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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之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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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可怕的穹顶还笼罩着这小镇就不行。所以,最好还是完全停药。得到这个结论后,她把全部的药丸——不只美沙酮,就连她在床头柜后面找到的强力止痛药也一样——全丢进马桶里冲掉。
  那是在马桶没办法冲水前的事,还冲了两次才冲完。此刻,她坐在沙发上颤抖着,试图说服自己,她的作法并没有错。
  这是唯一的办法,她想着,是那种无法以对错来衡量的事。

  美沙酮(Methadone)主要用于镇痛和戒除药瘾的治疗。

  她想翻过书页,笨拙的手却把小台灯撞到地上。灯光照在天花板上。安德莉娅抬头望去,突然觉得自己飘了起来,而且速度很快,就像搭上了一座透明的高速电梯。她只有一瞬间可以往下看,看见身体依旧在沙发上,无助地抽搐着,口中冒出的唾沫沿着下巴滑落。她看见身上那条牛仔裤的裤裆有尿渍蔓延开来,心想:没错——我非改变不可,就是这样。也就是说,如果我能撑过这次的话。
  她穿过了天花板,穿过楼上的卧房,穿过堆栈在阁楼里的箱子与无法打开的电灯,自那里直奔夜空。银河就在她的上方,但却不太对劲。银河全变成了粉红色。
  接着开始坠落。
  在某处——在离她很远很远的下方——安德莉娅从她留在原地的身体中,听见了尖叫的声音。

粉红色的星星掉下来了
  13
  他们离开镇中心时,芭比还以为自己会与茱莉亚讨论发生在派珀·利比身上的事,然而,他们大多数时间却沉默不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当那不自然的落日红晕总算退去时,他们两人都没说自己总算松了口气,然而,他们的确都有同样的感觉。
  茱莉亚又试着要寻找其他电台,但除了 WCIK爆出那句“让我们一起祈祷”外,她什么电台也没找到,于是再度关上了收音机。
  芭比在路上只说过一次话。那时他们才刚驶离119号公路,开始沿莫顿路狭窄的柏油路面朝西方驶去,茂盛的树木离车子两侧十分接近。“我做的事是正确的吗?”
  就茱莉亚的观点来看,他在警长办公室里头对质时,的确做了不少正确的事——包括帮两名脱臼患者急救成功这件事——但她知道,他说的是另一件事。
  “是。这时候要尝试主张自己握有指挥权,可以说是错误之至的时机。”
  他也同意这点,但却觉得疲惫沮丧,看不出自己有办法可以处理好这项已经开始的任务。
  “我相信希特勒的敌人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他们在一九三四年这么说,一点错也没有。在三六年,还是没错。就算到了三八年,他们也说:‘现在还不是挑战他的时刻。’当他们总算意识到时机来临时,也只能在奥斯维辛和布痕瓦尔德集中营里头抗议了。”
  “情况不一样。”她说。
  “你觉得不一样?”
  她没回答,但却理解他的想法。希特勒曾是个贴壁纸的工人,至少传说如此。而老詹·伦尼则是个二手车经销商。两者的确相差无几。
  在车子前方,树木中透出耀眼的强光,阴影则被投射在莫顿路狭窄的柏油路面上。
  有几辆军用卡车停在穹顶的另一侧——位置在哈洛镇与这里的交界——还有三四十名军人正朝他们的方向移动,腰带上全都挂着防毒面具。
  一辆车上印有极度危险,请保持距离的银色油罐车正在倒车,一直到差点撞到穹顶上一块喷漆门形标记才停了下来。一条塑料管紧紧连在油罐车后头的阀门上。有两个人看守着管子末端那个不比原子笔笔杆粗的管状注射器,身上全穿着闪亮的防护衣与头盔,甚至还背着氧气罐。
  在切斯特磨坊镇这里,只有一名观众。莉萨·杰米森,镇上的图书馆馆员。她就站在一辆后座装有牛奶箱的老式淑女车旁,牛奶箱的后头写着:当爱的力量胜过对于权势的爱慕,世界就学会了和平——吉米·亨德里克斯。

  吉米·亨德里克斯(Jimi Hendrix,1942…1970),美国知名摇滚乐手。

  “你在这里干吗,莉萨?”茱莉亚问,走出车外。她把手举至眼前,好遮住强烈的灯光。
  莉萨紧张地拉着脖子那条银色项链上的古埃及十字架项坠。她的视线从茱莉亚身上移至芭比,接着又转回茱莉亚身上。
  “只要我一生气或担心时,就会骑脚踏车。有时我还会一直骑到午夜。这样可以抚慰我的灵魂。我看到了灯光,还有那里传来的光芒。”她说这话时,像是在念着咒语一般,同时还放开了一下埃及十字架项坠,想探查空气中是否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征兆。“那你们到这里干吗?”
  “来看这场实验。”芭比说,“要是有用的话,你就可以成为第一个离开切斯特磨坊镇的人了。”
  莉萨露出微笑,虽说看起来有些勉强,但芭比仍是很高兴她还愿意挤出笑容。“要是我离开的话,就会错过蔷薇萝丝餐厅的特餐了。星期二晚上通常是肉饼对不对?”
  “预定是肉饼。”他同意道,但他没说,要是下周二穹顶还在的话,那么餐厅里的主菜可能只端得出南瓜派了。
  “他们不会开口的,”莉萨说,“我试过了。”
  一名身材矮壮的男子,自油罐车后方走进灯光之中。他身上穿着卡其军服、府绸外套,还戴着一顶印有缅因州黑熊队标志的帽子。芭比心中浮现的第一件事,就是詹姆斯·欧·寇克斯变胖了。再来,则是他那件厚外套的拉链,往上拉到差点就夹到他双下巴的高度。芭比、茱莉亚与莉萨全都没穿外套。对他们这些在穹顶里的人而言,没有穿外套的必要。
  寇克斯敬了个礼,而芭比则回敬一个,觉得再度行军礼的感觉,其实还算不错。
  “哈啰,芭比。”寇克斯说,“肯尼还好吧?”
  “肯尼很好,”芭比说,“我还是那个占尽所有好处的臭婊子。”
  “这回可不是,上校。”寇克斯说,“看来这回你困在他妈的汽车餐厅了。”

粉红色的星星掉下来了
  14
  “他是谁?”莉萨低声问,仍扯着埃及十字架项坠。茱莉亚认为,要是她再这么扯的话,项坠很快就会从链子上被扯下来了。“他们究竟在那里干吗?”
  “试着让我们可以出去。”茱莉亚说,“在今天稍早那场十分壮观的失败后,我得说,低调一点显然是个明智的做法。”她走上前去,啰,“哈寇克斯上校——我就是那个你最喜欢的报纸编辑。
  晚安。”
  寇克斯露出的微笑——出自礼貌,她想——只带着一点厌烦的感觉。“沙姆韦女士。你比我想象中还漂亮。”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你还真是会随口鬼扯——”
  芭比在她离寇克斯三码时,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拦了下来。
  “怎么了?”她问。
  “相机。”在芭比指着相机之前,她几乎忘了自己脖子上还挂着相机这事。“是数码的吧?”
  “当然,是彼特·费里曼的备用相机。”她正准备要问原因时,便突然理解了。“你认为穹顶会把相机弄坏。”
  “这还是最好的情况,”芭比说,“想想帕金斯警长的心脏起搏器发生了什么事。”
  “可恶,”她说,“可恶!说不定我得从后车厢拿我那台老柯达相机来用了。”
  莉萨与寇克斯打量着对方的模样,让芭比有种他们两情相悦的感觉。
  “你们要做什么?”她问,“要在这里引发另一场爆炸?”
  寇克斯犹豫着,没有立即回答。芭比说:“不妨就说清楚吧,上校。就算你不告诉她,我也会说的。”
  寇克斯叹了口气:“你就是坚持要让所有信息都透明化,对吗?”
  “为什么不呢?要是这事成功了,切斯特磨坊镇的人肯定都会对着你大唱赞美诗。你这样神神秘秘只是出于习惯罢了。”
  “不行,这是上级下的命令。”
  “他们在华盛顿。”芭比说,“记者们都在城堡岩,搞不好大多数人现在还在看按次计费的色情频道。现在在这里的,只有我们这些胆小鬼而已。”
  寇克斯叹口气,朝门形喷漆一指:“穿着防护衣的那些人,会在那块地方涂上实验化合物。
  要是我们走运的话,酸剂会腐蚀过去,接着我们就能用玻璃切割器,像是切割玻璃一样,在穹顶上切出一个洞口。”
  “要是不走运呢?”芭比问,“要是穹顶分解,释放出什么毒气,害死我们呢?这就是你们带着防毒面罩的原因?”
  “事实上,”寇克斯说,“科学家认为,情况更有可能是酸剂会产生化学效应,使穹顶整个烧起来。他看见莉萨大受打击的表情,”又补充说,“他们觉得这两种可能性都很低。”
  “他们当然这么想,”莉萨说,手指搅着她的埃及十字架项链。“他们又不是会吸到毒气或者被烤焦的那些人。”
  寇克斯说:“我知道你很担心,女士——”
  “梅莉萨。”芭比纠正道。突然间,让寇克斯认识这些生活在穹顶之下的人,而不是仅将其视为几千个没有名字的纳税人,对他来说似乎变成了很重要的事。“梅莉萨·杰米森。她的朋友都叫她莉萨。她是镇立图书馆的馆员,也是初中的辅导老师,我记得还兼任瑜伽老师。”
  “我放弃了那份工作,”莉萨露出有些烦躁的微笑,“有太多其他事得做了。”
  “很高兴能认识你,杰米森女士。寇克斯说,”
  “听我说——这是个值得考虑的机会。”
  “要是我们对此事有不同看法,可以阻止得了你吗?”她问。
  寇克斯没有直接回答这问题。“目前没有任何征兆,显示事情会演变到那地步,不管穹顶到底是什么东西,都只会被削弱或分解而已。除非我们破坏这东西,否则我们相信,你们会被困在这里头相当久。”
  “你们对这件事的起因有任何想法吗?任何想法都好?”
  “没有。”寇克斯说,但他的双眼就像老詹与生锈克·艾佛瑞特交谈时那样飘移了一下。
  你为什么说谎?是下意识的反应?
  芭比心想,觉得这些平民百姓就跟蘑菇一样,只要继续把他们抛在黑暗中,浇浇屎就好了?或许真的是这样吧,但这想法还是让他紧张了起来。
  “够强吗?”莉萨问,“你们的酸剂——功效很强吗?”
  “据我们所知,这是腐蚀性最强的东西。”
  寇克斯回答,这话让莉萨往后退了两大步。
  寇克斯转向穿着防护衣的那群人:“你们准备好了吗?”
  他们戴着手套的手竖起大拇指。在他们身后,所有动作均已停止。士兵们驻足观看,手全放在自己的防毒面罩上头。
  “动手吧。”寇克斯说,“芭比,我建议你护送这两位漂亮的女士,后退至少五十码远——”
  “快看那些星星。”茱莉亚声音细微地说,语气震惊不已。她的头向上抬起,从困惑的表情中,芭比看见了她三十年前还是个孩子的模样。
  他抬起头来,看见北斗七星、大熊座、猎户座。
  所有星星都在原本的位置上……除了此刻看起来比较模糊,而且变成了粉红色。整座银河都变成了洒落在穹顶上方的、夜空里头的泡泡糖。
  “寇克斯,”他说,“你看见了吗?”
  寇克斯抬头望去。
  “看见什么?星星?”
  “你那边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呃……非常明亮,当然——这地区没有光源污染——”接着,一个念头自他心中浮现,他打了几个响指。“你们看见什么了?星星的颜色改变了?”
  “看起来很漂亮,”莉萨说,闪闪发亮的双眼圆睁着。“但也很吓人。”
  “星星是粉红色的,”茱莉亚说,“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寇克斯说,但声音中有种奇怪的不情不愿。
  “怎么了?”芭比问,“说啊。”接着又不假思索地补了一句,“长官。”
  “我们在晚上七点时,接到一份天气报告,”
  寇克斯说,“其中特别强调了风势。以防要是……
  呃,这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千万别想太多。高速气流正朝西方吹,会一直吹到内布拉斯加州或堪萨斯州那里,接着转向南方,然后朝东部沿海地带吹去,是十月下旬常见的天气模式。”
  “那星星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气流最后会朝北方去,穿过许多城市与工业城镇。而气流夹带的东西,全都被吹到了穹顶上头,而不是被吹到北边的加拿大与北极。
  现在累积的状况,足以使穹顶变成一种滤光器。
  我敢说这没有危险……”
  “目前没有而已。”茱莉亚说,“但一个星期或一个月后呢?等到穹顶让这里一片漆黑,你要从我们领空上方三万英尺的高度冲洗穹顶吗?”
  在寇克斯回答前,莉萨·杰米森便尖叫起来,指向天空,捂住了自己的脸。
  粉红色的星星掉了下来,在后头留下明亮的尾巴。

粉红色的星星掉下来了
  15
  “再来点药。”派珀含糊地说,像生锈克正在听她的心跳。
  生锈克拍了拍派珀的右手——她的左手有严重的擦伤。“不能再给你药了,”他说,“你已经开始恍惚了。”
  “耶稣希望我能得到更多药,”她用同样朦胧的声音说,“我想要跟糖霜蛋糕一样高。”
  “我想应该是跟‘大象的眼睛’一样高才对,不过我得再考虑看看再说。”

  此处的典故出自音乐剧《俄克拉荷马》(Oklahoma !)的开场曲“Oh,What a Beautiful Momin”的歌词。

  她坐起身。生锈克试着让她躺下,但却只敢推她的左肩,因此无法奏效。“我明天能出院吗?
  我得去见兰道夫警长。那群男孩强奸了珊米·布歇。”
  “他们还差点就害死你了。”他说,“先不论脱臼与否,你实在是非常幸运。珊米的事就交给我担心吧。”
  “那些警察很危险,她把右手放在他手腕上,”
  “他们没资格当警察。他们会伤害别人。”她舔舔嘴唇,“我的嘴好干。”
  “我可以解决,不过你得先躺好。”
  “你从珊米身上取了精液样本吗?你可以跟那些男孩比对吗?要是可以的话,我会一直逼彼得·兰道夫,直到他让他们提供 DNA 样本为止。
  我可以不分昼夜地逼他。”
  “我们没有比对 DNA 的设备,”生锈克说。
  再说,我们也没有精液样本。因为在珊米自己的要求下,吉娜·巴弗莱诺帮她冲洗过了。“我会给你一些喝的。除了实验室那台冰箱因为要存放果汁,其余的冰箱全都关了电源。不过,在护理站那里还有个保冷箱。”
  “果汁,”她说,闭上双眼。“好,果汁很好。
  橘子或苹果都行。不要是 V8牌的就好。太咸了。”
  “苹果汁,”他说,“你今晚得喝清爽一点的东西。”
  派珀低喃着:“我好想我的狗。”接着转过头去。生锈克认为,等到他拿铝箔包果汁回来时,她八成已经睡着了。
  他才走到走廊的中间,抽筋敦便从护理站的转角急奔而来。他双目圆睁,神色古怪:“到外面来,生锈克。”
  “我先帮利比牧师拿——”
  “不行,就是现在。你得亲眼看看。”
  生锈克急忙回到二十九号病房看了一下状况。
  派珀正以最不淑女的方式打鼾——考虑到她肿起的鼻子,这也算是正常了。
  他跟在抽筋敦身后通过走廊,几乎得不停迈出大步才跟得上他。“怎么了?”他话里的意思更像是:现在又怎么了?
  “我无法解释,说了你可能也不相信我。你得亲自看看才行。”他用力往外推开大厅的门。
  在接送病患的遮雨棚那里,外头车道上站着三个人,分别是吉妮·汤林森、吉娜·巴弗莱诺,还有吉娜找来医院帮忙的一个朋友哈丽特·毕格罗。
  他们三人就像是在安慰对方似的抱着彼此,抬头凝视天空。
  天空中全是散发着强光的粉红色星星,有许多颗正在下坠中,在后头留下了相当长、几乎是荧光色的尾巴。生锈克的脊背升起一阵寒意。
  茱蒂预言了这件事,他想,粉红色的星星拖着尾巴掉下来了。
  而且的确发生了。的确发生了。
  看起来就像是天国崩塌下来似的。

粉红色的星星掉下来了
  16
  粉红色的星星开始坠落时,艾丽斯与艾登已睡着了,但瑟斯顿·马歇尔与卡罗琳·斯特吉斯并没有。他们站在杜玛金家后院,看着星星拖着粉红色的尾巴坠下。有些尾巴互相交错,而当这种情况发生时,那粉红色的奇异现象,则会在消失前多坚持一会儿。
  “是世界末日吗?”卡罗琳问。
  “不,”他说,“这是流星雨,在秋季的新英格兰地区常常可以见到。我想,对于英仙座流星雨来说,这场流星雨算晚的了,所以,这批流星可能偏离了轨道——或许还是百万兆年前,一颗小行星爆炸产生的尘埃与碎石块。别乱想了,卡罗琳!”
  她办不到。“流星雨都是粉红色的吗?”
  “不,”他说,“我想在穹顶外侧,看起来应该是白色的,但我们透过了一层灰尘与微粒物质才看到这幅景象。这是因为污染物的关系,换句话说,那改变了光的颜色。”
  她思索着这点,同时,两人持续看着沉默而狂暴的粉红色天空。“瑟斯顿,那个小男孩……
  艾登……他发病或什么的时候,说……”
  “我记得他说的话。
  ‘粉红色的星星掉下来了,星星的后面有很多线。’”
  “他怎么会知道?”
  瑟斯顿只是摇了摇头。
  卡罗琳把他抱得更紧。像这种时刻(虽然她这辈子还没有真正遇到过眼前这种情况),她很庆幸瑟斯顿的年纪大到足以当她父亲。此刻,她还真希望他就是她父亲。
  “他怎么知道这件事会发生?怎么知道?”

粉红色的星星掉下来了
  17
  艾登说出那些预言时,他还说了些别的事:每个人都在看。星期一晚上九点半,当流星雨最为频繁时,这件事也成真了。
  这个消息通过手机与电子邮件传递,但大多数的情况中,仍是借由老方式传播,也就是口耳相传。大约在十五分钟后,主街上挤满人群,看着这场无声的烟火大会,而大多数人同样不发一语,甚至有几个还哭了出来。一个名为里欧·莱蒙恩,同时也是已故科金斯牧师那间圣救世主教堂的信徒,大喊着这是世界末日,说他看见了天空中的天启四骑士,被提的时刻即将来临等等的话。懒虫山姆·威德里欧——他在下午三点被放回街上,神志清醒,脾气暴躁——告诉里欧,要是里欧再不停止鬼叫那些狗屁末日的事,就要揍得他眼冒金星。身为警察的鲁伯特·利比把手放在枪托上,叫他们两人全闭上该死的嘴,别吓到了其他人,仿佛其他人还没感受到恐惧一样。维洛与汤米·安德森在北斗星酒吧的停车场,维洛把头靠在汤米肩上哭着。在蔷薇萝丝餐厅外头,萝丝·敦切尔站在安森·惠勒身旁,两人身上还穿着围裙,同样抱着对方。诺莉·卡弗特与班尼·德瑞克与他们的父母在一起,当诺莉的手偷偷滑进班尼手里时,班尼紧紧握住,感受到一股就连亲眼见到那些粉红色星星掉下来的画面也无法与之比拟的兴奋。美食城现任经理杰克·凯尔就在超市的停车场中,叫前任经理厄尼·卡弗特快出来看看这景象。下午稍晚时,他问厄尼是否能过来帮他列一份他们现在手头上有的完整货物清单。
  他们一直在处理这件事,当一切有望在午夜完成时,却听见主街那里传来一阵骚动。此时,他们站在一块儿,看着粉红色的星星掉了下来。斯图亚特与福纳德·鲍伊站在葬仪社外抬头凝视。亨利·莫里森、杰姬·威廷顿与在高中教历史的查兹·班德就站在葬仪社对面。“这只是透过一层污染物来看的流星雨而已。”查兹这么告诉杰姬与亨利……只是,他的声音同样畏惧不已。
  事实的确如此,累积的空气微粒改变了星星的颜色,导致人们得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家乡,而落下眼泪的人也越来越多。哭泣声十分轻柔,几乎就像雨声一样。
  老詹对于天空中那些毫无意义的光芒不感兴趣,比起来,他对人们会怎么解释这件事则有兴趣多了。他认为,今晚每个人都会乖乖回家。不过到了明天,事情可能就不同了。他在大多数人脸上看见的恐惧未必是件坏事。恐惧的群众需要强壮的领导者,如果要老詹举出一件他能为大家奉献的事物,那就是强而有力的领导能力。
  他与兰道夫警长及安迪·桑德斯就站在警察局门口。在他们下方,是他那群挤在一起的问题儿童:席柏杜、瑟尔斯、荡妇路克斯,以及小詹的朋友弗兰克。老詹走下那个稍早前利比滚落的阶梯(要是她摔断脖子的话,那才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他如此想着),拍了拍弗兰克的肩膀:“在看什么节目吗?弗兰克?”
  男孩恐惧地睁大双眼,让他看起来像十二岁,而非二十二岁。“伦尼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流星雨。只不过是上帝向他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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