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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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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驷一时跟不上他的步子,喊他慢一些。

他干脆站下。

陶驷已看出他脸色不对,问:“你在花园里撞到狐仙了?”

陶骧说:“事情一完,我就走。在这儿呆着,除了喝酒就是跳舞,闷死了。”

陶驷砸着嘴,跟在陶骧身后走了几步,低声道:“你还嫌闷,我对着你二嫂一个女人,那不是要长毛了?”

陶骧走到大门口,程世运正在送客,看到他们兄弟俩,微笑。

“伯父,我们回去了。”陶骧说。

程世运点头。

陶骧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程世运面前多站了片刻。

他知道程世运在打量他。不久前程世运去过兰州,只是当时他在前线,未能见到。

“去。改日来家里坐。”程世运拄着他的文明棍,下了台阶,亲自送了陶骧兄弟两步。

“伯父请留步。”陶骧回身。

程世运点头。

宾客已经走的差不多了,陶骧兄弟是等着程世运走进大门内,才上了车。

陶驷已经好一会儿没开口说话,倒是陶骧,看了他一眼,说:“我的事,我会看着办。”

“老七,父亲和母亲那里……”陶驷看他。

“我自有交待。若是问你,你知道该怎么说。”陶骧说完,就不再说话。

陶驷被他的样子气的倒笑出来,说:“真是够混蛋的。”

陶骧捶了下额头。

“女人嘛,再折腾,还是女人。你拿定主意就行。我不反对。可有一样,你坏了咱陶家的规矩。”陶驷说。

*************

静漪头疼欲裂。

她觉得口渴,还没开口叫秋薇拿水来。就有一杯水递到手边,她拿过来便喝。喝了两杯才觉得喉咙舒服些,但头仍是疼。她扶着额头将水杯递出去,依旧躺下。

“既然醒了就起来。”宛帔挂起床帐坐下来,拍着静漪的腿。声音压的极低,听得出来有些不快。

静漪发怔。

天没全亮,屋子里点着灯的。

她扭了下身子,撒着娇不肯就起来,“娘,让我再睡会儿嘛。”

“起来。”宛帔见静漪不肯起,又说了一遍。“新媳妇都起来了。今天都要去上房用早点的,等下难道都等你一个嘛?”

静漪只好坐起来,“三嫂为什么起这么早?”

——————————————

明天是早上更。

第七章 若即若离的鬟 (五)

更正:

上一章陶驷对陶骧说的那句话应为:“可有一样,你不能坏了咱陶家的规矩。”

发文漏了“不能”二字。抱歉。

************接上文***********

“新媳妇过门头一天,自然是要早起侍奉公婆的。”宛帔说着,见静漪一副没法理解的样子,知道她酒还没有醒透。她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对教训女儿,但仍忍不住问:“漪儿,你知道你昨晚喝醉了?媲”

“嗯。”静漪点头,应该是生平第一次见识宿醉的难过。看看母亲的脸色,“我以后不会了。”

宛帔沉默丫。

“娘?”静漪动了下腿脚。脚后跟很疼,脚趾处还有大颗的水泡。

她呆了一会儿。

当然不止是知道自己醉过,还记得自己是跳过舞的——和黄珍妮喝了杯很怪的酒,还喝了一大杯葡萄酒……后来她和慧安在一起,好像还爬到山顶去看烟花了?那么昨晚的烟花一定很美,她还记得自己看的心跳如雷……她忽然的抬手按住嘴唇,又呆了一会儿,才甩了下头。

“想起来闯什么祸了?”宛帔沉着脸问。

静漪看了她一会儿,才说:“娘,我在家里,那么多眼睛盯着,能闯什么祸啊……”

宛帔生气的站起来,戳着静漪的脑门,说:“你醉成那样,还要怎么闯祸?”

她在前面忙碌到半夜才回到杏庐,就见静漪在房中拉着秋薇和乔妈跳舞,起初是笑,见到她,说了没几句话,又开始哭。

她好容易把静漪哄着去睡了,拷问秋薇这是怎么了。

秋薇委屈的说她一整晚都在找小姐,给小姐送鞋子……她找到小姐的时候,小姐就已经醉了。

她半信半疑的,又心惊。纵有疑惑在心,一时也不便再往深里问。看静漪的样子,总不至于是做出过太出格的事来的。她一向教导静漪算严厉,酒是断然不允许她喝的。偶尔年节下杜氏许她们姐妹喝一口,也只是点到为止。可是现在,她也拿不定,离了她的眼,静漪是不是也那么守规矩。

“一个女儿家,当众饮酒,已是不妥;又过量失态,更不成体统。”宛帔说。

“娘!”静漪被宛帔一教训,脸原本是雪白的,此时竟然泛上潮红。

“这会儿没空料理你。等从上房回来,我再好好儿的罚你。这两日你给我清醒清醒、反省反省。现在快些洗漱,好了就出来,跟我去上房。”宛帔说。

静漪等她出去,趁着洗漱的时候,问秋薇:“那会儿还有谁在跟前?”

秋薇支支吾吾的,半晌才说:“慧安小姐,七小姐,还有……陶七爷。”

静漪问:“除了他们呢?”

秋薇老实的回答:“不记得了。我哪儿还顾得上看都有谁在场啊……小姐,回了咱们园子里,你就老是笑,还老让我们跟你跳舞。乔妈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慧安小姐说你喝的酒后劲儿太大了才这样……小姐你昨天喝的什么酒?”

静漪沉默了一会儿,却问:“跟太太说了?”

秋薇知道静漪问的是陶骧,急忙摇头,说:“我哪儿敢跟太太说。之忓应该也没说。不然太太……”

静漪咬着嘴唇。

她站起来,走出房门一看,守在外面的却是四宝。

“十小姐,早。”四宝正在打拳,见静漪出来,急忙问安。

“早。”静漪点头,走到母亲房门口,因屋子里悄悄的,便也悄悄的跟乔妈说,让她进去看看太太准备的怎么样了。乔妈嗔怪的看她一眼,小声道:“太太心气痛又犯了。小姐,太太这阵子因为三少爷的婚事操了多少心,身子也不好,你可要乖。”她说着就进屋去了。

静漪等在那里。

天色渐渐的亮了,近前水面上的波光从金红色至浅银色,枯荷都染上了金边。水边架子上的菊花还没有收,稀稀落落的尚有几支菊花不肯在风霜严逼下落败——她望着,想起很久以前母亲画过一幅秋菊图。母亲握着她的小手题了诗在上头的。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她低声的念着。

宛帔正巧走出来,听到静漪念这两句诗,不禁怔了怔。因看到静漪瘦嶙嶙的背影,顿时将责备她的心消减了几分。静漪听到她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晨光中静漪雪白的一张脸上,眼睛大的简直要占了一半去……宛帔伸手搭在静漪手上,和她一起去上房。

两顶小轿备在杏庐门前,静漪待宛帔上轿,挥手打发了另一顶。

静漪走在宛帔的软轿边,问道:“娘,那幅画《秋菊图》还在吗?”

“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宛帔淡淡的说。

静漪便也不再追问。

她特地换了柔软的棉鞋走路,脚上的伤还隐隐作痛……

今天是索雁临过门的第二日,照规矩是要开箱的。

程家一大家子人都聚在太太杜氏房里,用过早餐之后,都喜气洋洋的等着。索雁临果真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

给程世运的是一顶水貂皮帽,给杜氏的是一条手织的围巾。三位姨太太的都是羊毛手套。其他人,给之慎的是一管自来水笔,姐姐们和夫婿是一份,妹妹们也各自有礼物。虽然都是象征性的,各人拿到手里也都喜气洋洋的。

静漪拿到手打开来看,很合她心意,是一支精巧的犀牛角自来水笔。她原有一支相似的,上次在火车上,遗失了……她看着水笔愣了一会儿,听到三哥问:“怎么,没有我的么?”

哄堂大笑。

大姐之畋笑着说:“这就叫得了便宜卖乖。”

又是一阵大笑。

静漪将水笔收好,听着父亲在同嫡母商议,明日三哥他们就要回南的。

杜氏有些舍不得的问雁临:“不能再住几日吗?”

“母亲,姻伯伯、姻伯母也盼着雁临回门呢。那该多着急啊。”二姐之攸笑着说。

“母亲,我和之忱会常回来的。”索雁临看看之忱,跟杜氏说。

“你们哄我罢了。之忱是一个鹞子翻身就不见影儿的人。这一走又好几年不回家,也不是不可能。好在如今娶了媳妇,我也不挂着他了。”杜氏笑着说。

“他要没空回来,我自个儿回来陪母亲,好不好?”索雁临笑着问。

“哟,母亲,您听听。这媳妇儿可要比儿子强了。”之畋笑道。

静漪莞尔。

这三嫂,确实很不错。

一时程世运要出门,众人都起了身。他一走,余下的人,有事去做的散了,无事的便仍留在这里欢聚。杜氏看着绕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无非是儿子媳妇,女儿女婿……都是可心的人儿,越发心满意足起来。一转眼看到默默坐在一边的静漪,笑着招手让她过来,悄声问:“听说你昨儿喝醉啦?”

静漪脸倏地便红了,嚅嚅的道:“是……”

她正忐忑,不想坐她身边的之鸾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看过来,那眼神竟是冷冷的。她怔了下,想看清楚些,之鸾却又转脸去仍同五姐之效说话了。

“你这不算什么。老九醉的在花房也不知睡了多久,阿倚绕世界找不着他主子,急的什么似的。还是他们收花架子,才看到他,简直没醉死过去呢。你看看他,这会儿还只管犯迷呢。”杜氏笑着说,她看了看宛帔,对静漪道:“你娘一定是要责备你的,要是她说你,你就来告诉我——想当年我在家做姑娘的时候,爹爹就纵容我们喝酒,也有过醉的歪在马槽里不知东西南北的时候呢。我们母亲知道了也打也骂的。可是下回看到酒仍是馋,咦!倒是嫁了你父亲,他自个儿虽是海量,就是不爱喝酒,也不喜欢人家喝酒,倒拘束了我,时候久了也就搁下了。早起我听三太太说起,觉得可乐。”

宛帔端了一碗茶过来放在杜氏手边,轻声说:“太太别惯着她……”瞪了静漪一眼。

“早起我一看你和漪儿进来,就知道你一定是骂过漪儿了。”杜氏笑着,低声道:“我越琢磨,越想看看文静的漪儿醉了是什么样。”

静漪脸红的什么似的。

宛帔见杜氏这么说,轻声道:“太太快别提了,提起来真是让人羞于出口。”

“这难道还是什么大事儿?昨儿晚上你走了,他们来同我说,老三被段家老二他们闹洞房闹的太凶,没法子竟然唱起了校歌。都是昨儿大喜之日闹的,都没形没状的。又不是日日如此,说得过也就罢了。”杜氏笑着,又嘱咐宛帔别责怪静漪了,说:“哎哟,光顾得咱们家这忙的脚不沾地儿了,姑太太那边也还不知怎样忙呢。听说老太太贪凉,昨晚吃了个柿子,半宿开始闹肚子,折腾到早上。你记得提醒我再遣人去问安。”

宛帔说:“这就让人去。”

“我去吩咐。”静漪趁机站了起来。她极想出去透口气。

杜氏笑着说:“也好,你去。晌午不过是自家人吃饭,你若乏了就自管睡去。”

静漪摇头退下去。

杜氏看着静漪出门,之鸾也跟了出去,拿起茶碗来,掂在手中,转脸对宛帔说:“还是孩子嘛……宛帔,别太据了她。还能再留她几天呢?”

宛帔听杜氏这么说,倒真的怔住。

杜氏喝口热茶,看看满屋子的人,说:“漪儿喝酒,恐怕心里也是有事的缘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去。有些事想开了,总比想不开好。是不是?”

“我是怕她……”宛帔心怦怦跳。

“你就是左怕右怕。怕什么?漪儿明白的很。该怎么做,她已经知道了。”杜氏望着她,隔了一会儿才说:“老爷也说,咱们这回恐怕真的是得准备嫁女儿了。”

宛帔先转脸看看门口,静漪早已经出去了……

静漪出门来,见之慎的长随程倚在外面候着,把他叫过来,吩咐他出去同大管家说,差人去赵家问老太太、姑太太安,就说太太说的,让来问问老太太是不是好些了,另告诉姑太太,太太今日不得闲,改日去探望老太太的。程倚答应着走了。静漪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就往西跨院去。秋薇要跟着她,她没让。

嫡母的话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努力的回想着昨晚,想来想去其实都模模糊糊的。

她慢慢的走着,漫无目的地,停下来脚步时,就走到了池塘边,一池锦鲤此时仅有几条懒洋洋的浮在水面上,游的极缓慢。同夏日的热闹截然不同。她轻轻的拍了拍手,这几条锦鲤张大了口,却没有吃到鱼食,不耐烦似的一翻身,游走了……她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走到这里来,上次来,还在三四个月前。

“小姐。”

静漪转头,看到四宝。

四宝将手中的鱼食递给她,她展颜,接过鱼食来,又有些怅然,握在手里,说:“鱼儿也这样,手中无饵,也不肯睬的。”

她望着呈深绿色的水,几尾懒鱼露着背鳍。

四宝见她没有别的吩咐,就退到了一边。

静漪抓了一把鱼饵散下去,片刻之后,锦鲤便争先恐后的冒出水面来。她一把一把的撒着鱼饵,锦鲤就成群成群的跃出水面。这条挤着那条,这个压着那个,闹成一锅粥似的……她将最后一把鱼饵撒下去,转头看了看刚刚来到自己身边的之鸾。

之鸾盯着抢饵的鱼群,说:“为了这口吃的,争先恐后,互相倾轧,丑态百出,人物一理。”

静漪不语。

之鸾问:“昨儿晚上你真醉了?”

静漪反问:“不然呢?”

第七章 若即若离的鬟 (六)

“真醉还是装醉,只有你自个儿心里清楚。真醉了,大不了就是酒后失仪,丢大家的脸罢了。若是装醉,你心机真深不可测。”之鸾说。她见静漪不回嘴,冷笑道:“看来我猜的没错,是装醉了。真不愧是你娘的女儿,就那么想勾?引男人 ?'…'谁说的程家十小姐端庄文雅,只知道读书 ?''读书固然是好,我们都比不上的。降服男人也是有的是狐媚招数儿,更是我们不及的。这么狐媚子霸道的,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姨太太养的吗?你不是誓死不嫁陶骧么?还三分酒气盖着脸,投怀送抱去做什么?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被你妨死了,眼看着名声坏了,陶家要悔婚了,知道嫁不到更好的人家了,就使这下三滥的招数?我们昨儿可是去的快了些,要是慢两步,还不知你要做出什么来呢!那陶骧岂是个傻子?他难道不知道,你现如今值几斤几两?父亲拿你保那矿山的开采权,你也得值那个价儿,谁知道你……”

“七姐。”静漪叫之鸾。

声音不轻不重的,恰好让之鸾听的清楚。

之鸾住了声。

“啪”的一下,一记耳光抽在她脸上。又脆又响又狠。

之鸾捂着脸,见鬼似的盯着静漪,愣了片刻,她阴狠的说:“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她说着抬手便挥过来,被静漪一把抓住手腕子媲。

“你出口就伤人,没想到会挨巴掌?这一巴掌,打你对我娘不敬。你敢再说她一个不字,我不但敢打你,还敢和你同归于尽。”静漪说。

“你放开我!”之鸾也不是个惯会和人动手的。何况她和之凤从小欺负静漪,静漪从未像这样胆敢反抗,她一时恼怒又不知所措,竟懵了。

“你说的话,我字字都听了个清楚,也字字记在心中。七姐,有句话,我要跟你说。你挺清楚,也记住。”静漪制住之鸾,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程家,是不卖女儿的。”

静漪松了手,说:“我与陶骧有婚约在前,履行婚约是天经地义的事。只要他愿意娶,我愿意嫁,与旁人何干?况且父亲经营有道,根本不需要拿任何一个女儿去换什么。你这是在侮辱父亲。父亲会把区区开采权放在眼里?你未免太小瞧父亲、太看轻程家。”

“你胡说,我哪有侮辱父亲?”之鸾被静漪抢白,顿时更慌乱。她只是一时冲动,并没有想清楚后果。

静漪看着之鸾,决定把话说出来:“我知道你厌烦我不是因为我给程家丢了脸。你厌烦我不是因为外面的男人,而是家里的男人。明白告诉你,七姐,我从没把他当成男人看。”

“你闭嘴!”之鸾被静漪一言戳中痛处,脸都白了。

静漪仿佛看到年轻了二十岁的三太太站在自己面前。想起三太太对母亲的处处刁难,她忍不住想要言辞间再伤害之鸾一番,然而她看到之鸾眼里闪着泪光,却不禁觉得自己脸上也被之鸾打了一巴掌似的,忍住了。

“混蛋!狐媚子!从今往后不准你对他……”之鸾气的浑身发抖。

静漪也不看她,一转身,刚走了两步,之鸾的骂声戛然而止,她便看到了迎头而来的章之忓。

她愣了下,之忓在她面前三步远处站住。

“什么事?”她见之忓是有事的样子,问道。

“门上给小姐您送来一封信。”之忓双手将信递上。

静漪将信接过来,看看之忓。

之忓请她先走。

静漪走出好远,没有听到之忓的脚步声,她也没有回头。

和之鸾的一番唇枪舌剑,枪尖剑刃都留在心上。

她回房去,先擦了把脸,才将信拿出来。

信封上写的是程静漪小姐敬启,落款是金润祺拜上。

她展信一阅,金润祺希望能够和她见一面。

信里留有电话号码。

**************

程静漪这天照约定时间来到赛马会的会馆外。

时间地点都是她定的。

因为出来一趟不容易,又不想和家里明说出来见的是金润祺,就打着请慧安吃饭看戏、要之慎作陪的旗号出来。见过金润祺之后,她还要赶着去赴慧安的约。因慧安马上也要回上海了,之慎对慧安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杜氏也有些暗暗着急。静漪有心帮忙,事先同之慎说好,让他负责接慧安。

车子好容易开到会馆门口却被看门人拦住了,向他们索要请柬。原来今天会馆内有重要宴席,所有场所都临时封闭了。

她看到一辆接一辆的汽车驶入会馆的大门,问客气地看门人:“请问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是金大公子在这里举行招待会。”看门人说。

静漪问:“金碧全先生?”

看门人点头道:“正是。”

静漪想了想,不料这么巧,金碧全在这里有招待会。她听说二表姐夫妇要在离京南下前宴客的。眼下既然金碧全在这里,通过他进去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若碧全知道,无暇必然也就知道。无暇对于她的事从来上心,此时就不知会另生出什么枝节来了……她沉吟,想着要怎么办。

“小姐?请不要挡着后面的车子。”看门人说。

“咖啡馆不开放吗?”静漪并不死心。

“哦,咖啡馆倒是开放的。您让车子开到马场西侧,咖啡馆正门在那边。”看门人露出微笑来,替开车的宽叔仔细指点方向。宽叔将车子倒了倒,往马场西侧开去。

赛马场很大,绕半圈颇花了点时间。

静漪看了看怀表,已经三时半。她注定要迟到了。

停车静漪就吩咐:“四宝,你和宽叔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的,十小姐。”四宝还是下了车。

静漪看看穿着蓝色竹布衫裤的四宝,年轻而有些憨气,和之忓是完全不同的样子——之忓这几天都不见人,回到父亲身边跟进跟出了——静漪转身往咖啡馆的窗子看了一眼,靠近窗子的位置,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年轻女子已经站了起来。她快步走进咖啡馆去,西崽给她带路。

金润祺站在位子旁边,见她走到跟前,对她鞠了一躬,说:“程小姐,你好,我是金润祺。”

这几个字念的铿锵有力,极似日语的发音节奏。

静漪点了下头,道:“你好。”

“程小姐请坐。”金润祺等静漪坐下,才坐了。

西崽问静漪要喝什么,静漪要了咖啡。

“一样的。”金润祺说。

等咖啡上来的工夫,两人互相打量了一番。

静漪见金润祺今天又是一袭雪白的旗袍,不由得想起那日偶遇的一幕。她的目光落在金润祺手边的孔雀蓝色披肩上。如此夺目的色泽,金润祺穿戴起来,毫不见怯。比起那日和服的风姿,又是另一种气度了。

只是静漪看着,总觉得金润祺身上不知有种什么东西,会让她不舒服。

金润祺等咖啡上来,亲手给静漪的杯子里加了鲜奶,说:“程小姐穿紫色真美。”

“谢谢。”静漪谢绝了她加方糖的举动,将咖啡杯挪到面前来。

她穿了深紫色的袍子。

天气冷,出门前还毫不犹豫的在外面套了貂褂,略显臃肿。

金润祺往自己杯子里丢了一颗方糖,说:“他喝清咖啡的。我总想学点他的习惯,可是这一样无论如何学不来。受不了那份清苦,就放一颗方糖。苦中还是有点甜最好。不然真挨不住。”她说着,用银匙搅动着咖啡杯,搅起一个小漩涡来。

静漪将咖啡杯端起来,抿了一口。

咖啡极香。

金润祺并不明说这个“他”是谁。她也不问。既然金润祺非要在她面前显示他们之间的这种特别关系,她就不动声色的等着。一杯咖啡喝完,若是金润祺不说约她见面的目的,她可以要第二杯。她不着急。

“冒昧约程小姐见面,是有话要对程小姐讲,也有些东西要给程小姐看一看。”金润祺顿了顿,从身边的挎包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精致锦盒来,摆在桌子上。

静漪看了看,锦盒的制作和传统的中国做法并不相同。锦缎也有独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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