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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列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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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最后几个字顿时杀气腾腾,申屠公是已故丞相申屠嘉的次子,现任故安侯申屠蔑的弟弟申屠共,此人治理河东二年政声非常好,河东盐池的的制盐产量提高二成,十年内有希望进军九卿之列。
而且他从属于功勋列侯集团,向来与郡内列侯交好,尤其对平阳侯国青眼相加,想来也与平阳侯在列侯中的领袖地位有关,找他出手整治一个小小的丁回当然非常轻松。
“不妥,丁回如一直蝼蚁不足为虑,他依仗是都尉周阳由不容小觑,周阳由的来历我非常清楚,周阳侯赵兼之子,改姓周阳以后从郎官一路升迁平步青云,年初成为河东都尉与太守申屠公争权,此人的依仗是中尉宁成,雁门太守郅都和他的私交甚密。”
陈叔脸色一白:“苍鹰郅都。”
樊它广点到的几个人的名字都非同小可,郅都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曹时的记忆里所有诸侯王、列侯都对此人恨之入骨,这人表面上秉公执法暗地里却执行汉景帝的打压策略,所有庶民与诸侯王、列侯有争执的案件一律判庶民胜利。
如果遇到诸侯王、列侯的强烈反抗,中尉的北军顷刻之间就会让他们知道厉害,对于经历过吴楚七国之乱而空前削弱的诸侯王来说,郅都是惹不起的仇人,对于力量更弱的列侯更是谈之色变。
郅都作为皇权的忠犬狠狠的撕咬指定的敌人,某种意义上确实在长安留下不错的名声,但是他的撕咬终究碰了个不该碰的人,废太子刘荣。
这一手作死终于惹怒了窦太后,最终郅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侥幸不死被汉景帝安排在雁门当太守,暗中依然支持至交好友中尉宁成,以及河东都尉周阳由。
此时郅都还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曹时依然记得郅都活不过景帝末年,窦家老太太得知他尚在人世间之时,就是郅都的死期之日。
但是曹时依然左右为难,酷吏里鲜有如郅都般耿直的人,得罪小人总要担心被报复。
“天子鹰犬,长安酷吏,我要多加小心谨慎!”
——
ps:侯国两万二千户并非胡诌,景帝末武帝初人口3600万,到武帝末期人口3200万,汉初七十年每年人口增长率约为1%到2%之间,算一下就可知道武帝末年会说“海内虚耗,户口减半”,曹宗坐法免侯是前91年,当时侯国两万三千户,结合武帝初年人口,给个两万两千户的数字已经非常保守了。
第8章 蛇蝎谋
河东郡治安邑都尉府内,都尉周阳由正会见远道而来的平阳侯国侯令长丁回。
案前摆放着十口大小不一的铁器,有的黑黝黝暗淡无光,有的白灿灿反射出人的影像,周阳由疑惑道:“足下说这东西名叫铁锅?竟能影射人的相貌,你就为了此物,搜缴了平阳侯府的铁匠作坊?”
“小臣以为平阳侯聚集铁料有不轨行为,没想到搜来一堆叫锅的炊具,但是小臣以为此乃一个大好机会。”丁回说话间打开一只匣子,里面整齐摆放着五十个形制相同的金饼,金灿灿的光辉晃的周阳由眼晕。
周阳由没料到一个小小的侯令长竟能拿出重金贿赂,依照汉制一金为一斤黄金值万钱,五十金至少价值五十万好钱,兑换质量稍次的劣钱至少价值一百万钱,兑换庶民最爱用的劣质荚钱至少价值四五百万钱。
任何时代黄金都是作为保值的最佳硬通货,奉行金铜二级货币的西汉更是如此。
在安邑最肥沃的地方,一亩上田价值三千钱左右,五十万钱足以买下一顷半上田,余下几千钱购买三头耕牛绰绰有余,只需细心经营十年之内捞回本钱轻而易举,这么一大笔巨款也由不得周阳由不动心。
啪!
周阳由将贪婪的目光收起,按下匣子推到一旁做出公事公办的姿态:“吾奉天子所命协助太守监察河东郡治,主管军务卫戍之责任,如果河东郡内出现不法之徒定将严惩不贷,有什么大好机会尽管说来。”
丁回听懂话外音,高兴的合不拢嘴巴,不动声色地把那匣黄金推到周阳由面前,俯身谄笑道:“都尉明鉴,小臣添为侯令长十余年日夜思虑以报君恩,于是小臣多年明察暗访发觉平阳侯府有不轨之形迹……”
“足下所言的不轨行迹,莫非就是这铁锅?这样我很难断案的呀!”周阳由放下铁锅又把面前的那匣金饼推回去,热切的表情也随之冷淡许多,开玩笑让刚上任的都尉去对付平阳侯,这纯属老寿星上吊找死,他甚至怀疑眼前这货是要陷害他的诱饵。
丁回心中焦急地抓耳挠腮,两手拿住匣子权衡片刻,咬咬牙又重新推过去:“非也,小臣察觉的不是这铁锅,而是许多铁料进入侯府消失无踪,只做出这几样名不见经传的的铁器,小臣以为平阳侯是在掩人耳目。”
周阳由又打开盛金匣子瞄了一眼:“噢,不知此话怎解,某愿闻其详。”
“平阳侯为高皇帝所封之大国,原为魏王豹之都城,上溯三百年为韩国都城,户有两万二千余,人口九万一千余口,地处汾河西岸幅员广阔,若论及富裕只逊郡内几个大邑半筹,这样富庶之地放在封侯手里想必天子也不会安心。”丁回偷偷瞄了几眼,周阳由盯着金匣子打开又合上显得恋恋不舍。
“理由不充分,天子不会同意的。”周阳由合上匣子瞟了他一眼决定加点提示:“天子虽有意大削列侯,可平阳侯却不在大削的名单之列,汝应知道平阳侯尚阳信公主,天家女婿岂是我等外臣可以离间,休要忘记故宣平武侯的故实。”
宣平武侯张敖是汉高帝的女婿,汉七年,高皇帝过赵国时张敖执子婿礼反而被辱骂,国相贯高谋刺高帝不成反牵连张敖入狱,最终得赦贬爵为宣平侯,仍然尚鲁元公主如故。
他想了很久不解其意,直到周阳由又加提示才明白,河东的平阳侯就好比五十年前叱咤风云的宣平侯,要扳倒平阳侯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击致命,极有可能会像宣平侯得到原谅并一切如故,那样白费功夫还平白无故得罪一位列侯外加天家公主。
丁回着急的差点跳起来,当初一时负气鲁莽的查抄侯府铁匠作坊,到头来只抄走一大把毫无用处的铁锅,自己却要冒着被列侯弹劾不敬罪的巨大危险,收益小的可怜还要随时担心小命栽在平阳侯的手上。
汉律杀人不眨眼,不仅对诸侯王、列侯产生莫大威慑力,更低一级的官吏、豪强更是畏之如虎,郅都、宁成在济南郡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却不见一个儒生士绅敢联名上书状告的,有胆子藐视酷吏的人都去地狱里呆着了。
丁回一把搂住金匣子大嚷道:“如此怎生是好,小臣已经抄了平阳侯府的铁匠作坊,平阳侯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小臣回去不给侯府一个交代,只怕小臣在这条性命就此葬送在侯府里,那就万事皆休矣!”
周阳由见金匣子被抢走,顿时勃然作色:“平阳侯令长丁回何其无礼也!汝以为只有平阳侯会取你性命吗?”
“都尉息怒,小臣一时情急失了分寸,攸关项上人头的生死大事不可不察呀!”丁回放下金匣子不情愿地推过去,又忍不住往怀里拉了一点:“如果小臣性命不保的话,家中的另一支金匣子就要归属平阳侯府了。”
周阳由单手按在金匣子上,身体前倾双目大放光彩:“噢,还有另一匣金饼啊!”
也难怪周阳由一时贪念大起,寻常坐府堂办公务也用不到几钱,奈何安邑是四万五千余户的大邑,邑内百业兴旺行人如车水马龙,消费也比他曾单位的关东郡治高出许多,周阳由手中积财不多又需要时常在京师里上下打点,日子过的着实不爽快。
他原本是天子提拔到二千石的郡守,只因行事乖戾常有不法事被御史弹劾,才被天子调任到河东担任都尉以做警告,宁成为他筹谋已久做出许多布置,可周阳由早就厌恶在郡治里打转的日子,心里谋划着弄笔钱财到京师循着窦家疏通关系搞来个上卿当当,总比守着黄河沿岸不能上下其手要强的多。
不妙的的是郡治大权被太守申屠公牢牢把持,此人是故安侯申屠去病的兄弟,祖父申屠嘉曾在河东担任过郡守,所以在郡内有大把的人脉运使,在位二年来已经把河东郡经营的水泼不进,大大超出中尉宁成为他做的布置,履职都尉半年来诸事不顺只捞来大猫小猫两三只,且距离亲信党羽还很遥远。
坐在他面前的丁回就是当初捞来的大猫,此前在郡内商议郡治时到是见过几次,看起来是个不善言辞的闷葫芦,却没想到这他闷声不吭的要把平阳侯掀翻在地,这疯狂的念头着实吓了个周阳由一跳。
他忍不住砰然心动,都尉秩比二千石,按月分发俸禄为每月五千钱,米三十四石,上任不到半年只靠这份俸禄养家到不愁吃穿用度,但比起郡内豪商富户前簇后拥却差的很远,更要紧的是手中无钱贿买军吏差役的人心。
摆出上官架子以律法森严威迫也不好用,他头上横着太守申屠公不时暗中阻挠,如果没有钱货买人心做什么事都不顺心,诸多压力加诸在身上心态也不自觉的急躁操切,为了这一匣黄金,他在心里反复犹豫挣扎着,听说还有一匣金子心里的火苗更加剧烈的烧起来。
“小臣积蓄十余年攒下两匣金子,今日奉送于都尉一匣,如若事成还有另一匣奉上,届时还请都尉运作一二,为小臣在安邑郡府寻份差使,小臣来日另有重酬。”丁回干脆把话挑明,赤果果的告诉他要用这两匣金子换取都尉扳倒平阳侯。
周阳由不甘心地提醒道:“平阳侯乃天子之臣非外臣可治罪,你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我是不会支持你的。”
两人僵持着讨价还价,忽然门外传来轻微响动,过会儿闪出一名年轻俊俏的仆役稽首道:“君,今日有拜帖三张,明日宴请一场……”
“且退下,吾与侯令长商议政务,莫要以闲杂事物相扰。”
“喏!”仆役见主人心情不畅急忙拜退。
丁回按住金匣用力推过去,低声道:“都尉所虑者,平阳侯屹立河东五十余载根深叶茂不可撼动,余以为此为亡家之兆也!吾闻君子之泽三世而斩,而平阳侯历四世不倒,早晚必为天子所忌,不如趁此良机强搜侯府必能搜得不法之物,届时都尉可奉于天子御前请求定夺,公主即使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周阳由知晓他的意思,所谓强搜是撕破脸的另一种称呼,强行搜索侯府再怎么笨也能找到违反汉律的证据,即便平阳侯清廉正直府内没有违法的证据,他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诬陷他有罪,比如内库藏兵甲有反意,再比如侯府的建造逾制等等理由,只要想办法把罪证坐实就有希望成功。
官字两张口,所爱者挠法活之,所憎者曲法灭之的例子也屡见不鲜,只要处理的隐蔽小心不留把柄,太守申屠公事后知晓也来不及挽救,如果处理得当还可以借机反压申屠公一筹,像宁成那样以都尉之职掌控郡治大权。
周阳由思虑已定,站起来吩咐道:“侯令长立刻启程连夜返回侯国抽调差役二十人协助我,某从郡国兵里调拨郡卒四十五人最快后天上午可至侯府,此为动用虎符以下某所能调用的最大兵力,事不宜迟你立即出发吧!”
距离都尉府一街之隔最大的庭院是太守府,申屠公拿着木简询问侯府的送信人:“你家君侯请某参加午宴,不知这午宴以什么名义?”
侯府送信仆役回应道:“侯府铁匠制器有成,得一庖厨之器可省十倍功而得鼎食正餐的美味佳肴,君侯得此器甚喜,于是特命外仆送书于马足下(太守敬称),另请河东高爵者六十人,商贾豪绅三十人,百家书生三十人共赴百肴宴。”
申屠公欣然道:“一百二十人赴宴果然难得一见,名为百肴宴?吾须得亲赴宴会见识一番,回报你家君侯说吾后日必然亲去赴会。”
——
ps:周阳由在景帝时为郎官,后迁为郡守,又转迁都尉,显然是考核不过关被刷了下来,否则应该升上卿或者转任其他郡太守,按照历史上应该是武帝朝成为都尉,并留下挠法活之曲法灭之的典故,为了行文方便,把他为都尉的时间略提前几年。
第9章 大宴启
两日后的清晨,曹时坐在侯府的后花园里晒太阳,六月底恰逢三伏酷暑天,目测清晨太阳升起后就有二十度左右,不同于前世黄河流域的干热,此时的河东如江南水乡气候潮湿湖沼遍地,坐在原地没一会儿衣衫就被湿热给浸透了。
曹时穿着一件短袖小衣,半截腿长的短裤,举着二十斤的石锁耍了一阵短袖衣裳被汗水浸湿透,侯府上下对君侯的“豪放”做派无可奈何,小婢女们每次看到赤着上身的君侯都要惊叫着掩面而逃。
文师樊它广三番两次劝谏也难使君侯一改初衷,某次劝谏失败的樊它广很生气,曹时得意洋洋地反劝:“暑热难耐脱衣训练又何不可,何况我在自家侯府后花园锻炼又没有妨碍人,更没有想过在宾客面前失仪的想法,如果这样也是不可以做的,那么我在房间里安寝是否也要衣冠齐整不失礼仪呢?”
近乎诡辩的技巧打败了耿直的樊它广,反倒是一向顽固的陈叔笑眯眯地开导文师放下包袱,不要为君侯在侯府里的作为感到生气,年轻的君侯朝气蓬勃是一件好事,只要守住对外礼仪不失本分就可以了。
侯府的两位“师”级人物放手,侯府家吏当然不会自讨没趣乱劝谏,侯府后花园成为只有君侯和婢女可以进出的禁地,在这里只要君侯不做出有碍观瞻的行为,锻炼身体之类的小事都不管的。
太阳高高升起,曹时又站起来索性把上衣丢到一旁赤膊练起家传剑术,所谓家传源自楚汉相争时军用剑术的集萃强化版,当年曹参以四十五岁的高龄仗剑持铍为汉王攻城略地,身受七十余处创伤如烂肤将军,若没有这套杀人剑术护身,曹参早就成冢中枯骨了。
汉代习武风气来自上古,上至三代下至战国都有佩剑的传统,剑是身份的象征也反应上古尚武的风气,汉兴以来列侯的礼仪制度照依照战国,不但需要要精通汉律、周礼,还要练习射术、御术、剑术、骑术。
卫君孺和卫少儿姐妹俩还在围着后花园跑步,她们俩的晨练标准是五十个仰卧起坐,慢跑一刻钟,还要用特制的藤条跳绳五百次,两个丫头完全看不懂君侯的晨练法,只知道每天早起成为最痛苦的事,一趟晨练做完浑身酸痛连端茶倒水都很痛苦。
最近几天两人的情况有所好转,每天必须吃水煮鸡蛋,侯府里不知从何处找来几头乳牛,产出的牛奶用小锅煮沸喝,一日三餐十几种搭配非常丰富,姐妹俩也感觉精力比以往充沛,以前忙碌一天到晚上疲累的倒头睡觉,如今清早锻炼白天做事到晚上还有心情聊天玩耍一会儿。
辰时刚过没多久,赴宴的客人陆续赶来,有的人赶着马车、牛车前簇后拥二十号人堵在道路中间,有的人骑着一头毛驴悠哉悠哉的走在道旁的野地上,还有的步行而来身无长物,似乎打定主意来白吃一顿大餐。
陈叔负责礼仪接待记录客人姓名,赠予的携带礼物,安置客人的家仆等杂事忙的是不亦乐乎,门大夫孙起换了套新衣裳站在府内显眼处,二十几名身材健硕的家丁手持棍棒来回巡视,提防浑水摸鱼的人混进侯府。
樊它广在后院督促赏食房准备食材,汉代宴会秉承先秦古风对礼仪、饮食看待的非常重,食材选用力求鲜活肥美不可用病死之物烹饪,部分需要长时间炖煮的大菜从天一亮就开始准备,既然是宴请八方宾客就得拿出点真本事,不能让宾客们耻笑侯府无人。
侯府上下忙的团团转,唯有曹时一个人最轻松,晨练结束抽出世间读了会儿书,并且花了一刻钟推敲造纸术的关键细节,然后沐浴更衣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他到不着急到前院应付素不相识的宾客,听说宴请的三十名百家书生卯足劲要在大宴上争个上风,这会儿出去随便撞上个书生抓住不放手论个没完就糟糕透了。
曹时一点也不心急,可卫君孺和卫少儿可急的团团转,按照礼制宴会的主人要与宾客见面行礼,若不这样做会被认为是孤傲无礼,可君侯却有心思躺在床榻上休憩,可把姐妹俩给愁坏了。
“我先睡一会儿,太守、都尉到场再叫我起来。”
没过多久曹时竟真的睡着了,卫少儿紧张的攥紧衣袖:“姊姊,我们该怎么办?”
“君侯休息不能打扰,出去到房外等着吧。”卫君孺也紧张的脸色发白,御婢的位置还没坐热也不知道分寸拿捏,急匆匆的退出房间又侧过脸:“妹妹,你去后院大门旁等着,听到前院高声唱名就赶快回来,我来叫醒君侯。”
“喏!”卫少儿一溜烟的跑出去,行动果然比刚才更快许多。
距离平阳侯府一里外,几十号穿着郡国步甲的士卒在步道上疾速奔驰,队伍后方是不到二十人的松散队伍拼命追赶,周阳由身穿都尉正装佩剑策马疾行,侯令长丁回骑着一匹驽马跟着穷追不舍。
周阳由瞟了过道路两岸绿油油的粟米长势喜人,田间耕作的农民唱着粗狂的民歌除草浇水,时而有农人抬起头好奇的打量地疾驰的兵丁,有见识的老者认出都尉的身份,忧虑地望向平阳侯府的方向。
记性好的老人们,记起三十多年前绛邑发生的一幕,当时的河东郡守也是带着几十号官兵赶往绛侯府,身负累功的开国元勋降后周勃竟畏惧郡守已谋反罪杀他,带着家丁手持刀枪严阵以待做徒劳无功地抵抗不成反而被抓入大狱,在大狱里遭到狱吏百般羞辱差点自杀,最后依靠行贿一千金才得到脱身的机会。
行进半里,前方的士卒突然减速,原因是道路被一行车架给拦住,周阳由策马向前看到太守府的马车心中一惊:“申屠公怎么来了?昨日他还说要请假一日去赴大宴,难不成这大宴是平阳侯请的?”
“都尉由,你带着郡国兵到平阳侯国做什么?我邀你同来赴宴被你推托,你却换上正装骑马带兵而来,难道是要攻打平阳侯府?”申屠公瞟了一眼郡国兵的数目,本来温和的眼神立刻变的凌厉许多。
汉制规定内郡太守为郡长官,都尉为郡军事长官,河东太守与都尉两套班子便是如此,边郡太守是军政大权一把抓,比如雁门太守等临近匈奴的边郡,但无论是内郡还是边郡,太守都要知兵并掌过兵,以便边郡出现大战可以随时顶替阵亡的太守。
一郡太守当然要知兵,申屠公年轻时曾在云中太守魏尚手下为吏,后来又在云中郡做过三年都尉,带兵反击过入寇的匈奴也见识过汉将李广、程不识的厉害,自认为打仗不及二将之勇烈坚固,战场上磨练的知兵本事可丝毫也不差。
申屠公冷淡地说道:“汉律规定过五十人调遣须得天子用虎符,寻常郡国剿匪荡寇也不过调用三十人,都尉由此番动用四十五人是何道理?为什么某从未听说都尉有出兵的计划,莫非都尉由有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
森冷的目光越过周阳由直接落在畏畏缩缩的身影上,那个人就是他每个月都会见到的侯令长丁回,申屠公为官多年熟稔下层官吏的阴损手段,这个节骨眼侯令长丁回出现在周阳由的身边,他就差不多猜到两人的勾当。
申屠公冷笑一声放下布帘催促马车赶路,把四十多名郡国兵晾在半道上不知所措,周阳由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暗自羞恼:“丁回,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侯府宴请太守与我的消息是不是你给挡住了?为什么我不知道这场的大宴,你说!”
“都尉冤枉,小臣星夜回返侯国召集差役还要提防侯府的探子,丝毫不知侯府在准备大宴宾客的消息!”丁回骇的冷汗涔涔忙不迭的埋头解释,他不知道他的仆役曾送来一份拜帖,只不过那份拜帖正巧赶上两人密议扳倒平阳侯,被他当作闲杂事物挥手搁置一旁,平阳侯府的酒宴拜帖也被丢到垃圾堆里。
此时此刻已经骑虎难下,瞥见步道上不时有马车从郡国兵的身旁经过,载着贵人的马车走走停停掀起布帘细细打量,周阳由长叹一声下令继续前进,这次他没有搭理丁回的叫喊,闷着头一声不吭的赶路。
半个时辰后,侯府几座厅堂宾客满堂,曹时穿着纯色正装头代发冠热情的招待客人,在樊它广的有意安排下几间客厅被分门别类安排,百家书生的厅堂里已经吵翻了天,另一边商贾们的厅堂如春风拂面其乐融融,两边冰火相隔让他忍不住咋舌不已。
侯府谒者唱名曰:“河东太守公到!”
听到本郡父母官到来,无论爵高的士绅,诸子百家的书生,郡内知名商贾都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杆正色端坐,吵翻天的书生们一个个深色严肃,仿佛刚才差点拳脚相加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申屠公整衣踏入对着满堂宾客作揖道:“原来诸君早到,是某来晚了。”
众宾客空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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