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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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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呀!那你算请错人了,我打趣道,第一该请的是仉大人,第二应该请的是你张哥,我无论如何也排不上号嘛!她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又笑了:我谁也不请,就请您老人家。四道菜,全是用环翠湖里现捞的鱼烹制的,鲜美至极。杨依依别出心裁地点了一壶花雕型的月下刘伶,这种酒度数不高,喝着有一丝丝甜,大概是用薄荷泡过的。她告诉我,她被分配在市局政治处,负责外宣那一摊,事情不是很多,主要是和各媒体打交道,每个月要完成五篇稿子。这对你不算难嘛,你有这方面的基础。我差一点脱口而出:你连李谪仙的诗都敢改,还有什么不能干的!杨依依却是自信满满:我可不想干一辈子吹喇叭抬轿子的活儿,我是想积累点生活,以后搞一搞公安题材的剧本,未寒,你说我能行吗?
第70节:饭局
好家伙,现在居然叫起我的名字来了。本想涮她两句开开心,一想这样也好,免得成天担着个老师的名分浑身不自在,于是我也顺坡下驴地鼓励她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连我这等不学无术的人都会写剧本,何况你这般聪颖超常而又姿色过人?我要是导演呀,不看剧本,光看你这脸蛋儿就能买账。她假作生气的样子说:人家和你请教呢,又没正经。喝了一口酒,杨依依很郑重地问我能不能再帮她一个忙,我问是什么事,她说她的侄女,就是她哥哥的女儿从师范学院毕业,想当老师,需要市教育局接收。她希望我再跟仉笑非说说,让他给教育局的头头打个招呼。师范学院毕业生到学校当教员是顺理成章的事呀,还用找人?我不解地问。哪里呀,她是非师范专业,师院不负责分配,必须自己找接收单位。那你也不用再通过我呀,现在你也认识仉书记了,而且他不是还要教你照相吗?杨依依的脸绷起来:我不想自己求他,你也不要说是我的事。我隐约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点什么说道,却不方便深问,不过我又确实不想再为她的事去找仉笑非,他肯定已经认定我与这女人之间扯不清道不明的,岂不知我却一直是个助人为乐的活雷锋。脑子里转着,忽地一个名字跳出来,真是老天有眼,孤家什么时候都能找到勤王的人。于是我拨通电话,不一会儿,闫实来了。我给杨依依做了介绍。闫实是我大学时的校友,比我高两届,现在恰好在市教育局任基础教育处处长。基教处虽然不管人员调出调入,但以他的面子,与人事处长说说话,这点事应该不算太难。杨依依显然对闫实颇有好感,由衷地说:你们这些校友混得真不错,年轻轻的不是作家就是处长,在辽安市个个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呀!来,闫处长,我敬您一杯。不敢不敢。闫实站起来足有一米八,浓眉大眼,宽肩长背,很有男人味,与我一样,也是个有女人缘的主儿。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打个响指,唤来服务员,又要了一壶,并且添了两个菜。
第71节:饭局
未寒是我铁哥们,他的话我向来是当最高指示听的,连夜落实不走样。令侄女的事,包在我大闫身上。来,我回敬美女一杯……杨依依急忙也站起来,坚持不受敬,一再感谢闫实答应帮忙,并说不知该怎样回报闫处长的大恩大德。我在一旁笑着说:依依,你不用觉着欠他情,以后他找你的时候多着呢!两人都侧脸望着我。我不怀好意地说:下次你们公安局大干,要是在哪个风月场所把大闫抓了现行,依依,你一定要知恩必报哦!……先敬个礼,然后亲切地说:闫处长,您先忙,有我在门外把着呢,谁也不能把您怎么着,别吓出毛病来!闫实哈哈大笑起来,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爽朗地说:原来美女是公安呀,那我心里就有底了!再有小警察找麻烦,咱就告诉他,上头有人!杨依依也被逗笑了。这时,她的手袋里传出手机声,取出看了看,我发现她皱了皱眉头,点点头出到包厢外接听去了。20好呀好呀,金秋九月蟹儿肥,持螯赏菊,对酒当歌,何其雅也!在我之后今天第一个到场的倒是仉笑非,这在以前的饭局中可是少见。他也握着把折扇,一开一合地颇是儒雅,一见面便夸奖何冬圃。重阳节快到了,几天前,何冬圃就张罗要开一席菊花宴。要说文人,他应该算是比较正宗的,二十四节气里凡是古人倡导的节目,他都喜欢效仿,寒食踏青,仲夏薰艾,九九登高,初雪观梅,雅得令我等这般人直觉得在他面前像刘姥姥一样俗不可耐。他很郑重其事地给六个弟兄都发了一张邀请卡,上面是他亲笔画的菊蟹双戏图。因为重阳节那天不是公休日,所以他把聚会的时间定在这个周六的中午。我是闲人一个,故而早早就到了。筵席设在汇贤楼后院何冬圃自己办公创作的小四合院里,用一寸宽竹篾子搭起的拱形曲廊下,摆着一张八仙桌,葡萄已经下架,爬山虎把廊架遮得很严实,这样可以挡住灼人的秋阳。沿着曲廊,是一盆盆各色品种的菊花,芳溪秋雨,绿衣红裳,十丈垂帘,凤凰振羽,西湖柳月……浅黄,粉白,豆绿,雪青,红紫,深粉,有的还是两种以上色彩的复色花瓣,姹紫嫣红,煞是好看。我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下工夫,只可惜本人不谙此道,对这些秋日花王提不起兴致,之所以早来一会儿,还不是为了见见心上人。
第72节:饭局
何冬圃穿的还是那套唐装,已是秋凉时节,他却把着那把大蒲扇不离手,见到我,笑道:我知道你会早来。过来,老七,让你见识见识我刚刚引进的太真含笑,看,就是这盆。我躬下身观察这盆艳粉色的秋菊,看得出来这是芍药型一属,外轮平展,内轮抱扣,叶脉光泽,姿色可人。与众不同的是,它的花瓣略略偏向一侧,活像一个束衣敛容的娇羞少女。我对这个花名感兴趣,问何冬圃:三哥,它叫太真含笑,是与杨贵妃有关吗?你还真说对了。杨玉环被度为女道士时住在太真宫里,后来受宠于唐玄宗,被赐名太真,因为这色花姿容奇特,不肯轻易正面示人,所以便得了这么个名字。嗬,好浪漫哦!我随口赞道,一抬头,却见司小吟正站在何冬圃身后。大概何冬圃特地安排她来执台,司小吟穿了一件牙白色带浅红暗花的旗袍,又挽了一个古典式的发髻,优美的身材和姣好的面容相衬,真是冰清玉洁,宛若活生生的太真含笑。她大概听到我与何冬圃的对话,微笑着瞥了我一眼。好呀好呀,金秋九月蟹儿肥,持螯赏菊,对酒当歌,何其雅也!在我之后今天第一个到场的倒是仉笑非,这在以前的饭局中可是少见。他也握着把折扇,一开一合地颇是儒雅,一见面便夸奖何冬圃。阿爸用茶。司小吟给他斟满杯。女儿,这可得叫你三叔好好调教了,俗话说满杯酒半杯茶,倒茶水可不能满满的哟,让客人怎么端杯呀?司小吟不好意思地笑笑,点头称是。七兄弟陆陆续续到齐了。围席而坐,一瓮烧热的雄黄酒端上来。梅恃雪说:三哥这席酒还真是仿古呢,连这坛子都带古韵。哪儿呀,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附庸风雅也是好的嘛,如果人们都能附庸风雅,这个社会自然便会文明得多,所谓和谐,其实首先就得风雅一些。仉笑非借题发挥道。这大概是当领导的职业病,什么话题都能联系实际。
第73节:饭局
有大哥这句话,我就不怕别人说我俗人假充雅客了。何冬圃笑道,咱要雅就雅到底,今天这酒,每人都要以诗来换,我出首句,然后依次联句,联上的赏一杯,联不上的罚三杯。当然实在联不上,能借古人诗词代替也可以,但古人的作品也必须是咏菊的。大伙一致称难,何冬圃却不为所动,给每人斟满酒,吟出第一句:窗前流水枕边书。仉笑非笑了:你也雅得过分了点,谁能联得那么天衣无缝呀?老七,该你了。拈字对诗或投壶联句对我来说倒不算难事,在大学学的历史专业,有一门专题课便是古典诗词,课余时常与同学们玩这个游戏。只是这个起句的确精妙,要想对得句子与之匹配,也需要费点心思。我略一思忖,接上一句:带露新菊烹紫壶。仉笑非摇头:以菊煮茶,未之闻也,不过意境倒是好的。司小吟在一旁替我辩解道:阿爸说得不对,不是有菊花茶嘛!我高兴地望了司小吟一眼,她脸一红。对对对,女儿说得对。好,该老二了。张也说:我可对不上来,不过我可以给大伙出个谜,也是用的菊花诗。行不行?仉笑非点头:那也好嘛!谜面是黄巢的一句诗,张也说,待到秋来九月八,打中药名二。怎么样,谁能猜出来?中药名?几个人都在动脑筋。何冬圃摇着大蒲扇,蹙眉想了想,试探着问:菊花算一个?那也是一味中药。当然可以算,张也说,这是一个,下一个就不好猜了,得拐点弯想一想,譬如想想这诗的下一句。我马上明白了:独活,是吧?张也哈哈大笑着竖起大拇指,其他人也连连点头。只有司小吟傻乎乎地问我为什么是这个谜底。我给她解释道,这句诗的下一句是我花开罢百花杀。……众花皆死,唯菊花独活嘛!这妹妹静静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满是崇拜。轮到年柏留了,他也说:我不会对句,给大家背一首古人的诗吧,叫什么《九月九》,是说重阳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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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饭局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看他那窘相,司小吟忍不住替他道出题目。不错不错,小吟,干脆你替五叔背吧。年柏留如获救星。大伙说不行,仉笑非说也可以算数。于是司小吟背诵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众人鼓掌,年柏留得意地饮了一大口酒。下一个轮到梅恃雪,他接句道:放缰西陆听蝉唱。仉笑非还是摇头,说:入秋后,蝉声渐歇,这句不准确。接着,自己收了尾句:快意人生写鸿图。大伙拍手叫好,说他的句子达到了高度。我没吭声,只是觉得有些俗,不太符合今天这个场面。扭头一看,司小吟正站在一簇素菊前,望着远方的白云发愣,我猜想,她一定是被自己刚才背诵的那首王维的诗触动了思乡之情。……不一会儿,一大锅清蒸飞蟹端上来,何冬圃给每人准备了精致的蟹钳蟹剪,还调配了姜屑汁、青芥浆、老陈醋等佐料,大伙吃得很是尽兴,最后品尝了汇贤楼特地制作的菊花糕才散席。饭后我去司小吟的房间小坐一会儿,见天色渐黑,便开车去看望老爹老娘。一进门,便发现老娘满脸笑意,很开心的样子。我给卧床的老爹揉了一气腿,问老娘有什么好事。她踌躇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告诉我,说刚才仉笑非来了,扔下两千块钱,说是老年节了,给两位老人家过节的,还说正在帮我物色个对象,争取帮我早一天重组家庭。对这两千元老头票,老娘倒没特别喜欢,听说要给儿子介绍个媳妇,却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对我说你这大哥真够样儿,这么大的官儿,对咱平头百姓像自己家人一样,不容易。孩子,你大哥如果有什么事能用得着咱,可要上心给人家办哪!我忽啦一下子想起仉笑非一再暗示我多去看看古书记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老娘说得对,人家这么大个官儿,能放下身段登门看望咱这一介书生的爹娘,够不简单的了,何况平时大事小情的,即使我有时耍耍小孩子脾气,人家也从不和咱一般见识,总是一副大人不把小人怪的模样,总之,这大哥当得还是够范儿的。
第75节:饭局
不过我却对老娘说:人家那么大的官儿,有什么事能用得上咱去办?21革命就是请客吃饭。这是权哲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每次接到赴饭局的邀约,他总是这样来一句,听得出来,语气里既有自嘲,更有自得。这句话本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八十年前写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那部不朽著作中的经典论断,只不过被今天的饕餮客们篡改了。革命就是请客吃饭。这是权哲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每次接到赴饭局的邀约,他总是这样来一句,听得出来,语气里既有自嘲,更有自得。这句话本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八十年前写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那部不朽著作中的经典论断,只不过被今天的饕餮客们篡改了。老人家的原话是: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绣花,不是做文章,不能那样雅致,那样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力,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这段话曾在其后几十年间指导着中国人掀起一场又一场翻天覆地的社会变革大潮,改变了一个古老国家的面貌。只是拥有这句话版权的这位领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八十年后,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筵席上,觥筹交错间也会演绎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另一种意义上的革命,一种灯红酒绿间没有硝烟的暴力。然而今天我又一次出面邀请权哲洙吃饭,却不是为了革命,从某种程度上说,恰恰是为了保命,保住官运之命。这个计划中的饭局不是我做东,而是受人之托。这个人就是张嘉缑,那位在北京喝酒喝出风流事而丢了大脸的毓岚县县长。他与弃我而去的那个京剧花旦有点什么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具体怎么个亲戚法,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前些年彼此走动挺勤,从市直下派去赴任的时候,他还很热情地给我打过电话,说是在毓岚有什么事,尽管说话。有了这样一层关系,张县长开口托我斡旋的事,我便不好推辞。说来事情倒不复杂。按说酒后失态出点丑在如今的官场上没什么大不了的,比他大得多的官儿借着酒劲闹点绯闻早已不算啥新鲜事了,甚至不少略有姿色的酒店服务小姐荣升二奶都是当官的酒后乱性乱点鸳鸯谱而得以晋位的。张嘉缑倒霉就倒霉在他酗酒的时机不好,地点不好,过程不好,结局不好,于是影响也就不好了。这件事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学习考察活动半路夭折,他本人也被北京警方直接遣送回省里,并惊动了省纪委,于是事情便闹大了。本来省纪委将其视为整顿官风官德官箴的难得素材,提出了严厉的处分意见,意在杀鸡吓猴,经过他亲赴省城上下活动,加上老领导周法市长帮忙说话,上头终于网开一面,把球踢回到辽安市委,责成市委进行诫谕教育。这样,主持市委日常工作的常务副书记林之侠的态度便至关重要了。这种事,说小了是疏于自律的生活小节,说大了便可以无限上纲上线,怎么处理都有道理,给你来个降职降级甚至免职待分配也不为过。张嘉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想在林之侠身上做做文章。但是他又与林之侠没有过多的私人交往,贸然上门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于是首先想到了权哲洙。
第76节:饭局
在辽安市,权哲洙的地位很特殊。论职务,他只是市委办公厅调研处处长。这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级别。按说一个地级市,不可能设厅下处,事实上,三年前办公厅的牌子还叫市委办公室,那时调研处也叫调研科。后来相邻各市纷纷自行升格,到省里开会,人家一个个都是厅长、主任、处长地叫着,大萝卜脸不红不白地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辽安市的干部顿时觉得矮人三分。妈的,谁比谁差什么呀?于是上上下下一捅咕,回来也下个文改名称了,与国外接轨困难,总得先与省内兄弟地市接轨嘛。别说,这名字一改,立马感觉就不一样,人人都表现得神清气爽,似乎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连走路时腰板都挺直了许多。由于办公室改为办公厅,调研科便顺理成章地成了调研处,时任调研科副科长的权哲洙摇身一变,成为权副处长,去年老处长退居二线,他又晋为正职。被人一口一个权处长叫着,心里固然舒坦,但权哲洙尚有几分自知之明,这处长云云,不过是市委书记兜里的官儿,上不得台面的,因为根本没得到省编制委员会批准。地级市的中层机构才是处级,谁承认你处下再设处了?说是处长,其实在省编委那里仍是科长,而且干的活也与科长一样,只不过名目动听,聊以自慰罢了。说穿了,也就是驴粪蛋子挂层霜……外头好看而已。官场上,级别决定地位,但有时候,地位往往并不绝对是由级别决定的,权哲洙地位的特殊性便是这样。一个名为处级实为科级的小小官僚,在偌大辽安市可以说一扫帚能扫出一堆来,但他这个处长却非同一般,这里的关键因素在于他的岗位职能。市委调研处,理论上的定位是在市委做出重大决策前进行先期务虚工作的参谋机构,其职责不外是了解下情,掌握动态,分析形势,提供建议,以备咨询。名义上这是一个为市委班子服务的顾问团性质的部门,但在实际运作中,它往往成为市委书记个人的智囊。尤其是前任市委书记,我那老师古明帆对调研工作非同寻常地重视,不仅亲自出调研题目,甚至一些重大事项在提交市委常委会讨论之前,他也会听听调研处的意见,包括一些涉及机构和人事的敏感内容。虽然他从来不曾直截了当地点明,但素有领导肚子里的蛔虫之称的调研大员们往往也能揣磨出一二端倪。这样,调研处长的意见便可以直达天听。在官场上历练久了的人当然对个中奥秘一清二楚,因此,权哲洙虽然坐在一把局外人看来是冷板凳的交椅上,其影响力却没有人敢小觑,这就使他的地位远远高出他的实际职级,包括市委组织部、市纪委、政府各委办局大大小小的实权派们,见了他也都愿意主动递上个笑脸。谁都明白,他这职务,就像领导的秘书一样,成事或许不足,败事肯定有余,不能在书记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倒也罢了,给领导告上一状,那效力肯定是立竿见影的。
第77节:饭局
在这种背景下,权哲洙的饭局自然就比常人多。好在他这个鲜族人天性善饮,所以尽管不像某些嗜酒如命的人那般贪杯,对一些邀请却也都欣然接受。不过权处长却没轻易就给张县长面子。一则两人不太熟,虽然张嘉缑也在市直机关干过,却一直属于政府系列,与权哲洙打交道不多,只是见面点头的泛泛之交;二来现在张嘉缑不是当初作为年轻干部下放锻炼前程辉煌不可限量那一刻了,名字上了北京有关方面和省纪委的通报,灰头土脸地由潜力股一下子变成了垃圾股,权哲洙觉得犯不上再沾这道腥。所以当张嘉缑谦恭地提出希望他在林书记面前美言几句时,他当即便婉言推托了,借口是自己与市委领导说不上话。张嘉缑当然不相信权哲洙说的理由。在官场上混久了,即使别的方面没有长进,对人际之间的关系都能把握得八九不离十。林之侠器重权哲洙,权哲洙受宠于林之侠,市直机关上上下下人人心知肚明。而权哲洙此时的态度,明显地是慢待自己。然而张嘉缑却无可奈何,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虽说自己这个县长的位置丝毫不比他那调研处长含金量低,但人家摇摇笔杆儿就能玩转市委书记,自己现在却是想朝拜天子也不得宫门而入。就是这样,张县长想到了我。他也风闻我与这位权大处长时有走动,尽管不敢确定以我这样的一介布衣是否能让权哲洙买账,但危急关头,也只能死马权当活马医了,于是找上我的家门。一番甜言蜜语阿谀奉承,倒确是很受用,拘于前妻的面子,且又有一大堆礼物摆在那里,任是包公脸再黑,也不能不露出点笑容。我边拨权哲洙的电话,边暗笑:怪不得当官的那么容易就下水呢,这糖衣炮弹的魅力委实难以抵挡啊!22我和权哲洙往院外走时,看到一个娉娉婷婷长得清秀又丰满的女孩子穿着半袖护士服正往林之侠房间里去,不禁疑惑地问道:不是老中医吗……权哲洙捅了我一下,不让我开口。我却耐不住,又说:这后洼也不简单,还有中医按摩。
第78节:饭局
你知道什么?她是张嘉缑特地从县里领来的。又得意地一笑,是我提醒他的,那主儿好这一口。请权哲洙吃饭当然不是最终目的,为的是要把林之侠拉到饭局上来,这就需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请当官的吃饭,尤其是请位高权重的人吃饭,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虽说天下饭局一大吃,但吃什么,如何吃,和谁吃,为什么缘由吃,什么时间地点吃,却大有讲究,有道是有本事的谁请都有空,没本事的请谁都没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实在说,还得感谢我这位四哥,给了我这个没本事的人面子不说,在桌上,他还为张嘉缑做了非常出色的策划。一是请客的理由。这涉及到题材的炒作。平白无故地请市委常务副书记吃饭,显然师出无名,何况张嘉缑这样一个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走霉运的新闻人物。一边是主持处理违纪事件的市委领导,他的地位,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邦;另一边是等待处理的违纪事件的当事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猫和老鼠同桌共饮,总是犯忌的事。因此,饭局要想成功,理由至为关键,而且这理由要避开与猫鼠关系相关的敏感话题,更重要的是,要让领导有堂堂正正现身的借口,而且这借口还得有不可替代的唯一性,也就是这饭局非市委副书记出席不可。二是请客的时机。太早了不行。林副书记刚刚接到省纪委下达的指令,对如何处理这一事件尚未全面考虑,用多大分量处分当事人还没有一定之规,这时候贸然请客,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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