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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桑雄狮-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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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和四名信使分道扬镳后又过了两天,他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诉他们让人把武器和马匹送到劳伯哨所。他略作思量,考虑是否再派两人北上,但随即想起哨所指挥官的傲慢无礼,于是决定不费这个事。等他亲自返回叶斯特伦,有的是时间传达口信。暂时短缺武器和坐骑,对那些娇生惯养的士兵有好处。没准儿别人的靴子也会从鞋跟断裂。

十天后,在贝尔蒙特牧场附近的树林里,细雨从天而降。雨水渗进加西亚裂口的靴子,浸透了长袜,他的头发和新长出的凌乱胡须也湿嗒嗒的。自从离开奥韦拉村,他就开始留胡子,他意识到,自己有生之年都得是这副样子。要不然脸上的鞭痕就会让他看起来像个被烙了印记的小贼,他敢肯定,贝尔蒙特是故意的。

他记得,米兰达·贝尔蒙特风华绝代,美艳绝伦。德尔维达家的女人都是如此。罗德里格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佣兵,如何配得上这等尤物?如今他加西亚就要去拜访他的女人了。

期待令加西亚心跳加速。快了,就快了。牧场的守卫只剩下孩子和马夫。罗德里格·贝尔蒙特不过是个五大三粗的佣兵,自从拉米罗王登基就被流放到了恰当的地方。加西亚的兄长接替了统帅之职。这只是开始。他很快就要知道与德拉达家族为敌的代价了,很快就要知道把加西亚·德拉达当普通匪徒那样打上标记会有什么下场!

加西亚碰了碰自己的面颊。他还在按医嘱涂抹药膏。气味令人作呕,但脸上已然完全消肿,伤口也很干净。

林中树木茂密,却有条古怪小径穿行其间,宽度足可供三人并肩骑行。一汪池水出现在右方。在这灰蒙蒙的午后,柔柔细雨拍打叶片,在平静的水面上砸出点点涟漪。据说这里因为某些原因,被视作神圣之所。有几个人骑过水池时,做出了贾德神的太阳碟手势。

当第一匹马摔倒在地、折了条腿、发出阵阵哀鸣时,所有人都觉得是个倒霉的意外。但紧接着又出了两起类似事故,有个骑手还因此摔得肩膀脱臼。这种解释变得不那么肯定了。

小路绕过一裸棵滴着水的潮湿树木,转弯通向北方,没过多远,又再度拐回东方。隔着灰暗模煳的雨帘,加西亚觉得树林的边缘隐约可见。

他忽然感到:身子一沉,屁股却没离开马鞍。

加西亚在震惊之余,勉强朝上瞥了一眼,只看见刚才还在他两侧缓缓而行的两匹马的肚子。原来他的坐骑跌进隐藏在路中间的大坑里,登时摔断了腿;加西亚·德拉达手忙脚乱地爬到旁边,努力避开受惊的战马不断蹬踹的蹄子。有个同伴反应比其他人快,立刻翻身下马,探身趴在大坑边缘,伸出一条胳膊。加西亚抓着那人的手,爬出陷阱。

他们低头看着拼命挣扎的马匹,过了一会儿,一名弓手射出两箭,那四只蹄子再也不动了。

众人沉默片刻,弓手说:“这条路不是天然形成的。”

“你可太聪明了。”如西亚说。他从弓手身边走过,靴子在泥地上吱嘎作响。

一道绊马索解决了另外两匹战马,其中有个骑手还被甩出去摔破了脑袋。在他们来到树林东部边缘之前,又一处大坑陷住了第三匹马。但他们好歹是走出来了,发动袭击遇到些伤亡也在所难免。

开阔的草场展现在众人面前。他们看到环绕农庄的木围墙竖立在不算太远的地方。加西亚注意到围墙挺高,但那不够。技艺娴熟的骑手可以站在马背上翻过去;步兵也能搭人墙,协作上墙。若想抵挡德拉达家精兵强将发起的攻击,这座农庄必须有相当数量的守军才行。当他们在树林边缘驻足察看时,小雨忽然停了。加西亚面露微笑,品味这美妙时刻。

“这该算是大神赐下的征兆吧?”他对众人说。

接着.加西亚直勾勾地盯着身旁的骑手。片刻之后,那人才领会他的意思,慌忙下马。加西亚翻身上马。“直取农庄,”他下令,“头一个翻过围墙的可以先挑女人。咱们稍后再去捉他们的马。贝尔蒙特欠咱们的不止是马。”

说完这话,加西亚·德拉达像他那些气概盖世的英雄祖先那样,锵啷啷抽出长剑,高高举过头顶,双脚一夹马腹,让这匹劳伯战马发足狂奔。跟在他身后的众人齐声高呼,从森林中鱼贯而出,奔入午后灰蒙蒙的阳光。

第一轮飞箭射死了六个,第二轮撂倒四人。没有一支箭是冲加西亚来的,但他冲围墙环绕下的农场刚跑了一半距离,身后就只剩下五名骑兵,外加五个在潮湿开阔的草地上拼命奔跑的步卒。

考虑到这令人心寒的发展,一马当先朝农庄全速冲锋似乎越来越显得鲁莽冒失。加西皿放慢马速,忽见一名步兵被射中胸膛,忙勒住缰绳,惊得说不出话来,满腔怒火无从发泄。

在他右侧,六名骑兵从南方出现,飞快逼近。加西亚回头望去,只见另一票人仿佛幽魂鬼魅—般,从他没有发现的两道沟槽中冒了出来。那些人肩挎长弓、腰佩利剑,不慌不忙、步伐稳健地朝这边走来。加西亚又发现墙围上出现了十几道人影,同样装备齐全。

此刻似乎正是收剑入鞘的好时机。剩下的四个骑兵也依样行事。剩余步卒跌跌撞撞地赶了上来,其中一人还捂着受伤的肩膀。

对方那六名骑兵接近时,从壕沟冒出来的弓手已经把他们包围。加西亚恼怒地发现,他们大都是些孩子;但一丝希望也油然而生。

“下马。”—个体格健壮的棕发男孩说。

“除非你先讲明白,为何要无缘无故杀死来访者。”加西亚见风使舵,口气变得严肃阴沉,“你这算什么行为?”

男孩听到这话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吃惊,但他随即略一点头,三名弓手便放箭射死了加西亚的坐骑。德拉达及时踢脱马镫,跳了下来,笨拙地单膝跪在潮湿的草地中,好歹没被瘫倒的战马压住。

“我不愿射杀马匹,”男孩平静地说,“但我也不记得曾有哪位访客,未经通报就抽出长剑催马冲向农庄。”他顿了顿,露出淡淡的微笑,非常眼熟的笑容,“你这又算什么行为?”

加西亚·德拉达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环顾四周,发现根本还没开战,自己的人已经被一群孩子和马夫团团包围。

那明显是牧民首领的棕发男孩扫视着加西亚的部下。那四个人忙不迭扔掉武器,从马上蹦了下来。

“走吧。”第二个男孩说。

加西亚瞅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回打头的孩子,他俩长得一模一样。加西亚这才明白为何觉得那笑容很眼熟。

“你们是贝尔蒙特的孩子?”他努力控制住语气,开口问道。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费劲提什么问题,”第二个男孩说,“我会把时间花在准备答案上。我母亲想跟你谈谈。”

这话显然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但加西亚觉得指出这一点并不明智。有个人挥了下长剑,加西亚便只能迈步朝农庄走去,靠近后才发现墙上手持弓矛的都是女人,如今悔之晚矣。其中一人身穿男式罩衫马裤,额头和脸上抹着泥污,深棕色长发压在皮帽底下,手里还拿着一张搭好箭的长弓。她顺着围墙走到众人头顶,垂眼望下来。

“费尔南,请告诉我,这可怜虫是什么人。”在这灰暗午后,她的声音显得清脆悦耳。

“好的,妈妈。我相信这位正是加西亚·德拉达爵士,统帅的弟弟。”答话的是打头的男孩,牧民的领袖。

“真的?”女人直视加西亚,冷冰冰地说,“如果他确是有身份的人,那我愿意跟他谈谈。”

显然这就是他离开奥韦拉村后一直幻想扒先衣服压在身下的女人。加西亚站在湿漉漉的草地上,雨水透过鞋底渗进来。他抬头看着米兰达,咽了口唾沫。哪怕身穿男装,脸上沾染泥污,她也显得美艳绝伦。但此时此刻,这是加西亚最不关心的问题。

“加西亚爵士,我想听听你的解释。”米兰达对他说,“别废话,别扯谎。”

对方的傲慢态度令他备感屈辱,像鞭伤一样刺痛。但加西亚·德拉达脑筋向来转得很快,而且也不是懦夫。目前情势虽糟,但不如当初在奥韦拉村严峻。何况他已经画到瓦雷多,置身于文明人中间。

“我阏煞蛴行┚婪祝彼欢厮担八诎⒗G雷吡吮臼粲谖颐堑穆怼N沂抢刺只拐獗收摹!?

“你到阿拉桑去干什么?”米兰达喝问。加西亚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他清清嗓子,“一次劫掠行动,对异教徒。”

“如果你遇到了罗德里格,那肯定是在费扎那城附近。”—个女人怎会知道这么多?“差不离吧。”加西亚勉强应承道。他觉得有点不自在。

“如此说来,他是以国王军官的身份,履行自己的职责,保卫交纳岁贡的土地。此外,你根据什么认定自己有权偷我们的马?”

加西亚发现自己一时哑口无言。

“进一步说,既然你遭他擒获后又被释放,只是被剥夺了马匹,那你肯定曾向他发誓献上赎金,具体数前将在宫廷上由宣令官定夺,难道不是吗?”

如果能矢口否认,那肯定是件乐事,但他只得点点头。

“那么你跑到这儿来就是在违背誓言,不是吗?”米兰达声音平和,目光镇定。

这未免太荒唐了。加西亚实在压不住火气,“你丈夫命人处死了我的—位堂弟,而且是在我们投降并宣誓缴纳赎金之后!”

“啊。原来不止马匹和装备,对吗?”站在墙头的女人冷笑道,“裁断军官是否越权这应该是国王的职责吧,加西亚爵士?”在这种境况下,她郑重其事的口气感觉就像嘲讽。加西亚有生以来,还没听过哪个女人这样跟自己说话。

“杀了德拉达家的人,必须为此负责。”他瞪着米兰达,用最冰冷的口气说。

“我明白了,”女人不为所动,“所以你到这儿来是为了让他负责。怎么负呢?”

加西亚迟疑片刻,最终说道:“马。”

“只是马?”——加西亚突然意识到这场审问最终会通向何方——“那你为何要朝农庄围墙冲锋,加西亚爵士?马群正确方吃草,很容易就能看到。”

“我不想再回答问题了。”加西亚·德拉达尽可能拿出所剩无几的尊严,“我已然投降,我的人也是。我同意到叶斯特伦,让国王的宣令官裁断恰当的赎金。”

“你在阿拉桑就答应过罗德里格一次,但还是带着出鞘的利剑和满心恶念跑到这儿来。很遗撼,我无法接受你的誓言。不营你想不想,都得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要朝农庄冲锋.小子?”

这是刻意的侮辱。加西亚·德拉达怒火中烧,备感屈辱;他抬头看着围墙上的女人,开口宣布:“必须让你丈夫知道,某些行为是要付出代价的!”

低语声在男孩和牧民间响起,但很快归于平静。米兰达只是略一点头,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你准备索取的代价是什么?”她平静地问。

加西亚没说话。

“容我冒昧猜测,应该是向我和我的儿子们索要吧?”

围墙前一片死寂。他们头顶的乌云逐渐散去,一缕轻风随之而起。

“他必须接受教训。”加西亚·德拉达沉声道。

米兰达开弓放箭。她动作流畅地举起男式长弓,拉弦放手—气呵成,姿势相当优雅。一箭正中咽喉。

米兰达·贝尔蒙特·德尔维达站在城墙上,低头看着死于箭下的男人,若有所思地说:“必须接受教训。”

“剩下的人可以离开。”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赶决走吧。你们不会受到伤害。你们可以向叶斯特伦报告,就说我杀了—个背弃誓约的人,也是个想对正派的瓦雷多女性和她的孩子们图谋不轨的卑劣强盗。如果国王有什么问题,我会直接向他禀报。到叶斯特伦就这么说。迭戈、费尔南,收缴他们的坐骑和武器。有几匹马看起来相当不错。”

“我不认为父亲希望您把他射死。”费尔南斗胆提了—句。

“闭嘴。我如果想征求儿子们的意见,我会开口的,”米兰达冷言道,“至于你父亲,等他冒险归来时,如果我不射他一箭,就算他走运了。现在照我说的去做。”

“是,母亲。”两个儿子齐声答道。

孩子和牧民们赶忙按她的吩咐收缴武器和坐骑,加西亚·德拉达手下的幸存者向西退去。午后的艳阳终于刺透上空云雾,沽满雨水的绿草地在光芒下显得清新明亮。

第六章

叶斯特伦成了由木匠、石匠、砖瓦匠和苦力组成的混乱漩涡。行人几乎寸步难行,更不用说马了。宫殿和殿前广场十分嘈杂,不光有铁锤、锯子和凿子的响动,还有呼喊、喝骂和激动的指挥声。样式复杂、外观危险的设备在人们头顶挥来荡去,或是被扛在肩头四处乱转。谣言风传,据说今年夏天已死了五名工人。旁观者们还注意到至少有一半工程督管是亚夏人,显然是专门花大价钱从阿拉桑请来的。

拉米罗王正在扩建都城和宫殿。

在过去,并不久远的过去,埃斯普拉纳——无论是在大一统时代,还是现在这样的分裂状态——那些不断更替的国王并没有固定的王城,城市也就比村庄略强,宫殿简直就是对这个名词的嘲弄。马匹、骡子——如果赶上路况较好的古道,可以加上载满货物的大车——便是王权的象征。宫廷轮流设在各地市镇和城堡中。一方面,国王需要不断扑灭局部叛乱,或是匆忙赶去抵御来自阿拉桑的劫掠入侵;另一方面,在西尔威尼斯哈里发政权的黄金年代,被压迫严重的贾德诸国物资极为匮乏,君王着想喂饱自己和手下人,就必须把沉重负担分摊到各地。

过去二十年间发生了很多变化。在埃斯普拉纳的瓦雷多,胖王桑丘为儿子们奠定了三个王国中最富庶、最丰饶的基业,还有许多变化正在上演中。由岁贡得到的财富,外加来自南方的劫掠停止,使得王城的建筑狂潮有了充裕的资金支持。但这只是变化的—部分,拉米罗王似乎正在追求对王权的全新定义。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去年明确表示,希望大贵族和主要的牧师能每两年到叶斯特伦集合一次,参加他的立法大会,确定各种法律和政令,进而加以普及。正如那逐渐增高的城墙一样,叶斯特伦的变化也愈发明显。这里将不仅仅是国王驻扎时间最长的居所。

至于那什么立法大会——外国词,显然来自威尔斯卡——就不止是令人稍感困扰了。要是没有常备军队,拉米罗绝不可能强迫国内贵族悉数到场,但他的军队就在叶斯特伦,薪饷充足,训练充分,所以今年夏天,几乎所有瓦雷多的重要人物都决定慎重行事,按时赶到叶斯特伦。

有很多东西能让人们踏上旅程,好奇心是其中之一。当然还有宫廷上的美酒佳肴,以及逐渐都市化的叶斯特伦所拥有的繁华。鉴于忍受尘土和噪声以及表面上公开顺从于拉米罗王的意旨,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考虑到如今的紧张局势,以及埃斯普拉纳诸王极短的平均在位期,人们有理由相信桑丘王次子的野心可能不会烦扰这个世界太长时间。

另一方面,大家必须承认他提供了异常丰富的娱乐。就在今天,拉米罗和帐下群臣,加上所有来访的贵族,一起到叶斯特伦西南方的王家森林狩猎。从这里一眼就能望见维格斯山脉。明天他们将去往拉米罗的法庭,参加今年的立法大会,今天则可以在夏日的原野、森林间奔驰,狩猎鹿、野猪取乐。

除了真正的战争以外,埃斯普拉纳的王公贵族们在天气睛好的日子里,最喜欢的运动莫过于痛快淋漓的狩猎。虽说拉米罗王有很多令人不安的时髦观念,但有一点不容否认,他在这群能征惯战的勇士里,也算得上最好的骑手之一。

毕竟是桑丘的儿子嘛,在这阳光普照的清晨,人们彼此轻声说道,这是顺理成章的,不是吗?

他们循迹找到一处灌木丛,等当天最大的野猪从里面冲出来后,拉米罗王翻身下马,给它插上了第一支矛。就连最不服管束、最愤懑不平的乡下贵族也敲打起利剑长矛,对国王表示赞赏。

野猪死后,瓦雷多的国王抬起头来,扫视全场,沾满血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既然咱们都聚集在这儿,”他说,“也许可以顺便处理一个小问题,省得留到明天的立法大会。”

他的廷臣和各地贵族都安静下来,彼此递着眼色。看来拉米罗又要做些拐弯抹角的事了,他甚至不肯放任狩猎只是狩猎。有些人环顾四周,终于发现这片空地似乎经过精挑细选,而非一头野猪碰巧跑来躲藏的地方。此处足够容纳他们所有人。有根树干正好倒在中央,国王大步走过去,搞下染血的手套,随随便便往上一坐,那神态好像就是坐在王位上。游骑兵们把野猪拖走,被压平的草地上留下了一道污浊血痕。

“敢问冈萨雷斯·德拉达伯爵和罗德里格·贝尔蒙特爵士能否过来帮我个忙?”拉米罗王说的是正式宫廷用语,而非狩猎和作战时的语言,令这天上午的氛围陡然—变。

被叫到名字的两个人连忙跳下马来。他们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谁都看不出这两个人是对此早有预料,还是跟聚集在此的其他人一样吃惊。

“所需的证人都到齐了,”国王轻声说,“我不想迫使你们这种身份的人在王宫中接受庭审。对我来说,这里似乎是处理问题的最佳场所。可有人反对?有的话,就快说。”

就在说话的当口,两名宫廷官员快步走向国王所坐的树干。他们打开随身带来的背包,把羊皮纸和卷宗放在国王近前。“不反对,陛下。”冈萨雷斯·德拉达道。

他那优美动听的声音在空地回荡。仆人们来回奔忙,把酒从瓶子里倒进货真价实的银酒杯。猎手们又开始交换眼色。人们对拉米罗王也许有各种评价,但国王绝不会在王室规格的筵席上抠门。有些人下了马,把缰绳递给马夫。其他人选择留在马背上,俯身接过酒杯,就在马鞍上饮用。

“我做梦也没想过,”罗德里格·贝尔蒙特说,“在劳烦陛下如此兴师动众之后,还敢拒绝您提出的任何要求。”他说起话来兴味盎然,但队长一向如此,所以并不代表什么。

“那些指控,”瓦雷多国王没理会他的口吻,径自说道,“确凿无疑。”拉米罗王个头很高,宽肩乍背,头发过早发灰。他现在的神态很适合面对某种极端状况:国内两名重臣之间产生的致命敌意。早晨轻松欢悦的气氛荡然无存。在场的贵族们终于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个个都兴奋不已。一场可能以流血收场的冲突也算是尘世间最好的娱乐。

贝尔蒙特和德拉达并肩站在国王面前的空地上。瓦雷多的前任统帅和拉米罗继位后接掌此职位的男人之间留出了一段慎重的距离,谁都没有屈尊看上对方一眼。考虑到今年夏天早些时候发生的那几件事,无论国王准备花费多大力气来避免惨剧上演,流血的可能性都不算小。

在场贵族中有很多人宁可拉米罗王无法做出裁断,特别是从乡下地方来的领主。一场决斗审判可以为聚会留下难忘的回忆。有些人甚至乐观地想,也许这正是把裁判场所搬到城外的原因。

“有些话不必多说,从法律上看,罗德里格爵士必须为他拮雍秃⒆用堑男形涸穑暇顾敲挥蟹ǘㄉ矸莼虻匚弧!惫跹纤嗟厮担坝氪送保薜吕锔窬羰课蘅烧榈某卤缡拇时砻鳎乘б丫谝端固芈渍浇拥酵ㄖ荒茉市碜约旱男值芏韵蛭颐侵Ц端旯钡牡厍猩拧T谕ㄖ奈侍馍希惫跤植钩洌奥薜吕锔窬羰孔龅煤芏裕衔夜俚纳矸荨!?

聚集在林中空地的牧场主和男爵之中,不止一人觉得这段开场白太过正经,不合口味。他们寻思,拉米罗干吗不让他们顶着贾德神的日头,在空地中拼个你死我活呢?成王败寇干净利索,现在却要说这些让人口干舌燥的空话。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令人愉快的可能性愈发显得单薄。三名黄袍牧师走进空场,站在国王身后。他们脸上自呜得意的表情同样说明了问题。拉米罗跟贾德牧师的关系并不亲近,但这三个人显然心情不错。

不少瓦雷多贵族心想,如果一位国王变得过于自以为是,开始考虑什么变革,就会出这种事。连宫殿里新建的觐见厅也装了大理石柱,那看起来岂不像颓废的阿拉桑宫廷,而非贾德武士大厅?瓦雷多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是个愈显紧迫的问题。

“考虑到双方的说法,以及递呈上来的证词,其中也包括费扎那城的亚夏丝绸商人胡萨里·伊本·穆萨的—份,我们在此宣布如下裁断。”

国王的表睛依旧跟这些肃穆言辞非常匹配。事实明摆着,如果贝尔蒙特和德拉达续写家族血仇,瓦雷多人就要被迫做出选择,从而造成分裂。拉米罗的那些变革,就会像被砍杀的尸首—样纷纷倒下。

“我们认定加西亚·德拉达——愿他的灵魂在光芒中与贾德同在——选择进攻费扎那附近的奥韦拉村,违反了我们的法律和职责。罗德里格爵士阻止这次劫掠,做得合情合理,绝对正当。考虑到那些献给我们以换取保护的岁贡,这样做是他的责任。我们同样做出裁断,考虑到有必要在费扎那地区展示我们的公正和权威,帕拉泽,德拉达的死虽说不幸,但也不无道理。罗德里格爵士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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