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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屠龙外史之朱长龄回忆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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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你这几天神色都不太对,原来是琢磨这个。”我说。忽然灵光乍现,想到一事,失声道:“里面莫不是有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
自从那日在玉溪谷听到爷爷和风陵师太的谈话后,此事我们三人已经琢磨过好多次,所以一出口辜鸿和武烈便即明白,要知道这信封中装的,必然是风陵师太所交代的、峨嵋派最重大的事情,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多半就在其中。
我们面面相觑,都看出彼此眼中的好奇,但一时却没人说话。终于武烈忍不住,心痒痒地道:“这个……咱们拆开来看看好不好?”
辜鸿立即道:“那怎么行?师父回来会打死我的!”
武烈道:“没事,咱们小心拆开,回头再封好嘛。”
“你没看到开口有师父封的蜡印?一打开还能不被发现么?”
武烈还不死心,道:“你就说不小心弄破了,或者说是我和长龄哥拆的!”辜鸿摇头像拨浪鼓一样,哪里肯依?
我虽然也极想知道其中的秘密,但终知此举不妥,抑制住心中渴念,狠心又把信封交还给辜鸿道:“好了,不看你的。师太的信你快收起来,别再让别人知道了。”
辜鸿刚刚接过,武烈忽道:“给我看看!”便毛手毛脚地伸手去抓,辜鸿不假思索,左掌疾出,劈在他手背上。武烈吃痛,顿时大怒,手腕一翻,食指曲点,使出一阳指中的精妙招数。辜鸿猝不及防,被戳中右手合谷穴,登时虎口松开,那封信便脱手落下。武烈轻轻一抄,已将它抓在手里,哈哈一笑。
辜鸿怒道:“快还给我!”便使小擒拿手去扭武烈手腕,武烈将手一扬,不料辜鸿动作极是迅捷,手臂一长,已抓住信封的那一头,两人同时使力,“嘶啦”一声,信封从中间被撕开,里面的物事便掉了出来。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哎呀”一声,低头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第十章 暗香
我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定睛看去,只见地上却掉着一个完整的信封。原来那信封中,居然又有一个信封。辜鸿忙将小信封捡起,又看到信封下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鸿儿勿再偷拆否则严惩不饶”几个字,原来风陵师太想到辜鸿或许会偷偷拆开,还留了这么一手。我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苦笑道:“师太还真是出人意表。”
辜鸿气鼓鼓地道:“我什么时候偷拆了?都是你们不好,把信封弄破了,师父回来了一定又骂我!”说着眼眶红了。
武烈不会看人脸色,随口道:“没事,别怕,也说不定师太不会再回……回……”他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对,那个“来”字就没敢说出来。辜鸿却如何听不出来?气得一跺脚,将那信往怀里一揣,摔门走了。我埋怨了武烈几句,武烈也感没趣,于是各自散去不提。
辜鸿这次气了好些日子,以后几天都躲着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房里关着门,就是跑出去找班淑娴玩。那班淑娴不知什么时候和她混熟了,二人颇谈得来,经常一起说些女儿家的事,好得便如闺中腻友一般,倒把我和武烈撂在一边。过了几天,总算我又做鲁仲连,拉武烈去向辜鸿道歉,辜鸿气也渐渐消了,于是三人复又和好。
转眼便是正月十五,也就是爷爷和风陵师太他们约好在乌斯藏萨喀寺动手的日子,那日我一直心惊肉跳,寝食不安,觉得处处都是凶兆,武烈和辜鸿也自心中焦虑。我为了排遣思绪,下午便关起房门练功,果然随着真气运行,渐渐心神凝定,杂念泯灭。只觉内息流转,充盈丰沛,修为比年前又略有提高。我的一阳指内功自从去年从无品练到第九品后,就一直停在第九品不进。此时却忽然有冲关破穴,更上一层的迹象。我心中一喜,加快催动内力,然而心念一旦不纯,杂思也随之而生,把握不到内息绵绵的细微之处,终于还是没能冲关成功。
我叹了口气,睁开眼来,擦了一把汗,发现天色大黑,已经是晚上了,腹中顿感饥饿。走到饭厅,却见房中空无一人,桌上有张便笺,是辜鸿留下的,说今晚昆仑弟子办了一个小小的上元灯会,邀我们参加。她和武烈见我练功正勤,不便打扰,就先去了,让我吃完饭后去找他们。
我随便扒了两口饭,便即出门,按辜鸿说的所在,沿着一条小溪走去,辜鸿道:灯会便就在溪边一处草地上。我走了好几里地,到了一片草地上,却没见到什么灯会,正在纳闷,忽然见到北斗七星灿灿地升起在前方一座雪山之上,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我夜里不辨方向,灯会的所在本在东南面,却往西北走了,结果来到这里。
何太冲他们虽然带我游览过几处三圣坳中的名胜,此处却从未来过。我见这里景致清幽,僻静无人,不禁动了游兴。也懒得再赶去灯会,只是随兴漫步。走过一座小桥,便到了一片小树林中,林中多种奇花异木,我俱都不识,但见月光如水,透过稀疏的树枝浇在青石径上,一片澄澈。我正在玩赏月色,忽然看到前方的林中空地上,绽放出一片绚丽之色,不禁一奇。待走近看时,原来此处栽种着几棵奇怪的树木,树上开满了或红或白的小花,或玉枝琼苞,或红蕊紫萼,月光之下,远看如白云红霞,相互映衬,近观也各自婀娜娇柔,芳香沁鼻。
我心道:“这是什么花儿啊,竟是如此美丽?”我自小在昆仑山雪峰上,极少见到花草,自然不识。忽然见到边上有块石碑,月光照在石碑上,隐隐有几个字,走近一看,却是“青鸾子移栽西湖孤山梅花于此”十三个字。我知那青鸾子是白鹿子的师兄,此时逝世已久,心下恍然:“原来是岁寒三友中的梅花,我在书本上常读到,却不知是这般妩媚清丽。那青鸾子万里迢迢把梅花从西湖移到昆仑山中,可不知费了多大气力?”
我爱这片梅林清幽僻静,久久不忍离去。眼看子时将近,我每日此时要再行功,便在一棵树后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梅花芬芳之气,默运玄功。此地聚天地灵气,练起功来比在房中可谓事半功倍,片刻间便觉得真气流转,随意而行,如臂使指,无不如意。不知过了多久,忽感背脊中一快,似有一股暖流从上灌下,瞬时间四肢百骸中都暖洋洋地充满了力量。我心中大喜,知道已经冲关成功,一阳指的内力已自第九品升到了第八品。
我正自欣悦,忽然间听到脚步声响,似是有人向这边走来,已经离我颇近,只是适才练功之时物我两忘,没有察觉。我心下一惊,想要抬头看看是什么人,忽然只觉得浑身酥麻,身子已经不能动弹。原来我忘记了自己真气刚刚冲过玄关,还未引导归正,固本培元,故而稍稍一动内息便即扰乱。我心下慌张,杂念纷至沓来,真气更加散乱不堪,收拾不回,眼看便要走火入魔,武功尽废。
我惊惶之下,只有先不管来人,闭目凝神,竭力按内功法决驾驭真气,但一时却无显效。正在十万火急的关头,忽然听到一支乐曲不知从何处传来。这乐曲音色纤柔空灵,曲调也婉转清雅,如空山灵雨,如流水甘泉,我心中一宁,顿感神智清明,周身真气也欲随乐声而动。我灵机一动,也不及去查看乐声从何而来,便顺着曲调的节拍引导真气,依经循脉,归入丹田。果然那乐声的指引功效显著,不到一盏茶功夫,已将大部分真气拢回丹田内,一场危难终于缓解。只有足厥阴肝经尚未彻底贯通,一时三刻还无法站起。
我一边继续运功,一边睁开眼来,只觉浑身已被冷汗湿透,抬头一看,不禁暗叫“惭愧!”
只见一个银白色的背影立在数丈之外的林间空地上,我定睛看去,却是个身穿白色斗篷的女郎,站在一株梅树之下,将手放在唇边,正在吹一支长笛。原来我在树后长草中盘膝而坐,甚是隐蔽,那女郎来到林中,却丝毫不知树后有人,只是自行抚笛吹曲,却无意中帮我摆脱了险些走火入魔的危机。
我心中一松,便继续听那笛曲,但听笛声婉转悠扬,萦绕芳林,如风荡梅花,飘飞万点,如碧江长流,天涯怅望,淡雅冲和之中,隐隐有哀伤之意,却又引而不发,耐人寻味,我听得心神荡漾,如痴如醉。那女郎背对我而立,看不到她面容,但见她云鬟绿鬓,身材修长。此时月光皎洁,照得梅林中多少琼枝珠蕊,红妆素裹,都如簇拥在那女郎周围,聆听妙曲一般。偶尔有几片梅花落下,便飘在她脚边肩上,极是动人。此情此景,宛如仙境,不知是真是幻?
一曲既终,犹自余音袅袅,不绝如缕。那女郎放下笛子,幽幽叹了口气。我心道:“这姑娘定有许多伤心之事。”心想:“昆仑派中的门人弟子,我也见过不少了,但看这姑娘的背影,却是从未见过,不知是什么人,为何深夜在此吹笛?”
忽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一夜梅花笛里飞,冷沙晴槛月光辉。’这一曲《梅花引》,怕是桓野王也当北面事之。”我抬眼看去,一个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林中,那人背着一个长形的包裹,丰神俊朗,一身清气,不是别人,正是何太冲。
那女郎一见到何太冲,不知为何扭头便走,却是往我这边走来。我忙缩回身子,却已从侧面见到那女郎面容姣好,清秀脱俗,端的是人如梅花,不禁心中一动。
又见何太冲身形跃起,几个起落,拦在那女郎面前,嬉笑道:“小眉,我见你不在晴雪居,料你准在这儿。你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小眉不高兴了?师哥替你教训他去。”
那女郎见走不脱,一跺脚,恨恨地道:“你又何苦来招惹我?今儿上元灯会多热闹,你不去看灯,到梅圃来干什么?”
何太冲赔笑道:“我就知道你为这事生气,上元灯会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师兄弟们都去,我总不好一个人不去吧?横竖去陪陪他们而已。”
那女郎冷冷道:“又说陪什么师兄弟?是陪你班师姊吧?”
何太冲叹道:“小眉,你又来了。我说过和班师姊没什么的,你怎么就是不信?”
那女郎幽幽地道:“你和班师姊有什么也好,没什么也罢,和我一个外人又有什么相干?”
何太冲急忙拉她手道:“小眉,其实我——”话音未落,那女郎猛然将他手甩开,冷然道:“何师哥,请你放尊重些。”
我心想这何太冲明明和他师姊班淑娴相好,从哪里又出来这么一个小眉?这人似是一脚踏两船,未免也太离谱了点。不禁心生鄙夷。
却见何太冲忽然长剑出鞘,寒光森然,我微微一惊,已见他将剑刃架在自己脖颈上,惨然道:“小眉,你若不信我,我唯有一死明志。何太冲说得出,做得到!”
那女郎大惊,忙道:“不要!快……快放下来!”
何太冲道:“小眉,你若不信我,我这剑决不会放下来。”
那女郎恨恨道:“我……我信你就是……你就是会欺负人家!”扭过头去,掩面嘤嘤啜泣。何太冲忙顺势放下手中长剑,过去柔声劝慰。喁喁细语,我就听不太清楚说的是什么。
须臾,又听那女郎泫然道:“何师哥,你还是走罢。我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和我在一起,莫耽误了你前程。”
“小眉,”何太冲抚摸着她秀发,柔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大师伯虽然不在了,我对你的心意却从来没变。班师姊虽然对我很是照顾,我却只当她师姊。”
那女郎哽咽道:“你休瞒我,我听他们说……说班师姊和你才是一对……我……”
何太冲打断她道:“班淑娴那母大虫怎能及得上你万一?我何太冲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沈青眉一人,绝无二心,如违此誓,教我死于非命,尸骨无存!”
我心中思忖:原来这女郎叫沈青眉,那“大师伯”是谁?莫不是指昆仑四圣之首的青鸾子?不错,上次班淑娴在我家提到的青鸾子的女儿便是她了,怎么我在昆仑派中好些日子,却又没听人说起过?
又听沈青眉轻声道:“冲哥,是我乱发脾气,你别见怪。你这好些天都没来见我,我心里真的……真的是好生难受,又不敢去寻你……”
“小眉,我怎么会不想来见你呢?可是师父吩咐下来,我有要事要办,实在脱不开身,今天还是趁过节偷偷溜出来的。你不恼了我么?”
“嗯,只要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就比什么都开心了。”沈青眉拭去泪水,轻轻道。
接着好半天没有听到声音,我探头看去,只见沈青眉坐在何太冲身边,将螓首枕在他肩膀上,相依相偎,好一对璧人。我心想何太冲人品俊雅,和沈青眉这样温柔多情的女郎倒也般配,和五大三粗的班淑娴在一起,却是有些委屈。又想到我和辜鸿,若是也能这般……
正在胡思乱想,又见何太冲转过头去,将嘴凑到沈青眉唇边,轻轻一吻。沈青眉倏地跳起,抚着脸颊道:“你……你别乱来,我跟你说,虽然我们要好,我可不是那种轻贱女子,若要那个亲……亲热……总也要等到……等到……”双颊晕红,却说不下去了。
何太冲见状又拉她手道:“好,不亲热了,那我们就这么坐着说说话,好不好?”沈青眉见他神色异样,推开他道:“不要,冲哥,你不是带琴来了?我好久没听你抚琴了,你奏一曲让我听听好不好?”
何太冲道:“啊,你不说我险些忘了。”便将背后包裹取下,拿出一张光泽柔润的琴来,看样子似是金属所制。他坐在林中一块石上,将琴放在自己膝盖上,道:“小眉,你刚才那首《梅花引》我是比不上的,不过我最近也为你练就了一首曲子,是你最喜欢的,你猜猜是什么?”
沈青眉思索片刻,道:“是《水云》?”何太冲摇摇头。
“《阳关三叠》?《潇湘夜雨》?都不是?不会是《幽兰操》吧?”
何太冲微微一笑,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便有几个泠泠的音符悠然而起,沈青眉失声道:“啊,你……你居然学会了,这是……这是……”声音中满是惊喜。
“为了弹这首曲儿我可苦练了好几个月呢,”何太冲笑道,“不过有曲无词,未免有些美中不足。小眉,我来弹,你来唱,如何?”
沈青眉莞尔道:“好哇,说什么练琴,其实是要骗人家为你唱曲,那也要看你弹得如何啊。”
何太冲也微微一笑,左手抑扬,右指拨弄,发清商,变徵羽,琴音又起。这曲子幽冷低回,如诉如慕,极尽凄清。须臾,沈青眉启朱唇,发皓齿,曼声低唱道: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 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何太冲琴艺娴熟,弦音隽永,沈青眉的歌声更是婉转清越,如风吹银铃,珠落玉盘,令人心醉。歌词古雅,似是宋词,我只听懂了大意,却也为之心旷神怡。昆仑山冰雪漫天的景象,我见得多了,但西湖夜雪,红消香冷的温柔伤感,却是未曾领略。在这绝妙词曲之下,神驰想象,竟是不能自已:在西子湖畔,夜雪初积时,携手佳人,漫步梅林,时而攀折一枝梅花……
一曲终了,何太冲和沈青眉相视微笑,目光中满是柔情蜜意。沈青眉轻叹道:“姜白石的这首《暗香》,爹爹生前也常常吟诵,我那时年纪还小,不能体会其中深意。后来渐渐长大,想到‘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方略解其中怅然。”
何太冲忽道:“我瞧这句话不好,很应该改一改。”
沈青眉愕然道:“怎么改?”
何太冲笑道:“改成‘何太冲今渐老,也不忘、青眉佳丽’,如何?”
沈青眉笑得弯腰道:“真胡说,白石道人地下有知,也得被你气得翻过身来。”
二人说笑打闹一阵,我心想他二人在此幽会,事涉私密,我躲在树后草中偷听,虽非本意,但被发现了须不好看,还是尽早离去为妙,只是腿上经脉仍未畅通,行动有碍。却听沈青眉又道:“冲哥,爹爹生前最爱这首《暗香》,你肯为我学奏此曲,爹爹泉下有知,也当欣慰。”
“可惜我武功不济,没本事帮青鸾大师伯报仇,只有弹奏此曲,聊表寸心。”何太冲长长叹了口气,“大师伯英年早逝,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就此失传,我若能学得大师伯的功夫,将来必定为大师伯报仇雪恨,手刃阳顶天这老贼!”
青鸾子本是昆仑派中如日中天的高手,七八年前被魔教教主阳顶天所杀,此事我也曾听闻,听何太冲在温柔情话时中忽然提到此事,不由一怔。
沈青眉喟然道:“你总说我爹爹武功卓绝,可他老人家却还是被阳顶天所伤,临终还特意嘱托我不要报仇。冲哥,纵然你学到他老人家一样的武功,又能如何?我自然想为爹爹复仇,可是也决不愿意见到你出事。”
“小眉你有所不知,”何太冲道,“大师伯的武功不尽出于师祖,而是得了我的族祖、昆仑三圣何足道的真传!三圣公早年力压少林,武功已经出类拔萃,晚年更是武学大进,登峰造极。师父说,就是媲美昔日的天下五绝也不为过。可惜三圣公昔年不知如何发下重誓,不再踏足中原半步,否则张三丰那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怕早就不保了。三圣公一直隐居惊神峰,没有收过弟子,但大师伯有幸在十四岁那年上山服侍过他老人家两年,据说三圣公便将一生所创绝学都传给了他。”
“师父说,大师伯自从惊神峰下来之后,武功便要远远高出侪辈,那‘昆仑四圣’的名号,一多半倒是大师伯创下的。魔教中好几个大高手都死于大师伯之手,阳顶天那厮本来也不是对手,只是设下诡计,带着多人围攻,才伤了大师伯。这也是因为大师伯武功尚未大成之故。唉,若能学成三圣公的绝技,莫说是杀阳顶天报仇,就是荡平魔教又有何难?”何太冲越说越是热切。
“冲哥,你这么说,莫不是想得到太师叔祖的武学秘要?”沈青眉忽道。
“哪里的话,随便说说罢了。大师伯去世后,师父和几位师叔伯点检过他的遗物,并未留下什么武功图谱,想来这些绝学已经失传了,何必多想?”何太冲道。
“可是冲哥,刚才的琴音中你弹错了几个音调,隐隐有杀伐之音,恐怕你心中一直想着这事,是么?”
何太冲一时语塞,低头踱了两圈步,方缓缓道:“小眉,你当真是冰雪聪明。古人说音由心生,诚不我欺。你知道,三圣公是我族祖,我何家人丁单薄,先祖的武学,本该由我光大才是。可是我资质平庸,武功不济,比班师姊、玉英师兄他们都要差得远,更不用说和外面的高手相比了。那日见到与赤蟾师叔争斗的少年以及那刺客范云白,年纪和我也差不多,武功却远远要高过我。唉,我这样的微末功夫,不知几时才能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冲哥,我知你有志气,求上进,可是功夫便是练到我爹爹那般又怎样?我至今想起那天他去世的样子,还是心有余悸。江湖上腥风血雨,杀戮不休,多少人因为一身武功反而枉自送命。你我现在的武功足以强身健体,自保有余,又何必贪多务得,争强好胜呢?”沈青眉劝道。
“什么自保有余,你冲哥现在早就自身难保了。”何太冲苦笑道,“小眉,你一向在晴雪居里独处,不知道三圣堂的情形。我虽然武功低微,入门也晚,但是师父看我是三圣公的后人,有些香火之情,便传了我几套上乘武功。因为此事,几个师兄便横生妒忌,担心我和他们争那掌门之位,一直对我留难,处处有心加害。若非班师姊照顾回护,恐怕何太冲的小命,早就断送在几个师兄手上。你以为我想对班淑娴曲意逢迎么?虚与委蛇,不过是为了保命的下策。唉,小眉,你我的事将来若是禀明师父,只怕班师姊也会反目,那就更加步步荆棘了。我武功不济,只有任人宰割。唉,本派同门相残的事,无代无之,真不知何时会被他们置于死地?”
我曾见何太冲和一众师兄弟一起时,干练老到,意气风发,并无半点被排挤加害的迹象。听他这么一说,不禁一怔,不过见他言辞恳切,不像是假的,转念一想,这些同门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龌龊内幕,旁人原也不易知晓。
“冲哥,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么?怎么这些情形你以前从来不说给我听?”沈青眉颤声问。
“小眉,这些年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何太冲诚挚地说,“我是不想让你误会我是为了觊觎你爹爹的武功,才与你要好。所以这些事情也都隐忍不说。本派中一直有谣传,说你得了你爹爹的武功秘笈,自行修炼,却不交给掌门。我虽一再为你分辩,只是这种事情,旁人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他们若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有谁知道我们由琴笛词曲而结下情缘?怕是十个有七八个都要说我何太冲存心接近你,是想得到大师伯的武学秘要。其实,有了你我便心满意足了,我当然很想练好武功,不被人欺辱,但这些又怎么能和你相比?”
“冲哥,我……我真的比武功秘笈更重要么?”
“那是自然,在我何太冲心目中,若和小眉相比,就是《易筋经》、《九阴真经》也都是粪土!”何太冲大声道。
“冲哥,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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