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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雄天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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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儿果然摇头道:“水军走私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私货要是多了却不容易出手……商场从来如战场,俺们要是一下抛出大量的私货,肯定会坏了他人的财路,如今在大宋做北货买卖的豪商谁没有后台?甭说俺们卖私货,就不是私的,他们都能给你整成私的!”

“只能小来来?”陈德兴蹙眉,“能做多大的买卖?”

郭芙儿沉吟片刻,斟酌道:“一年百万贯是赚不到的,不过四五万贯,再分散到药材、毛皮、珠玉等几个买卖中去,那就万无一失了。但是……这些利益不能俺家独吞,至少要分出一半给下属和上官,最后能到手两万五千贯就不错了。”

郭芙儿思索了一下,又望着陈德兴:“如果真想要做大的,就得有别人搞不到的好东西!比如用铁器换战马!”

第109章临安城

东南形胜,江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此时的临安,无疑是全世界最豪奢繁华的都会。

沿着同大运河相连的盐桥河,陈德兴乘坐的官船直接开进了临安的闹市,停靠在了御街码头。

平坦的青乌色的石板铺成了一条宽敞的道路,把人的视野水一般的倾泻开去,直到远方巍峨而朦胧的城楼——金黄色的屋檐,红色的巨柱,红色的城墙,构成了一副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的画面,那里岿然傲立变是临安皇城北门和宁门。

而这条铺设在和宁门前的宽阔大街,便是长达九华里的临安御街。和中国历朝历代的“御街”不同,大宋行在所临安的御街并不是完全笔直的一条,而且御街之上并没有天子专用的御道,更不是一派气象森严,而是商肆遍布。自皇城北门和宁门起,直到城北的景灵宫(供奉赵家的便宜祖宗轩辕黄帝的),各种各样商铺鳞次栉比,无一例外都是多层的楼房,道路之上人头涌动。叫卖吆喝之声,不绝于耳。

大宋官家的皇宫之外,居然就是全世界最热闹的商业区!这样的都城布局,大概只有宋朝这个商品经济无比繁荣的时代才会存在吧?大宋王朝对商人和商业的压榨盘剥是极重的,但是正由于这样的重税盘剥,让商税和商利成为了国家财政的基础,反过来又促使南宋的统治者极度重视商业。所以南宋也是中国历史最重视商业的一个王朝,人头攒动,商铺遍及的御街,也是大宋官家赵昀最喜闻乐见的场景——光是这一条街道上,每年产生的商税和属于朝廷的商利,就数以百万贯!比蒙古人统治的任何一个北地行省都要多!

这条御街,这等繁华,就是属于南宋,属于汉家百姓的乐土,同时也对北方的蒙古强盗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在蒙古帝国的征服史上并不是没有失败的记录,蒙古人在大马士革,在印度,在交趾,在日本都遭遇过失败。但是他们在这些所有的国家中遭受的失败加在一起,肯定还没有在南宋这里遭受的失败的十分之一多!

蒙古人为了征服南宋付出了一个大汗和一位太子!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付出了蒙古帝国的团结——窝阔台的三子阔出阵亡于襄阳意味着窝阔台一系失去了真正可以服众的继承人,标志着蒙古帝国中央权力衰弱的开始。而蒙哥的阵亡,意味着蒙古帝国正式分裂……

但即使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蒙古帝国的统治者也没有动摇灭亡南宋的决心,因为这个国家,实在太过富庶了!光是一条街道上汇集的财富,就比那位蒙古大汗蒙哥拥有的除土地以外的财产都要多!

陈德兴和他的养母郭芙儿,此刻就站在全世界最繁华的临安御街上。

今天正好是年三十,这条大街上面,满满的都是过年的喜庆气氛,到处是张灯结彩,如织的行人们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欢笑声,叫卖声如潮水一样传来。

这种过年的味道,在陈德兴前世的那个时代,是根本不能相比的。

郭芙儿身穿着对襟齐腰的小袖,绣着点点梅花的襦裙,还披着一件翻毛皮的斗篷,头戴着一顶名为“浅露”的带着纱帷的帽子,只是微微露出一点圆润的下巴。虽然别人看不到她的容貌,可是仅是那站姿举止,就自有一种雍容优雅。

陈德兴则是一身武官的窄袖绿袍,没有披御寒的斗篷,腰里悬挂着一把短剑,正是李翠仙所赠的斩蛇剑。

跟随陈德兴、郭芙儿回临安的还有王蓉儿和几个老军,还带着些人参鹿茸,都是价值不菲的北货,是郭芙儿带来临安贩卖的。如果没有陈德兴这个拥万夫的军头同行,一路上不知道要被抽多少税了。

“娘亲,看来今天是雇不到车轿了。”陈德兴望着人山人海的街道,微微蹙眉道。临安城的繁华还是有点让他始料未及!

郭芙儿微微一笑,道:“走着回去便是了,你娘亲我可不是走不动路的束足。”

南宋已经有了缠足这个陋习,不过不是后世的三寸金莲,而是追求束足纤直。不过这个陋习在两淮是没有的,两淮那边三天两头打仗,谁知道什么时候北虏就打过来了,束着足的女子别说协助作战,就是逃起来也比别人慢。而且两淮将门喜欢的女子也和江南的士大夫不是一个调调,看郭芙儿的身板就知道了!

陈德兴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嘻嘻一笑:“那俺们就走吧,顺便逛个街,娘亲和蓉儿若是瞧见什么喜欢的物件,我都买了送你们。”

浅露之下,郭芙儿轻轻撇了撇朱唇,拉了拉还在东张西望打量着临安繁华市面的王蓉儿,跟上了陈德兴。

宽广的御街是整个临安城的主干道,两侧还各有两条和御街走向相似的南北向大街,另外还有四条和御街相交的东西走向大街,构成了临安府城最基本的道路网,当然,次一级的街道还有许多许多,都附属于这五纵四横的主干道,将临安城北部隔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网格,并以“坊”命名。

陈德兴的父亲陈淮清所居住的便位于靠近城西钱塘门的宁安坊,因为靠近风景秀丽的西湖和名士荟萃的国子监(太学、武学就在国子监内,原是岳飞的宅邸),因而在临安来说是相当高雅的地段——风景房加学区房!靠陈淮清在武学当博士的那点微薄俸禄自是买不起的,这所宅子乃是陈虎山当都统制的时候置办下来,给自己的长子落户读书所用。

陈德兴和郭芙儿往宁安坊而来的时候,陈淮清和陈德芳两父子还在书房里面读书。已经上了点年纪的陈淮清读书的时候总是端端正正坐着,腰杆挺得笔直,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捋着颌下的长髯,和画上的关公读春秋还真有几分神似,再加上他那副六尺多高,结实的好似铁塔一座的躯干,还真有几分关二爷的架子,怪不得被人唤作赛云长。

陈德芳的模样则比他老子和他弟弟清秀多了——他和陈德兴是一母所出,不过一个随妈一个随爹——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乃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这位佳公子读书的样子,到是和他老子一样,端端正正而坐,专心致志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圣贤书。

第110章读书人

大年三十,陈家父子还不忘记苦读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即将过去的宝祐六年,对安丰陈家而言,可是三喜临门!

第一喜当然是陈德兴高官得做,以弱官之年独掌一军,官阶也升到了横班,算是大宋高级武官的一员了。

而另外两喜,则是陈淮清、陈德芳双双取得了参加会试的资格——陈淮清通过了专门为官员准备的锁厅试,而陈德芳则通过了临安府的解试取得了举人的资格。

不过参加会试不等于东华门外唱名,每次大比,赶考的举子都数以万计,而高中者不过五六百,他们这些人才是大宋官家和绝大部分大宋百姓眼中的好儿男!才是大宋王朝真正的栋梁之才,才是真正可以和大宋官家共天下的士大夫阶级的顶尖精英。

而为了成为这万分之五六百人中的一员,为了让自己生平所学真正得以发挥,陈家父子自然不会挥霍任何一点可以用来读书的时间。哪怕今日已经是大年三十,哪怕陈德兴和郭芙蓉将要自扬州来访……

“爹爹,今日已经是十二月三十了,算算日子……二哥和婶母该到临安了。”陈德芳书读得有些倦了,放下书卷,拿起早就没有热气的茶水抿了一口,便和父亲说起了陈德兴和郭芙蓉将要到来的事情。

“嗯,”陈淮清点点头,也没有放下书卷,只是淡淡地道,“是该到了……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拥万夫的都统制,升得有些快了。”

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悦,反而有几分担心。

陈德芳一笑:“爹爹担心二哥跋扈么?”

陈淮清摇摇头,沉默不语,半晌才道:“好好读书,这一科……是很有望的!只要能够高中,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陈淮清说的当然自己高中,他是和贾似道同一年中进士的,只是贾似道中了文进士,而他中了武进士——因而现在文采风流的文进士贾大奸臣在督军两淮,而武艺兵法出众的武进士陈淮清在国子监教书……呃,大宋朝嘛,就是这么用人的!

入仕已经二十多年的陈淮清现在既不缺资历,也不缺名望——连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都成了名将,谁还会把他当纸上谈兵的赵括?只缺一个文进士就能有大用的机会了,几年之内就该有朝官的官阶,到时候还怕没有外放掌兵的机会?拼自己和两淮将门的那点香火之情,再加上一个当了都统制的儿子,如何没有立功的机会?这能立军功的文官素来是大宋官家最喜欢的。一顶清凉伞(宰执的象征)也是早晚之事。

到时候再给两个儿子说门好亲事,若是能娶上个朝中重臣的闺女,家门就算安稳了,若再有人议论陈德兴跋扈,大不了让他交了兵权转做文资。

父子俩正在谈话的时候,屋外突然喧哗起来,紧接着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眉目清秀,衣着朴素的女子闯了进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大声道:“来了,来了……二哥儿和弟妹来了!”

这中年妇人正是陈德兴和陈德芳兄弟的母亲,陈淮清的妻子陈许氏。

父子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站立起来,陈淮清也放下了书卷,展颜笑道:“今日的书就且读到这里,走,大哥儿,一块儿去迎你弟弟和婶娘吧!”

两父子和陈顾氏一并出了书房,下了楼就到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当中,院子的占地面积不大,根本不能和陈德兴在扬州卧虎坊的大宅子相比,还不到一亩。院子里有三栋呈品字形排列的三层小楼,中间是一块不大的空地,也没有种什么花草树木,只是修了个水井。

小小的院子,并不是什么豪宅,就是一栋在临安城内最不起眼的民宅。但就是这么一栋再普通不过的宅院,却至少价值万贯铜钱!这临安之居,真是大为不易。

不过在这份不易的背后,却是天子脚下才有的那一份安定、秩序和建立在这之上的繁华——大宋天子脚下,不是一个可以明目张胆胡来的地方!哪怕权势再盛,到了临安总要稍稍夹一下尾巴,毕竟大宋江山的主人就在城南的皇宫里面。所以整个大宋的富贵之人,都想要在天子脚下安个家,哪怕一朝失势,也能让后代当个天子庇护之下的普通一民。

陈家宅院的大门是朝北开的,两扇已经掉了些漆的木门敞开着,就看见一身绿袍的陈德兴,正陪着已经取下浅露,露出如花般容颜的郭芙儿并肩站在门外。

长远不见,陈淮清突然发现自己的次子真的已经长大,再不是当初那个有些毛糙的愣头小子了,只是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就散发出一股大将特有的沉稳气质。至于陈德兴身边的郭芙儿,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般的年轻貌美,看着不像是自己的弟妹,倒像是自己的儿媳妇……

就在陈淮清脑海中突然浮出这么一个不大正经的念头时。陈德兴已经躬身拜下:“大伯父,大伯母,侄儿陈德兴有礼了。”

俏娘亲郭芙儿就在身边,陈德兴当然要按照安丰陈家族谱上的辈份管自己的亲爹、亲娘叫大伯和伯母。否则便是对郭芙儿不孝了。

“大伯,嫂嫂,阿郭有礼了。”郭芙儿也笑吟吟的一福。

“进来,快进来吧。”陈许氏客气地迎了上去,拉住了郭芙儿的胳膊,将她拉进了大门,又冲着陈德兴招招手,软语道:“二哥儿,快进来吧,已经帮你把屋子都收拾好了。这回可一定得在临安多住些时日,过了正月再走吧。”

陈许氏的口音是姑苏语调,软侬可喜,听来十分悦耳。陈德兴细细打量着自己这个亲娘,虽然上了些年纪,倒也是面目端庄,容貌清秀,想来年轻时候也是难得的美人。

陈德兴道:“是要过了正月再走的,这次是官家特旨才升的横班,还加了带御器械的荣衔,照例需面君谢恩。”

陈淮清捋着胡须,面带微笑地道:“二哥儿,你难得来一回临安,总要交游一番,二月便要春闱大比,现在的临安城内可是名士云集。”

听到春闱大比,陈德兴也露出了期待的表情:“伯父,大哥,这次的春闱可有把握?”

春闱就是礼部会试,宋朝的科举是秋天在地方州府进行解试称之为秋闱,第二年二月进行礼部试称之为春闱,到四月则进行殿试。不过只要通过礼部试的举子便是中了进士,殿试只是决定名次,不实行末尾淘汰。所以只要会试高中,就是进士,陈家的门第立时就能上一个大台阶!陈德兴在朝中,也能多上一座靠山。只是这进士,实在不易考中。

陈淮清笑了笑:“百中取五,有什么人敢说把握?不过是尽人力待天时罢了。二哥儿,屋子里已经备了酒菜,我们边吃边聊,和我说说前线的战事。”

第111章谁当岳武穆

小楼之上,一餐家宴正吃到尽兴。

前些日子在扬州,犒赏的酒肉,各方面的应酬,让陈德兴对山珍海味都有些腻歪了。此番吃到的家宴,米粥微黄,各色腌菜,几样小炒,再加上杭州湾里面捞起的黄鱼熬汤,倒是让陈德兴吃出了点滋味。

坐在一起吃饭的,只是陈淮清、陈德芳、陈德兴父子三人。陈许氏和郭芙儿另有用餐的去处。倒不是陈家理法森严,男女不同席,而是今日席上说的话,实在不方便外传。

“二哥儿,你在江北是和北虏真刀真枪战过的,你说说看,这北虏的兵马到底有多厉害,这大宋的花花江山,还能再支撑多少年?”

斯时斯刻,正是夕阳斜下,黄昏时分,多姿多彩的临安夜生活刚刚开始,街市之上比白天的时候更热闹了几分,再过一会儿便是十万家灯火通明的盛世场面。但是身武学博士,一手调教出陈德兴这等儿郎的陈淮清,在听完了儿子转述的扬州之役的经过之后,问出的却是这么一番话。

大宋的花花江山,如果没有自己,大概还剩十七八年的残破岁月……有了自己这个穿越客,恐怕也不会延长多久。自己要扶的是华夏天倾,不是这个自立国以来就憋屈到极点的赵宋天下,不是不想保大宋,而是实在没这本事……

这些话在陈德兴心里翻腾,或许可以当着俏娘亲和小妖女说,但是却不能说给陈淮清和陈德芳听!

他勉强一笑,放下酒杯,张嘴就是套话:“吾大宋有沃野万里,户口千万,带甲之士不下七八十万,岁入财帛十倍于北虏,又有圣天子在朝,恢复中原,还都汴梁亦是指日可待……”

陈淮清嗨了一声,摇摇手道:“得了得了,这种话留着面君的时候再说。现在和我说心里话,你觉得这大宋江山还能保多久?若是北虏不停攻打,可能再撑个十三四年么?”

陈德兴的目光缓缓的扫过一脸正气的老爹陈淮清,又转到了生得风流倜傥的亲大哥陈德芳的面孔之上。两父子的脸色并无异常,显然是常常在家里议论这问题的。

陈德兴干笑两声,看着父亲说道“爹爹,凡事皆在人为,大宋江山能保多久,就看我等大宋文武臣子能否尽心竭力的扶保了……”

陈淮清一皱眉,目光炯炯地看着儿子:“二哥儿,你真这么认为的?”

陈德兴被他亲老子问得一愣,正琢磨着该怎么应对,就听见他老子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往下道:“天下大势是有定数的,这定数往往是百年乃至数百年前就定好了的。如一国家,开国定鼎之时定的规矩就能决定其国运是否昌隆,其国祚是否长久,其版图是否辽阔。本朝今日受迫于北虏,也是三百年前就定下的命数……吾等纵使能入相出将,位列宰执,又有何德能可以一改太祖、太宗所遗之家法?

若是皇宋家法不变,只知分化臣下,抑制武力,对内虽可保赵家天位,但是对外想要逐北虏、复中原却是不能的。而中原不复,北虏便可以中原之力图江南,江南的财力虽十倍于中原,但是打仗从来就不是比谁钱多的。且江南的财力……又能有几分用来养江北、京湖、四川的武力呢?

所以吾看这大宋天下就只有两个前途,一是亡于北虏;二是……再来一次绍兴议和,换得江南百年苟安。只是这岳武穆该谁来当?二哥儿,你想当第二个岳武穆吗?”

“儿子不当第二个岳武穆!”陈德兴的回答斩钉截铁,不过还有半句话没有说,那就是要当也当曹孟德!

陈淮清笑笑:“我也不想当岳武穆,虽然我敬重岳武穆,但却不愿意去风波亭走一遭,所以不曾从军。昔日吾高中武进士的时候,官家倒是很希望为父从军去当这个岳武穆的,可是为父却只把文章道理当成大道,确实有负圣恩了。”

这哪里是赛关公,分明就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啊!

“那如今的大宋,谁可以当岳武穆?”陈德兴犹疑了一下,又补充道:“贾相公可是岳武穆?”

贾似道和岳飞……陈德兴竟然将两人类比,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了。

陈淮清嗤的一笑:“贾大参是有些阃才,但终究是文人掌弱兵,又不敢真正放开手脚,苦守有余,想要他反攻中原是不行的。若吾大宋没有反攻之力,北虏如何肯议和?横竖死些汉军,打上一二十年总能把大宋耗到山穷水尽!到时候整个江南都是蒙哥的囊中物,不比一年百万的岁币好么?”

南宋的财入在古代世界只能用奇迹来形容!绍定、端平年前,南宋的年入已经超过一亿贯!差不多相当于明清两朝的一亿两白银的财政收入……那么多的财入主要取自江南五路的区区之地,居然还没有闹出太难看的民变,这宋朝官家的理财能力,倒是明清两代所不能比的。

而百万岁币,对南宋来说不过是财入的百分之一,微不足道的支出,如果能用这点钱买来一个和平,南宋君臣如何会不愿意?可问题是蒙古人铁了心要把整个南宋一口吞下去,百万贯哪怕是千万贯都填不满他们的胃口。除非能有一个岳武穆这样名将带出岳家军那样的精锐,时时刻刻威胁着蒙古人在中原的统治,才有可能让蒙古人愿意坐下来和南宋谈判。

可问题是,没有人愿意去当这个岳武穆!

“二哥儿,你真的没想过去当岳武穆吧?”陈淮清并不知道陈德兴提出了“陆守海攻”的建议,还打算亲自去实行。不过他还是本能的感到不放心——陈德兴在过去三个月所展现出的光芒实在太过耀眼,就是岳武穆当年也未必能超过他。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陈德兴的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孩儿当个横行就知足了。”

“这倒也不必,既然已经做了武官,总要升到正任吧?”陈淮清拈着须髯笑道,“你知道其中的利害,为父就放心了。

另外为父再给你三点告诫,第一、北伐之事万不可提,更不可行,若是遭了北虏忌惮,提个杀兴始可言和,吾安丰陈家就有灭门的危险!

第二、兵权不可久掌,你如今虽是拥万夫的都统,但是根基毕竟稍浅,官家不会太忌惮你的,等援川回来就自请解除兵权,官家当会给你一个遥郡,再给你个提举兵器所的差遣,也是不错的。

第三、须得结好士林,广交良友。这大宋官家毕竟是和士大夫共天下的,身为武将者多些文士朋友总是好的。等你从四川回来,为父再帮你寻一门好亲,这样就能再多一些保障了。”

陈淮清的这番老实话,说得陈德兴的心里有些沉甸甸的,不过他也知道老头子的话字字珠玑,是千金难买的。他沉默半晌,只是问了一句:“若是大宋人人都不当岳武穆,怕是没有绍兴议和,只有亡于北虏了。”

陈淮清却是笑了笑,道:“不是人人都不当,而是你不要去当岳武穆,让别人去当……”

第112章父与女

就在这宝佑六年的最后一夜,在右丞相兼枢密使丁大全的府中,同样有着一番长谈。

比起扬州大捷的消息传来之前,这位青面皮的丁大相公的确低调了许多。因为他知道自己在相位上的日子不长久了,只等贾似道解了四川之危,就该他离开临安了。不过以什么身份离开,却还没有一定。若是外放去当一方安抚,再兼着枢密使或参知政事的衔头,就和如今的贾似道一样,在朝中、宫中又有人可以说话,那么复相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要是以提举宫观的名义外放,那可就前景不妙了。如果朝中、宫中再没有自己人的话,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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