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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骑兵-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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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鬃几乎可以拖到地上,这匹马从来没有给打过鬃。也就是说从来没有人征服过它。这就是那匹如同闪电似的马吗?他有些惊奇地看着那匹一点也不象想象中的马匹的样子,内心竟有着点滴的失望。他悄悄地向那马的方向望着,那匹马忽然把头扭过来,似乎在认着什么,那双黑松石似的眼睛明亮得有些天真,成天被那马盯着,他的眼睛也望向了那马,他觉得那马的眼睛是那样的熟悉,好象在那里见过似的,只是在那里呢?他认真地回想着。他的脚步离那马更近了,越向那马走近,他的内心越充满一种新奇与怪异的感受,那马与他所见到的马,是那样的不同,或者你根本就不愿意把它认做马,这是什么样子的马哪?他仔细地看着,那马比他在远处看上去还要矮小,脖子短小而又粗壮,它的筋肉十分发达,一根根地突出在前胸与身上,身高似乎大于身长,它的样子几乎就是一个高方形的物体,从力学上说,这种形体属于快速奔跑形动物的最佳形状。那匹马这时忽然向他把头扭过来,那张脸上竟长满了杂乱无章的胡子,天,他可是头一回看到一匹马竟长有那样长的胡子,那些胡子蓬乱着,如同传说中的那个张飞的络腮胡一般,而且那双眼睛的深处好象埋藏着两束小小的火。成天被他的发现给弄呆了,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马,因为吃惊他竟只顾呆呆地在那里看着那马,忘了向那马打一声招呼或者向那马说一句什么。
好象过了有好久,那马忽然仰天长啸,那声音长而尖锐,周围的空气也在那声音中不安地抖动。先知好象受到召唤似地,把头望向那匹马。那马低头向着成天的方向一望,忽然受惊似地向远处奔去。它的速度太快了,成天还没反应过来,那马就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成天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太累了,那种累如同疼痛一样在他的身上出现了。他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天空只有一团兰色。那匹神秘的马给他的震荡太大了,他没想到自己这几天一直寻找的马,竟是……一匹野马,这个念头一出现,把他吓了一跳,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好象是被这个发现给吓住了。这个草原上三十多年前,曾经发现过野马,但此后好象再没有人见过,谁也说不清那野马是什么样子,但在传说中野马好象是一种很神秘又有着灵性的神骏,但今天他见到的这匹马,竟是一匹很土气的马,如果不仔细看,简直就是一匹很普通的土种马,但他却无法想象是那样一匹马,竟跑在了他的想象之外。
可是这是一匹什么样子的马哪?他喃喃着,看着那马消失的方向,心里竟然有着一种怪怪的冲动。这时他听到一阵马声从湖边上轻缓地跑了过来,成天老远就看出了那是一匹高大骏良的好马,那马浑身透着种他不熟悉的高贵,刚才那匹马就是被它给惊走的。他看着那马驰来的方向,想,那又是一匹什么样的马哪。
六、草一根根的立起来……
那匹马象是在轻松的散步,它可真是一匹好的走马,它轻盈的样子很象一首诗,但更象诗的是……哦,一位穿红衣的少女,那匹马与一个穿得全身都是艳红的少女,走在早晨的草原上,难怪那匹马受到了惊吓。成天有些不舒服地看着那个策马的少女,那个女孩子头上蒙了一层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那个女孩子好象还在哼着一首小歌,她似乎早晨出来就为了唱歌似的,不过那歌儿可真好听,他听出来了,那是一首“拉易”。“拉易”在草原上就是情歌,她的歌儿唱得可真动听,那个女孩子好象根本就有看见他似的,擦过成天的身边向前面驰去,成天回过头,只听见了一阵好听的歌儿,那女孩子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背影。他的眼睛追着那个女孩子的背影,想,这个女孩子的背影可真好看呀,可是她为什么不把她的面纱揭开呢?在这样的早晨他觉得自己遇到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他忽然感到自己饿极了,他抬头看着那个女孩子远去的背影,不远处的山上飘浮起一缕慢慢的炊烟,那儿肯定会有人家,也肯定会有一杯暖人的奶茶,还有香甜的奶酪。
他呦过先知,向着那缕炊烟驰去。
转过一个小山包,那儿出现了一栋石头垒起的房子,房子边上是一溜的白色毡包,远处的山上白云样飘着一群羊。他凝神望着那些白色的帐篷,心里温暖而又酸楚,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美丽的毡包内心就有种难忍的感动,有多少年了,他竟然没有在草原上住过一宿,他们连队全是那种制式营房,更多的是那种定居的生活,温暖但却又象是少了些什么?让他很不习惯。他从马上下来,远远地看见刚才的那匹红色骏马在一棵树桩上栓着,那个姑娘哪?他轻轻地把先知放开,先知犹豫了一下,奔到那匹红马的身边,好马总是能够迅速地识别出自己的朋友呀,他感叹着,走到那匹马的身边。这时他忽然发现那马身上竟浸着一层露珠样的血丝。他的身上还有着一缕缕的热气,那匹马一下下地踢着地面,对于先知的亲近根本就不理睬。他的手去轻抚着那马的脸,那马咴地一声长鸣,躲开了,它不安地来回踢着地面,一层草在它的蹄下飞溅。成天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马,他感到这马一定有着某种高贵的血统,因为看一匹马从马性上就可以知道它是什么样的马,而那马身上的血丝一下子就提醒了他,他想,我不会见到了那传说一样的汗血马吧?他以前只看过一些资料,那资料上说这个地方曾是当年出产天马的地方,而天马中最有名的就是汗血马了,而这马他只在资料上看过,真的汗血马他却一直无缘看到,后来有的专家还认为此种马已经绝迹。但他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了汗血马,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他没想到今天竟一下子看到了两种让他吃惊的好马,而奶奶说过,好马如同姻缘,可遇而不可求。他的内心一阵狂喜。他忍不住地向那马走去,没想到那马忽然一个前纵,双蹄直立起来,接着一声暴怒的长鸣,纵起双蹄就向成天踢去,成天没想到那马如此暴燥,他下意识地一个侧扑,躲过了那马的重击,但还是被碰了一下,他的全身一下子就飞了出去,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浑身疼痛不已。他不由地哎哟叫了起来,随着他的痛喊,从毡包里跑出了一个女孩子,只是她脸上的红纱不见了,露出一脸的娇媚。她大声地对那马喝斥着,那马慢慢地沉静下来,只是好象还意犹未尽地看着成天,好象还对成天心存戒心似的,那双眼里流泄着一种成天从来没有见过的怒火。这真是匹烈马呀,这烈马真像极了一个战士。成天在心里滴咕,发现那女孩子不是很漂亮,可却有着那么一种草原姑娘少见的高贵,就象那匹马一样,成天发现那女孩子与那匹烈马的气质竟是一样的。那女孩子走过来把他扶起来,说,“你不知道动别人的马会被马踢伤的这句古话吗?快起来,我们不喜欢一个男人躺在地上的样子,那不是男子汉的要做的事。”
成天只好挣扎着起来,那女孩子的脸上与其他的草原女孩子不一样的是,没有了那太阳照出来的“红二团”,脸嫩得如同一颗露珠,只是露珠一碰就破了,这个女孩子会不会也被碰破了,想到这儿,他快活地笑了起来。那个女孩子被他的笑气坏了,说:“你还能笑出来,你知道吗?要不是看在你是骑兵连的连长的份儿上,我早就把我的那头藏獒放出来了。”说完,向远处打了声唿哨,随着她的哨声,从毡包的后面跃出一头一人多高的狗来,那狗哗地一下向成天扑过来,又被一条粗大的链子给拖回去了,成天惊出了身汗,藏獒的厉害他可是知道的,藏獒的牙尖利无比,可以轻易地洞穿一个人的全身,而且藏獒力大如虎,一只藏獒就敢与一群恶狼相斗,而且绝对会全身而退。要是那只狗扑过来,估计身上早就给咬成了碎片。他发现这个地方太危险了,好象一切都充满了敌意,不过让他不解的是,那个女孩子竟知道他是骑兵连的连长,他看出来了,那女孩子最多二十多岁的样子,是个小姑娘吗?就这么凶。“哎,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骑兵连的连长,我好象没有见过你呀?”人总是对这个问题好奇,只要对方说出这句话,好象所有的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成天也不例外。
“全草原上就你们一支连队,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哪?我还没问你哪,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还被我的马给踢伤了,你不会是来偷我的马吧?”那女孩子调皮地看着他。这时从石头房子里走出一个老太太,远远地走过来,问,“萨日娜,你在与谁说话哪?快请进毡包里喝茶呀?”
成天看着那个老太太,那个老太太穿着一件老式的蒙古袍,手里还摇着个转经筒,她的脸上慈祥而又平净,好象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在她的转经声中,发生改变。只是老人太老了,她老得已看不出当年年青时的形状。成天低头向老人施礼,老人轻轻地还礼,“是位大军哪。你的脸上写着你是这个草原上的儿子,来吧,孩子,到毡包里喝一碗这个早晨最鲜的奶茶。”
成天看着老太太那安祥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奶奶,奶奶是在前年去世的,去世的时候,他没有能够见上她老人家最后一面,不过奶奶给他留下了一幅那匹马的绣像,那匹马在丝绸上面只有着一种马的轮廓,甚至根本就不象马,老人是凭借想象画出来的,她认为最不象马的马可能才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马。至于大汗的马是什么样子的哪,老人最后的遗言是象传说。不过那种传说是不是就是今天他看到的那匹马呢?他的心动了动,竟有些愣神。他顺从地跟着老人往屋子里走,只有那个女孩子,哦,好象是叫做萨日娜吧,他向女孩子做个鬼脸,转身进了那间屋子。
屋子里面出人意料地干净,牛粪火露着幽幽的兰火苗,那是一架擦得发亮的黄铜茶炊,上面坐着一个很大的铜壶,奶荼就从那个铜壶里咕嘟着一股清香。那香味好迷人,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那清甜的奶香,醉了样的把舌头向外伸了伸,那个女孩子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他觉得这儿很象自己的家,他的家也是这样一个温暖的毡包,里面也坐着一个慈祥与讲故事的奶奶,奶奶会边讲故事边给他好吃的水果糖,那会儿水果糖在草原上可是稀罕物,他的嘴下意识地咂了咂,一种香甜开始泛上他的心头。他捧过一碗奶茶,一下子就品出了那是最新鲜的早晨的奶煮的,有多少天没有喝过这样鲜的奶茶了呢?他慢慢地品着,直到这会儿他才从疲惫中抽出,他把帽子放在茶桌上,那把鞭子放在自己的怀里。那个老人一直很亲切地看着他,象看着自己的儿子,看到成天喝完了,又赶紧给续上一碗。老人看到成天那盘腿的样子,高兴地说:“小伙子,你还是我们草原上的牧人哪,还记着自己的规矩。”
成天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算是对老人的问话还礼,“老人家,我天生就是个牧人,我奶奶告诉我,人到了什么地方,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根,不能忘了自己的礼。”
那个叫做萨日娜的小姑娘好象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她嘟着她的小嘴,问,“大连长,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哪?”
成天笑笑,“我不过是来讨杯茶的过路人。是你的那匹漂亮的马吸引我来到了这里,你的那匹马太不友好了,不过那马可真是一匹好马。”他把头转向那位老人,“老人家,我能不能请教个问题,你这匹马象极了我听过的一种传说,原谅我无知,我想问问它是不是那种传说中很有名气的‘汗血天马’?”
老人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为马才来我这儿的吗?”不待成天回答,老人又顾自说下去,“那马很多人都认不出来了,它就是你说的汗血,只是它老了,比它更好的马又出现了,没有人可以拥有它,因为它快得象风……”
成天被老人的话给惊住,他没想到今天竟可以见到那种传说中的汗血马,他觉得这个早晨可真是奇怪,他在草原上呆了这么多年,竟没有发现那些良马就藏在牧民的马厩里,真正的好马就隐在民间的草丛中吗?他想起一句汉话,好象是大隐隐于市,马也是如此吗?更让他吃惊的是那匹汗血马的拥有者竟是一个老得已没有了形状的的老人,她也是一个如同奶奶一样的相马者吗?尤其让他不可思议的是那个老人竟知道那匹快得如同风一样的马,并且知道他就是来找那马才来到这儿的,他想,也许老人知道那马的来历。“我跟着那马一个早晨了,可只看到了它的脸,那匹马可真是怪,它简直就象一个破落的牧羊人,与你的这匹汗血比简直就不能叫做马,可说真的,它太快了,我的马只有它一半的速度,我都有些湖涂了,这是匹什么样的马呢?”
旁边坐着的萨日娜给成天续了杯茶,“你那匹马只不过是个残废,只有我的追风才能跟着那匹马跑一段路,可也追不上它。”她转而把脸转向老人,“奶奶,我发现那匹马这些日子掉膘了,它身上的马鬃可真长,不过它比以前更凶了,昨天我看到四只狼在那儿追它,它竟把一只狼踢死了。”
老人笑笑,自语似地说:“生马驹子吗,有点烈性是好事,只是没有人可以征服它了,在这个草原上,它可能会是最后一匹不被征服的野马驹子了。”
“你说那匹马是一匹野马?”成天再次吃惊地看着老人,那个猜测又开始击打着他了?
“当然是一匹野马了,你见过那一匹家马与那匹马一样?草原上出现了野马,是草原的福气呀”。萨日娜白了成天一眼。成天觉得草原上的女孩子就是让人不可思议,她们要么温柔得如水一般,有时又尖锐得让人呛住。这个女孩子肯定不是那种如水的女人。不过成天觉得她说话声音挺好听的。如同草丛中的帼帼,又急又动人。
“这片草原上好象三十年前发现过野马,从那会儿开始,就再也没有见过野马的样子,我好象看过一份资料,说是一九四七年蒙古国捕获到了一匹野马,那是人类见到的最后一匹野生野马,从此全世界再也没有发现过野马的踪影,现在的这匹马会不会是谁家马群里的……”成天猜测着,他被这个发现给弄得又激动又兴奋,但却又小心地不敢肯定那就是,因为据他所知,野马实际上是比大熊猫还珍贵的动物,大熊猫在秦岭、大小凉山还有上千只野生种群,而野马却只有圈养的了。如果这匹马是真的野马,那种意义将不是他可以估计到的。
“牧人在草原上呆了几十年,那只马是公是母,还是那匹马是谁家马群里的,远远地就能认出来,如果连马也认不出来,那还是牧人吗?你说的再没有见过野马的,是那些在城里住着的人吧,他们当然见不到了,野马生活在荒野里,可不到那些城里的街道上去玩。”老人不屑地看着他,那种眼神里溢满着一种神秘的光。老人说的“认”是草原上人生存的一个基本本领,很多牧人都会认自己的羊与马,有时在草原上两群马浑在了一起,到最后,那两个放牧的人,都会把自己的马匹轰出来,并且绝对不会出错,成天曾问过自己的奶奶,奶奶告诉他说这只是一种本性,是无法练出来的,牧人天生就有那种“认”的本事。成天心里悬的一颗心放下了,他没想到那竟是一匹野马,他的内心激荡不已,这可是一个很可怕的发现呀?
老人把手中的转经筒转得更快了,“孩子,你发现没有,那匹马在寻找主人,它在等着自己的主人。”
“你是说,那马在寻找自己的主人 ?'…'”成天从老人身上一下子就看出来奶奶的影子了,老人对于马的认识很奇怪,也很新鲜。成天发现草原上有很多女人都很懂马,并且有的好象一生下来,就对马有着一种特殊的认识,不过他想,女人都是直觉的孩子,她们的直觉很可能是她们与那些马匹接近的唯一理由。
“是呀,一匹好马总是属于一个能够征服它的骑手,那匹马太孤单了,它的孤单就象是那颗永远在晚上出现的月亮。没有人可以看懂它……”老人忽然凝神谛听,好象是被什么东西吸引,“那匹马又回来了,你听,它走得多孤单哪,一匹小小的生马驹子,连母亲也找不到的马驹子呀?”
成天不敢笑,他认真地听着屋外,外面只有阳光在草叶上行走的声音,那匹马真的会在湖边吗?成天的内心被那匹马唤动着,他不安地站起来,他看到那个屋子正面的墙上悬着一幅黑白照片,那照片上的人套着一件摔跤服,浑身的肌肉都要鼓突出来似的,那双眼睛隐在胡子的后面,不知想要望穿什么?成天觉得那人很面熟,刚要问,发现那照片上还挂着一条白布,下面是一个香烛,他明白了,照片上的那个人肯定已经去世了,他咽下了要问的话。萨日娜的眼睛垂着,“那是我爸爸……”
成天赶紧把眼睛收回来,他不敢再去问一个不熟悉的人的死因了,因为他不知道可能又会打开那一扇痛苦的门。这时先知在门外咴咴长鸣,他知道自己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他已经打扰她们很长时间了。
成天看着老人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想成为那匹马的骑手,并且是最后一个。”
老人不语,只是用一双眼睛望着他,那眼睛里的另外的东西让他看不清。但他想,老人说得对,那马是在寻找骑手,而他就是那个骑手。他向老人告别,萨日娜送他出来,那只藏獒远远地看着他,象看一个陌生人似的。萨日娜小声地对他说,“我爸爸就是在去训那匹马时给摔死的,你真的要去做那匹马的主人吗?”
成天浑身一震,他看着萨日娜那双湖水般的眼睛,认真地说,“是的,奶奶说过,那马在寻找主人,我……我想成为它的主人。”说完,纵身上马,向远处驰去。这时萨日娜忽然纵马追上他,成天不解地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萨日娜脸红着递给他一个小包,说:“请你把这个送给四班长马格。”说完,脸红着向山下跑去。成天现在才明白,萨日娜认识他的理由了,没想到他竟认识那个四班的很少说话的马格。他忽然想起,军区通知,说是要派一名指导员来,他让马格开着车去接了,今天就该是回来的时候了。他把那个小包捆在自己的马鞍上,心想,看来这个萨日娜爱上了自己的战士,自己还成了给他们送东西的人了,他苦笑一下,打马驰上山顶。
太阳悬在空中,如同一个白色的圆盘。湖在山下只是兰色的一团,这时他发现,那马就在那湖边上饮水。
那匹马孤单的影子,被湖水给搅碎了。
七、后来的速度
成天坐在小山包上看着那匹马出神,他发现远远地看一匹马的身影是一件很美的事。那匹马是那样的优雅,它在湖边上慢慢踱着小碎步,象是在思想着的一个背影,远处的青草在金色的阳光中闪动着毛绒绒的色泽,一根根的草在风中来回地闪烁,那匹马几乎被阳光晒透了似的,全身好象是透明的。成天惊奇地看着那匹马,他在草原上呆了这么久,才发现这个草原是那样的美,而那匹马更美,其实用美这个词很俗气,但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语言能够来说明他的心情,他远远地看着那马,象看着一种风景,他想,如果不是一个骑兵,那他的一生可能就会象现在这样,躺在这个青草茵茵的大地上,就这样望着那匹马,走过自己的一生。这时一个牧人的声音响起来了,那是草原上最常见的牧歌了,他看见一大群的羊从兰色的深处走出来,象是一团白色的光,一下下地挪动着。在这样的氛围里来唱歌真是一种享受,他叹息着,嗓子里一下子就涌出了那支歌:
他坐在先知的马背上,长长地拉起了小调:
漂亮的——那匹黑马哟
站在那里——样子多漂亮
唯一的——那可爱的妹妹哟
她已经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美丽的——那匹黑色的马哟
拴在那里——样子多么美
善良的——那心好的妹妹哟
她已经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成天的嗓音苍凉地在草地上来回飞动,这是奶奶从小教给他的,那歌儿叫做“钢嘎、哈拉”,钢嘎哈拉是一匹传说中的黑骏马。他想起来就会去哼着这首歌,这首唱着黑骏马的歌儿一唱起来他的心就会特别地舒服。他的声音惊动了那匹马,那马似乎惊了一下,但慢慢地它好象被那歌儿给吸引了,成天看到它仰起了头,向着他了望。那专注的神情就象是在听一种天籁。成天继续哼唱着,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唱歌儿了,好象是在唱给那马儿似的,他一首接一首地在那里唱着,那马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听着,好象陷入到了那些歌声的意境中去似的。成天的心里涌动着很多的感动,他还是头一回给一匹马唱歌,而那匹野马,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听着。
它会是自己的听众吗?成天有些热烈地看着那匹静静倾听的马,心里动了动。他悄悄地用脚夹了夹先知的肚腹,先知会意地向着那马慢慢地挪去,那匹马呆呆地看着成天,一动不动,好象在期待着什么似的,成天都看到野马的那双兰幽的大眼了,那双眼睛真亮呵,那匹马看着慢慢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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