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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雄天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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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虏首级四百十一,蒙古汉军的首级有二百一十五,另外还掠得战马四十八匹!”
第28章只争朝夕
“这是万夫不挡之勇……万夫不挡之勇啊……”
听完陈德兴的述说,廖莹中只是在心里头反复念叨这几个字——万夫不挡之勇!
这样力敌万夫的悍将在史书上面是很有一些的,在强汉盛唐这样的人物那是数不胜数的。但是在大宋朝这样的悍将可就罕有了……中兴四大将之中的岳飞、吴玠、韩世忠都有这样的勇武,岳武穆麾下悍将张宪,长子岳云也是这等悍将,开禧北伐时的毕再遇也是这等悍勇,昔日追随京西制置使赵方的勇将扈再兴也有万夫之勇,孟宗政、孟珙父子也有这样的豪勇,而如今在世的宋将中能和眼前这个陈德兴媲美的似乎只有吕文德、刘整、王坚等寥寥数人可以当得起万夫之勇啦。
而且,即便是以上这些勇将,似乎也没有指挥一千个宋军步卒砍下四百多真鞑子首级的战例吧?
可是……这样难得的勇将为什么要给自己送上如此的厚礼呢?难道他害怕枢密相公和李庭芝会埋没他不成?
想到这里,廖莹中的眉头就微微皱起——这陈德兴勇则勇已,却没有识人之名。
“世侄立此殊勋,枢密相公一定会上报给官家知晓,官家如何赏赐,可就不是下臣能干预的了……”
说话间,他便将手中的礼单递回给了陈德兴。廖莹中是个贪官——大宋官家现在是发会子当官俸的,要是不贪一点肯定是要官不聊生的——但却是个有品上路的贪官,收人的礼物就要替人办事。陈德兴的功劳实实在在,根本用不着他说话也能飞黄腾达。所以这个礼,他是不能收的。
可陈德兴却摇摇头,没有伸手取回礼单,只是压低声音道:“廖世伯,小侄有事相求。”
廖莹中抬头看了陈德兴道:“庆之贤侄,你刚才的话若是不假,吕文德、夏用和今日的地位,二十年后你也可以有。”
陈德兴还是摇摇头,二十年后……没有大宋了!所以他必须得爬得快些,要只争朝夕,不能按部就班了!
“廖世伯,小侄想要统领一军。此外,小侄之功,全赖将士用命,小侄不敢独居。”
听了陈德兴的话,廖莹中面露难色。统领一军,那至少是武锐军下面的左军或右军的统领……陈德兴的功劳倒是够了,转上四官后也会有相应的官阶,但是他在军中的资历还是太浅薄了。
而将士用命,不敢独居功劳的意思……廖莹中却有些不大确定。陈德兴看出来对方的疑惑,立即摸出一份名单递了过去,笑道:“廖世伯,这些人都是有功劳的,还望世伯能在枢密相公面前美言,让他们可以有一官傍身。”
“陆虎、刘和尚、高大、王虎、王飞、顾大力、程大安……”廖莹中一个个念着名单上的名字,眉头却越皱越紧。这份名单上面有二十二人,都是陈德兴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临时军官,除了卢大安之外皆无官身,大部分人还只是一介效用。
给陈德兴升官没有问题,只要把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报给官家,官家一高兴,没准就一下赏个横行官(右武郎至通仕大夫,再往上加就是武官事实上的峰顶正任官了),至于一个閤门使的贴职更是闭着眼睛都能到手。一军统领也好办,自己帮着关说便是。但是一下子要给二十二人升官,恐怕就不大好办理了……大宋的武官虽说不值什么,但是好歹也是个官啊!扬州这里集中了四五万军队,光是都统制就不下十人,大多是带兵多年的宿将,谁家没有几个白身的子弟想要补个官?
而要补官,自然需要功劳,这最硬的功劳……自然就是鞑子的首级了!而陈德兴手中的四百多颗鞑子脑袋,是不是应该拿点出来大家分分?
廖莹中的声音低低的,“庆之贤侄,你的官已经不是两淮抚司能定的了。有我在,你的功劳也是没有人敢吞掉的,两淮战事一了,官家多半还要见你的……但是没有官的两淮诸将子弟很多,光是扬州城内就有上百,人人都等着做官,你若提拔了这二十二人,就要有二十二个将门子没有官做了!”
陈德兴迎着廖莹中的目光,知道不再拿出点干货,廖莹中是不肯帮忙的了。
“廖世伯所言,小侄是知道的。但是小侄想做的不是官而是事,如今的大宋不却会做官的人,却的是会做事的人。小侄自己也是将门子,岂不知道将门子得官有多容易?不是荫补便是功补,只要能做事的,大概都已经得官了。到现在还没有一官者,就是做了官也没有什么用。与其把这些官给他们,还不如给能做事情的人。”
做事和做官是不一样的,做官的诀窍在于媚上,只要上面喜欢就能节节高升。而做事不仅要上面的支持,还需要有下面的党羽爪牙!特别是在军中做事,没有一批可以同生共死的部下帮衬,就是猫太祖穿越过来也一样抓瞎——所以陈德兴要做事,就必须提拔一批昨日在战场上和他共生死的军汉赤佬当官!这些人中,除了卢大安本来就是官,还能靠上一点两淮将门之外,都是在军中无甚背景的军汉,是可以培植成心腹的……
廖莹中却还是摇头,“你当枢密相公不晓得这个道理?”
陈德兴一笑,“枢密相公现在不晓得的是小侄做事的本事有多大!如果他晓得了,二十二个官又算得了什么?”
廖莹中瞪大了眼睛。
“……如今大宋天下何等危急,枢密相公和廖世伯该是清楚的吧?即便这次北虏大汗的亲征被相公击退,大宋也只是免了立即倾覆之危局,将眼光稍稍放远,仍然难逃亡国之难!因为大宋如今已是三面受敌,除了区区数路之地,举国皆已化为战场焦土,实在已经没有长久支撑下去的财力、国力了!”
陈德兴的语调淡淡的,说的却是他这个级别的武将不应该明白也不大可能明白的战略大局。而深之大宋已经有倾覆之危的廖莹中的眼睛也越瞪越大,只是听得心惊胆颤。
“……这次北虏来袭,已经不同于往昔。因为北虏不仅是从北面而来,而是从北西南三面而来!吐蕃国、大理国已经在几年之前被北虏收服,连大宋之南交趾国也臣服北虏。不仅四川三面受敌,汉中、成都富饶之土已无可守之险,连两广、湖南等路也报称北虏将自交趾来犯。原本的太平安乐之土,如今纷纷化为战场。朝廷的财帛之地,数十万大军饷源之地,还余多少?
小侄所知,如今数十万宋军将士所得之饷皆是褚币,大宋一国之用全系于纸。滥发褚币实在是饮鸩止渴,若是短期为之或许不至坏了大局,可要是长此以往,国家恐怕会不战而垮。吾想枢密相公不会觉得大宋军将会一直为几张褚纸而卖命吧?”
陈德兴说到这里便是一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哑口无言的廖莹中,半晌之后,才听他低低一叹:“庆之贤侄,没想到你还能看到这些……这国用,的确有些不足,等过了眼下这关,就得多在这方面想法子了。不过此事同你一个武将是没有关系的。”
陈德兴淡淡一笑,看着廖莹中,“廖世伯,小侄的职责或许不在财计,但是小侄却有办法替大宋缓和一下危局。”
他真的有办法!来自后世几百年的眼光和知识,让他成为了眼下大宋国内唯一一个有办法化解如今这重重危机之人。所以,他也有资本去获得贾似道的支持和重用,也有资格将应该属于自己的功劳一点不剩的吞下肚子而不必考虑两淮诸将的看法。
第29章大义凛然的奸臣
出乎陈德兴的预料,当他将自己心中的一番谋划在廖莹中面前合盘托出后,竟然得到了一个面见贾似道的机会!地点就在贾似道抚司的节堂。
这贾似道虽然是遗臭万年的奸臣,但是他的卖相倒是不俗。堂堂一表,凛凛一躯。文质彬彬之中,又暗含着一股久掌兵权养成的肃杀之气,和陈德兴印象中的便宜老爸陈淮清倒有几分神似——陈淮清乃是赳赳勇武当中,带着几分饱读诗书养成的儒雅。贾似道笑起来的样子颇为开朗,看起来是个心胸开阔之人,怎么瞧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奸臣的模样……
陈德兴肃立在节堂之中,只是偷偷打量着这位高高在上的端明殿学士、参知政事、知枢密院事、两淮安抚大使。这等官位,在大宋文官体系中已经接近顶峰,参知政事乃是副相,知枢密院事则掌天下兵马。再进一步,便是左、右丞相,可算是宰执重臣了。
而且谁都知道,贾似道已经取得了入主政事堂的资格,只待击败来犯的蒙古大军,便是大宋王朝的护国重臣。而在陈德兴所知的历史中,贾似道的确成为了大宋王朝历史上权势最盛的宰执。同时,也是断送了大宋社稷的罪人……
现在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就在自己身前不到五步,冲着自己这个年仅二十岁的从九品芝麻小武官在点头微笑。如果自己不是有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恐怕要被这等知遇之恩,感激得恨不能肝脑涂地了吧?
“唔,不错,倒是有些陈君直年轻时的模样!”贾似道忽然点了点头,笑着对身边的廖莹中道,“想当年吾与君直同年应举于临安,共游于西湖,立马吴山之上,相约以复中原救苍生为己任,至今二十三年矣!只可惜,少年白头,功业未成,只能寄望与后来者了。”
贾似道一脸正色,望着陈德兴,“庆之贤侄,你是后来者吗?”
陈德兴一怔,这贾似道的话听上去怎么那么大义凛然呢?难道是大奸似忠么?此等人才,实在是自己学习的榜样啊!他转念又想道:“自己不就是在等这样的机会吗?若是能用言语打动这位大宋未来的宰执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候稍稍撑自己一把,自己的队伍可就能开张了……”
当下陈德兴也是一副凛然正气,大声道:“回相公话,下官定不负大好年华,此生必复中原,捣黄龙,踏破燕然山缺!”
贾似道闻言一愣,心道:“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啊!岳武穆也只敢踏破贺兰山,他一张嘴就是燕然山……这个赛云长怎么就教出这么不靠谱的娃娃?”
“你可知燕然山在何处么?”贾似道皱眉问。
“在蒙古本部,乃是北虏牧马放羊之地。”陈德兴答道,这世界地理可难不倒他。
贾似道沉声问:“如何踏破之?”
“此事易尔。相公可设一少年禁军,选十万健壮孩童,自幼养于军中,厚待优抚,使之不知有家,只知有国,以军营为家,以官家为父。再用名师授之以战阵之术,严加教导,十年如一日,必可练成精兵。再使之北伐,当可直捣燕京,踏破燕然!”
陈德兴只是缓缓说道,说出的办法乃是历史上土耳其帝国苏丹近卫军的养成之法。而贾似道也只是静静听着,心里面却如翻江倒海。陈德兴的办法在理论上是可能的……贾似道督军十八年,当然知道武艺纪律乃是战士的体力都是需要长时间养成的。靠临时招募的农夫,草草训练数月,或许可以用来应急,可以用来保卫家园,但是要靠他们扫平北国,恢复中原,纯属做梦!
而用陈德兴所说办法,用十年时间将十万少年练成武艺高强,纪律严明的精兵,再去北伐中原,恐怕真有七八成的胜算了。可问题是……大宋能养成这样的十万精兵吗?
贾似道看着陈德兴,淡淡道:“此事乃纸上谈兵!”
“此等精兵非在纸上,大宋的七八十万大军才在纸上!”陈德兴也看着贾似道,眼神豪不退让。
因为他猜想,贾似道这样的人物身边是永远不会缺少溜须拍马之徒的……自己没有必要去和这些人比拍马屁,因为自己是有真本事的!而贾似道想要如愿以偿进入政事堂,并且坐稳大宋宰执的宝座,单靠一些阿谀奉承之徒是不行的。必须要有能人辅佐,特别是精通军事的将才辅佐,否则不足以抵抗蒙古保卫大宋江山,而大宋要是没有了,他的地位又如何保全?
所以陈德兴今日没有选择用滔滔不绝的马屁去打动贾似道,而是直截了当的拿出了干货——解决大宋军事难题的办法!用这些办法去让贾似道重视自己,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平步青云爬上去。
“庆之,慎言!”一旁的廖莹中连忙大声呵斥道。
他如何不明白陈德兴所言的“大宋的七八十万大军才在纸上”是什么意思——大宋王朝此事账面上的军队没有八十万总有七十万,比起强汉盛唐只多不少。可实际上的数字又有多少?其中能够上阵打仗的兵又有多少呢?但是这种话如何能当着贾似道这位枢密相公的面说出口?这不等于在说贾似道麾下的宋军都是乌合之众吗?
贾似道却苦苦的笑了,神色当中也有一丝无奈,“庆之,你说得不错……但是,吾这个枢密手中,却只有几十万纸上的精兵!”
陈德兴盯着贾似道,一字一顿地道:“枢密相公,下官还有办法!”
“还有办法?”贾似道看着陈德兴,“那就说说看吧。”
陈德兴一笑,“若只有几十万纸上精兵,要扫中原,平北虏是不可能的。但是维持南北相争之势,保全江南半壁江山还是能办到的。下官的办法很简单,便是陆守海攻!”
“陆守海攻?”贾似道又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很显然,今日唤陈德兴一见,让他得到了不少新思路。这个陈德兴……倒是真有些办法啊。
“……大宋与北虏相抗,已有一百多年矣,在此期间,北伐中原不止一次,但是却每战皆北,因而世人皆以为北伐不可行,只可坐守江东。但是在下官看来,坐守江东,任由北虏收服北地豪杰为己用实乃是等死。一旦北虏平定中原收服吐蕃、大理,便可以北地汉儿为前驱,三面出击,不停袭扰四川、京湖、两淮,将大宋半壁中的半壁化为焦土,使大宋只能以两江、两浙、福建、广南等区区数路之财赋支持数十万之疲兵,如此焉能长久?”
此时的宋蒙之战已经是总体战,是宋蒙两国国力的总对决!而战场又摆在大宋的残山剩水之上,随着一块块富裕繁华之地化为焦土,大宋的国力也在急剧衰退!最后恐怕不是败于战阵,而是要败于缺粮少钱了!贾似道吸口气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默然不语。
陈德兴只是定定的看着贾似道,“某家的办法,乃是建立一支精锐水军,有两三万人足矣,用之从海路攻打山东、辽东、燕云极其附庸高丽等地,使北地纷乱不熄,让北虏困于海防……而北地海疆数千里,北虏若要处处设防,纵有精兵百万亦不足用,如何还有南侵之力?”
这个办法,在历史上也有人用过,就是鸦片战争中的大英帝国!以区区一万多精锐自海上入侵,便让有海无防的大清王朝屈膝求和,割地赔款。如果大宋能发挥其水军优势,建立一支可以随时攻打北方和朝鲜沿海的海上力量。蒙古人还能有效动员起北地汉军世侯的力量大举南侵吗?
第30章纸上谈兵
贾似道的节堂之内,陈德兴和贾似道凛然而对,作陪的只有廖莹中一人,其余幕僚都不允许入内。
陈德兴海攻陆守的高论出口之后,贾似道也微微动容。虽然大宋的马步两军实力远远比不上蒙古,但是大宋水军还是远比蒙古强大,光是各路水军番号就不下数十,账面上的兵力更是在二十万上下!而如此庞大的水军不仅用于江防,同时也用于海防。
仅仅是驻防于临安周围的许浦、澉浦、定海三地隶属于殿前司的水军军额总数便有三万八千左右!其中澉浦、定海两地的水军都是用于海防的,而许浦水军因为靠近海口,所用之船也是可用于海上的。另外,在福建路和广南路还有隶属于殿前司的水军五千余人,同样是用于海防的。而在蒙古灭亡大理,降伏交趾之后,广南东西两路还在扩编水军准备应付和交趾的战争。
除了水军庞大,大宋在水上的优势还体现在造船业的发达之上。除了直属于朝廷和各路安抚司、置制司的官营造船场外,在两浙、福建、广南等路还有大量商人开办的私营船场,特别是福建路出产的尖底海船吃水深,抗风浪能力很强,不仅能用于沿海,还能远航天竺、大食等国,甚至还有大量船舶销往海外。这样的造船能力,根本不是蒙古可以比拟的。
只是如此庞大的水军,如此明显的造船业优势,并没有真正转化为海权。蒙宋战争开始以来,大宋水军在海上重心仍然是防御,仅有的反击只是两淮抚司下辖的水军对山东沿海的袭扰而已。
贾似道知道,这其中必是有缘由的,因而他的一点动容很快化作了淡淡一笑:“庆之之谋还是纸上的吧?吾大宋水军虽强,但是在海上争锋非比江上,风高浪急,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是船覆人亡!”
陈德兴神色凛然,注视着贾似道,“下官亦知海上之事凶险难测!”这倒是实话,他不就是因为一场海难而魂穿南宋的吗?可是丰富的航海知识仍然是他在这个时代最大的“金手指”。“但比起大宋的国运,海上的凶险又算得了什么?”
贾似道的眉头紧拧,陈德兴的话倒也不错,和大宋如今面对的凶险前途相比,海上的风浪的确也不算什么了!
“相公,下官以为,风高浪急之险未必不能克服,若能严加督造海船,精选兵将,日夜操练,使之熟悉海事,必能化解凶险,纵横海上。”
贾似道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即便能有纵横海上的水军,上得岸去还是要陆战的!吾大宋陆师已经难敌北虏何况舟师?”
袭扰北地沿海的事情,两淮抚司下的水军并没有少做,但是却收效甚微,原因就在于宋军上岸之后难以同李璮的马步军较量。
陈德兴摇摇头,道:“相公,北上之舟师未必要同北军战于旷野,其实也是可以倚城而战的。”
“倚城而战?”贾似道看着陈德兴,沉吟了一下,还是摇摇头,“纵使袭破一二城又如何?北虏自会驱汉儿攻城,到时就怕走都走不脱了!”
陈德兴一笑,“北地并非只有山东、幽燕才有沿海之地!辽东、高丽亦有海疆数千里!吾若有万余舟师,便率众掠高丽财帛人口,驱高丽之民筑城池于辽东海口,反客为主以待蒙古!相公以为如何?”
“掠高丽……”贾似道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庆之,吾大宋之军乃仁义之师,焉可行劫掠之事?”
奸臣的话只说了一半……纵兵劫掠的事情若是传到御史台,这弹章只怕要把陈德兴的六尺之躯给淹没了——虽然大宋官军也没少做这等事体,但是公开在抚司节堂上叫嚣劫掠的,可真是不大多见。
陈德兴却微笑摇头,笑意冷冷的:“高丽是蒙古走卒,年年入朝,岁岁而贡,早晚还会为蒙古前驱,打造战船,扰我海疆。若不先下手为强,只怕日后大宋就不是三面受敌而是四面皆敌了!而且,若不掠高丽财帛丁壮,吾舟师想在辽东筑城怕是不易了。”
“辽东筑城?”贾似道沉吟半晌,“在哪里筑城?有何用处?”
“筑城于鸭绿水口,以断蒙古通高丽之途。”陈德兴侃侃而道,“高丽既为北虏走卒,若被吾大宋所掠,必会求救于北虏,而北虏则必救高丽……”
“北虏要是不救高丽呢?”贾似道反问。
陈德兴一笑,“断不至如此……若北虏不救高丽,吾大宋便可用高丽之财帛养一支精兵置于鸭绿水畔,连年入寇辽东北虏牧马放羊之地!”
陈德兴提出的战略并不是空想,历史上明末东江镇总兵毛文龙便是以鸭绿江口的皮岛为基地同后金周旋,牵制了后金大量的兵力人力。在当下,蒙古帝国对东北的统治远远不如后金严密,毕竟后金的根基就在沈阳。而蒙古帝国统治下的东北不过是宗王察塔儿的封土。
而且,当下的辽东是没有多少汉人居住的!
现在蒙古还是蒙哥大汗在当政,并不是那位模仿汉法设立行省的忽必烈在话事。蒙哥统治下的蒙古帝国实行的是类似于分封的制度。别说是人口不多经济也不发达的东北,就是汉地北方大多也是汉军世侯的封土,官位、地盘、军队都是可以继承的财产!因此也没有什么辽阳中书行省,更没有将汉地百姓发遣去辽东开垦。
陈德兴提高了声音,道:“相公,鸭绿水畔距离幽燕之地有一千多里,而且眼下的辽东也无多少汉人可供北虏驱使。”
这一点很关键!眼下最让大宋头疼的不是蒙古铁骑,而是数量几乎多到无穷的蒙古汉军!这一次,三路南下的几十万北虏大军当中,货真价实的蒙古人,恐怕还不到十分之一!若是没有那十分之九的汉军,宋军无论如何也不会狼狈如此。
而要将蒙宋交兵的战场摆在辽东鸭绿水畔……一千几百里的遥遥路途,沿途又没有汉家城镇可以补给,蒙古汉军步卒可就不大容易开过去了。即使勉强过去,光是一个军粮转运要动用的人马,恐怕就几倍于前线的士卒了!如果蒙古汉军不去,那么谁去打鸭绿水畔的坚城呢?
“相公,辽东杂夷,女真、契丹之种,亦可为吾大宋所用!”陈德兴朗声又道,“或可以高丽之财帛,募女真、契丹、杂夷之壮士,与蒙古周旋于辽东,以成围魏救赵之势。”
贾似道直视着陈德兴,心中却在反复盘算着对方的献计——虽然也是纸上谈兵,但确实谈得不错!如果真的能照此执行,至少能在蒙古人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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