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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造化-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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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有青松碧桧,山北有绿柳红桃。闹聒聒,山禽对语;舞翩翩,仙鹤齐飞。香馥馥,诸花千样色;青冉冉,杂草万般奇。涧下有滔滔绿水,崖前有朵朵祥云。真个是景致非常幽雅处,寂然不见往来人。
那唐僧在马上遥观,见香桧树前,有一柴草窝。左边有麋鹿衔花,右边有山猴献果。树梢头,有青鸾彩凤齐鸣,玄鹤锦鸡咸集。八戒指着道:“那不是乌巢禅师!”
三藏抬头一看,以为神圣,忙纵马加鞭,直至树下。
却说那禅师见他三众前来,当即便离了巢穴,跳下树来。三藏下马奉拜,那禅师用手搀道:“圣僧请起,失迎,失迎。”
八戒道:“老禅师,作揖了。”
禅师一副惊诧道:“你是福陵山猪刚鬣,怎么有此大缘,得与圣僧同行?”
八戒道:“前年蒙观音菩萨劝善,愿随他做个徒弟。”
禅师大喜道:“好,好,好!”
转而又指定孙悟空,问道:“此位是谁?”
目光闪烁看向禅师的孙悟空则笑道:“这老禅怎么认得他,倒不认得我?”
禅师不以为意的淡笑道:“因少识耳。”
三藏道:“他是我的大徒弟孙悟空。”
禅师陪笑道:“欠礼,欠礼。”
三藏再拜,请问西天大雷音寺还在哪里。禅师不禁摇头晃脑的叹道:“远哩。远哩!只是路多虎豹难行。”
三藏殷勤致意,再问:“路途果有多远?”
禅师道:“路途虽远,终须有到之日。却只是魔瘴难消。我有《多心经》一卷,凡五十四句,共计二百七十字。若遇魔瘴之处,但念此经,自无伤害。”
三藏拜伏于地恳求,那禅师遂口诵传之。经云: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寂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劝。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脖,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此时唐朝法师本有根源,耳闻一遍《多心经》,即能记忆,至今传世。此乃修真之总经,作佛之会门也。
那禅师传了经文,踏云光,要上乌巢而去,被三藏又扯住奉告,定要问个西去的路程端的。那禅师笑云:
道路不难行,试听我吩咐:千山千水深,多瘴多魔处。若遇接天崖,放心休恐怖。行来摩耳岩,侧着脚踪步。仔细黑松林,妖狐多截路。精灵满国城,魔主盈山住。老虎坐琴堂,苍狼为主簿。狮象尽称王,虎豹皆作御。野猪挑担子,水怪前头遇。多年老石猴,那里怀嗔怒。你问那相识,他知西去路。
孙悟空闻言,不由咬牙冷笑道:“我们去,不必问他,问我便是。”
三藏还不解其意,那禅师化作金光,径上乌巢而去。
三藏往上拜谢,孙悟空却是心中大怒,举铁棒望上乱捣,只见莲花生万朵,祥雾护千层。孙悟空纵有搅海翻江力,莫想挽着乌巢一缕藤。
三藏见了,急忙扯住孙悟空道:“悟空,这样一个菩萨,你捣他窝巢怎的?”
孙悟空气急怒道:“他骂了我兄弟两个一场去了。”
三藏不解问道:“他讲的西天路径,何尝骂你?”
孙悟空忙道:“你哪里晓得?他说野猪挑担子,是骂的八戒;多年老石猴,是骂的老孙。你怎么解得此意?”
八戒道:“师兄息怒!这禅师也晓得过去未来之事,但看他‘水怪前头遇’这句话,不知验否,饶他去罢。”
孙悟空见莲花祥雾,近不那巢边,只得请师父上马,下山往西而去。
目送他们离去,乌巢禅师却是微微一笑浑身佛光闪烁,化作了那大日如来模样。这乌巢禅师,原来正是那大日如来佛的三尸化身。此番在此处,乃是为了点化唐僧一番,以坚定他西去之心。
“佛祖!”一旁虚空扭曲,一尊菩萨盘坐莲花宝座而出,正是那观音菩萨。
看着对自己恭敬双手合十施礼的观音菩萨,大日如来佛顿时点头一笑道:“观音尊者,为这取经人西行之时,你多有辛苦了。”
“为我佛**得以弘扬东土,弟子理所应为!”观音菩萨却是谦逊的很。
说着,观音菩萨便是忍不住道:“佛祖,前番,杨蛟他。。”
大日如来佛不待观音菩萨说完便正色忙道:“观音尊者,此事我已知晓。黑风山之上,你与杨蛟一番斗法。那小辈修为实在是不容小觑,不负造化门下护法之名。造化门下其他的人并未插手,这就说明他们不想将此事闹大。我看,那杨蛟多半因为个人因素才那般做。他与那黑熊精,确实有些缘法。当然,也不可大意。造化门下究竟有何谋算,我如今都还看不透。”
“佛祖!那造化一脉定有不小的谋算。不但杨蛟,连陈曦那丫头、神农之女女娃等,也都有所插手,不得不防啊!”观音菩萨忙道。
大日如来佛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却是并未多说什么。
目光微闪的观音菩萨则是接着道:“对了,佛祖!那陈曦,竟然将高老庄高翠兰带走了,她这么做。。”
“她这样做!是为了谋算猪八戒,还是混淆视听,如今尚还看不出来。不过,今后千万要小心些。造化门下既然如此大张旗鼓的插手取经之事,必然会露出一些马脚根底,”佛祖轻摇头道。
观音菩萨闻言不由恭敬应了声:“是,佛祖!弟子会小心注意的。”
“还有,那孙悟空虽然受教,但依旧有些桀骜难驯。猪八戒,更是没有多少定性。他们都还需磨练,才能与三藏真正同心同德。这事,你要注意,有机会,便对他们师徒考验一番!”大日如来又道。
观音菩萨恭敬应了,随即又忍不住道:“佛祖,那猪八戒和沙悟净毕竟是东方玄门出身,他们。。。”
“天命有定数,他们不足为虑!”微微摇头的大日如来则是正色道:“倒是那云霄,不可不防!”
观音菩萨闻言一愣,旋即便是面色微变道:“她也出手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黄风岭中,唐僧被擒
大日如来看了眼观音菩萨正色道:“她虽没有直接插手,但是在沙悟净那里传法多时了,只是你还不知罢了。”
“弟子疏漏!”观音菩萨一听顿时惭愧的忙道。
“罢了!她若有心隐匿行藏,你也发现不了,”微微摇头的大日如来便是接着道:“取经之事你多费心,我要先回灵山去了。”
观音菩萨点头应命道:“是!佛祖!弟子恭送佛祖!”
说话间,大日如来便是当先化作一道耀眼佛光向着西方而去。
目送大日如来离去的观音菩萨,也是身影一动没入了扭曲的虚空之中。
。。。
却说那唐僧师徒离了浮屠山,一路西行。唐僧乃佛子转世,悟彻了那乌巢禅师所传的《多心经》,打开了门户,常念常存,一点灵光自透。
他三人一路上餐风宿水,带月披星,早又至夏景炎天。但见那:
花尽蝶无情叙,树高蝉有声喧。野蚕成茧火榴妍,沼内新荷出现。
这日正行时,忽然天晚,又见山路旁边,有一村舍。三藏道:“悟空,你看那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幸而道旁有一人家,我们且借宿一宵,明日再走。”
猪八戒一听顿时忙开口道:“说得是,我老猪也有些饿了,且到人家化些斋吃,才有力气,好挑行李。”
孙悟空则是不客气的喝骂道:“这个恋家鬼!你才离了家几日,就生报怨!”
猪八戒闷声叫起了委屈道:“哥啊。似不得你这喝风呵烟的人。我从跟了师父这几日,长忍半肚饥,你可晓得?”
三藏闻之道:“悟能。你若是恋家心重,不是个出家的了,你还回去罢。”
猪八戒慌得忙跪下道:“师父,你莫听师兄之言。他有些赃埋人。我不曾报怨甚的,他就说我报怨。我是个直肠的痴汉,我说道肚内饥了,好寻个人家化斋。他就骂我是恋家鬼。师父啊,我受了菩萨的戒行,又承师父怜悯。情愿要伏侍师父往西天去,誓无退悔,这叫做恨苦修行,怎的说不是出家的话!”
三藏听得满意点头道:“既是如此。你且起来。”
猪八戒纵身跳起。口里絮絮叨叨的,挑着担子,只得死心塌地,跟着前来。早到了路旁人家门外,三藏下马,孙悟空接了缰绳,八戒歇了行李,都伫立绿荫之下。三藏拄着九环锡杖。按按藤缠篾织斗篷,先奔门前。只见一老者,斜倚竹床之上,口里嘤嘤的念佛。三藏不敢高言,慢慢的叫一声:“施主,打扰!”
那老者一骨鲁跳将起来,忙敛衣襟,出门还礼道:“长老,失迎。你自哪方来的?到我寒门何故?”
三藏双手合十施礼道:“贫僧是东土大唐和尚,奉圣旨上雷音寺拜佛求经。适至宝方天晚,意投檀府告借一宵,万祈方便方便。”
那老儿摆手摇头道:“去不得,西天难取经。要取经,往东天去罢。”
三藏闻言口中不语,心下却是暗自疑惑思量:“菩萨指道西去,怎么此老说往东行?东边哪得有经?”
孙悟空却是忍不住急,上前高叫道:“那老儿,你这么大年纪,全不晓事。我出家人远来借宿,就把这厌钝的话来唬我。十分你家窄狭,没处睡时,我们在树底下,好道也坐一夜,不打搅你。”
那老者扯住三藏道:“师父,你倒不言语,你那个徒弟,那般拐子脸、别颏腮、雷公嘴、红眼睛的一个痨病魔鬼,怎么反冲撞我这年老之人!”
孙悟空笑道:“你这个老儿,忒也没眼色!似那俊刮些儿的,叫做中看不中吃。想我老孙虽小,颇结实,皮裹一团筋哩。”
那老者暗自撇嘴道:“你想必有些手段。”
孙悟空淡淡道:“不敢夸言,也将就看得过。”
老者道:“你家居何处?因甚事削发为僧?”
孙悟空道:“老孙祖贯东胜神洲海东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居住。自小儿学做妖怪,称名悟空,凭本事,挣了一个齐天大圣。只因不受天禄,大反天宫,惹了一场灾愆。如今脱难消灾,转拜沙门,前求正果,保我这唐朝驾下的师父,上西天拜佛走遭。怕什么山高路险,水阔波狂!我老孙也捉得怪,降得魔。伏虎擒龙,踢天弄井,都晓得些儿。倘若府上有什么丢砖打瓦,锅叫门开,老孙便能安镇。”
那老儿听得这番言语,顿时哈哈笑道:“原来是个撞头化缘的熟嘴儿和尚。”
孙悟空恼道:“熟嘴的是你儿子!我这些时日,只因跟我师父走路辛苦,还懒说话哩。不信拉倒!”
那老儿摇头道:“若是你不辛苦,不懒说话,好道活活的聒杀我!你既有这样手段,西方也还去得,去得。你一行几众?请至茅舍里安宿。”
三藏道:“多蒙老施主不叱之恩,我一行三众。”
老者道:“那还有一人在那里?”
孙悟空指着猪八戒道:“这老儿眼花,那绿荫下站的不是?”
老儿果然眼花,忽抬头细看,一见八戒这般嘴脸,就唬得一步一跌,往屋里乱跑,只叫:“关门,关门!妖怪来了!”
孙悟空忙赶上扯住道:“老儿莫怕,他不是妖怪,是我师弟。”
老者战兢兢的道:“好,好,好!一个丑似一个的和尚!”
朱八戒上前道:“老倌,你莫要以貌取人。我们丑自丑,却都有用。”
那老者正在门前与三个和尚相讲,只见那庄南边有两个少年人,带着一个老妈妈,三四个孩童。敛衣赤脚,插秧而回。看见一匹白马,一担行李。都在他家门首喧哗,不知是甚来历,都一拥上前问道:“做什么的?”
猪八戒调过头来,把耳朵摆了几摆,长嘴伸了一伸,吓得那些人东倒西歪,乱跄乱跌。慌得那三藏满口招呼道:“莫怕。莫怕!我们不是歹人,我们是取经的和尚。”
那老儿才出了门,搀着老妈妈道:“老婆子起来。不要惊恐。这师父,是唐朝来的,只是他徒弟脸嘴丑些,却也面恶人善。你先带孩子们回家去。”
那老妈妈才扯着老儿。二少年领着儿女进去。三藏却坐在他们楼里竹床之上。皱眉埋怨道:“徒弟呀,你两个相貌既丑,言语又粗,把这一家儿吓得七损八伤,都替我身造罪哩!”
猪八戒掩嘴一笑道:“不瞒师父说,老猪自从跟了你,这些时俊了许多哩。若象往常在高老庄走时,把嘴朝前一掬。把耳两头一摆,常吓杀二三十人哩。”
孙悟空也是忍不住笑道:“呆子不要乱说。把那丑也收拾起些。”
三藏不禁道:“你看悟空说的话!相貌是生成的,你教他怎么收拾?”
孙悟空则道:“把那个耙子嘴,揣在怀里,莫拿出来;把那蒲扇耳,贴在后面,不要摇动,这就是收拾了。”
那猪八戒真个把嘴揣了,把耳贴了,拱着头,站在那儿,看得唐僧也笑了。
孙悟空则是去将行李拿入门里,将白马拴在桩上。
只见那老儿带着个少年,拿一个板盘儿,托三杯清茶来献。茶罢,又吩咐办斋。那少年又拿一张有窟窿无漆水的旧桌,端两条破头折脚的凳子,放在天井中,请三众凉处坐下。
三藏方问道:“老施主,高姓?”
老者道:“在下姓王。”
“有几位令嗣?”三藏又闻道。
老者淡笑答道:“有两个小儿,三个小孙。”
三藏含笑道:“恭喜,恭喜!”
转而三藏又问:“老人家年寿几何?”
老者道:“痴长六十一岁。”
孙悟空不禁一拍手笑道:“好,好,好!花甲重逢矣。”
三藏复问道:“老施主,始初说西天经难取者,何也?”
老者道:“经非难取,只是道中艰涩难行。我们这向西去,只有三十里远近,有一座山,叫做八百里黄风岭,那山中多有妖怪。故言难取者,此也。若论此位小长老,说有许多手段,却也去得。”
孙悟空道:“不妨,不妨!有了老孙与我这师弟,任他是什么妖怪,不敢惹我。”
正说处,又见老者儿子拿将饭来,摆在桌上,道声:“长老!请斋!”
三藏谢了声,诵起斋经,八戒早已吞了一碗。三藏的几句经还未诵读完毕,那呆子又吃了三碗了。
孙悟空没好气道:“这个馕糠,好道撞着饿鬼了!”
那老王倒也知趣,见他吃得快,道:“这个长老,想着实饿了,快添饭来。”
那猪八戒真个食肠大,看他不抬头,一连就吃有十数碗。三藏、孙悟空俱各吃不上两碗,呆子一刻不停,还在吃着呢!
老王道:“仓卒无肴,不敢苦劝,请再进一碗。”
三藏和孙悟空都摆手道:“够了!”
猪八戒却是犹自吃着含糊不清道:“老儿啰嗦什么,谁和你客气,说什么五爻六爻!有饭只管添将来就是。”
猪八戒一顿,把他一家子饭都吃光了,还只说才得半饱。老王一家这才收了家火,在那门楼下,安排了竹床板铺睡下。
次日天晓,孙悟空去牵马,八戒去整担,老王又叫老妈妈整治些点心汤水管待,三众方致谢告行。老者道:“此去倘路间有甚不虞,是必还来茅舍。”
孙悟空道:“老儿,莫说哈话。我们出家人,不走回头路。”
一行三人策马挑担西行。噫!这一去,果无好路朝西域,定有邪魔降大灾。三众前来,不上半日,果逢一座高山,说起来,十分险峻。三藏马到临崖,斜挑宝登观看,果然那:
高的是山,峻的是岭;陡的是崖,深的是壑;响的是泉。鲜的是花。那山高不高,顶上接青霄;这涧深不深,底中见地府。山前面。有骨都都白云,屹嶝嶝怪石,说不尽千丈万丈挟魂崖。崖后有弯弯曲曲藏龙洞,洞中有叮叮当当滴水岩。又见些丫丫叉叉带角鹿,泥泥痴痴看人獐;盘盘曲曲红鳞蟒,耍耍顽顽白面猿。至晚巴山寻穴虎,带晓翻波出水龙。登的洞门唿喇喇响。草里飞禽,扑轳轳起;林中走兽,掬律律行。猛然一阵狼虫过。吓得人心漏蹬蹬惊。正是那当倒洞当当倒洞,洞当当倒洞当山。青岱染成千丈玉,碧纱笼罩万堆烟。
那唐僧缓促银骢,孙大圣停云慢步。猪悟能磨担徐行。正看那山。忽闻得一阵旋风大作,三藏在马上心惊道:“悟空,风起了!”
孙悟空不在意道:“风却怕他怎的!此乃天家四时之气,有何惧哉!”
三藏却是担心的忙道:“此风甚恶,比那天风不同。”
孙悟空眉头微挑道:“怎见得不比天风?”
猪八戒上前,一把扯住孙悟空道:“师兄,这风甚大!我们还是多多吧。”
孙悟空忍不住笑道:“兄弟不济!风大时就躲,倘或亲面撞见妖精。怎的是好?”
猪八戒有些无奈道:“哥啊,你不曾闻得避色如避仇。避风如避箭哩!我们躲一躲,也不亏人。”
孙悟空摆手道:“且莫言语,等我把这风抓一把来闻一闻看。”
猪八戒忍不住笑了,道:“师兄又扯空头谎了,风又好抓得过来闻?就是抓得来,便也钻了去了。”
孙悟空却道:“兄弟,你不知道老孙有个抓风之法。”
好大圣,让过风头,把那风尾抓过来闻了一闻,有些腥气,道:“果然不是好风!这风的味道不是虎风,定是怪风,断乎有些蹊跷。”
说话间,只见那山坡下,剪尾跑蹄,跳出一只斑斓猛虎,慌得那三藏坐不稳雕鞍,翻根头跌下白马,斜倚在路旁,吓了个魂飞魄散。
猪八戒忙丢了行李,掣钉钯,不待孙悟空走上前,大喝一声道:“孽畜,那里走!”
说着,猪八戒赶将上去,劈头就筑。
那只虎直挺挺站将起来,把那前左爪轮起,抠住自家的胸膛,往下一抓,唿剌的一声,把个皮剥将下来,站立道旁。你看他怎生恶相!咦,那模样:
血津津的赤剥身躯,红褭褭的弯环腿足。火焰焰的两鬓蓬松,硬搠搠的双眉直竖。
白森森的四个钢牙,光耀耀的一双金眼。气昂昂的努力大哮,雄纠纠的厉声高喊。
那虎妖喊道:“慢来,慢来!吾不是别人,乃是黄风大王部下的前路先锋。今奉大王严命,在山巡逻,要拿几个凡夫去做案酒。你等哪里来的和尚,敢擅动兵器伤我?”
猪八戒骂道:“我把你这个孽畜,你是认不得我!我等不是那过路的凡夫,乃东土大唐御弟三藏之弟子,奉旨上西方拜佛求经者。你早早的远避他方,让开大路,休惊了我师父,饶你性命。若似前猖獗,钯举处,却不留情!”
那妖精不容分说,急近步,丢一个架子,往猪八戒劈脸来抓。猪八戒忙闪过,轮钯就筑。那怪手无兵器,闪身就走,猪八戒随后赶来。
那妖怪到了山坡下乱石丛中,取出两口赤铜刀,急轮起转身来迎。两个在这坡前,一往一来,一冲一撞的赌斗。
这边孙悟空慌忙搀起唐僧道:“师父,你莫害怕,且坐住,等老孙去助助八戒,打倒那怪好走。”
三藏才坐将起来,战兢兢的,口里念着《多心经》不题。
孙悟空掣了铁棒,喝声叫道“拿了!”
此时猪八戒抖擞精神,那怪败下阵去。孙悟空忙道:“莫饶他,务要赶上!”
他两个轮钉钯,举铁棒,赶下山来。那妖怪慌了手脚,使个金蝉脱壳计,打个滚,现了原身,依然是一只猛虎。孙悟空与猪八戒那里肯舍,赶着那虎,定要除根。那怪见他赶得至近,却又抠着胸膛,剥下皮来,苫盖在那卧虎石上,脱真身,化一阵狂风,径回路口。路口上那师父正念《多心经》,被他一把拿住,驾长风摄将去了。
那怪把唐僧擒来洞口,按住狂风,对把门的道:“你去报大王说,前路虎先锋拿了一个和尚,在门外听令。”
那洞主传令,教:“拿进来。”
那虎先锋,腰撇着两口赤铜刀,双手捧着唐僧,上前跪下道:“大王,小将不才,蒙钧令差往山上巡逻,忽遇一个和尚,他是东土大唐驾下御弟三藏法师,上西方拜佛求经,被我擒来奉上,聊一馔。”
那洞主闻得此言,吃了一惊道:“我闻得前者有人传说:三藏法师乃大唐奉旨意取经的神僧,他手下有一个徒弟,名唤孙行者,神通广大,智力高强。你怎么能彀捉得他来?”
先锋道:“他有两个徒弟:先来的,使一柄九齿钉钯,他生得嘴长耳大;又一个,使一根金箍铁棒,他生得火眼金睛。正赶着小将争持,被小将使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撤身得空,把这和尚拿来,奉献大王,聊表一餐之敬。”
洞主抚须沉吟道:“且莫吃他!”
先锋顿时惊讶道:“大王,见食不食,所为何?”
洞主一愣,旋即便是眼珠子一转道:“你不晓得,吃了他不打紧,只恐怕他那两个徒弟上门吵闹,未为稳便,且把他绑在后园定风桩上,待三五日,他两个不来搅扰,那时节,一则图他身子干净,二来不动口舌,却不任我们心意?或煮或蒸,或煎或炒,慢慢的自在受用不迟。”
先锋大喜道:“大王深谋远虑,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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