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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骑兵-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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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很乱的房间给弄得很干净,好象在窗台上还放了一束花。成天把她小心地放到了床上。她又唉哟一声叫疼,抱着脚喊了起来,刚才她只注意到了腿上的伤痕,现在脚却一下子开始疼起来,成天把她的手扒开,看到右脚肿得如同一个馒头。成天把她的鞋子扒下来,又小心地把袜子从脚上脱下,刘可可的脚青肿着,呈现在了他的面前。成天用手轻轻地按了下,说:“你的脚估计给扭伤了,这是常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还是常事哪?我的脚不会有问题吧,过两天我们就要开始工作了,现在可好,你有什么办法吗?”
成天看了她一眼,说:“我有个土办法,一般三天就可以治好,你在这儿待着,我回去去给你取点药来。”成天说完,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刘可可坐在床上的眼睛有些发痴,她还是头一回看着一个男人小心地把自己的袜子给脱下来哪?
好象有十多分钟,成天又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他捧着一个小桶,里面鼓涌着一片奶花。他提来了一桶牛奶。成天把那桶牛奶放到电炉上,里面的奶液飘浮着一股有些腥的甜味。刘可可忍不住问:“你提一桶牛奶干什么用?”
“治病。这种办法只有草原上的人才会用,我也说不清有什么道理,反正人们有个跌打撞伤,只要用牛奶泡泡脚,擦洗几次,就可以好。很灵验。”成天说,眼睛一直盯着那桶在电炉上开始咕嘟的牛奶出神,象盯着某种心情。
刘可可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没有多少话说。她瞅着成天的侧影出神,继而又从床边拿过一份报告看了起来,屋子里静得只有牛奶的咕嘟声。刘可可觉得很舒服,一个人坐在自已的身边,而这个人好象认识很多年似的。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多年来少见的平静,她甚至都有些感谢刚才的落马了。
成天好象并不在意她盯视,他把一个铜盆拿过来,放到刘可可的床前,然后把烧热的牛奶倒进去,说:“你把脚放进去,然后用手不停地轻轻地揉,直到牛奶凉了为止。连续三天,一般来说,都会好的,记住,要不断地轻轻地揉搓,直到感受到那股热气浸进脚里。”
刘可可听话地把脚放进了牛奶里,她立即叫疼地喊了起来,说太热了。成天蹲下来,把她的脚一下子按了进去,说:“牛奶的热不会烫坏皮肤,你放进去,没事。”刘可可的脚在里面放了一阵,立即就感到了一股热气开始向她的皮肤里钻。整个右脚麻凉凉地,如同有只猫爪在她的脚上行走,她受不了地又把脚给提了出来。大呼小叫地说太痒了,太痒了。
成天说:“脚痒证明热气开始发挥作用了,你忍着一点,过一会就好了,你现在可以用手轻轻地揉搓你的脚面,这样可以帮你减轻痒折程度。”
刘可可的身子悬在床上,她的身子弯下去,根本就够不着,她无奈地抬头看看成天,那意思说,我够不着。成天叹了口气,说:“我来吧?”他蹲下身子,手有些颤抖地伸进牛奶中,小心地抓住刘可可的脚,手有些抖动着轻轻地揉搓起来,他的手因为抖动而有些笨拙,刘可可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给自己洗脚,她的身体一下子被一种异样的情感给抓紧,她觉得自己的那只右脚一下子恢复了知觉,她几乎可以感受到成天手上那重重的尖刺似的老茧划过她皮肤时的粗涩。她有些僵直地坐在床沿上,好象全身的感受都集中到了那只为她轻轻地洗着的手上。她的脸上慢慢地红了起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情开始在她的心里浮现。她的眼睛看着成天低伏在自己的身前的黑色头发,头发黑幼而且长直,一根根地支愣着,她喃喃地开始数着那些头发,她觉得自己在数头发的时候,才可以忘记那只脚给她的异样感受。她的头发没有数完,成天已经给她洗完了,他从地上起来,说:“你把脚抬起来吧……”
刘可可有些不甘地问:“这就完了?”
“当然完了,你还想再在这儿泡着呀,不过你的脚好臭,有十几天没有洗过了吧?我们这儿的条件有限,但起码的生活保障还是可以做到的,我争取让连队一周为你们烧一次开水,让你们洗一次澡。”
刘可可乐了。看着他快活地大笑,说:“臭吧,本小姐的这个秘密可只有你知道,如要泄露,我可不会饶了你?”
成天逗笑了,说:“没想到你的嘴与脚一样臭。好了,我该回去了,下午我派军医来再检查一下你的其他地方,再给你看看。这回不用我再给你说了吧?兰骑兵是匹野马,它还不太习惯被陌生人骑。”
“骑,我一定还要再骑,我就不信,它还能把本小姐再摔几次?”刘可可有些气愤地说。“我上次来的时候,它不是还是一匹野马吗?现在不是照样被你给驯服了,还不是都成了匹军马了?”
成天摇摇头,听她在那里自语似地说着。并不插话。他没想到刘可可竟然是个孩子,一个孩子似的女人。可就是她竟然还要来搞那样让人不可思议的研究。他觉得她们之间的反差太大了,大得让他都有些区分不清她们之间的区别了。
刘可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哦,你的书写得怎样了,我真不敢相信你一直躲在这里,会把那部书写成什么样子?”
成天似乎没有料到她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愣怔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这本书可能只是关于马的一种精神与传说似的记录,我把我对于马的情感与记忆全部都写了进去。只是那些真实的马的战术我了解的不太多,有很多只有一行字的记录,历史留给我的可能只有一点点的线索,我只能根据那些线索去复元当年那种战术的每一种形式,我从中找到了很多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阵形,我有些惊奇的是,那些战术与我想象中复元的阵图竟然非常一致。”
“你用想象力去复元那些战术战例?”刘可可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是的,这对我是个挑战,可是每个战术的出现都会激发我的这种欲望。我觉得每次根据文字中的战术与当时的战争情况,去重新体险一下当时的战争,对我来说就象参与了一次那样的战争。当然这种体验如同围棋中的复盘。可以从中找出自己的胜负手,也可以体会出一种新的感受。我写的书就是我复盘的心得与体会,你知道,人们可能不会对一种标本式的过去的战争感兴趣了,既使是你把它们全部录下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毕竟人们离骑兵越来越远了?”成天忽然轻声长叹,一个男人的叹息总是可以让人心动的。
刘可可没想到成天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竟想到用复盘的手法去体会当年的那些战争,这使他一下子就获得了双重的战争体验,一个人站在几百年后去看当年的战争,这使他会有无数新的体会,而这种体会可能会激发起人们更多的共鸣。她说:“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去写过去的战争,也没想到你想用一种传说与记忆的方式去写那些马,我还以为你只想做一个过去的记录者呢?”刘可可沉吟一下,说:“上次走的时候,王青衣让我帮你找了些资料,我在互联网上给你发了个贴子,没想到还真有许多与你一样爱好相同的人,有个英国人也在研究关于马的战术,他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全部都给转来了,有几百页哪,我都给你带来了。不过那个英国人要求你把你的研究给他传一份,他想与你交流。不过那几百页全是英文,我给你翻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有译完,你先看着吧。如果真有用,我再帮你把余下的译完。”刘可可挪动着身子,从自己的一个背包里取出厚厚的一叠资料,递给他。
成天有些意外地捧着那些资料,他的眼睛动了一下,默默地收下了。他竟然都没有对刘可可说声谢谢。他看着刘可可,忽然说:“有位老人,我想你们应该认识她一下,她是这个草原上一个奇怪的老人,传说她可以听懂马语,还会养马,草原上的事她几乎全懂,她也许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你说的是那个传说听得懂马语的老人 ?'…'那个老人太神了,我听了许多她的传说,我一直想见到她,我想从她那儿也许可以找到一些兰骑兵另外的秘密,因为我们想为兰骑兵建一个档案,不论是任何它的事情,因为这可能对以后研究它与那匹可能会出现的马提供一个最原始的依据。只是你可以带我们去吗?”
成天说:“当然。哦,我现在该回去了,明天我会再派人来给你送一桶牛奶来,记住,要严格按照我说的方法来泡脚呀。”说完,转身欲走。
刘可可张开嘴,欲言又止。成天说:“还有事?”刘可可摇摇头,说:“那匹马,我是说它不会跑了吧?”成天含笑点点头,说:“我想不会,兰骑兵不会再跑回去了,它已经不再适应那种游牧生活了,我没有猜错的话,它现在可能就在连队的马棚里。”成天若有所思地说:“你不用担心,我待会把马给你送来。”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刘可可看着他的背影离去,直到脚步声从院子里消失很久了,她才象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味来。她急急慌慌地拿过一块毛巾,使劲地擦拭着,擦完,她忽然把自己的脚抬起来,把鼻子贴到脚上,使劲地嗅了一下。鼻子一动一动地,下意识地说声真臭。然后把身子往床上一躺,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没有落尽,王妃与珍妮急火火地走了进来,看着她在床上笑着的样子,王妮忍不住了,说:“唉,你这家伙可真不够意思,支使我们俩人去工作,你倒骑马去玩,这下好了,听说你给摔得够残的了,我俩急急的跑回来,你倒好,被摔成这样子了,还在这儿一个人乐哪?”王妃的手按在刘可可的脚上,刘可可忽然尖声叫了起来:“别动,……你的手太凉了。”
“嗨,吓我一跳,你的宝贝脚这下子可好了,最少半个月不能动了吧,我的姑奶奶?”王妃在一边幸灾乐祸地斗着嘴。珍妮则把鼻子耸起,如同一只小狗似地,使劲地嗅着什么?
“不用半个月,我最多只用三天,就可以走路了。”刘可可嗓子尖尖地说,脸上浮起一脸的媚态。
“好恶心呀?你这样子让人一点同情心也产生不了。我看你现在一点也不正常,给摔了,还象给捡了个大便宜似的。真没见过你这种人。”王妃尖着嗓子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刚才说三天,我看你是发白日梦吧?谁给你说的?”
“成天……”刘可可下意识地说,继而又掩饰地吱唔着:“你们刚才去大博士那儿,他的工作搞得怎么样?”
“成天……?”王妃与珍妮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起来,她们象盯一个动物似地看着刘可可。“好呀,我们出去几分钟你就把他给摆平了?”
“什么呀,你个乌鸦嘴。”刘可可故意把话移开,她开始后悔刚才的不小心了,这两个家伙如果看到成天为她洗脚,那她还不得被这两个家伙给用唾味淹死才怪哪?
一直沉默着用鼻子嗅着什么的珍妮怪怪地说:“我说怎么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哪?”然后不语,故做深沉地期待着大家的反应。王妃看刘可可的眼睛都有些怪兮兮的了。刘可可故意不看她们的眼睛,但忍着忍着,她又忍不住了,嘴儿一抿,咯儿咯儿地笑了起来,她先是小声地笑,接着就大笑起来。她的笑声让一直绷着的两位女士终于忍不住了,她们与刘可可扑在一起,咯儿咯儿的笑声挤满了一屋子。牵马回来的成天在窗外被那些笑声吸引,他的心被那些笑一下下地撞着,他觉得心中某处似乎被一点点地唤醒了。
四十八、草原预言
高山反应很大,才几天,她就被高原给弄得变了样子。她的嘴唇青紫着,脸被晒得发红。她戴着只大号的墨镜。只把嘴暴露在外面。看什么都是青黄色。这天,她来到了骑兵连连部。迎面遇到了王青衣,王青衣刚从训练场回来,他的身上喷发着一股多天不洗澡而发出的汗臭味,胡子很长。刘可可喜欢干净的男人,他觉得很粗糙的男人让人适合远远地欣赏,而不愿意接近。只是她发现这种男人身上的味道带着种奇怪的味觉,刚开始觉得不可忍受,但时间一长,就觉得那种味道中带着种甜味,给人一种很怪的感受。而且还有着一种奇怪的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性感。比如成天……。刘可可在心里暗藏着那个秘密,并且把那种感受收藏了起来,只供自己在独处时,偶然回味。成天此后天天派人送来半桶牛奶,让她洗脚,让她感到吃惊的是,自己脚上的肿伤三天后竟然悄悄消失,那只脚经过牛奶的洗润,也变得白嫩而润泽。她由此发现了一个秘密,牛奶竟然可以美容。此后她每天在起床后,就用一点牛奶来洗面,当然她的这种行径受到了那两位女士的怂恿。女人在美丽面前的先天性创造往往让男人自叹弗如。牛奶是从第三天开始消失的,并且从那天开始,她竟再没有见到成天,每天只有王青衣按时来她们这儿例行公事式地来一次。而那天成天的出现也只能算做是一种偶然了。刘可可把这种偶然压在心底。她身后的工作一大堆,现在任何东西对她来说,最好是一种偶然。她故意把自己按在了工作上。她这几天的事也实在太多了,兰骑兵的部分习性她们已经基本上习惯,王妃已把与顿河马交配的前期工作准备好了,但让她心里没底的是,那匹原来怀孕的红色母马,忽然流产了。那匹马离生产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刘可可她们来了之后,就开始对那匹马进行监控,试图从对那匹马的监护中,找到一些经验。但那匹马却在临产时,奇怪地流产了。王妃一直盯在那匹马的身边,她配种成功了几十种马,那些马在她的帮助下,都顺利地生产下来。但这匹红色母马的流产却让她一下子摸不着了头脑。她事先并没有什么征兆。一切正常得让人对自己产生怀疑。王妃与刘可可急了,唯一的试验与参照也失败了,她们将面临新的问题。这时刘可可忽然想到了那个神秘的老人,也许老人会告诉她一些经验。同时,她发现,自己竟有半个多月再没有见到过成天。刘可可忽然强烈地想见到他。王青衣把手中的鞭子一扔,说:“刘小姐,你不在试验室里呆着,怎么想起来到我们这些男人们在的地方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哪?”刘可可用眼睛四下里寻找着什么。“就你一个人 ?'…'”
王青衣故意装着不懂地说:“还能有谁?”
“成天呀?你们的成连长哪?我要找他。”刘可可脸色红了一下,但迅速就换了种公事公办的表情,那意思是,我有事找他。
王青衣一脸坏笑地指着远处说:“我想他肯定在前面的那片草场上,又在那儿摆他的地雷阵哪,你去那儿看看吧?他这几天跟中了邪似的,一有空就到那儿去摆他的什么阵图。也真有他的?”王青衣语气不明的嘀咕着。
刘可可顾不上多讲,就向那处草场走去。秋天的草场上草茎枯黄,远远地草地上如同铺了层黄金。刘可可看到有个人正在草场上看着什么发呆。她快步到了近前,看到那片牧场上摆布着无数的干草束,那干草束被摆放得遍地都是,远远地看去,似乎可以从中感受到一种肃杀之气,那可能是一个过去的阵图吧?刘可可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她轻声地咳嗽着,成天的身子动了下,看她一眼,又回过头去,专注地看着那些干草束发呆,他好象被什么东西难住了。正在苦思着那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某种神秘。刘可可觉出一种怠慢。她不高兴地看着成天的背影,心头鼓涌起一种酸意。她感觉成天正在摆布一个阵形,只是那个阵形好象有一个部位空着,那儿应该还有一支人马,是什么哪?刘可可忽然尖锐地说:“你这儿还有一块空白点。你想把一支什么样的人马放到这儿哪?”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一件事,这个阵形是当年成吉思汗征西时的一个古老阵图,当时没有任何人留下文字性的记录,但这个阵形确实存在,你给我的那个资料中就画出了这么一个阵形,他比我高明,凭传说就画出了这个阵形的残缺的部分,但他却无法自圆其说,真正的阵形都可以如同一盘围棋样,可以复盘,但他画出的这个阵形,没有道理,复盘时处处围背常规,并且没有一点的逻辑性。不象是一个完正的阵图,但它却是放射性的,这就证明成吉思汗当年设计这个阵图时,还留下一部分最关键的东西没有说出来,我复盘时到了这儿,发现这个地方最不合常规,如果按照那个英国人的想象,这儿只有一队骑兵,而放上那支骑兵后,却使这个阵形一下子成为了一个很没有创意的东西,而且也不符合史书上记录的这个战术阵形所产生的巨大作用。我想肯定有一个人错了,或者是史书记录有误,或者是说那个英国人的想象力有问题。”
刘可可似乎被他的描述所吸引,她把墨镜摘下来,看着那个阵图,似乎无意似地说:“可能会是另外一种军队吧?你有没有看到过成吉思汗除了骑兵外,还会有支什么军队,会产生那种史书上所说的如同狼虎的军队?”
成天摇摇头,拍着手,把那束干草扔下,说:“我想不起来了,只是听说过一种不是正史上的传说,说在西征时,大汗曾把三万条藏獒编入了军队,每次战斗时,那些狗都会如同狼虎似地猛扑上去,我怀疑是一种传说,而不是正史。哦……等等,我想起来了,似乎在一首古歌中有过这样的描述,如果是一支三万条的狗组成的军队,那可太让人害怕了,也太让人震惊。不过好象只有在这儿放上这支狗军队,才会出现那种书上所写的让人震惊的胜利。”成天似乎被自己的这个设想给吓了一跳,他把那个空白点上布满干草束,那个阵形一下子就有了生气,令人触目惊心。成天呆然地看了半天,好象也被这种大胆的设想给吓住了,半晌,他才喃喃地说:“真不敢想象,我发现这一切就象是传说一样,你信传说吗?”
“信?”刘可可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成天不解地看着她。
“传说让人一下子就与身边的世界拉开了距离,而且让人有了想象的空间,我相信很多传说可能本来就是真实的,只是我们有时候,往往对一些充满想象力的过去的故事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们的弱点。”刘可可尖锐地看他,继而把自己的墨镜戴上。成天只能看清她的嘴,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消失了。他觉得自己一下子看不懂了刘可可。如同她戴眼镜子与不戴眼镜时的样子。
“深刻。”成天自语似说。“你怎么有闲功夫来我这儿看这些阵图。这可与你的工作没有关系呀?”
“可却与想象力有关,我喜欢可以发挥自己想象力的事情。没有想象力的事,就象一个没有激情的男人,让人乏味。”刘可可面无表情地说着。看来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果然她的话题一转,就说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吗”?
“你是为了那位老人来的,是吗?怎么,那匹红色母马的流产让你害怕了?”
“你的猜测倒是蛮准的,是这回事。我想与那位老人谈一下,听她讲一讲马,当然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一下她,如果她真象你所说的那样神秘?”刘可可很干脆地说。“我想把前期工作做得更充分一些?我希望你能与我一同前去?”
“现在?”
“当然。”刘可可坚决地说。成天看了她一眼,说:“你能骑马吗?”
“我不想再骑……马了。我开着吉普车去。四个轮子可能比四只马蹄要安全得多。怎么,愿意坐我的车吗?”
成天被她的小心逗笑了,说:“你还是怕马呀,就你这样的人,还幻想制造出一匹最好的马来,如果不是了解你,我怎么也不敢信。”
“信不信由你,也由我。不过,据我所知,世界上很多国家著名的体育教练竟然不会自己执教的项目。我这又有什么好笑的。”
成天不语。跟随着她来到停车场。成天刚坐进去,刘可可已经一脚踩着油门,车哗地冲了出去。成天的身子在车上猛地向前扑空了一下,吓出了身泠汗。赶紧抓紧车前的把手。刘可可车开得很野,车子在草原上横冲直撞地开着,不时地从地上撞跃而起。刘可可把车内的录音机打开,立即传出一股爆烈的摇滚乐声。车内一下子就燥杂起来。刘可可随着车内的音乐一摇一晃地唱起来,并且还全是英文歌。成天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清,只觉得那种弦律太噪杂,同时给人一种新鲜的冲激。成天唱惯了蒙古草原上那种深切的长调,他一直觉得摇滚让人太燥,它不应该来到草原,因为它的节奏只会让那些随清风轻摇的青草折断,而不象长调,它会让草原安静下来,并且感受到一种博大。刘可可一直专注地看着前方,全身都溶在摇滚的节奏中,她的嘴里嚼着口香糖,偶然还不时地跟着那个男歌手的声音嘶声地唱两句。成天一直把自己隐在音乐的背后,他觉得刘可可很有意思,她的全身都散布着一种怪异的东西,那种东西成天几乎从来没有历经。这个刘可可太不象她接触过的女孩子了,她身上的所有的东西都让她感到新鲜与好奇。当然更多的是陌生。
刘可可一路上好象在故意把车弄得也象摇滚似地,来回颠簸着,有时还故意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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