行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跟踪检查。我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做前期准备。当然这需要得到你的批准与配合。”刘可可期待地看着他。她觉得成天似乎已经在顺着自己的思路向前走了。
成天注视着远处的天空,暗兰的天上到处都低悬着小小的眼睛似的星群。它们离大地太近了,近得如同就在眼前。成天好象在数着满天的星星,嘴角轻轻地翕动着。更远处,是星星点点的箅火与围在一起狂欢跳午的人群。他们的笑声在大地上遥远地晃动着。
刘可可忍不住了。她不安地轻声咳嗽。成天却不动声色地看着远处。半晌才说:“我想起来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我记得你走时,我曾留给你一段话,你难道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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