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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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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覃昌道:“密疏里说,这方应物当初不过士林小字辈,自从陛下一时不察,误令

其下天牢后,此人便洋洋得意的借此沽名钓誉、哗众取宠!观其时常以名节自诩,动辄用诏狱吹嘘,平素言行浮夸,善捏造攻讦,陛下绝不可信用也!”

“说得好!说得妙!”尚铭听到称心之处,忍不住喝彩。戴缙这封密疏,当真是一针见血,点破了方应物那虚伪的本质!

覃昌看向尚铭的眼神很奇怪,这叫尚公公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忽然之间,尚公公忽然察觉到一个问题,戴缙是怎么知道陛下误抓了方应物?

当初天子摆了一个非常丢人的大乌龙,把根本没有上疏进谏的方应物当成直言进谏的典型,以“诽谤圣君”的罪名关进了天牢。

可是问题在于,这件事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为了保全天子脸面,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外传,连当事人方应物也没有辩白过。所以,戴缙是怎么知道天子那次摆了乌龙的?

尚铭又想起另一件事,当初廷审方应物草草结束,方应物在多方逼问下表示很有苦衷,并密奏说,天子如果想要知道内情,就请询问东厂尚铭。

而在次日,天子也确实召见了自己,并从自己嘴中知道了他闹出笑话误捉方应物的事情。

想至此处,尚铭突然不寒而栗,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几乎人人都知道戴缙与自己勾搭上了……

却说在当初,知道天子摆乌龙的人大概只有方应物本人、锦衣卫的万通、西厂汪直和东厂尚铭,但大家都是精明人,谁也不愿意去点破此事。方应物当初只让天子去问尚铭,尚铭迫于无奈才交待了真相。

如今天子猛然在戴缙的密疏中看到旧事重提,这说明有人把自己这件丑事传出去了!

对于生性内向而且要脸面的天子而言,这是非常令他恼羞成怒的!一是恼怒有人揭他的丑,脸面上有点挂不住;二是恼怒竟然有人随便泄漏自己的秘事,自己还有没有秘密了?!

在天子心目中,未必知道万通、汪直等人清不清楚自己摆乌龙的事情,但肯定知道尚铭是清楚的。

而且天子很明白,戴缙与尚铭走得很近,那么戴缙还能从哪里知道当初自己摆了乌龙,并导致方应物借势自抬身价?

总不能是方应物自己蠢到对别人说,在当初其实他并没有干过进谏的事情,下诏狱只是一场误会罢?真要说破了,那方应物还要不要名声了?

不过所幸只是一封密疏,还没有扩散开来……天子还有机会保住自己的颜面。

想通了前因后果,尚铭忍不住又要狂暴起来,万万没想到自己牢固的基业却栽倒在这么一件小事上!陛下以为他尚铭嘴巴不牢靠,随便传闲话!

方应物当初叫天子来问自己天子摆乌龙的事情,还以为只是方应物逃避责任的随口一提。却没想到潜伏了这么久之后,在这里形成了陷阱把自己坑害了!

难怪方应物一来就莫名其妙地说起“泄露禁中语”故事,原来是这个含意!哪个天子会喜欢自己的乌龙事被到处传?

尚铭打起精神,对覃昌辩解道:“我是冤枉的。”

覃昌叹口气道:“你就算是被人陷害了,就算是无辜之人,但这时候又有什么用?”

尚铭无言,没错,这个时候又有什么用?对已经先入为主的陛下还能怎么辩解?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若一不小心将事情闹开后,陛下只会更加恼怒!

覃昌再次评论道:“近来弹劾你的奏疏那么多,皇爷本来就有些厌烦你不务正业、无事生非,不过并没有换掉你的念头。但又看到戴中丞的密疏,让皇爷彻底恼了。”

尚铭听到这句,突然想哭。自己刚才对答的时候,答话看似考究严谨,但从立意出现了偏差!如果换成自己先带着立场听到这些回答后,又该怎么想?

肯定只会觉得他尚铭办事能力太差,动辄惹得满城风雨还不占理,关键是完全没本事自己收拾残局,又是个不靠谱的大嘴巴!比如说,连交结李孜省这种秘密都守不住!

这样百无一用的人还留在京城作甚?结果就是,他尚铭要被打发到南京充当种菜小兵了……

万念俱灰的尚铭忍不住仰天狂笑,笑的眼泪都止不住了,真真是八十老娘倒绷孩儿,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没有输给汪直这样的强手,却在方应物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不可能再站起来的大跟头!

大意了,实在太大意了,他自恃垄断了宫外对天子的话语权,面对方应物这种外臣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他没料到,方应物竟然明着大张旗鼓弹劾自己,甚至连取消东厂机构的哗众取宠奏疏都写出来了,造成声势之后,暗地里却另辟蹊径阴了自己一次,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奇效!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阴得让自己无话可说!而且用屁股想想也知道,戴缙这个投机客为了自保,绝对又投机回去了,所以才有那封明着弹劾方应物,实际上却是阴死自己的奏疏!当初就不该收容此人的投效!

“莫须有!莫须有!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尚铭悲愤地叫道。

覃昌看着近乎癫疯的尚铭,拍拍他道:“去南京当净军总是有个善终,继续呆在宫中,说不定哪天就要死于非命了。

再说以我看来,你终究不适合当东厂提督,身上没有半点狠性和杀气,也缺乏敏锐感觉,离开东厂也好。”

第四百三十五章 黑暗时代(上)

东厂提督尚铭被罢免,立刻引起了满朝震动。要知道,东厂提督在整个太监体系里是能排得上前几位的人物,地位相当于外朝的阁部大臣,故而尚公公被贬黜怎能不引起震动?

首先让满朝诸公震惊的是,尚铭竟然真的倒台了,所有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在此之前,没多少人真看好方应物,东厂提督岂是那么好弄倒的?方应物若能迫使尚铭不疼不痒表示一番歉意,就算获得胜利了。

更何况当今西厂提督汪直去了边镇,锦衣卫指挥使万通重病不起,天子暂时所能依赖的密探头子也只有尚铭了,不大可能自废武功。

但是让朝廷诸公万万没想到的是,方应物居然真把尚铭斗倒了,虽然不明白这中间使用了什么手段,可是结果是毋庸置疑的。

其次让朝廷诸公感到震惊的是,尚铭倒台倒得也忒快了,效率高得简直令人发指。

按照经验,这种争斗怎么也要互相扯上个把月,长的扯上一年半载也不是没可能。大家写奏疏不需要时间?天子看完并反馈不需要时间?东厂构陷并反栽赃不需要时间?来来去去几个回合,时间就没了。

但是这次,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半个月功夫。半个月前,江湖风传汪直要倒,东厂提督尚铭于是陡然意气风发、声势煊赫,投奔过来的拥戴者如同过江之鲫,眼看就要一举取代西厂汪直的江湖地位了!

这才过了半个月,几乎是毫无征兆、没有任何明显迹象的情况下,突然就垮了。垮得就像闪电一般迅速,几乎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乍一听闻还以为是开玩笑,很难令人相信。

一时之间,朝廷上上下下齐齐失语,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这到底是某京县知县太逆天,还是尚铭空有其表太过于废柴?

尚铭被罢免的第二天,跑到县衙去求见方应物的各路英雄豪杰增加到了十几位,但仍然见不到方应物,此人还是不在县衙里,倒让师爷娄天化应接不暇、忙乱得直想跳脚。

又有情面比较熟的去了方家宅邸,可是仍然不见方应物踪影,连方清之也没见到,只能看到某位姓项的小年轻热情招呼大家喝茶。

众人纷纷表示,在这种敏感的非常时期,方知县稍微谨慎低调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如果方应物倒了霉,还躲着不见人,只怕就要被骂成摆谱装逼了。地位不同,做出同样的事情,得到的评价自然也是不同。

却说方知县既不在衙门里,又不在家里,而是悄悄地来到了王越的家里,难怪别人找他不到。

在王越宅中的偏院厅堂里,主人家并不在,只有方应物和另一位身穿正二品官袍的中年高官坐着。

如果有认识的人看到这一幕,便会发现这位二品高官也是前几天的焦点人物,注定要下台的右都御史戴缙戴大中丞。

再仔细看,又会发现方知县与戴大中丞两人坐姿是分庭抗礼的,而且若进一步观察神态,就会发现堂堂的正二品部院大臣戴缙对六品方知县反而有点卑躬屈膝的味道。

方应物很有礼貌地说:“这次多谢大中丞鼎力相助,不然尚铭此贼还不知何时才能伏法。”

“哪里哪里,你我彼此互助而已。”戴缙也很客气的谦逊道:“不知汪公是否回京?若到了那时,还请方大人美言几句。”

“唔,好说好说。”方应物漫不经心地答道。

在前几天,他委托王越去找戴缙,只问了一句话:君欲自救否?结果那戴缙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然后才有了一封密疏便让天子厌恶尚铭的事情。

这不奇怪,东厂和都察院勾结陷害大臣的丑闻爆出来后,戴缙陷入内外交困之中。朝廷这边全都是想轰他下台并取而代之的,东厂尚铭这边又想把都察院推出去当成承担主要责任的挡箭牌。

在这种局面下,戴缙只能选择配合方应物,你不仁我不义的反咬东厂一口,尽力把责任都推到东厂这边,减轻自己面临的压力。

对于一个没有什么道义和立场的、最纯粹的投机客,戴大人干这种事儿毫无心理压力。不过此时最令他担心的就是,若汪直重新回京后,怎么看待自己曾经的背叛?

是以戴大人又对方应物补充了一句:“本官不求仍然安居庙堂之中,只求到南京养老。”

方应物没说话,心里吐槽一句:这他娘的岂不又回到了历史轨迹之中?在历史上,戴缙的下场就是被贬到南京去养老了。

与戴缙见过面,方应物看看天色已晚,就回家去了,反正他是没兴趣再与戴缙这毫无节操的人见面了。

他方应物虽然喜欢耍弄手段,但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人,更不是朝三暮四的墙头草!

不过在这个高层基本都是混蛋的黑暗年代,戴缙不当这样的墙头草,又怎么在短短几年内从普通御史升为掌院右都御史?

就连自己,不也要去想方设法的去抱大腿么?方应物连连感慨,要是穿越到了传说中的清明时代,想必自己凭借见识和本事也能出头了,何须如此违心!

在方家宅邸,方清之坐于书房里,不过并没有看书,而是脸色忧闷的发着呆。听见脚步声,抬头便见自家儿子进来。

方应物察言观色,感到父亲大人现在心情很不好,收敛了几分随意神态,十分关心地问道:“敢问父亲大人,心中有何忧虑?莫非贵体有恙?可否让儿子知晓?”

方清之有气无力地答道:“今天徐学士找我谈过,说是已经遵守了承诺,这几天就要出消息了。”

方应物闻言大喜,所谓承诺就是推荐父亲升一级啊,编修要变成侍讲或者侍读!于是连忙向父亲道喜:“恭贺父亲高升,儿子以你为荣!不过此乃喜事,为何父亲大人面有忧虑?”

方清之很郁闷地说:“徐学士也明说了,他是找李孜省办的此事,请李孜省向天子举荐为父。”

第四百三十六章 黑暗时代(下)

听到父亲这话,方应物心里一惊,那李孜省是什么角色?在天子那里非常得宠的装神弄鬼方士而已,只是被天子扛着全体朝臣的反对,硬给委任了官职,在士林中非常不齿!

方应物相信,李孜省向天子推荐一个人,十有八九是能被采用的!但问题是,因李孜省推荐而得以升迁的官员,能有什么脸面?那说是污点也不为过啊!一个靠佞幸小人推荐升官的人,还混个屁清流啊!

想至此处,方应物勃然大怒,骂道:“徐溥这个老匹夫,胆敢如此陷害父亲于不义!我与他势不两立!”

方清之无奈地叹口气,“其实这也不怪徐学士。”方应物糊涂了,难道自己误会了?这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又听父亲说:“徐学士告诉为父,李孜省此人行事诡异,这几年徐学士、谢迁、刘健等诸公升迁,都是因为他悄悄主动推荐的结果。

徐学士也说了,他没这个本事能直接举荐为父,所以只能委托李孜省去举荐了。反正那李孜省喜欢在暗地里举荐清流人物,想来这次也不会拒绝。”

方应物瞠目结舌,这简直是他做官以来所听到的最诡异的秘闻了!

徐溥、刘健、谢迁这些人都是未来的大学士,目前都是很有名望的清流词臣,可是他们这几年的升迁都是因为李孜省这个佞幸小人举荐?一边是清流名臣,一边是佞幸小人……这完全不搭调啊!

方清之心里大概也是过不了这一关,叹息道:“我看取消这个约定算了,让李孜省这等小人举荐,实在是……”

“别!父亲还是安心升迁罢!”方应物开口道。

要是徐溥、刘健、谢迁等人都受过李孜省的举荐,那父亲有什么受不得?和光同尘有什么难的!

要知道,眼下是高层非常黑暗混乱的成化朝!没有和光同尘的心性,那就没机会熬到出人头地!

方应物还知道,徐溥、刘健、谢迁日后不都是当了青史留名的大学士么?父亲跟着他们随大流,错也错不到哪去!

方应物感慨道:“徐学士终究是君子,能对父亲明说这些,行事算得上光明磊落。”

不过方应物刚说完,忽然又想起上辈子的史书记载——成化天子驾崩后,新皇帝登基并励精图治,罢斥小人,一时间众正盈朝。

那个时候,徐溥做了首辅,刘健入阁成为大学士,谢迁也成为只差一步入阁的候选,当然自己那便宜外祖父也当了吏部天官。而李孜省的下场好像是被关进了大狱,然后暴毙身亡。

当时方应物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这只怕很蹊跷……别的佞幸小人大都是被驱逐出京或者判刑发配,只有李孜省是莫名其妙的死在监狱里。

这个时候,到底是谁最想让已经失去权势、看起来毫无威胁的李孜省死掉?方应物的额头冒出几滴冷汗,政治的黑暗程度和人性的复杂程度永远能超出你的想象力啊。

“你说李孜省为何要频频举荐正人 ?”方清之万分纠结地问道。

方应物想了想,答道:“大概也是为了自保,正所谓狡兔三窟也。他觉得,此时屡屡施恩于正人,将来若是变了天,一干正人上台后,还能继续容留他。”

说到这里,方应物说不下去了,连连苦笑,苦笑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以说李孜省很聪明,设想得也很美好,但却遇到了一群比他更聪明的人。

方清之若有所思:“听说李孜省也是读书人出身,只是屡考不第,为了求进才化身方士,学了几个法术献媚天子。

看来其虽然品行恶劣,但本心还是有几分慕道之心的,不然也不会有屡屡举荐翰苑词臣的行为。”

方应物没有接话,对对错错是是非非,若非他这个站在五百年后角度的人,谁又能看得透?

父子之间一时没话说,方清之习惯性摆出严父架子批评道:“你身为父母官,朝廷将一县百姓托付于你,不思勤于王事,天天往家里跑是何道理?”

方应物长叹一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连日来风云动荡,儿子夙夜忧叹。回了家能从父亲大人口里听到第一手消息,有利于儿及时应对。若天天蹲在那小小的县衙里,只怕听到的都是八手过时消息了!”

方清之忧郁了,自己堂堂一个翰林院编修,不,有可能是翰林院侍读了,不但成了儿子的枪手,还成了他的耳报神,真真的情何以堪!最要命的是,自己却无法拒绝……

此子明明就是一个六品知县而已,是连朝会资格都被免掉的京县知县,可以说是在朝廷中非常边缘化的官员!

但听听儿子这口气像什么话?他以为自己是宰辅大臣侍郎寺卿,需要时时刻刻关注朝廷最前沿动态,并指点江山么?

不客气地说,朝廷大事关方应物这知县屁事!连自己这样的翰苑清流也暂时只有旁观的份儿!

不过让方清之更忧郁的是,朝廷大事好像还真屡屡和这儿子有关……自家儿子的出镜率完爆自己十八条街。

今天方翰林就听到过别人的指指点点:瞧见没有,那位相貌不错的翰林老爷就是方青天的父亲,儿子就能把东厂提督干掉,父亲更可想而知……

想至此处,方清之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小小年纪如此阴险,你看起来很为此得意?为父没有教过你君子之道么?我看你先不要去衙门了,这几天在家读书听训!”

方应物打个冷颤,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缓缓地抬头望月,面露悲戚之色:“国家如此,有什么可得意的?”

方清之极其意外,因为自家儿子大体上是比较乐天的,很少能从儿子口中听到如此沉痛的话,忍不住问道:“此话怎讲?”

方应物继续举头望月,口中道:“儿听说,明君圣主都是将国家放在自己前面,宛如唐朝太宗,虚心纳谏,虽被触怒失了脸面也不怪罪大臣。

而今上却是将自己放在国家前面,这次只为了自己的脸面问题便能大动干戈,做臣子的也只能通过不入流手段驱逐奸邪,这是怎样一种悲哀!儿子一直在想,这个世道究竟怎么了,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深思!”

方清之愣了愣,不由得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时间忧国忧民长吁短叹起来。方应物眼角瞥着父亲,一边擦着汗,一边无声无息地悄悄溜了出去。

第四百三十七章 你就是权奸

成化十七年七月十一日,天子下诏,东厂提督尚铭被罢免,并发配南京为净军。江湖传言,此乃宛平知县方应物出力也,其中诡秘不可言……

成化十七年七月十二日,天子下诏,赦免西厂千户韦瑛等四人死罪,发配边镇为苦役。江湖传言,此案交宛平知县方应物审理也,皆判死罪并复奏,天子仁慈才改为戍边……

成化十七年七月十三日,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病殁。江湖传言,听闻同党尚铭被方应物废掉,西厂汪直要复起,万通唯恐祸及自身,又惊又急一病呜呼……

成化十七年七月十四日,天子下诏,罢去在京师横行四年的西厂,朝野极为震动。江湖传言,最后一道奏请罢西厂的奏疏是方应物所上……

成化十七年七月十六日,天子下诏,升翰林院编修、《文华大训》编纂官方清之位翰林院侍读。江湖传言,方应物与天子金殿对答,指物成诗连作一十八首,换来父亲的锦绣前程;江湖还有传言,其实是天子自觉亏欠功臣,故而借用方应物父亲酬功……

成化十七年七月十七日,天子发内帑三万两至宛平县。江湖又传言,方青天与尚铭宫廷斗法,力斩妖邪后,天子欲提拔方青天当国师,但方青天心系百姓不就。天子无以为报,只能用银子重赏……

宛平县县衙大门口,一个二十六七的年轻官员对门禁道:“烦请通传一声,就说太仆寺观政进士项成贤要见他!”

门禁翻了翻眼皮,“项老爷请回罢,待方大老爷有了空给你回信!”

项成贤项大公子第一次跑到县衙来找方应物,顿时愕然不已,这是什么态度?

门禁抠了抠鼻窦,“本县新出的规矩,四品以上的可以传话留名帖,四品以下的一概不见!所以项老爷请回罢!”

靠!项成贤大怒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乃贵县大老爷同乡同窗兼同年!你去问他见还是不见!”

门禁满腹狐疑地瞅了几眼,进了县衙去向后衙门官方应石传话。方应石闻言连忙一边打发门禁将项成贤带进来,一面去向方应物禀报。

方应物见项成贤进来,万分好奇地说:“你今天怎么跑到县衙里来了?”

项成贤没好气地答道:“我来京师半年,钱用的有点多,眼下手头紧了。听说你得了陛下三万两赏银,特来借钱!”

“外面胡传的消息你也信!”方应物笑道,“确实有三万两内帑进了县库,不过并非赏银,而是陛下敕建慈仁寺所拨过来的,如果不够还要县衙补上!

说罢,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看你这模样像是在哪里受了气似的,如果是县衙门禁的缘故,我把他叫来向你赔罪如何?”

项成贤咕咚咕咚地猛喝几口凉茶,这才道:“其实是在太仆寺过得不爽,与上官吵了几句,到你这里散散心!”

方应物略一思忖,若有所悟,似笑非笑地说:“与上官吵嘴?你是不是一直惦记着御史的事情,所以这心就浮躁了?所以就耐不住性子了?或者心不在焉,办事出了纰漏?”

项成贤老脸一红,看起来是被方应物猜了个十足十,强自抱怨道:“这都要怪你,上次无缘无故的提起当御史之事,叫我时时刻刻地想入非非,怎能静得下心来?”

“哈哈哈哈!”方应物大笑几声:“你今天原来是逼宫来的!你不是一向以淡泊名利、享受人生自诩么?”

项成贤恼羞成怒地叫道:“你就说有没有办法!如果不成,我也死了心!”

方应物突然正色问道:“你这种身份直接当御史,没有太多先例,可谓是困难重重,但也不是不可以努力。我且问你,你为什么想要做御史?”

项成贤肃然道:“自然是整肃纲纪,纠劾不法,监察群僚,谏君改过!”

“说得好!”方应物鼓掌喝彩几声,“我知道了,你回去等消息!”

项成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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