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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爱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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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满堂首先叫了出来:“女神!”

当他在这样叫的时候,他还从来未曾听说过有“海上拯救女神”这回事,但是他自然而然,以为那看来如烟似雾的窈窕身形,是一位女神。

他一叫,那“女神”缓缓转过身来。海面上实在很平静,没有什么风——要是有风的话,雾也不会聚集得如此之浓了。

可是,那“女神”转这身来之际,她的动作,分明十分轻,十分慢,一点声息都没有,可是她那一头在白雾之中看来分外夺目的黑发,和她身上的白色长衣,却随着她身子的旋转而撒了开来!

在视觉上,形成个赏心悦目、美丽之极的印象,这种印象,能使得身在极度危急之中的人,得到难以言喻的安慰!

陈满堂和船上的人,都不约而同,自然而然,发出“啊啊”的赞美声来。“女神”在转过身来之后,人人都可以看到在浓雾之中,不是能够看得十分清楚,但也可以认得清的脸面。

自然,那是一张美丽庄严,宁谧平和,兼而有之的脸,看了之后,叫人由衷地敬服和崇仰,不过陈满堂看了之后,心中却多了几分惊讶!他一眼就看出:这女神的脸型好不眼熟!

当时,他并没有想起那是什么人来,只是看着“女神”冉冉地在浓雾之中移动身子,她的身子,早就应该移出了小木船之外了,也不知道她是凭藉着什么可以存身于海水之上的。

直到她的背影,也几乎全部要溶入浓雾之中时,陈满堂才陡地想了起来:那是阿英,父母和自己自小同乡,又是同行,住所和店铺都在同一条街上的阿英!

阿英小时候,一点也不好看,可是在十四五岁之后,却像是奇迹一样,出落得一天好看过一天,这是所有街坊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也能使陈满堂在这时候,陡然记了起来:那是阿英!

他扯起喉咙,叫了一声:“阿英!”

那一下叫声,声音之响亮,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而且,在感觉上,仿佛他的那下呼叫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冲破了浓雾,所以使陈满堂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他一叫之下,“女神”正在向前移动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而且,转过身来。

她一转过身,目光便向陈满堂射来,陈满堂如何觉得心头震动了一下,他看到“女神”的口唇,掀动了几下,像是说了一句什么话,或者是她想说什么话,可是却没有人听到任何声音。

而女神也立时转回身去,陈满堂这时,更可以肯定那是阿英,绝对可以肯定,他又叫了两声,可是没有用,阿英(女神)没入浓雾之中,不见了。

在女神离开之后,他们的盛水的器皿之中全是水,也有干粮,而且第二天,就有一艘货轮,发现了他们,也就是说,他们海上飘流生涯结束了,获救了,而救他们的,是“拯救女神”,而“拯救女神”,就是阿英。

陈满堂说完了经过,原振侠挥着手:“照你说来,海面上根本没有别的船只了?

那么,女神也好,阿英也好,是怎么来的……“

陈满堂摇头:“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去的。后来,我才知道她救了不少人,都是在难民陷入绝境时突然出现的,也没有人知她怎么来,怎么去。”

原振侠抬头想了片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很难下结论,而林文义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焦急的眼光,却等于叫原振侠至少应该说出他的推测来。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假设……阿英和你分开之后,一直和那位救了你们的……

‘爱神’在一起……“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分析,相当勉强,可是却又不得不循此分析下去。他略停了一停:“自此之后,海上救人的事,就变成由阿英来负责了。”

他又苦笑了一下:“我只能有这点分析,因为真正的情形如何,我一无所知。”

林文义低下头去:“我还是要到海上去,我相信,只要她在海上出现,我就一定有机会可以见到她。”':。。'

原振侠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懦弱的、对强势有近乎卑鄙的屈服的林文义,可是这时,他却也十分欣赏林文义对阿英的思念,他伸手在林文义的肩头轻拍了两下,表示支持。

林文义抬起头来,神情惘然,长叹了一声。

原振侠和陈满堂的见面,或者说,陈满堂的叙述,并未能使原振侠作出任何结论,而在其他地方,进行的其他的采访,或同样性质的活动,也未能使参与者得出任何结论。

例如,小纳和范西门就是。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小纳接见了各种各样曾见过“拯救女神”的人,听他们叙述经过,范西门在大多数情形下,都不参加了,只有在第三天晚上,约见的那个人,是个例外。

对小纳的任务来说,能有这个人的亲身经历,十分重要,他和范西门花了不少心力,才算是得到了这个人,双方同意,会面绝不能算是正式的官方接触,不能作任何方式的记录,所以,约会地点,要由对方指定。对方指定的地点,是在曼谷西区,一座庙宇的一个后院之中。

当小纳知道了指定的地点之后,他十分卑夷地一挥手:“庙宇?为什么要在一座庙宇中?”

范西门冷笑道:“或许,我们曾有不能作任何形式的记录的约定,他认为在庙宇中,我们就不会违背协定,不会把他的话记录下来。”

小纳的声音更加卑夷!

“一个客串过海盗的人渣,会相信神明的约束力吗?”

范西门的话,对东方人,或者也对西方人,总之对所有人,都不是很恭敬,他道:“世上尽多一面做坏事,一面呼叫神明的人!”

小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为那个约会,略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使他们在事先有那么不寻常的对白的,自然是他们要见的那个人,身份十分特殊之故。那个人,身份是现役的海军军官,但是却客串海盗,劫掠的对象,也是在海上逃亡的印支半岛难民。

而在一次劫掠行动之中,“拯救女神”突然出现,救了在苦难中的难民,而惩戒了那群客串海盗,他是唯一的生还者。

他的名字是大差。

大差原来的军衔是什么,已无关紧要,妙的是,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仍然当他的海军军官,而在他的身上,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是那次获救的难民,事后透露出来的。

反正在政治情况腐败的情形下,也不会有什么人对他进行调查,在几次酒后,他还十分津津乐道“海上女神”为什么饶恕他的经过。小纳正需要直接的资料,还是给了他一笔相当可观的酬劳,他才肯接受询问的。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庙宇的后院,树影婆娑,已经算是相当阴凉的了,但是摄氏三十三度的气温,手中的扇子扑得再快,一样会冒汗的。

小纳衬衫的背上全被汗湿透了,令他十分不舒服,要不时抖动衬衫,好使湿了的布和皮肤之间,产生一点空隙,透点空气。

他坐在又族笆蕉旁的一张石凳上,不住地发出埋怨的声音来。范西门看来比他镇定些,小纳叹了一声:“等一会,所听到的一切,可能是世上最奇妙的事,最不可思议的事,也有可能,是最无稽的谎言……”

范西门笑了起来:“两者之间,好像并没有太大原区别?”

小纳苦笑了一下:“希望我们获得的资料,超过别人所获得的……”

范西门没有说什么,只是道:“来了!”庙宇中十分静,夏蝉的鸣叫声单调而沉闷,所以有脚步声传过来时,十分容易分辨得出,那不是属于庙宇中僧人的脚步声。

不多久,墙角处有人影一闪,又过了一会,才有人踅了过来,那人中等身形,衣着普通,戴着一顶相当大的草帽,遮住了头脸,一副贼头狗脑的样子。

他迳自来到了小内和范西门的面前,先一句话不说,伸出了手来。小纳沉声道:“先让我知道你真正的身份,肯定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人身子略挺了一挺,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他走出了不到两步,早有准备的小纳,一扬手,把一大叠面额的美钞,抛向前去,落在那人的脚下。

那人陡地站定,伸手去拾那叠美钞,可是小纳一抖手,那叠美钞上连着细绳,一下子又把钞票,扯了回来,小纳的声音听来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一定要先弄清你的身份!”

那人喉际咕噜了一句话,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他转过身,又来到小纳的面前:“事先讲好的,不能有任何记录,若是公开了,我将否认我所说的一定!”

小纳几乎吼叫:“证明你的身份……”

那人取出了一份证件来,小纳绝不客气地掀开了他头上的草帽,对照着证件上的照片,证明了是同一个人。而他得自军方的资料,也说明这个叫作大差的海军军官,曾是一艘巡逻艇的副艇长。

那艘巡逻艇,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发生意外沉没,全艇官兵八人,只有他一个人生还。

小纳知道,眼前这个看来像贼多于像官的人,正是他要找的人了。

他绝不掩饰对大差的鄙视,几乎是呼喝地道:“说清楚一点,别太罗嗦,集中说你们的炮艇怎么被摧毁的经过,我要一切细节,但不要渲染,说完了,这叠钞票,就是你的……”

大差咽了一下口水,连声说“是”,之后,就开始了他的叙述。

正如小纳刚才所说的,大差所说的,可以称为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但是也可以说是最无稽的谎言——两者之间,如何去下判断,很有点令人啼笑皆非。

大差在一开始,并不讳言他们客串海盗的罪恶行迳,他只是为自己辩护:“我比任何人都好,我绝不杀人……也不……强奸妇女……除非是有的女人自己愿意……

所以,女神才放过了我。“

人在这样说的时候,甚至大有自己赞许的神色。

小纳几乎忍不住气,要向大差的脸上吐痰!

大差继续道:“那是……四个多月前,我们都在晚上出动,在天将亮未亮时分……行事……”

天色将明未明时分,海上如果有雾的话,是雾最浓的时候。

巡逻艇在海面上高速行驶,一大团一大团的浓雾,在艇两旁掠过,艇上官兵八人,这时都脱下了制服,他们干这种客串海盗的勾当,已不止第一次了,客串海盗对付掠劫的对象,绝不会比正式的海盗仁慈,只有更卑恶贪婪。

在大雾之中,这八个客串海盗的脸上,都泛着丑恶的油光,双眼之中,也满是红筋,看来不像是人类的眼睛,艇长陡然扬手,巡逻艇的机器停了下来,他们听到,右前方有木帆船的机器声传来——那是典型的破旧大型的难民船,他们有经验,这种大木船上的难民不会少,财货自然也相当多。

艇长在倾听了一会之后,作了几个手势。由于一切都不是第一次进行了,所以根本不必再说什么,巡逻艇的机器又发动,全速向前冲出,两名机枪手,也把住了机枪,只要浓雾之中,一可以看到目标物,机枪的枪口,就会喷射出夺命的火舌!

以前很多次都是那样的,这次不应该有例外!可是,巡逻艇全速前进的时间太长了,至少已经有五分钟了吧?

为什么还没有看到满载难民的木船,为什么看出去,只是茫无边际的浓雾?

艇长首先感到情形有点不对,一扬手,巡逻艇的机器再次停止,海面上,静到了极点,除了海水打在艇身上的拍拍声之外,没有任何的声响,刚才还清晰可闻,航程至多在两百公尺之外的木帆船的机器声完全消失,一点也听不到了。

艇长十分恼怒:是木帆船发现了他们,也停了机器,想藉着大雾的掩遮溜走!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不可容忍的挑战!

他陡然下令:“开火!”

两挺重型机枪旋转着,向着浓雾,作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扫射,艇长知道,机枪的射程,远达五百公尺,木帆船不论躲在浓雾中的何处,都必然在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射程之内!

而一分钟的猛烈扫射,就可以迫使躲在浓雾中的木贝船发出声响,暴露所在,甚至投降,讨饶!

可是枪声停止,海面上仍是一片寂静,寂静得难以相信。

艇上所有人都向艇长望来,艇长侧着头,用心倾听着,在寂静之中,他陡然听到了一阵水声,那是有什么物体在水面上迅速移动的声音。

不但艇长听到,别人也全听到了!每个人都现出狠毒贪婪的神情来。

艇上每一个人,都自然而然,认为那是木帆船停了机器,想在浓雾之中溜走时所发出来的声响,艇长甚至忍不住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声来,两名机枪手,也不等艇长下令,就把机枪口,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一切,全是一刹那之间完成的事,只等艇长扬起的手向下一沉,海上的屠杀和掠劫,就可以开始了,也就在那一刹间,刚才有声响传来的那个方向,浓雾,突然“裂”了开来。

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景象,浓雾本来浓得像是真实一样,忽然“裂”了开来,自然可以看到原来被雾遮住了看不见的东西。

艇上的人都看到,有一艘相当大的破旧木帆船,在前面不到二十公尺处,船上几十个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这种木帆船,若是停了机器之后,在海上移动的速度,应该是十分缓慢的。

但这时,他们看到的情形却是,木帆船的移动,快捷无比,陡然一闪之间,已经闪进了浓雾之中,而且,在这时,人人可见,木帆船之所以可以移动得如此之快,并不是它本身有什么动力,而是有一个人,在木帆船的船尾部分,推了一下,就是那一推之力,令得木帆船箭一样地射进了浓雾之中,消失不见了!

而那人,在把木船推进了浓雾之后,就转过身来,面对着巡逻艇。

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

那女人有着令浓雾无法逼近她的力量,因为不但在她的身边,雾在翻滚着无法接近她,而且,她的眼光,那像闪电一样的目光,也能把雾逼开来,逼得巡逻艇上的各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才好,由于眼前的景象实在太奇特,他们都在极度的震慑之中,手足无措。

大差说话不是很流利,有点口吃,当他讲到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手足无措之际,更是结结巴巴,词不达意。

小纳不耐烦地挥着手:“你……干脆我问,你答算了,你说得太不明不白了……”

大差咽了一口口水:“当时的情形,确然如此,我自然只有照实说。”

小纳闷哼了一声:“照实说,什么叫作‘有人在木船的尾部推了一下’?木船那么大,一推之下,就能飞快前进……”

大差苦笑了一下:“我看到的情形,就是这样。”

小纳一扬手:“推木船的是那个女人,她当时站在什么东西上面?”

大差瞪大了眼:“谁去注意这些……细节呢?”

小纳几乎要骂出粗话来,在一旁的范西门道:“你仔细想一想。”

大差叹了一声:“我在事后,想过不知多少次了,可是当时一见到那么美丽的一个女人,突然在浓雾中出现,目光如电,谁也不知她是妖是神,个个都吓呆了,谁还会去注意她站在什么东西上面?她穿着十分长的白色长衣,可能根本没有双脚,谁知道……”

小纳抹了一把汗,用蒲尾赶走了绕着他乱飞的苍蝇:“说下去。”

大差道:“艇上所有人都不知怎么才好,那女人……女神……却一下子就卷着浓雾,上了巡逻艇……她那时,是站在艇首的。”

小纳继续挥手,大差也就说下去。

那美丽之极的女人,突然一下子站到了巡逻艇上,站在各人的面前,艇上的水手长是一个色鬼,突然发出一下怪笑声,张开双臂,就向那女人扑了过去。在那一刹间,他一定以为那女人是难民船中的一员了。

他一面叫,一面向前扑去,他肯定未能沾到那女人分毫,那女人就扬起手来。

没有人看清有什么动作,只觉得眼前陡然一亮——(小纳又十分详细地问到了这个经过,所以大差的叙述,也十分详细。)

那一亮是突如其来的,极像是……不像是闪电,像是强力的闪光灯,突然在近距离闪了一下,不但光亮发生的时候极光,什么也看不到,而且,在光亮消失之后,眼前也全是鲜红的一大团,仍然什么也看不到,时间只有两秒钟,或者更久。

等到又可以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他们看到那水手长双手挥舞着,动作相当滑稽,如同在舞台上故意做出来的慢动作一样,十分不自然,有使人想作呕之感——自然,那种感觉,是来自他痛苦之极,惊骇之极,面上肌肉完全扭曲,眼珠都已突出了眼眶的可怖景象带来的!

小纳又打断了大差的话头:“照实说,少夸张!眼珠怎么可能跌出眼眶来?”

大差咽了一口口水:“我没有夸张,真的,他的眼珠,自眼眶中跌了出来,有一大半挂在外面……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情景过,他……好像是想伸手把眼珠托回去,可是他又在向前猛冲,他没有碰到眼珠,就一脚踏出了船舷,跌进了海中!”

大差又强调了一句:“从头到尾,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连他跌进了海中,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小纳苦笑了一下,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眼珠跌了出来……是那女人打了他一拳?”

大差倒真的十分认真:“不知道,在那亮光一闪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因为在那一刹间,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接下来的变故,发生得更快,艇长发出一了下吼叫声,指向那女人,机枪的枪口,立即冒出了火舌,可是才不到十分之一秒,两挺巡逻艇上的重型机枪,陡然炸了开来,这一下,不但有声响,而且还有许多连带而生的特殊效果,例如那两个机枪手,在隆然巨响,火光闪耀的爆炸之中,首当其冲,不知被炸成了多少碎片,其中有若干片,像冰雹一样打了下来,落在大差的身上,由于连血带肉,直接落在肌肤上的,还有着灼热的感觉,而且黏乎乎的,拂也拂不掉,其中有些部分比较大一些的,在半空之中,洒下了一阵血雨。

这一下变故陡然发生之后,余下来的五个人,个个都如同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不动。

大差只感到,那白衣飘飘的女人,这时看起来,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形象,她站在那里,实在是和死神的化身没有什么分别,她的目光,轧透浓雾,如同闪电,先停留在艇长的身上,然后摇了摇头,现出一种厌恶之极的神情来!

艇长正在举起佩枪来对准她,佩枪一下子也炸了开来——那令得艇长在向下倒去之际,只是下半身倒下去的,他的上半身,已在爆炸之中化成碎片了。

小纳再度打怕大差的话头:“你没看清她手中持的是什么武器……”

大差回答得极肯定:“她手中没有武器!”

小纳哼了一声:“可是她有力量,使别人手中的武器爆炸?”

大差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也的力量。”

小纳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大差的叙述,以他自己来作知识上的判断,实在是不可能的事!要令他人手中的武器爆炸,总要有一种力量才是,而一种力量,总要通过一样东西,一种装置来发出来才是,否则,力量自何而来!

难道真像他早些日子看过的中国的神怪小说那样,一翻手掌,掌心就有大量的电能发出来,称之为“掌心雷”?或者是一伸手指,就有一股雷射激光,发自指尖,称之为“一道剑光”。

他耐着性子问:“那女人,至少手部,或是身体的其他部分,有点动作吧!”

大差用力瞪着眼:“有……有的……她双眼向艇长望来……她的眼光和闪电一样。”

小纳又叹了一声:比神奇小说更神奇,只要望上一眼就能令敌人手中的武器爆炸,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能力?

他把手中的大扇子用力拍打在腿上:“解决了四个,还有三呢?”

大差上下两排牙齿在“格格”作声,那自然是他想到了当时的情景,心中还在感到害怕之故。

当时,大差虽然身为副艇长,但是和其余三人一样,失魂落魄地发一声喊,转身向艇尾部分便奔。

他们那时的行动,甚至是无意识的,巡逻艇能有多大?就算奔到了艇尾,又能逃出多远?可是他们却行动一致,只觉得离开那女人远一寸,都是好的。

在向艇尾奔跑的过程中,他们是背对着那女人的,大差并不是奔在最前,在他前面有两个人,大约只奔上三五步,闪亮的精光,连闪了两闪,大差就看到估他前面的两个人,双手掩着脸炫*|*书^|^网,突然之间,踉跄转了转身子,跳进了茫茫大海之中。

所以,当他突然又感到有精亮的光芒,自身后闪射过来时,他认为这次遭殃的,一定是自己了,在那一刹间,他也下意识地停止了奔逃。

然而,当他一停止之后,在他身后的一个人,挥舞双手,越过了他。

他转头一看,那人脸上的神情,也是惊骇莫名,满面都是才沁出来的血珠子,口张得大到了不能再大,却又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大差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的舌头,在他张大了的口中,可怕地发着抖!

那人由他身边一掠过去,也转了一转身,向前直冲,跌进了海水之中。

大差清楚地知道,巡逻艇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在那时,绝未想到自己还能活着,他只是自然而然,跪了下来,自然而然,屈服在不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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