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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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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们家里铺排,轮到自家,真也就知道珍珠如土金如铁是个什么意思了。”静漪说着,停了脚步。

“怎么?”慧安正凝神听静漪说话,见她停了脚步,忙问。

静漪抬脚看了看——鞋子是簇新的,头回下地,皮子有些硬,磨脚……她小声的说:“哎哟,这叫我怎么撑一晚上呢?”

慧安说:“不如让秋薇给你另拿一双鞋来。”

秋薇说:“是,小姐。我这就回去拿的。”

“不用。不妨事。”静漪还在说着,秋薇已经跑了。静漪要叫住她,见她跑的快,就说:“这慌手慌脚的丫头,得知道等会儿去哪儿找我们啊。也不问问拿哪双?”

“在这里等等。省的你吃苦。”慧安笑道。看看这里,问道:“这是走到哪儿了?”

静漪说:“想和你去戏楼,走了西边。这儿是西花园呢。”

西花园里挂了彩灯,也有零星的客人借着灯光游园。今晚庆园夜不闭户,从西侧门出去,走不远便是赵家,也是门户大开,方便客人们往来。

慧安想到进来的时候,这几条街上布满军警,戒备森严,及至到了程家大门口,走进来,内里家丁的戒备,比外面还要密集,此间人力物力,就远非一句“珍珠如土金如铁”就说的过了。她轻声道:“为了这两日,府上真是也周全到了极处。”

“三哥是长子,娶的又是那样一位妻子。这已经是俭省的办法了。”静漪说,看着慧安,“到九哥,就凭咱们两家的交情,是不会亏待你的,定要大办起来的。你若实在不喜铺张,同上人们直说就是了。母亲是通情达理的人。”

慧安一笑,低声对静漪说:“你是知道我的。”

“知道你什么?”静漪拉着她的手。慧安的手温软如绵,像她的性子。“知道你定会待我九哥好。”

“你好坏。再这么说,不依你……”慧安脸上烧的什么似的。

两人已经走到了西园戏楼前,秋薇还没有来。

静漪就同慧安进了戏楼。在这里听戏的多是当家太太和老太太们,也有些旧派的少奶奶和姨太太。杜氏和宛帔此时都在这里陪客。静漪还没落着座儿,倒左一个右一个的问好。都是多时未见她的,她只得耐着性子一一问候,待差不多了,就该走了,倒把慧安笑了个直不起腰来,走出戏楼还在笑。

静漪无可奈何的说:“慧安姐姐,这比年三十儿磕头还要累。”

慧安笑着安慰她,说:“去跳舞,那边总不要鞠躬的。”

静漪听了,脸上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影闪过。

“你怕遇到他?”慧安问。

静漪摇头。

怕,是不怕的。

她们两人站在惜阴厅的门外,仆人将门帘打起,热闹喧哗的声音顿时有鼎沸之势。

“他是什么样的人 ?'…'”慧安小声的问。

静漪几乎是第一眼便立即看到了那个她不知道该怎么对慧安形容“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正在同远遥跳舞,以极快的舞步,旋转着——每一对舞者,都像是从空中旋转着急速落下来、落到水面上还在旋转的樱花……让人目眩,也让人忽然间就被这美感弄的激动起来。

静漪攥紧了慧安的手。

“就是他?”慧安也看到了陶骧。见静漪点头,她低低的“哦”了一声。

静漪不知道这意味着赞叹还是什么……但是陶骧那个人,如果不认识他,大概是会被他的样子迷惑的。她拉着慧安的手,一路走,一路同人微笑,朝着三哥他们那里去,却没见三嫂和表姐们。一问才知是到后面换礼服去了,她问:“那九哥呢?”

“老九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恐怕是找地方休息去了。”金碧全笑着说。

静漪回头看了看慧安,慧安转开脸。

“十小姐!”静漪听到有人叫她,转过身来一看,认出是黄珍妮。

“密斯黄,好久不见。”静漪说。

黄珍妮拿了两杯香槟来,微笑着,递给静漪一杯。

静漪接了。

黄珍妮面色绯红,一脸薄汗,亮晶晶的眼睛只管看着她。

站在静漪身后的孔远遒看到黄珍妮,皱了下眉。慧全对他摇摇头,低声说了句什么。黄珍妮却像挑衅似的,故意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举高些,似是让他们看清楚,对着静漪笑道:“十小姐,我酒后无德,上次多有冒犯,惹十小姐生气了。这一杯酒,是我特地来跟十小姐赔罪的。”

她说着,已经将手中这杯酒喝了下去,对静漪一亮杯底。

第七章 若即若离的鬟 (三)

“密斯黄这是哪儿的话,生气是没有的事,更谈不上赔罪不赔罪,还请密斯黄……”静漪话未讲完,黄珍妮便说着“当然是要赔罪的,十小姐难道是嫌我不够郑重么”,她又拿了一杯酒来。静漪见她如此,便敛了声,且听她要说什么。

今晚是在自己家中,她须得对黄珍妮额外容纳一些。

“十小姐,这一杯,是敬你的。若你真没有生我的气,就和我喝了这杯酒。”黄珍妮面上此时已经毫无嬉笑的颜色,郑重其事的望着静漪。

静漪明知她已经喝了很多酒,却也看不出她这是否醉了,讲的是否醉话,只知道自己眼下如果不喝了这杯酒,恐怕也是不行的。

黄珍妮碰了她的酒杯一下,自己先将酒饮了,“十小姐?”

“喜庆之日,静漪就和密斯黄饮一杯助兴。”静漪便将手中这杯酒也喝下去。

“谢谢十小姐。”黄珍妮微笑点头,“今晚跟十小姐说句肺腑之言——我是从心里佩服十小姐的智慧和果断的。”

静漪并不惯饮酒。一口气将这杯香槟喝下去,片刻便有点头晕。

黄珍妮的话,让她心里竟有一丝的不安,她以为这是酒精的影响,但黄珍妮说着“再会”转身离去前的一笑,却让她越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她晃了晃头,将手里的水晶杯举到眼前来。

杯底只剩下一点酒。

“静漪?”慧安叫她。静漪的反应有点奇怪。她转头寻找刚刚那位小姐,却被舞池中对对舞者繁花争相绽放似的弄的眼晕,根本找不到了。

“十丫头,你没事?”孔远遒见静漪脸都红了,也觉得不对,伸手从静漪手中拿过那空杯,一闻,没闻出什么来,手指沾着剩下的那一点酒,在唇上一点,立即说:“掺了伏特加。”他立刻抬头找黄珍妮。被他一眼看到,而黄珍妮正好转身过来,见他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微笑着对着他比了一个手势,晃了晃垂在腕间的金色晚装手袋,随后便同杜琠一起走了……“这个珍妮,怎么可以这么干?”孔远遒薄怒媲。

“算了。”程之忱拍拍远遒。

他让人给静漪拿清水来。

“珍妮随身带烈酒的。”孔远遒说。珍妮的习惯他了解。只是他也以为一小杯香槟罢了,静漪又不是敌不过,却没想到珍妮这么大胆。

静漪虽觉得从心口窝处开始变火辣辣的,头脑却还清醒。听孔远遒这么说,她笑着问:“伏特加有什么厉害的?”

金慧全笑出来,说:“得,还有什么厉害的?等会儿就让你知道有什么厉害的。快点扶她去后面休息下、”

“我来。”慧安搀着静漪。

静漪偏不让她扶,说自己能走。果然就自己走,还挥着手对之忱他们说:“你们都去跳舞,不用管我的。”

碧全不放心,要人跟着,之忱却说:“慧安稳妥,交给她。”

慧安跟在静漪身后。见静漪走的还稳,心想她应该没有什么事。她们经过摆放食物和酒水的桌子,静漪停下来,伸手就拿了一杯酒,慧安见是红葡萄酒,就想劝她别喝酒了。

静漪却攥着酒杯,说:“我不喝,就拿着做做样子。”

她口齿清晰,只是脸上红彤彤的,慧安料着这会儿没什么事,就说:“你可千万别再喝了。去后面透透气好不好?”

“好。我正好……觉得闷的慌。”静漪说着,伸手拉了慧安。

慧安觉出她的手很热。她被静漪拉着走惜阴厅,来到后院。后院空地上放置的藤椅上空无一人。慧安想让静漪过去坐着,静漪却绕过藤椅,走到假山前,坐在了那条石凳上。

“你还好?”慧安问。

静漪点头,酒杯一举,慧安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开始喝了。

“酸。”喝光了这杯葡萄酒,她舔了下唇,“没有刚才那杯好喝……”

慧安好笑的看着她,说:“我竟不知道,你还是个小酒鬼呢。酒有什么好喝的?”她笑着,坐在静漪旁边。

静漪呵呵一笑,点头,说:“嘘……姐姐,我从来没喝过这个……”

“从来没喝过酒?”慧安惊讶。

“我娘不让哇……说……酒嘛……乱性的东西。”静漪把空酒杯倒转过来,“我想喝西瓜汁……慧安姐姐?”

慧安就说:“那你等在这里别动,我去去马上就回。”

她几乎是小跑着回了惜阴厅,进门的时候,险些和人撞到一处,她低头说声抱歉,那人也欠了欠身。慧安走过去两步,才意识到刚刚撞到她的人是陶骧。她也顾不得多想,进去一找,哪里有西瓜汁?她惦着静漪,拿了杯橘子水出去,不想举目一望,石凳上已经没了静漪的影子。慧安大惊,快步走到假山前,叫起来:“静漪?”

没有回音。

有仆人经过,慧安忙问她们看到十小姐没有,都说没有。

慧安惊慌起来。她将橘子水放下,觉得不对,立即返回惜阴厅……

假山后,“嘘……嘘嘘……”静漪对陶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偷眼从缝隙里望着。

慧安的确是走开了。

陶骧皱着眉。

他一出来,便看到她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假山深处走。虽是冬季,地上的青苔却还有些湿滑的。他跟过来,是想把她带出去,以免她出什么危险。程家今晚热闹,此处却僻静。不知她是不是酒后胆子愈发的壮,竟然一个人走到这僻静之处来,也不懂害怕。

他没跟几步就已被她发现,回头先瞪了一眼。

被她一瞪,他索性伸手拉住她。

她甩手之际,听到慧安叫她,眨了眨眼,立刻背转身去,贴在假山石上,看着慧安着急的找她。

她藏好了才看到人高马大的他还在这,她急忙扯了他,硬是把他拽到自己身后去,“别出声。”她交待他。

嘘了好几声,声音还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想让人知道她躲在这里。

陶骧往后退了退,后背都贴在假山石上了。

此处假山石巨大,藏两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她离他很近,淡淡的脂粉香在寒气中被压制到最清浅,却又因为身体里的酒在燃烧,引发了另一丛香气出来……她摇晃着站稳了,看他。

这一方背着人、朝着天的小天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无缘无故的站在这里可也说不上是什么好事。

陶骧拉起她的手腕子就走。

她也不出声,使着蛮力往后退。

他一拽,她一拖。

陶骧回头看她,借着仅有的光线看到她的眼睛瞪的比他的大多了。

他却没有这么纵容她,硬是拽着她就走。

跟在他身后,她的脚步不稳,许是因为穿着高跟鞋……他盯了一眼那双在暗影中呈现极深的红色的鞋。又高又细的鞋跟,走在平路上都容易跌跤,别说这景观山石上了。

就这几步路,她走的几乎跌跌撞撞。他不耐烦,索性回转身来,扶了她的腰,本想将她托住,再走那么三两步也就出去了。偏偏她头重脚轻的,被他这么一扶,竟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袖。

陶骧往后退了一步,她仍抓着他的衣袖,跟着向前迈了一步。

她的步子没有他的大,两人还有半步的距离。

她显然是头晕,站在那里半晌都没有能抬起头来,眼睛半睁着。

惜阴厅里的舞曲节奏激昂,他想只要一会儿,江小姐便会带很多人来找她……他一念未了,她忽然问:“和我……跳支舞……好么?”

陶骧没有动。

跳舞,在这里吗?

这里怪石环绕,是狭长的通道,他手臂已一展开,怕是就触到了两边,注定还没有迈开步子,便会撞到石头上……他皱了眉。

这不是胡言乱语嘛?

“走。”他沉声道。

她没走,他也站着没动。

静漪捏着他的衣袖,喃喃自语:“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第一次上社交舞课……我的老师说程,程你会跳的很好……可是我老踩到他的脚……无暇和无垢,之鸾和之凤……个个都跳的很好,我也想跳的很好,可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木头……我的舞步是没有……灵魂的……”

她仰起脸来看他。

没有戴眼镜,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能不能看清楚他的脸。但这里恰有一线灯光投进来,于是他可以看清楚她的脸——因为瘦下去,原来有一点点婴儿肥的她,颈上青色的血管都清晰了起来。这青色的脉络仿佛会随着她的呼吸微微的颤动,被拨动的琴弦似的,让人一点点的觉得心痒。

陶骧转了下脸。

恐怕是今晚那一杯接一杯的酒,此时在发挥效力了。

她还在胡言乱语,而他也竟然能耐住性子听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醉酒后更无状的女人,他也见多了。

她边说,身子轻轻的扭,仿佛舞步已经在脚下,他紧了下手臂。

“……我想……就只想跟他跳舞……一支也好。但是一支……也没有,只有半支舞。”她嘴角有苦涩的笑。嘴唇干了,她的小舌尖舔了下唇角,“那天我要去舞会。我的男伴该是他,可不能够是他……他说我们在这里跳一支舞。在我的窗外……才跳了一小半而已……七姐敲门催我走。我是跳着窗子进去的,心啊,怦怦乱跳……那晚和我跳舞的人真多,舞鞋都踩上了尘……可我看到的每一张脸都是他……”

陶骧从假山的缝隙中,看到有人经过,是程府巡逻的家丁。

带着武器。只在外面张望了下,并没有往这边来。

他的手落在静漪的背上。

“你怕什么……这里没人……”静漪头一低,额头便抵在了靠在了陶骧的胸口处。胸前口袋里插着的手帕,被她这样一碰,那像是什么硬物,硌了一下他的身子。

她的额头很热,好像在找比较凉的地方靠着好舒服一点。

“你想跳舞?”他问。

她好像被惊到,有些错愕的抬头,迷离的目光在四周逡巡了下,凝在他面上,但是也没有焦点,似乎她并没有看到他……但是她这样子真美。尤其是这对眼睛。

“想。”她毫不含糊的说。

也只有这个字毫不含糊,她的人简直要站不稳了。

她的裙裾被夜风吹拂着,扫着他的鞋面。

他将她的手握住,轻轻的将她带入怀中。惜阴厅里舞曲正到高?潮处,他带动的舞步便华丽而激烈,一步紧似一步,每一步都不让人放松,她几乎完全是靠着本能跟随着他的脚步,在月光下、在庭院中、在寒凉的风中……身上却越来越热似的,她紧咬着唇,被他握在手心中的手,渐渐的渗出了汗……不只是手,她全身都在出汗……她能听到他沉稳而有节奏的呼吸声,就在她耳边,相比之下,她的呼吸却是短促而急切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她也看不清什么,眼前除了迅速旋转的庭院,就是他像一堵青砖砌成的墙一般的胸膛……她觉得头晕,于是只好闭上眼睛。

乐曲声还未停止,舞步却戛然而止。

静漪靠在陶骧身前,喘息着。

陶骧低了头,他的呼吸靠近了她,停住了。

第七章 若即若离的鬟 (四)

静漪睁开眼,她看到陶骧的眼睛。

她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陶骧手臂一收,将她拉回怀里,嘴唇几乎碰在了她的唇上。

像羽毛扫过似的,很轻、很轻的一触,却让静漪完全僵住了。

一声声尖啸在耳边经过,她眼前一暗,黑暗中又像是绽放了无数的烟花——不是的,是真的有烟花。

已经是深夜了,在客人们要离去之前,会有盛大的焰火燃放,这是给一整天庆典点上的华美句号。

她微微仰着头,暗黑的天幕中,一簇又一簇的烟花绽放开来,而在烟花和天幕构成的绝美背景下,在她和这绝美的图案之间,是陶骧的脸媲。

她这才觉得头晕到自己马上就要昏厥了。

陶骧将她扶住,低声道:“这酒劲儿才刚出来,回去好好歇着。”

“你放开……我……”她头晕的厉害,面前陶骧的脸忽远忽近的。

她看到陶骧在微笑,即便是转瞬即逝的微笑,她又僵了一下。

“我想你已经知道,除了嫁给我,别无选择。”陶骧声音越来越低,却能更深更沉的落到她的耳蜗里去似的。

她僵硬的身子忽然软了一下,轻轻踮着脚。

鞋子始终在折磨着她的脚,此时更加苦不堪言。疼痛倒成了她眩晕中仅剩的感觉。

“放开。”她推他的手臂。

陶骧低头。

她空着的那只手提了一下裙裾,弯不下身去,小腿一抬,露出一截来。

他皱眉。

静漪将鞋子拔下来,忽明忽暗的彩光中,磨伤的位置透过丝袜渗出血来。

陶骧还没松手,静漪把着他的手臂,扶杆而立的芭蕾舞女郎似的,足尖一点,干脆将另一只脚上的鞋也拔了下来,扔在一边。

她看了陶骧一眼,推开他。

把高跟鞋一褪,她连他肩膀都够不到,要借着酒劲儿骂人,气势还是不够。

静漪深吸了口气,光着脚就要走。身子歪歪斜斜的,不得不伸展了手臂,想要扶住石墙之际,又被陶骧拉回身边。

“你要再这样,我喊人了!”静漪觉得礼服都要被汗水湿透了。这么一大声说话,头就更晕。

“不用喊,也来人了。”陶骧将静漪打横抱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啊?”一个尖细的女声,带着颤音,几乎是惊叫起来。

静漪呆若木鸡,只听出是之鸾在喊,却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然而猛的回过神来,她盯着陶骧,两人在烟花绽放落下的一明一暗的彩色光影间,目光瞬间碰撞在一起。

“怕什么?你是我未婚妻子。”陶骧的话在烟花绽放中,依旧字字沉实。

静漪晕乎乎如腾云驾雾似的,听不出他是在说真的,还是调侃她。

陶骧也看着她,听到有人在叫:“你把十小姐放下!”

“之忓,别冲动!”之鸾一把没拉住之忓,之忓已经几步跨了过去。

之鸾呆了呆,没想到在看到陶骧静漪亲昵一幕之后,还要看到之忓动手打人。

陶骧反应极快,他一边躲闪之忓的拳头,一边就将静漪放下,成功的躲过了之忓接二连三的拳头,静漪在他左右臂之间旋转,两人就如同再次跳起了华丽的舞步,反而让之忓愣了一下。

陶骧趁机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推开。

“你敢轻薄十小姐!”之忓怒极,毫不犹豫的用身体挡住静漪,站在陶骧面前。

陶骧看着之忓的眼睛。

静漪扶住石墙,错愕之间,伸手要拦之忓。

“来人!”之忓高声。

四周静默下来,片刻,听到外面齐刷刷的脚步声。

“之忓!”静漪拉住之忓。

之忓看了她一眼,但是没有退后。

静漪和陶骧隔着之忓对望着。

“我没有轻薄十小姐。十小姐是我未来妻子。”陶骧说。他是看着静漪的,其他人好似都不在他视野范围内。

静漪呆了似的盯住陶骧——他脸上的表情,她极想看清楚……

慧安上来,握住静漪的手臂。

静漪身子在微微颤抖。

“你倒是想!”之忓听了这话,一步上前就将陶骧的衣襟抓住,“你们陶家不是……”

“我与十小姐的婚约从来都是算数的。”陶骧将之忓的手拉下来。

“之忓,你不能这样对他。他到底是静漪的未婚夫。”之鸾过来拉着之忓的手臂,转头对陶骧道:“刚才是我鲁莽了。七少请见谅。静漪醉了,容我们先带她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改日再说。”

之鸾说着硬是推搡之忓。之忓纹丝不动。之鸾回头看静漪。

“走。”静漪说。

陶骧留在原地。

静漪同慧安走在前面,就在要走出去的那一刹那,她回头看了陶骧一眼。

之忓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就没有再回头——她光着脚踩在石板地上,只走了几步,有个小丫头追上去,将一对鞋子放在地上。她扶着小丫头的肩膀,小心的穿上鞋子……走路还是不稳,那个强悍的保护者,毫不犹豫的蹲了下去,想要背她。

她却摇了摇头。

走不稳,还是坚持着自己走了……

随着一声尖啸,巨大的焰火冲向高空,在空中爆炸开,一朵朵绿色、黄色、红色的牡丹花,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陶骧仰头欣赏这夜空中最绚丽的一幕揭过,余下闪闪烁烁的星。

焰火燃放是今晚最后的狂欢,客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听得到他们高声笑语,一切都将散去似的。随风飘来的火药味,似乎还有点什么味道,静静的,脉脉含情的。

陶骧看着地上那对红色的高跟鞋,被恣意甩脱的,这边一只,那边一只。

他走回惜阴厅,已是人去楼空。

他随手拿了杯香槟酒喝。

清凉的酒带着气泡,在口腔喉咙里爆开。

“老七?”陶驷从厅外探身进来,“你去哪了,让我好找。走?奉孝还要去闹洞房,不等他了。你二嫂已经回去了,瑟瑟自个儿在家不行。”

陶骧转身出来,下台阶的时候步速如风过。

陶驷一时跟不上他的步子,喊他慢一些。

他干脆站下。

陶驷已看出他脸色不对,问:“你在花园里撞到狐仙了?”

陶骧说:“事情一完,我就走。在这儿呆着,除了喝酒就是跳舞,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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