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枫的春天(陇珑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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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了。　

当他找到樱木新居时，才刚8点半多一点，这是一所有了年头的公寓楼。流川站在门口，踌躇着要不要按门铃。　

这时，他听见屋里有女孩在唱歌。是樱的声音。她曼声轻柔地唱着一首传统的民歌，听上去有些像北海道的渔歌。她声音很小，有些低沉，却清澈得几乎还是童声，歌声高高低低，中间的停顿处还有她微微喘息的声音。　

流川发了一会呆，直到歌声停止才按下门铃。开门的是樱，她仰望着流川，微笑着说：“流川同学，请进！”她那原本披散的头发现在随意地挽成一个松软的发髻，没有穿校服，而是穿着白T恤与卡其色的短裤，手里一件湿漉漉的衬衣还在滴水。　

“请坐！”樱招呼着，一边看看墙上的表。“哥哥练习篮球去了，应该马上就会回来。那么流川同学，请你先坐一会，我把衣服晾出去。”　

流川观察着樱木兄妹的家，这是一套面积很小的半旧公寓，两个卧室，前后阳台，厨房与饭厅是一体的，客厅很小。但比起上次樱木家的凌乱，这次房屋的整洁令他有点不太适应。　

樱搬着满满一盆衣服，穿过客厅往阳台走去。流川下意识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接过盆子：“我来帮你。”　

樱微微一愣，淡淡地笑了。“谢谢你，流川同学。”　

二人走到阳台，上面已经晾了几件刚洗好的衣物。流川心想，可能这些就是樱刚才边唱歌边晾上去的吧？　

“你去休息一下，我来就可以。”他对樱说。　

“……~好。”嘴上答应着，但樱走到客厅却没有坐下，她拿着一块抹布开始很仔细地擦拭茶几，流川远远望着，樱的手像白蝴蝶一样在茶几上来回反复，她跪在地上，全神贯注地擦拭，似乎生命中只有这一件事。　

“臭狐狸，站我家阳台上发什么呆？”不知什么时候樱木出现在流川身边，他拿起一件衣服往衣架上晾，一边小声对流川说道：“嘿嘿，一会补课，害怕吧？”“白痴，你又不比我强到哪去。”流川转过身暗地里叹口气。　

三个人九点准时团团坐在客厅里开始学习。　

“我们首先来解决这周的作业。”樱说。“我问过了，哥哥班的作业和我们班的一样。”　

学习，对于樱木和流川来说都是苦差事。樱木特别讨厌英语，流川则最烦国文，加上二人基础太差，作业做得是一头雾水。樱却表现出了简直世上少有的耐心。平均一个单词复述5遍不说，一个化学公式也差不多要写个3、4回，流川和樱木才能一起点头表示明白，她脸上还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就这样，居然在11点前二人的作业得到了解决。　

樱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用手背擦着，笑着说：“太好了！作业都没问题了！”一边起身：“是时候准备午饭啦，流川同学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叫他做什么，臭狐狸～”樱木小声说，但听得出来，他绝不是在下逐客令。“好，麻烦你了。”流川答应得很爽利，速度之快令樱木大大吃了一惊，他转过头看着流川。流川却面无表情又加了一句：“反正中午家里没人，我还要出去买东西吃，太麻烦。”　

“你个臭狐狸！”顿时二人再次开战。樱浅浅一笑，转身进了厨房。“小樱我来帮忙。”樱木甩开流川跟着妹妹去烧饭。　

“我也来帮忙”流川也跟过来。　

“出去！狐狸不得入内！”　

“白痴，已经进来了。”　

由于两个大个男生闹别扭，足足花1个半钟头三个人才吃完午饭。樱木对妹妹说：“小樱，该去医院检查了吧？我来收拾桌子，你换衣服去！知道北村医院怎么走吧？”又对流川说：“臭狐狸，帮忙收拾饭桌！”　

“我不，”流川转过身，冲着樱。“是去北村医院么？我正好和你顺路，一起去吧！”　

“哼！”樱木端着碗碟仍旧不忘给流川一拳，进厨房了。　

“那，那我去换衣服。”樱看看这俩怪人，对流川一躬，走进卧室。　

她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说是换衣服，实在简单得很。只不过短裤换成牛仔裤，发髻散下，依旧柔顺地披在后背而已。流川饶有兴致地看着樱那细细密密的头发，心想，这密度非常像前一阵子电视上见过的仓鼠。　

“白痴，洗碗别把碗摔碎了！”这是流川的道别。　

“狐狸你给我闭嘴！”樱木没话回过去，极其气愤，一只胳膊拿着锅勺在厨房外挥舞。　

“哥哥我一会就回来！”樱说。　

“樱早点回来啊！”樱木马上变得很温柔。　

流川推着山地车，与樱并排走在午后的暖阳中。街上人很稀少，大概都睡午觉去了，樱安静地走着，似乎世界上没有事情会扰乱她一样。　

流川觉得这沉默很尴尬，想找点话题，却不敢开口问她去医院是检查什么。忽然灵机一动，问道：“樱木同学，话剧排练怎么样了？”　

“很好啊，大家都很厉害！特别是二年级的长谷川前辈，他很有艺术家气质呢，很适合演戏的。”樱笑眯眯地回答。　

流川刚想接话，却忽然不知从何说起。倒是樱主动开口：“流川同学，其实你并不讨厌我哥哥吧？我哥哥，其实也并不讨厌流川同学呢。”她轻轻地笑着。“虽然你们总拌嘴，哥哥暗地里却是很佩服你的！”她第一次凝视着流川，那双深褐的眼睛如同琥珀样闪烁着光芒。　

“哥哥起步晚，请你好好帮助他！”　

流川默默地移开眼神。不觉北村医院到了。　

“那么流川同学，我进去了！再见！”樱告别道。　

“等等！”樱疑惑地回过头。　

“那么，”流川顿了顿，“请问，明天什么时候方便补习？”　

周日，小小的公寓中如常又是一顿吵闹，人们乍一听还以为两口子打架，再一听，却是两个男孩的战争：“臭狐狸！别看我写的！”“白痴，看你的，你以为我脑筋坏掉了？”　

“哥哥你们别吵了……都不要冲动~”一个女孩子劝道。　

第一部　春天的伏笔　第8章　不祥的端倪　

第一部春天的伏笔第8章不祥的端倪　

周一上学，樱却还和周末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不过课间更忙碌，连活动一下的时间都用来背剧本了。周一的下午正好有体育课，其他的女孩很活泼地打着排球，樱却坐在一边的树荫下照样背剧本。　

“她为什么不上体育课呢？”流川听见同班女孩子们议论。“她自己说是因为运动神经差不敢丢人，其实我觉得她运动神经应该很厉害！”一个女孩悄悄道。“而且，我好像听说，她是和老师请了病假的。”“这样啊，真可惜！”　

流川悄悄听着女孩们的议论，不小心手一滑，篮球骨碌碌滚走了。“啧，这次是真的手滑……~”他自言自语，却发现球已经滚到了离樱不远的地方。　

樱看见一个球滚过来，忙站起去帮忙捡。可球到了她手里却又滚到了地上，自己也跪了下去。　

流川走上前正想看个究竟，竟然发现樱呼吸急促地蜷曲在地上，原本柔顺的头发凌乱地散开。周围的同学见状都纷纷关切地围了上来：“怎么样？樱木同学？”　

“没……~关系，”樱艰难地喘息着，“我……我没事……”那声音简直像挤出来的一样。　

流川想起那句“不健康的人”，顾不得许多，上前拦腰将樱抱起往医务室走去。一边对同学说：“我把她送校医那去，应该就没事了。”　

流川一边急奔，同时不忘低下头看看怀里的樱，看样子不是很轻的症状，只见她面孔潮红，上气不接下气，明显很痛苦，却咬着嘴唇不发一声。　

因为着急，流川一脚踢开医务室的门，把里面的校医吓了一跳。　

“老师，我们班同学急病！”他小心翼翼地将樱放在床上，“麻烦您了！”　

校医上前一看，又吓了一跳：樱的嘴唇已经变成了紫色。　

“这是心肌缺血的症状！同学，你身上有没有带药？”　

“有……在……这里……”樱颤颤巍巍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瓶。　

“这就好~”医生松了口气，忙拿来温水照顾她服下。“暂时没事了，休息一下就好。”流川站在一旁，看着樱的脸色由潮红变为苍白，小巧的嘴唇也恢复了粉红的颜色。　

“小林医生，校门口有人找！”突然老校工出现，叫走了校医。　

屋里只剩下流川与樱木樱。　

“流川君，请答应我一件事情。”樱先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我哥哥，拜托你了！”　

“……”长时间的沉默。　

“流川君，请答应我！”樱有些着急，抬起身子瞪着流川枫。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流川问。　

樱的眼神暗淡下去。“你知道，我们的父亲是心脏病去世的。哥哥虽然十分健康，但我却遗传了父亲，出生以来，虽然算不上先天性心脏病，但心脏的功能也比一般人弱。随着年龄的增大，症状有些明显。就这样。”她说完，依旧瞪着流川：“流川君，我不想哥哥担心我，爸爸的去世已经令他打击很大了，请你务必帮我这个忙！”　

流川枫低下头，好久才说：“好吧，我不会和你哥哥说。”他的手支着樱的床，压到她的被角：“你放心吧！”　

下课铃响了，樱从床上爬下，推开门：“走吧，回去上课，这节课是英文。”一边说，一边向教室走去。流川跟在后面：“明明脸色还那么差，你还是去休息一下比较好。”　

“我没事，这点毛病不算什么。”樱依旧那么平淡，好像病的不是她。　

流川默默地跟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樱，没事吧？脸色很差啊！”很多同学围上来问候。“没事，没事，”樱笑道。“一点点贫血而已。”　

“小樱，流川该不会对你有意思吧？”也有多事的女生酸溜溜地问。“他分明那么紧张的。”　

“哪有？”这丫头依旧很沉静。“碰巧流川同学的球掉到我附近而已，我想他纯粹是热心帮助同学的。”　

“什么嘛，万年冰山才不会热心！”还是不相信。　

樱坐下，手撑着脑袋，显然不想再作任何解释了。　

所有的功课中，流川唯独对英语还算热心，为去美国着想英语还是有必要学一学的，但一上课，睡魔便会围绕着他最终将他俘虏。　

英语课上了一半，流川终于忍无可忍，沉重的头深深垂在胸前，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樱看着他漆黑的头发如同缎子般垂下，咬了咬嘴唇。　

时间过得真不慢，当盛夏残余的暑气渐渐完全褪去时，神奈川迎来了一年中最美的季节。而湘北高校也即将举办盛大的50周年校庆。　

第一部　春天的伏笔　第9章　话剧搭档　

第一部春天的伏笔第9章话剧搭档　

由于是50周年，全校师生都给予极大的关注，所以校庆一直从周一进行到周五，每天都有不同的节目，简直比上学还要忙碌。　

三年级由于升学，所以除了典礼外，不参加庆祝活动。木幕拿着校庆全程安排表，笑着对赤木说：“第一天咱们还要去，最没意思，不过是校长及老校友讲话而已！第二天，天啊是校园卖物会？算了算了忽略它！我比较期待的是第三天的话剧表演，樱木妹妹是主角呢！当然还有就是最后一天的篮球友谊赛！至于那第四天的什么画展和社团成果展，我看我们可以好好学习……”　

赤木放下正在看的书，仔细想了想，说道：“咱们也可以去看话剧，问问三井去不去，樱木那家伙，到时候肯定因为妹妹是主演，又要臭屁一把的！暂且这回随了他的心意好了！”　

木幕笑着走出教室，去三班找三井商量。　

与此同时，佐伯会长正拿出浑身解数，七手八脚指使着各个社团为校庆做最后的准备。　

“这个男人婆！”宫城暗自骂着，脸蛋却红彤彤的，“彩子，看话剧时坐在一起啊！”彩子却正在给佐伯帮忙打杂，没空理他。　

篮球部也不轻松，为了即将到来的友谊赛，最近的练习量很大，大家都是一副拼命的样子。　

洋平率领着樱木军团，天天跟着晴子来打气，樱木本来已经好几天都很乖的练习，没有吵闹了，谁知这天练习时又大有故伎重演的趋势。　

“洋平！你一定帮我搞定啊！”樱木两手合十说。　

“怎么了樱木，这么古怪？”三井宫城上前问道，彩子也凑上来看个究竟。　

“是这样，我妹妹周三公演，我拜托洋平用他的设备帮我录像啊！哈哈哈！”樱木解释道。　

“这样啊，我家也有个小摄影机，到时候我也带来录像好了！”彩子热情地拍拍樱木。　

“我家也有。”流川枫不动声色地拿着篮球走过去，扔下这么一句。　

“臭狐狸！几天没搭理你，皮痒痒啦？有本事你搞个原子弹来啊？”樱木龇牙咧嘴。　

三井与宫城望着流川，愣了好久。　

“小樱，哥哥永远支持你！”只见樱木紧握右拳，一脸坚毅。　

“前几天还没精神的样子，变化可真快~”高宫一边嘀咕一边往外走。　

礼堂里，《茶花女》的排练已经接近尾声。佐伯会长很舒心地微笑，显然她对自己挑选的这批演员比较满意。　

“佐伯会长，等一下排练完，我还有一个惊喜要展示！”长谷川自豪地说道。“也请樱木小姐一定过目一下才好！”　

“是不是和周四的画展有关系？”大家窃窃私语。“哈，算是吧，也不完全是。”长谷川胸有成竹。　

排练完，樱感觉天旋地转的，其他人也累得几乎站不直。长谷川却精力充沛地拿出一个纸卷展示。　

“该不会是那个吧？”佐伯问道。“会长，这的确是那个！大家请看！”　

随着画卷的展开，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出了光芒。　

不错，这正是湘北校庆公演《茶花女》的宣传海报，与众不同在于，它完全是手绘的，同时也可看出，作者的画功不俗。　

这是一张茶花女的全身肖像。画中的女主人公容貌与樱酷肖。云鬟高耸、耳珰剔透、身穿奶白色长可及地的华贵连衣裙，天鹅一般的脖颈微微扭转，整幅画弥漫着朦胧的优雅气质。　

“真不错！长谷川君！”佐伯赞叹着，一边笑着对樱说：“嘿，长谷川君把你画得很传神嘛！”　

“最近一直与樱木小姐共同排练，所以画起来比较得心应手。”长谷川对樱露出一个很阳光的微笑。“当然，这幅画也受到了家父的帮助。”　

“真好，长谷川前辈，有了这幅画我们的话剧一定可以成功的。”嘴上说的是赞美的话，樱的表情却还是那么平淡。　

“好了！大家回家好好休息！继续巩固台词！彩排具体时间我会通过公告栏通知大家，请注意！”佐伯宣布了今天工作的结束。　

“樱木同学，一起走吧？”长谷川招呼着准备回家的樱。　

“好的。”　

两人说着话，走出礼堂。　

“听说你学习成绩也十分优秀，看来我以前认为漂亮女孩都是花瓶的想法是错误的。哈哈，请你原谅！”　

“哪里！学长过奖了。”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校门口。　

“小樱~！”晴子的声音。樱转头一看，原来篮球队也刚刚训练完毕，一行人正往校门口走。　

“这么巧！”樱笑眯眯地问侯着，同时眼睛在人群中找来找去。“我哥哥呢？”　

宫城、彩子闻言，干笑了两声：“显然是在狐猴大战。”　

话音未落，只听后面一阵吵闹：“白痴，你干什么？”“臭流川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不给我传球？为什么给小三？”“……”“少装蒜！给我解释！”　

两个高大的身影渐渐清晰，流川一脸无奈，樱木哇哇乱叫，樱挥挥手：“哥哥！在这里！”　

“小樱！排练完了？”樱木奔到妹妹身旁，“我们和晴子小姐一起回家好不好？哈哈哈！”　

“樱木同学，你好，我是和樱木小姐一起排练的长谷川宏治。请多指教！我和宫城同学井上同学是同班！”旁边的长谷川向樱木伸出手来。　

“你好，你好~”樱木也伸过手去。“虽然你看上去也很不错，但是与本天才的妹妹合作，你就只能做个配角了！哈哈哈哈！”这种自信还真是可怕。三井等人一阵寒。　

“你说的很有道理，樱木同学。”长谷川笑着说，同时看看身边的樱。“樱木小姐确实很杰出！我保证她能迷住所有的观众。”　

“这种赞美……”众人都无语了。　

但是阴暗下来的天色，遮盖了流川脸上严峻的表情。　

“流川同学，今天练习也很辛苦吧？”樱上前问候了一句。流川剑眉紧锁，乌黑的眼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跨上山地车飞也似的走了。　

“好了，我们也先走一步！”三井与绫子向大家挥挥手便走出校门：“明天早晨见啦！”　

樱望着流川枫远去的方向，沉默了片刻。　

第一部　春天的伏笔　第10章　《茶花女》的公演　

第一部春天的伏笔第10章《茶花女》的公演　

由于这周末话剧的彩排，樱的补课活动被迫暂停一周，当她趁课间告知流川时，对方只是坐在座位上，冷冷地应了一声，压根连头都不愿意抬一下。　

“你知道了，就好。”樱很平淡地说。流川转过头去，趴在桌子上背对着她开始睡觉。　

谁也不知道，他一直都没睡着。“见鬼！莫非我神经衰弱了？？麻烦！”　

转眼周末过去，期待已久的湘北50周年校庆开始了，第一天照例很无聊，除了讲话就是讲话，没完没了。大家在操场上需要站一上午才可以。樱凝视着流川的背影：这天早晨也是，自己向他问候早上好，他却和没听见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啊……”樱暗自忖度着。　

校长好不容易结束了他冗长的演讲，接下来各届校友轮番上场，原来湘北还是出了几位名人的：有议员、大学教授、艺术家等等……　

大家正听得犯困，突然一位画家的讲话惊醒了一部分学生。引起台下一番议论。　

“看哪！这是名画家长谷川源作！”　

“真的啊！原来他也是湘北毕业的啊？”　

“听说，二年级的长谷川宏治就是他的儿子！”　

“怪不得画画那么好！”　

诸如此类七嘴八舌的议论惊醒了本已站立入睡的流川。一听到“长谷川宏治”几个字，他猛然一甩绸缎样的黑发，转过头狠狠盯着樱。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本来就虚弱的心脏猛然一收缩，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难道他想吓死我么？”樱皱着眉头望着流川，心想是不是这个家伙吃错了药。　

难挨的时日总是显得漫长，终于，校庆中无聊的前两天终于过去，佐伯会长的心血之作终于迎来了面世的时刻。　

清早，樱木兄妹吃早饭。　

“小樱，别紧张啊！”樱木笑着一边说，一边喝味增汤。　

“才不会！”依旧那么平淡的笑容。　

“今天，哥哥很多对手也会来观摩！昨天大猩猩说的。我叫他们都给你加油！”樱木满怀信心地说。“小樱，记得带上药，如果万一不舒服，千万别拼命！啊？”　

“知道啦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和妈妈一样啦？”　

话剧在湘北高校大礼堂演出，但仍然座无虚席。挂在入场处的演出海报也吸引了众多人驻足观看。樱在幕后沉静地望着乌压压的观众席，任沉重的戏服裹在身上，一活动，绸子便发出沙沙的声响。　

由于还没有开演，观众席显得比较喧闹。湘北篮球队在赤木队长的带领下，与邻校的同行坐在一起。藤真与花形代表翔阳篮球队来捧场，他们坐在赤木和木幕两边，不愧是私立高中出身，二人此刻都很正规地穿着藏蓝色的西装，举止十分优雅。　

而代表陵南高中的仙道、彦一就比较随意，穿着看上去便很舒适的休闲装，彦一仍旧拿着小本子到处打听。此刻，二人旁边坐着面无表情的流川枫。　

“其实，我很想知道，流川这古怪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彦一悄悄地对仙道说。仙道欲言又止，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彦一一扭头，发现流川正冷酷地瞪着自己。　

“算我什么都没说……”　

流川的旁边，樱木正在发火。“凭什么野猴子也配进来看话剧！”旁边的清田也不示弱，哇哇乱叫就差上手抓了。　

“清田！怎么让其他学校的人看笑话？！”海南的队长牧绅一终于忍不住了，出面管教他的队员。　

“两个都是白痴。”　

“什么？！臭狐狸！”“流川你找死啊？”　

“哎，早就知道是这样！”神宗一郎清秀的脸庞上挂满了无奈的汗珠，而他旁边的三井时不时斜睨他一眼：“你依旧是不如我的！信不信？”他想和宫城说两句话，可宫城的眼睛却始终围着相隔好几排的彩子转来转去。　

“行了！别吵了！马上就要开演了！”赤木面对手下的队员的言行，脸上很是挂不住。　

流川站起身，背着包往外走。“流川，干什么去？就要开演了！”　

“去厕所。”　

“去厕所还背着包？”三井觉得最近流川的举动很怪。　

“臭狐狸，你不在，看着才爽。”樱木撇撇嘴，却目送着流川。　

终于，聚光灯打到台上，演出开始了。台下顿时安静。　

洋平忙着在台下找个好角度摄像，发现彩子和晴子也在。　

“真的好期待呢！”几个人笑着。“我看了剧本，第一场，男女主角都不出现的。咱们先试试哪个角度摄影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