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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冷血热(Ⅰ-Ⅱ2部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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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为3师师长的第三任军长景乐亭,也是选举的。
景乐亭,山东章丘县人,1903年生于何种人家,何时到东北,“九一八”事变前何时参加东北军,任何职务,均不详。后来参加高玉山的民众救国军,为1旅1营营长。
入伍就在3师,曾在师部警卫连任排长、党支部书记的单立志老人说,景乐亭中等个,不胖不瘦,圆脸尖下颏。这人抗日不含糊,打仗有一套,能打胜就打,不能打就走,机灵,战场上不弯腰,带3师、7军打了不少好仗。像我参军不久就参加的二道林子战斗,消灭100多敌人。
关于景乐亭的资料留存甚少,新中国成立后出版的关于抗联的书籍或发表的文章中,也几乎见不到这位7军军长的名字。因为他在1940年3月27日被处死,罪名是“困难时期动摇企图投敌、在内部结成反革命小团体”。
“内部问题”
1936年春,崔石泉和4团副团长姜尚平率队北上富锦、同江,在所到之处被群众称之为“大姑娘队”的同时,“内部问题”渐呈表面化。
姜尚平为“安邦队”首领,1934年参加饶河游击队。此人作战勇敢,毛病也大,乱花钱,缴获钱财揣腰包。崔石泉和几位连长提出批评,他把3连长邴升臣抓起来,说邴连长是老高丽的走狗,要先打老高丽,再打日本子。
饶河游击队是在错综复杂的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中诞生的。剔除干部牺牲的因素,7军中高级干部变换是各军中最频繁的,其中就包含一种宗派、团体的权力斗争,特别是统战部队增多之后。
郑鲁岩,山东省日照县人,“九一八”事变后参加李杜的自卫军,1934年参加饶河游击队,1936年任4军2师师长。2师改编为7军,陈荣久当军长,郑鲁岩即消极怠工。下江特委书记朴元彬去海参崴交通局汇报工作,指定他代理特委书记,他派军部副官王殿甲去山林队做统战工作。王殿甲是他的磕头弟兄,只向他汇报工作。1937年2月,郑鲁岩到虎林收编山林队,临行前在军部讲话,说他要成立个11军,跟7军竞赛。
原2师5团团长邹其昌,到虎头另立山头,成立“暂编1师”,反对7军。原2师7团团长贾瑞福,发表声明当胡子,全团只剩下5个人。
内部如此,外部环境自然恶化。原来团结在7军周围的山林队,有的不听调动,有的离去了。叛徒罗英和混入7军的奸细,乘机大肆活动。天津班战斗后,罗英干脆准备夺权。
让陈荣久当军长,应该不无对这种内部纷争的考虑。在苏联学习两年回来,跟这些人没什么瓜葛、矛盾,同时不利因素也相当明显。不熟悉情况,独力难支,也就困难多多。虽然枪毙几个奸细,并不能挽回局面。
1937年2月18日,《东北抗日联军第七军军长陈荣久给××同志的信》中说:
我们抗日联军处在极端孤立和危险的状态。我们认为:最近没得到我们上级机关的极力帮助的话,那么,下江一带的革命军没有进步的希望了。
从游击队到抗联,各军无不受到“北方会议”、“1·26”指示信,以及后面将要写到的路线、方针、政策的变化的影响,各自经历的坎坷、磨难也各有不同。即便像饶河游击队这样,开头几乎清一色朝鲜(族)人的队伍,由于地域、领导人的差异,也各不相同。而由4军2师改编的7军,与4军的差异就更大了,却也同样到了不整顿不行的时候了。
1937年12月初,周保中在宝清县大叶子沟密营整顿完4军,月底又以吉东特委代表身份来到饶河县十八垧地,召开了下江特委扩大会议,着手整顿7军。
会议开了5天,通过了《下江特委扩大会议决议案》,决定改选下江特委,改选了7军党委执委,并改选了7军领导。由李学福任军长,崔石泉任参谋长兼代理军长,郑鲁岩为政治部主任,同时调换了一批师团干部。
4军整顿相当成功,7军则不然。因为4军的问题比较单纯,偏居饶河一隅的7军这个“闺秀”,原本就鲜为人知,问题也就复杂得多。更重要的是原来的帮派体系仍然存在,这种体系原本就是难以消除的,除非在军与军之间进行干部调换。而且郑鲁岩当了政治部主任,会议决议取消军事干部的专权,无形中又增大了他的权限,这个模样文质彬彬的人,就要以革命的名义杀人了。
1939年4月9日,《中共吉东省委三人团对抗联七军党特委的工作检查》中说:
目前成为七军最大障碍者,厥为干部中间的意见分歧。有些同志仍保存着个人之成见,骄纵、散漫、私便、消沉,在工作上不发生联系,互相猜疑、嫉恨,以怨报怨,脱离组织原则,忘掉了工作上的利害,应一律肃清之!
单立志老人说,徐凤山是1939年6月被郑鲁岩下令杀害的。一位上个世纪80年代去世的老人,奉命执行,他不干,被批评,流着眼泪执行的,回来后大哭一场。
曾任饶河中心县委书记、当时为7军经济部长、2路军总部交通站虎饶站主任的徐凤山,罪名是“民生团”。
与东满、汤原不同的是,7军并未掀起大规模的反“民生团”运动,而且被杀害的还有汉族人,比如景乐亭、毕玉民、王贵祥等等。
这叫“内部处理”。
毕玉民,1909年生于山东省莱芜县,中学毕业,1931年在虎林县吉祥镇入党,先后任虎林区委委员、县委委员、7军副官长、虎林办事处主任和补充团政委,1938年9月被郑鲁岩指使人杀害,罪名是“与七军对立和不服从领导搞分裂”。
离休前为辽宁省盖州市农业机械厂党委副书记的王云庆老人,除了抗战打鬼子,这辈子基本就是跟拖拉机打交道了。包括新中国第一个女拖拉机手梁军,新中国成立后最早的一批拖拉机操作、维修人员,都是他的徒弟。老人1。75米以上个头,头发斑白,满脸皱纹,朴实、文雅,用放大镜看完我的文职干部证,说:你想了解抗联的事吧?找我采访的人,没别的事。
老人1923年生于山东省海阳县,还不记事时一家人闯关东,来到虎林县义和乡同和村。1935年参加饶河民众反日游击大队,1938年初给毕玉民当警卫员。
老人说:
毕玉民大高个,文化挺高,还会武术,一人来高的墙,跑几步,一按墙头就过去了。这人爽快,有主意,还和气,能逗乐,我给他当半年警卫员,没有愁的时候。现在都叫“警卫员”,那时叫“传令兵”、“勤务兵”,还有叫“护兵”的。他走到哪我跟着,倒是他经常护着我、伺候我。那年我还不到十五岁,长的也小,爷俩似的。
第一次跟敌人交手,是抓两个朝鲜族特务。那时朝鲜族人两极分化,有的打日本不要命,有的死心塌地当走狗。那时日本人对铁路看得紧,南满我不知道,北满的火车司机几乎都是朝鲜族,信得过呀。那天走到五甲附近,前面过来两个人,他一递眼色,我就知道有情况。我们俩各有一支撸子,揣在兜里,他还有支左轮,撞针坏了,背着,在屁股上拍打着。走到跟前,特务一下子掏出枪对准我们,就伸手去摘那支左轮。我还没反应过来,“当”的一枪,一个特务倒了,另一个的枪到了毕玉民手里。特务拿支左轮扣不响,毕玉民说那个不好使,糊弄人的。一口山东腔,不紧不慢,脸上还笑吟吟的。
他外出不带我的时候不多,“过苏联”都是独往独来——那时管过界去苏联叫“过苏联”。他去一趟个把月,背个帆布兜子,那时叫“水楞布”,通常背回些药,伤员多呀。有一次不知去哪了,背回大半兜子钱。现在寻思怎么也有上万元,那时买件衬衫才两角多。
那时我们管伪军叫“满”军,现在也难改口。虎林县“满”军、警察、自卫团,少说有几千,头头脑脑的,毕玉民少有不熟的。游击队、人民军时期和抗联初期,战场上能跟“满”军做生意,卖你子弹。后来不行了,作战消耗多少弹药,战后鬼子还让上交弹壳。归屯后形势恶化,“满”军也随风倒。可毕玉民在虎林县的“满”军中,照样吃得开。部队缺什么,他写个条,去人就取。听说他当过警察,是“在家礼”的,和一些人磕过头。这些我说不准,反正这人神通广大。他被“内部处理”两三个月了,写个条,盖上他的戳,还好使。后来人家知道了,这些关系就断了。
让我给团长×××(老人是说出了姓名的——笔者)当警卫员,给他擦枪,这不是毕玉民的枪吗?觉得不对劲,再一想,一个多月没见到这人了。不敢问,就留心听。那时都把我当小孩,一些话不背着我。毕玉民是去军部路上被打死的,从背后开的枪,同时被打死的还有个王副官。听说本来没他什么事,可他在现场,怕传出去,就顺便“处理”了。
补充团有个“中央队”,头子姓刘,是×××(老人是说出了姓名的——笔者)打死的。还有个“得胜队”,头子姓李,四十多岁,杀毕玉民也有他的份。后来听说也“处理”了。
李得胜、刘中央有股匪气,野蛮,骂人。毕玉民没一句粗话,讲道理,那是正儿八经的共产党。这个人也有毛病,倔,有时抗上。听说李得胜、刘中央打日本也挺厉害,但是到了困难时期,这种人就容易动摇、叛变。可毕玉民怎么可能呀?后来又听说是搞分裂、闹独立。真要这样,不说别的,他还能把那么多钱给抗联花吗?
8团团长王贵祥,也是山林队出身,报号“君子人”。这人困难时期也跟着咱们,也被“内部处理”了。他的女儿王铁环,和我同年参军,开头都在土顶子密营种地做饭做衣服,那年只有七岁。我寻思她应该是抗联最小的女兵了。1954年我在沈阳当拖拉机站站长,见到她,问她知不知道父亲怎么死的,她说不知道。
1956年,在北京见到×××(老人是说出了姓名的——笔者)。我说我那时是个战士,不知道上边怎么弄的,你什么都清楚,毕玉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总得有个结论呀?咱们这茬人要是没了,就再也弄不明白了。需要我打证明,我现在就打。他叹口气,说:过去了,拉倒吧。
第24章 这是最后的斗争
两位军政治部主任
李学忠,又名李宗学,1910年生于山东省,十多岁闯关东谋生,在磐石县参加革命活动。“九一八”事变后被派往苏联学习,1934年冬回国。1935年2月被选为东满特委常委兼组织部长,3月任2军独立师政治部主任,5月任军政治部主任。
8月,李学忠率2团两个连南征,到濛江县那尔轰与1军会师。这是具有战略意义的举动和成功,两大游击区沟通联系,两个军协同作战,并为后来组建1路军打下基础。
已知的一次重要战斗,是独立师成立不久,在敦化县大蒲柴河与敌遭遇。李学忠带9个人掩护主力转移,就打剩他和1个女兵,他的一条腿也负了重伤。他命令女兵不要管他,女兵奋力把他拖到个草棚子顶上,用乱草将他遮盖住,然后向树林子里跑去,边跑边射击,把敌人引向自己。
1936年夏,李学忠在抚松县老碱厂密营养伤,遭敌袭击,突围时中弹牺牲。
4军政治部主任何忠国,只知道他是湖北省人,1909年出生,1927年入党,长期从事工人运动。不知何时被派去苏联学习,1934年秋和吴平一起回国。
1935年初,何忠国率部转战密山、勃利、穆棱、依兰等地,炸毁了滴道河子日军军火仓库和三道河子大桥。4月底途经依兰重镇阁凤楼,何忠国给驻镇伪军连长写信,劝其反正,或者让路。伪连长自恃工事坚固,火力强大,拒绝了。何忠国不动声色,暗中部署部队,当晚兵分三路猛攻,将敌打垮。
6月18日清晨,奎山守备队7个鬼子携机枪、掷弹筒,到附近的何家屯侦察。何忠国正带3团和“自来好队”在那儿宿营,当即卡住敌人退路,发起攻击,只跑掉1个鬼子。部队立即转移,在马鞍山被乘汽车的敌人追上,何忠国胸部中弹牺牲。
这个军政双全的“九头鸟”,倘非过早牺牲,后来4军应该不会有那么多坎坷。
十九岁的师长兼政委
周树东,1918年生于山东省平度县北滚泉,1925年全家闯关东到珲春县,1930年考入珲春镇东关中学,1932年4月参加救国军,10月加入珲春游击队,不久入党。历任团珲春县委书记、团东满特委书记、2军1团政委、1师政委。1936年9月师长安奉学叛变后,为师长兼政委。
1937年4月,周树东和6师师长金日成率4师、6师各两个团,从抚松挺进安图、和龙,准备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先在安图县荒沟岭截击敌人运输车队,又在升平岭与日军交战,将其击退。24日,先头部队在大沙河上搭便桥时,遭到安图县伪治安队袭击。这是一群效忠日本的疯狗,队长李道善双手沾满抗日军民的鲜血,堪称恶贯满盈。周树东当即以部分兵力正面牵制敌人,主力穿过树林绕到敌后,抢占制高点,两面夹击,将敌打垮。此战毙伤敌百余,李道善也被打死。周树东在指挥战斗中,不幸中弹牺牲。
从照片上看,十九岁的师长兼政委,英俊、帅气,充满活力,成熟、老练中,一张明显的娃娃脸上也不无稚气。
永远十九岁的周树东,让我想起同样是中学生的孟杰民、王兆兰、初向辰,也不能不想到我们这一代的十九岁,以及我的孩子这一代的十九岁。
负伤叫“挂彩”、“挂花”
安图县北部,有个叫翁声砬子(今明月沟)的小镇,一条布尔哈通河从旁经过,吉(林)敦(化)、天(宝山)图(们)铁路在这里交合。因其地理位置重要,张作霖时代就在这里驻军。“九一八”事变前后,驻防的是东北军29旅676团3营,营长就是后来的国民救国军总司令王德林。
日俄战争后,日本提出要修筑一条从中国吉林到朝鲜会宁的铁路,并于1909年签订了条约。由于遭到国人反对,只建成吉敦、天图两段,敦化至天宝山之间未接通。事变后,熙洽为了向主子表忠心,就把修筑这段铁路当做一份礼物,献给日本人了。
1931年11月,江桥抗战正酣,3营也在翁声砬子开火了。
这天,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下称“满铁”)的一支测量队,在一个小队日军护卫下,来到3营营部。王德林向他们要省府的公文,日本人说这是熙洽同意的,吉兴旅长也给你通了电话,还要什么公文哪?王德林说这是俺的防区,没有省府公文,谁也不能进入。
言来语去迸出火星子,日军就要动硬的,向山头上3营的炮台奔去。这天的值星班长是史忠恒,两次鸣枪警告无效,一声令下,一阵枪声响过,两个鬼子当场毙命。
史忠恒,1906年生于吉林省永吉县,九岁给人放猪,二十岁参军。如今参军讲保卫祖国,那时军阀混战,民生困苦,许多人就是当兵吃粮,拿命换口饱饭。要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史忠恒在多大程度上是当兵吃粮不好说,可以断言的是面对入侵者,像许许多多有血性的中国人一样,就是为保卫国家豁出命了。
在大都为放下锄头拿起枪的农民的义勇军中,像史忠恒这样有多年行伍经历的老兵,自然就成了中坚、骨干。从救国军副连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到抗联2军2师师长,他参加了攻打敦化城、墙缝伏击战、磨刀石阻击战、八道河子保卫战、两打三岔口等重要战斗,而且经常独当一面,关键时刻执行、完成关键任务。
史忠恒第一次负伤,有文字记载的是二打三岔口。前面写了,是汪清游击队把他从战场上抢回来的。这次伤在哪儿,伤情如何,不详。1933年3月八道河子保卫战中,团长史忠恒率队冲击时,胸部中弹。他坐在地上,用刺刀把弹头挖出来。一颗手榴弹在身旁爆炸,腹部和腿又受重伤。官兵要把他抬下去,他双目圆睁,吼道:别管俺,打日本子!
1936年10月,史忠恒率2师在图(们)佳(木斯)线老松岭伏击军列时,双腿被打断,腹部受重伤。见他血肉模糊,官兵以为他牺牲了,高呼“为师长报仇”,将敌大部歼灭。
大小轻重,不知道史忠恒负过多少次伤。同年4月10日,即最后一次3处重伤前半年,周保中给王明、康生写信,说明“若不实行解剖治疗绝不能好”,希望能去苏联手术治疗。这年冬天终于成行,但是已经晚了。
提起负伤,抗联老人都说那叫“挂花”、“挂彩”,就是“披红挂彩”的意思,光荣。轻来轻去没什么,那时那人抗造,重了可就光荣不起了。那时不怕打死,就怕挂彩,打死拉倒,“领静”(清静、没麻烦),挂彩遭罪不说,还拖累别人。
“踏着牺牲同志的血路”
张文偕,1907年生于山东省掖县,大革命时期入党,被派到苏联学习。1933年6月回国,在4军前身抗日救国游击军任政委。1934年5月任饶河游击大队大队长,威望高,受拥戴。7军老人说,他不牺牲,7军后来不会有那样的“内部问题”。
李斗文,比张文偕小两岁,也是掖县人,学生出身。曾在哈尔滨做地下工作,从苏联学习回国任饶河游击大队政委、4军4团政治部主任,与朴振宇、赵清和在新兴洞战斗中牺牲。
朴振宇,1908年生于朝鲜咸镜北道,延吉龙井大成中学毕业,曾任饶河中心县委书记、游击大队政委、4团副团长。
赵清和,1899年生于河北省永平府,闯关东到饶河县开荒种地,1934年初参加游击队。
上述四人,前面都曾写过几笔,再写简历,为的是便于理解下面写于1935年(无月日)的原汁原味的悼文。
饶河反日总会悼文
——追悼东北人民革命军第四军第四团牺牲同志
张大队长,文偕同志!你的胆包括了天地,领导着几十个拿着砂枪、别列旦的武装同志,时常进攻敌人的镇市,你把敌人看作小儿,直着腰在最前线上指挥如意。结果,因此而牺牲!能不使人追忆!你红的脸儿,黑的眼睛,颀而长的个子,时常在我的脑海里!山林队说,假设有你的存在,游击队的发展,尚不致如此!
朴团副,振宇同志!包围抱马顶子会房子时,你首先跑到敌人的墙壁。西通之战,你坚决主持,你说:“找不到这样的好机会,来夺取敌人的武器!”你虽然是牺牲了!可是,这次战争使满军确信革命军真是打日本子的武力。你不但懂的(得)中国人情,且会利用社会关系,你曾在山林队里工作,他们都喜欢你、服从你,至今提起你,谁不说可惜!
赵排长,清和同志!西通之役,你向队员说:“我使匣子盖住,你去抢机关枪!”队员有点儿迟疑,你又说:“不就给你匣子,你盖住敌人,我去抢!”政治员说:“赵同志!小心!”你说:“怕死不作革命!”敌人一弹,竟把同志命中!你虽然是牺牲,你这句话永远为革命者所敬奉!
李主任,斗文同志!你没有一点儿个性,完全溶化成革命。自从你到来,起了很大的转变,提高了同志们的政治水平。你曾几次说退了敌人,“请你再讲,我们很乐意听!”这是满军兵士的回应!西通战后,有多少群众打听,我知道群众对你的信仰很深,不敢对群众说明,只说你在旁处养伤,并未牺牲!
一切为革命而牺牲的同志们!你们不是为自己的利益,你们是为的中国领土的完整,中华民族的复兴。你们用自己的热血头颅精神,惊得日本帝国主义正在发抖,唤起了弱小民族的沈梦,开辟了革命的光明大道。你们虽然是牺牲了,你们的言语、容貌、行动,不能不使后死的我们,脑海里不起反映!我们民族英雄的芳名是历史上最光荣的一页!
我们追悼牺牲的同志,用不着烧香烧纸,也知道用不着哭,但是禁不住呜咽!
我们追悼牺牲的同志,要学着牺牲同志的精神,踏着牺牲同志的血迹,去与敌人拼命,以完成牺牲同志所留给我们的任务——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及其傀儡——满洲国,使满洲四千万同胞脱去亡国奴的帽子,过着人的生活,这样才对住牺牲的同志。我们高呼:牺牲的同志精神不死!成功是牺牲的代价;牺牲是成功之母!为革命而牺牲是无上的光荣!誓死为牺牲同志报仇!只有在血泊中争取弱小民族的生存!要踏着牺牲同志的血路去与敌人拼命!要完成牺牲同志留给我们的任务——打倒日本帝!
“一门忠烈”
王云庆老人说,王贵祥原是东北军的,事变后参加救国军,救国军垮台后,自己拉队伍打日本。早晨起来先喝碗水,大烟泡烧好了,“嘎吱嘎吱”嚼糖块似的,再抽一阵子才下地,多大的瘾啊。是负伤后用大烟止痛上瘾的,参加抗联后硬给戒了,多大的毅力啊。这人中上个头,精瘦,走路飞快,左手拎枪,人称“王左撇子”,那枪打的,打左眼不中右眼。他老婆姓池,枪法也好。她那支连珠枪,你听“吧吧吧”,好像瞄都不瞄,少有飞空的时候。这一家人都上队了。王铁环到密营后,我常见她,叫“大婶”。我在沈阳工作时去看她,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除了我们这些人,谁会想到她当年的样儿?
离休前为沈阳毛纺厂机关党支部副书记的王铁环老人,中等个头,清秀、文雅、沉静,说话不紧不慢。
老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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