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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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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大的问题也就出自这里,去年春节京师地震,方应物成为焦点人物,今年将要出天变,方应物实在不想再次成为焦点。
这种声望刷一次就够了,连刷两次实在太高调,不符合方应物主动求低调(存疑)的心思。
可以想象,如果一个人年年都能引发地震天变,那今后风评可就不好说了,方应物不想冒这个险。
方大钦差眼看着到了年底,还驻在苏州府不走,就是为了避开与天变有关的事情。至于有恃无恐地收拾王敬,也只是知道天变发生后的大势而已。
谁能想到,王敬居然会愤而自尽,结果导致远在苏州府的方大钦差在天变即将发生时,再次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所以方应物的当务之急是,在天变发生之前,迅速将自己的影响消弭掉,把自己从王敬自杀的事件中摘出来。
如果吕太监代表东厂出面充当责任方,将方应物变成打酱油的路人,那就算是剥离出去了。再谈起王敬自尽的事情,也和方大钦差无关。
而且还必须由吕忠自己来上报,相当于是东厂自认过错,这样才能让任何人无话可说。
否则若是方应物本人上疏并将责任推给东厂,那传到京城后必然又是一阵口水大战。太监们肯定要骂方应物推脱责任,文官们必然又要不甘示弱的替方英雄辩解,只能是越吵越热闹。
现在这个时间,从向京城上奏还来得及,能在年前送达京师,然后在元旦天变之前消息散布开。
吕忠按照方应物的指示,迅速写了呈文向京城东厂上报“详情”,含糊其辞地表示自己有所疏忽,对王敬自尽负有责任。
经过一路急递,吕忠呈文到了京师后,第一时间送至东厂提督汪直手里。
汪太监仔细看过后,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个不急,也许过完年再说比较好。”随后便将呈文藏入袖里,宣布封了衙门准备过春节。
第五百六十三章 都怪你让我读书
话说汪芷前几年总是被方应物嘲笑为“半文盲”,又加上汪芷明白做东厂提督很难有善终,所以梦想更进一步进入司礼监,成为司礼监众太监之一,如此便不得不去宫中内书堂读书。
毕竟司礼监太监的一项硬指标就是内书堂肄业,可类比为文官里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规矩。
汪太监在内书堂里,真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别的学生大都是几岁到十几岁的小太监,学成后才进入各内监衙门办事。只有汪芷贵为权柄赫赫的东厂提督,却跑来读书,实在是夺目得很。
如今一晃三年多过去,汪芷本身天资还算聪明,又有方应物不停地督促,汪太监的学业也算是略有小成。虽然不如出色的读书人,但勉强拿得上台面了。
书读得多了,看问题也就深刻了。有时候回想起从前的作为,汪芷便深深感到,自己当年行事实在是过于简单粗暴了。难怪方应物总是看不上自己的行径,也难怪满朝读书人没一个真心对自己服气的。
若非是方应物从中设谋,以自己的莽撞手段和政治幼稚,只怕早就落一个无人援手的凄惨下场。
闲话不提,却说这次汪芷从吕忠所上的呈文能看得出,肯定是方应物说服了吕忠出面背黑锅。这没问题,确实也是解决之道。
但汪太监也看出一点,方应物这次真是关心则乱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方应物急于辩白脱身,却没有用心去掌握时机。
按照往常的策略,方应物应该隐忍不发,等着别人跳得更欢并丑态尽显之后,再将吕忠这封呈文甩出来,那才叫掌控节奏、后发制人。
故而又何必急匆匆地让吕忠出面把事情揽下来?这样根本就收不到引蛇出洞的效果,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目前太监这边兴风作浪的是梁芳、韦眷这伙人,与汪芷不是一路人,汪厂督很乐意见到他们吃一次大亏。
至于东厂派出的人不小心引得王敬自杀这种责任,在汪太监眼里都是小事了,完全能罩得住。无论如何,东厂人员也是为了尽快将那批财货运到京城进献给天子,天子不会不体谅这点。
“既然你有所疏忽,那就让我来弥补罢!”汪芷藏起了吕忠的呈文并暗暗想道。这个呈报应该压一段时间,让两边人继续争吵,等到来年过了正月,气氛推到顶点后,再放出“方应物与此事根本无关”的消息比较合适。
情人之间总该心有灵犀,不用开口明说就能配合做事,这才叫真正的默契……汪芷按捺不住心里那小小的得意,不禁想象起方应物回京后,大喜过望并对自己进步大加赞赏的样子。
接下来,文臣和太监佞幸又狠狠借题发挥吵了几天,李孜省、邓常恩、继晓等僧道方士在近一年里也不大得劲,此时纷纷跳出来声援太监。
说是吵,其实也只是隔空喊话,毕竟太监与文官两个体系很少有交集。文官所做的无非是上奏疏,太监们大都是在宫中骂街,也有直接去天子面前哭闹的。
但最后总要都汇总到成化天子这里定夺,让天子很是厌烦了一阵子,所幸新年来到,口水仗也都暂停了。
元旦日有新年大朝会,按惯例在广阔壮观的奉天殿举行,所有在京城的文武官员入朝。品级够的,可以入大殿,称为殿上臣;品级不够的,只能在外面列班。
本来成化二十一年这次新年大朝一切顺利,但是当天子回内宫,百官散场退出奉天门的时候,忽然有异星划过西边天空,还伴随有白虹贯穿天空,甚至隐隐有声如雷霆。
奉天殿外面广场上占满了文武大臣,目睹这一幕,人人脸色惊骇。
短暂的寂静之后,立即有人惊叫道:“天变!”随后还有人补充性地叫道:“又是天变!”此后大臣迅速重新聚集起来议论纷纷。
成化天子此时已经快到乾清门了,突然见到如此明显的星象,很是受惊吓,立刻转身回到了奉天殿。
阁老、部院大臣、科道官也纷纷重新上殿,便有激进的御史冲到前面,叩首道:“天象示警,国家必有奸邪作祟!”
所谓的奸邪作祟,大概指的就是最近这些起来闹腾的佞幸太监。常言道邪不胜正,但这个词却经常被人嗤之以鼻,认为是迂腐之言。但邪就是邪,正就是正,人心就是人心。
在天变之后,所有清流君子都敢指责梁芳等太监是引发天变的君侧奸邪。但所有佞幸太监却没有一个人敢指责是文官大臣引起的天变,一个个忽然都像是变成了哑巴。
最后被天变吓到的成化天子只得下诏广开言路,命百官上疏言事,同时命钦天监密奏。
却说汪芷汪太监没有上朝资格,元旦时正在与孙小娘子以及何娘子两人说话,在屋中没有看到什么,但自然会有人禀报天变之事。
闻言汪芷久久无语。去年方应物疯狂攻击次辅刘珝,大家都以为他失心疯了,然后发生了地震;今年方应物逼死了钦差太监,大家都以为方应物要玩命了,然后又发生了星坠天变。这实在是叫人无话可说。
作为与方应物关系最密切,最为了解方应物的人,汪芷回想起方应物的种种神奇,又一次下意识想道,这一切难道并非是巧合,这方应物真的能看透天机?当初他说“掐指一算”并非是玩笑?
这时候,汪太监忽然意识到自己自作聪明地犯了一个错,一个已经无法挽回的错。
以方应物的神奇,或许也能预料到这次天变,但他又不想表现得太过于神奇。
所以方应物叫吕忠急急忙忙赶在年前上报,并不是一时思虑不周,而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撇清他本人,避免继续成为焦点人物!
而自己将吕忠的呈文扣下不发,导致方应物错失了辩白撇清的最佳时机,很可能让方应物继续与这次天变扯在一起了!
想至此处,汪芷欲哭无泪,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都怪你非要叫我读书,不然也不会想那么多,不想那么多就不会犯错。”
第五百六十四章 星君下凡
天变之后,太监佞幸们陷入了失声状态,一如一年前地震后。天象示警之下,谁也不敢再高调了,否则无异于吸引最猛烈的炮火。
就连内阁、部院大臣也都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慎便被舆论集火抨击,然后被推出来当替罪羊。去年刘次辅的遭遇可谓是殷鉴不远,不能不小心。
至于连续两个新年都被天象搞砸的成化天子朱见深,下诏开言路后收到了雪片般的奏疏。
此时士风尚未完全堕落,奏疏多有直言批龙鳞之处,这叫成化天子心里暗暗恼火却又不便发作,就是天子也不能逆天而行。
如此朱见深便将一些出挑官员的名字记在了御案旁边的屏风上,等待天变风头过去,将来有机会时……哼哼。
不过近年来冉冉升起的清流明星方清之却异常沉默,始终一言不发、一字不写,在家闭门谢客,并拒绝了所有交游。
让旁人看来先是感到很奇怪,正直敢言的方清之在此时有什么理由低调?但细想之后也就理解了,有那样一个动辄被老天爷撑腰的儿子,方翰林除了沉默还能如何?
插一句话,其实方清之低调也有低调的好处,至少不会被天子记名在屏风上。
官场上有些话只能放在肚子里嘀咕,私下里议论,但不便公开说出来,毕竟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民间就没这么多忌惮了,各种版本的议论流传于街头巷尾。方应物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青天知县,知名度一直不错,很容易被关注。
“方青天不做知县之后,去了南边当钦差大臣,用尚方宝剑斩了危害地方的采办太监,然后被小人攻击,所以老天才会坠星示警。”
“我就说过么,方青天乃是天上星宿下凡,来为我大明江山擎天保驾的!”
“还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方青天本来就是文曲星转世,原本是要中状元的,只是被朝中奸臣所暗害才丢掉了状元。”
“这你就错了,什么文曲星,文曲星能杀伐果断所向披靡么?据我观察,分明是太白星君下凡,将来要做宰相的!”
汪芷抱着亡羊补牢的心态,将吕忠的呈文奏给天子,帮着方应物开脱了几句。然后又抄了一份送到通政司上邸报,拼命将王敬之死与方应物撇清,但效果实在未知。
或者说,在当前这个大环境下,每个人所想的只是站住什么立场说什么话,没人关注王敬公公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这年头通讯落后,汪芷纵然想及时的对几千里外的方应物说些什么,暂时也没法子。
驿递系统是传送公文的地方,东厂提督通过驿递给清流钦差方应物送信,这本身就是让别人瞩目的事情了,更何况用来传递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话。
而且汪芷与方应物之间为了保密,一直都是面对面直接打交道,没有太多中间人,此时汪芷便派不出可靠的人前往南方送信。何娘子和孙小娘子这样的,显然也不合适独自出京办事。
所以最后汪芷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祷了,祈祷方应物得到有关消息后,不要为此太生气。甚至心虚的汪太监重新考虑起来,在方应物回京之前,是不是再向天子申请巡边去?
过年期间,天下亿万民众大都在家不出门,异地之间的消息传递近乎停滞。因而远在苏州的钦差大臣方应物对京城详细情况一无所知,只是从公文上知道了天子因为天变下诏开言路而已。
等到出了正月,方应物琢磨着关于自己的流言应该平息了,便启程回京。虽然有点早,但按着日子算,座船到了北方时,运河也就开始化冻了,不影响行程。
袁凤萧不愿跟着方应物去京师,留在了江南。唐广德倒是想把儿子唐伯虎送到京师长见识,但被方应物劝止了。
在毁誉参半的风评里,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的方大钦差上了船,在瑟瑟早春的风中往北而去。
他留下的业绩是:征走了超出往年一百万石的粮税,开创了一条从湖广贩米的商路,砍了三十多个地痞恶棍的人头,坑害了十几个闹事的读书人,抬举了几名小才子,重罚了十几家土豪大户,阻止了采办太监王公公祸害苏州,最后逼死了王公公。
吕忠吕太监并不与方应物同行,他借了数百官军,押运价值三十多万两财货另行启运。他很清楚,这笔财货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只要这笔财货哄得天子高兴,什么都不是问题。
自认业绩出色的方应物一路毫无压力,优哉游哉地先后过了江淮,进入山东境内,有一日宿在商业重镇临清,到此距离京师已经不远了。
当地官员与方应物有七拐八歪的人脉,便设宴招待。方应物欣然赴宴,完毕后回座船歇息,远远地看到三五陌生人聚在船下等候,当即有护送的县里衙役上前呼喝。
却见有个老者跪地道:“小老儿自浙江往京师经行商,听闻方青天乃天上星君下凡,所至之处百邪辟易。
小老儿仰慕已久,却不料在此地偶遇,斗胆请方钦差看在同省面上,为手中折扇题字避邪,自当另有润笔奉上。”
听到这说辞,衙役便不好赶人了,只看着钦差老爷吩咐怎么办,然后才好行事。
但方应物愕然不已,直直地发愣,他简直被这老头儿雷得外焦里嫩。这老头子的口气,与找和尚开光有什么区别?
难道他方应物题个字就能辟邪了?还有,什么星君下凡、百邪辟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说辞?
在几位同乡商人那渴望的眼神下,方星君纵然百般不解,但还是木然地在扇面上随意写了几行字。不过拒绝了润笔之资,然后又木然地登船休息。
等饮了几口醒酒茶,方星君陡然醒悟过来,京师那边绝对出了什么差错!因为那老头子是从京师方向过来的,乱七八糟的封建迷信传言都是在京师听到的!
另外方应物可以料定,元旦的天变还是和自己牵扯起来了,自己金蝉脱壳之计没有成功!方应物甚至有一种预感,有八成可能性是在东厂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第五百六十五章 家门见闻
在临清有了这样遭遇,方应物优哉游哉的心情像是鸟儿一样飞走了,甚至恨不能像鸟儿一样插上翅膀飞回京城去。一路上便不敢再耽搁时间,用了最快的速度直奔京师。
三月初时候,方应物到达京东通州码头,稍作休整后在清晨赶赴京城。大约在午时从崇文门入城,然后按照规矩先去了兵部,将钦差关防缴还给兵部。至于王命旗牌,早就被旗牌官送回南京去了。
随后方应物又在散衙之前赶到西城都察院,报上名字挂了个号,表示差遣正式结束,等待都察院详细考察。
上述这些乃是国朝钦差回京的规定程序,等都察院考察完毕有了结论之后,朝廷才会安排下面的工作。
方应物从都察院出来后,公事算是暂时结束,可以回家歇息了,正所谓先公后私也。
到了方宅胡同口,方应物忽然浑身放松了下来,回家的感觉毕竟与外面不同。
恰好一阵和煦的春风吹拂过脸面,方应物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家的感觉么。
方应物刚刚默念了一声“回来了”,耳边忽然传来长随兼护卫方应石的声音:“小心!”
方应物睁开眼,忽然一团不知从哪来的灰尘顺着风向洒到了脸上,险些将眼睛给迷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一片纸打着旋儿糊在了自家额头上。
方应物手忙脚乱地将额头上的纸扯下来,低头看去却是一张常见的黄纸,烧黄纸的那种黄纸。
略晦气!方应物丢掉黄纸,加快了步伐,准备回家洗掉这股晦气。
可是他走到自家大门前时,入目所及之处,是一地的灰烬,尘土时不时随着春风起起落落,以及若干没烧尽的纸烛燃香……
谁家死人了这是?方应物勃然大怒,指着门前狼藉对自家门子喝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看门的?”
门子万分委屈,“小老爷有所不知!这段时间总有百姓跑到门前,说是要拜小老爷你这星君,小人哪里拦得住!只能劝他们将祭品取回去,免得糟蹋了食物,不然就是满地的猪头烧鸡了……”
方应物听得目瞪口呆,站在门内仰天长叹道:“世间尽是愚夫愚妇,可悲,可悲!”
早有王英在前面回家报信,等方应物进了家门,父亲方清之已经在堂上等候了。
在外面先公后私,是先将公事交待清楚了才可回家;到了家里还有先公后私,那就是要先拜见过父母长辈。
方应物规规矩矩地行大礼拜见过父亲,而后站起来答话。方清之问了几句差事,方应物简单将自己的作为说了一说。
最后方清之叹道:“虽然只是治标不治本,但你没有足够时间,半年里能将治标做到如此地步,已然很不错了。”
方应物稍稍讶异,父亲大人有长进啊,居然能看得明白了。方清之又挥挥手,吩咐道:“你先回屋洗漱,晚间与为父一起用膳。”
回到西院,方应物洗漱完毕,与小妾其乐融融的温存片刻,又逗弄了几下两个儿子,然后与父亲用膳去。
君子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话不多,场面略沉闷。饭后父子到了书房,并落座用茶。
方清之放下茶盅,开口道:“你……不会真的是什么星君下凡罢?”
方应物叫道:“当然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子我是什么情况父亲难道不清楚么?”
方清之忍不住挠了挠头,很纠结地说:“这阵子为父一直想着,替你上疏辞掉官职,叫你就此致仕算了。”
方应物大吃一惊,仔细察言观色发现父亲大人不像是开玩笑的,慌忙问道:“这是为何?”
方应物不能不慌,现在可是父为子纲的年代。如果父亲发了话叫他放弃功名利禄,那他没法拒绝,不然传出去就是忤逆不孝了。
方清之叹了一口气,“为父枉活了近四十载,从来没见过做官能做成大仙的,叫为父如何见人。
家门外的场景是什么样子,你也都看到过了,与愚夫愚妇拜大仙有何区别?长此以往成何体统?做官别做成笑柄了!”
做官做成大仙?方应物顾不得欣赏父亲大人的冷幽默,苦恼万分地抱着头,“儿子我也不想如此!天变本该也与我无关,但不知为何夹杂不清的就成这样了!”
方清之又道:“天变之后,东厂才放出消息,说王敬之死是东厂人员的过错,确实与你无关,可惜为时已晚。”
“什么?是天变发生之后,东厂才放出消息?”方应物敏锐的抓住了关键地方,连忙反问道。
方清之点点头:“是的,天变之后第二天,东厂就送了消息到邸报。现在看来,为父觉得像是东厂故意为之!
先前东厂有消息也不报出来,应该就是故意将风头引到你身上!如果东厂早些将你撇清,那即便再有天变,也没人联想到你了。”
这肯定不是巧合,八成是汪芷从中搞了鬼!方应物万万没想到问题出在本该是最可靠的环节上,简直悲愤莫名,心里狂吼一句:汪芷我顶你个肺!
找汪芷秋后算账是另外一回事,方应物赶紧又对父亲问道:“这样胡编乱造的流言,可曾犯了朝廷忌讳么?”
方清之无奈地摇摇头:“目前还算不上犯忌讳,人世间各种神神道道的传闻多了,愚夫愚妇胡乱拜神求仙,不差你这一个。就连宫里,不也有什么活神仙国师么?
只要不妄言天象、乱造天机便可。但仍旧有不小隐患,若朝廷什么时候想起打击邪神淫祠,你可就要悠着点了。”
方应物无语,这年头的百姓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国朝百姓热衷于造神不假,不要造到他头上来好不好?就是要造神,也要等他死了以后再封神啊!
方应物刚想到这里,又听父亲道:“做官做成神仙的,自古以来也有不少,但都是死后成神,便如包龙图做阎罗这种典故。
但你这个样子,未免也太啼笑皆非,还是辞官算了。否则长此以往,迟早要成祸患,殃及家门就不好了。”
方应物心惊胆战,高声叫道:“父亲大人,想点别的办法成不成?别总是绕来绕去的想叫儿子我辞官!”
第五百六十六章 神仙?妖怪?
方应物回到京城,需要见的人很多,比如好友项成贤、洪松,又比如老泰山刘棉花,还有李东阳李裕屠滽等许许多多人。
人多了,先后次序就比较令人犯愁了。到底应该先见谁后见谁,方应物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但是直到现在,方应物才明白自己的真爱是谁,才知道了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想见到的人是谁,简直非汪芷莫属啊。
所以在回到家后的第二天,方应物便绕过城中心,跑到东安门外一处不大起眼的酒家里。这酒家距离东厂不远,生意不怎么样。
光天化日之下,方应物直接将美艳的女掌柜拖进屋里,按在墙上问道:“速速叫汪公子来见我。”
这女掌柜自然就是何娘子了,咯咯笑了几声,“汪公子不在京里,说是要研究一下往边镇派遣密探的事情,故而去了蓟州镇。”
这一定是故意躲出去!方应物冷哼一声,“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等她回来时,你就来告诉我!”
刚回京事情多,方应物没多少时间耽误,既然无法见到汪芷,便就打算抽身走人。
不过何娘子突然伸手握住了方应物手腕,嘴唇轻轻咬着另一只手的指甲,明媚的眼睛水汪汪的,一言不发地瞥着方应物。
方应物试着抽出手腕,却纹丝不动,像是被铁箍的一般。他只得摸了摸腰身,仰天长叹一声,看来不得不从了。
咱是有求于她,还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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