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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造化-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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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个要来弄老孙哩!”孙悟空暗笑。当即使个拿法,托着那妖怪的长嘴,叫做个小跌。漫头一料,扑的掼下床来。

那妖怪爬起来,扶着床边道:“娘子,你怎么今日有些怪我?想是我来得迟了?”

孙悟空懒懒摆手道:“不怪,不怪!”

那妖怪不由道:“既不怪我,怎么就丢我这一跌?”

孙悟空道:“你怎么就这等样小家子。就搂我亲嘴?我因今日有些不自在,若每常好时。便起来开门等你了。你可脱了衣服睡是。”

那妖怪不解其意,真个就去脱衣。

孙悟空跳起来,坐在了房中角落的净桶上。

那妖怪依旧复来床上摸一把,摸不着人,叫道:“娘子,你往哪里去了?请脱衣服睡罢。”

孙悟空强忍笑意道:“你先睡,等我出个恭来。”

那妖怪连连应着,果先解衣上了床。

孙悟空忽然叹口气,道声:“造化低了!”

那妖怪顿时道:“你恼怎的?造化怎么得低的?我得到了你家,虽是吃了些茶饭,却也不曾白吃你的。我也曾替你家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创家立业。如今你身上穿的锦,戴的金,四时有花果享用,八节有蔬菜烹煎,你还有那些儿不趁心处,这般短叹长吁,说甚么造化低了?”

孙悟空不由叹了声忙道:“不是这等说。今日我的父母,隔着墙,丢砖料瓦的,甚是打我骂我哩。”

那妖怪惊讶道:“他打骂你怎的?”

孙悟空道:“他说我和你做了夫妻,你是他门下一个女婿,全没些儿礼体。这样个丑嘴脸的人,又会不得姨夫,又见不得亲戚,又不知你云来雾去,端的是哪里人家,姓甚名谁,败坏他清德,玷辱他门风,故此这般打骂,所以烦恼。”

妖怪一听不禁道:“我虽是有些儿丑陋,若要俊,却也不难。我一来时,曾与他讲过,他愿意方才招我,今日怎么又说起这话!我家住在福陵山云栈洞。我以相貌为姓,故姓猪,官名叫做猪刚鬣。他若再来问你,你就以此话与他说便了。”

孙悟空听得暗喜:“那怪却也老实,不用动刑,就供得这等明白。既有了地方姓名,不管怎的也拿住他。”

心中想着,孙悟空又道:“他要请法师来拿你哩。”

那妖怪顿时笑道:“睡着,睡着!莫睬他!我有天罡数的变化,九齿的钉钯,怕什么法师、和尚、道士?就是你老子有虔心,请下九天荡魔祖师下界,我也曾与他做过相识,他也不敢怎的我。”

孙悟空听得眼珠一转,随即便是忙道:“他说请一个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姓孙的齐天大圣,要来拿你哩。”

那妖怪闻得这个名头,顿时就有三分害怕道:“既是这等说,我去了罢,两口子做不成了。”

孙悟空故作生气道:“你怎的就去了?”

那妖怪无奈忙道:“你不知道,那闹天宫的弼马温,有些本事,只恐我弄他不过,低了名头,不象模样。”

他套上衣服,开了门,往外就走,被孙悟空一把扯住,将自己脸上抹了一抹,现出原身,喝道:“好妖怪,那里走!你抬头看看我是那个?”

那妖怪转过眼来,看见行者咨牙璟嘴,火眼金睛,磕头毛脸,就是个活雷公相似,慌得他手麻脚软,划剌的一声,挣破了衣服,化狂风脱身而去。

孙悟空急上前。掣铁棒,往那风打了一下。那妖怪连化万道火光,径转本山而去。

孙悟空驾云。随后赶来,叫声:“妖怪!哪里走!你若上天,我就赶到斗牛宫!你若入地,我就追至枉死狱!”

却说那妖怪所化的火光前走,这大圣所化的彩霞随跟。正行处,忽见一座高山,那怪把红光结聚。现了本相,撞入洞里,取出一柄九齿钉钯来战。

孙悟空喝一声道:“泼怪。你是哪里来的邪魔?怎么知道我老孙的名号?你有什么本事,实实供来,饶你性命!”

那妖怪一顿钉耙道:“是你也不知我的手段!上前来站稳着,我说与你听。我:

自小生来心性拙。贪闲爱懒无休歇。不曾养性与修真。混沌迷心熬日月。

忽然闲里遇真仙,就把寒温坐下说。劝我回心莫堕凡,伤生造下无边孽。

有朝大限命终时,八难三途悔不喋。听言意转要修行,闻语心回求妙诀。

有缘立地拜为师,指示天关并地阙。得传九转大还丹,工夫昼夜无时辍。

上至顶门泥丸宫,下至脚板涌泉穴。周流肾水入华池。丹田补得温温热。

婴儿姹女配阴阳,铅汞相投分日月。离龙坎虎用调和。灵龟吸尽金乌血。

三花聚顶得归根,五气朝元通透彻。功圆行满却飞升,天仙对对来迎接。

朗然足下彩云生,身轻体健朝金阙。玉皇设宴会群仙,各分品级排班列。

敕封元帅管天河,总督水兵称宪节。只因王母会蟠桃,开宴瑶池邀众客。

那时酒醉意昏沉,东倒西歪乱撒泼。逞雄撞入广寒宫,风流仙子来相接。

见他容貌挟人魂,旧日凡心难得灭。全无上下失尊卑,扯住嫦娥要陪歇。

再三再四不依从,东躲西藏心不悦。色胆如天叫似雷,险些震倒天关阙。

纠察灵官奏玉皇,那日吾当命运拙。广寒围困不通风,进退无门难得脱。

却被诸神拿住我,酒在心头还不怯。押赴灵霄见玉皇,依律问成该处决。

多亏太白李金星,出班俯囟亲言说。改刑重责二千锤,肉绽皮开骨将折。

放生遭贬出天关,福陵山下图家业。我因有罪错投胎,俗名唤做猪刚鬣。”

孙悟空闻言恍然道:“你这厮原来是天蓬水神下界,怪道知我老孙名号。”

那妖怪道声:“哏!你这诳上的弼马温,当年撞那祸时,不知带累我等多少,今日又来此欺人!不要无礼,吃我一钯!”

孙悟空怎肯容情,举起棒,当头就打。他两个在那半山之中黑夜里赌斗。好杀:

行者金睛似闪电,妖魔环眼似银花。这一个口喷彩雾,那一个气吐红霞。气吐红霞昏处亮,口喷彩雾夜光华。金箍棒,九齿钯,两个英雄实可夸。一个是大圣临凡世,一个是元帅降天涯。那个因失威仪成怪物,这个幸逃苦难拜僧家。钯去好似龙伸爪,棒迎浑若凤穿花。那个道你破人亲事如杀父,这个道你强奸幼女正该拿!闲言语,乱喧哗,往往来来棒架钯。看看战到天将晓,那妖精两膊觉酸麻。

他两个自二更时分,直斗到东方发白。那妖怪不能迎敌,败阵而逃,依然又化狂风,径回洞里,把门紧闭,再不出头。

孙悟空在这洞门外看有一座石碣,上书“云栈洞”三字,见那妖怪不出来,天又大明,心却思量:“恐师父等候,且回去见他一见,再来捉此怪不迟。”

心念至此,孙悟空当即踏云点一点,早到高老庄。

却说三藏与那诸老谈今论古,一夜无眠。正想孙悟空不来,只见天井里,忽然落下孙悟空。孙悟空收藏铁棒,整衣上厅,叫道:“师父,我来了。”

此番慌得那诸老一齐下拜,谢道:“多劳,多劳!”

三藏忙问道:“悟空,你去这一夜,拿得妖精在那里?”

孙悟空摇头道:“师父,那妖不是凡间的邪祟,也不是山间的怪兽。他本是天蓬元帅临凡,只因错投了胎,嘴脸象一个野猪模样,其实性灵尚存。他说以相为姓,唤名猪刚鬣。是老孙从后宅里掣棒就打。他化一阵狂风走了。被老孙着风一棒,他就化道火光,径转他那本山洞里。取出一柄九齿钉钯,与老孙战了一夜。适才天色将明,他怯战而走,把洞门紧闭不出。老孙还要打开那门,与他见个好歹,恐师父在此疑虑盼望,故先来回个信息。”

孙悟空话音刚落。那老高便忙上前跪下道:“长老,没及奈何,你虽赶得去了。他等你去后复来,却怎区处?索性累你与我拿住,除了根,才无后患。我老夫不敢怠慢。自有重谢。将这家财田地。凭众亲友写立文书,与长老平分。只是要剪草除根,莫教坏了我高门清德。”

孙悟空不禁笑道:“你这老儿不知分限。那怪也曾对我说,他虽是食肠大,吃了你家些茶饭,他与你干了许多好事。这几年挣了许多家资,皆是他之力量。他不曾白吃了你东西,问你祛他怎的。据他说。他是一个天神下界,替你把家做活。又未曾害了你家女儿。想这等一个女婿,也门当户对,不怎么坏了家声,辱了行止,当真的留他也罢。”

老高忙道:“长老,虽是不伤风化,但名声不甚好听。动不动着人就说,高家招了一个妖怪女婿!这句话儿教人怎当?”

三藏也道:“悟空,你既是与他做了一场,一发与他做个竭绝,才见始终。”

孙悟空无奈道:“我才试他一试耍子,此去一定拿来与你们看,且莫忧愁。”

“老高,你还好生管待我师父,我去也!”孙悟空叫了声,人已无踪。

孙悟空不多时到了福陵山,来到洞口,一顿铁棍,把两扇门打得粉碎,口里骂道:“那馕糠的夯货,快再出来与老孙打过!”

那妖怪正喘嘘嘘的睡在洞里,听见打得门响,又听见骂馕糠的夯货,不由恼怒难禁,拖着钯,抖擞精神,跑将出来,厉声骂道:“你这个弼马温,着实惫懒!与你有甚相干,你把我大门打破?你且去看看律条,打进大门而入,该个杂犯死罪哩!”

孙悟空笑道:“这个呆子!我就打了大门,还有个辨处。象你强占人家女子,又没个三媒六证,又无些茶红酒礼,该问个真犯斩罪哩!”

妖怪哼了声道:“且休闲讲,看老猪这钯!”

孙悟空使棒支住道:“你这钯可是与高老家做园工筑地种菜的?有何好处怕你!”

那怪则道:“你错认了!这钯岂是凡间之物?你且听我道来:

此是锻炼神冰铁,磨琢成工光皎洁。老君自己动钤锤,荧惑亲身添炭屑。

五方五帝用心机,六丁六甲费周折。造成九齿玉垂牙,铸就双环金坠叶。

身妆六曜排五星,体按四时依八节。短长上下定乾坤,左右阴阳分日月。

六爻神将按天条,八卦星辰依斗列。名为上宝沁金钯,进与玉皇镇丹阙。

因我修成大罗仙,为吾养就长生客。敕封元帅号天蓬,钦赐钉钯为御节。

举起烈焰并毫光,落下猛风飘瑞雪。天曹神将尽皆惊,地府阎罗心胆怯。

人间那有这般兵,世上更无此等铁。随身变化可心怀,任意翻腾依口诀。

相携数载未曾离,伴我几年无日别。日食三餐并不丢,夜眠一宿浑无撇。

也曾佩去赴蟠桃,也曾带他朝帝阙。皆因仗酒却行凶,只为倚强便撒泼。

上天贬我降凡尘,下世尽我作罪孽。石洞心邪曾吃人,高庄情喜婚姻结。

这钯下海掀翻龙鼍窝,上山抓碎虎狼穴。诸般兵刃且休题,惟有吾当钯最切。

相持取胜有何难,赌斗求功不用说。

何怕你铜头铁脑一身钢,钯到魂消神气泄!”

孙悟空闻言,收了铁棒道:“呆子不要说嘴!老孙把这头伸在那里,你且筑一下儿,看可能魂消气泄?”

那妖怪真个举起钯,着气力筑将来,扑的一下,钻起钯的火光焰焰,更不曾筑动一些儿头皮。唬得他手麻脚软,道声:“好硬的个头!”

孙悟空自得道:“你是也不知。老孙因为闹天宫,偷了仙丹,盗了蟠桃,窃了御酒,被小圣二郎擒住,押在斗牛宫前,众天神把老孙斧剁锤敲,刀砍剑刺,火烧雷打,也不曾损动分毫。又被那太上老君拿了我去,放在八卦炉中,将神火锻炼,炼做个火眼金睛,铜头铁臂。不信,你再筑几下,看看疼与不疼?”

那妖怪气急无奈道:“你这猴子,我记得你闹天宫时,家住在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里,到如今久不闻名,你怎么来到这里上门子欺我?莫敢是我丈人去那里请你来的?”

孙悟空道:“你丈人不曾去请我。因是老孙改邪归正,弃道从僧,保护一个东土大唐驾下御弟,叫做三藏法师,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高庄借宿,那高老儿因话说起,就请我救他女儿,拿你这馕糠的夯货!”

那妖怪闻言一愣,不由忙道:“那取经人在哪里?累烦你引见引见。”

孙悟空顿时惊讶道:“你要见他怎的?”

那妖怪忙道:“我本是观世音菩萨劝善,受了他的戒行,这里持斋把素,教我跟随那取经人往西天拜佛求经,将功折罪,还得正果。教我等他,这几年不闻消息。今日既是你与他做了徒弟,何不早说取经之事,只倚凶强,上门打我?”

孙悟空犹自有些不信道:“你莫诡诈欺心软我,欲为脱身之计。果然是要保护唐僧,略无虚假,你可朝天发誓,我才带你去见我师父。”

那妖怪竟真个扑的跪下,望空似捣碓的一般,只管磕头道:“阿弥陀佛,南无佛,我若不是真心实意,还教我犯了天条,碎尸万段!”

孙悟空见他赌咒发愿,不由信了几分,道:“既然如此,你点把火来烧了你这住处,我方带你去。”

那妖怪略微犹豫,便真个搬些芦苇荆棘,点着一把火,将那云栈洞烧得象个破瓦窑,对孙悟空道:我今已无挂碍了,你却引我去罢。”

孙悟空微微点头,但犹自不放心,把他的钉耙收了,用毫毛变作绳索将之帮了,这才拎着他的猪耳朵向高老庄赶去。

第六百一十一章八戒皈依,乌巢心经

孙悟空揪着猪悟能,顷刻间,到了庄前。孙悟空拑着他的钯,揪着他的耳道:“你看那厅堂上端坐的是谁?乃吾师也。”

那高氏诸亲友与老高,忽见孙悟空把那妖怪背绑揪耳而来,一个个欣然迎到天井中,高老当先道:“长老,长老!他正是我家的女婿!”

那妖怪走上前,双膝跪下,背着手对三藏叩头,高叫道:“师父,弟子失迎,早知是师父住在我丈人家,我就来拜接,怎么又受到许多波折?”

三藏见状惊讶忙问孙悟空道:“悟空,你怎么降得他来拜我?”

孙悟空这才放了手,拿钉钯柄儿打着,喝道:“呆子,你说吧!”

那妖怪把菩萨劝善事情,细陈了一遍。三藏大喜,随即便是忙道:“高太公,取个香案用用。”

老高忙令下人抬出香案。三藏净了手焚香,望南礼拜道:“多蒙菩萨圣恩!”

那几个老儿见状,也一齐上前添香礼拜。

拜罢,三藏上厅高坐,吩咐道:“悟空,解了他的绳索吧!”

孙悟空闻言点头,这才把身抖了一抖,毫毛收上身来,其缚自解。

那妖怪从新礼拜三藏,言说愿随西去,转而又与孙悟空拜了,以先进者为兄,遂称孙悟空为师兄。

三藏道:“既从吾善果,要做徒弟,我与你起个法名,早晚好呼唤。”

那妖怪忙道:“师父,我是菩萨已与我摩顶受戒。起了法名,叫做猪悟能也。”

三藏笑道:“好,好!你师兄叫做悟空。你叫做悟能,其实是我法门中的宗派。”

猪悟能道:“师父,我受了菩萨戒行,断了五荤三厌,在我丈人家持斋把素,更不曾动荤。今日见了师父,我开了斋罢。”

三藏道:“不可。不可!你既是不吃五荤三厌,我再与你起个别名,唤为八戒。”

那呆子欢欢喜喜道:“谨遵师命。”

因此因故。这猪悟能又又叫做猪八戒。

高老见这等去邪归正,更十分喜悦,遂命家僮安排筵宴,酬谢唐僧。八戒上前扯住老高道:“老丈人。请我拙荆出来拜见公公伯伯。如何?”

孙悟空闻言顿时笑道:“贤弟,你既入了沙门,做了和尚,从今后,再莫题起那拙荆的话说。世间只有个火居道士,那里有个火居的和尚?我们且来叙了坐次,吃顿斋饭,赶早儿往西天走路。”

高老儿摆了桌席。请三藏上坐,孙悟空与八戒。坐于左右两旁,诸亲下坐。

高老把素酒开樽,满斟一杯,奠了天地,然后奉与三藏。

三藏忙道:“不瞒太公说,贫僧是胎里素,自幼儿不吃荤。”

老高道:“因知老师清素,不曾敢动荤。此酒也是素的,请一杯不妨。”

三藏道:“也不敢用酒,酒是我僧家第一戒者。”

猪八戒一听慌了道:“师父,我自持斋,却不曾断酒。”

孙悟空也道:“老孙虽量窄,吃不上坛把,却也不曾断酒。”

三藏道:“既如此,你兄弟俩吃些素酒也罢,只是不许醉饮误事。”

二人遂接了酒杯,各人俱照旧坐下,摆下素斋,说不尽那杯盘之盛,品物之丰。

师徒们宴罢,老高将一红漆丹盘,拿出二百两散碎金银,奉三位长老为途中之费。又将三领绵布褊衫,为上盖之衣。三藏道:“我们是行脚僧,遇庄化饭,逢处求斋,怎敢受金银财帛?”

孙悟空却是近前,轮开手,抓了一把,叫:“高才,昨日累你引我师父,今日招了一个徒弟,无物谢你,把这些碎金碎银,权作带领钱,拿了去买草鞋穿。以后但有妖精,多作成我几个,还有谢你处哩。”

高才接了,欢天喜地的叩头谢赏。

老高又道:“师父们既不受金银,望将这粗衣笑纳,聊表寸心。”

三藏又道:“我出家人,若受了一丝之贿,千劫难修。只是把席上吃不了的饼果,带些去做干粮足矣。”

八戒在旁边忍不住道:“师父、师兄,你们不要便罢,我与他家做了这几年女婿,就是挂脚粮也该三石哩。丈人啊,我的直裰,昨晚被师兄扯破了,与我一件青锦袈裟;鞋子绽了,与我一双好新鞋子。”

高老闻言,不敢不与,忙令人买一双新鞋,将一领褊衫,换下旧时衣物。那八戒摇摇摆摆,对高老唱个喏道:“上复丈母、大姨、二姨并姨夫、姑舅诸亲,我今日去做和尚了,不及面辞,休怪。丈人啊,你还好生看待我浑家,只怕我们取不成经时,好来还俗,照旧与你做女婿过活。”

孙悟空一听顿时过来给了他一个爆栗喝道:“夯货,却莫胡说!”

八戒忙小声赔笑道:“哥呵,不是胡说,只恐一时间有些儿差池,却不是和尚误了做,老婆误了娶,两下里都耽搁了?”

三藏道:“少题闲话,我们赶早儿去来。”

师徒收拾了一担行李,八戒担着;牵了白马,三藏骑着;孙悟空肩担铁棒,前面引路。一行三众,辞别高老及众亲友,投西而去。

。。。

唐僧师徒离去之后,高老太公尚未来得及高兴多久,便是听得小女儿高翠兰的丫鬟来报:“太公,您快去看看吧!小姐早饭不曾用得,午饭又没吃多少。”

“什么?”高老太公一听顿时皱眉道:“这丫头,莫不是念着那猪八戒舍不得?”

说着,高老太公便是忙随那丫鬟向着高翠兰的闺房而去了。

“女儿!”高翠兰的闺房外,敲了敲门不见回应的高老太公。便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然而,此时闺房之中,却是不见高翠兰的身影。只有那桌上没怎么动的菜肴摆着。

“小姐呢?”高老太公不禁转而看向丫鬟不满喝道。

同样愣了下的丫鬟,闻言忙四处打量房中道:“哎!太公,你看,小姐床上好像有着一张纸。”

高老太公一听,忙走了过去,拿起了那床上的纸张,只见上面写着些娟秀字迹。

匆匆看完。高老太公顿时捶胸顿足的坐在了床边:“哎呀!女儿呀!你竟然去寻仙求道去了,丢下父亲可怎么活啊!”

寻仙求道?丫鬟听得美眸微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太公!”好奇上前瞅了瞅那纸张的丫鬟便是忙闻言宽慰道:“小姐不是说了吗?她是遇到一位仙子,跟着去修道了。将来。没准能修得个仙尊,到时候太公脸上也有光,祖宗也会高兴欣喜不是?”

高太公听得一愣,不由看了眼丫鬟道:“不想。你这丫头倒也是个明理的。只是。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在家了,怎么舍得啊?此番一别,何时才能再见啊?”

“太公莫要伤心了,有缘自然可以再见!再说了,太公不还有大小姐和二小姐吗?她们虽然出嫁,所幸都是在一个庄上,相见也方便!”丫鬟继续劝道。

点头轻叹一声的高太公,看着丫鬟不禁道:“哎!老夫这么多年。倒还没有发现女儿身边有着这么个明理懂事的丫头。老夫有意认你我干女儿,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自幼在府中长大。小姐更是将我当妹妹般疼爱,我早已将太公当父亲了!”丫鬟忙恭敬跪下道。

太公见状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好女儿,快起来!”

太公和那丫鬟说话间,却是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两道倩影站着,其中一人正是陈曦,而另外一人则是垂泪的高翠兰。

“翠兰,现在你放心了吗?”陈曦看向高翠兰轻声问道。

微微点头的高翠兰,便是擦去眼泪轻吸了口气道:“仙子,咱们走吧!”

“嗯!”微微点头的陈曦,便是带着高翠兰化作一道流光离去了。

。。。

唐僧师徒三众一路西行,有个把月左右。行过了乌斯藏界,猛抬头见一座高山。三藏停鞭勒马道:“悟空、悟能,前面山高,须索仔细,仔细。”

八戒忙道:“没事!这山唤做浮屠山,山中有一个乌巢禅师,在此修行,老猪也曾会过他。”

三藏好奇问道:“哦,敢情也是出家之人,不知修行如何?”

八戒道:“他倒也有些道行。他曾劝我跟他修行,我不曾去罢了。”

师徒们说着话,不多时,到了山上。好山!但见那:

山南有青松碧桧,山北有绿柳红桃。闹聒聒,山禽对语;舞翩翩,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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