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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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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说着,向前冲去,但是盛远天却阻住了他的去路。苏安难过得再也没有法子站得住,他双腿发软,不由自主,跪倒在地上。

当他跪倒在地上之际,他已经抽噎着哭了出来。突然之间,他觉出有人抱住自己,当他泪眼模糊看出去时,看到抱住他的是盛远天,盛远天也跪在地上,抱住了他,哭得比他更伤心!

苏安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盛远天哭,只看过他痛苦地发呆。这时,他先是呆了一呆,接着,又哭了起来。可是他可以极其肯定地感觉出来,不论自己感到多么伤心难过,哭得多么悲切,自己的伤心程度,绝不如盛远天的十分之一!

盛远天哭得全身都在抽搐,以致救护车来了之后,医护人員要用力扶住他,才能使他的身子伸直。':。。'

接下来发生的事,苏安也有点模糊了,那是他伤心过度的缘故。他只记得,盛夫人变得出奇地冷静,缩在屋子一角的一张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盛远天仍然不断地发出哀伤之极的哭声,那种哭声,感染了屋子中的每一个人,心肠再硬的人,听到了盛远天这样的哭声,也忍不住会心酸下泪的。

苏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但是他是主子的总管,还得照应着一些事情的进行。

担架抬出来之际,小宝的全身都已覆上了白布。苏安想过去揭开白布看看,被一个警官

阻止了。

警官的样子十分地严肃,苏安哑声叫着:“小姐是怎么死的?”

那警官冷冷地道:“我们会调查!”

苏安当时呆了一呆,调查?为甚么还要调查?难道会有甚么人,害死小宝小姐不成?

担架抬上救护车,救护车响起“呜呜”的声音驶走。苏安回到了二楼,盛远天喘着气:“苏安,你跟我一起到医院去!”

司机立即准备车子,到了医院。一个医生走出来,用他看惯了不幸事故,职业性的声音道:“真替你难过,孩子已经死了!”

那医生转过头去,向一个警官道:“死因是由于窒息,死者的颈部,有明显的绳子勒过的痕跡!”

苏安连自己也不明白,何以当时,在一听得医生那样说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向盛远天望了一眼。但接着,他又打了自己一下,小宝的死,不论如何怪,总不能说是她父亲害死她的!

小宝的死因,后来经过警方的调查,警方的调查报告十分简單:“死者盛小宝,五岁,

死因由于颈际遭绳索勒紧而致窒息死亡。在死者的床边,发现致死的绳索,是儿童跳绳用的玩具,一端缠在床头。死者之死,推测是由于死者睡觉中转身,颈部恰好为枕旁的绳索勒住,以致窒息死亡,纯属意外事件。“

当晚,从医院回去之后,盛远天曾哑着声,对苏安道:“警察来调查的时候,別胡乱说话。”

苏安立即答应,他绝不会做任何对他主人不利的事情,这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盛远天抽噎了几下,又道:“別对任何人说起今晚上的事‥‥‥”接着,他发出了苦涩之极的一下笑声。苏安宁愿再听到他哀伤地哭,而不愿再听一次他那种可怕的笑声。盛远天又道:“或许,在我死了之后,你倒不妨对人说说。”

苏安当时心中一片混乱,只是机械式地答应着盛远天吩咐他的一切。

小宝死后,就葬在自己住宅的后花園中。巨宅住的人少,本来已经够阴森的了,原来有小宝在,一个跳跳蹦蹦的小女孩,多少能带来一点生气。小宝死了之后,巨宅更是阴森,每当夜幕低垂时,简直给人以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虽然报酬優厚,但是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之中,还是有不少僕人离开了。

在小宝死后的第一个月中,盛远天没有说过一句话。足足一个月之后,他才道:“苏安,我要为小宝建立一座图书馆。”

盛远天说做就做,图书馆的籌备工作展开,请了许多专门人才来办这件事。当图书馆馆址开始建造之时,盛远天和盛夫人去旅行了。

盛远天夫妇旅行回来,图书馆的建筑已经完成,大堂上留下了一大幅墙,那是盛远天一早就吩咐设计师留下的。他回来之后第二天,就亲自督工,把那几幅畫像挂了上去。

苏安神情惘然地摇着头:“所以,畫中的嬰孩是谁,我也不知道!”

原振侠皱着眉:“根据你的敘述,事情的确很怪,小宝死得很离奇,但是也不能排除意

外死亡的可能,为甚么你刚才──“苏氏兄弟也说:”是啊,为甚么你说‥‥‥照你看来,小宝是‥‥‥盛先生杀死的呢?“

苏安重重叹了一声:“当时,盛先生吩咐我不要乱说,我真的甚么也没有说过。可是我这个人是死心眼,心里有疑问,就一直存着,想要找出答案来。在许多疑点中,我有的有了答案,有的没有。”

原振侠等三人望定了苏安,苏安脸上的皱纹,像是在忽然之间多了起来。他道:“第一,当晚是我抱了小姐上床睡觉的,我记得极清楚,小姐的床头,根本没有跳绳的绳子在!”

原振侠陡地吸了一口气,苏氏兄弟也不禁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来。苏安又道:“而事后,却有一条绳,一头繫在床头上,那个结,小姐根本不会打的。”

各人都不作声,苏安又道:“那天晚上,夫人先来找我,在小姐的房门外,听到盛先生不住地在叫着,夫人去敲门,想把门弄开来,结果昏了过去。盛先生出来之后,夫人简直想把他打死,③üww。сōm夫人平时那样溫柔,为甚么忽然会这样?是不是她知道了甚么?或者看到了甚么?”

苏耀西苦笑道:“就算她还在,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根本不能出声!”

苏安苦笑了一下:“还有,最主要的就是盛先生在叫着的那句话──”他讲到这里,把那句话,讲了一遍。原振侠一听,就陡地嚇了一跳:“苏先生,你再说一遍!”

苏安又说了一遍,原振侠的神情怪异之极。苏安苦笑道:“原先生,你听得懂?”

原振侠吞了一口口水:“你说得不是很准,但是听起来,那是一句西班牙文,在说:「勒死你!」”苏氏兄弟互望,不知所措。苏安道:“是的,你是第三个人,这样告訴我的了!”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人人的神情难看之极。过了好一会,原振侠才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苏安连连点头,表示当时盛远天在叫着的,就是这句话。

苏耀东忍不住叫了起来:“这‥‥‥太没有道理了!盛先生为甚么要勒死自己的女儿?

而且,阿爸,你说小宝死了之后,盛先生十分伤心?“

苏安连连叹气:“是的,他十分伤心,真的伤心,可是‥‥‥我心中的疑问,仍然不能消除。为甚么盛先生在小姐的房间,不住地叫着这句话?为甚么夫人要和先生拚命?”

苏耀东苦笑,他父亲有这样的疑问,实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任何人经历过当时的情形

之后,都会有同样的怀疑的。

原振侠一直皱着眉:“警方的调查──”苏安摇着头:“警方来调查的时候,我全照盛先生的吩咐做。而且盛先生‥‥‥可能也花了点钱,警方的调查报告,只是那么一回事。再说,要不是‥‥‥从头到尾经历过当时的情形,谁会想到盛先生会‥‥‥”苏安讲到这,难过得讲不下去。

苏耀西也叹了一声:“阿爸,別去想这些事了,小宝小姐死了,盛先生和夫人也都死了,事情已经全都过去了!还想他干甚么?”

苏安苦涩地道:“是你们要来问我的!”

原振侠忙道:“以后情形又怎样?”

苏安道:“以后,盛先生就教我怎么做生意,他说要把他所有的财产都交给我管理,要我执行他的遗嘱,绝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原振侠讶异莫名:“那时,他的身体不好,有病?”

苏安苦笑:“没有病,但是他看来越来越是忧郁,夫人的态度也有点转变,两个人经常一坐老半天,一动也不动。我劝过他很多次,直到有一次,盛先生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听了真是难过,可是又答不上来──”盛远天坐在阳台上,望着海,秋风吹来,有点凉意。他的妻子坐在阳台的另一角,两个人都一动都不动。苏安推门进来时,他们两人已经这样地坐着,苏安站了十多分钟,他们还是这样坐着。

苏安实在忍不住,来到了阳台边上,叫了一声。盛远天一动也不动,也没有反应。苏安对盛远天十分忠心,看到主人这样情形,他心中极其难过。

苏安下定了决心,有几句话,非对盛远天讲一讲不可。人怎么可能长年累月,老是在那样的苦痛之中过日子?

苏安再叫了一声,盛远天仍然没有反应,苏安鼓足了勇气道:“盛先生,你心中究竟有甚么心事?说出来,或者会痛快一些!”

盛远天震动了一下,但立时又恢復了原状。苏安把声音提高:“盛先生,你总不能一直

这样过日子的啊!“

这句话,看来令得盛远天印象相当深,他半转了一下头,向苏安望了一眼,然后,又转回去,仍然望着海:“对,不能一直这样过日子!”

盛远天同意了他的话,那令得苏安又是兴奮,又是激动,忙又道:“盛先生,你可以好好振作,找寻快乐──”盛远天挥了一下手,打断了苏安的话头,用十分缓慢的语调说着:“不,我可以不这样过日子,根本不过日子了,那总可以吧?”

苏安陡然震动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他想劝盛远天,可是却引得盛远天讲出了这样的话来,那是他绝没有想到的事!

盛远天看出了苏安那种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勉强牵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看起来,他像是想笑一下,但是由于他的心情,和笑容完全绝缘,是以这一下看来像笑的动作,竟给人以毛骨悚然的恐怖之感。

盛远天接着道:“苏安,不关你的事,其实是我自己不好,早就该下定决心了。等了那么多年,结果还不是一样,白受了那么多年苦!”

苏安急急地道:“先生,你‥‥‥还说苦?”

盛远天的喉间,发出了几下“咯咯”的声响来,道:“苏安,我不求活,只求死,这总可以吧?”

苏安怔住了,他双手乱摇,有点语无伦次,气急敗坏地道:“盛先生,算我刚才甚么都

没有说过,算我甚么也没有说过!“

盛远天看来要费很大的气力,才能把他的手抬起来,挥了两下,示意苏安出去。

苏安没有办法,只好退了出去。他在房门口,又站了一会,看到盛远天和盛夫人,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

这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在暮色中看来,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像是生人!活人就算一动不动,也不会像他们两人那样,给看到的人以一种那么阴森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可以叫人遍体生寒!

苏安退了出去之后,一再摇头叹息,一面忍不住落下泪来。

自那次之后,他也不敢再去劝盛远天了!

“盛先生的心中,一定有一件极其创痛的事。小宝小姐没死之前,他已经难得有笑容了,小姐死后,唉,他那时,根本已经死了一大半了!”苏安感叹着。

原振侠问:“那么,后来,盛先生是怎么死的?”

苏安的面肉抽动了两下,回答得很简單:“自杀的。”

看来盛远天是怎么死的,连苏氏兄弟都不知道,所以当苏安的话一出口之后,两人也嚇了一大跳。苏安喃喃道:“先生真是活不下去了。他为甚么不想活,我不知道,可是当一个人,真是活不下去时,除了死亡外,是没有別的办法的了!”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他自杀‥‥‥那么盛夫人呢?”

苏安声音有点发顫:“两个人一起‥‥‥死的。”

原振侠呆了一下,苏安不说“两个人一起自杀的”,而说“两个人一起死的”,那是甚么意思?他望向苏安,苏安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指着外面,道:“那边有一间小石屋,你们看到没有?”

循着苏安所指处,可以看到花園的一角,在靠近围墙处,有一间小小的石屋。这间小石屋,看起来,和整幢宏偉的建筑,十分不相称。可是小石屋的周围,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鮮花。

天色相当黑暗,小石屋看去相当远,本来是看不很清楚的,但是从小石屋中,却有着灯光透出来,灯光看来昏黃而闪耀不定,不像是电灯。

苏安一面指着那间小石屋,一面道:“在先生和夫人死后,我替他们点着长明灯。他们两人都很喜欢花,我在屋子的附近,种满了花,算是纪念他们!”

苏耀西“啊”地一声:“原来是这样,他们是死在那屋子中的?”

苏安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苏耀西的话一样,自顾自道:“在那天之后,第二天,盛先生就吩咐在那里起一间小石屋。你们看到没有,这屋子很怪,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子,可是有两根烟囪。”

原振侠早已注意到了,小石屋的屋顶上有两根烟囪,以致令得整间屋子看起来十分怪异

,就像是一座放大了的 t灶一样──原振侠一有了这样的感觉之后,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顫!

原振侠张大了口,想问,可是他刚才想到的念头,实在太可怕了,以致他竟然问不出来。

苏安在继续说着:“当时,谁也不知道盛先生忽然之间,起了这样的一间小石屋,有甚么用处。很快,不到三天就起好了。”小石屋起好之后,盛先生就不准別人走过去,只有我去看过一次,屋中甚么也没有。接下来的三、四天,盛先生和夫人在做些甚么,完全没有人知道──“原振侠打断了苏安的话头:”我不明白,他们是躲了起来?为甚么他们在做甚么,没有人知道?“

苏安道:“不是这意思,是他们在做的事,没有人知道是甚么事!”

各人都扬了扬眉,仍然不懂。苏安道:“你们听我说,看是不是可以明白他们在干甚么!”

原振侠作了一个请详细说的手势,苏安吸了一口气:“先生吩咐,去買七只猴子,把猴子杀了,就在那间小石屋中,夫人‥‥‥夫人下手杀的。把猴子的血,塗得小石屋的地上、墙上,到处都是,先生把七只死猴子的头敲得粉碎!”

苏安在讲述之际,神情还在感到害怕。苏氏兄弟苦笑了一下,苏耀东道:“我看盛先生的精神已经有点不正常了,或许他早已有精神病!”

苏耀东一面说,一面向原振侠望去,征詢他的意见。原振侠点头道:“有可能,有种忧郁性的精神病,患者会做出很多怪异的行动来。”

苏安摇头道:“不,先生没有神经病,他在做那些事的时候,十分镇定。他‥‥‥他还要我‥‥‥去找一个大胆的人,他出极高的价钱,要七个男人的骷髏,和七个女人的骷髏!”

原振侠和苏氏兄弟一听到这里,陡然站了起来,神情真是骇异莫名。盛远天夫妇在干甚么?说他们是疯子,他们又未必是,但是除了疯子之外,谁会要那么多死人的骷髏头?

苏安的身子也在不由自主发着抖,这正是当时,他听到了盛远天的吩咐之后的反应。

苏安的身子在发着抖,讲起话来,也变成断断续续:“先生‥‥‥你‥‥‥要这些‥‥‥东西干甚么?”

盛远天的神态十分冷静:“你別管,照我的意思去办,花多少钱都不要紧!”

苏安吞着口水:“是,先生,你──”苏安还想说甚么,盛远天已经板起了脸来,挥手叫苏安离去。当时,就是在那小石屋之前,盛夫人在屋子里边,不知在干甚么。

苏安是一个老实人,他并没有甚么好奇心,他只不过因为盛氏夫妇的行动太怪,所以,当他们两人在小石屋中时,苏安为了关心他们,曾就着那个小窗子,偷偷向內张望。这才看

到盛夫人用一柄锋利的尖刀,刺进绑着的猴子的心口,然后挥动着猴子,使猴子身中噴出来的鮮血,灑得到处都是。

他也看到,盛远天用力把猴子的头,摔向石屋的墙,一直摔到猴子的头不成形为止。然后,七只猴子的尸体,就挂在墙的一角。

当他看到盛夫人把尖刀刺进猴子的身体,竟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之际,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如今,盛远天又要七个男人的骷髏,七个女人的骷髏!再接下去,他不知道还要甚么?

苏安儘管唉声叹气,但是主人的吩咐,他还是照做。有钱,办起事来总容易一些,只要有人肯做,偷掘一下墳墓,也不是难事,花了一大笔钱之后,十四个骷髏有了。当苏安又发着抖,把十四个死人骷髏交给盛远天之际,盛远天道:“我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苏安连连点着头,主人的行为这样怪异,他要是讲出去,生怕人家会把他也当作神经病。

盛远天又道:“我还要──”苏安一听,几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盛远天还要甚么?要是他要起七只男人的脚,七只女人的脚来,那可真是麻烦之极了!

盛远天并没有注意到苏安的特异神情:“我还要七只貓头鷹,七只烏鴉。”

苏安答应着,那虽然不是容易找的东西,但总还可以办得到。盛远天又道:“明天,最迟后天,会有一箱东西送来。一到,你立刻拿到这里来给我!”

苏安自然不敢问那是甚么,盛远天已经转身,进了那间小石屋。苏安想立时去小窗口偷看一下,盛远天如何处置那十四个骷髏,但是他只向前走了一步,想起盛远天对他完全相信,一点也不提防的神情,他觉得自己起意去偷窺主人的行动,十分不应该。他感到了慚愧,就未曾再向前去,急急去办主人吩咐办的事了。

第二天下午,当七只貓头鷹和七只烏鴉送到之后,苏安将 墙坏叫∈萑ジ⒃短臁?


再回到宅子时,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的送貨人,已把一只大箱抬了进来,正在问:“谁来收貨!”

苏安忙道:“我!就这一箱?”

两个送貨人点着头,苏安簽了字,推了推箱子,并不是很重。箱子贴着不少字条,说明箱子是从甚么地方运来的。

苏安并不是很看得懂,但是箱子是由航空公司空运来的,他却可以肯定。他想:那箱子中的东西,一定十分重要,盛先生曾吩咐过立即送去给他的。

由于盛先生的行动十分怪,苏安在这些日子中,一直严禁其他的僕人走近那小石屋,他自己一个人,搬着那只箱子,来到了小石屋前。当他来到小石屋之际,听到自屋中传出可怕的烏鴉叫声来。

苏安大声道:“盛先生,航空公司送来的东西到了!”

他叫了两声,盛远天的声音才自內传出来:“你把箱子打开,把箱中的东西从窗口遞给我!”

苏安答应了一声,撬开箱子来。看到箱子中的东西时,他不禁发呆。

箱子拆开之后,里面是七只相当粗大的竹筒,密封着,是用纸和泥封着的,封口的工作相当粗糙。苏安拿起一只竹筒来,很明显地可以感觉得到,竹筒內装的是液体,他摇了一摇

,发出了水声来。

苏安把竹筒遞到窗口,盛远天的手自窗中伸出来,把竹筒接了进去。当盛远天伸出手来之际,苏安又嚇了老大一跳。

幸而近日来他见到的怪事太多了,所以他居然没有叫出声来──盛远天伸出来的手上,沾满了血!

一共七只竹筒,分成七次,遞了进去。箱子中除了七只竹筒之外,还有一大包,看来是用一种闊大的树叶包着的东西。

那包东西相当轻,可是体積比较大,小窗子塞不进去。苏安隔着窗子,道:“盛先生,还有一包东西,因为窗子太小塞不进来!”

盛远天在里面道:“你把它拆开来好了!”

苏安在解开树叶的包紮时,双手又不由自主发起抖来,不知包着的是甚么东西。

他一共解开了三层树叶,才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看了那些东西,双眼发定,不知道那有甚么用处。

在三重树叶的包里之下,是七块相当大的树皮,大小差不多,有五十公分长,三十公分寬。树皮相当厚,看起来是用十分锋利的刀,自树上割下来的。

苏安把七块树皮叠在一起,自小窗中塞了进去。当他在这样做的时候,发现树皮的背面十分潔白,有赭红顏色的许多古怪花纹在。

遞进了树皮之后,苏安后退了一步。在这些过程之中,石屋中已经有烏鴉的叫声、貓头鷹的叫声传出来,但由于苏安没有向內看,所以他不知道那些鸟鴉和貓头鷹,遭到了甚么样的处置。

苏安后退了一步之后,问:“先生还有甚么吩咐?”

盛远天的声音自內传出来:“没有了,记得,不要走近来,明天一早,你再来。”

苏安答应着,离了开去。事情怪异透顶,他走出一步,就回一回头,唉声叹气回到了大宅中。天黑之后,他一直在等盛氏夫妇回房间来,但盛氏夫妇一直没有来,午夜之后,苏安睡着了!

苏安讲到这里,现出了懊丧之极的神情来,握着拳,在床板上重重打了一下。

他一面叹息着,一面道:“我太听从盛先生的吩咐了,如果我等到半夜,未见他们回臥室来,到那小石屋去看一看,可能就不会有那些事发生了!”

原振侠和苏氏弟兄都不出声,在苏安的敘述里,他们都感到有一件诡祕莫名的事,正在进行着。将要发生的事,一定十分可怖,而且,是属于不可测的一种恐怖,那令得他们三个人,都有遍体生寒的感觉。

隔了一会,原振侠才道:“如果盛先生他决定了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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