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权贵-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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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小元又耍贫道：“嘿，不是说‘警民一家亲’么？你看我本来想和你亲近亲近，你这么说，我只能没大没小了。你说，现在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怎么这么疏远和冷漠呢？像我这样对生活充满热爱的人经常感到很寒心啊……”

　　　　葛峻峰一推他的手，皱眉道：“别和我套磁，赶紧把你刚才打架的事情好好说一遍。”

　　　　屈小元嬉皮笑脸地套近乎道：“嘿……太见外了！”还掏出一盒邹巴巴的一块多钱一盒的散花烟散给葛峻峰，也不怕人家嫌弃。

　　　　葛峻峰目光凛然地扫过他，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拷起来两天？”

　　　　屈小元识趣地闭嘴了。

　　　　夏小洛则正色道：“葛所长，这次真不怪我们……”接着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几个女生惊魂甫定，也纷纷附和。

　　　　“嗯，正当防卫没错的。”葛峻峰脸色深沉地说。

　　　　葛峻峰对夏小洛并无恶感，正是因为上次卫生局挟持事件的时候，夏小洛出了一个点子，他才解决了棘手的问题，被评为三等功，还何京生亲自点名被提拔为东街派出所所长，自从升了官，一切都顺利，房子和女朋友都有了。

　　　　说起来，这事儿夏小洛还有几分功劳呢。

　　　　他走到受伤的四个混混那里查看一番，笑着对夏小洛道：“你下手挺黑啊！”

　　　　夏小洛不置可否地嘿然一笑。

　　　　他回过头对几个民警道：“还愣什么，都拷起来！”

　　　　几个民警行动起来，把四个混混铐起来，这时候救护车也到了，他们把混混们押到车上。

　　　　为首的混混还清醒着，阴鸷地看了夏小洛一眼。

　　　　民警按着他的脑袋，重重地给了他一脚：“老实点！”

　　　　等几个民警都上了车，葛峻峰掏出一支烟，递给夏小洛一直，道：“记得你小子是抽烟的哈！”

　　　　夏小洛接过烟，两人点着吸了，葛峻峰抽了一口烟，笑道：“恭喜你上了第一高中，以后再有什么人再找你的事儿，打我电话，这是我的bp机号，你留下。”

　　　　夏小洛笑道：“谢谢老哥，改天请你吃饭！”

　　　　“得，提起吃饭这茬，我还得请你呢，上次你帮了我的忙，解决了挟持事件，我才升了一级。”葛峻峰拍了一下下夏小洛的肩膀，神态亲热。

　　　　接着道：“这次这几个鸟人都是在县城很嚣张的流氓，我早想抓他们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这帮人打架速战速决，我们到现场他们都溜走了，难得今天你今天把这几个人都拍倒了！”

　　　　夏小洛道：“我也不想惹事，他们逼得太紧，不得不出手！”

　　　　“受伤没有？”葛峻峰关切地问，他越来越喜欢夏小洛这稳重的性格。“受伤了我捎带你去医院！”

　　　　“没事。”

　　　　“那就好，你小子身手不错，不过下次再打架，可不能下手这么狠了。改天有空来做个笔录！”葛峻峰笑道，走下台阶，坐进警车走了。

　　　　目送葛峻峰走后，夏小洛从钱包里抽出二百块钱，递给屈小元道：“你请你那帮哥们去夜市吃个饭，我就不去了。”

　　　　屈小元毫不客气地接过钱，数也不数地揣进兜里，笑道：“一起去搓一顿么。你得满足他们想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愿望啊。”

　　　　夏小洛摆摆手，让屈小元和他两个哥们走了。

　　　　陈红豆几个女生此刻都没有动作，以崇拜的目光看着夏小洛等他安排，不知不觉中，这些女生已经对他非常信服。

　　　　陈红豆心道，夏小洛真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废掉几个连警察都搞不定的混混，学习又好，长得又帅，又能打架！丝毫没有成绩好的那些个男生的文弱相，太完美了。

　　　　原来她一直以为夏小洛除了成绩好点其他方面普普通通，和何诗韵成为男女朋友简直就是癞蛤蟆成功地吃了天鹅肉，这会她才感觉夏小洛的非凡手段。

　　　　她们看何诗韵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羡慕。

　　　　夏小洛冲女生们灿烂地一笑：“还楞什么？进去看电影啊……”

　　　　众女生只觉得他好看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一般灿烂温暖，目光平静如水，刚刚的一场恶战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举重若轻的气度给人一种可以倚重的安全感。

　　　　女生们恢复了活力，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嬉笑打闹着走进电影院。

　　　　夏小洛和何诗韵走在最后面，一进电影院，立刻暗了下来，只有屏幕发出光芒。

　　　　在黑暗中，何诗韵主动握住他的手，夏小洛只觉得她的小手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生怕他会溜走一般，紧紧地攥着。

　　　　借着微弱的白光，可以看见她的脸上的泪水如同泉水一样流个不停。

　　　　他们找到位置坐下，何诗韵靠在他着他的肩膀，抱着他的胳膊目光却停留在屏幕上，像自言自语地哽咽道：“我好害怕失去你。”

　　　　夏小洛没有说话，面对她如此深沉的爱，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电影很精彩，他们都沉浸在剧情里。

　　　　电影院里，光影蔓延，一排排座椅如同幽深的丛林，他们则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两人耳鬓厮磨，此刻我不在乎曾经拥有，我只想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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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小手冰凉

　　　　出了电影院，夏小洛嘱咐几个女孩子道：“今天我打架的事情千万不要说！”

　　　　陈红豆疑惑地道：“为啥？你这是见义勇为的事情，大家都很敬佩你呢。”

　　　　夏小洛无奈地一笑，心道，和这些思想简单的高中生沟通还真有点障碍。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的椽子易烂。

　　　　时常有人稍有名气就到处洋洋得意地自夸，喜欢被别人奉承，这些人迟早会吃亏的。所以在处于被动境地时一定要学会藏锋敛迹、装憨卖乖，千万不要把自己变成对方射击的靶子。

　　　　高中生正处于自我意识萌发和构建的阶段，渴望得到别人肯定，做出一点成绩就希望别人赞扬、认同，希望做众人瞩目的焦点，哪能明白这么深刻的人生道理？

　　　　他没有多解释，作了一个揖，笑道：“求求各位姐姐了，我不想惹麻烦。”

　　　　众女生嘻嘻一笑答应了，结伴回学校。

　　　　夏小洛则送何诗韵回家，灯光昏黄，照在粗糙的柏油马路上，给人一种寂寥而宁静的感觉。

　　　　夏小洛推着自行车，何诗韵在他左手边静静地走着，安静得似乎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让人感觉岁月静好，尘世安稳。

　　　　夏小洛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和你老爸说，你爸爸本来对董家没什么好感，你这个时候说，可能会影响他理智的判断。”

　　　　何诗韵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去，秋天的韵味一天比一天身后，早晨，空气变得微凉，有时会有稀薄的白雾。

　　　　树叶开始慢慢变黄，教室门前的那两棵梧桐树的叶子会在雾气中占着水分很有重量感的落下，在地上积累了一地，每当走过的时候，脚踩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声响。

　　　　午后的阳光也没有那么刺眼，给人一种温暖和煦的感觉。

　　　　人们开始换上秋装，很多男生穿着当时很流行的海魂衫回力鞋，走到学校里一眼望过去全是蓝白相间的斑马，进了动物园一样。

　　　　何诗韵也开始住校了，苏绛唇专门给她安排了一个寝室，那里只住着她和高一的另外一个女孩子，据何诗韵说，这个女孩子也是初中升高中考试中全县前二十名的学生。

　　　　因此，每天夏小洛和田凤才在操场跑步锻炼的时候，何诗韵一般会拿着两罐雪碧在旁边等着，等他们跑完，他就把饮料递过去，三人一起散步。

　　　　三人的优异成绩和纯真友谊羡煞旁人！

　　　　董四喜和董笑锋再没有什么新的行动，夏小洛自认为以自己的身手，不再会有人轻易地寻衅滋事，他也乐于看到这样平和的状况。

　　　　和一帮狗屁不懂的高中生斗气，他实在没那闲心，有那么多东西需要去学习，那多钱需要去捡。他可不愿意瞎耽误工夫。

　　　　可是夏小洛依然保持着警惕，十七八岁正是冲动的年纪，他不能预料到董四喜他们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每天超负荷的训练是绝对不会放松的，久而久之，他每天晚自习后在校园跑步已经成为了一道风景，跑完步练完拳他就到通宵自习室学习到十二点他才回到寝室休息，就连学习最为认真刻苦的田凤才也对他持之以恒的学习态度很敬佩。不过他更提倡循序渐进的学习方法，只是偶尔陪夏小洛去通宵自习室学习。

　　　　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夏小洛已经把高一的课程预习完毕，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打算巩固高一知识的同时，开始预习高二的课程。

　　　　在学习的过程，他已经没有在对付初中课程时候的那么轻松了，高中的课程已经变得艰深难懂，但是，他从未想过放弃。

　　　　学校有通宵自习教室，这个洛水县第一高中的个性就是在于它真的是一个严重两极分化的学校，可以有人通宵自习，也可以有人通宵游戏。

　　　　何诗韵有时候会到通宵自习室的窗前去看他，他孤独的身影在日光灯下，孤独瘦弱，脸庞会平静淡定，柔软的头发自然的下垂，看不见他的眼神。

　　　　何诗韵有时候很担心他的身体，想起他的这样超负荷的学习，怎么能受得了，心就一阵紧缩，好象在劳累的是她。

　　　　此刻，夏小洛正在奋笔疾书，以超快的速度解题，何诗韵敲了敲夏小洛靠近的窗户，夏小洛笑嘻嘻地跳出来。

　　　　周围努力学习的同学对这对没有明确身份却不言自明的情侣报以善意的微笑，然后继续埋头做题，这只是高中繁重课业中的一个小小的美好的插曲。

　　　　在恪守丛林法则的外部世界的衬托下，这唯一保持着纯洁的学校可以被称为当之无愧的象牙塔，而发生再这里的云淡风轻的爱情，即使再幼稚再懵懂，即使以后可能会因为当初的幼稚选择头破血流泪流满面，这种最单纯最美好不参杂丝毫功利的爱情也应该受到祝福。

　　　　谁不曾经那样轰轰烈烈幼稚地爱过一场，即使以后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想，想起当初的美好，那一瞬间天高云淡之间的怦然心动，你也应该会在身体的某一处最柔软的地方忽然抽搐吧。

　　　　谁都是这样，总是不能挥却当年与你种下的种种羁绊与牵挂，那些久久不散的青春年少，芳华潦草。

　　　　夏小洛走出教室，何诗韵提着一个饭盒笑嘻嘻地看着他，道：“给你吃，你最爱的猪肉韭菜馅的饺子！”

　　　　夏小洛接过饭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起胳膊看了一下发现已经凌晨零点了，道：“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休息？”

　　　　“我也住校了，和你一起住在琢玉楼！这么近的距离，有什么关系？”

　　　　何诗韵趴在有着蓝色油漆的楼栏杆笑着望着她，一脸的得意，可以一直离他这么近，是她小小的梦想吧。

　　　　此前，何家是一直不同意何诗韵住校的，主要是考虑到安全因素，现在这个小县城的社会治安也不太好，夏小洛隐隐听屈小元他们说，县城里董集的势力不断增强，已经初具规模，恐怕是要形成一个黑社会组织。

　　　　小丫头一定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花了大力气才说服自己的父母亲才让这何氏父母最为珍视关心的千金小姐住进学校。

　　　　夏小洛打开饭盒，发现饺子还是热的，冒着腾腾热气，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夏小洛赞道：“哇，好香！”

　　　　“中午我妈妈做的，我记得上次跑步你说你喜欢猪肉韭菜馅的饺子，就给你带过来了，然后放在茶房的阿婆那里让她帮我热着。”何诗韵觉得有点冷拉紧了卫衣望着楼下昏黄的路灯吸溜了一下鼻子道。

　　　　只是十几个饺子而已，可是，夏小洛为什么想哭呢？

　　　　他的眼圈红了，何诗韵依然笑得像个傻瓜一样地看着他，没有发觉他的异常。

　　　　他爱过么？多久没有爱过了，真的不记得了。

　　　　那些属于快节奏的都市的快餐式的、粗糙的爱情，经常如同烟花一样盛开，然后陡然消散，地上满是灰烬，让人感觉更加寂寞清冷。

　　　　夏小洛看着她傻笑的脸，只觉得心跳地厉害，她曾经是多么骄傲多么聪明的女孩，也会为了他爱得如此卑微，而我又何德何能？

　　　　何诗韵心想，我不爱的时候，是一条凶猛的大狼狗，爱你的时候，就慢慢缩小、变形，变成了一条需要你疼需要你爱需要围着你转的小京巴。你知道么？

　　　　何诗韵充满爱意地看着他，周围静悄悄的，秋天的薄雾围着昏黄的路灯缓缓围绕升腾，通宵自习室前的一棵看不出种类的大树上有一片黄色落叶在雾气中落下……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的一切都写在那世间最纯洁最美好的眼睛里。

　　　　浓浓的化不开的如同巧克力一样甜蜜的爱意。

　　　　夏小洛抚摸着她的脑袋，那是清水挂面一般柔顺的头发，道：“以后别这样了，多麻烦！”

　　　　“我怕你饿嘛，你学习那么拼命！”

　　　　毋庸置疑、理所当然的语气，你的一切在我心中都那么重要，而我的一切辛苦麻烦都是微不足道的，我可以为你变得如此卑微。

　　　　“你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夏小洛看着她脸上的小小伤疤，那片伤疤就在她的眼角处，如同一个水滴状，好像一滴眼泪一样挂在那里，给人一种淡淡的哀伤的感觉。

　　　　“嗯。”她没有说什么，什么时候，那么勇敢的她也会变得如此隐忍。

　　　　她懂事了，不会像原来那么容易冲动，知道这是很大的一盘棋，牵一发而动全身。

　　　　“嗯，好饱！”夏小洛咀嚼完饺子，自然地牵起她的小手，小手冰凉，“走吧，回寝室，罗马不是一天可以建成的，学习也要劳逸结合，循序渐进。”

　　　　他的手温暖到炽热，她乖乖地跟着他往琢玉楼走去。

　　　　多想此刻能永远，多想时间能在此刻定格。思念由此生根，年华在此停顿。

　　　　又是周末，夏小洛骑车回家，刚刚走到卫生局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在他重生前的那一生曾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现在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只能愣在那里，看着那人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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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无冕之王

　　　　那人走到他笑嘻嘻地远远叫道：“小洛，过来，让汪叔叔捏一下！”

　　　　说着走到他身边，双手出击，左右开开工，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脸蛋。

　　　　夏小洛蓦地想起，这人正是父亲为数不多的几个挚友之一——洛水日报社的总编汪东平。

　　　　这人和夏近东以文相识，原来是县日报社的副刊编辑，父亲没事爱写点散文、诗歌、历史评述投到副刊编辑部，汪东平也爱舞文弄墨，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没事在一起喝喝茶、下下棋，成了好得死死的朋友。

　　　　不过这两年汪东平文采出众，从副刊编辑转到总编辑部，又在两年内升为总编，开始操刀官方文章，是越来越忙了，找夏近东的次数就少了，但是两人的感情一直没淡薄下去。

　　　　可谓人走茶不凉。

　　　　至于后来他的发展，夏小洛也略微有点印象，到了90年代末，他好像辞职去了华夏国首屈一指的门户网站，最后任总编一职。

　　　　夏小洛笑道：“叔叔，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捏我！”

　　　　汪东平道：“嘿，臭小子，你小时候可是天天追着我让我捏呢！”他一拍夏小洛的脑袋道：“你爸呢？我找他喝茶去！”

　　　　夏小洛和他一起上了楼，一敲门，夏近东正在屋里坐着等着他呢。

　　　　夏小洛看着几个穿着工装的人正在忙忙碌碌装电话，心道，果然官大一级，这差别立马体现出来了。

　　　　汪东平喜笑颜开地夸赞道：“哎呦，老夏，你看这官一升，啥好事都来了，电话也装了，冰箱也换大的了！”

　　　　夏近东一笑，道：“得，你别埋汰我了！你不早两年就啥都置办了。”

　　　　汪东平道：“不扯淡，走，喝酒去！”

　　　　许小曼立马从里屋走出来了，愠怒道：“又喝酒！”

　　　　夏近东自从荣升卫生局副局长以后，迎来送往的事情也多了，陪各方领导有事的没事的喝酒吃饭的事情是多了。

　　　　开始几次还怪享受，后来就发现这官场上的吃喝实在是折磨，天天酩酊大醉，回家还得呕吐一番后再喝点白粥，饱受其害。

　　　　“哎呦，嫂子，掌嘴！今天不喝酒，喝茶！咱们去新开的洛明园茶楼怎样！”汪东平赶紧致歉，用巴掌在脸上虚打了几下，“这样，今天我们带着夏小洛去，让他跟踪监督，坚决不喝酒！”

　　　　许小曼这才给了他一个笑脸。

　　　　三个人骑着自行车直奔“洛明园茶楼”。

　　　　洛明园茶楼装修精致，有几分古色古香，国画、木雕、假山、盆景这些东西一装置，就显得有了几分文化氛围。

　　　　在当时算是比较超前的休闲场所了。

　　　　汪东平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把他引导到一个名叫“洛水阁”的包厢，三人坐定。

　　　　汪东平屁股还没坐稳就开口说：“近东，我打算下海了！”

　　　　夏近东一口毛尖差点没喷出来，道：“你少开国际玩笑了，你这货，不适合！再说了，你现在是洛水日报社总编啊！这可是党报啊，过两年你就是宣传部长了，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上钻，就想进这个位置。你好不容易抢到了，你舍得？”

　　　　汪东平一脸郁闷，道：“草！近东，你以为我这个总编当得多痛快！”他不知不觉骂出一个脏字，颇不适合他文化人的身份，有点歉意地看了夏小洛一眼。

　　　　夏小洛吃着点心，道：“没事，你们聊你们的。”

　　　　汪东平继续道：“草！近东你知道么？我也是农村出来的苦孩子，你知道我小时候最大的理想是什么么？我最羡慕我们公社里的大厨，那时候吃大锅饭嘛！为啥？因为他不晒太阳，不累，还能吃饱，打饭的时候，大家都要看他脸色。现在想想别提多可笑了。”

　　　　他喝了一口茶，道：“我能有今天，按俺们村里的人说，那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我珍惜，而且，大家都说，搞党务搞宣传，和领导走得近，说不定我马上就是县委秘书长了。”

　　　　夏近东掏出一盒烟，让给汪东平一支，给他点了。

　　　　汪东平夹着烟，深深地抽了一口，吐了出来，像是吐出无数的郁结。

　　　　他用夹着烟的右手撑住脑袋，痛苦地说：“可是，你不在这个位置，就不知道在这个位置的痛苦！你原来以为记者是无冕之王，现在明白了，记者是他妈的妓女！哪个领导想干就让哪个领导干！而且干得是你的大脑，强奸你的大脑！”

　　　　夏近东淡然一笑：“哥们，没这么夸张吧！”

　　　　“嘿，一点不假。我现在想想，他妈的当了总编还没当副刊编辑时候快活，说实话，当主编有人送！当官当啥呢？当的是脸面，除了捞到实惠，还得满足虚荣心，美其名曰精神文明，下面各个乡镇都有发稿任务，都想露脸，哪个乡镇想弄个专题那还不得好烟好酒地供着我！可是，也烦人！”

　　　　他有恶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来一大口烟圈，道：“你不知道，我的多少稿子都被领导毙了！我是总编么！？我不是，他卢军超才是！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东林乡的一个农民企业家在百货公司买了一箱茅台酒送给客户。我g，大客户，啥都见过，一喝，假的！生意丢了。这事儿不是第一次了，此前还喝死过人呢！打电话到我们报社投诉，我肯定得查啊，查来查去是你们乡的那个董集造假村做的！我组了一篇稿子，当天就发了。可是第二天卢军超就打电话把我骂了狗血淋头，问我还想干不相干！”

　　　　夏近东和夏小洛对视一眼，回过头对汪东平道：“老弟，你不是不知道这董集是卢军超树起来的造假村吧！”

　　　　汪东平愤然道：“我哪个不知道？洛水县多大个屁地方？啥消息能跑出我的耳朵？我就是知道也要捅这个马蜂窝！你造假可以，可是也得造得可以喝啊，喝死人了，我就看不过去了，人命关天，人在做，天在看，这世间还有没有公理了？”

　　　　夏近东哈哈笑道：“你这个无冕之王也有被憋死的时候！”

　　　　汪东平道：“我算个球的无冕之王，还没完呢这事儿，下午的时候，宣传部就亲自来报社，让我们支持董集的工作，说董集是我们的利税大户，不能倒了！你说我还算什么无冕之王，我就是一小太监，连个造假村都搞不定。”

　　　　最后一句话，他故意用一种公鸭嗓子哑着声音说出来，像极了清宫戏里的太监，惹得夏近东一阵大笑。

　　　　夏近东道：“我看现在洛水县连资本主义都算不上，这是权贵资本主义，权利和金钱结合得天衣无缝啊！”

　　　　汪东平颓然道：“是啊，你看董集那里到处都是三层小洋楼，没事还有省里领导过来参观呢，说是集体经济的样板，真是黑色幽默，霓虹灯下有血泪，高楼背后有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