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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冷血热(Ⅰ-Ⅱ2部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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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子。曹国安即决定当天晚上行动,并分头通知骨干,作好准备。
半夜时分,3个人在3个排的宿舍同时高喊:弟兄们快起来,日本子来缴械了!
假睡的骨干翻身跃起,抓起枪顶上子弹。兵们抓衣服、套裤子、拿枪、挎子弹袋,跟着往外跑。“成德源”烧锅大院,炸营般乱成一团。
应该是团长了的伪连长出来,骂着妈个巴子,大声喊:弟兄们,你们上当了!日本子来缴械,俺怎么不知道?都给俺回去睡觉,排长、班长到连部开会。
3个人,两个书生,谁见过这种阵势呀?却也明白让这小子再讲下去就毁了。3支枪几乎同时响起,连长应声倒地。曹国安高喊:弟兄们,日本子要来了,快跟俺走。一些骨干也跟着喊,兵们就跟着往南大门外跑。
除了死的伤的,一个连基本跑光了。最终参加南满游击队的是60多人,带去60多支步枪,另有1门迫击炮和几十发炮弹。
曹国安和宋铁岩,都是吉林省永吉县大绥河区人,1900年出生,比宋铁岩大十岁的曹国安,是宋铁岩的舅舅。两个人先后就读于吉林省立第一、第二师范学校,之后曹国安考入北平毓文学院,宋铁岩考入北平中国大学,积极投身学生运动,并加入共产党。
震动南满的烟筒山伪迫击炮连起义后,被编为红32军南满游击队迫击炮大队,曹国安任大队长,宋铁岩为政委。独立师成立后,宋铁岩为师政治部主任,曹国安为3团长。1军成立后,宋铁岩为军政治部主任,曹国安是2师师长兼政委。
挺进东边道后,3团、2师就在辉发江南北活动,攻克三源浦、凉水河子,伏击日军车队,并曾深入桓仁境内。1936年春,曹国安指挥2师歼灭了奉天伪骑兵教导团。后与2军4师、6师转战长白、临江一带,袭扰敌人,策应1师、3师西征。
1937年初,在临江县七道沟伏击日军战斗中,曹国安身负重伤后牺牲。
作为1师、1军政治部主任,宋铁岩的作为主要是在政治工作上。为了提高官兵的文化知识水平,他亲自编写课本,组织识字班和读书报告会。还办了油印的《反日民众报》和《炫民革命画报》,印制一些口号传单,向群众散发,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1937年2月11日,是大年初一,宋铁岩在和尚帽子密营病逝。为了让官兵过个快乐年,几天前他还在组织秧歌队。这时,他连进食都困难了,每天只能勉强喝下多半碗小米粥。
1师西征前,宋铁岩的肺病已经很严重了,动员讲话总咳嗽,痰中带血。同志们劝他留下休养,他不肯。一路艰辛,大雨瓢泼也只能在山林中歇息,到辽阳境内不行了,一口口吐血,被抬回和尚帽子。
有老人说,宋铁岩曾用过好多名字,其中一个是“老铁”,那时俺们不知道。可也巧了,那时俺们都叫他“老铁”、“铁主任”。他年纪轻轻,却是个“老病包子”(老病号),就那么挺着,把命熬干了,真是个“老铁”呀。凭他和曹国安那学问,在社会上找个安逸享受的差事还难吗?这甥舅俩是铁心抗日救国呀。
3师魂
王仁斋,1906年生于山东省文登县,1924年毕业于省立青州甲种农业学校,1927年入党,受党派遣到东北,先在抚顺煤矿做工,后到奉天《平民日报》、平旦中学任职,又到柳河县三源浦小学任教,利用各种身份从事地下工作。
比王仁斋小五岁的刘山春,山东省章丘县人,读中学时投身革命,1928年到东北,在三源浦小学任教。
机缘不仅在于两个山东老乡的命运交叠,还因为三源浦小学校长包景华,就是前面写过一笔的后来的辽宁民众自卫军第9路军司令,身为地主、国民党员,却颇同情共产党,刘山春、王仁斋的工作自然少多羁绊。1932年春,刘山春首先组建了柳河游击连,接着又和王仁斋拉起海龙工农义勇军,不久两支队伍合并,根据党的指示加入包景华的9路军。北方会议后,省委巡视员要求打倒这位“国民党司令”,两个人默默地依然支持这位爱国者。这是个非常复杂、险恶的非常时期,就像刚拉起队伍时,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各种武装,人少枪破,又没经验,稍有差池,就可能万劫不复。可是,历史留存下来的东西实在有限,像许多先烈一样,笔者只能这样三言两语地叙述。同年秋9路军溃散,两个人拉出一支三十余人的队伍,大都为党团员,重树海龙工农义勇军旗帜,在东边道一带游击。杨靖宇到海龙巡视,将其改编为红37军海龙游击队,王仁斋为队长,刘山春任政委。
独立师挺进东边道后,在攻打三源浦战斗中,刘山春牺牲,年仅二十二岁。
王仁斋的搭档,3师政委周建华,比刘山春小两岁。他是吉林省双阳县人,在吉林一中读高中时赶上“九一八”事变,第二年入团入党,曾任团吉林支部书记、吉林地下联络站站长、独立师南满第1游击大队政治部主任、军部教导2团政委。之后即与王仁斋指挥3师,在清原、兴京、西丰、开原、抚顺、奉天等地进行游击战,并率师西征。
西征受挫,一冬整训,春暖花开,3师就像舔好伤口的老虎出动了。兵分三路,王仁斋带一路,周建华、柳万熙带一路,杨俊恒又一路,四处游击,重新表演自己的拿手好戏。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前面写过的周建华、柳万熙指挥的东松木岭伏击战。
王仁斋带人在奉天、抚顺活动,化装进城与地下党联系,购买弹药。东陵附近有所炮兵学校,有个日本军官每天乘车从城里来回上下班,不知什么官衔,坐小汽车,肯定是个大官。得知这个情况,王仁斋就带人在路边一块香瓜地等上了。这天上午8点来钟,小汽车如期而至,司机停车下去买瓜。一个姓卢的排长假装卖瓜的,拿着两个香瓜上前让“太君尝尝”,一把抓住日本军官拖将下来。几个人一拥而上,拖死狗般把这小子拖进高粱地里。
1937年9月的一天,王仁斋带传令兵小朴和另一个战士,从清原县筐子沟到杨大堡子筹集弹药、给养,行至钓鱼台时被敌伏击。王仁斋大名鼎鼎,在抚顺煤矿做工时煤窑塌方,受伤落下残疾,有点儿驼背,特征明显。枪声响过,他就倒了,双腿被打断了。小朴背起他,另一个战士掩护,拼命往山上跑去。后来战友们在山坡上发现他们时,3个人都牺牲了。王仁斋身中数弹,一只烧坏的公文包空了,文件、印鉴和钱化作身边一摊灰烬。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血人似的师长和两个士兵,3支枪喷吐着火焰,阻击敌人,抢夺空间,争取时间,以待身边那簇火焰熄灭。
3个月后,在清原县夹皮山战斗中,周建华牺牲。
杨俊桓和柳万熙,分别于1938年、1940年牺牲。
3师虽然成立较晚,可从兵力到战绩,都是1军主力。而自西征失利,3师作为师,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
不死的是3师魂。
从海龙游击队创始人到3师领导,共5人,都牺牲了。牺牲时间,或某年某月的“一天”,或“某年春”(或夏或秋或冬)。至于怎么牺牲的,像刘山春、周建华、杨俊恒就是在“某地”一次战斗中,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没有留下任何想象的空间,但他们都是战斗到最后一刻的。
金达莱
朴翰宗,1911年生于朝鲜庆尚道陕川郡,1919年随叔叔到中国奉天省清原县定居,1927年参加革命活动,“九一八”事变后加入中国共产党。1932年春,曾成功组织驻磐石伪军宋国荣营哗变。红32军南满游击队成立后任1大队大队长,1军独立师成立后任1团政委,随杨靖宇转战磐石、伊通、桦甸等地。独立师主力挺进东边道后,朴翰宗率团在磐石老游击区活动,之后任1军参谋长。1935年1月12日,在临江红土崖战斗中牺牲。
李松坡,不知其祖辈何时因何跨越国界闯关东,他1904年生于磐石县驿马泊子,是最早的“打狗队”成员,李红光任队长时,他是参谋长。他是磐石游击队的主要创始人之一,红32军南满游击队成立时为代理参谋长,之后为独立师1团参谋长、2师参谋长,转战辉发江两岸。1935年9月,在攻打桦甸县红石砬子战斗中牺牲。
之所以写下这些像履历表中的简历似的文字,一是因为他们在1军历史上的地位、作用,二是期望有朝一日,或许能使这些文字生动鲜活起来。
1军军需部长韩震,中上个头,方脸膛,浓眉大眼。仔细看,不对了,右眼珠怎么不动呀?原来是只假眼。
除“韩部长”外,1军官兵还叫他“高丽大学生”。仙人洞老人则叫他“瞎部长”,说“瞎部长”心明眼亮。
韩仁和也因伤瞎只眼,仙人洞人叫他“偏口鱼”。那时乡下人难得有个“官名”,自然外号盛行,对韩震、韩仁和、李明山这些人,也一样信手拈来。这在今天是难以想象的,那时却叫得亲切,应得响快。“偏口鱼”韩仁和甚至哈哈大笑,说这三个字怎么想的呀,太有才了。
韩震出身富豪之家。那时没有福布斯排行榜,不知在朝鲜半岛什么位置,在汉城是数一数二的。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知书达理,他认准的理是驱逐日本侵略者,争取朝鲜的独立、解放。1919年“三一”运动中,十九岁的韩震融入街头的人流,高呼“反对外奴”、“独立万岁”。运动被镇压后,他和一些爱国青年准备到中国东北从事反日活动,父亲却给他娶了个漂亮媳妇,想拢住他的心,继续读书,继承家业,光宗耀祖。1928年,他终于挣脱了家庭的羁绊,来到磐石县,以教师身份作掩护,进行革命活动。1932年冬,妻子从朝鲜赶来,劝他回家,他则劝妻子留下。他爱妻子,妻子也爱他,只是同样出身豪门的妻子,如何吃得了他那种苦呀?一咬牙,离婚了。
韩震这军需部长,是在挺进东边道后就任的。今天的解放军也有军需部,为联勤部属下的二级部,主要掌管衣食类军需。1军的军需部则无所不包,不但囊括了整个联勤部,还有司令部、政治部、装备部的职能,乃至政府和党的工作。抗联的军需来源,除了战场缴获,还要靠在民间大量筹集。初来乍到,你得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就得发展党员,建立党组织,以及反日会、妇女会和青年义勇军、农民自卫队等等。对于反日的大小山林队,还要搞统一战线,联合抗战。当然还要动员青年参军参战,抗联的军需不能见物不见人。
古今中外,再难见到这样的军需部。
而桓兴地区的“中国地”那么红火,一靠李明山、朴金华这对假夫妻的两个人的县委,再就是韩震这位军需部长在那儿拳打脚踢。
笔者采访到的老人,都说韩震性格豪爽,精明果断。什么事到他那儿,行,立马就干。不行,为什么不行,应该怎么办,总有个一二三,让你心悦诚服,受益匪浅。
这期间,韩震比较艰难而又突出的贡献,是建立了以老秃顶子为中心的密营网。有的是木棚子,像老秃顶子的二层顶子上的几个大木棚,能住几百人。有的是利用天然石洞,修整一下,冬暖夏凉。还有一种称做“戗子”的地窨子,为修在山坡上的地下或半地下建筑,比较隐蔽。通常是迎着地势向里挖掘10米左右,然后向两边扩展。两侧和头上,用木头一根根排列支架,除过道外,里面都是炕。烟道是接着炕洞,在外面山坡上挖条1公里左右长的浅沟,上面铺上木头再覆土,烟就一路顺沟渗出地表,不易暴露目标。从散烟道和地窨子里挖出来的土,堆到低洼处,去远处挖来草皮、小树栽上,使之与周围地貌一致。
韩震刚到仙人洞时,晚上在那儿召集积极分子开会,不点灯,来个人,摸黑找个地方坐下,彼此不能说话。后来根据地建起来了,在“中国地”见到他,就喊“瞎部长”来了,大人孩子都往家里拉。
1936年3月2日晚上,在仙人洞二道岭子一个农家开会,研究将几支地方武装合并,成立1师4团。有坏人告密,下半夜两点来钟,兴京县平顶山日本守备队将房子包围。打一阵子突围,十几个人大都牺牲,韩震倒在一片撂荒地里。
“前堵后憋八九连,冲锋陷阵少年连。”这是独立师挺进东边道前后经常挂在官兵嘴边的一句话,说的是8连、9连善打围歼战,少年连的小战士冲锋陷阵不要命。
后来扩编为少年营的少年连,是李敏焕创建的。
1928年,在延吉县读中学的十五岁的李敏焕,加入共青团,并担任学校儿童团总团长。第二年被派到清原县做地下工作,为团县委负责人。1933年春,他拉起一支三十多人的队伍,大都是青少年,不久被改编为独立师直属少年连。
少年连(营)的战士,小的十四五岁,大的十七岁,所以又称“小孩队”。1师西征时,少年营每人一长一短两大件,长的马枪,短的手枪(或匣子枪),装备一流。可少年连刚成立时,只有几支步枪,其余都是棍棒、长矛、大刀。第一次夺枪,是在柳河去往三源浦的路上,看到十几个伪军看押老百姓修公路,李敏焕就有了主意。这天傍晌时分,几个化装成小贩的小战士,提筐挎篮路过那里,先是两个挎匣子枪的当官的,接着兵们也都凑上来,几个人围住一个篮子,花生糖果光头饼子什么的就吃开了。李敏焕一声令下,早已混在人群中的假装修路的官兵一齐动手,当即缴获长短枪15支。
同年夏,侦察得知,通化宪兵队一辆满载军装的汽车,从山城镇回通化。师部和少年连准备在滴台打伏击,李敏焕在公路上看地形,汽车突然来了,躲避不及,就迎了上去。他穿着鬼子的黄军装,3个鬼子以为是自己人,停车下来伸胳膊扔腿地活动身子骨,一边呜哩哇啦地跟他搭话。隐蔽在路边树丛中的官兵,看得大眼瞪小眼,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说时迟,那时快,李敏焕手中的匣子枪响了,3个鬼子应声倒地,一场“伏击战”就这样结束了。
按团级单位配备干部的少年连第一任政委李敏焕,中等个头,匀称身材,肤色白净,文静秀气,胆大心细,文武双全。从痛打邵本良,到奇袭窟窿榆树,几乎参加了独立师、1师所有较大的战斗,而且经常是独当一面的角色。像三源浦守备队,独立师几次引蛇出洞,它就是不出来。李敏焕率少年连和保安连,今天在外围抓走狗,明天派人潜入镇内放火烧了日军的柴火垛,敌人终于忍不住了。两辆汽车驰上一座公路桥,那桥就塌了,第二辆刹不住车,也跟着栽了下去。那桥墩木桩子,早被李敏焕派人锯断了,只是虚撑着。没费几颗子弹,30多鬼子、伪军就报销了。
摩天岭大捷后,日军疯狂报复,调集重兵围追堵截。程斌、李敏焕带师部和保安连,在摩天岭与敌周旋、战斗。激战中,李敏焕身边的机枪手牺牲,师参谋长抱起机枪射击,也中弹倒地。
李敏焕生前记有日记,那日记是在7月15日,即摩天岭大捷当天,戛然而止的。
1937年7月中旬,杨靖宇率军部直属队200人左右,从桓仁夹道子西进清原,准备与3师会合,并相机截击吉(林)奉(天)铁路上的列车。夜行晓宿,行至兴京县黄寺八九道沟时,向导迷失方向,部队转来转去,天亮后发现是在永陵街东10公里左右的黄土岗子。这时,300多敌人已经跟了上来,大都为日军,都穿着朝鲜族的白衣服,在青枝绿叶间特别显眼。有人说“是高丽人”,大家也都这么以为,待到觉出不对了,枪响了。一场激战,随行的南满省委组织部长李东光等30余人牺牲。
同时牺牲的还有教导团政委安昌勋,二十五岁出头,个子不高,都叫他“小老安”。他也是朝鲜(族)人,具体不详。但写到抗联人物,这一笔是不可忘却的。
牺牲时三十四岁的李东光,和李敏焕一样,都出生在朝鲜咸镜北道,十四岁随父母跨国移居珲春县大荒沟,十八岁读中学时加入朝鲜共产党。之后就像本书写到的许多朝鲜(族)同志一样,根据共产国际“一国一党”的原则,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任磐东区委书记、磐石县委书记、南满特委书记。南满省委成立后任组织部长,承担了省委的大部分组织领导工作,是杨靖宇的得力助手。
当我写着这些干部简历似的文字时,眼前总是一片血样的红云。每年4月中旬,在东边道,在我的家乡辽东山区,山野大地一派枯瘦的黄褐色,背阴处还残留着积雪,映山红就云霞般铺满山野,愈是悬崖险峻处愈是璀璨烂漫,红红火火地爆发出生命的歌唱。
朝鲜族人管映山红叫“金达莱”。
“苏营”
这个队伍,在军事上有比一般抗日军都多的经验,所以战斗力很强。战斗上有时比我们队伍还有经验,三分之一的队员是经过二年以上的与日本子残酷的战斗,所以政治水平较高。
这是1934年9月28日《×××关于南满游区与人民革命军活动情况的报告》中的一段,说的是1军所属南满游击队第1大队,因大队长叫苏剑飞,人们习惯地称之为“苏营”。
同年8月,《团磐石中心县委关于磐石团的工作给团省委的报告信(第四号)》中说:
南满游击队(苏营)在辉南、濛江一带活动,战斗力最强。
苏剑飞,吉林省双城县(今属黑龙江省)人,1907年生人,父亲是吉林省警官讲习所所长兼教官,伯父在河南镇守使手下当团长。幼年丧母,父亲将他送去伯父家,由伯母抚养成人。中学毕业后返乡,先当警察,翌年当兵,三年后入吉林军官训练所学习,毕业后到676团当排长。“九一八”事变后,团长投降日寇当汉奸,苏剑飞拉起一支队伍。时值驻蛟河伪军营长田霖率部起义,声势颇大,苏剑飞率队投奔,被委任为1团1营长,随田部转战东满、西满、南满。1933年夏,田霖在清原兰木桥战斗中牺牲,苏剑飞收拾余部到柳河县游击,听说有支共产党领导的海龙游击队,与刘山春一见如故。不久,两支队伍合编,苏剑飞任大队长,刘山春为政委。
苏剑飞在军人家中长大,本身又是科班出身,对战略战术颇有心得,在田霖部下时即以骁勇善战著称,曾率部攻克阜新县城。到1军后,身为游击队长,有时却受命指挥师长作战。杨靖宇常和他研讨军事,制定作战方案。
苏剑飞擅长伏击、奇袭,“苏营”被敌人称做“草上飞”,形容动作迅速,来去如风。
讲智谋,又勇猛。1934年6月攻打桦甸县重镇会全栈,久攻不下。关键时刻,苏剑飞亲自抱挺歪把子,杀开一条血路,冲了进去。1935年2月在争夺老坡口西南高地的战斗中,又抱着机关枪冲上高地。
在老坡口战斗中,苏剑飞腹部中弹,杨靖宇仍委以重任,让他指挥2师和1、2两个游击大队,在抚松县开辟根据地。
万良镇位于抚松县城北部,是连接东南满游击区的交通要冲。平时,镇子里有伪警察和自卫团200多人,4月20日夜又开进百余伪军,这时攻击部署已经停当。怎么办?苏剑飞一咬牙,打。部队很快攻进镇子,将敌人包围,伪警察游击队长等多人被打死。突然背后响起枪声,又一股援敌到了,腹背受敌。苏剑飞当即指挥部队撤出战斗,命令曹国安率主力向桦甸转移,自己带1大队断后。激战中,尚未痊愈的伤口崩裂,血流不止。官兵们抬着他边打边撤,敌人紧追不舍。22日中午,在抚松县北岗镇高四爷小山南坡被敌包围,突围时身中数弹牺牲。
“俺李向山没当过一天亡国奴”
李向山原名李瑞林,字祥山。高个,大眼睛,长方脸,高鼻梁,说话脆快,为人坦率,办事果断。平常一身农民打扮,外出时好穿长袍戴礼帽,骑匹大青马,一副学者绅士风度,初识者敬而远之,接触后方知其平易近人。
这是笔者曾经求教过的桓仁县党史办负责人李戎和他的同事,在一篇介绍李向山的文章中的文字。
李向山是桓仁县铧尖子乡人,家有土地500多亩。这在北满应属中小地主,在东边道就是富足大户了。他自小聪明伶俐,读书成绩过人,青年时代崇仰孙中山,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李向山。曾任县民立学校校长、桓仁地区教育界稽查员、劝学员兼县土地委员、建道委员,为官清正,尤以办学业绩突出。他认为要想国富民强,必须消除贫困愚钝,而这首推教育。办学方针以建国强民为宗旨,所培养学生多具爱国思想。当时农村公办学校很少,他自费在铧尖子办所“三乐学校”,意即国家乐意,乡亲乐意,黎民百姓乐意。许多农民只顾养家糊口,不想让孩子读书,他到处劝学,讲道理不听,抡起马棒就打,人称“李大马棒”。
闻听“九一八”事变,李向山寝食难安,仰天长叹:这么大个中国,让小日本子欺负成这个样子,耻辱,耻辱啊!
唐聚五在桓仁举义,李向山在铧尖子组织大刀会,参加唐部,被委任为团长。在坎川岭阻击战中,大刀会曾重创敌人。日军占领桓仁后,李向山拉队伍上山,因民间有“小鬼怕老家钱”之说,报号“老家钱”,在桓仁、兴京一带活动。这种队伍,通常在老百姓眼里就是胡子。可因为李向山是首领,连胡子都不认为“老家钱”是胡子,日本人则称之为“政治匪”。
1933年冬,李向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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