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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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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心里不定怎么痛恨偶呢,是吧?不待我答话,她又说:别怕,咱们肯定不是一个航班,我们是去深圳办案子。她指指不远处几个同伴。我从猝不及防中反应过来,回击她说:深圳,多俗啊,那都是暴发户才去的地方,跟叔叔我去昆明吧,像你这样身份高贵的格格,我最喜欢带在身边了,长脸呐!你想长脸,本姑娘还怕丢脸呢!四格格有意瞄了司小吟一眼,尖刻地说,长得这么丑,我怕拿不出手。我知道斗嘴不是她的对手,再拼下去,这疯丫头不定冒出什么更恶毒的话来,她分明就是想在司小吟面前让我出丑,于是端详她一气,换了话题。四格格今天的发型很时尚,比去大辽河漂流时略长一点,齐耳处烫成向里弯曲的半月形流线,显得脸型更娇巧动人,配上淡青色t恤牛仔,青春而简约,活力四溢。我夸奖道:格格不愧是贵族出身,什么时候都有不俗的打扮,这发型,好酷!这句话显然让四格格很受用,她得意地一扬头,骄傲地说:那是,本姑娘这次焗的叫半糖丽人,眼下最流行的款儿,怎么样,你认识的那些美女们没有这么够档次的吧?说着,又瞥了司小吟一眼。半真半假地调笑着,不一会儿,广播登机了,互道拜拜,我和司小吟通过安检进入机舱。刚坐下,手机响了,是四格格发来的短信:昆明可是个容易发生故事的地方哟,帅哥要有定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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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关了机。午后一点多钟,飞机抵达春城。在出租上,我与司小吟商量,让她直接去学校办事,我则先到饭店等她,行前我在网上预订了如家酒店。我不!她的语气腻人得很,非要我陪她回学校,认识这么久了,我头一次听到她这般耍嗲,看来撒娇是女孩子天生就会的本事。想到要见她的同学和辅导员,我多少还是有些发怯,迟疑着不想答应。突然,她把脸贴近我耳边,低声说:没关系,我觉得你挺帅的,一点儿也不丑。说着,吃吃地笑起来。五六个司小吟的同学听说她回校了,都来见她,疯丫头们抱在一起又喊又叫,全然不顾我这个道貌岸然的叔叔在一旁。倒是她们的辅导员过来与我聊起东北那边的情况,详细打听司小吟就业的单位是哪一类性质的,我则借机把辽安市和何冬圃的公司好一通吹嘘。辅导员年龄与我不相上下,一打听,果然是与我同一年大学毕业的,后来留校做了助教,送走这届毕业班,她就要回教学岗位承担专业课了。这女人警惕性蛮高,对我这个叔叔的身份好像有几分怀疑,了解我的情况甚至比对司小吟的去向更关心。办完一应相关手续,天色渐暗,辅导员爽快地留她的弟子们吃晚饭。一行七八个人在学校附近一家小店要了一个单间。席间只有我一个男人,又是与她们初次见面,刚开始气氛有些沉闷,不过两巡酒过,场面开始活跃了。小吟,姐们儿敬你一杯。一个头发理得像个男孩子似的姑娘挑头举杯,俺们班里十二金钗,没想到你这小妙玉却第一个成了正果,不声不响地早早就把自己的事搞定了哦,有了理想工作,还找到了护花使者,羡煞咱姐妹们了!说着别有用心地扫了我一眼。司小吟脸一红,举手欲打她,却没落下,举起杯道谢,又邀辅导员一起饮下去。老妹儿,姐姐也敬你一杯。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接着说,老辈人都讲,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但愿你入行入对了,嫁人更嫁对了!
第100节:饭局
众人皆笑。司小吟脸色更红了,高声叫道:姐姐说什么呢?羞死人了!这酒我不能喝。大伙儿起哄,都说稻香老农姐姐的话是至理名言,逼着司小吟喝下去。辅导员两手示意大伙安静,用过来人的口吻说:孩子们,我看这杯酒咱们都得喝下去,一个工作,一个婚姻,是你们下一步马上就要面临的选择,大学四年是不是真正炼就了火眼金睛,在这两件大事面前就是个检验。来,我们祝福小吟在这样的历史性选择面前永远掌握主动权,公关公关,旗开得胜,抓到一支绩优股,牢牢把握在手里。碰杯,大笑,一饮而尽。我主动举杯道:我是小吟的叔叔,恕我贪大,也是各位的叔叔……当然不包括你们老师。你们的老师说得很精辟,值得一辈子铭记在心。叔叔我也送给各位美女一句话,叫做事业的起点不怕低,婚姻的起点切忌低。赞同叔叔这句话的,干了杯里的酒!鼓掌,叫好,辅导员频频颔首,显然也是赞同的,还是短头发妹妹挑衅道:那小吟找个小叔叔,这起点是高还是低呀?这话就过于露骨了,不仅司小吟,连我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还是被唤作稻香老农的那个姑娘善体人意,制止众人起哄,与我碰杯,一饮而尽。我这老妹可是咱班里的宝贝疙瘩,叔叔您可要替我们关照好她哟!她别有深意地说,故意把叔叔两个字咬得很重。这餐饭最后由我埋了单。看得出来,司小吟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如家酒店在昆明市中心,进到房间,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司小吟并没对我只预订了一个房间表示不安,第一句话倒是感谢我为她破费,又坐飞机又请吃饭的,我开玩笑说,如果能总有这样一亲芳泽的机会,天天打飞的我也愿意。如家是一家经济型连锁酒店,我喜欢它的清爽宜人,所以是每次外出时的首选。这个房间是以紫色和淡黄色为主色调设计的,面积不大,但很温馨,给人一种安适感。简单洗漱之后,司小吟换上睡衣在里边那张床躺下了。我也上了床,道声晚安,熄了灯。(炫*书*网)
第101节:饭局
哥哥,今天我真开心。临睡前,她轻声说。这是她第一次叫我哥哥。28都说男人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嗅觉动物,尤其是在见到漂亮的异性时,头脑会在一瞬间成了停摆的钟表,看来此言不假,我和司小吟贴得很近,她身上那份好闻的气息几乎使我失去思维,刚刚过去这两天的记忆也变得淡漠,只是理智还在。我屏住呼吸,侧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生怕哪个动作不小心冒犯了她。早晨睁开眼睛,我看司小吟像只猫儿一样还蜷在床上,便悄悄进到洗手间冲个澡。待我走出来时,眼前一亮,一个陌生的美人儿正甜甜地对着我笑。司小吟换上了本民族的服装,毫不夸张地说,活像下凡的天女站在我的面前。一件贯头式v形领紧身无袖短衣,一条家织红黑色条纹筒裙,两个硕大的银耳环挂在耳肚上,项间佩戴着一串珠饰,光洁的手臂上裹着臂箍和银手镯,那手镯足有半寸宽,上面刻有精致的花纹图案,腰间的银带子是她第一次出现在汇贤楼时系过的那条,长长的秀发缠着一道红布发箍,随意地披在脑后,打着赤足,脚趾上涂着鲜艳的趾甲油,肩上还挎着一只用麻土布织成的挂包,上面用黄、红、蓝、黑、褐不同颜色绣出了图案。打从知道她是个阿佤姑娘,我便留意了解过这个民族的一些知识,但与一身正宗阿佤服饰面对面地接触还是头一次,我不禁有些惊艳的感觉。见我张口结舌的样子,司小吟有几分娇羞又有几分得意地笑着问:阿哥,好看吗?我想我当时肯定是呆得可以,只顾鸡叨米般点头了。看得出来,司小吟归乡心切。早饭没吃几口,她便催促我动身去长途客运站。昆明市区里,像司小吟这样穿着本民族服装的男男女女并不少见,她告诉我,在学校时,每当有大型活动,校方都要求少数民族学生穿上五彩斑斓的民族服装。学校里的民族学生占了三分之二还要多,可她自认为,哪个民族的服饰也不如阿佤人的服饰漂亮,所以即使是在平常日子里也不时会秀一秀自己心爱的阿佤短衫和手织裙。
第102节:饭局
可是你穿得像只凤凰,我陪在你身边,更像只落汤鸡了!买了票,坐上通往思茅的班车,我悄悄在她耳边说。她贝齿细咬,掐我一下,不让我乱说。车子开动了,稍顷,司小吟指指前面一个女孩子,低声说:她就是我们阿佤人。恰好那女孩子回过身,我差一点叫出声来,天哪,那个黑呀,不光是穿了一身黑衣,那脸色更是黝黑黝黑的,简直跟印度人、缅甸人不相上下。不过平心而论,那姑娘黑虽黑,脸却有立体的美,大眼大嘴,轮廓分明,如黑牡丹一般,而且肌肤细腻。虽然她坐着,也能看出身材极好,个子虽不高,却丰满窈窕,迸射出一种野性的原始的韵味。她注意到我的眼光,投以机警的眼神,四目相交,仿佛漆黑的夜空划过两道闪电。我料想,即使在阿佤深山中,这也应该算是个美女了。一路颠簸,足足八个小时后才到达思茅县城。司小吟领我走进一家板楼客栈。头上缠着包布的老汉边抽着水烟袋边打量着我们,竖起两根手指头,意思是每客二十元,司小吟用当地方言与他吵了几句,老汉最后同意每人十元。我像个跟班的一样拎着旅行包一言不发,原因是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奇怪司小吟一回到这块土地上便一改在城里时的温文娴雅,活像个辣妹子。客房在二楼,踩着吱嘎吱嘎作响的木楼梯进到不到六平米的房间里,却发现只有一张床。大概是看出我有些窘迫,司小吟反倒笑了:这里的客栈都是这样的,没办法。阿哥是个君子,阿妹相信你。既然妹妹这般大度,哥哥我也不能太小家子气啦!我边放下包,边说:古人倒是说过,君子固穷,可没说过君子见了美色也不许动心哦。昨天晚上哥哥就遭了一宿罪了,总不成天天这么折磨我吧?经受得住考验哦,阿哥。司小吟以指抿唇,笑着警告说,我们阿佤人有个风俗,男人若是对女人不负责任,族长会带人宰了他的!哇塞!我夸张地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逗得她直笑。
第103节:饭局
楼下这老爹爹想敲竹杠,不相信我是阿佤人哩!稍顷,她得意地向我一歪头,说。我也奇怪,那个佤族女孩子那么黑,你怎么长得这么白呢?司小吟沉默一会儿,说:我是混血儿……我阿爸是东北来的知青,他是汉族,所以,我其实也可以算是汉族的。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四格格发来的短信,问我现在在哪里。我开玩笑回复说正在往野人山走哩。她又返回一条,说你身边的野味就不错,何必跑那么远去猎艳?小心被女野人强暴了。这疯丫头!给了楼下老汉十元钱,叫他做了两碗米线填填肚子,司小吟提议早些休息。她告诉我,明天坐车的路程更长,而且路更不好走。我一听头都大了。她的老家在西盟,那里是全国仅有的两个佤族自治县之一,另一个是沧源,听说比西盟还要偏僻。按说这些年外出采风走的地方不算少,但我还是头一次经历像滇西这样的险山恶水,一天车坐下来,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不过看司小吟倒是没事儿一般,或许是近乡情热,她比前些日子开朗得多。我懒得动,赖在床上不挪窝儿。司小吟出去洗漱回来,和衣躺在我旁边。说是床,其实就是一个板铺,略略一活动便发出响声。都说男人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嗅觉动物,尤其是在见到漂亮的异性时,头脑会在一瞬间成了停摆的钟表,看来此言不假,我和司小吟贴得很近,她身上那份好闻的气息几乎使我失去思维,刚刚过去这两天的记忆也变得淡漠,只是理智还在。我屏住呼吸,侧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生怕哪个动作不小心冒犯了她。阿哥……她低声喃喃,我撑起上身,看到暮色中她那两只特别明亮的大眼睛泛着幽幽的光。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什么时候都是贪心不足,这山望着那山高?我知道,这个聪明妹妹一定是把刚才的来电与机场碰到的那个美女联系起来了。没办法,女人在这方面的敏感和精确胜过男人十倍,于是刮了她的鼻头一下,笑着说:瞧你这小心眼儿!别的男人或许是那样的,哥哥可不是,你刚才不也说,哥哥是君子嘛!
第104节:饭局
司小吟忽闪着大眼睛,盯了我好久,忽然抬起身,在我脸上轻轻一吻,轻声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这一夜,我又当了一回老老实实的柳下惠,只是,当我试探着把手揽向她的柳腰时,她并没拒绝。开往西盟旧城的中巴车天还不亮就发动了,我和司小吟坐下后,里面基本上没有多余座位,这回车里的乘客大多都是阿佤人,我看到昨天那个黑牡丹也坐在最后一排。书上介绍,佤族是周秦时期百濮部落的后人,经过几千年的不断迁徙,来到阿佤山下,见地肥水旺,于是在这里安家落户,繁衍生息,因此也算是个古老的民族。他们生活的滇西地区环境险峻,山路陡峭,但是自然风光极美。从思茅经澜沧到西盟这一路上,走的是309省道,都是围着高山大河盘旋,车窗外的风景令我忘却了旅途的疲倦和枯燥。我去过四川、贵州,也去过广西,都是与云贵高原相连的地区,高山峻岭是这些地区的共同特色,但川、滇、黔、桂的山脉却各有各的风韵,四川的山奇峭,贵州的山柔美,广西的山瑰丽,云南的山只能用刚烈来形容了,很像居住在大山里那些少数民族的性格。车行路上,大多时候是左依高耸入云的火红山崖,右傍翻滚咆哮着的澜沧江,一座座峭壁像剑削斧剁的一般,甚至能看出清晰的刀痕,一道连一道胳臂肘急弯使中巴车不时猛点刹车,端的是险象环生。不知不觉间,我的背上变得汗津津的,可扭头一看,身边这个没心没肺的妹妹居然怡然入睡了。驶过西盟关口,地势变得更高,山路也更加险峻,养路工人开着推土机正把一处处山体滑坡滚落下来的土石推到一侧山崖下的河水中。太阳落山时分,终点站终于到了。这里便是西盟老城。司小吟抱歉地说,还得找个客栈将就一宿,县城到她家那个寨子要爬三个小时的山路,今天赶不回去了。直到此时,我才能理解为什么司小吟大学四年,只在中间回过一次家。夕阳下,阿佤山宛若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沉默地端坐在暮色中,我们就站在它的怀抱里,极目远望,四野莽苍苍的森林和连绵不断的群山一片紫黛,天上的云朵被晚霞镶上了橘红色的金边,仿佛伸手就可以摘得到。山下有一条小溪,几个阿佤女人担着木桶和竹箩,正在溪水里洗衣裳。这幅恬适的田园风情画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我暗想,如果喜欢照相画画的仉笑非或是何冬圃、梅恃雪来到这里,一定会激起强烈的创作欲望的。
第105节:饭局
29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有一个俏丽的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司小吟。佤族茅草楼没有窗户,月光透过竹板墙壁斑驳地照进来,她卸去了白天的饰物,只穿了一件窄窄的无袖短衣,两条长腿侧曲着坐在我的枕边。看我醒来,她低下头,紧紧地吻住我的双唇,长长的乌发拂在我脸上,从低开的领口,我看到圆润饱满的胸部在剧烈起伏。若干年前,我读过一部描写上世纪50年代初期解放大军在阿佤山剿匪的小说,那时阿佤民族还被蔑称为佧佤人,那部书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现在,书中描写的原汁原味的阿佤山寨终于袒呈在我的眼前,这是我当年读小说时绝对没有想到的事,何况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阿佤妹妹亲自陪同我来到这里。从山下走到寨子里,只有一条几乎是直上直下的青石板路,路旁的芭蕉丛里零散地分布着虽然破旧但却独具滇西特色的茅草屋。我暗想,这个寨子在冷兵器时代一定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不仅居高临下,而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然,它的闭塞也使它好像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几个世纪,别说汽车、电视机等现代文明到达不了这里,连手机都没有信号。听司小吟说过,在她之前,寨子里不论男娃女娃,几乎没有谁摸过书本本,阿妈是为了实现阿爸的遗愿才拼出命去供她上县城读书的。司小吟的阿妈与我想象中差不多,也是一身洗得很干净的黑衣黑裙,胸前挂着长长的串珠,长着一对与女儿酷似的又圆又大的眼睛,虽然五十多岁了,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韵。司小吟一下子扑到阿妈怀里,流着泪不住地在她脸颊上亲吻着,两人说着叽哩咕噜的阿佤话,我则傻呆呆地提着大旅行包站在一旁。片刻后,司小吟才把我拉到阿妈面前,听不懂她是怎么介绍我的,只见老阿妈双手抚胸向我道谢,说的却是还算流利的汉话,这在偏僻的阿佤山寨里是很少见的。中午小睡一觉,下午,司小吟的哥哥姐姐过来了。这姐弟两个一定是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想必他们的阿爸也是汉人中的帅哥,只不过与妹妹不同的是,他们俩的肤色一看就是佤族人。两人都在二十多岁,但姐姐怀里抱着个小阿佤,显然已经结婚了。司小吟的阿哥称得上是个标准的佤族美男子,身材高大结实,皮肤漆黑,头发略带卷曲,黑眼睛棱角刚硬,眼神冷峻,活像个充满力量的雕像。一身盛装的阿姐则热情好谈,乍一见我,便夸张地大叫阿布布!阿布布!她的装束则令我惊艳,黑色皮肤细润泛光,牛瞳般溜圆的大眼睛眼风妩媚,艳丽的土布裹裙五彩斑斓,一颦一笑风情四溢,摄人魂魄。我悄悄问司小吟,阿布布是什么意思,她告诉我,阿佤人称女孩子阿丽,男孩子阿布,漂亮女孩子叫阿丽丽,男孩子则叫阿布布。我一听顿觉汗颜,尤其是在她这个真正的阿布布阿哥面前。
第106节:饭局
老阿妈捧出一箩筐翠绿浑圆的果子,剥开后露出红红的瓤,司小吟说,这是缅甸有名的水果马里嘎,很好吃。她又吩咐阿哥一句,小伙子拿着一把弯刀出去,没一会儿,手里攥着两个青青的果子放到我面前,司小吟说:这个东西,汉人叫丝花,刚从树上摘的。尝尝吧,你们那里吃不到的!她用弯刀给丝花削了皮,递到我手中。马里嘎血红的果肉很是爽口,丝花却很难吃,吃下一个后,连舌头都有些涩涩的。山里的太阳落得早,晚饭后,司小吟的哥哥姐姐都回去了,她拉我上后山顶上看月亮。不知道这天是不是月望,反正月亮格外的亮,而且或许是因为置身山巅,好像离月亮特别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得到。石板小路窄窄的,弯弯的,又陡又峭,路旁的花花草草在朦胧的夜色里散发着淡雅清芬的香气,远望群山则是连绵雄浑,山外的世界宛如都在这一片苍茫之中。阿佤山真美!司小吟扭过头来笑了,月光下,她的两只眼睛亮闪闪的。可惜没有机会带你去更多的地方,西盟云海,蒙梭天池,沧源崖画,都是我们阿佤山最美的地方。她自豪地说。再美的地方,没有妹妹这样的美女,也是索然无味的。我挑逗她说。她轻轻打了我一下,叹口气,说:阿爸生前,总希望我回到东北去,说那里才是我的根,可是在我心里,阿佤山才是我的家。如果不是为了让阿爸安心,我也不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听着她这样说,我也有些伤感。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笑了:不说这些了,阿哥,我给你唱一个阿佤山歌吧。该不是《阿佤人民唱新歌》吧?四十多年前的老歌啦!司小吟没答话,站在月光下,望着远方,轻轻唱起来:每天想你无数回,阿哥,想你想得掉眼泪,阿哥,因为山高路遥远,阿哥,因为水深要架桥,阿哥,如果我能变成一只小鸟,我愿飞到你的身边,阿哥,
第107节:饭局
因为山高路遥远,阿哥,因为水深要架桥,阿哥,如果我能变成一只小鸟,我愿飞到你的身边,阿哥……歌声清澈,舒缓,悠扬的旋律中略带淡淡的感伤,甫一入耳,便打动了我的心弦,仿佛看到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女边放眼远望边喃喃自语,思念着远方的恋人,语言质朴无华却真挚感人。我走过去,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我看到那两只大眼睛中盈着清亮的泪珠……这趟阿佤山之行,我在司小吟家里逗留了三天。这是一处典型的阿佤茅草屋,一共两层,依着山势扎在几簇芭蕉树间,一道竹楼梯供人上下,外面还围着半人高红土裹着茅草圈起来的矮墙。我估摸着,在寨子里她家应该算是日子不错的人家,别人家的房子都是全部竹木草结构的,而她家则是红瓦苫顶,而且一楼养的家畜也不少。上到二楼,墙壁上挂着七八个大大小小的牛头骨……牛是阿佤人的圣物,牛头多少是衡量家庭富足程度的标志,也代表着吉祥如意。屋子里还有三个不同用途的火塘,一个专供祭祀,一个供人日常使用,另一个则用于煮牲畜饲料,据说不能混用,否则会触怒神灵的。离别山寨的头一天晚上,我早早就躺下了。楼上被主人隔成了大小不同的房间,我住的这间稍大,司小吟戏称为客厅,但也没有床,是直接在地板上铺的毡毯和粗麻织布。隔断各个房间用的是木檩和竹篾,隔壁的烛光影影绰绰地能透过来。寨子里静谧异常,偶尔能听到牛的哞哞声传来。头下枕头的竹香味儿混着楼下禽畜的粪便味儿,我已经多少适应了,迷迷蒙蒙地睡意一阵阵涌了上来。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有一个俏丽的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司小吟。佤族茅草楼没有窗户,月光透过竹板墙壁斑驳地照进来,她卸去了白天的饰物,只穿了一件窄窄的无袖短衣,两条长腿侧曲着坐在我的枕边。看我醒来,她低下头,紧紧地吻住我的双唇,长长的乌发拂在我脸上,从低开的领口,我看到她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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