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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迎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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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迎春被一阵人声嘈杂惊醒了,但见床前人头攒动,若非瞧见杜若伺候在侧,迎春差点以为自己又穿了。
  迎春被人告知,她病了,受了风寒,好在无碍,静卧修养几日即可。
  这日晌午,吃药昏睡迎春被一阵哭声惊醒,宫女蓝云告之迎春,同住后殿秀女史湘君不知何故,昨晚夜半偷溜出去夜游御花园,结果失足跌下叠秀峰,摔断了脚踝。
  这个结果迎春知道,松了口气,只是外面哭声不断,不免心下诧异:“怎的这般哭法,莫非她伤得严重?”
  蓝云一番东张西望之后,掩住了房门,凑近迎春低语:“岂止伤得严重。也是史家千金倒运,她跌倒晕厥御花园里,竟无人察觉。若非杜若姑姑巡夜之时察觉史湘君失踪,带领人搜寻,还不知会怎样了。”
  迎春眼眸不自觉一阵乱蹦,一把攥住蓝云:“如今怎样?”
  蓝云叹道:“命是保住了,只是夜深露重,寒邪入体,史千金至今晕厥不醒,听说口舌也歪斜了,太医院院使大人亲自诊脉,又是灌药,又是扎针,只是没反应。院使大人直说此症棘手得紧,好在说是性命无碍,须得时间调养,少则月余,多则三五月,当能恢复。皇后已经恩准她家去调养了。”
  迎春心脏‘咯嘣’一下,生生漏了半拍,惊惧让她差点厥气!
  元春处理史湘君之言,自己亲耳所闻,直说折断她脚踝,如何口鼻歪斜了?
  莫名一阵恐惧充斥着迎春心怀,迎春死死攥着拳头,却任然止不住手指颤栗。
  昨日还张牙舞爪一个人,一夜之间竟然成了废人了,怎不叫人惊悚!
  迎春知道,她没有立场责备元春。
  偌大皇宫,上头有一句话决人生死皇上皇后,中间有石芙蓉与傅瑾瑜这两大权贵之女。
  元春不过微末女史,想要立于不败之地,甚是艰难。
  可是,如此狠戾手腕,却让迎春毛骨悚然!
  此时此刻,迎春终于醒悟,如今元春,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聪慧睿智,端方善良大姐姐了。她已经被皇宫这个大熔炉淬炼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皇家女人。
  或者,这就是元春的生存法则!
  不过三天三夜,迎春对帝王无情认知,已经发生了质地飞跃。
  这皇宫内院,真心不是寻常女子待得了。
  史湘君被她母亲保龄侯夫人接回家去了。
  迎春因病没去送行。
  据说,皇上太后皇后三为主子,均赏赐了贵重药材与史家。
  帝后表示了极大诚意。
  皇帝传下口谕,命太医院院判替史湘君诊治。
  皇后更是允诺,要给史湘君择贤赐婚。
  迎春知道,自己不该有所怨怼,也不敢奢望报仇。她只希望平平安安熬到出宫。
  阴差阳错,迎春这一心愿倒是得到满足,杜若上报宗人府,迎春因病被允诺静卧修养,并且得到特殊照顾,独自占据一间卧房。
  不过,迎春虽然足不出户,消息并不闭塞。
  史湘君走了,并未影响皇帝选秀大计。
  当日,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在宁寿宫摆下赏春宴,秀女们游园赏荷,吃酒行令,吟诗作赋,好不快和。
  据说,皇帝下朝后,也去探望自己小老婆们,秀女们一个个兴奋地粉面含春,神采飞扬,搔首弄姿,一如珍禽园的孔雀,争相开屏。
  石芙蓉跟傅瑾瑜,再有母后皇太后娘家侄孙女,承恩公府孙小姐徐玉燕三人,惊才艳艳,得到皇上太后皇后交口赞赏,成为本朝本届秀女三鼎甲。
  杀人凶手竟然活着这般恣意快和,迎春十分愤懑!
  不过,也只是愤懑罢了。
  弱肉强食,是千古不变定律。
  谁让敌强我弱呢!
  自己乃以生存荣府,已经千疮百孔,既没有跟驸马府叫板能力,更没此胆量。自己就更甭提了,貌不出众,才不惊人,更没有那杀人无形功夫。
  愤恨之余,迎春不过捶捶桌子,然后,挫锉银牙,冷笑几声:小人道长!
  看你们横行到几时。
  再然后,迎春就丢开手了。
  人总不能因为被狗咬了,不能咬回去,就把自己个怄死吧。
  日子总要过下去。
  且自己也不打算常驻,不过借居几日,跟人较什么劲儿。
  且杜若姑姑说的也对,自己毕竟没死吗,焉知这不是上天公论!
  迎春很以为然,老天的却公道啊。
  这一想,心情愈发好了。
  心情一宽,迎春将落井那日所有东西翻了出来,用锦缎包皮儿包了,摊开铺在桌子上头。
  看着眼前一对簪子钗子手钏戒子镯子,迎春心里只是懊恼,倒霉催的,那日怎的腰戴这许多收拾呢?
  一时又庆幸,亏得戴了这许多东西,否则少戴一件,恰好就是那空间,自己岂非亏死翘翘了?
  迎春睁着一双水杏眼,皱着眉头,左手支棱着脑袋,右手跟桌上,扒过来,扒过去,咂舌撇嘴直犯愁:到底空间藏在哪儿呢?
  
  第28章 倒霉主仆
  
  蓝云这些日子重点伺候迎春,忙碌之间一回头,却见迎春趴在桌上,跟哪儿闷闷扒拉金玉首饰,数过去数过来。
  但见她愁眉苦脸,一双眸子似嗔似怒,只怕是丢了贵重物品?
  蓝云顿时紧张起来。
  这可了不得,去年淑妃娘娘就下令杖毙一个宫女,原因却说这丫头手脚不干净,其实不过是小丫头打碎了一个茶盅。
  在这宫中,大多时候,人命就是草芥,遑论小宫女砸坏了东西。小主桌子东西在蓝云眼里,件件华美无双,只怕价值连城。一日丢了,谁能担得起?
  自从迎春生病,这屋里只有她进出伺候,东西丢了,自己难辞其咎。
  如此一想,蓝云心下惶恐得紧,慢慢挨近迎春,紧张的声音直发颤:“小主,可是丢了什么不成?”
  沉思迎春被惊醒了,瞅着蓝云担忧神色,心知她何故担忧,一笑:“哦,哪能呢。”
  蓝云一颗忧心掉了,小心翼翼追问:“那,小主这是?”
  迎春眼珠子一转,想好了托词,故意蹙眉:“别人都去玩儿,我自个待着无聊得很,拾掇拾掇姐妹们赠送礼物,打发时间。”
  原来是思念亲人了。
  蓝云对此深有同感,她当初离家进宫,夜里还哭过鼻子。
  蓝云是个心思单纯姑娘,不免暗忖,自己还有十年期限,时间到了就能回家团聚,迎春小主就惨了,选不上丢面子,一旦选上,就是一辈子出不去了。
  哎哟!
  小丫头顿生一股同情心。
  她也不会花言巧语,便上前来替迎春帮忙:“奴跟姑姑学过护养首饰,小主直管坐着歇息,奴替小主拾掇。”
  蓝云说着就要动手,唬的迎春一阵心慌,却是强自镇定,抢在蓝云头里将包袱皮儿一掩,笑言:“我原不过无聊,把玩把玩,是个念想,你若搭手,倒没意思!”
  蓝云一听这话有理啊。
  秀女们都跑去圣上面前争宠卖乖去了,唯独迎春小主受人暗算失去表现机会,因此烦闷也是常情,顿时信了,了然一笑:“却是这样,不如奴陪着小主说说话罢。”
  “这感情好。”
  迎春笑着应了,心里拿定主意,这事儿白日再不捯饬了。
  这也不是迎春小人之心,出事距今已经三日,元春没再露面。如此,这空间可是迎春今后最大仗恃,容不得半点差错。
  迎春不动声色把一堆首饰钗环收藏起了。左不过无所事事,便逗趣蓝云磨牙。
  蓝云很喜欢迎春和善品格,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咕咕说起自家事情。
  二人正聊得可欢快,门扉一响,却是杜若来了,顺脚带给迎春一个漂亮食盒。
  食盒做得精细,朱漆描花儿,上下五层,每一格都装着精细小吃食,有豌豆黄,杏仁酥,核桃酥,栗子糕,山药枣切糕,一色都用胎白瓷碟装着,闻着喷香,瞧着养眼。
  且都是迎春爱吃零嘴儿。
  迎春看着味蕾活跃起来,满嘴滋润。抿抿嘴唇,瞅着杜若盈盈笑:“姑姑太客气了,我来这里麻烦姑姑不少,原该我孝敬姑姑才是,岂敢再偏姑姑破费。”
  杜若摇头:“我却不敢贪功,这食盒是抱琴送的。”
  迎春闻言一喜:对哦,元春进宫是带了丫头的,正是抱琴。忙把眼睛往外瞧,并不见人影儿,因问:“抱琴人呢?”
  “她说忙得很呢!”
  迎春了然,‘哦’了一声,自顾摆弄一碟一碟美食。
  杜若见迎春面色沉静,暗自揣度她定然想起那日遇险事情。
  杜若受了抱琴之托,自然说了一大车话,明着劝慰,实则在替元春描补:“这些日子皇后娘娘忙着选看秀女,女史乃皇后娘娘左膀右臂,自然悠闲不得。”
  潜台词便是说元春几日不露面,并非存心躲避。
  迎春明知这是托词,却并不生气,虽然迎春很失望,失望也并非因为元春躲避自己,而是觉得元春太好强了,也小看了自己气量。
  石家势大,且是皇亲国戚,元春力所不逮,妥协也是常情,更是正确抉择。与其自不量力硬拼,自伤元气,不如暂时忍耐,来日再图。
  元春应该知道,自己只求顺利通过复选,然后指婚出宫,岂会为了无谓颜面,明知不可为,硬要勒逼着她拿着鸡蛋去碰石头!
  难道她直言相告,自己还会不依不饶不成,难道自己那等不知轻重?
  元春心眼未免太细,如此试探猜疑,也太小瞧人了。
  迎春伺瞟一眼杜若这个客串说客,决定给迎春吃一颗定心丸,一笑,借花献佛:“姑姑请坐品茶。”
  希望自己没有猜错,杜若能够把自己心声传到元春耳里。
  杜若很欣赏迎春爽快性子,一时三人围着品尝美食,乐呵的很。
  期间,迎春故意跟杜若抱怨,秀女们这几日打了鸡血似的吵吵嚷嚷,闹得人直头疼,夜难安枕。
  杜若闻弦知雅意:“漪澜院厢房倒是清静,小主若不介意那边朴实,奴倒是能做主。”
  “只要安静就好,嫌弃什么,多谢姑姑周全!”
  漪澜院上房环境虽好,房间之间只用屏风帐幔间隔,说话一点不隔音。特别这几日,秀女们得见圣颜,回来后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相互间或是谄媚,或是恭维,或是掐尖呷酸,听得迎春腻味得紧。
  更有迎春曾经室友杨瑾瑜这个小美人儿,原本很是矜持贵女千金,结果被皇上夸赞一句字如其人,钟灵毓秀,顿时春心骚动。
  大约觉得迎春可亲,每每来跟迎春分享幸福,说起皇帝,眼眸雪亮,双眉带彩,满脸娇羞。
  开始几次,迎春还能附和笑一笑,三遍听完,便烦躁难忍了。
  杜若做事爽快,当晚就掉好了房间。
  迎春进宫第五天,便堂而皇之住上独门独户的单人间。一时心情大好,很大方塞给杜若一个五十两特等红包,顺手塞给整理房间蓝云一个二十两红包。
  二十两,五十两对荣国府可能不算什么,对于迎春来说,可不是小钱,就这样子送出去,迎春心里很是肉疼。可是为了小命稳当,能够活蹦乱跳活着出宫去花费更多银子,这该花的银子不能够节省。
  杜若见惯的,略微推辞几便受了。
  蓝云刚进宫菜鸟,遇见选秀也是头一遭,平日都是她孝敬别人,今日白得了二十两,只觉得天上掉馅饼,欢喜的手直哆嗦。私下却把红包虔诚捧给杜若:“奴自进宫多的姑姑照应,今日赏赐也因姑姑功劳,无功不受禄,这些理应孝敬姑姑。”
  杜若虽然喜欢银子,却没有盘剥小宫女心思,也喜欢她老实淳朴。因抿嘴一笑:“无功不受禄,受禄必有功,既然受了迎春小主赏赐,今日起,你就专心伺候迎春小主吧”
  迎春人和气,出手大方,蓝云倒是十分乐意。想起自己身份又沮丧得紧:“奴若只照顾迎春小主,只怕姐姐们要骂呢!”
  宫中规矩,小宫女要服侍大宫女,然后自己变成大姑姑了再回头欺负小宫女。反抗下场很凄凉。
  蓝云这是想的杜若庇护。
  杜若手指一敲蓝云额头,笑道:“笨丫头到跟我弄鬼儿,她们都去追着那些受宠秀女去了,吩咐她们也不肯呢。你捡漏了!”
  蓝云闻言高兴的紧,摸着额头傻傻笑:“多谢姑姑,我知道这是姑姑疼我,我定然会报答姑姑的!”
  杜若笑着一翘脚:“这简单,姑姑绣鞋你包了!”
  却说迎春,本来要个单门独户是为了研究空间属性,却不防杜若塞了个蓝云进来,白日伺候衣食住行,夜晚还要歇在屋里守夜。
  迎春因此郁闷得很,却拒绝不得。
  不得已,迎春只得设法支开蓝云,指使蓝云买这买那,东奔西颠办差事,总归把蓝云指使得团团转,不得空来就成了。
  蓝云跑得脚不沾地还快乐的很,因为迎春也不会白使她,出手且很大方。
  第一日中午时分,当蓝云汗流浃背,哼哧哼哧捧着半钵子露珠儿回到储秀宫,迎春如获至宝一般收下了,然后拣出二十两银票,轻飘飘甩给蓝云。
  蓝云心里高兴地想哭,黄天菩萨,这是听到我的祷告了呀,怎的这般巧法,知道我家里兄长缺银子娶亲,就让自己碰上个阔气主儿,接二连三送银子来了。
  嘴上却是极力推辞:“奴家没作甚事,敢领这等厚赐?”
  迎春笑了:“这是工钱,明日还要继续收集露珠,再有今日傍晚,还要劳烦你帮我去御花园里去捡那地上花瓣儿回来。”
  于是,蓝云便整日穿梭在宁寿宫的荷花池,与御花园池塘中,收了露珠捡花瓣。
  蓝云以为迎春小主又答应呢,忙得不亦乐乎。
  却不知道受了骗了。不过骗人迎春豪不愧疚,她付了月例啊。候那蓝云傻哈哈收集露珠儿花瓣去了,她便忙叨叨关门闭户,把那日佩戴首饰一件一件拿出来实验。
  被骗的蓝云心里得意得很,哥哥终于有钱迎娶嫂嫂了,余钱还可以买地了,家里日子必定越来月红火了。心底感谢的迎春的紧。这一切好日子都是迎春小主赏赐所得啊。
  从此越发尽心尽力伺候迎春。
  储秀宫众人原本都暗地里替她惋惜,六十位秀女要入选三十六位娘娘呢,二选一,这是多大机会啊,结果这丫倒霉,伺候这个无法敕封倒霉蛋子。
  结果,却发觉她们白操心了,这丫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走路一阵风,东奔西颠,大太阳晒得她黑汗淋淋,不以为杵,反是见人一脸笑,吃了蜜蜂屎一样,见人叫姐姐,小嘴巴甜得很。
  众人倒懵了,倒霉倒得这般兴头,这丫头失心疯呢!
  
  第29章 番外:史湘君
  
  秀女初选翌日。
  史湘君今日经历可谓多姿多彩,惊天动地。一切起因要从昨夜说起。
  且是这日史湘君过了初选,按照家里事先交代,史湘君去跟史家在宫中收买内线见面,为主便是多知道一些三位主子的喜好脾性忌讳,有备无患。
  也是她多年习武,听力敏锐,回程之时,远远听见有人往御花园而来。她初时还当是侍卫巡夜,忙着躲藏起来,结果发现,来者竟是这一届秀女佼佼者石芙蓉与傅瑾瑜。
  巧的是,石芙蓉跟傅瑾瑜也到了史湘君方才跟太监见面亭子间,史湘君躲在下面将他们谈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起初,这二人不过说些场面话,后头竟然来了一位男子,秀女在宫中跟男子私会,史湘君吓的不轻。这可是杀头大罪。心里顿时后悔不迭,不该这般着急贸动,以致将自己陷入险境。
  结果听着听着,史湘君再次被吓着了。自己不过想通过内线打听皇上太后皇后喜好,看看哪些人惹不得好回避,哪些人应该巴结讨好,这二人竟然在这里密谋杀人。
  石芙蓉二人走了许久,史湘君还有些后怕,退杆子直哆嗦,这二人今后最好敬而远之。
  一时想起她们要对付之人,正是自己仇人绊脚石,史湘君又莫名兴奋起来。
  她早看荣府不顺眼了,明明自己才是史家嫡长女,名门贵女,偏生荣府一干人都把湘云那丫头当做宝贝,什么聪明灵慧,心灵手巧,过目不忘,惊才艳艳,夸得天上仅有地上无双。就连自己父母也不得不捧着她,放纵她,任凭她三天两头往荣府跑。
  史湘云更是整日以才女自居,吟诗作赋,跟那个荣府凤凰蛋你来我往,酸的叫人倒牙。
  再有那姑祖母史老太君,一贯以恩人自居嘴脸,动辄插手史家家务,跟自己父母甩脸子。
  史湘君对此不忿久矣!
  最是可恨这一次,自己母亲明示暗示多少次了,父亲二叔领兵不宜,要送自己进宫选秀,给家族一道保障。荣府二婶娘已经答应,让王家以及元春表姐帮衬自己夺宠。
  可恨史老太君与贾赦老匹夫,恁把贾迎春这个二木头塞进来挡自己前程。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好老天有眼,派人来替自己报仇雪恨,清除这个绊脚石。
  当时史湘君搁着三个人走在迎春身后,石芙蓉使坏一推傅瑾瑜,二人合力撞向史湘君。
  史湘君不比贾迎春吟诗作赋,手无缚鸡之力,掂不起三两灯草。
  原本凭她高大身板,脚下功夫,她完全可以稳住自己,迎春便不会跌倒,被人踩伤脚踝。或许,石芙蓉算计便落空了。
  帮是不帮?
  电石火花之间,史湘君随心而动了,她顺着石傅二女力道往前一扑,生怕一击不中,还暗地使个寸劲儿,狠狠把身前秀女猛力推了出去,在那秀女压倒迎春同时,她自己却与那秀女肩上一借力,反弹回去,稳稳立住身子。
  然后,她笑微微瞧着迎春被扑倒,瘫在墙壁边上,被收不住脚秀女踩踏,伤了脚踝。
  史湘君观赏了迎春窘态,回头窥视石芙蓉二女,正好跟目瞪口呆傅与二女碰个正着。
  石傅二人恁没想到史湘君有这等功夫在身,更没想到,她阴差阳错之间把自己所思所想执行得这般透彻完美。
  石芙蓉差点想要喝彩,却被傅瑾瑜暗地一拉衣袖,石芙蓉这才想起自己计谋,狠狠瞪视史湘君一眼,一声呵斥:“识相的快滚,否则。”
  史湘君淡然一笑,忽然间推杆一软,哎哟一声坐在地上:“好疼~!”
  石傅二人相视一笑,旋即,石芙蓉弯腰抱起自己脚踝叫唤起来:“哎哟,哎哟……”
  傅瑾瑜随即咋呼起来:“来人啊,来人,县主崴了脚了!”
  傅瑾瑜咋呼,成功压住了迎春呼疼声,并成功将杜若几个吸引过去,反把真正受伤贾迎春撇下了。
  史湘君只等杜若等人走远了,方才站起身子,吧嗒吧嗒往前去。
  这一耽搁,迎春已经落到末尾,她初时只是脚踝发木,不觉得多疼,及至石芙蓉一行去得远了,她这里一挪步,才觉得钻心疼痛。
  杨秀女与贾迎春一起同住在储秀宫后殿漪澜院,虽是初见,相处的很融洽,见迎春扶着墙根儿,脚步窒碍,似有不便,待要上前搀扶,却被史湘君拽住衣袖。
  杨秀女皱眉。
  史湘君朝着石芙蓉方向努努嘴:“你惹得起那位?”
  杨秀女顿时面色发白,瞬间了然,迎春这是遭了整治。
  石芙蓉母亲是忠顺王之妹,忠顺王最是护短横不愣,他祖上与圣祖爷有恩,一贯跋扈,太上皇是他簇叔,他却仗着太上皇宠爱,合着当今圣上一般喊着皇父。
  这等人就是皇子王孙也不敢与之争锋,一般人等岂能惹得起。
  杨秀女一行三人,虽然不忍心,倒地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众秀女十分默契绕开迎春。
  及至迎春发觉有异,出声求救,史湘君更是带头疯跑,余下秀女便如炸窝马蜂一般,作鸟兽散去了。
  其他秀女真心害怕石芙蓉迁怒,心想着迎春不过多受些皮肉之苦,等下自有管事姑姑去寻她,回去之后无事一般便散开了。
  唯独史湘君,她是有心算无心,知道今日迎春必死无疑,被丢进水井,还能活命么?
  及至听闻迎春失踪,她躲在帷帐中又是哆嗦,又是冷笑:该!贪心不足,和该如此下场!
  一时又想起迎春求助摸样,心里不免害怕,迎春成了冤死鬼,会不会阴魂不散纠缠自己?
  这一想啊,史湘君再睡不说,及至同室杨姑娘起了鼾声,史湘君悄悄起身去了茶水间,倒了满杯清水,双手合十拜拜:“你要寻仇去寻那石芙蓉跟傅瑾瑜,跟我不相干!”
  这倒是便宜了元春派来的太监了,悄悄掩上前去,手刀砍在她后后劲上,史湘君来不及吭吭一声就晕厥了。
  一路颠簸他都没清醒,结果被人丢猪一般一摔,她疼醒了,睁眼却见面前黑衣人,顿时吓得七荤八素,自以为是,只当是石芙蓉她们要杀人灭口。
  结果却一步错,步步错,尽失先机。
  最后那一刻,史湘君已经认出了贾元春。虽然别离十年,虽然,只是在储秀宫大殿惊鸿一瞥,并未交言,可是史湘君已然认出了那双似曾相识眼睛,那是一双传承与史家杏仁眼,跟自己跟湘云,还有贾迎春那个贱丫头一模一样杏仁眼。
  只可惜,就在她要喊出贾元春名字时候被人打晕了。
  晕厥那一刻,史湘君发誓要教训贾元春,叫她生不如死,身败名裂。
  结果,史湘君在夜半被疼醒了,一样黑衣黑蒙头,这一次,史湘君以为贾元春反悔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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